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院落成之时,薛玉润亲自带着阿磐前去,自然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不过,因为许太后也来了,薛玉润便特意没怎么跟世家贵妇搭话。典礼结束之后,她借口阿磐不能受风,留许太后被众星捧月,自己只请至交好友来相见。
赵滢最先跟薛玉润离场。一到偏殿,她就忍不住绕着阿磐转:“小殿下又长大了点儿,好可爱!”
阿磐不认生,坐在榻上,朝赵滢咧着嘴笑。薛玉润笑着教他:“阿磐,这是你二舅母,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还记得吗?”
十一个月大的阿磐,已经能说更复杂的词语,他奶声奶气地重复着薛玉润的话,唤道:“二舅母。”
“嗷”赵滢心都要化了,俯身就想抱阿磐:“来来来,快让二舅母抱一抱。”
薛玉润无奈地道:“滢滢,你还怀着身孕呢。我要是让你抱这个小胖墩儿,回头二哥哥能追到长秋宫来。”
“您不说,臣妇都差点儿忘了。”赵滢轻咳一声,抚着自己的小腹:“臣妇怀孕的时候一点儿没害喜,跟没事儿人似的。”她说罢,期待地道:“说不定是个会疼人的小娘子呢。”
“要是一个像你一样的小娘子,二哥哥一定很高兴。”薛玉润回想起赵滢的小时候,薛彦歌对她可是相当的有耐心,她不由笑道:“多半是要把小娘子宠到天边去。”
“他再宠也没法。”赵滢摇了摇头,道:“顾姐姐当上了巾帼书院的教习先生,若臣妇生了个女儿,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拜顾姐姐为师。”
“顾姐姐考教习先生的时候,娘娘那时候在宫里照顾小殿下,没瞧见顾姐姐有多厉害。”赵滢的眸中亮晶晶的,哪怕嫁为人妇,也完全没有磨灭她热衷说书的本性:“书院里有几个瞧不惯她成婚还来当教习先生的,考较之前,冷嘲热讽的没个好脸色。”
“顾姐姐一句话未曾多说。一首《高山流水》,琴音冠绝天下。蒋山长再把她的答卷一贴,啧啧。”赵滢捏了一颗花生,乐滋滋地放进口中:“娘娘真该瞧一瞧那一张张憋得通红的脸。”
赵滢刚夸完顾如瑛,顾如瑛就到了。
她已经成为了巾帼书院的教习先生,先前被家中有小娘子在巾帼书院的贵妇们团团围住,直到宫女来请,才得脱身。
顾如瑛伸手抱了会儿阿磐,然后把自己特意带来的一套榫卯给他玩。
等看到顾如瑛把阿磐放到榻上,让阿磐有模有样地搭榫卯,薛玉润笑着对顾如瑛:“顾姐姐,滢滢刚刚还在夸你,说起你考教习先生的时候,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顾如瑛抿了口茶,道:“那她可跟娘娘说,那日她兴奋得肚子疼,吓得臣妇手忙脚乱地请来大夫,结果发现她怀孕了吗?”
赵滢:“……好嫂嫂,这种糗事就大可不必告诉娘娘了吧!”
薛玉润乐不可支地道:“这听着就像是滢滢做得出来的事儿。”
“娘娘,您可别忘了他们没等到懿旨赐婚。您从前还让臣妇奉懿旨笑话顾姐姐呢,可不能转眼就跟顾姐姐站到一边去。”赵滢可见不得薛玉润“叛变”得这么快,立刻强调道。
那是顾如瑛和赵渤刚刚订婚的事儿。薛玉润本来想给顾如瑛懿旨赐婚,结果他们俩情难自禁,没有等薛玉润懿旨赐婚,就互订婚约。
薛玉润笑盈盈地揶揄赵滢:“滢滢,我不信你那个时候没有乐得放鞭炮。”
赵滢一噎,犟道:“主要是阿娘和哥哥买的太多了。”
顾如瑛微微一笑,贴心地道:“无妨,我们早就在为你的孩子出生做准备。到时候,一定让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响起鞭炮声。”
赵滢答得飞快:“那倒也不必。”
“娘娘,您可别忘了他们没等到懿旨赐婚。您从前还让臣妇奉懿旨笑话顾姐姐呢,可不能转眼就跟顾姐姐站到一边去。”赵滢可见不得薛玉润“叛变”得这么快,立刻强调道。
那是顾如瑛和赵渤刚刚订婚的事儿。薛玉润本来想给顾如瑛懿旨赐婚,结果他们俩情难自禁,没有等薛玉润懿旨赐婚,就互订婚约。
薛玉润笑盈盈地揶揄赵滢:“滢滢,我不信你那个时候没有乐得放鞭炮。”
赵滢一噎,犟道:“主要是阿娘和哥哥买的太多了。”
顾如瑛微微一笑,贴心地道:“无妨,我们早就在为你的孩子出生做准备。到时候,一定让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响起鞭炮声。”
赵滢答得飞快:“那倒也不必。”
薛玉润笑问:“滢滢,你还敢让顾姐姐当你女儿的先生吗?”
赵滢严肃地道:“臣妇忽然觉得,若是个小郎君,也很是不错。”
薛玉润哈哈大笑。
“都说小孩子的眼光最准。”薛玉润笑完,拿布偶去逗阿磐:“阿磐,二舅母腹中的是妹妹还是弟弟?”
阿磐听到薛玉润叫他,握着手中的榫卯,扭过头来看着薛玉润。
薛玉润举起虎头娃娃:“弟弟。”又举起一只小兔子布偶:“妹妹。”
阿磐于是丢开榫卯,伸手去抓虎头娃娃,然后把虎头娃娃放到赵滢怀里,乐呵呵地道:“弟弟。”
薛玉润刚要说话,没想到阿磐又伸手抓住小兔子玩偶,推给了一旁的顾如瑛:“妹妹。”
紧接着,他麻利地爬到了薛玉润的身边,贴着她坐着,笑眯眯地看着她,道:“阿磐。”
薛玉润把他抱紧怀中,亲了亲他的额头:“阿磐真聪明。”
赵滢“哎哟”、“哎哟”地唤着:“我们小殿下真是太可爱了。”
就连顾如瑛都忍不住轻声一叹:“你觉得,我还能试试当少傅吗?”
不过,等楚含芷带着她三岁多的女儿孙寄蓉来,顾如瑛立刻就觉得,在巾帼书院当教习先生,真是再好不过。
钱宜淑带着薛峻茂,和楚含芷、孙寄蓉一起来。她们因为带着孩子,所以之前暂时留在许太后身边,跟也带着孩子来的世家贵妇打招呼。
孙寄蓉跟楚含芷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玉雪可爱。性子也跟她阿娘相似,温柔安静。
看到那么多人,她尽管都认识,还是有点儿害羞,躲在楚含芷的身后,两手攥着楚含芷的衣摆,声若蚊呐地挨个唤人:“姨姨好。”
薛峻茂快七岁了,自觉是个大哥哥,伸手就去牵孙寄蓉的手,还有板有眼地纠正她她:“这个是娘娘,要行礼,娘娘万福金安。”
孙寄蓉竟然也听他的话,看到他伸出手来,她于是有词:“宝宝慢点走喔。”
她显然已经开始积极地扮家家酒,照顾起这个最小的孩子。
薛峻茂听到孙寄蓉的声音,又扭头走回来,有模有样地给他们建议玩什么,完全不在意一个没在听,一个听不懂。见没人理他,他也不恼,把手背在身后,小大人似地叹口气,活像是一个翻版缩小的薛彦扬。
但是,孙寄蓉喊一声“哥哥”,薛峻茂就会松开手,积极地帮阿磐推球。阿磐手脚并用地跟在他身后爬,薛峻茂一停下来,阿磐就坐着拍手,笑得露出粉色的牙床。
薛玉润不由莞尔。
也不知道阿磐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模样。
待薛玉润回到宫中,阿磐最有可能长成的模样——他的父皇楚正则,正脸色阴沉地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见到薛玉润,楚正则神色稍缓。他走向薛玉润,从她手中接过阿磐。
阿磐跟哥哥姐姐们玩得很开心,早就睡得七荤八素,转手的时候也没醒。楚正则单手抱着他,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时没有说话。
薛玉润看看楚正则,又轻手轻脚地转过去,看睡熟的阿磐。
楚正则瞥她一眼,一手安抚着阿磐,压低声音问道:“怎么?”
“我回宫的时候还在想,阿磐那么可爱,跟你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薛玉润眨了眨眼,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峰,道:“你可不许把我像阿磐那么可爱的皇帝哥哥藏起来。”
楚正则眉峰舒展,微微一笑。
他把阿磐交给奶娘,转身把薛玉润抱坐到自己的腿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心字香,他渐渐平复心底浮躁的火气:“汤圆儿,别担心,我已有可解之法。”
话虽如此,但他眸中厉色仍存,将怀中的薛玉润抱得更紧了些。
楚正则自幼登基,学到的头一件事,就是帝王当喜怒不形于色。而且,他偶有需要思虑甚深的政务,也不会避讳她。
薛玉润一猜就知道,多半是哪个大臣的奏章里,明里暗里在指责她没有主动为楚正则纳妃。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御史规训他自己,楚正则向来宽厚温和。可一旦辱及她,他立刻就会变脸。
薛玉润才不在意这种指责,她环抱着他,语调轻松地问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嫉妒我们这般要好?”
“我们”——这两个字让楚正则眸中厉色尽消。
他爱极了薛玉润对外的时候,永远把他放在她这一边。哪怕她再着恼的时候,也觉得他们是该手拉手,永远在一起的。
他们就是同一根木头分开的一对榫卯,是密不可分、容不下任何其他人的天生一对。
“那就让他们嫉妒吧。”楚正则亲亲薛玉润的额头,云淡风轻地笑道。
“就是就是。”薛玉润一听就知道楚正则已将先前的阴郁彻底抛之脑后,她笑盈盈地回亲他的唇:“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可是要一辈子,都跟你这么要好的。”
她的笑,笃定又自信。是信她自己,也是信他。
楚正则的眸中,翻涌起如浪的欲色。
他将薛玉润径直抱了起来。
薛玉润惊呼了一声,连忙拢紧楚正则的脖颈:“在、在御书房呢……”“御书房的偏殿,不是一直都为你留着床么?”楚正则的轻笑声,都带着几分的喑哑。
“那也不能白、白日宣淫……”薛玉润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从此,盛世太平、青史高歌,他与她的名字,自幼年起书,千秋万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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