文学城原发/静水弥弥
禾望舒昨日扭伤,大张旗鼓的几乎折腾一夜,整个慈恩宫可谓是人仰马翻,太医院也是,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好多人。
禾望舒用完膳由侍女扶着去找舞阳长公主,她独居一宫为凝华宫,就在慈恩宫旁边。
禾望舒还没踏进宫门,便望到一群做內侍打扮的俊美少年从里面鱼贯而出。
他们身板太高,个个又眉眼俊美,又没有內侍一贯屈躬卑膝,绝对不是内宦。
对于父亲这个称呼,禾望舒小的时候或者有过期待,可是随着年岁增长,不管是太后还是舞阳对她都是呵护备至。
放眼望去,小时候除了咸宁帝的皇嗣身份比她高贵,禾绾最喜欢找她麻烦,她一路长成,也算是顺风顺水。
只不过舞阳长公主一直没嫁,周围的人都以为她情深似海,忘不了禾望舒生父,禾望舒自然亦是。
看到这么多的男子,禾望舒想知道是谁劝动舞阳,同意找内宠侍奉,她也希望有人陪在舞阳身边。
伺候舞阳长公主的女官羽之姑姑正好出来,看她出门走动,连忙上前扶着她,“郡主的脚伤还没好,这怎么能出来。”转头又想斥问侍女。
她还没开口,禾望舒截住她的话,“姑姑,我既然出来,肯定没事了。再者,又没走几步路。又不是玉雕的,瓷做的,哪有这般金贵。”
羽之姑姑听了,不好再说什么,轻叹一句,“郡主太任性了。”
她们伺候的人都看着这个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怜她虽说身份高贵,可是有的时候不免耳边传进闲言碎语,平时重话都不敢说一句。
所以禾望舒一开口,羽之姑姑便软和下来了。
禾望舒抿唇浅笑,知道糊弄过去了,“我有事找娘亲商议。”
羽之姑姑顿时踌躇不决,面露难色,“郡主,此刻怕是不可。”看少女眉眼清稚,又咬牙道,“公主身边有郎君陪着,多有不便。奴婢怕冲撞了郡主。”
禾望舒惊讶得檀口微张,想着刚才出去的一群假內侍,见羽之一脸不不知怎么解释的难色。
实际上她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得益于禾拂晓偶尔跟她提过两句,她约莫晓得一点点,但是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了。
禾望舒皱眉轻嘶一声,立刻往侍女肩膀靠去,“姑姑,好像还没喝药,那我先回去。”
见禾望舒离开,羽之长长舒口气,要是小郡主好奇问起怎么一回事,她当真张不开口。
不管禾望舒多大,在她们看来,还是没长大似的。
禾望舒刚迈进慈恩宫的门,便看到外头立着好多乌泱泱的宫人,看面孔不是慈恩宫的,她默默数着到底几波。
还有禾绾身边的女官,四公主禾绾来,可不是探望的,她只会幸灾乐祸看禾望舒的笑话,说不定还会拉一群人。
大概是因为禾绾一向没脑子,做事冲动,其他三个皇子对偶尔扯扯皇后或者太子后腿的四妹妹,意外地宠溺,甚至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所以禾绾嚣张跋扈,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进门,禾望舒看到禾绾没什么紧要,可是看到太子禾毓景正坐在太后身侧,眉目如画,唇边还挂着清淡的笑意,不知在和太后谈什么。
男人的眸光不露痕迹扫过走进来的少女,随即倾身离近些,专心致志地听太后交代着。
可是禾望舒先看一眼禾毓景,再看一脸得意笑容的禾绾,到底没想明白,俞皇后怎么会养出如此不一样的女儿。
封雪君扯扯禾绾的手臂,示意她收敛一些,毕竟是在慈恩宫里。
可当封雪君看到璋蕴郡主一进来,抬眸去看太子殿下,她拉扯的弧度顿时大起来。
禾绾满脸迷惑地转头,音色颇大,“雪姐姐,你老扯本宫作甚。”
封雪君恍然回转过来,僵硬笑道,“公主恕罪,臣女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
禾绾以为她是担忧太子妃的事,善解人意拍拍她,安抚她的情绪,小声耳语,
“雪姐姐,你别担心,其他三位皇兄都封王了,父皇肯定是先给大皇兄第一个赐婚,你又是本宫的伴读,太傅的孙女。这个位置非你莫属。这是母后属意的。”
听到禾绾几乎肯定的话。封雪君的心突突地跳动,是喜是优,个中滋味,只能她自己体会的到,忍不住低下头,“四公主先别胡说,太子殿下何等人物臣女是妄不敢去想的。”
禾绾眨眨眼笑笑,知道封雪君是谨慎的性子,她性子骄纵冲动,俞皇后担心她惹事,从小就给她物色谨慎端庄的封雪君,就指望她学着点儿。
可是禾绾觉得身份是除了太子,她就是那个身份最高的,脾气也没收敛多少。
太后慈眉善目地招手,“皎皎,过来坐哀家身边。”
禾毓景拨动手腕的香檀珠串儿,是太后刚给他戴上的,再过两天到法源寺办一场法会,不管是太后,还是咸宁帝,都派人说了,他必须到场。
香檀珠轻轻磕碰着,禾毓景喉咙轻滚两下,无声咽下禾望舒的小字。
舞阳长公主生女的时候,怕女儿受委屈,所以取望舒二字,有代指月神之意,可又担心名字太过贵重,孩子小命格轻压不住,遂就起了又一个小字,皎皎。
禾望舒无法拒绝太后,随即乖巧点头,应下坐罗汉榻上,坐在她右侧。
左侧下首正好是太子禾毓景。
禾绾看她识相坐在另一侧,神态稍霁,可是封雪君还是不放心,目光来回在二人间不露痕迹地打量。
不怪她担心,实在是这位璋蕴郡主相貌生得堪称绝色,长安的闺秀恐怕没人能比无出其右。
尤其记得,她回来那晚与太子殿下面对面敬酒,胜似神仙眷侣的姿容,无端吸引多少人目光。
禾望舒一进来,禾毓景此刻收敛了笑意,默默把玩手中的檀珠儿。
彼时他清逸脱俗的俊容望进禾望舒眼中,果然,太子殿下不笑更好。
就这样明显清冷尊贵,实则寒厉胜煞神的样子应该让有些迷了眼的闺秀瞧瞧,看人,不能只顾脸。
少女进来一副郁气不抒的神情,是瞒不过太后那双毒辣的眼睛,不过她不好当面问禾望舒。
太后又将封雪君招到身前,上下打量,点头笑着,“真是一个标志的小姑娘,以后若无事,可以多到哀家这边多走动走动,”又指着禾望舒,“你们小时候也是一起读书习字的交情。”
从太后叫住她,封雪君掩不住的愕然,等听到她口中隐约的拉拢之意,又向她无声彰显着什么让她激动到心惊肉跳的好事。
毕竟太后从舞阳长公主离开长安起,就深居寡出,她身边没了外孙女禾望舒。
不乏有宗室想送别的小姑娘代替璋蕴郡主让太后教养,就连皇贵妃都想送五公主过来,可她一个没看。
封雪君低头,装作害羞,不想暴露眼中欣喜若狂的情绪,“臣女记得郡主小时候便写得一手好字,常得师傅夸赞。听闻是太后亲自教导。郡主深得真传。”
她简简单单三两句话,既拉近与禾望舒的关系,又间接捧了太后。
太后看她十分上道,收起眼中的精光,十分开心,央褚嬷嬷赏赐她两套头面,“那都是以前的旧事。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小姑娘。”又挥挥手,“哀家累了。”
太后先一步离开,太子禾毓景还没动。
封雪君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她想找个地方静静心,一把拉住禾绾先行一步。
禾毓景慢慢站起身子,也走出去。禾望舒摆手制止跟着的侍女,跟上去,自然是跟在禾毓景身后。
少女步子迈得不紧不慢,因为前面男人有意放慢速度,候着她。
二人一前一后转到慈恩宫的后面一处荒僻的假山。
男人转进山腹后面,他个子高,腿又长,轻巧跨越几步,就站到了山顶高处,他不得不借助山势隐藏好身影,二是好借助山石高耸窥探观望有人过来。
禾毓景对着少女伸手,“孤扶你上来。”
禾毓景的意思,禾望舒自是明白他的用意。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太子殿下见面需要偷偷摸摸的,还要怕被人发现,像在男女偷情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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