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6

    ◇

    礼物

    离了戏院, 阮竹出门都有些恍然。

    他不知道林苏秋是看上了自己什么,不过多半是一时兴起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过这玉牌既然已经接下, 那就留着好了, 也许以后会有用处也说不定。

    阿回一路上都盯着阮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回去后,阮竹就实在是没忍住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阿回, 问道:“你有话就说,一直在后面盯着我, 以为我是半点都感觉不到吗?”

    “少爷, 阿回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竹, 见人紧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少爷还是不要和那林先生走的太近比较好,这两天小的稍微打听了一些消息。”

    阮竹来了兴趣,之前阿姐已经说了一部分, 但刚才在后台听着林苏秋的话, 显然还有一部分是隐藏的。

    “你快说说!”

    阿回见阮竹是真的想知道,斟酌了词语后开始讲起来。

    “那林先生不是从天津城来的吗?据说是惹的两个贵人为其争风吃醋,他名声又大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给送到这来, 在这唱了不到一月,现在就能去我们这儿最大的戏院唱了。”

    阮竹想着林苏秋指的那些东西, 的确是非富即贵的人送上的。

    “可这又有什么呢?他不过是为了营生。”都说祸水, 可林苏秋练成好身段好嗓子不就是为了谋生的吗?

    阿回见自家少爷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急道:“少爷您也千万别和他走的太近, 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说完后他又暗自庆幸道:“幸好这林先生明儿个就要搬回城中区, 和少爷的交集也就少了。”

    阮竹深知对方也是为了自己好, 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手里捏着的玉牌有些烫手了,脚步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这刚将玉牌给放好,门外就传来了阮清阙的声音。

    这几日为了照顾他的情绪,阮清阙时不时就会来一趟,有时就只是说说话坐一会儿,有时会带着自己的绣品守着他练字,阮竹知道阮家的生意是由阮爹与阮清阙两人一同管着的。

    他怕是耽误了阮清阙不少的时间。

    阮清阙在门前停顿了片刻,听着阿回将阮竹今日的状况简约说了一遍,神色微变。

    进门后却没有主动提起,而是笑着感慨道:“今天苏少爷来的可真是不巧了,专门来送礼却没有瞧见人,不过爹已经准备着回礼,你到时候有空的话,就让你去好了。”

    一听这话,阮竹当场愣在了原地。

    回想着之前离去的时候听见的声音,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听岔了,还真是苏厌卿。

    这阴差阳错下,他居然错过了和苏厌卿见面的机会。

    “阿姐,苏大哥是来送礼的?我们家是有什么喜事吗?”阮竹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关于生日的任何信息。

    阮清阙抬眸瞧了他一眼,轻叹道:“哪有什么喜事啊,之前方家的事情还不算完呢!”

    一听到房间,阮竹就没了什么好脸色,但又想知道关于苏厌卿的事,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眉头紧蹙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啊,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翼翼了。”阮清阙将阮竹的变化都看在眼中,不由这么感慨了一句。

    阮竹下意识神情紧绷,笑了笑,“也许是因为长大后学会看人脸色了?”

    他又不是之前的阮竹,哪里能够做到那样无所顾忌。

    阮清阙笑出了声,看着阮竹满是认真道:“你是阮家的小少爷,在阮家哪里还需要看人脸色。”

    “不过你现在这样也好,爹年纪大了,你让着他点也是好的,但你可千万别处处都看人脸色,丢不起这人啊!”

    阮竹点了点头,不放弃的试探道:“那苏大哥到底是为什么送礼?送的又是些什么啊?阿姐说爹会回礼,那什么时候去送回礼,我好随时待命啊!”

    “礼物人人都有,你的那份阿回已经去拿了,至于什么时候回礼那就不知道了。”阮清阙说完这话后站起了身拍了拍长裙,“要不是知道这苏厌卿对我没意思,我瞧着那洋装都要误会了呢!”

    她从小就守着老规矩,哪里穿过新式的旗袍和洋装,这苏家一送就送了好些,就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能穿上。

    苏厌卿和阿姐……

    阮竹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长衫与长裙倒是蛮相配的,还都是会做生意的人,应该蛮有共同话题的。

    他越想心里就越涩,不管怎么样似乎都比和他在一起的强。

    “阿竹!你想些什么呢?”

    阮清阙见人发愣,发愁道:“要不然还是寻个洋大夫给你瞧瞧?”

    她可听说城中区那边的洋大夫个个都厉害着呢!

    阮竹连连摇头,解释道:“阿姐,我没病!我只是想着你穿洋装是什么模样,肯定特别好看,所以稍微想的有些入迷了!”

    “你啊,等着阿姐有空偷偷穿给你看,不要被爹发现了。”阮清阙笑着承诺着,看的阮竹觉得有些心酸,不过是一条裙子,结果还要偷偷摸摸的。

    习惯了穿衣自由,有些难以接受这份小心翼翼。

    阮清阙空手来的,所以并没有留太长的时间,只说是晚些时候再来看阮竹,然后就离了他的房间。

    独自一人的阮竹想到了离开时苏笙给自己的礼物,当时自己心情低落,想不通怎么就突然离开了苏家,以至于现在都还放在床榻最里面的。

    他兴冲冲的爬上去,将礼盒给抱了出来,重也不重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突然间阮竹有了一种拆盲盒的感觉,打开之前还特意想了想苏笙有可能会送的东西。

    但真的打开的时候阮竹还是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他伸出手将里面的两个相框拿出来,下面还有一信封。

    阮竹再三确定了是自己曾经看过的照片后小心翼翼的放回去,然后才打开信开始阅读。

    “阿竹,见字如面。这些照片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来找我再还给我就是,千万不要弄坏了。阿笙留。”

    的确是苏笙的风格……

    阮竹乐的笑出了声,他知道这些照片的珍贵,抱在怀中美滋滋的轻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乐完之后才将苏笙的信给放好,然后拿起了苏厌卿的照片。

    年少的苏厌卿抱着襁褓中的苏笙,这是他们那时候的一段记忆,现在被他捧在了手中。

    想着苏笙曾经说过的话,阮竹不由感慨苏家的命运,苏厌卿年少就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后来好不容易渐渐明朗,苏笙也开始长大,结果却落的个那样的下场。

    如果苏厌卿知道自己一直护着的幼弟如何走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肯定会心疼又自责的吧?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帮到他们呢?

    阮竹伸出手指摸了摸苏厌卿的脸,阴郁的眼神瞧的久了竟让他觉得有些可爱,这可是苏厌卿,他喜欢的人。

    这样的想法闪过,阮竹觉得有些脸烫,火烧似的不断蔓延。

    他一直在回避着自己的想法,不敢承认自己是喜欢苏厌卿的,现在分开之后那种感觉倒是更为强烈,不过面对苏厌卿这样的人,很难不会喜欢的吧?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阮竹将照片放在了自己枕头里面的位置,只要一侧身就能看见。

    一改之前的阴霾,刚准备去隔壁书房练字的时候正巧碰见回来的阿回。

    只见他抱着一个箱子,快要将他上半身全部遮住,走路都有些踉跄。

    阮竹下意识想去帮忙,幸好快走近的时候回过神,捏着手指开口道:“这么大的箱子,你怎么不喊个人帮帮你呢?”

    阿回声音有些不稳的回应道:“近几日东边修葺,没有得空的,姐姐们力气小,就想着自己搬回来了。”

    他一鼓作气的往房间里冲,放下的时候声响很是沉闷。

    阮竹跟在后面心下好奇,苏厌卿这是准备的些什么,怎么会这么多?

    “少爷,我现在就给打开吗?”阿回看向阮竹,就等着对方的指示。

    然而阮竹却只摇了摇头,指向角落的位置,“先不打开,你把箱子搬到那边就行。”

    虽然他也很好奇,但现在并不是开箱的好时机,反正东西都是他的了,不如晚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慢慢查看。

    阿回自然不会多问,一咬牙将箱子给搬到了角落的位置。

    见人累的慌,阮竹想了想说自己想吃荷花酥,让人去守着厨房做,这样一来就给了休息闲聊的时间。

    他知道阿回的性子,和厨房里的厨娘们都熟的很。

    等人离开后,阮竹按照原来的想法去了书房,想着阿回并不怎么识字就在纸上写上了苏厌卿三字,他写的是简体字看着舒心了许多,不过却少了几分韵味。

    虽然没有见到苏厌卿有些可惜,不过阮竹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机会。

    就算是没有机会他也要创造机会,他也不求别的,只想让自己多见到对方,能够帮到他们。

    夜里,阮竹用完饭后跑回了房间。

    阿回被留在外面,自个儿独自进了门蹲在箱子面前,废了些力气才将盖子打开,等见到里面的东西后发出一声惊呼。

    大箱子里的东西分别包装放好的,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有,有衣服、纸笔、茶盏和书籍,最下面的位置好像是个小盒子。

    盒子光看外面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阮竹好奇的将它拿了出来,盒面上是一副花鸟刻图,带着树木特有的清香,他伸出手打开盖子,里面是立体的,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身形优美的鸟,羽翼丰满姿态优美。

    这是个音乐盒?

    阮竹伸出手扭动鸟,松开手后盒子下面就传来悦耳的乐声,看起来就像是这只鸟在歌唱一样。

    虽然阮竹见过更美更精致的音乐盒,可这不仅仅是音乐盒,是苏厌卿送给他的音乐盒。

    这样一想,他没忍住就开始扭动,声音接连不断,直到被人打断。

    “阿竹?”

    听见有人出声,阮竹吓的浑身一抖,将音乐盒抱在怀中转身,见到是阮清阙后松了口气,“阿姐,你吓到我了。”

    阮清阙见人怀里护着什么东西,笑道:“哪里是我吓着你了,分明就是你自己吓自己,自个儿屋子里都能吓着了?除非是在弄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阮竹下意识抱紧了怀中见不得的东西,默默站起身来,结果腿上传来的酸麻立即让他紧皱五官,太难受了!

    “你这孩子!”阮清阙上前搀扶,一步步走到小塌的位置坐下,目光从那箱子上一扫而过,瞬间明了阮竹这是在做什么,这苏家大少爷是真的喜欢阿竹,瞧瞧这一大箱子的东西。

    阮竹将音乐盒放在一旁,伸出手揉着腿,问道:“阿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时辰也不早了。”

    他知道阮清阙最守规矩的,从不会主动打破,所以就笃定了对方是有什么事要说。

    果然,阮清阙一边帮忙揉着腿一边道:“今儿个也是突然忘记了,那苏少爷说了,最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请你闲着有空的时候去瞧瞧家里的小少爷,这一大箱子里估计有一半的谢礼。”

    阮竹知道对方这是看见了箱子里的东西,索性就坦荡一些,点头附和这对方的话,“阿姐说的对,苏家那小少爷是个顽皮的,盯着他可要费点功夫,没有一点谢礼的话,这件事情谁能去做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就瞎闹着吧!”阮清阙哪里不知道阮竹的小心思,这明明就是和那小少爷也玩的极好,不免感慨道:“阿竹也长大了,要不是爹总说你身体不好的话,早该让你跟着我打理生意了。”

    被念叨着这事,阮竹有些尴尬的笑着没有回应,他学的建筑跟做生意可打不着关系,再加上这还是回头好些年的生意,他能知道物价都已经是努力过了。

    见人不开口了,阮清阙有些失落的叹息,她还是希望阮竹能够惦记着家里的生意,这样也能让她放心一点。

    不过既然阮竹不愿意接茬她也不会强迫对方,起身拍了拍袖子,“行了,话我也给带到了,你自己寻寻自个儿什么时候有空就成,要出门就要让阿回跟着,别想着一个人到处乱跑让人担心。”

    “我知道的。”阮竹轻声应着,起身将阮清阙送到门口。

    阿回也趁机询问洗漱的时间,得了应允后才让人赶紧将水给送来。

    阮竹上前将音乐盒重新放了回去,他要将苏厌卿送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每一天看一样,这样就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了。

    睡觉前,他拿着照片看了看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清晨,鸟儿的叫声唤醒阮竹。

    他翻身而起,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宁过,就连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一大早就洗漱完去了主院,这还是回来后头一次早早的去找阮老爷请安。

    踏入门槛前,阮竹脸上还带着笑,但进去之后那笑就僵在了脸上。

    他好不容易想起来的爹此时身边坐着三个女人,见着阮竹进来,阮老爷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招手让他过去。

    “阿竹今天起的可真早。”

    阮竹虽然知道阮老爷是有妾室的,但这今天还是头一回撞见,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反应,以前的阮竹恐怕是很讨厌这些女人的吧?

    “爹,我来给你请安的。”

    他走上前,不知道如何面对就索性全当看不见,但凑近的时候还是难免被一截雪白的小腿吸引了几秒注意力,心想阮老爷这么老派的人妾室中里竟然有穿旗袍的女人。

    阮老爷满是欣慰,感慨道:“还是你长姐有办法,你瞧瞧你现在这精气神,不过听说戏院的台柱子走了,你要是闲得慌的话不如听听素芳开嗓。”

    素芳?

    阮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但既然都这样说了,他就只管点头就是。

    谁知这么一点头最后竟然稀里糊涂的跟着人去了别院,到了一间西式装修的房间里,那摇摆不定的大钟让他有些恍然。

    “小少爷喜欢这钟?”女人细语呢喃的声音响起,惹的阮竹下意识抬眸去看,这才看清了对方容颜,之前就怕有什么忌讳,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

    女人有着一双多情的秋眸,瓜子脸,是个惹人怜爱的模样。

    阮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里好像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秦素芳倒也不在意,只是拿着一把折扇在手中起了势,问道:“小少爷想听哪首曲子?”

    “啊?”阮竹先是一愣,随后嫌弃阮爹说的话,连忙摆手道:“你不必这样,我只是不知道如何拒绝我爹而已,大不了我就在这里坐坐,待会儿离开就是。”

    听着这话,秦素芳有些诧异的收回了手势,“小少爷倒是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我来了这么久倒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小少爷。”

    她一口一个小少爷,比阿回还要卑微一些,听着阮竹很不自在,开口道:“你要不要坐下?”

    从一开始就没有坐下的意思,就好像是专门请来哄他的一样。

    秦素芳低垂着眸突然轻笑出声,上前坐在了阮竹另一边的位置,自顾自的说道:“听说小少爷去听过林先生的戏,我早些时候也听过,当时就只觉自愧不如,不管是唱戏还是做人。”

    做人?

    阮竹听出对方话中有话,想着那天见到的林苏秋,心中难免有些好奇和在意,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什么意思?”

    秦素芳轻叹一声,笑道:“自然是为人处世,同样是唱戏的,林先生能游走在各位贵人之间,这次就算是闯了大祸也只是被送到小地方来唱上一个月,等回了城中区照样是光鲜亮丽的,而我就不同了,要想活的光鲜就只能做妾了。”

    这话听着满含讽刺,可阮竹望着面前这人的双眸却感受不到,只有隐隐的羡慕和无尽的落寞,就像是将自己的人生一眼望到了头。

    游走在贵人之间吗?

    他的脑海里闪过林苏秋的模样,轻声道:“各有各的活法,你现在过的不好吗?”

    秦素芳有些诧异的抬眸,对上阮竹满是认真的模样,脸上的笑怎么都维持不住,最后缓慢收回,喃喃道:“说的也是,过的不是比从前好的多了吗?”

    阮竹抬眸见时间差不多后起身告别,毕竟这本身就是一场意外。

    谁知送别之时,秦素芳却道:“小少爷若是喜欢的话,下次再唱给小少爷听。”

    突如其来的话让阮竹轻蹙着眉,倒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揭穿对方的谎言,匆忙的点头后随着阿回往回走。

    路上都在猜测对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想和对方扯上什么关系,本就是没有什么关联的两人,何必要硬生生的凑到一起呢?

    他想的仔细,脚步不由放慢了一些,闲庭散步般。

    一旁的阿回此时来了心思的上前,问道:“少爷可是愁着方才四太太的话?要小的说老爷最宠爱的就是少爷您,只要您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您不是。”

    以前的他这些话也只是侧面提醒,但自从阮竹变的温和之后他的胆子就大了很多。

    “说的也是。”阮竹轻声附和,可能是无事一身轻,脚步不由加快了许多。

    那日后,阮竹对早起就有了些忌讳,每次都会提前问的清楚了才往里面走,只要是阮爹身边有人就绝对不会往里面走,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接触。

    就这样过了几日后,阮竹正准备着抽个时间去苏家找苏笙,谁知却被突如其来的请帖打乱了计划。

    请帖是方家送来的,除了请帖还有一份礼,说是专门送给阮老爷的。

    阮竹不见礼物,只是将请帖又看了一遍,庆贺乔迁之喜,方家这是搬离了之前的住处,寻了个新地方居住,而且地点绝对不会太远。

    “爹爹要去吗?”这请帖都送到了家里,还带着一份礼,不去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给面子了。

    虽然他是挺讨厌方知行的,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得罪了方家。

    阮老爷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阮竹,轻咳道:“那让你跟着一起去呢?”

    “一起?”阮竹倒是没想过,面容一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问他愿不愿意见到方知行的话,那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可对方这样询问显然是想让他跟着一起的意思。

    就在他纠结不已的时候,一旁的阮清阙开了口,“听说方家邀请了所有说的上名号的人,苏家那位应该也在邀请名单里面吧?”

    苏厌卿?

    听见这三个字阮竹眼前一亮,点头应道:“好啊,如果爹需要的话,儿子当然不会推辞的!”

    作者有话说:

    1号的文会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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