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松外祖家是经商的,家中颇有资产,嫁给薛洪原本以为是男才女貌的结合,不想薛洪早在上学期间就出入风月场所,还在婚前就和舞女生下一女,薛家虽不富裕,可一直自诩书香门第,薛洪也没想过娶个舞女做妻子,对外一直瞒着。
薛青松生母去世后,外祖家因薛洪的所作所为迁怒到薛青松这个外孙,两家基本没有来往,直到去年,薛青松因需要动用生母财产的事主动找到外祖家,才算冰释前嫌,不过也仅仅是薛青松和外祖家私下和缓了关系,薛洪依然被岳家列在拒绝来往名单中。
房子在县城老城区,独门独院的两层楼,是林家送给女儿的陪嫁。
薛青松母亲过世后那几年,薛洪公然让薛丽华母女出入这栋房屋,要不是恢复高考那年,薛青松一举考取了全国最好的大学,说不定薛洪就让薛丽华从私生女变成婚生女了。
随着薛青松越来越出息,薛丽华母女离这栋房屋越来越遥远了,不过这房屋也的确越来越老旧了,薛洪早在外面重新添置了房屋,开始两头住的日子。
这个两头住,指的是薛丽华和薛家老人两头住处,不包括薛青松生母嫁妆这套房屋。
薛青松平常也不会过来住,这里是曾经的老城区,连现在的县|政|府各机关单位都很远,而他单位就近分了个单间给他。
薛青松的学历可以说是整个阳湖县最高的,职位也不低,但凡他任职满一年或是结婚了拖家带口就可以申请套房。
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薛青松回了薛家爷爷奶奶处一起过年,薛洪自然也回去了,初二之后便是亲戚间走动的时间了。
如果薛青松母亲还在世或者父亲靠谱对儿子上心,这个大年初二就该同他相亲女孩家里联络、走动起来,可到目前为止,薛家没有一个人过问年满二十五岁薛青松的终身大事情况,薛青松也没对他们提起。
女孩子父母林家也正因为薛青松家中这个情况,不太满意,还在观望中。
薛青松一眼就相中了林笑笑,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急没有用,他只有通过努力提升自己去压制原始家庭带来的弊端。
从小没人关爱照顾加上身体不好,常年病痛缠身,薛青松一度生活的很消极,直到去年回老家祭祖时,听族里兄长说起镇上的赵屠户,或许是类似的经历,让薛青松特别关注这个人。
再到后来见到本人,而后书信来往。
明明是比他更艰难的出生和成长经历,可对方早已强大到看不出一丝原始家庭的痕迹,能笑得像拥有全世界。
那样的人生,薛青松看了便心生向往。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需要有归属感,所以薛青松毅然放弃了北方工业城市的高薪工作,回到熟悉的地方做一名基层干部。
难得的大晴天,薛青松打开院门迎赵军和姚晴天进来,这也是这栋老宅子这些年第一次有亲朋登门拜年。
“带些吃食过来就行了,准备这些是不是太见外了?”
薛青松虽然嘴上这样说,手却很诚实去接东西,往年,过年好似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从没收到过拜年礼物。
而后后知后觉问道:“我是不是要放个炮?”
这些人情世故薛青松是一点经验没有,好似别人家来了亲戚什么的要放鞭炮。
赵军停好自行车,一手扶着媳妇,一手帮薛青松拿提篮,回道:“这要是你媳妇上门自然要放炮,我媳妇,你放什么炮?”
薛青松这才傻笑着停下来往外跑的脚步,他家里还没有鞭炮,如果要放,还得赶紧去街头杂货店里买。
“我得记下来,明年一定要提前准备好,你们来就算了,到时候小侄子、小侄女登门,这爆肯定是要放的。”
赵军点点头:“明年肯定要多准备些。”
三人进了屋。
只见堂屋桌子上摆了几个瓜果点心盘子,看模样都是从外面买的。
大概是因为长期没有女主人,可以看出这房屋疏于打理,不过基础扎实,不需要推倒重盖,只要翻新修整一番,完全可以作为新房。
赵军一点不见外把东西放好,然后去倒开水给媳妇暖手。
反而薛青松站在那儿有些拘谨,像做客似的。
姚晴天喊赵军坐下来,笑称:“你都喧宾夺主了!”
虽然年龄上姚晴天比薛青松还小,但她阅历丰富,像个大姐姐似的问道:“之前你说正月放假期间,你都有空,怎么没想着去林姑娘家走动走动,或是约她出来看看电影、逛街什么的?”
说道这方便,薛青松情绪有些低落:“他们林家是个大家族,过年走亲访友比较忙,说不得空。”
不得空不要紧,薛青松就担心林笑笑家中让她相看别的男同志。
姚晴天也听出了薛青松话里的意思,按说,单论个人条件,薛青松不比谁差,但是姚晴天却记得,上辈子,薛青松一直没娶妻成家。
薛洪大概也因为这个彻底放弃薛青松这个儿子,转而一心扶持赵明这个女婿。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外祖家也是姓林,和林姑家同宗,可亲近?”
薛青松听了摇了摇头,他外祖家是早些年躲战乱迁过来的,所以当初才会挑了比较有威望的薛家嫁女,不想是薛家的旁支末流。
薛青松自己都感叹:“太早了些,要是晚个一年半载就不是当前的光景了。”
如今这些都不是他挣来的,工作的话也才入职,还没做出什么太大的成绩来,身体相比其他男同志,略显单薄,所以不是太拿的出手。
但是他已经在积极锻炼了,身体素质比早前好多了。去年暑假跟赵军跑了一趟粤省,辗转几地,又热又累,都没有生病,自那过后,身体越来越强壮,身上也长了不少肉,不至于脱掉衣服看到的都是肋骨。
何况今年八月他就能分房子了,都在单位附近,还是新盖的楼,到时候林家人看到大概会满意一些。
最主要的是明年养殖场的新房子也盖好了,虽然明面上和他没有关系,可到底有一份保障在里面。
林笑笑要是愿意跟他处对象,他肯定会像赵军待他媳妇那样待她好。
三人在堂屋坐着聊了会天,然后姚晴天便看着,赵军带着他新收的徒弟——薛青松,两位男同志去厨房准备生火烧饭了。
薛青松家这个厨房可以说是老古董了,要做的菜,赵军和姚晴天基本上自带了,可这厨具除了镶嵌在灶台上那口锅还算新,其余器具大多锈蚀不能用来。
薛青松解释道:“我平常回来得少,也不会烧饭,这锅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现它破了一大块,实在是太过难看,我买了一口大铁锅回来找师傅换上的。”
姚晴天上前摸了摸铁锅,问:“你这锅安上后,用过吗?”
看姚晴天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薛青松解释道:“用过,用过不少次,我每次回来用它烧热水,洗澡用的。”
“喝的水呢?”
“喝的水,我去街上打,两分钱一水瓶。”
姚晴天这才放下心来:“洗澡水没大碍,你这新锅装上后没处理,还好你不会烧饭。”
赵军进厨房进的多,最近还学着掌勺,所以不需要姚晴天列详单,除了几样不常用的,赵军心中都有数。
“走吧,我带你去采购一番,要想娶上媳妇,你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肯定是不行的。”
说着赵军搬了俩把椅子并排放着,让姚晴天在薛家屋檐下坐着晒太阳,而后,他带着薛青松出门了。
靠壁处日头最暖和,姚晴天坐着坐着又开始犯困了,这时听到院子外传来响动。
起先,姚晴天以为是赵军和薛青松回来了,因为两人走时是从外面把院子门锁上的,不需要她去开门,所以姚晴天坐着没起身。
不想开门进来的是薛洪和薛丽华。
两人之所以过来,自然是以为薛青松没回来,毕竟昨天晚上,薛青松还在他爷爷奶奶家中,往年正月也大多是呆在他爷爷奶奶家,直到开学。
今年过年吃完年饭,薛洪回到他和秦丽住的房子里,还给外孙包了压岁钱,然后被秦丽唆使回这栋房子找东西。
薛洪自诩也是满肚子文墨,却卡在基层岗位上多少年都没能动一动,薛洪一直也不得法子想。
还是这次,薛丽华带了一位朋友回家介绍他们认识,那年轻人很有见地,指点他应该学着变通,不能一味闷头苦干,要想些灵活的法子。
原本,薛洪不太理解,还是秦丽直白说,想要走的高,得前开道。
小钱,薛洪也有几个,但是很明显,他那点钱,起不了水花。
而后,自然而然,薛洪经过有心点拨,想起了他曾经的妻子,别人不知道,薛洪还能不清楚,林灵的嫁妆,单是金银首饰就有不少,甚至有一把金算盘。
后面动荡那几年,说是都交上去了,薛洪却觉得不至于,林灵又不傻,不知道藏一些?
所以,薛洪便想着回来找一找。
薛洪本来想着自己偷偷过来的,不想到了房子跟前,女儿薛丽华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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