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还是比较习惯住在家里,他其实并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住在寝室的大部分原因也是路炎鸣。
但现在,路炎鸣应该处于情绪波动较大的期间。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松弛有度,这件事也一样,裴清知道此时再逼路炎鸣的话,那人可能会恼羞成怒,虽然他的恼怒大概率是攥紧拳头,脖颈通红,然后摔门而出。
想起昨晚路炎鸣的神情,裴清无声弯唇。路炎鸣很震惊,之后面对他都很不自在。
裴清其实有一点好奇,路炎鸣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认为他是直男,裴清自认为平时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刻意地扮演直男。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汽水。
今天天气些许降温,喝冷饮好像已经不太适合了。
但裴清没有在意这点,生活中快乐的事情本就不多,如果这一点能够让人开心少许,对身体的损害也无足轻重了。
他家里的装修简单大方,是一种酒店式的风格,所以厨房久久未曾开火,冰箱里也没有放什么蔬菜食物。
上一次路炎鸣能煮出一碗鸡蛋面来,裴清还是挺惊讶的。
这时候,他待在家里,忽然有点怀念上次路炎鸣煮的那碗面,他那时候没有什么心情,大部分的面条也都进了路炎鸣的肚子。
真没看出来,长着一张能渣死人的脸的路炎鸣,居然还挺居家。
裴清坐在沙发上,打开投影仪,找出一部片子。
拍得比较唯美的gay片。
裴清百无聊赖地看着,即使在高潮部分,目光也未有丝毫变化。
可能,路炎鸣会喜欢这样的风格,比较含蓄一点的。
这样一想,裴清便把这部片子存在了电脑里,等下次路炎鸣来的时候,或许可以和他一起看。
可能路炎鸣的耳朵会红,目光会躲闪,裴清脑海中已经能建构出那样的画面了,他觉得那会很有趣。
*
裴清一连三天没有回寝室,路炎鸣看着他空荡荡的床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是不是他那天的做法太过分了,裴清本就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作为寝室后来者,裴清好不容易才融入进来,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可是,裴清怎么会是gay呢?路炎鸣皱着眉想着。
他心中堵着一口淤结的气,无法对人倾诉,还十分自觉地替裴清保守着秘密。
贺白和严子峰两个没心没肺的,依旧是回到寝室玩游戏,不提裴清分毫。
最后还是路炎鸣忍不住,拐着弯说:“贺白,你们原来不是三排吗?”
现在还有一个裴清没回寝室,怎么都不关心一下裴清?
贺白拔出耳机,抬起头看了一眼路炎鸣:“啊,我们现在也是在三排啊。”
路炎鸣:?
“裴清,快来上路,来拿人头!”严子峰忽然出声喊道。
贺白迅速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点着,一小波团战结束,贺白终于抽出一点空抬头看向路炎鸣。
刚赢了团战,此刻他脸上春风得意:“路子你刚说什么?”
路炎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裴清也在?”
“是啊,我们三排上分小分队可不能少。”贺白说,“路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贺白问了这句之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victory”。
裴清的声音从贺白的耳机听筒里传来,贺白把音量调得很大,因此路炎鸣也能听见,依然那样的温和的语气:“我还有事,今天先不玩了。”
贺白:“好,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再上两颗星我就王者了!”
贺白兴致勃勃。
而路炎鸣已经不想说话。
原来裴清只是没有联系他一个人,裴清和贺白,严子峰还在一起玩。
裴清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连游戏也不玩了。
路炎鸣心里头有点憋得慌,心里在想自己那晚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才让裴清只躲着他一个人。
路炎鸣拿出手机,打开和裴清的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是在三天前了,那时候向泽还没有来找他说裴清的事。
他问裴清中午想吃什么,裴清说的是糖醋小排。
路炎鸣皱着眉,都怪向泽,怎么什么事都拿出来讲。
晚上熄灯后,路炎鸣静静躺在床上,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黑夜给了人掩饰,也给了人勇气。
路炎鸣终于开口:“贺白,你这几天都在和裴清一起玩游戏吗?”
贺白说:“也就今晚,裴清说他们学院有个什么比赛,他要回家练习,这几天都没什么空。”
但贺白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路炎鸣,今晚裴清是听到他的声音才不玩游戏了,这让路炎鸣是有点难过的。
路炎鸣又问:“裴清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你和裴清关系不是最要好吗?”贺白毫无心机脱口而出。
路炎鸣抿唇,很显然此时他和裴清已经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贺白,如果你的好朋友是gay你会怎么做?”终于,路炎鸣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贺白的反应很迅速且很大:“我艹!路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gay吗?”
旁听的严子峰更是惊恐:“路子难道你喜欢贺白那东西吗?”
路炎鸣:“……”
“你们清醒点,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我是直男!”
贺白:“也是,路子你要是gay早就有男朋友了。”
严子峰抹了下自己的胸口:“我就说,就算路子是gay也不至于目光这么差看上你。”
贺白:“严子峰你什么意思?”
路炎鸣已经习惯了两人平时说不到那两句就要互怼的状态,不得不喊了暂停:“先回答我的问题。”
贺白哼唧一声:“小爷我才不和你计较。”
又说:“这很简单啊,如果路子你是gay,只要你不喜欢我,我们还是好朋友。”
路炎鸣:“谢谢,但我不是。”
严子峰说:“虽然贺白不是东西,但这句话我是赞同的,既然都是朋友了,那性取向怎样我只能支持了,只是要喜欢我……”
严子峰停顿了一下,很是纠结:“那我只能说抱歉。”
贺白和严子峰两个人都在认真回答,一点没把路炎鸣口中的好朋友往裴清身上扯,毕竟裴清看上去也不是gay。
路炎鸣好像明白了什么,裴清的性取向是男是女是裴清的事,但他和裴清是朋友。
路炎鸣说服了自己,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裴清这时候应该睡了,他就不要再打扰裴清了。
第二天下午,路炎鸣他们没课,往日里贺白和严子峰都要趁这时间去网吧玩,这次两人也是结伴准备出去。
这和平常并无什么不同,但路炎鸣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们:“你们要去哪儿?”
“去按摩店啊,大保健。”贺白嘿嘿两声。
路炎鸣的记忆一下回到了那天晚上,刚想问问裴清。
严子峰已经开口道:“赶紧走,不然裴清得等我们了。”
路炎鸣皱眉:“裴清也在?”
贺白说:“这不是我们那天晚上约好的吗,路子你不也在?怎么跟失忆了一样。”
路炎鸣只觉得一时有点晕眩,裴清今天要和贺白还有严子峰去按摩店?!
他都不告诉了裴清,在那里要脱衣服吗?裴清怎么还答应了。
严子峰又催促道:“赶紧走,要到时间了。”
路炎鸣捏了捏手,短暂而沉痛纠结后果断地做了决定:“我也要去!”
贺白笑了,手勾住路炎鸣的肩:“那快点,别让裴清等。”
路炎鸣完全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要和裴清见面了,他们已经四天没有见,这期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像一场冷战。
路炎鸣眉心微皱着,虽然已经想好了还是要和裴清做朋友,但这话还不知道什么更好说出口,他也是第一次有是gay的朋友。
按摩店离学校三公里,三人打了个车,不到十分钟。
路炎鸣看见了站在路边的裴清,裴清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衣,下半身是浅色的休闲裤,站在那里,挺直清秀,已经是很多人眼中一道风景。
路炎鸣手放在门把手上,有点迟疑。
贺白已经推开另一边下车了,兴致冲冲地朝裴清挥手:“我们来了,今天路子也要加入我们!”
裴清的目光淡淡扫来,透过半开的玻璃,和路炎鸣的视线一下对上,路炎鸣还没反应过来,裴清已经挪开了视线,依然是不疾不徐的口吻,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那我们可以一起体验了。”
路炎鸣终于打开了车门,走到裴清面前。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好像没用,因为裴清不理他……
裴清和贺白说话,和严子峰说话,当提起路炎鸣时,裴清也不会避开,但裴清从一开始就没叫过他的名字。
贺白和严子峰压根没注意到这细节,路炎鸣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他今天好细节。
路炎鸣沉默地走在最后,看着贺白挨裴清很近,还时不时地想勾住裴清的肩,路炎鸣撇开脸,索性不看。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了楼上的房间,一间房里四张床,每张床之间隔着一块帘子,只是那帘子很薄,压根遮不住什么。
贺白说:“裴清你睡我旁边,我们还可以趁机双排。”
路炎鸣忍无可忍:“贺白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事上,都出来按摩还玩游戏,平时不够你玩的吗?”
贺白委屈:“路子你好凶,我只是太久没看见裴清了很想他嘛。”
裴清轻笑了一声,似在应和。
路炎鸣顿时皱眉:“在这里不许玩游戏,好好按摩。”
贺白能不能自重一点?怎么能对谁都能说好想。
路炎鸣一跨步,强硬地插/入了裴清和贺白中间。
严子峰幸灾乐祸:“贺白你是一头栽进了游戏坑吧,是该被好好教训了。”
贺白立刻和严子峰理起嘴来:“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说我?”
路炎鸣手臂挨着什么,有点软,有点凉。
他这才发现他离裴清有多近,手臂已经碰到了裴清的身体,顿时那一小块肌肤像被火燎过,路炎鸣赶紧往旁边挪开了一小步。
裴清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有看他,只是轻声道:“既然不想看见我,不想和我接触,又何必来这里。”
路炎鸣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轻扎了一下,他很快速的小声说:“我没有这样想过,我……”
话还没说完,按摩师傅已经上来,叫他们睡到各自床上。
路炎鸣只能按捺住自己要说的话,看见裴清躺在最里面的床,他也跟着躺在了裴清旁边的床上,。
“把上衣脱掉吧。”
路炎鸣手捏着衣摆,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裴清。
那薄薄的帘子根本遮不住什么。
裴清脱掉了衬衣,他身上的肌肤也是雪白的,腰细又薄,脊背的线条流畅,中间的凹陷像一条窄窄的河。
看到这一幕的路炎鸣呼吸似乎都停了一秒,他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准备脱掉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
看了看另外两人,默默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另一边挪过一点,完美地遮住裴清。
不要贺白和严子峰看见裴清脱掉衣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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