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刚刚不是故意推开你。
每个都是普通的方块字,可连在一起之后,要皮要脸的冷白音要燃烧了。
她刚刚干了什么?
冷白音不睁眼,就听燕冽哑着嗓子低语喃喃,“你不是想要了?”
若有似无的鼻息擦过她的耳廓,燃起一阵微火。
“……”
燕冽撑在她身侧半晌,借着月光见她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却没开口跟他说一句话,抿了抿唇,面色渐沉。
转身平板躺在她身侧,冷漠地盯着天花板。
“冷白音,这是第二次了。”
他冷淡地说。
什么第二次?
冷白音凝神微滞。
燕冽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一般,低沉凛冽的嗓音穿过尴尬又焚热的空气钻进她耳朵里。
“如果你不想,就离我远点。”
“我不想再被你撩出满身火去泡冷水澡。”
燕冽直白地说。
“……”
冷白音唇瓣微动,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实在无法面对刚刚借梦真对他上下其手的自己!
“如果你再如此,我就当三章作废。”
“做人有始有终,你不能这样玩弄别人。”
“……”
好大一口黑锅扣到身上,她真是有口难言!
她没有想要玩弄他…
这晚后,两个人气氛更冷,几乎跌到刚结婚时。
晴姨处理好家里的事之后回来,因着晴姨算是奶奶的“眼线”,于是为了扮演恩爱夫妻,燕冽每晚也都回家。
只不过他回家之后就去书房工作,等到凌晨才回房休息。
那时候冷白音早睡到二道岭了,等她第二日起来时,身旁已经无人。
燕冽也再没提过送她去上班,他们几乎没有再碰过面。
另一头,冷白音工作忙碌,不是上课就是编曲,夏日烦累,最初几天还有些苦恼,后来就干脆撇到脑后。
就这样一周过去,奶奶在外跟老姐妹玩还没回来,难得不用“演戏”。冷白音也难得早下班不想回家,叫了姜贞雅和郑柔嘉去了一家新开的清吧,叫问心。
这家清吧开在宽阔的滨海路边,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海边。
夜晚海风徐徐,吹散恼人的炎热,更别提从窗口溢出的冷气飘渺似雾。
“这家店谁开的?老板可真财大气粗。”
姜贞雅坐在窗外的散台旁,端着结霜的玻璃杯轻晃着跟她们两个感叹。
冷白音闻言瞥一眼,的确是,窗户和门大敞四开,冷气像不要命似的往外涌,这一晚空调电钱就得不少。
“可的确舒服啊,你看附近,就他家还有点人气。”
闲散聊了几句后,姐妹三人一边扎着果盘小口品味,一边投过窗口望向店里舞台上捧着吉他唱民谣的青年。
歌手和着曲调轻言诉说,婉转曲调如无形弯钩,勾起她们心底怅惘,三人眼神迷离,各有所思。
“音音,你最近跟燕冽怎么样了?”
姜贞雅问。
郑柔嘉闻言也看过来,就见冷白音托着腮,正眼波盈盈地望着前方。
冷白音愣了愣,紧接着抿了下红唇。
“我们还是老样子啊。”
如此显而易见的凝滞根本无法骗过她们俩,两人霎时不看台上唱歌的小哥哥,转头过来。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能怎么回事?
她思忖一瞬,将自己深藏的疑惑吐露出来。
“你们觉得我这段婚姻会长久吗?”
不等她们答,冷白音就摇头笑着自答,“我觉得不能,所以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拉开距离,以后好聚好散。”
等奶奶身体好了,她就可以抽身离婚。
不过她有一点好奇。
燕冽对于这段婚姻接受好像过于良好。
“你们说男人是不是和谁结婚都行啊?”
跟谁结婚都可以,跟谁做.爱都可以?
听到这,郑柔嘉噗嗤一声笑出声。
这句话她可不同意,她拖着长音戏谑道。
“我哥就不是,你看我哥,避我如蛇蝎啊。”
冷白音和姜贞雅闻言不由对视,都瞧见对方眼里的震惊。
郑柔嘉从未叫过郑敬尔哥,如今叫出口,怕真是放下了。
二人默契挪开视线,垂下眼睫,不想戳姐妹的痛楚。
郑柔嘉倒是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又转头对冷白音纳罕道。
“音音,但是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已经对燕总上心了?”
不然怎么会介意一个“假如”。
假如他跟其他人联姻,会不会也这样正常做.爱?
一整夜,待到回家时,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冷白音心头。
如眼前迷雾被人点破,冷白音陷入沉思。
她知道自己并未对燕冽动心,但是她确实馋他身子。
就是她没想到,她已经馋到有占有欲的程度了吗?
冷白音斜靠在浴缸里,手指一边玩着水一边沉思。
近几日她虽然没跟燕冽见上面,不过梦里却没消停,夜夜相见。
倒是很克制。
冷白音自觉活得清晰通透,一旦想清楚,就不会亏待自己。
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享受一下法定□□的欢乐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她现在有点好奇,燕冽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见色起意啊?
门外传来咔哒轻响,冷白音坐直身子,带起水波撞向缸壁一阵水声轻响。
“晴姨回来啦?”
刚刚她回来,正好碰见晴姨出门遛弯顺便买点水果。
她探身捞过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十分。
又扬声,“晴姨,再帮我倒杯红酒可以吗?”
没人应声,冷白音疑惑又喊,“晴姨?”
同时有个猜测从心底浮现,不过她转念又想不能吧?
过了两分钟,沉闷的叩门声响起。
“咚咚。”
她眼睛转了转,“晴姨帮我送进来呀。”
门外瞬时寂静,过了半晌,才传来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是我。”
冷白音哦了一声,像尾美人鱼一样扶着缸壁扬声,“劳烦大驾帮我送进来?”
一阵静谧。
过半晌,他才出声,“那我进来了。”
门吱呀一声推开,冷白音将自己往水里浸的更深,藏在粉蓝色的泡沫下。
目光探究的落在男人身上。
虽然同床共枕,但他们已经一周没有见面交流过。
再次见面,她的气息还是被他侵略性极强的男人气场微滞片刻。
穿了一整日的西服已经有些褶皱,他眉宇间也微有疲惫。金丝眼镜架在高挺优越的鼻梁上压住他满身桀骜,可她却想到之前那夜,他将伪饰取下,拍着身侧空荡的床铺诱她过去的场景。
这是冷白音第一次这样直白又认真地观察燕冽,法律上与她关系最紧密的男人,她的丈夫。
他垂着眼走过来,没有看她。
侧脸冰冷坚硬,灯光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晕开一阵阴影。
不可否认,燕冽是个极出色的男人。外貌、能力、身材,各方面都非常出挑。
目光滑到他腰间,冷白音舔了舔唇。
她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但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如果他现在意外身故,自己将继承他的全部财产。
冷白音回眸扫过自己完美藏在水面下的身体,又扭头趴在自己手背上,索性乘着被晕开的醉意开口问他。
“燕冽,你怎么没跟我签婚前协议?”
燕冽正弯下腰,将玲珑剔透的红酒杯放到浴缸的矮几上,还没起身就听到这句话,猛地侧眸看她。
在他扭过头后,两个人离得很近。
暖汤将她白皙的脸颊晕染红霞,她双眼晶亮,好奇探究。
燕冽艰涩咽了咽喉咙,深深看她一眼不欲在这与她畅聊。
索性起身,转身刚要走时,身形一滞,立在那转眸看向被攥住的袖口,下颚紧绷微微扬起,眸光晦涩幽深。
“冷白音,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紧绷的下颚线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可冷白音又不是怂货,她没松手。
半晌之后,她看到燕冽冷嗤一声,宽大的右手覆住她湿淋淋的手背,然后紧紧攥入手心。
高大男人也在她面前蹲下。
“你还想玩我第三次?”
燕冽满脸讥诮,冰冷的视线扫过她胸前浮起的水波又抬起与她对视。
“冷小姐觉得我在同一个地方会栽倒几次?”
冷白音安静与他对视。
如果他耳朵尖没红的话,她就信了他这番狠话。
冷白音眨眨眼,正想怎么解释一下上一次的误会时,突然一阵惊呼。
“哎呦哎呦,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晴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见这场面连忙往后退两步,将卫生间门又合上。
下一秒又隔着门板略带犹豫的喊道,“音音呐,要不然还是回房?你跟姑爷别着凉了啊……”
“……”
燕冽重重闭眼,霍然站起来,而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往外走时,撂下两句话。
“不要泡太久。”
“别又着凉。”
冷白音瞧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笑了笑。
卫生间门咔哒一声被合上,外面传来晴姨和燕冽隐隐的说话声。
她转眸看了一眼矮几上的红酒杯,拿起来轻轻晃了两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她系好浴袍踏出浴室,刚拉开门往前走时就听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就看到放在门口的那瓶棕色布地奈德喷雾剂。
她弯腰捡起来,看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晴姨,扬手给她看。
“晴姨放这的吗?”
晴姨闻声扭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疑惑道,“什么东西呀?我没放啊。”
在这一秒。
冷白音将冰凉的玻璃瓶攥进掌心。她突然就想,婚姻一场,就算纵情一回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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