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金汇广场下面一楼新开业不久的奶茶店内不时有穿着蓝色或者黄色衣服的外卖骑手进进出出。
“总之就是我好像演得有点过头,让他觉得我可怜的同时又对他难以忘怀,所以那天吃完饭忽然提议说要不再试试,给我惊到了,只是脸上没表示出来,我还拿腔作调地说,谈恋爱可以,但要官宣什么的,反正不搞地下恋,然后把他唬到了,是不是很机智。”说到这里,尤敬想到贺城那天的表情,忍不住笑,除了一开始知道贺城回国有点紧张,最近接触后,平淡的生活似乎被调剂了,尤其是自己说得那些话,贺城还信了,也没怎么怀疑他,有点笨笨的可爱。
周野晃着果茶,吸着里面的芝士说:“你这个的确唬人,我妹子,就我姨家的那个,第一次恋爱的时候也巴巴的官宣了,但是谈了没俩月就分了,第二次第三次谈的对象她都没官宣,为啥呢,因为不稳定,怕跟第一次一样,谈没多久就分了,老官宣容易让人看笑话,她第四次谈恋爱才找到正缘,俩人谈了估计有大半年才一起在朋友圈官宣,然后又谈了一年订婚,刚谈不急着官宣我觉得很正常。”当代人,除了第一次恋爱的,谈过多段的很少会动不动就官宣吧,怎么着也得谈一段时间,确定合适,磨合好了,能够稳定走下去,不然刚官宣,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分手,那条朋友圈看起来也有点嘲讽,所以周野听完也觉得尤敬这个难为人的方式选的很对,要他也得吓跑。
每个月有一天是周野的放风时间,这一天不用带孩子,不用哄老婆,因为是休息日,也不用上班,可以一天不见人影,晚上知道回家睡觉就行。
此时俩人吃完午饭,正坐在一间装修简约透着小清新的店里喝果茶,一边喝茶,一边聊最近的事情,中间尤敬有和周野提,但没详细聊,今天才坐在一块分析。
尤敬喝得是纯茶,喝一口放下说:“不过我看他最近发朋友圈去了许多地方玩,并没有被我的事情影响。”贺城能看到尤敬的朋友圈,尤敬自然也能看到他的。
周野分析:“那天他可能也是脑子一热,被你这一打岔给整的冷静下来,可不就不会被影响”然后笑嘻嘻地说,“你以前都不在朋友圈发孩子的照片,自从贺城知道你有俩孩子后,你倒是舍得晒了。”
尤敬也笑了下说:“以前不敢让他知道,现在他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是他的,我也能稍微晒一晒孩子。”当父母的多少有点分享欲,但他基本上都是仅自己可见的发,权当个人相册用,多少避着孩子另一个父亲,现在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你可真能忍啊,这要是我,手痒的想晒孩子又不想让贺城看到,肯定直接把他删了。”有句话不是叫好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样。
尤敬摇摇头说:“他这个人,我要是无缘无故把他删了,肯定会刨根问底问为什么,问不出个所以然,估计还要坐飞的跑回来问问情况。”他当时可没打算招惹到贺城飞回来,到时候见他一拖二,他更不好解释。
周野感慨说:“其实这大少爷挺不错了,人单纯,出手也大方,最近难缠点也是因为戴帽子的缘故,你这把他吓一吓,估计又能消停很久。”
尤敬点点头说:“他的确挺好的……”就是有点幼稚,偶尔脑袋还会冷不丁的短路,比如阔别五年又重逢,看到他一拖二认为他给他戴绿帽,兴师问罪后又觉得他可怜需要照顾,随手投资一千万……
最后又问他要不要再试试,嗯,大概就是这样的短路。
周野放下杯子说:“其实你要真谈一谈也没什么,他不奔着结婚,咱也不奔着结婚,就玩呗,开心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年头对于结婚证这东西,完全没有什么敬畏感,不就一张纸。
尤敬闻言,认真想了想说:“谈不谈都是其次,我是在想,我这样隐瞒着到底好不好,难道真的能瞒一辈子?”说的是孩子的事情,现在想想戴绿帽这个事儿就觉得很离谱,他竟然也顺着编瞎话说什么结婚离婚□□。
周野抓抓头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不如顺其自然,目前能瞒着点就瞒着点,咱也不知道对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做,以后要是有机会说说也没事,就是等孩子大一点什么的。”
“其实我觉得地下情挺好的……”尤敬冷不丁的扔出这一句。
谁也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开始和结束,非常适合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尤其彼此知根知底,不需要重新认识新的人,去交付信任。
重新认识新人真的蛮麻烦的。
*
翌日下午,尤敬把两个孩子送到小区外面的手工班做手工,自己按照约定前往羽毛球馆。
场馆内尤敬穿着灰色的运动夏装,拿着球拍在球场上与沈悰你来我往。
沈悰将羽毛球打出去说:“学长,你不是说你就高中的时候打一打?”两人现在的比分很接近。
尤敬跳起来接球,一个挥拍,打出去,逸出一声笑说:“上次跟你们打还有在恢复期,这次打就有手感了,打网球我不行,但打羽毛球,我高中的时候给我表哥当陪练,他可是专业的羽毛球运动员。”虽然现在已经退役了。
沈悰往左边移动,挥球拍道:“学长深藏不露。”
运动四十分钟,放松二十分钟,沈悰拿起矿泉水扔给他说:“最近贺城又找你了吗?”他还想着那天贺城说的话,一想到就忍不住皱眉。
尤敬拧开瓶盖,随意地说:“上个月找过我谈投资的事儿,后面你也能看到他朋友圈,多姿多彩,显然过得很充实,没再找我。”
“投资?”贺城喝口水看向尤敬。
“是啊,投资我们公司其中一个项目,一口气投了一千万,我们老大高兴的不行,背地里都叫他财神爷。”语气透着微微的无奈。
沈悰一听就知道,这不就是还惦记着尤敬的表现,但这半个月贺城好像的确挺忙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尤敬说完看到沈悰皱着眉头,对他说:“我怎么感觉你对他有意见。”
“他不尊重你,我当然有意见。”沈悰也没替贺城遮掩,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悦。
“你别管他了。”尤敬好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去想贺城的事情。
俩人正聊天,其他朋友招呼他们过去,“沈悰,尤敬你们俩过来,拍合照了,拍完就撤了。”
沈悰顿了顿和尤敬往人群里走,像上次那样再一次拍了一张合照记录,本来拍完合照还要去吃饭,但尤敬要回去接孩子,就没去。
“你跟他们去吧,我这个当爸爸的人还得回去接孩子。”
沈悰也没强留说:“我送你回去,这样快点,免得孩子们要等你,坐地铁这个点也不一定能挤上,开车来回也快。”
尤敬说:“我打车不也很方便,何必你来回跑这一趟。”
“我有车,为什么还要你打车,邀请你来,没去接就算了,送也不送,我这个学弟当的真折腾人,只顾自己有人陪着打羽毛球,不顾别人来回的辛苦。”
尤敬再一次感慨以前沉默寡言的学弟进入社会当了老板后,口才真的见长,说不过。
两人去更衣室收拾一番,沈悰送尤敬回去。
另一边尤敬家小区外面,贺城的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他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尤敬要怎么和他说上次聊天的事情。
“抱歉,上次是我太那什么了,不太尊重你,说的那些话很不对……不行,这也太啰嗦了……”
“尤敬,我那个,就是上次跟你聊天说的那个事儿,其实不是我可怜你什么的,我就是自己也想跟你再处一处,就是爱装逼,才说成那样,嘶——说的什么玩意!”贺城苦恼的抓着头发趴在方向盘上,发着牢骚抬起头看向外面,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眼前,就这么从他旁边匀速开过去,然后停在小区大门口。
又是沈悰的车!
紧接着就看到尤敬拎着一个运动包从车上下来,和车里的人挥手说笑。
贺城来这里十来分钟了,因为想着该怎么和尤敬道歉,还没联系尤敬,猝不及防就这么看到他和沈悰有说有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好好——”贺城握着方向盘,竟然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心里将沈悰臭骂一顿。
又挖我墙角。
瞬间不再想什么道歉词,也不去说什么要不再处处,什么地下情都不重要,想官宣咱就官宣,他黑着脸直接踩油门,离开了尤敬的小区。
我在想着怎么跟你道歉,你却在这里和别人眉来眼去。
这还不是最气的,贺城黑着脸回到住所,刚葛优躺到沙发上,许庆炤就发来一张照片说:“我在我弟弟朋友圈看到的,他们这群人又去运动馆打球去了,别说,人家那一拨组的都是养生局,咱这帮老油条闲了不是打牌就是泡吧,要么去按摩……该说不说,尤敬这身段,这外貌,估计不少人喜欢。”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贺城再看看照片,气得直接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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