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炎鸣登时反应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站起身,一手捂住了贺白的嘴巴, 咬着牙道:“你胡说什么!”
但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严子峰。
严子峰一脸严肃又带着淡淡的悲哀和不赞同, 对裴清说:“路子他身体有点问题,某方面能力有所欠缺,但他拒绝看医生, 同样拒绝吃药。”
“裴清。”严子峰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仿佛把他当成了救世主,眼睛都在发光,“你能劝劝他吗?”
裴清也罕见地怔愣了:“什么?”
他当然听明白了严子峰的言下之意, 但是他亲身体会过, 路炎鸣那方面确实是没问题的。
如果要挑刺, 那只能是时间太久了,体力太充沛,他体力已经算好的,却也两次都跟不上。
但,严子峰说的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事吧。
裴清怔住了,看向路炎鸣。
路炎鸣手紧紧捂住贺白的嘴, 手背上青筋尽现,他脖颈通红, 一脸羞愤。
“严子峰, 你他妈在说什么!”
一向不爱说脏话的人都被逼得说出了含M量的话。
贺白在他手下, 拼命挣扎, 使了老大的劲才掰开路炎鸣的手。
“路子, 我说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或许也算见不得人。
但是——
贺白补充:“我们是室友, 是一家人, 我们是为你了你好,总不能看你一直……憋屈吧。”
路炎鸣想杀了贺白的心都有了,目光凶狠:“我!没!有!”
路炎鸣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严子峰语气悲凉:“路子不是谈恋爱了吗?但和女朋友上/床之后,被人嫌弃了,路子难过了好久,那几天都食不下咽的。”
严子峰恨铁不成钢:“你说路子年纪轻轻又身强体壮的,怎么就摊上这个病了……唉。”
“我们劝他他不听,裴清这只能靠你了。”
贺白也火上浇油,告状道:“我还花了一千块给路子买药呢,那药效果可好了,路子他不领情,还说扔掉了。”
裴清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看向路炎鸣。
对方死命地躲避着他的视线,整个人僵硬得像机器人,手紧攥成拳头,好像下一瞬就要打人,但克制着手臂都轻微发颤,足已见此时的羞愤。
“女朋友……买药?”他轻声问,似乎笑了下,眼中波光流转,煞是好看。
路炎鸣匆匆避开眼,从喉咙里逼出几个字:“你别听他们瞎说!”
他现在就想刀了贺白和严子峰这两个人!
怎么能在裴清面前说这样的话!
裴清误会了怎么办?
裴清会不会多想?以为他真的吃药了?
裴清会不会更嫌弃他了?本来他们在这事上相处就不是很融洽。
靠,他的清白都毁在了贺白和严子峰这两个狗东西身上!
裴清唇角很难压抑地轻轻勾起,像是遇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只一秒便恢复成原状,他声音仍然是温和的,语气中添了些郑重,是很让人放心的语气:“我知道了,我会劝路炎鸣的,你们不用担心。”
路炎鸣:?
劝他什么?
他不需要去看医生!
他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他下巴紧绷着,看着裴清。
裴清朝他眨了眨眼,目光澄澈,有点调皮。
路炎鸣心尖像被什么挠过一样,他觉得裴清,好可爱。
贺白这时一手勾住裴清脖子,语气豪迈,十分放心:“裴清就靠你了,来,喝酒。”
说着,还给裴清添上一杯,态度十分爽快:“我先干了!”
看到这一幕的路炎鸣顿时觉得好刺眼。贺白那胳膊,贺白那姿势,贺白还靠裴清那么近!
他冷着脸,提起贺白的手:“你喝醉了。”
贺白挺直胸膛:“我哪儿醉了?我才喝两杯怎么会醉!”
贺白手挥舞着,还想继续勾着裴清。
路炎鸣黑着张脸,挤在了贺白和裴清中间,冷酷无情地把贺白往另一边推去。
贺白靠着墙壁,强调:“我没醉!”
严子峰顿时无语,好不容易解决了路子的问题,贺白又来了,有酒量这么差的人吗?
“把他给弄在床上去,下次别让贺白碰酒了。”
路炎鸣狞笑:“我来。”
他一步走近,弯腰拖起贺白的胳膊,一用力就把人甩在了床上。
砰的一声。
严子峰看见了,手指颤了颤,没动。
罢了,路子今晚被揭穿了,心情肯定不好,就让贺白多担待了吧。
这样还没完。
路炎鸣拿出贺白的被子,严严实实给贺白盖住,然后又找出一床羽绒被,一并给搭在了上面,还贴心地掖好了角,最后还拿出贺白的羽绒服,一起盖在贺白身上,搭得像座小山。
严子峰目瞪口呆。
虽说最近降温了,但盖一床被子绰绰有余,这两床,人都得热出毛病吧。
路炎鸣,好狠一人,好狠的一颗心。
怕被连累,严子峰赶紧站起身:“我去洗澡。”
溜走是王道。
转眼间,寝室里就剩下路炎鸣和裴清了,当然,喝醉了,毫无知觉的贺白不算人。
裴清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粉嫩的唇被润泽得很好看。
路炎鸣克制地收回目光,同样克制地提醒:“这酒,容易醉。”
裴清轻笑:“我又不是贺白。”
他又喝了一小口,忽然问:“你和我做之前,吃药了?”
路炎鸣瞪大了眼睛:“没有!”
“我们做之前,贺白还没有把药给我。”他很用力地捍卫自己的清白,“我不用吃药!”
裴清笑了,靠近路炎鸣。
路炎鸣身体倏地紧绷。
“你怎么告诉贺白他们的?”
一提起这事,路炎鸣就有吐不完的槽,虽然在贺白的帮助下,他的理论知识丰富了,但同时名声也不好了。
都让他别告诉裴清了,还告诉裴清!
“他们误会了。”路炎鸣强调,“我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身体不行。”
裴清手撑着下巴,看着路炎鸣费力地解释。
路炎鸣很怕他误会吧。
裴清伸出手,捂住了路炎鸣的唇,也捂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直起身,靠近了路炎鸣的耳朵,捂住路炎鸣唇的手心,被柔软的唇瓣碰了下,又很快地克制地收回。
裴清问:“被我说技术差,你很难过吗?”
所以贺白会说,路炎鸣难过了好久,他也没在寝室,自然也不知道。
路炎鸣耳朵很烫,他闷闷的嗯了一声,含糊的声音透过裴清的指缝传出:“你说的是事实。”
所以,裴清不用觉得抱歉什么,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缘故。
路炎鸣低眉,眼尾下垂,有点可怜,委屈巴巴的。
他的确是太缺乏经验了,可能连自己动手解决都很少。
这是裴清自己的选择,他对此有点洁癖,不喜欢太脏的人,但二者不可能同时获得。
“那,我教你吧。”
他软下腰,头轻靠在路炎鸣肩膀上。
路炎鸣身体僵住。
教他……怎么教他?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发散。
裴清靠在他的肩膀上,头发软软的,味道也很好闻,路炎鸣手痒酥酥,很想握住什么。
于是,他遵从了身体的指令,悄悄地在桌下,握住了裴清的手。
碰到的那一瞬间,心跳仿佛都快了一拍。
他们在寝室,贺白在旁边睡觉,只有他们。
路炎鸣觉得靠在他肩膀上的裴清好乖好乖,像一只不让人碰但很诱惑人去撸的猫,一直骄矜地蜷缩在自己的地盘,现在终于停在他身边。
呼吸清浅温润,毛发柔软,很乖的样子。
可惜,这一切并未持续太久,在澡堂洗完澡的严子峰推门而进。
路炎鸣眯着眼抬头,但手却未松开。
严子峰没有多想:“裴清也喝醉了吗?路子你要不也把他弄在床上。”
路炎鸣把裴清抱起,裴清闭着眼,的确是睡着了,他最近练舞也很累吧。
路炎鸣把人轻手轻脚放在床上。
严子峰看见了,啧啧两声,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看了看正在呼呼大睡的贺白,只觉得贺白可怜。
路炎鸣把裴清的鞋子脱下,然后在阳台打湿毛巾,给裴清擦脸。
目睹这一切的严子峰觉得有点不对了,路子对裴清也太好了吧。
路炎鸣抬头,瞥了他一眼,淡定道:“你负责贺白。”
严子峰悟了,路炎鸣这意思是,他帮裴清擦脸。
然后贺白交给他?
严子峰有些嫌弃,裴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贺白是酒鬼。
路炎鸣可真会捡便宜。
他学着路炎鸣的样子,也随便给贺白抹了抹脸,最后还把被子给掖得更严实了。
贺白啊,明天醒来去找路炎鸣吧,路炎鸣才是罪魁祸首!
时隔好久,路炎鸣终于再次和裴清睡在了一起。
虽然在两张床,但是他们头挨着头,靠得很近,跟一直睡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路炎鸣心满意足。
裴清也睡了一次好觉,他其实酒量并不差,只是最近为了市里比赛自己独自练习了很多次,有些疲累,今天的酒更像是导火线,把睡意点燃。
裴清醒来时,眼睛适应黑暗,几秒后才想起,他回了寝室。
只是现在躺在床上,是路炎鸣帮他的吗?
记忆只有模糊的片段,他靠在路炎鸣肩膀上,路炎鸣身上的气息干净清爽,很让人喜欢。
裴清很安静地想着,接着听到了另一张床上,发出轻微响声,路炎鸣应该翻了个身。
裴清试探性的,压低声音问:“路炎鸣,你睡着了吗?”
两秒后,那头传来声音:“没有。”
裴清唇角微弯,手掀开了床帘,碰到了路炎鸣的头发,短短的,有点扎手。
“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双更了!站起来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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