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劫……你可知……我是你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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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魅无心,不会动情。可若长了心,留下的滴滴眼泪都是心口之血,是让世人为之疯狂,永葆青春的灵药。
魏劫看着母亲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红泪痕,忍了又忍,终是抬手替她擦拭掉:“娘,不要哭了,这些都是心头血,你这般会伤了元神的……”
这一声“娘”竟是让思陵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魏劫无声叹息了一下,伸出手按住了母亲脖子一侧的风池穴:“这是我小时候,你教给我的法子。若是不能自控,只需按住这里,就能守住本神,我一直都记得……你不要再哭了。”
这一按之下,思陵倒真是止住了眼泪,只是激动的心情依旧按捺不住。
她不舍地盯看着儿子,伸手摸着他俊美的脸颊,终于是忍住了情绪,低低道:“我一直怕你不受卫家人的待见。可如今看你拜师投到了符宗的门下,既有师父照料,又有同门帮衬,我也可放心了,若是无事,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对于你们来说并非福地……”
说这话时,她看向了魏劫缠在腰间的鞭子,那鞭柄上有明晃晃的卫家降魔印记。
这种印记是只有得到卫家认可的成年子弟才可获得的殊荣。
看来卫家待阿劫不错,并没有因为他血统而轻慢他。
如此一来,思陵也就彻底放心了。就像小筱说的,阿劫的未来鹏程远大,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么会阻挡着他,逼着他一起陷入复仇的深渊?
至于那四大派逼死夫君的血海深仇,只她一人背负就好。
她在洛邑城苦心经营甚久。如今那璨王已经成了她的裙下之臣,任她予取予求。
只要她掌控着璨王,还有他招揽的那些奇人,绊倒那四大派并非难事,
至于阿劫,还是离这些腌臜事越远越好,所以她才想要让符宗师徒快些离开洛邑城。
不过魏劫听母亲这么说,却不为所动,只是仔细看了看母亲的眼睛,才说:“这城对你来说也非福地,你需要即刻离开洛邑城!”
思陵摇了摇头,仿佛在看着不懂事的孩子,只是依旧劝道:“你快走吧,我真的不会有事……”
还没等母亲说完,魏劫突然从鞭子的手柄卸下了两个银环,然后将它们套在母亲思陵的手臂之上。
这些银环是临近阴司的的银矿所锻造,天生至阴,再加上卫家的加持,可显魔形,感应邪物。
卫家人都是银盔护甲,除了财大气粗之外,是因为这银辟邪。
就在银环缠绕在思陵的手腕上时,思陵顿时觉得皮肤灼痛难忍,似乎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那银环吸引,夹裹着气血,汹涌袭来。
若是别人,恐怕思陵此时就要反击了。可她知道儿子如此必定有深意,便忍耐住了。
只见那银环在她的手腕上自动快速翻转,,两圈银环之间的经脉血管开始微微鼓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就在这时,银环突然紧缩,将那段经脉扣紧。
魏劫掏出一把银匕首,利落地从母亲的皮肤里挑出了一只蛊虫。
当魏劫将它倒在地上时,那全身黑色的虫子还在一拱一拱的。
魏劫随手抽出了小筱腰间带着的宝剑,然后一剑将那虫子劈成了肉泥。
思陵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竟然被人下了蛊,看着自己还在淌血的手腕,也是大吃一惊。
魏劫看着那虫泥,慢慢说道:“这蛊非凡物,乃是阴司的傀儡蛊。是从忘川河底的泥沼里生出的虫。据说有许多不愿来世转生的人投入忘川河里。所以河底怨气甚重,滋生出来的虫以这些怨念为食,再拿来用凶兽之血滋养为蛊,便可操控鬼神。”
思陵从来没有察觉自己被人下了傀儡蛊,突然被魏劫点破,震惊之下半晌不语,似乎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着了这道儿。
不过魏劫却解答了:“母亲是最近才入了王府吧。你去望海酒楼给璨王献唱的那一夜,其实我就在屋顶……您献唱之后,璨王是不是让侍女给您端来一杯酒?”
小筱也一愣,她想起了,正好是她差点坠楼的那一夜。
当时魏劫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而他说回去跟唐有术挤一间房。可是余灵儿却说,魏劫压根没有去唐有术房间。
原来他那一日便认出了思陵,并且夜游到了那望海酒楼的屋檐。
他的轻身术高人一等,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那,无人发现,倒是窥探到了楼里的机密。
那璨王问那献酒的侍女,何时能有效。
那女子回道:“傀儡蛊是蛊种时,无色无味通体透明,不易被人觉察,可待七日后,顺经脉入心,便无法起蛊。”
璨王听了,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那个养蛊的侍女似乎是为了彰显功劳,又进言道:“属下养的新蛊已经快要出罐。此蛊不光能掌控人心,更能驾驭各种奇兽。只可惜猎人王他们似乎出师不利,不然王爷的奇珍收藏便要多上几只了……”
璨王听了只是起身,淡淡对那养蛊女道:“珠儿,你的话有些太多了。”
那个叫珠儿的养蛊女闻言,立刻闭嘴,立在璨王身后,随着他一起出了酒楼。
魏劫若不是在母亲献唱离开后,又停留了一段时间,听到璨王和那下蛊侍女的对话,也不会知其中的隐情。
听那个深藏不露的养蛊女的意思,这傀儡蛊一旦入肚,便可沿着血脉而行,一旦入心,就是蛊成之时,便可操控中蛊的鬼神。
魏劫当时知道了母亲中蛊,却不知解决的法子,于是联系了城中的卫家暗探,给祖母写信,终于得到了这可以驱散蛊虫的银环。
不过这法子只对中蛊时日尚短的人有效,幸好送来的及时,总算是解了思陵的蛊。
思陵蹙眉想着,仍然不相信璨王会对自己下蛊:“怎么可能?璨王他向来对我言听计从,从无过分索求……”
身为女魅,魅惑在身,向来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男人为了一亲芳泽,甚至会不惜献出自己的所有。
思陵最擅长掌控男人心,自然想不到明明对自己臣服的男人会偷偷暗算设计她的。
若这蛊真是璨王所下,他怎么从来没有反对自己的要求?对自己表现的痴迷难道是假的?
思陵一直以为自己是蛰伏的猎手,拿住了璨王这枚棋子。
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那个对她表现得一往情深的男人,才是猎手。
她拧眉自言自语道:“他是发现了我乃女魅,才会如此?”
魏劫淡淡道:“此人心思颇深,且爱好收藏各种异兽。身中傀儡蛊者,恐怕不止母亲一个。”
小筱在一旁默默听着,突然想起了昨日酒宴上,魏劫一直不让她吃喝的事情。
当时,就连璨王给她的敬酒,也被魏劫一把抢过去,先干为敬了。
虽然事后魏劫开玩笑说,他是怕小筱吃相不雅。可是现在想来,难道他是怕璨王在酒水里做手脚,才阻止的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母亲就在洛邑城里的?
魏劫与母亲短暂相聚后,便让卫家的暗卫送母亲出城去了。
若只是普通的相劝,思陵自是不肯走的。可是她身中傀儡蛊而不自知,便说明自己已经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从魏劫口中她知道卫家察觉了洛邑的暗流并且有了对应的布置,自己若留下来,势必搅乱卫家的布局,为了儿子,她愿意暂时先搁置对四大派的仇怨,日后寻得机会再说。
那日魏劫送走母亲时,小筱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过她的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思陵出城,或许就可以避免她被四大派逼死的命运,而魏劫也不必因为目睹母亲惨死,而陷入心魔不可自拔,再杀害四大派的长老。
小筱没预想到自己一直烦忧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解决了。
她突然发现,就算她与魏劫日日相处,似乎也不甚了解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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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也隐瞒了他许多。所以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足可见虚伪得很啊!
似乎是为了弥补因为隐瞒而受到伤害的师徒情谊,在回城的路上,魏劫倒是与小筱做了解释。
原来他当初收到的那封卫家祖母的信中,就告知了他母亲思陵在洛邑城中的事情。
不过祖母写信并非让孙儿与母亲相认团聚,而是要通知他协助卫家暗探一起查访洛邑城的城主璨王。
当初食尸兽跑出阴司的事情,祖母怀疑并非意外。
结果细细一查,发现原来是卫家看守阴司的一个守卫身上中了这傀儡蛊。
这傀儡蛊种子,其实也是当初卫家的一个叛将从阴司带出去的。现在突然发现这个,卫家祖母即刻封锁消息,开始秘密排查。
那个守卫中蛊的时间很长,傀儡蛊已经长成拳头那么大,取也取不出来了,只是临死前吐着血,说了隐情。
正是他受人驱使,才会偷偷放出了食尸兽。
当时耆老山的四周来了许多捕兽人,似乎知道会有异兽逃出阴司一般。
那种皇家隐史,平头上哪里知道去?所以小筱也不大清楚这后来的仙缘如何。
小筱看那银环,上面的花纹正是卫家的降魔符。
世间能不被女魅迷失心智的男人少之又少,这个璨王也要算一个。
只可惜现在,因为小筱这个变数的出现,洛邑城里的世事也开始发生了改变。
“你以为不受女魅诱惑,就是喜欢男人?这世间其实有比美色更叫人心动的东西。”魏劫缓缓说道。
甩了一会,他顺手从鞭子上卸下一个银环,将它套在了小筱的手腕上。
那卫家的老祖母是成了精的老核桃,脑子里的沟沟坎坎多得很。
小筱听了魏劫的解释,一时间感慨甚多。
魏劫继续冷笑,表示那余灵儿说的没错,崔小筱的确很适合执掌合欢宗。
当套在小筱的手上时,那银环震荡了好几下,似乎是适应了,才终于慢慢停歇了下来。
要知道那开明兽镇守的是昆仑天门,它要是被那迁东猎人王抓住,势必天门少了镇守神兽,一旦有邪魔入了天门,势必要惹来天神降怒,后果不可想象。
当时那乌木峰的长老还机警迎合,说他也爱好捕鱼,聊得不亦乐乎。
当时莅临王府的各大宗门,都在受邀之列。
小筱猜测,卫家老祖母这么做的目的,除了免得孙儿猝不及防见到思陵,其实更是对魏劫的另一场考验。端看他会不会走父亲的老路,又是怎么处理与妖族母亲的关系。
此时再想想他待人接物的温文尔雅,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现在迁东和苍北两大捕兽人都失败而归,而且惨死在了鬼巷之中,也不会有奇珍异兽奉献上来。
不过魏劫在原本的轨迹里名声不佳,再加上中元节的求医惨案,更是臭名昭著,恐怕城中的卫家暗哨也不会有好话传递给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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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师父如此不靠谱的猜测,魏劫斜眼看着她,冷笑问:“你是说,我娘娘腔,像是会雌伏他人身下的?”
不过如此看来,前世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个璨王,可真是个人物啊!
哪怕他以后可能成魔,但是现在小筱觉得他并不算是十恶不赦之人。
小筱见魏劫走了,也无心吃卤煮,只是安静地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那傀儡蛊有些防不胜防,若是戴着这个手环,若是蛊种一旦靠近,倒是可以提前知道。
记得师父在秘籍里说过,他陪着师父离开了洛邑城后,大齐三年大旱,又三年大雨。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小筱觉得原本轨迹里的魏劫,实在担负了太多本不该是他的骂名。
小筱晃了晃手腕,她天生骨骼纤细,所以这圆环当手镯也是正正好。
可偏偏请客的是璨王。那璨王看起来温文儒雅,平易近人,崔小筱却半点也不想跟这位璨王打交道。
想到这,小筱也是默默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她竟然有种当初四大派被魏劫所杀,死得不冤的想法。
她也是魔珠附身之人,有这样的邪佞想法实在是不该!小筱赶紧默念清心咒,驱一驱邪念。
小筱注意到客栈门口站了几个穿斗篷的高大男人,虽然裹得严实,不过小筱的眼力非凡,还是隔着斗篷看到了他们护甲上镶银的降魔印记。
幸好唐有术至孝,想着师父和师祖还没吃,拼死保住了两碗,小筱这才能吃上早餐。
幸好天下能养出这傀儡蛊的人并不多,卫家根据当初逃出的叛将线索,很快便查到了他的女儿在洛邑城的王府做了门客,更是意外发现女魅思陵就在城中。
这世间魔好分辨,只需一把降魔神剑。可辨别人心,真是难之又难。
既然如此,再停留在洛邑城似乎也毫无意义了。至于那四大派有没有身中傀儡蛊,小筱自认为也管顾不到他们。
她最担心的魏劫母子生死别离的事情似乎是解决了。思陵也已经去除了身上的傀儡蛊,免了后顾之忧。
若真如她所想的那般,上一世的魏劫是多么的凄惨无援?
他年幼便与母亲分离,就算长大后明白了母亲的苦衷,可也会有自己解不开的心结。他那时犹豫,是不是也不确定要不要与母亲想见?
大抵上看,这位璨王上辈子顺势顺风,平步青云得很啊!
小筱听懂了:那个璨王若不是喜好男色的话,就是个有着十足野心抱负之人。
也许在二前原本的轨迹里,卫家也在城中布置了暗卫。
看来这些都是卫家人。魏劫跟他们低声说了一会话,就跟他们走了,应该是有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她一边啃着卤煮鸡爪一边问魏劫这事时,魏劫说道:“璨王若送来请柬,自然得去赴宴,看看宴席上有什么门道。”
余灵儿现在发现,人世间好吃的太多,光是鸡内脏和胸肉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聊了。
在相思之苦难解时,吃一吃人间的美食,真是治愈极了!
小筱吃着卤煮,突然想起昨日宴席时璨王曾经提起过,他马上要举行三十生辰之宴,准备在城边的秋水潭举行湖上酒宴,顺便请宾客品一品当地特有的细鳞鱼。据说璨王爱好捕鱼,为了宴请贵客,这几日一直亲自带人捕鱼。
唐有术在一旁听了,有些担心道::“师祖,您这般会不会得罪璨王?让他报复我们。”
小筱微微叹了一口气,若只是个王爷宴请,像她这样喜好打秋风吃宴席的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这话时,他正在甩鞭子,那鞭子精准地缠绕着码放在地上的空酒罐,仿佛延长的手臂一般灵巧。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魏劫当初入城的时候犹豫那么久。
而卫家肩负重任,自然不会让心术不正的子弟归来,更不会与魏劫再有什么交集。
就在这时,王府的侍卫前来送请柬了。
跟小筱说了一会话后,魏劫便有事出去了。
他这话明显敲打小筱不知好歹,可是小筱却假装听不懂,笑着恭送走了来使。
而一个男人能不被女色左右,大抵分成两类,一类是去势的太监,一类就是有着比女色更叫他心醉不能自拔的需求。
毕竟大齐延续了二年,到了小筱时,在位的已经是这璨王的第四代孙辈了。
看小筱依旧不解,魏劫淡淡解释道:“若是野心足够膨胀,再绝色的女魅,也不能阻止他前行之路。”
而璨王又转头以吉兽现世,替陛下护国守门之相的借口,将开明兽进献给了当今陛下。当时满朝文武齐齐恭贺陛下,赞颂陛下兄友弟恭,就算有极少数的反对声音,也湮没在赞誉声里。
可是有时候人啊,永远都是比魔更加复杂而又可怕的存在……
这般大费周章的安排,绝非寻常权贵的特殊狩猎癖好,祖母怀疑这背后之人另有目的,便一路暗访排查。
等他们回到客栈时,魏劫给小筱买的加醋和辣的卤煮已经被小狐狸吃了大半。
看来璨王这次寿辰,收到的贺礼要大打折扣了。
不过这璨王当年并没有接替皇兄登基,而是扶持了年幼的儿子上位。他却是隐在幕后,据说是得道成仙,早早就入了大乘去了。
已经拿定主意的崔小筱笑着对来者道:“多谢璨王美意,不过我们乃山野之人,在城中的庶务已了,就不打扰王爷了,我们这便要出城去了。”
期间流民无数,纷纷痛骂大齐陛下治国无方。这之后红尘皇权更迭的事情,就算不看师父的秘籍,小筱也知道了。
经过那十九巷的遭遇,小筱已经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心之举,会给这一世的人带来怎样的变故。她只有谨言慎行,尽量不再干涉这些人和事了。
祖母知道了孙儿魏劫也要来洛邑城,便给他写下了那封信,并且将卫家子弟的成年礼——那条加持过的长鞭交还给了魏劫。
这璨王却不知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种。
魏劫解释道:“因为你体内有魔珠,所以这银环才会震荡。戴着它若是再有邪物靠近,它便会有警示。”
自从知道魏劫的母亲思陵身中傀儡蛊之后,小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那个璨王如此煞费苦心地收集这些凶残异兽,难道只是个人的癖好吗?
当初背负莫须有罪名的魏劫,又是亲眼看着自小分离的母亲惨死,该是怎样的激愤怨恨,却又无处宣泄?
在之前的轨迹里,那些捕猎者冒死捕捉来的异兽,无论是开明兽,还是食尸兽尽被璨王收归所有。
若是那璨王真是心怀叵测,只怕在之前的轨迹里,同样出现在璨王寿宴上的四大派还是要中招。
嗯……小筱一咧嘴,委婉表示也许那璨王爱在下面也说不定。
来使听了这话大是不悦,拖着长音道:“虽然诸位都是修真求道之人,但未成仙前,还得在红尘里苟且些时日。璨王乃当今陛下最爱宠的弟弟,尊贵无比,您如此拒绝,恐怕是不妥吧。”
不过想起璨王看着魏劫意味深长的眼神,小筱疑心大约是后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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