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清世宗雍正帝驾崩,雍正的第四子宝亲王弘历继皇帝位。并于九月初三日于太和殿完成了登基大典。


    同年九月二十四日,乾隆皇帝诏封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


    侧福晋高氏为贵妃;


    侧福晋那拉氏为妃;


    格格黄氏为嫔;


    格格苏氏为嫔;


    格格金氏为贵人;


    格格海佳氏为常在;


    格格陈氏为常在,同时追封皇长子生母噶哈里富察氏为妃。


    自册封后妃之后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就到了冬月二十七,北京的天空早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呼啸的北风呜呜作响,冷得厉害。不过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但是点满了炭盆的后宫却温暖如春。


    而在紫禁城西六宫的储秀宫后殿的西次间花厅里,有两个宫女打扮的人正在把膳房送过来的晚膳一一摆放在八仙桌上。两人一边摆膳,眼睛还时不时地往东次间瞄去,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而在东次间的炕榻上,一个身着月白色绣兰草夹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靠窗的炕榻之上。


    女子只梳着两把头,头上插着一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耳上只挂着一副碧色葫芦耳坠,除此之外,其他一色首饰俱无,很是素净。


    虽然如此,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女子的美貌,反而衬地女子越发地娇弱。


    女子此时半倚在窗沿边,有种弱柳扶风之态,很是惹人怜惜。只是美人虽然美,但是却一脸的呆滞,眼睛只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看得人很是觉得诡异。


    “素月姐姐,娘娘又在发呆了。”其中一个穿着铜绿色坎肩的摆膳宫女低声对旁边一同样打扮、但是衣裳却是艾青色的宫女说道,有些憨憨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这都快去快两个月了,怎的娘娘的病还是没好?”


    很显然,这东次间的女子是这后宫的一个主子,而且至少是嫔位,才能称得上是娘娘。


    听了憨憨少女的话,这个叫素月的往东次间的女子瞥了一眼,然后长叹一口气,但是又像是怕东次间的娘娘听见似的,用极小声的声音道:“太医不是说了,娘娘是得了离魂症才会这般,这病症怕是不容易好呢!”


    憨憨少女眼睛一暗,脸上满是丧气之色,沮丧道:“你说咱们娘娘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封嫔了,这好日子才开始呢?怎么就得了这个症,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素月也觉得自家主子实在太背了,不过还是安慰道:“秋果,你也别叹气了。咱们娘娘虽然得了这离魂症,但是好歹是从鬼门关把命给捡回来了,总比皇上刚登基那会好吧!那时候娘娘的病多重?那时我都快以为娘娘要挺不过去了,现在再怎么不济也捡回了一条命。


    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多的是,早晚有一天能把娘娘的离魂症治好的。再说了,娘娘的离魂症每天天也就发作一会,平时还是和正常人一样,不碍事的。”


    秋果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嘟囔了一句,小声道:“姐姐虽然这么说,但是皇上怕是不这么认为吧!自从那天娘娘对皇上动了手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来咱这儿了,都快两个月了……”


    提到皇上,素月不由地语气一滞,长叹一声:“许是皇上刚登基,忙于朝政,又要忙着先帝的丧仪,这才没来这里吧!再说娘娘当时也是濒死、神志不清才不小心对皇上动了手,皇上宽宏大量,不会真的怪罪娘娘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人心知肚明,皇上怕是真的是忌讳了娘娘,这才久久不来看望娘娘。不然朝政虽忙,可旁的宫的主儿皇上都抽时间去看望过了,独独他们储秀宫,皇上就跟忘了似的,一次都没来过。


    “行了,不说吧,摆膳吧,今天有娘娘爱吃的宫保野兔和金银豆腐片汤,娘娘想必会喜欢的。”素月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开始专心摆膳了。


    对于两人的对话,东次间的女子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就好像是被这银装素裹迷住了一般,但是那微动的耳朵却暴露了女子真实的状态。


    听着花厅素月秋果那自认为小声的议论,黄朵朵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丝无奈之色。


    她这哪是得了离魂症啊,她这是穿越了,才不得不装出自己得了离魂症,不然她怎么解释自己不知道原身的事,和与原身那么多的不同之处?


    想到这里,黄朵朵不由地就把地府那两个牛头马面恨得牙痒痒,人命关天的大事也能搞错?简直是草菅人命!


    说起黄朵朵自己,她也是倒霉。


    她本来就是21世纪一普通人,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着设计的工作,平时画些画挣点外快。虽然这收入水平比不上某兔区人均月薪十万的水平,但是每月两三万的收入,在南京这新一线线城市也能活得舒舒服服的。


    本来一切按部就班生活着,但是在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男孩被一辆轿车给撞倒了。更离奇的是,她明明身上没什么伤都没有,人却当场死亡了,连给救护车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地府一查才发现,她被这哪里是她阳寿到了,是地府这两个二百五他么勾错魂了,才害得她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


    按理说,出现这样的失误只要把她还魂就这可以了,但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还还个屁魂?


    最后为了堵她这个窟窿,那个姓崔的死判官在完全没有挣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她踹到了清朝,让她去当乾隆的妃嫔了,还美其名约让她当娘娘享福,算是补偿她了。


    呸!谁稀罕做别人的小老婆?现代那么多四有青年她不选,选一个公用黄瓜,她脑子秀逗了不成?


    说起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倒也不差,黄嫔,储秀宫主位,历史上那个乾隆刚登基就挂了、死后被追封的仪嫔就是她。


    原身本来是乾隆的一个格格,虽然包衣出生,但是还算得乾隆的喜欢,加上伺候乾隆的时间也久了,所以乾隆继位之后就给了她一个嫔位,也算是很是眷顾了。


    不过原身也是个倒霉的,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加上一直给先帝哭灵的关系,很快就病地连床都起不来了。最后更是在一个深夜挣扎下床找水喝的时候太阳穴直接磕到了桌角,当场就不行了。要不是她这个时候穿了过来,紫禁城肯定又要添一场丧事了。


    按理说,这样的开局对于她算是很不错了,可惜的是,穿越第一天,不,应该说是第一秒她就把一切都搞砸——她揍了乾隆。


    没错,她把乾隆给揍了,自己这辈子的金主大大。


    想到这里,黄朵朵自己也很委屈。


    天地良心,她可真不是有心揍乾隆的。当时她被勾到地府,早就被那满地府的牛鬼蛇神吓得半死。魂都还没有缓过来呢,又被那个明明是自己搞错了、却依然理直气壮的死判官不由分说地给踹到了这个黄嫔的身上。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剃了一半头发的乾隆站在自己面前。当时烛火昏暗,披头散发的乾隆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更加恐怖,她还以为又见着了那些不干不净,想都没想就一拳就挥了过去。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她揍了这大清之主,天下最尊贵的人,还有什么以后?


    揍了乾隆,又没有前身的记忆,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装作得了离魂症,先把小命保住再说其他了。


    正暗自感慨着,素月也摆好了饭菜,过来叫她吃饭了。


    “娘娘,晚膳已经摆好了,娘娘现下去用膳吧!”素月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似的。


    “哦,已经好了吗?今儿个膳房送了什么过来?”早就听到动静的黄朵朵听素月叫她来吃饭,顺势转过身来,柔和地问道。


    见娘娘的表情又恢复正常了,素月不由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娘娘虽然得了离魂症,有时看起来呆了些,但是每次都是一唤就回魂,总比那些一犯病就疯就傻的好多了。


    素月笑道:“娘娘过去一看便知,都是娘娘爱吃的。”说着素月就伸出手搀她。


    “嗯,去吧!”黄朵朵也没有多问,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地把手搭在了素月的手腕上。


    黄朵朵扶着素月的手慢慢地走到用膳的花厅,这时秋果等宫女已经把端着脸盆和巾帕在花厅等着了。黄朵朵坐定,然后宫女就开始服侍她净手了。


    看着连洗个手都要有这么多人伺候,黄朵朵在心里又开始吐槽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穿越过来这两个月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生活,让黄朵朵这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彻底堕落了。


    黄朵朵一边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几天膳房那里是不是我得空?我瞧着这送膳的时辰往往常似乎迟了些。往常都是未正(下午2点)送来的,现在都快未正两刻(下午2点半)了。”她都等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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