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干枯玫瑰唇印, 猝不及防落在他喉结下方的白织棉线。
汪林莞嗅到了苏潮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清新的甜橙,让人无端沉醉。
酒心巧克力带来的眩晕感, 远远抵不过她冲动之下做出的不清醒决定。
亲上的瞬间。
说不准是懊悔还是其他。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尔后又无意识地揪紧他的毛衫。
汪林莞心头微酸, 自己似乎总在做让他讨厌的事情。
借着一个荒唐的理由, 和他对好朋友的一种责任感的依托。
让他迁就自己。
其实苏潮哥哥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他看似玩世不恭, 实则强势得一比的性格。
被她这样一个性格反复到暴躁的小姑娘一次又一次占便宜。
如果是其他女孩儿?
如果不是他跟陆染白的那层关系?
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周围的风变得暧昧, 嘈杂声也仿佛变得微不足道。
汪林莞心跳得很快, 烦躁感让她不安, 意识却又无比清醒。
想起上次她去亲他喉结时, 被他偏头躲开的那个带笑又不含情谊的眼神。
她就像是一只埋在沙地里的鸵鸟, 没有勇气去面对。
怕他用那种不带温度的眼神看她,更怕他开口了她仅存的那点小小的自尊被直□□碎。
沉默的气氛不断发酵, 不记得过了多久,久到酒精都维持不了的清醒变得麻木。
汪林莞听到苏潮轻笑了声,嗓音带着些不着调的喑哑, 在头顶上方慢悠悠响起:“你这小朋友——”
“啪——”
清脆响亮的拍打声打断暧昧又窘迫氛围。
苏潮怔了怔, 垂眸看着扎在他怀里的小姑娘, 她似乎清醒了些, 从他怀里抬头, 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酒心巧克力散发出的淡淡酒香, 混合着小姑娘身上的甜梨味儿, 幽幽地环绕在鼻息之间。
小姑娘伸出双手, 用力拍打着白皙娇俏的小脸。
像是一种发泄, 也或者是一种迫使人保持清醒的手段。
原本白净的小脸, 像是染了层胭脂般,很快便晕红一片。
苏潮黑眸微微沉了下,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姑娘馨香的发顶。
见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后,扬起一张被晕红的小脸,冲他微笑,“好了。”
苏潮直视着她,眼底笑意敛起,哑声问,“好了?怎么个意思?”
“明白了,清醒了。”
汪林莞缓慢地轻阖了下眼,像个小朋友一样,对着他行了一个很小朋友的鞠躬礼,“哥哥对不起。”
苏潮: “?”
“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小姑娘幽幽开口,“碰不该碰的东西,会上头,不太好。”
苏潮默了一秒,有那么一瞬间,知道这姑娘指的是什么。
余光之下,镂刻在喉结下方的那枚唇印,印得重,像是一种烙印,刻在心头。
其实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惦记。
从小到大见多了这种眼神,爱慕的,羞涩的,直白的种种,不在意不代表不清楚。
他对感情没什么太多期待,更是懒得猜女孩儿们的心思。
年少时喜欢口嗨,不明白喜欢一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就觉得对脾气了,挺好玩,那可能也算一种好感。
不主动,不去追,不抗拒,失去了,也并没有觉得多难过。
顶多就是自己看上一个有趣的新鲜的玩具,赏味期间,有那么丁点儿的萌动。
一旦发现很麻烦,便很快下头。
徐婳说他是个总是惹人心碎的混蛋,细想之下,他确实是。
经过这几次的“被占便宜”,说看不出这小朋友的心思那是在扯淡。
开玩笑的掩盖过去某些隐藏的真心,并不代表不存在。
这小朋友对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好,年少时的滤镜也罢,哪一个都不是真实的他。
而这若有似无的气氛,总要有人去打破这个界限。
他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不好说,对一个还在青春期的女孩子,一个还在生病的小朋友。
总觉得要宠着,呵护着,跟宠陆笙那个小孩儿,宠苏家那对双胞胎,并无不同。
显然,这不够。
至少不是这小朋友想要的东西。
心思难得飘远,又被小姑娘克制而冷静的声音拉回,“苏潮哥哥,我还有件事儿要说。”
苏潮回神,淡声道:“又想说什么?”
“谢谢您一路来的照顾。”
一个“您”无形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几个中学生从身旁穿过,小鸟似的闹腾,有年轻的夫妇抱着小宝宝逗趣,也有甜蜜的小情侣手挽手分享着甜蜜的巧克力。
苏潮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正辛勤劳作的地勤,习惯性去摸烟,抽了根,想到这儿禁烟,没点燃,只是把玩在修长的指间。
片刻后,他嗤笑了声,“这话说的像以后不会照顾你一样。”
汪林莞:“嗯。”
把玩着细烟的动作慢了下来,苏潮低头看她,眼底色泽深不见底,“嗯是什么意思?”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让人有种隐秘的痛觉。
汪林莞语气平静到几近冷淡,“Z城国际机场,我舅舅林舒会在那儿接着我。”
“嗯?”
“我会先到他们家里去。”
想到西分那个房子还不够完善,苏潮点点头,没在意,“也行,西分附近那个房子得再收拾一下。收拾好了你再搬过去。”
小姑娘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不是以往看见他就想要“嫖”的眼神,只这么个短暂的瞬间,苏潮感受到这姑娘眼底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莫名就想起回国前,跟陆染白的那个打哑谜似的交谈。
下着雪的露台,风很凉,易拉罐被捏扁后堆叠在一起,他半趴在露台抽烟,烟雾模糊了分明的界线。
他眯起黑眸不太友善地盯着陆染白,“情绪缺失是什么玩意儿?”
陆染白:“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心理疾病。”
“……”
“简而言之,无法精确的表达自个儿的情绪。”
“比如?”
陆染白半真半假地回他一句,“比如,笑意不达眼底?比如,哭不出来?”
“……”他已经不太想搭理这个装逼犯了。
陆染白单手开了罐啤酒,仰头喝了几口,递给他,“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令人痛苦么?”
他觉得矫情,却不免想起以前被他大嫂苏绾绾逼迫抄的那些佛经。
接过啤酒,一饮而尽,他敷衍地回陆染白,“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陆染白轻轻一笑,“都不是。”
他点了根烟,换了姿势,倚靠在露台的铁艺雕花栅栏,戏谑地调侃他,“你这人真的时时刻刻都在装逼,也是绝。”
“那有请娇花弟弟赐教?”
陆染白没理会他的揶揄,不紧不慢回了句,“自己领悟吧。”
苏潮:“艹。”
……
原来这就是陆染白说的“笑意不达眼底”的现场教学版?
那哭不出来……
细想之下,这小朋友似乎确实没哭过,不是不想哭,是因为哭不出来,对吗?
垂眸盯着小姑娘沉静的小脸,苏潮心不在焉问她,“不说话?”
小姑娘静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关于照顾我这件事,希望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说清楚。”
“在国外时,我表哥让您这么麻烦,就挺抱歉的。”小姑娘轻咬了下艳丽的唇瓣,面上冷静,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也就顺势应承下来。”
“但您没必要照顾一个……非亲非故的小朋友。”
末尾的“小朋友”刻意加重了力度,像是在赌气,更像在提醒他什么。
“小朋友也是有地方去的。”
“……”
苏潮顿了顿,觉着荒唐又好笑。
他一直觉得自己最混蛋的地方,不是喜欢逗人,也不是口嗨后给人吊儿郎当的表象。
恰恰相反,大约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无人知晓的极致冷漠。
这种特质,高中时跟陆染白那场酣畅淋漓的打架,不分仲伯,躺平后,陆染白伸手过来,表情挺意外,“一直以为你挺热血中二的,看错了。”
他跟这人击了一掌,忽然笑了,“我也以为你这人挺冷淡,看错了。”
他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暖不了的人。
被陆染白丢了一个生病的小姑娘。
在米国时,足足考虑了一周,才勉强答应下来。
甚至上网搜了很多东西,关于怎么照顾一个女孩子,好不容易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而眼下,被这小朋友主动划清界线。
这个感觉,说真的,糟糕透顶。
曲起指节在小姑娘白皙光洁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小姑娘蒙圈抬眸,那种疏离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倔强的自尊心浅浅流露。
苏潮弯腰与她平视,“非亲非故?”
指了指自己喉结下方那枚唇印,他要笑不笑地盯着她,“这个怎么说?”
小姑娘沉静脸:“脑子不清醒。”
苏潮:“那现在呢?”
“清醒无比。”
苏潮被深深气笑了:“……”
无语之后就是啼笑皆非。
“你的脑袋还有开关?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头?”
汪林莞不理他的调侃,顺势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是AB血的双子?”
苏潮:“………”
神特么的AB血的双子!
空气凝固一秒,他从兜里摸了根棒棒糖,低头咬在口中,嚼碎。
再开口时,声线已然沉了下去,“认真的?”
“认真的。”
“真想清楚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汪林莞听他轻笑了声,那颗糖已经完全融化,满满都是甜橙味儿,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酸酸甜甜,沁人心脾。
“行。”
苏潮单手插兜,侧目看她一眼,深黑的眼散漫至极,“随你。”
这会儿烟瘾犯了,不爽之下,沉浸在尼古丁里的糜烂越发上头,苏潮摸出根烟,没避讳她,低头咬住。
汪林莞直到现在,才敢直视他。
他低头咬着烟时,丝缕黑发垂曳,喉结下方的暖白棉线,那枚干枯玫瑰色的唇印将他痞坏的气质衬得格外的欲。
汪林莞的心跳陡然加快,转瞬又被酸涩压制。
见惯了他痞痞的模样,少有的冷淡疏离也只是在她“占便宜”瞬间的稍纵即逝。
现下,却真真切切感受到温时形容他时,用了“痞帅且冷漠,温柔且残忍。”
盯着他瞧了许久。
汪林莞恍惚想着: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吗?
心神紊乱间,头顶上方忽然落下阴影,汪林莞下意识抬眸,恰恰撞上他深黑带笑的眼睛。
从他深黑的眼睛往下,是他好看的薄唇。
视线在他唇上短暂停留,汪林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猛地撇开微红的脸,生怕自己忍不住亲上去。
苏潮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几秒,撤了身子,迈开长腿打算去抽烟区。
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看她,“站着别动,等着。”
汪林莞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苏潮拿了嘴里的烟,眉目间是她熟悉的吊儿郎当,嗓音却不怎么友善,“怎么着也答应了陆染白把你带回国。”
“老子不喜欢食言。”
在卫生间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时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应该觉得她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吧?
力气被抽干后,便是暴躁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里肆虐。
汪林莞去兜里摸带来的药,手心出了汗,滑腻的很,小小的玻璃瓶从指间滑落。
“啪嚓——”
砸在了大理石地面,单薄的瓶身摔得粉碎。
她心里兜着事儿,没留意,弯腰去捡。
指腹倏尔一阵刺痛,她刹那清醒,低头一瞧,指腹的地方鲜血直流。
汪林莞一动不动地盯着指腹间的那抹艳红,直到耳边响起男生似笑非笑的调调,“刚那个大帅比就是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汪林莞抬眸看过去。
宋燕丞手里勾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挂饰,俯身细细打量她指腹间的伤口,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
顺势蹲在她面前,他语带好奇,“你对你的白月光也这么狠?”
话落,发现小姑娘神情恹恹地盯着地上散落的跟糖果一样的东西,语气冷淡至极,“别惹我。”
宋燕丞也不恼,递了瓶水给她,“不冲洗一下?”
“不关你事。”
见她挣扎起身,宋燕丞笑笑,“你挺不知好歹啊。”
汪林莞没理会他,直起身子时,才发现久违的困意像是汹涌的洪水,一击而来。
意识似乎有那么点模糊,她没什么精力,只好又蹲了下去,余光扫见宋燕丞正目不转睛望着她,眼神肆无忌惮的十分讨人嫌。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更没力气跟他吵架,倒是听他哼笑了声,说,“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她不回复,他就拿了手机,开了相机,闪光灯“咔嚓”一声,小姑娘终于有了不同的表情,“你干什么?”
手机大大方方递过去,他说,“给,自己瞧瞧。”
瞧什么——
原彩相机里,女孩子一张脸惨白得吓人。
宋燕丞:“一只脸色惨白状态糟糕透顶,下一秒就要晕倒的女鬼。”
汪林莞:“……”
宋燕丞手指勾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要帮忙吗?”
她困得要命,眼皮都没抬,意识也不是太清明,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空灵。
随口回他,“帮什么忙?”
“当初在北海道不是说了,替身文学,搞不搞?”
“……”
毫无诚意,甚至可以说非常欠扁的一句话,让她想打人。
汪林莞这会儿总算正眼瞧他,发现这人玩世不恭的调调,跟苏潮真是异曲同工,但明显更加欠扁。
她勉强睁开眼睛,冲他微微一笑, “搞替身文学?你不怕我玩死你?”
“试试?”
“……”
“说真的,忘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呢,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他的语气听不出几分真心,单纯就是觉得好玩,“真不考虑一下?”
说完,发现这小姑娘根本没认真听,眼眸低垂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样。
宋燕丞盯着她手指那抹艳红沉思一秒,拧开矿泉水,捉过她的带血的手指,冰凉的水流冲淡了她的睡意。
她错愕地望着他,见他随手扯了兔子吊坠上系在兔耳朵的飘带,收了调侃的心思,一本正经道:“先止下血,血淋淋地就更像女鬼了。”
“松手。”
察觉到她的抗拒和不善,宋燕丞倒是没碰她,偏头看了眼沉默的江雾里,眼神示意,“江大美女,帮个忙?”
江雾里没搭腔,径自从包包里拿了便携式碘酒棉签,又找了一个OK绷,蹲下,温柔开口,“帮你消下毒行吗?伤口似乎有些深,不确定是不是伤到了血管。”
换了个女孩儿后,汪林莞没再抗拒,任由江雾里帮忙包扎,一瞬间觉着这女孩儿包扎的手法熟悉得让人以为是个医学院的学生。
手指的伤口擦完,江雾里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很认真地跟自己道谢,江雾里笑了下,“没关系,不过你脚踝这块也有伤,帮你一块处理了吧?”
她这么说了,汪林莞才察觉到脚踝那儿还真有点疼,她这人遇强则强,遇见这种温柔小姐姐,真是完全无法抗拒。
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么点伤,但人家好心,她实在难以拒绝。
犹豫了下,汪林莞点点头,声音很轻,“谢谢,麻烦了。”
宋燕丞“啊”了声,调笑,“你怎么这么双标呢?对她就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江雾里瞥了下眼前的小姑娘,她根本不接这人的话。
近距离之下,才发现这姑娘长相过于明艳,攻击性很强的漂亮。
可能身体不舒服,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这会儿瞧上去有种艳丽的破碎感。
跟宋燕丞以前交往的女生完全不同。
且听他们对话,人女孩子明显有喜欢的人。
认识宋燕丞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人有一本正经和绅士的时候,能让他这种浪子绅士,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格外珍惜。
思绪不宁之下,手劲儿没控制住,冷不丁听到宋燕丞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再摁下去她要疼死了。”
江雾里一僵,惊觉自己失了神,下手重了,这姑娘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却乌黑澄澈,压根儿没有怪她的意思。
或者应该说,不知道是没那么疼,还是在强忍着。
江雾里手忙脚乱地跟她道歉,汪林莞没在意,倒是宋燕丞瞥她一眼,问:“哪个航班?”
她不吭声,宋燕丞笑了,“送你去候机厅还是?”
“不用。”
话落,觉得语气有点冲,毕竟这人除了爱口嗨,也没真得罪她。
想了想,她又添了句,“谢谢。”
距离苏潮说去抽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刚才对人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她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等他,这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若他再不回来,自己会不会真晕倒在这里也说不准。
汪林莞冷静思考片刻,手指搭在江雾里手臂,“小姐姐,T2航站楼,麻烦你了。”
江雾里笑笑,“没关系,刚好我们也在T2。”
扶着她没走几步,江雾里察觉这姑娘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因她几乎将所有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江雾里觉得奇怪,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偏头一瞧,看到这姑娘何止是把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她是压根儿没睁眼,像是睡着了。
江雾里:“……”
忽然,听宋燕丞轻嗤了声,“你们俩哪儿这么麻烦?蜗牛赛跑吗?”
江雾里还没明白过来,就见他身子一低,直接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来,可能也觉得意外,宋燕丞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咦了声:“这都能睡着,也是个人才。”
蓦然被人抱起,惊醒了所有的瞌睡虫,不太熟悉的怀抱让人觉得怪异,意识短暂空白后,醒了。
汪林莞忍着漫天睡意,缓慢睁开双眼,视线从宋燕丞脸上一触即停,像是迷茫,转瞬又猛然清醒。
与此同时,听到江雾里迟疑的声音,“对面那个帅哥是你朋友吗?”
汪林莞怔了下,慢悠悠看过去。
一路之隔。
苏潮正吊儿郎当地咬着烟,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打火机的蓝色火焰在他修长的指间燃烧,跳跃。
他懒散地勾了勾怀里抱着的半人高的兔子玩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汪林莞一脸懵逼地望着他手里的兔子,觉得眼熟。
是了。
那只兔子……
好像是她刚刚在玩偶店里随意瞥了一眼的……
“叮咚叮咚——”
手机铃声欢快响起时,她晕乎乎地接了。
呼啸的空间里传来苏潮懒洋洋的声音。
“知道么?”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小兔子可可爱爱的小豁嘴,这么奇怪的动作被他做得欲气满满,看得人脸红心跳。
大约喝了点酒,他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着调的沙哑,攻气十足。
“酒精上头的苏杰克现在特别想把某只非亲非故的兔子——”
“狠狠欺负哭。”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小豁嘴真的笑到我了!!
“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来源于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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