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心想:哪有摆脸色?哪有失去魅力?他只是不高兴而已。
目前为止,嬴舜成为他的雌君已经整整两天。
先婚后爱,因为他长得好看,又是稀有的黑头发黑眼睛,非常符合蓝星穿越人士的审美,所以感情发展的确迅速。但不可忽略的是,他罪雌的身份也仍横在中间。
当整个世界都在宣告雄虫是珍贵的时,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管理员,却在深夜十一点叨扰雄虫,让他爬起来‘玩’罪雌。
曾经无比期待和嬴舜一起洗澡的他,此时却因为这一桩一件的事儿开始害怕和他洗澡。
他害怕看见嬴舜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满身用于控制罪雌的锁具,尤其是,监察局怕他飞了,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折压他的翅翼锁住,他甚至因此不能躺平了睡,只能侧身休息。
秦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发现自己没法做出任何改变,甚至展望未来也几乎一眼就能看到老婆又被监察局强行带回去时,他反抗无效的悲惨时光。
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只有让嬴舜脱罪,彻底变成自由虫。
可……那样的罪行,真的有机会吗?真的是同样表面光鲜实则背地里也被无形束缚操控着的雄虫,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
秦幼心情烂极了,他不知该怎么和嬴舜表明自己的想法,最终只能垂着一双海蓝色的小狗眼无力叹息:“好吧……我,我只是在想,您不会愿意让我看到您满身束具的样子……所以……”
嬴舜:“?”
这样的话,自然是越说越不高兴,无能,或许是让一个男人崩溃的底线。
最终秦幼还是没忍住,泛着哭腔窝进他颈窝里抱怨:“我答应给您想要的一切,甚至凌驾于雄虫之上的尊贵,可我却做不到让您真正的尊贵,就像我送您礼物却还是给我自己一样。您华贵别致的衣服下面,其实糟透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嬴舜:“……”
又一次的无言,也又一次在按照正常雄虫的思维轨迹猜测他的反应后得到了与众不同的答案。
对于嬴舜来说,他自认为自己从出生开始就足够的尊贵……单说虫族,他出生在和鳐鱼星完全相反的雌尊星球。即使他们并不压迫雄虫,但雌虫掌权星,大概没什么比投胎到虫母肚子里作为殿下出生更好的命运,他从出生就凌驾于雄虫之上,并不需要谁赐予他这份尊贵。
也因此,身上那些定位锁环,一旦他离开这里回到母星,解开是很轻松的事,故而只是暂时被困,除了些许不适外,没什么心灵上的压力。
但,并不知道这一切秘密、只把他当做普通罪雌毫无能力反抗的小傻瓜,却十分在意他的情绪,怕他因束缚而焦灼难过,不想见虫……还为此偷偷难过。
嬴舜发现他总能给自己各种出乎意料的小惊喜,唇边笑意绽开,时间眼看深夜十二点,也怕再耽搁小雄主的健康睡觉时间,只在他额头怜爱的轻吻两下安慰。
“谢谢你这么乖的为我着想。这样,我先去洗澡,洗完帮你洗,等睡前再仔细聊,嗯?”
“……嗯。”秦幼毫无精神的低着头回答。
嬴舜走了。
秦幼坐靠在床边。
因老婆被欺负他却无能为力而自我谴责的内心越来越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群里的管理员又私聊他……秦幼忍着想把他拉黑的冲动一直装死不回答。
他睡觉了,不在线,难道还非把他叫起来搞吗?就不信了!
结果还真是这样。
没多会儿,菲尔斯的消息就过来了——【小少爷,睡了吗?监察局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把您叫醒,您房间里现在……方便吗?】
秦幼:【不方便。】
他就不信,他们还能开着监察车过来把他抓起来?
这回倒是没有一语中的……监察局只是反复发消息来提醒他提交任务。
其中的某一条消息引起了秦幼的注意——是之前和他交换任务的雄主。
伯纳德的雄主:【喂喂,你睡了吗?监察局上面来虫查了,好像我们的交换不生效了,上面说为了保证游戏探索未知的刺激性,不允许自选和交换。】
秦幼想了想,给他回了。
嬴舜的雄主:【收到消息了。你发了吗?】
伯纳德的雄主:【别提了,任务是每天跑二十公里。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就算我深夜把他叫起来跑步,他飞毛腿也不能半小时跑二十公里吧?我的跑步机都得冒火星子。】
这一刻,秦幼的心情极其复杂。
伯纳德的雄主还能开出玩笑,他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许久,秦幼又看了看手机,百般犹豫,还是按下自家雄父的手机号码。
因为他雄父是政员,具体不太懂,总之有点类似钦差大臣那种性质,满世界的去跑,所以秦幼不常打电话打扰他,从十几岁和菲尔斯一起单住起,就几乎完全自理。
此时,睡得正香的斯波尔大半夜的突然看到雄子给自己打电话,整只虫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床头柜摸索到眼镜,确认号码真是雄子,立刻接听,声音极轻的问询。
“宝贝,怎么了?”
“爸爸……”听到在这个世界最亲近家人的声音,秦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被欺负了。”
“嗯……?被欺负了?谁欺负你?”斯波尔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一点半,他家比任何雄子都乖的小雄子从来没大半夜的打电话来过,立刻认定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分说先哄着:“乖,不气,和爸爸说,爸爸来处理。”
“没有气,我只想问问您……”秦幼低着头,哼唧哼唧,半晌才言语:“我被监管局选中和罪雌做性趣实验,您知道的吧……”
“知道。菲尔斯和我说了。你很喜欢他。还让他当雌君……是,他脾气坏?欺负你了吗?”
“没有,是我们一起被欺负。监管局总是要我对他做会让他讨厌我的事。”秦幼看了一眼浴室方向,拿上手机去了阳台,继续和雄父打小报告:“之前不是说好了,是把罪雌带回家任由雄虫‘为所欲为’吗?为什么领回去之后忽然通知我要跟着他们一起做任务了?”
对面一阵语塞,十分不解:“……任务?什么任务?”
“就是……那些监管局的家伙,让我们和雌虫一起互动,然后按规则做完,发进群里大家观看,有时候还要视频。白天我有个讨厌的任务没有做,他们刚才半夜打电话给菲尔斯,让他把我叫起来做任务……”
“……”说到这,斯波尔忽然陷入沉默,没有回答。
“爸爸……”秦幼不知道雄父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雄父好像不想管,不自觉的撒娇:“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好喜欢他,不想他讨厌我,不想婚姻才刚刚开始就被宣布结束……您能不能……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不用再继续跟他们做变态游戏,然后还可以留下雌君……我想不到办法了,要是我有办法的话,也不会来求您的,就像之前,我都没有让您帮忙把我从名单里撤出去……”
“咳咳,你小子怎么几天没见变成了这种调调,和雄父装可怜是没用的,这招只对雌虫有效,快收起来。”在秦幼哭诉许久后,对面终于开口,先是给他一阵‘我是过来虫’的亲情逗弄,后又深深的笑了几声,开始说正事:“好了,告诉爸爸,监管局让你做的任务,是集体且强制的?”
“是,一起做,还强制,如果不做,好几个管理员一起戳戳戳的提醒。”
“对于这一点,爸爸可以提前告知你,这项提议出台时是本着虫道考虑的。只要求说可以把罪雌带回家,任由雄主任意妄为,给自愿参与的罪雌侍奉雄虫诞育幼崽立功的机会,并没有批准任何集体性的活动。所以你确定,他们是监察局的管理员?确定是大家都参加了?确定是强制的?不是选择性指导?”
当听到雄父这样说,秦幼忽然眼前一亮,内心啪擦啪擦的就炸开了无数小礼花,激动的直嚷嚷:“对我确定!我很确定是强制的!!就连我让菲尔斯请病假他们都不同意!还要上门来检查我是不是撒谎不服从任务!”
“任务具体呢?让你做什么了?和爸爸说说。”
彻底脱去了无能为力的情绪外衣,秦幼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的往外吐苦水。
“他们要求我给带回家的罪雌亲手做烙印!然后又给罪雌集体发会致使神经疼痛的精神力干扰器,让我在那种情况下给他做安抚!想了无数变态游戏让雄主抽签玩,我之前还抽到了要管制雌虫吃喝排泄的题,恶心死了!我气到去骂他们,他们都没说可以不做。还是另一个雄主有个跑步的任务,他觉得没意思,才换给我了。然后刚才又忽然说不行,让我再补交这个!”
“嗯。”听着雄子的语气比刚刚提高了几度,波斯尔也松了口气:“估计是想让上面看到交给他们做的事结果可喜,所以私下里做了这样的过度引导。去睡吧,让你的新雌君好好哄哄你。明天睡醒把证据截图发给爸爸,这件事你就不需要再多费心。等爸爸处理完这件事,再去看看你的雌君到底犯了什么罪,实验结束后能不能留下。好吗?”
“啊啊谢谢爸爸!爸爸你真好!我明天就发截图给您!木嘛!!!”
打完电话的秦幼,从阳台边回来,刚好看到嬴舜穿着淡米色的大浴袍从浴室中走出来,正在擦他的黑色头发。
身上还在浅淡滴水的老婆自浴袍下摆走动时露出的两条白腿,光润漂亮到让心情已然转好的秦幼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咬一口……忍不住的咧着嘴嘿嘿傻笑。
嬴舜看到这一切,十分意外。
刚才还满脸不开心的小雄主,只转个头就笑脸如花。
小傻子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秦幼紧盯着他洗香香的老婆……难以控制自己的好色虫性,浑身发软的晃晃脑瓜,勉强保持理智,直接冲进浴室去换班洗澡!
淡定!淡定!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好苗头,等什么时候解决了他的罪雌身份,拆了他的翅翼锁,什么时候才有资格碰他!
秦幼疯狂教育自己,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那个人’是他见过的千千万万只虫里唯一一个黑发黑眸的珍贵老婆。
然而……
此时浴室里到处都是这只雌虫身上的香味儿,热水澡让他出了些汗,留下了不少的信息素,秦幼匆匆一推门,迎面扑来的沁香,让他只呼吸了两下,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懵了。
忍不住四处去瞅,最终发现了嬴舜换下来的衣物,那件黑色缠金丝的衬衫和一件贴身……整齐叠好放在脏衣篓里。
两只手颤抖的把它们拿出来,秦幼清秀的小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的虫族大脑失去理智,把老婆的衣物贴在了自己脸上,狠狠的吸上一大口——!
啊!好香啊——!
秦幼沉醉在这样的舒爽气味中,不能自拔。
呜呜呜……不能碰,先吸两口也爽……再吸吸。
咔哒。
随着浴室门被推开,传来嬴舜的声音:“忘了问你会不会自己洗……”
话没说完,站在门口的嬴舜看到秦幼蹲在地上捧着他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深呼吸,眉心一紧。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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