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不由地皱眉头,前两件事是后宫之事,她还能阻止一二。
如今她早已不干政,且先前也已推脱过玄烨两次,是以这第三次她也不好推脱。
她也不是赞同皇帝的做法,只是觉得不应该平白无故地给奴才们抬旗。
康熙看出太皇太后所想,又道:“不过皇祖母您放心,抬旗作为皇家赏赐奴才的一种荣耀,应当用在激励朝中重臣之处,孙儿是想削藩之时,孙儿派董家作为先锋,再等他们凯旋时将董家抬旗,以此激励朝中其他重臣。”
太皇太后闻言这才放心,点头道:“既然玄烨心中已有了决断,那便去做吧。”
...
很快也到了乌那希的周岁宴。
乌那希尽管是位格格,但因为与康熙同一日生日,又在康熙有意于大办的意思,乌那希的周岁宴几乎都赶上二阿哥这个嫡子的周岁宴了。
今日戈雅帮乌那希打扮得十分喜庆,头戴虎头帽,一身红衣再配上十分精致的白玉璎珞,更加像是年画中的福娃娃。
现在乌那希也算是张开了,模样轮廓虽然与康熙比较像,但五官更像是戈雅,每一处都精致又可爱,尤其是眼睛遗传到了戈雅的桃花眼,鸦睫忽闪忽闪地就跟洋娃娃似的。
这时戈雅这里也来了两位客人。
戈雅额娘与大伯母喜笑颜颜地向戈雅行礼。
戈雅连忙然她们起身,喜道:“额娘、大伯母你们怎么进来了?”
石氏笑道:“是皇上的恩典,让我和你大伯母先来瞧瞧你。”
毕竟是皇上寿宴,戈雅的阿玛与伯父也来了,宴会后她们得随戈雅阿玛们离宫,不得在宫中逗留。
这时屋内的宫人们也都偷偷退场,让自家主子与两位夫人说说体己话。
大伯母第一次见乌那希,戈雅便将乌那希交给大伯母抱抱。
大伯母接过来,左看右看乌那希,对戈雅道:“模样倒是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额娘自豪道:“大嫂,你看我可没自夸,二格格刚满月时就能看出模样十分标志了,如今二格格粉雕玉琢的,活脱脱就像那天上小仙童一般。”
大伯母对戈雅额娘如同小辈一般,宠溺地连应几声是。
两位老人含饴弄孙一阵后
石氏对戈雅道:“二格格如今身子可好全了吗?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指的是先前鼠疫之事。
戈雅微微一笑道:“额娘放心,乌那希没什么事,只是大阿哥倒是落下了一些病根。”
先前石氏入宫时,马佳庶妃就经常带着大阿哥来戈雅这边做客,她倒也见过大阿哥好几回,一想起那么一个乖巧的人儿,遭了如此大罪,也直叹可惜。
戈雅问出自己最关心之事:“额娘,牛痘之事,阿玛研究得如何了?”
石氏这才想起正事来,兴奋道:“你阿玛为了寻长痘的牛也是废了好些时间门,不过好在如今你阿玛的人在庄子研究成功了一列,但你阿玛要我跟你说,还需要半年时日才能向皇上汇报。”
没想到闺女的法子还真成了,现在就连大伯董得贵都说,如果闺女如若是男子,必定在朝堂上有所作为。
戈雅明白得点了点头,毕竟医学证明也是要一点临床经验的。
种痘本质就是打疫苗,得有数据让人信服,不然谁有这个胆量给自己身上种上牛痘。
万一自己原本没有事,因为种痘不治而死怎么办?
戈雅又想起一事,道:“大伯母,今年小选,您让家族给我安插些人手进宫,我现在急缺人手。”
大伯母点头道:“可就算是新安排,估计也得在内务府磨炼一年半载方能放出来分配地方。”
戈雅闻言不由地皱起眉头:“要那么久?”
大伯母看出戈雅的着急,拍了拍戈雅的手道:“虽然董家在你大伯这一代受皇家重用从了戎,但家族里在内务府当差还是有的,弄调遣几个人手到你这里不成问题。”
毕竟董家是包衣出身,家族里还有几个人在内务府当差也是正常的。
戈雅眼神一亮,她还以为自己全家族都从军了呢。
她笑道:“那就多谢大伯母了。”
石氏眼神怪罪道:“都是一家子人,如此见外干嘛。”
大伯母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是家族委屈雅儿了。
她们董家男丁众多又个个都有出息,本就不需要女儿家匡扶门楣,像雅儿这样腼腆的性子,家里是打算寻一家普通人家嫁过去,让她在父兄的庇佑下,这一生也能过得平安顺遂。
谁知皇上一朝令下,家族只能让雅儿进了宫去。
虽说如今雅儿性子沉稳大方不少,可都是在宫中吃了那么苦头才历练出的。
就单单入宫两年,雅儿都已经经历了两次大难,大伯母想想都觉得心疼。
几人在室内聊了一会体己话,便一齐前去乾清宫赴宴去了。
...
虽然康熙将宫权全部交给太皇太后管理,但康熙是个孝顺之人,像举办宴会这种如此操劳之事。
他还是交给昭妃来操办。
如今就算昭妃手上已没有宫权,还是会时不时料理宫中事务,所以也没有人敢对她不客气。
特别是今年先蚕礼康熙也交由昭妃主持,这先蚕礼可是大清皇后才能主持礼节,现在谁不更高看昭妃一眼。
乌那希尽管是位格格,但因为与康熙同一日生日,又在康熙有意于大办的意思,昭妃作为乌那希的干娘,将周岁宴弄得于皇后嫡子的规格都差不多了。
昭妃也不怕别人拿出来说事,谁叫她的干女儿的生辰日子那么好呢。
戈雅一到殿内,发现几乎所有嫔妃都到入座了,就连张庶妃也在场。
她算算时间门,的确已经禁足了有五个多月。
可能今日双喜临门是日子,太皇太后也就将她解禁了。
戈雅观她面黄肌瘦,人好像老了好几岁似的,看来在禁足期间门是吃了不少苦头。
张庶妃也察觉到了戈雅的目光,但她眼神闪躲不敢再面对戈雅。
从前她还胆敢对付戈雅,如今对戈雅确是心生畏惧。
这几个月的禁足她过得连宫女都不如,让她再也不敢对戈雅生出一丝不轨之心。
戈雅望着张庶妃这老实的模样,也就放心了。
她抱着乌那希来到前排的座位,只是还未入座康熙身边的宫女就将乌那希抱走了。
因为康熙这个女儿奴,要将乌那希安排在他身边坐下,让乌那希接受众臣的朝拜。
戈雅在内心嘲笑,别以为她不知道,康熙是想向众人炫耀自己闺女。
外头消息灵光的大臣们,也早就知道皇上重视这位格格。
大臣们纷纷都心疼起自己的钱包,原本只需要准备一份比较贵重的贺礼给这位二格格便是了,如今要与皇上一同过寿,那不得准备厚礼一点才不显得失礼?
今日是康熙寿宴,佟格格自然也来赴宴了。
佟格格现在心情非常不错,因为居然皇后病重到不能出门了。
在她看来估计等过几年,皇后可能就病逝,历时表哥便会接她入宫封为皇后。
一切似乎都往那个坡脚僧人的预言靠拢。
赫舍里氏这次也预备了厚礼,当他们得知道皇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直接召开了一次家族大会。
在赫舍里氏族人看来,皇上还是看重旧情,记得他们以前的功劳的。
要不然也不会只是将皇后禁足于坤宁宫,并没有将她废除,也没有公布皇后的罪行。
但如今主家实在是已没有女眷可以送入宫中。
旁系倒是还有,可索额图嫡系一脉怎么肯为旁系卖命。
有时候在他们这些主家眼里,旁系也只不过是为他们效力的奴才罢了。
主子为奴才卖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所以他们打算再走以前的路数,尽全族之力支持皇上削藩,希望皇上能看在他们家族的功劳上,能够重新给皇后一个机会。
群臣们送完礼,便轮到嫔妃们送礼物了。
说句实话,除了昭妃以外,其他嫔妃们身上都没什么钱,甚至还不如一些官员有钱,所以她们也不会与官员们的礼物论贵重,就在心意上花心思。
她们送得都是一些绣工了得的衣服,靴子还有荷包等物件,虽然精致难得,但也始终比不上绣娘们的手艺,算是无功无过吧。
还有也同戈雅送一些字画类型的寿礼,也算是雅致,但最后当然是戈雅这副另立独行画风的画像脱颖而出。
特别还是康熙与乌那希两父女同框画。
康熙对此十分满意,当着众人的面,对这幅画大夸特夸。
“董庶妃有如此了得的画技,也得为朕与皇祖母画上一幅才是。”此时康熙还不忘展示自己的孝心。
戈雅还能如何,只能笑着答应了。
康熙也顺着这幅画当众道出戈雅在此次疫情的功劳,特许享受妃位待遇。
戈雅顿时欣喜若狂,得了妃制待遇,就算自己此时起了,也能追封为妃。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家族在大封前就抬了旗,只要自己保持着这份恩宠,那自己得封妃位也就十拿九稳了。
没想到自己的晋位之路如此顺利,她还以为会得从嫔位慢慢熬才能升上妃位。
“怎么,欢喜得傻了?”康熙浅笑道。
戈雅这才回过神,连忙喜笑颜开地起身谢恩。
嫔妃献礼过后,便是乌那希重头戏—抓周礼。
男孩子与女孩子的抓周放得东西大同小异,都是将笔、弓、算盘、钱币、印章、书籍等东西安置在大案上,让孩子抓周。
康熙将乌那希放在大案上。
乌那希离开了康熙的怀抱,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蕴含泪光望着周围的一圈人。
让在座众人不由地心头一软。
戈雅担心孩子害怕便在一旁唤她。
乌那希望向戈雅的方向,喜容可掬笑了起来,瞬间门又暴击了一下在座众人的心脏。
见时辰差不多,戈雅偷偷用手势暗示乌那希该抓东西玩。
她一早便教训过孩子,所以乌那希看到戈雅手势,一下子便开始左右寻找东西起来。
这时康熙突然将自己的随身玉佩扔到大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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