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引他 > 第16章 引他
    一枚干枯玫瑰唇印, 猝不及防落在他喉结下方的白织棉线。

    汪林莞嗅到了苏潮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清新的甜橙,让人无端沉醉。

    酒心巧克力带来的眩晕感, 远远抵不过她冲动之下做出的不清醒决定。

    亲上的瞬间。

    说不准是懊悔还是其他。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尔后又无意识地揪紧他的毛衫。

    汪林莞心头微酸, 自己似乎总在做让他讨厌的事情。

    借着一个荒唐的理由, 和他对好朋友的一种责任感的依托。

    让他迁就自己。

    其实苏潮哥哥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他看似玩世不恭, 实则强势得一比的性格。

    被她这样一个性格反复到暴躁的小姑娘一次又一次占便宜。

    如果是其他女孩儿?

    如果不是他跟陆染白的那层关系?

    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周围的风变得暧昧, 嘈杂声也仿佛变得微不足道。

    汪林莞心跳得很快, 烦躁感让她不安, 意识却又无比清醒。

    想起上次她去亲他喉结时, 被他偏头躲开的那个带笑又不含情谊的眼神。

    她就像是一只埋在沙地里的鸵鸟, 没有勇气去面对。

    怕他用那种不带温度的眼神看她,更怕他开口了她仅存的那点小小的自尊被直□□碎。

    沉默的气氛不断发酵, 不记得过了多久,久到酒精都维持不了的清醒变得麻木。

    汪林莞听到苏潮轻笑了声,嗓音带着些不着调的喑哑, 在头顶上方慢悠悠响起:“你这小朋友——”

    “啪——”

    清脆响亮的拍打声打断暧昧又窘迫氛围。

    苏潮怔了怔, 垂眸看着扎在他怀里的小姑娘, 她似乎清醒了些, 从他怀里抬头, 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酒心巧克力散发出的淡淡酒香, 混合着小姑娘身上的甜梨味儿, 幽幽地环绕在鼻息之间。

    小姑娘伸出双手, 用力拍打着白皙娇俏的小脸。

    像是一种发泄, 也或者是一种迫使人保持清醒的手段。

    原本白净的小脸, 像是染了层胭脂般,很快便晕红一片。

    苏潮黑眸微微沉了下,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姑娘馨香的发顶。

    见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后,扬起一张被晕红的小脸,冲他微笑,“好了。”

    苏潮直视着她,眼底笑意敛起,哑声问,“好了?怎么个意思?”

    “明白了,清醒了。”

    汪林莞缓慢地轻阖了下眼,像个小朋友一样,对着他行了一个很小朋友的鞠躬礼,“哥哥对不起。”

    苏潮: “?”

    “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小姑娘幽幽开口,“碰不该碰的东西,会上头,不太好。”

    苏潮默了一秒,有那么一瞬间,知道这姑娘指的是什么。

    余光之下,镂刻在喉结下方的那枚唇印,印得重,像是一种烙印,刻在心头。

    其实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惦记。

    从小到大见多了这种眼神,爱慕的,羞涩的,直白的种种,不在意不代表不清楚。

    他对感情没什么太多期待,更是懒得猜女孩儿们的心思。

    年少时喜欢口嗨,不明白喜欢一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就觉得对脾气了,挺好玩,那可能也算一种好感。

    不主动,不去追,不抗拒,失去了,也并没有觉得多难过。

    顶多就是自己看上一个有趣的新鲜的玩具,赏味期间,有那么丁点儿的萌动。

    一旦发现很麻烦,便很快下头。

    徐婳说他是个总是惹人心碎的混蛋,细想之下,他确实是。

    经过这几次的“被占便宜”,说看不出这小朋友的心思那是在扯淡。

    开玩笑的掩盖过去某些隐藏的真心,并不代表不存在。

    这小朋友对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好,年少时的滤镜也罢,哪一个都不是真实的他。

    而这若有似无的气氛,总要有人去打破这个界限。

    他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不好说,对一个还在青春期的女孩子,一个还在生病的小朋友。

    总觉得要宠着,呵护着,跟宠陆笙那个小孩儿,宠苏家那对双胞胎,并无不同。

    显然,这不够。

    至少不是这小朋友想要的东西。

    心思难得飘远,又被小姑娘克制而冷静的声音拉回,“苏潮哥哥,我还有件事儿要说。”

    苏潮回神,淡声道:“又想说什么?”

    “谢谢您一路来的照顾。”

    一个“您”无形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几个中学生从身旁穿过,小鸟似的闹腾,有年轻的夫妇抱着小宝宝逗趣,也有甜蜜的小情侣手挽手分享着甜蜜的巧克力。

    苏潮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正辛勤劳作的地勤,习惯性去摸烟,抽了根,想到这儿禁烟,没点燃,只是把玩在修长的指间。

    片刻后,他嗤笑了声,“这话说的像以后不会照顾你一样。”

    汪林莞:“嗯。”

    把玩着细烟的动作慢了下来,苏潮低头看她,眼底色泽深不见底,“嗯是什么意思?”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让人有种隐秘的痛觉。

    汪林莞语气平静到几近冷淡,“Z城国际机场,我舅舅林舒会在那儿接着我。”

    “嗯?”

    “我会先到他们家里去。”

    想到西分那个房子还不够完善,苏潮点点头,没在意,“也行,西分附近那个房子得再收拾一下。收拾好了你再搬过去。”

    小姑娘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不是以往看见他就想要“嫖”的眼神,只这么个短暂的瞬间,苏潮感受到这姑娘眼底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莫名就想起回国前,跟陆染白的那个打哑谜似的交谈。

    下着雪的露台,风很凉,易拉罐被捏扁后堆叠在一起,他半趴在露台抽烟,烟雾模糊了分明的界线。

    他眯起黑眸不太友善地盯着陆染白,“情绪缺失是什么玩意儿?”

    陆染白:“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心理疾病。”

    “……”

    “简而言之,无法精确的表达自个儿的情绪。”

    “比如?”

    陆染白半真半假地回他一句,“比如,笑意不达眼底?比如,哭不出来?”

    “……”他已经不太想搭理这个装逼犯了。

    陆染白单手开了罐啤酒,仰头喝了几口,递给他,“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令人痛苦么?”

    他觉得矫情,却不免想起以前被他大嫂苏绾绾逼迫抄的那些佛经。

    接过啤酒,一饮而尽,他敷衍地回陆染白,“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陆染白轻轻一笑,“都不是。”

    他点了根烟,换了姿势,倚靠在露台的铁艺雕花栅栏,戏谑地调侃他,“你这人真的时时刻刻都在装逼,也是绝。”

    “那有请娇花弟弟赐教?”

    陆染白没理会他的揶揄,不紧不慢回了句,“自己领悟吧。”

    苏潮:“艹。”

    ……

    原来这就是陆染白说的“笑意不达眼底”的现场教学版?

    那哭不出来……

    细想之下,这小朋友似乎确实没哭过,不是不想哭,是因为哭不出来,对吗?

    垂眸盯着小姑娘沉静的小脸,苏潮心不在焉问她,“不说话?”

    小姑娘静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关于照顾我这件事,希望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说清楚。”

    “在国外时,我表哥让您这么麻烦,就挺抱歉的。”小姑娘轻咬了下艳丽的唇瓣,面上冷静,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也就顺势应承下来。”

    “但您没必要照顾一个……非亲非故的小朋友。”

    末尾的“小朋友”刻意加重了力度,像是在赌气,更像在提醒他什么。

    “小朋友也是有地方去的。”

    “……”

    苏潮顿了顿,觉着荒唐又好笑。

    他一直觉得自己最混蛋的地方,不是喜欢逗人,也不是口嗨后给人吊儿郎当的表象。

    恰恰相反,大约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无人知晓的极致冷漠。

    这种特质,高中时跟陆染白那场酣畅淋漓的打架,不分仲伯,躺平后,陆染白伸手过来,表情挺意外,“一直以为你挺热血中二的,看错了。”

    他跟这人击了一掌,忽然笑了,“我也以为你这人挺冷淡,看错了。”

    他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暖不了的人。

    被陆染白丢了一个生病的小姑娘。

    在米国时,足足考虑了一周,才勉强答应下来。

    甚至上网搜了很多东西,关于怎么照顾一个女孩子,好不容易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而眼下,被这小朋友主动划清界线。

    这个感觉,说真的,糟糕透顶。

    曲起指节在小姑娘白皙光洁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小姑娘蒙圈抬眸,那种疏离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倔强的自尊心浅浅流露。

    苏潮弯腰与她平视,“非亲非故?”

    指了指自己喉结下方那枚唇印,他要笑不笑地盯着她,“这个怎么说?”

    小姑娘沉静脸:“脑子不清醒。”

    苏潮:“那现在呢?”

    “清醒无比。”

    苏潮被深深气笑了:“……”

    无语之后就是啼笑皆非。

    “你的脑袋还有开关?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头?”

    汪林莞不理他的调侃,顺势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是AB血的双子?”

    苏潮:“………”

    神特么的AB血的双子!

    空气凝固一秒,他从兜里摸了根棒棒糖,低头咬在口中,嚼碎。

    再开口时,声线已然沉了下去,“认真的?”

    “认真的。”

    “真想清楚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汪林莞听他轻笑了声,那颗糖已经完全融化,满满都是甜橙味儿,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酸酸甜甜,沁人心脾。

    “行。”

    苏潮单手插兜,侧目看她一眼,深黑的眼散漫至极,“随你。”

    这会儿烟瘾犯了,不爽之下,沉浸在尼古丁里的糜烂越发上头,苏潮摸出根烟,没避讳她,低头咬住。

    汪林莞直到现在,才敢直视他。

    他低头咬着烟时,丝缕黑发垂曳,喉结下方的暖白棉线,那枚干枯玫瑰色的唇印将他痞坏的气质衬得格外的欲。

    汪林莞的心跳陡然加快,转瞬又被酸涩压制。

    见惯了他痞痞的模样,少有的冷淡疏离也只是在她“占便宜”瞬间的稍纵即逝。

    现下,却真真切切感受到温时形容他时,用了“痞帅且冷漠,温柔且残忍。”

    盯着他瞧了许久。

    汪林莞恍惚想着: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吗?

    心神紊乱间,头顶上方忽然落下阴影,汪林莞下意识抬眸,恰恰撞上他深黑带笑的眼睛。

    从他深黑的眼睛往下,是他好看的薄唇。

    视线在他唇上短暂停留,汪林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猛地撇开微红的脸,生怕自己忍不住亲上去。

    苏潮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几秒,撤了身子,迈开长腿打算去抽烟区。

    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看她,“站着别动,等着。”

    汪林莞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苏潮拿了嘴里的烟,眉目间是她熟悉的吊儿郎当,嗓音却不怎么友善,“怎么着也答应了陆染白把你带回国。”

    “老子不喜欢食言。”

    在卫生间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时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应该觉得她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吧?

    力气被抽干后,便是暴躁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里肆虐。

    汪林莞去兜里摸带来的药,手心出了汗,滑腻的很,小小的玻璃瓶从指间滑落。

    “啪嚓——”

    砸在了大理石地面,单薄的瓶身摔得粉碎。

    她心里兜着事儿,没留意,弯腰去捡。

    指腹倏尔一阵刺痛,她刹那清醒,低头一瞧,指腹的地方鲜血直流。

    汪林莞一动不动地盯着指腹间的那抹艳红,直到耳边响起男生似笑非笑的调调,“刚那个大帅比就是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汪林莞抬眸看过去。

    宋燕丞手里勾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挂饰,俯身细细打量她指腹间的伤口,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

    顺势蹲在她面前,他语带好奇,“你对你的白月光也这么狠?”

    话落,发现小姑娘神情恹恹地盯着地上散落的跟糖果一样的东西,语气冷淡至极,“别惹我。”

    宋燕丞也不恼,递了瓶水给她,“不冲洗一下?”

    “不关你事。”

    见她挣扎起身,宋燕丞笑笑,“你挺不知好歹啊。”

    汪林莞没理会他,直起身子时,才发现久违的困意像是汹涌的洪水,一击而来。

    意识似乎有那么点模糊,她没什么精力,只好又蹲了下去,余光扫见宋燕丞正目不转睛望着她,眼神肆无忌惮的十分讨人嫌。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更没力气跟他吵架,倒是听他哼笑了声,说,“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她不回复,他就拿了手机,开了相机,闪光灯“咔嚓”一声,小姑娘终于有了不同的表情,“你干什么?”

    手机大大方方递过去,他说,“给,自己瞧瞧。”

    瞧什么——

    原彩相机里,女孩子一张脸惨白得吓人。

    宋燕丞:“一只脸色惨白状态糟糕透顶,下一秒就要晕倒的女鬼。”

    汪林莞:“……”

    宋燕丞手指勾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要帮忙吗?”

    她困得要命,眼皮都没抬,意识也不是太清明,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空灵。

    随口回他,“帮什么忙?”

    “当初在北海道不是说了,替身文学,搞不搞?”

    “……”

    毫无诚意,甚至可以说非常欠扁的一句话,让她想打人。

    汪林莞这会儿总算正眼瞧他,发现这人玩世不恭的调调,跟苏潮真是异曲同工,但明显更加欠扁。

    她勉强睁开眼睛,冲他微微一笑, “搞替身文学?你不怕我玩死你?”

    “试试?”

    “……”

    “说真的,忘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呢,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他的语气听不出几分真心,单纯就是觉得好玩,“真不考虑一下?”

    说完,发现这小姑娘根本没认真听,眼眸低垂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样。

    宋燕丞盯着她手指那抹艳红沉思一秒,拧开矿泉水,捉过她的带血的手指,冰凉的水流冲淡了她的睡意。

    她错愕地望着他,见他随手扯了兔子吊坠上系在兔耳朵的飘带,收了调侃的心思,一本正经道:“先止下血,血淋淋地就更像女鬼了。”

    “松手。”

    察觉到她的抗拒和不善,宋燕丞倒是没碰她,偏头看了眼沉默的江雾里,眼神示意,“江大美女,帮个忙?”

    江雾里没搭腔,径自从包包里拿了便携式碘酒棉签,又找了一个OK绷,蹲下,温柔开口,“帮你消下毒行吗?伤口似乎有些深,不确定是不是伤到了血管。”

    换了个女孩儿后,汪林莞没再抗拒,任由江雾里帮忙包扎,一瞬间觉着这女孩儿包扎的手法熟悉得让人以为是个医学院的学生。

    手指的伤口擦完,江雾里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很认真地跟自己道谢,江雾里笑了下,“没关系,不过你脚踝这块也有伤,帮你一块处理了吧?”

    她这么说了,汪林莞才察觉到脚踝那儿还真有点疼,她这人遇强则强,遇见这种温柔小姐姐,真是完全无法抗拒。

    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么点伤,但人家好心,她实在难以拒绝。

    犹豫了下,汪林莞点点头,声音很轻,“谢谢,麻烦了。”

    宋燕丞“啊”了声,调笑,“你怎么这么双标呢?对她就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江雾里瞥了下眼前的小姑娘,她根本不接这人的话。

    近距离之下,才发现这姑娘长相过于明艳,攻击性很强的漂亮。

    可能身体不舒服,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这会儿瞧上去有种艳丽的破碎感。

    跟宋燕丞以前交往的女生完全不同。

    且听他们对话,人女孩子明显有喜欢的人。

    认识宋燕丞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人有一本正经和绅士的时候,能让他这种浪子绅士,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格外珍惜。

    思绪不宁之下,手劲儿没控制住,冷不丁听到宋燕丞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再摁下去她要疼死了。”

    江雾里一僵,惊觉自己失了神,下手重了,这姑娘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却乌黑澄澈,压根儿没有怪她的意思。

    或者应该说,不知道是没那么疼,还是在强忍着。

    江雾里手忙脚乱地跟她道歉,汪林莞没在意,倒是宋燕丞瞥她一眼,问:“哪个航班?”

    她不吭声,宋燕丞笑了,“送你去候机厅还是?”

    “不用。”

    话落,觉得语气有点冲,毕竟这人除了爱口嗨,也没真得罪她。

    想了想,她又添了句,“谢谢。”

    距离苏潮说去抽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刚才对人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她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等他,这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若他再不回来,自己会不会真晕倒在这里也说不准。

    汪林莞冷静思考片刻,手指搭在江雾里手臂,“小姐姐,T2航站楼,麻烦你了。”

    江雾里笑笑,“没关系,刚好我们也在T2。”

    扶着她没走几步,江雾里察觉这姑娘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因她几乎将所有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江雾里觉得奇怪,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偏头一瞧,看到这姑娘何止是把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她是压根儿没睁眼,像是睡着了。

    江雾里:“……”

    忽然,听宋燕丞轻嗤了声,“你们俩哪儿这么麻烦?蜗牛赛跑吗?”

    江雾里还没明白过来,就见他身子一低,直接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来,可能也觉得意外,宋燕丞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咦了声:“这都能睡着,也是个人才。”

    蓦然被人抱起,惊醒了所有的瞌睡虫,不太熟悉的怀抱让人觉得怪异,意识短暂空白后,醒了。

    汪林莞忍着漫天睡意,缓慢睁开双眼,视线从宋燕丞脸上一触即停,像是迷茫,转瞬又猛然清醒。

    与此同时,听到江雾里迟疑的声音,“对面那个帅哥是你朋友吗?”

    汪林莞怔了下,慢悠悠看过去。

    一路之隔。

    苏潮正吊儿郎当地咬着烟,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打火机的蓝色火焰在他修长的指间燃烧,跳跃。

    他懒散地勾了勾怀里抱着的半人高的兔子玩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汪林莞一脸懵逼地望着他手里的兔子,觉得眼熟。

    是了。

    那只兔子……

    好像是她刚刚在玩偶店里随意瞥了一眼的……

    “叮咚叮咚——”

    手机铃声欢快响起时,她晕乎乎地接了。

    呼啸的空间里传来苏潮懒洋洋的声音。

    “知道么?”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小兔子可可爱爱的小豁嘴,这么奇怪的动作被他做得欲气满满,看得人脸红心跳。

    大约喝了点酒,他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着调的沙哑,攻气十足。

    “酒精上头的苏杰克现在特别想把某只非亲非故的兔子——”

    “狠狠欺负哭。”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小豁嘴真的笑到我了!!

    “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来源于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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