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通过系着流苏的帷幔落在床上的小山包上面,雪白的蚕丝被折射出漂亮的光线。俞沅一睁眼,就能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见庭院里的小型喷泉,犹如鲸鱼吐水般。花园里的花醒的比他早,舒展着枝丫沐浴阳光。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吃软饭的第一天。


    好香!


    俞沅赖在床上滚了两圈,想到韭菜合同整个人都能傻笑出声。有了平板以后,他用签合同的钱网购一个了swtich。


    俞沅出来的时候,柏应洲正坐在阳台的小石凳上喝茶。


    庭院中心有一套大理石的桌椅,旁边还有丝竹流水,好不惬意。茶盏是青玉雕刻而成的,精致小巧,博古架上摆着一个祥云瑞兽吐息香炉,估计是赏玩用,要是真的焚香的话也太烧钱了。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叫起来签了合同,今天这还是俞沅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原著攻,柏应洲。


    他的气质很清淡,俞沅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有点像是下雨后雪松散发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极淡继轻,但是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


    他回来,这个人也没有过问一句,甚至也没有觉得奇怪。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冷战了——虽然他们日常相处就是“我管你你恨我你逃我追”这种套路。


    俞沅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青瓷茶盏上。


    现在谁喝茶啊?老年人才喝茶。


    俞沅撇撇嘴,抱出一瓶肥宅快乐水,刚想偷偷溜进卧室,就听见柏应洲说话了。


    柏应洲略一抬头,“这是你让谢伯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沙哑性感,一大早就刺激俞沅的耳膜。


    屑、屑伯?


    俞沅眨了眨眼睛,果真人如其名。


    他说的是挂在客厅上裱起来的字。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俞沅:……


    “没、没错,老板。”


    难道柏应洲发现他剽窃斗破土豆了?俞沅像个犯了错被教导主任抓到了的小学生一样绷直了身体。


    柏应洲看了一会下结论,“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俞沅松了口气,搓手□□腿道:“不觉得说得很符合老板你吗?”


    柏应洲轻笑,“你早点这样乖的话,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了。”


    他的话暗含着警告的意味,就像他只是一只用来逗弄的小猫小狗一样,随时就能折断了自由的羽翼关进笼子里。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准得气急不爽,原主估计都能直接掀门走人。


    但是俞沅就不一样了,“早点乖就能加钱吗老板?”


    柏应洲:……


    这是什么小财迷。


    ?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长腿随意交叠在桌子上,看上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暗道惹不起,俞沅灰溜溜地躲进房间。


    俞沅呆在柏家没有丝毫窘迫,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游戏打到中午,中途柏应洲去公司了,他就出到客厅跟贼一样蹑手蹑脚地顺走了几袋小零食。


    目击市民管家先生:“……”


    但是俞沅明显觉得自己的动作天衣无缝,没有注意到管家憋得差点笑出声的表情。


    ……


    “俞少爷,出来吃饭吧,先生也在。”


    俞沅打累了游戏就睡了个觉,被管家从美梦中叫醒。


    管家喜上眉梢:“先生在中午很少回来,肯定是来陪你的。”


    俞沅懒洋洋的,尾音还带着浓浓的倦意,“知道了。”


    难道他还得铺个红毯敲锣打鼓地迎接不成。


    不就是回家吃个饭吗,大惊小怪的。


    懒洋洋地穿上衣服,俞沅走下旋转的楼梯,嗅着金钱的味道慢腾腾地挪下了楼。


    柏应洲已经坐着了,看到他来了只是抬了抬眼,不怒自威。


    俞沅本来还是困的,但是看到一桌子的珍馐瞬间就醒了。


    昨天吃的是泡菜加面包可把他饿坏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随后又开始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信息。


    柏应洲撩起眼皮,沉声问:“是谁?”


    原著攻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就连受的交际圈也想要控制,查手机不过是基操罢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蜜汁烤鸡,嘶溜!”俞沅一时耳背没听到他在问什么,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柏应洲沉默了一瞬。


    他有种错觉,好像在这人眼里烤鸡比他那些朋友重要多了。


    手机又震动了几声,弹窗不断地刷新,终于吸引了俞沅的注意,但是他最后还是打算先咬完手上的烤鸡再回复。


    解开指纹锁。


    消息又跳出来:


    小安宇:还在吗?


    俞沅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他记得这个名字——安宇!


    古早文最少不了的就是白莲花朋友,这个就是标准的恶毒男配,嫉妒受被柏应洲看上,假情假意为了受好,实则处处挑拨离间,心里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他们快点分开。


    问题是这个受还真的相信了,让人全程血压飙升。


    这个安宇甚至还是对手公司的职员,以至于让柏应洲更加怀疑原主受。


    跟这个人亲近就等于是他放弃了豪门摆烂生活,又要去靠着自己788……不,现在已经变成753元了。


    靠着这三位数资产去流浪。


    谁也别想让他be。


    想到这里,俞沅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要冷。


    略带暧昧的内容:


    小安宇:你现在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去个好地方?


    这个剧情!


    俞沅战术后仰,他想起来了!


    安宇想要安排另一个男的接近他,离间他和柏应洲,原著里因为这个剧情,攻受因为偷盗文件而摇摇欲坠的信任就更加接近崩溃。


    想到后面那些虐心虐肾的剧情,俞沅瞬间封心锁爱。


    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打字。


    很快,屏幕上蹦出一行字。


    在小安宇“你还是一个人”的下面回复。


    工地的砖好烫手:不,我是一匹孤狼。


    小安宇:?你是谁?


    安宇退出界面重新点开俞沅的社交头像,才确定了这是俞沅本人的手机号码。


    这人原来的id不是个做作的英文吗,怎么改成了个莫名其妙的“工地的砖好烫手”。


    安宇:……?


    像是献忠心一样,俞沅把屏幕切给柏应洲看。


    俞沅用眼睛询问他:看,放心了吧?


    柏应洲:他现在绷不住了,很想笑怎么办。


    柏应洲按了按眉心,沉声问:“你去搬砖了?”


    俞沅:?


    俞沅反应过来这个疑惑是来源于他的id——工地的砖很烫手。


    这种阶级的人应该很难理解其实搬砖能代指打工吧。


    俞沅福至心灵,立即道:“对哇对哇!七月份的天,太阳火辣辣的,砖块都跟火球一样烫,烫得手好疼,还要戴着安全帽,热的要命。我现在知道了呆在家里有多好了,以后都不会叛逆了呜呜……”


    柏应洲:他好像不太聪明。


    这人真是因为搬砖改变了这么多?


    果然社会的毒打会让一个人认清现实。


    柏应洲摩挲着茶杯,早知道这样应该早点把人丢出去搬砖的,比怎么教都有用。


    俞沅挤出两颗不存在的眼泪,“你知道现在工地上搬一块砖多少钱吗?”


    柏应洲双手交叠一阵沉默,然后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


    巧了,他也不知道。


    “搬一块才两毛!我搬了一天也才二十块呜呜……”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他就随便编好了。


    这位估计还没有听过这么小的数字,当场战术后仰。


    柏应洲手指敲着桌面,一阵沉默。


    这不像是去搬砖了,倒像是把脑子晒傻了。


    为了表忠心,俞沅马上把小安宇拉黑了,“这是什么郭嘉反诈骗app的漏网之鱼,我根本不认识!我现在是老板的小韭菜,绝对不可能忤逆老板!”


    任何be都休想靠近我。


    白莲花朋友给我离远点!


    小安宇:在吗?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消息发送失败,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重新发送。”


    安宇:……?


    上面还留着俞沅最后发给他的一条信息:


    “我已经下载了反诈app,你别想骗我!”


    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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