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最终买了,买的楼盘这边最大的户型。
陆鸥洵掏钱,写孟燃一个人的名字。
林一年拿来ps机帮陆鸥洵刷卡的时候,孟燃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陆鸥洵完全蜕掉了学生时期的稚嫩,穿衬衫西服不再违和,而是完全的衣服衬人、人衬衣服。
他这会儿脱掉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衬衫格外的熨贴,尤其是可以显露点肌肉感的肩胛的部位。
衬衫的袖口随意地卷上去几道,露出线条漂亮而不失男性力量感的小臂。
钱夹里摸卡出来的动作漫不经心而随意,是成功男性才能有的淡定和从容。
孟燃看得出神。
直到ps机开始吐纸,帮忙刷卡的林一年抬眼看到他,纳闷他盯着陆鸥洵在看什么。
孟燃回神。
他问林一年:“这样就好了吗?”
林一年边把ps机吐出来的消费单,和购房合同一起放进收纳袋,一边道:“好了。剩下的税单到时候报好了,我发同城快递给你寄回去。”
林一年看了眼陆鸥洵,冲孟燃眨眨眼:现在也是有房一族啦。
孟燃却没留神林一年,反而拿余光在看旁边陆鸥洵收卡的动作。
林一年问了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
孟燃才回神,摇头道:“不了,家里有饭,我们回家吃了。”
车上,陆鸥洵开车,孟燃坐副驾。
一时无声,孟燃又开始拿余光悄悄瞥陆鸥洵。
他注意到陆鸥洵把袖口放下了,垂落的领带一端塞进了衬衫纽扣之间的缝隙里。
“嗯?”察觉到孟燃在发呆,陆鸥洵扭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没。
孟燃回神,收回目光。
回到家,小时工阿姨已经走了,家里窗明几净,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孟燃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出来,看见陆鸥洵拿了碗筷,正站在桌边盛饭——
他的袖口又重新卷了上去,领带索性扯了、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解开,领口松垮,可以看见里面平直的锁骨。
站姿也随意,往碗里盛饭的动作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认真,盛好饭,会拿饭勺在碗口轻轻压一下。
“站那儿干嘛?不过来?”
陆鸥洵抬眸扫了眼。
“哦。”
孟燃赶忙回神。
吃完饭,孟燃坐在沙发上刷手机,陆鸥洵边打电话边把吃好的碗筷在水龙头下过一遍水,摆进洗碗机。
孟燃扭头,便看到陆鸥洵的背影——肩膀宽平、腰部劲瘦,随动作的起伏可以预见衣料下紧实的背肌。
明明是平时都能见到的场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可不知为什么,孟燃最近总会一声不吭地盯着看。
见鬼了?
孟燃收回目光,默默问自己。
陆鸥洵这时候挂了电话,拉上洗碗机的柜门,设置好洗碗程序,走到沙发旁。
他就站在孟燃身后,胳膊敞开,沙发靠背上不紧不慢地一撑,压低身形,对孟燃道:“有点事,还得回公司一趟。”
孟燃抬头,看头顶:“哦,那我晚上自己去吧里。”
陆鸥洵伸手在孟燃头上抚了下:“别太晚。”
又说:“我要是结束早就过去接你。”
说完低头,拿额头在孟燃额头上贴着顶了顶,“走了。”
拿上挂在门口的外套,玄关换鞋,推门走人。
大门合上,孟燃收回自己不久前看向玄关的目光。
他纳闷地问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晚上去吧里,吧里一切如常,客人多、小鹿他们忙得脚不占地,孟燃坐吧台角落,默默出神。
他在想陆鸥洵怎么晚上又去公司了。
陈总那边的合同还没对完,还有问题吗?
这么想着,孟燃摸出手机看了眼。
已经九点了。
他又想:陆鸥洵结束了吗?
孟燃没有在工作的时间联系陆鸥洵的习惯,因此没有发微信给陆鸥洵。
他就这么拿着手机,反复看了几次时间。
直到小鹿一手一个托盘,两个托盘上又架了一个托盘地站到他身后,喊他老板,示意他来帮忙。
孟燃收起手机起身,把最上面的托盘接过去,帮忙招待客人去了。
再坐下,终于没那么忙了,小鹿喘了口气,人往旁边一靠,叹道:“忙死我了。”
又道:“刚刚那么忙,老板你竟然能坐在这里发呆。”
发呆?他刚刚在发呆?
孟燃一愣。
小鹿全然没在意这个话题,冲孟燃挑了挑下巴,示意厅里靠照片墙的某桌。
孟燃看过去,坐了四个女生。
小鹿抬手掩唇,低声:“都是冲着飞哥来的。这两天基本天天来,来一回问一回飞哥。”
孟燃看向小鹿:“你没说他那什么?”
——开张这一年多里,陆鸥洵因为经常来店里,客人里盯上他的不少。
陆鸥洵每次都自觉用「有喜欢的人,是男生」回绝,尤其是对学生样貌的年轻女孩儿。
小鹿笑道:“我说了啊,我怎么没说,人家不信啊,就是拜倒在咱飞哥的西装裤下,还想再亲眼见见,我有什么办法呢。”
孟燃不禁往几个女孩儿所在的照片墙上看去。
他突然想,他是不是应该把上面陆鸥洵的照片撤下了,省得某人连照片都能招蜂引蝶?
还是应该贴几张他和陆鸥洵的合照,比较亲密的那种,以此证明某人确确实实喜欢男生?
孟燃下意识又摸出了手机看时间。
九点半了,陆鸥洵那儿结束了吗?
陆鸥洵是十一点多到的,当时吧里客人不少,孟燃正陪某桌三缺一的客人打纸麻将。
陆鸥洵一到,就站在孟燃身后替孟燃抽了张牌出掉,成功点了对家的胡。
孟燃无语扭头,陆鸥洵的手按到孟燃肩上,笑道:“我今天人品这么差的吗?”
胡牌的人道:“不差不差,挺好的。”
换平时,孟燃得损陆鸥洵一句,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当陆鸥洵的手搭到他肩上、带了些重量的时候,孟燃的注意力莫名都转移到了陆鸥洵的那只手上——宽大,轻轻一搭,掌心就好像能覆住他一侧的整个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料,掌心的温度传送到肩上。
孟燃侧头盯着那手看了眼,又抬眸看了看陆鸥洵。
陆鸥洵和他对视了眼,以为孟燃要说什么,就着搭肩的姿势低下头来,很轻地“嗯?”了声。
而「嗯」的这声听在孟燃耳里,低沉而缓,像砂纸一般,轻轻地磨在耳畔,带着莫名的痒。
孟燃觉得奇怪,又看了陆鸥洵一眼,陆鸥洵被他这几眼看得也觉得奇怪,好笑地问:“到底在看什么?我不就让你输了把牌吗。”
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孟燃突然很想拿手指掏耳朵。
干嘛这么说话?
陆鸥洵不解:?
到底怎么了?
孟燃只得转移话题道:“你那儿都弄好了?”
说着离开客人那桌。
陆鸥洵:“没有,下班了,明天接着弄。”
小鹿给陆鸥洵递了杯水,陆鸥洵接过,仰头喝完。
孟燃看着,默默地看着,目光还往那滚动的喉结上扫了眼。
陆鸥洵喝完水放下杯子,孟燃错开目光。
“走吧。”
陆鸥洵牵上孟燃的手,同时招呼小鹿,说他们先走了,让他到时候关店门。
小鹿冲他们招招手:“飞哥拜拜,老板拜拜。”
孟燃这时候却往两人牵住的手扫了眼。
好奇怪,是因为陆鸥洵刚从外面进来?他能感觉到陆鸥洵的手有些凉,掌心与他相扣,指腹搭在他手背上。
是因为两人的手有温差的关系?
为什么陆鸥洵握住他的时候,他有种触电的感觉?掌心也酥酥麻麻的,顺着胳膊窜上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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