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小宫女(美食) > 第156章 第 156 章
    人死如灯灭。


    只是人死了,活人还要忙碌。


    先是属纩之礼,就是用今年的新絮,蚕丝吐出来的棉絮放到临终之人的鼻息处,若人还在,那新絮就会有微微晃动,说明人活着,若没动静,就可以进行下面的步骤。


    很多时候就是走个过场。


    比如圣人这里。


    他确实死了,谢沛还在处理后续的公务,根本没时间理他,满朝文武也知晓太子有多忙,所以这事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只觉得圣人的死,只会跟那两个皇子有关。


    也是,如果自家有这样的不肖子孙,他们也会被气死吧。


    所以这跟太子毫无关系,甚至还有点无辜。


    属纩之后,接着便是“复”,俗话就是招魂。


    同样是礼节之一,代表亲人不想他离去,所以要招魂,请他回来。


    复而不醒,那就接着办后事。


    圣人自然醒不来,他要是能醒还挺吓人的,御医们几乎都在这,把脉把了不知多少轮,到丑正时间,彻底宣布圣人没了。


    丑正便是凌晨两点,那会苏菀刚送呼延蔷出京都,所以回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城门各处已经挂起白绫,很多酒楼食店也关闭,圣人去世,举国告哀。


    复而不醒,然后第三步,“敛”,但敛也分小敛大敛,这个敛也同殓,是一个意思。


    前者是给尸体换上衣衾,圣人的衣衾自然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算起来有二十多件,这都是少的,还是谢沛没有以最高礼制办的结果。


    太子现在的态度恭敬,但也没那么哀伤。


    如果是别人,估计群臣会启奏,说太子不恭敬,不够孝顺,但放在谢沛身上,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父慈子孝,前者都没做到,就不要强行要求后者。


    如今的太子已经给圣人留有体面了。


    再说圣人之死也跟冤枉太子有关,若他能听太子的,悄无声息解决那些细作,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


    就算太子不算恭敬,在大敛的时候也选了上好的玉琀蝉,蝉是高洁之物,将玉琀蝉放到死者嘴中代替含饭,也代表死者在幽冥世界的舌头。


    虽然这东西是圣人早就给自己准备的,但放就是放了,太子做得仁至义尽。


    第四步,身体已经装到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接着停丧待葬。


    按照天祥国的习惯,这期间文武就要临礼,也就是到进宫哭丧。


    还要太子指定地方哭,这地方要宽敞,要保暖,还要让大家哭得敞亮,每天早晚都要哭。


    等到十二天之后,只用哭一次了。


    反正苏菀看着挺累的。


    苏菀自从十一月十二回京都听说此事,她就感觉不敢置信。


    更加明白呼延蔷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什么叫惊喜啊,苏菀都想战术后仰了。


    但这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甚至不清楚谢沛明不明白这件事,反正御医那边检查的结果,就是说圣人头晕得厉害,死的时候眼圈发青,嘴里还有点白沫。


    其实上次圣人生病,苏菀就觉得他是不是有点高血压脑出血了。


    这次这种症状更觉得是这样。


    再想想呼延蔷懂一些医理,还不时在给圣人用药,没想错的话,那就是呼延蔷知道他的情况,再用药引导,借着本来就有的病症让圣人更加严重。


    至于为什么说自己送个大礼,苏菀觉得,圣人身边应该还有她的人。


    不过她都把“惊喜”的事告诉自己,同样身边把这个暗线公开,算是报答自己跟谢沛信守承诺,放她离开。


    苏菀进到京都,回到宫里,宫里人人穿着缌麻,这是五服中最轻的一种服饰,也就是浅浅套了一层,三个月之后就能换正常衣裳。


    苏菀进宫,自然也迅速换上。


    旁边的小宋护卫也已经回重华宫,但给她使眼色,估计晚上谢沛还要找她。


    但这次找肯定是在内宫。


    因为苏菀本人应该还在御膳房做事才对。


    她们之前假意进内宫御膳房做事,这会还没被调回来,毕竟内宫事情太多,按理说应该没人关注她们才是。


    苏菀送了呼延蔷离开,此刻跟长官打个照面,就要秘密回御膳房。


    这会御膳房有张御厨跟翠竹姐姐,咏兰姑姑支应,好在内宫乱着呢,肯定没人注意苏菀整晚跟早上都不在内宫。


    不仅苏菀要在内宫,谢沛自然也不能离开。


    现在满宫里,只有他一个人能支撑起来,大皇子二皇子刚被关到太庙,此刻不能出来,不过允许在太庙守孝。


    姜贵妃,楚婕妤在各自宫里禁足,同样已经穿上斩衰,也是五服之一,跟苏菀他们穿的缌麻来比,那是五服中最重的一个。


    所以谢沛自然整日都在内宫,甚至有眼力好的,都打算给太子腾出勤政殿,以后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了。


    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很多人准备都不够充分。


    姜贵妃楚婕妤还闹着要出来守灵,之后也不闹了,反正一堆事。


    普通人家有人去世,主人家尚且忙得厉害,更不要说皇家。


    苏菀到御膳房的时候,张御厨等人松口气,就怕她被发现。


    如今他隐隐知道,苏菀跟太子关系定然极好,否则她身边的护卫不说,太子没事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往这边传消息。


    就连出宫也都拿着太子手令。


    苏菀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简单了解一下宫里的情况。


    丧礼都在按照仪制进行,经过短暂的慌乱,现在已经平稳进行。


    御膳房这边则有点迷茫。


    这里面两三千人,甚至从尚食司调过来的几个人,都是为圣人服务,圣人走了,那他们呢?


    服侍新皇?


    苏菀也只是看看,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不会留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谢沛也不会用这么多人来伺候三餐宵夜。


    果然,御膳房的人当即被吩咐料理进宫文武的早晚吃食。


    虽然哭丧的时候不能吃太多东西,但太子体恤,茶水粥点管够,有些年纪大的大臣还能赐座,不用太过劳累。


    这怎么说呢。


    虽然对圣人敬意少了,但们自然是高兴的。


    毕竟早晚都要来临礼,到时间了还要哭一哭,其实也很累的。


    反正现在的情况,大致的礼节不要错,因为皇宫办丧事,不是自己办,而是给天下办,给天下做表率用的。


    若皇家草草办完,那岂不是助涨民间父不慈子不孝的风气。


    岂不是真如战国策所说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


    民间真的兴起生的时候不养,死的时候不给服丧,那父父子子都会乱套。


    这也不是夸张,前些年圣人尚佛,佛家又有火葬一说,所以民间也兴起火葬,但儒家觉得入土为安,可当时又争不过佛家,谁让圣人尚佛呢。


    这就是皇家做事,给民间带来的影响。


    甚至皇家宠妻灭妻,民间也会上行下效。


    若圣人尊重妻子,只有一个爱妻,下面同样会效仿,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至于特殊情况那就特殊再说,大致的礼还是要做的。


    所以表面的礼,肯定要做足。


    内里让大臣们休息,则是内里的事,反正外面不会知道。


    御膳房总管听说他们要给大臣们做饭的时候,首先是愤怒,下意识道:“可我们以前是伺候圣人的,难道不能继续给太子做膳食吗?”


    传话的护卫道:“太子膳食有重华宫小厨房的人过来接手。”


    说罢,看了看当值的大几,还有很多人不当值,或者在格外小厨房。


    护卫继续道:“太子一个人的膳食,用不了这么多人。”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别说现在不用,以后也是不用的。


    御膳房众人有些懵,不需要这么多人?


    可圣人都用了这么多御厨,太子当真不需要?


    这可是皇家的体面跟排场啊。


    不管他们怎么想,现在的御膳房已经要被划出来一部分,专门给进宫的大臣们做茶点吃食。


    护卫走到尚食司三人面前,态度恭敬,既然是对女官们恭敬,也是对苏菀恭敬:“御膳房还劳烦女官们代管,一会重华宫小厨房的人会过来,光禄寺的大人们同样前来,但还是由三位女官牵头,劳烦了。”


    护卫对御膳房众人的态度,跟对苏菀等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听着他一口一个女官,众人这才想到,那尚食司三人里面,其中叫翠竹的是正五品的女官,叫咏兰的则是从六品女官,


    女官,是官。


    她们昨日来御膳房的时候,大家态度都不算好,也是仗着自己给圣人做饭,一向傲慢而已。


    这会傲慢的遮羞布扯下来,到底谁该傲慢,谁却没傲慢,已经一目了然。


    遇到事情,还是要让五品六品女官为主。


    以前知道她们是官,却没有实际感受,现在圣人刚走,太子彻底掌权,就让不少人明白女官两个字,不只是名号好听。


    不说御膳房众人,苏菀也敏锐发现这一点。


    其他的事也就算了,凭这件事,倒是让她多想起谢沛来。


    他确实很好。


    只一天而已局势变化,由尚膳监左郎中正五品的翠竹女官领着,将内宫御膳房分为两部分,主屋还是留给太子,空出来等着重华宫小厨房的人进内宫。


    剩下的人分成四部分,茶水,点心,菜肴,主食,各自打散分到四个地方,重新选出管事,大致有张御厨协管,等光禄寺的官员进来,自然就有了主事。


    但他们只是暂管,谁事情做得好,以后身份会有所不同。


    打散这条不用说,只有把人散着重新安排,这样不容易抱团。


    张御厨是自己人,也是御膳房原来的人,能少些抵触情绪,再加上礼部光禄寺官员,自然更好办事。


    虽然翠竹女官,咏兰女官她们不说,但这些人还是对男性官员更为尊敬。


    不过经此一事,女官们的身份定然有所提升。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单这一件,就足以让苏菀在晚上看到谢沛的时候,给他单独留一盘点心了。


    她今天给官员们做的奶油酥,看着白白嫩嫩,还酥香得很,这种食物还高热量,能快速补充体力。


    晚上来临礼的官员跟家眷都喜欢。


    谢沛见了就忍不住笑:“你知道吗,今天灵堂上,大家想夸又不敢夸,只能假装沉默地吃完,脸上还一脸悲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吃什么东西呢。


    可一出皇宫,立刻赞不绝口,甚至想再蹭一点吃的。


    两人这会在御花园暖阁里,周围烧了炭火,灯火也通明,外面倒是大雪纷飞。


    苏菀懒得接他这个话茬,只道:“快吃吧,别说了。”


    谢沛确实饿了。


    事情太多,大事小情都要过目,而且皇位更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再有之前积压的政务,皆是死了的那个病卧床上,也不愿意让太子帮忙办理,自己也懒得起身做的事。


    现在他死了,全都是谢沛的事。


    差不多等于你工作的时候还没交接呢,前面的同事已经离职了,甚至连个交接的表格都没给你。


    你忙不忙。


    也行你能力强,只是忙,还没掉链子。


    否则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谢沛吃过奶油酥,又喝了杯清茶,虽然说晚上不好喝茶,但他一会还要回去忙公务。


    谢沛看看苏菀道:“要是你能帮我一起处理,肯定事半功倍。”


    这话茬苏菀还是不想接,谢沛笑:“对了,我决定给服丧三年。”


    苏菀看过去,只见谢沛挑眉:“正好三年。”


    三年后,苏菀宫女的期间已满,以后的日子都是她说了算。


    “三年里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不能看歌舞,一举一动都有限制,你确定?”苏菀反问道。


    谢沛摇头:“手下人说我身体要紧,不必吃素,只要婚事推迟三年,也算守孝了。”


    ???


    这叫什么?


    弹性守孝?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苏菀感觉今天这话,她一句也不能接。


    想到这,呼延蔷临走前跟她说的那句话,倒是让苏菀在心头绕了绕。


    圣人死因不正常,甚至跟呼延蔷有绝对关系。


    不过苏菀还是把这事藏下,或许谢沛知道,但不能挑明。


    若挑明了,就真证明他不孝了。


    就让这事深埋在心里,她也是不知道的。


    两人吃了茶,吃了点心,最近的事也已经互相清楚。


    知道苏菀做了什么,跟听她说做了什么,还是有区别的。


    谢沛道:“你那么确定呼延蔷想复仇?”


    “换了你,难道你咽下这口气?”苏菀道,“她敢从西北塞外跑到这当宠妃,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谢沛笑,嗯了声。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次全靠你,空章舍人的事迹又要再添一笔。”


    提到这个,苏菀就忍不住看他。


    以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造出一个空章舍人,还要把许多美名加到她头上,倒也不是说那些事不是她做的。


    但多数时候,苏菀出主意,谢沛写公文,然后盖个她的空章。


    就算是苏菀说,也觉太故弄玄虚了。


    以至于朝野上下都在说这件事,呼延蔷还说氏义族知道空章舍人。


    最近总算知道原因,这人的谋算也太深了。


    谢沛最后道:“正式丧期为二十七天,我不准备停丧多日,丧期结束就下葬,所以这段时间会很忙。”


    正式丧期的意思是,过了这二十七天,跟家眷不用来临礼,就是不用进宫哭丧,大朝会小朝会恢复正常。


    们的生活也恢复正常。


    至于亲眷的服丧那是另一回事。


    反正这事在二十七天后,差不多也就是十二月初九,过了腊八就可以找日子下葬,最迟不会超过十二月十五。


    其中停丧多日的意思,则是说有些人户为了表示敬意,大办葬礼,甚至停丧三四个月,冬日还好,夏日甚至会用冰来保存。


    谢沛自然是没敬意的,过个二十七天正式丧期,也就能下葬了。


    今年的冬祭还要在这期间抽空再去,但以谢沛的想法是不用大办,他带着朝中重臣还有苏菀轻车简行祭拜即可,不用像往年那样兴师动众。


    但就算这样,事情还是多的。


    可总能在年前了结,好让文武跟们不耽误过年。


    等到年后,那就是新天地了。


    辞旧迎新,一切都会不同。


    谢沛的想法还没说出去,毕竟今天才是丧期第一日,他此刻也是跟苏菀说出打算。


    听到带她去冬祭这话,苏菀眉头直跳,想反驳吧,可她只要多说一句,那边就会随着这话继续往深了说。


    这能讲吗?自然不能讲。


    苏菀只好岔开话题:“年后还有一件大事,天祥国圣人不在,肯定要派人前往外夷告知,他们还要派使者来行入吊之礼。”


    “氏义族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小心。”


    就是说,他们皇帝死了,周围小弟为了表示尊敬,都要过来祭拜的。


    甚至祭拜的诚意,也决定了大哥的态度。


    氏义族自然没有诚意,但他们不会放过一个正式派使臣过来查探消息的机会。


    苏菀提醒的也是这个。


    谢沛点头:“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多问题。”


    “再说不还有你吗。”


    “你能救我一次,就能救我两次?对吧?”


    苏菀看着他,有这种人吗?


    怎么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等两人从御花园出来,谢沛去勤政殿,苏菀回去休息。


    辛苦一天,肯定要早点休息的。


    不过回到内宫住所之后,还是翻来覆去起身,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隔壁房间是翠竹女官跟咏兰女官,两人今天十分忙碌,已经安排好御膳房的事情,所以早早睡了,明天还要起来安排早上临礼的茶水点心。


    御膳房两三千人也渐渐没了什么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很重用尚食司。


    尚食司也算担得起这份重用,各方安排得都很好。


    到圣人去世第二天,朝堂宫里都已经有了条理,昨天是震惊惊讶,也有臣子掉眼泪的。


    可今日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人的承受能力总比想象中还要强。


    第二天便少了丧葬气氛,虽然该做的还在做,但心里还有一个想法。


    等丧葬结束,太子肯定要登基,那太子又是个什么脾性,他们要再了解了解才行。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应的可不止御膳房。


    以前太子虽然也管事,但跟真正当皇帝还是不同。


    你说圣人登基之前,不都觉得他胆小怯懦不起眼,可当了皇帝,又是另一幅面孔。


    所以啊,还要看。


    然后当天下午,勤政殿就传出消息,太子要为圣人侍孝期三年,以表哀思。


    三年???


    虽说按照礼节上来说,子为父,父为长子,妻女为父,都是斩衰,就是五服中最重的一个。


    但天子又有不同,太子是未来国君,还真的侍孝期三年?


    就算是真正的斩衰,也为三年丧,实际两周年而已。


    您跟圣人也没多亲厚啊,怎么就三年了?


    知道内情的东阁大学士,以及身边的侍卫们,还有隐隐知道一些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心里竟然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说苏菀只是小宫女,但他们都知道苏菀还有三年出宫。


    若直接娶宫里的女子,也行,太子愿意就行。


    但要是能在外面给了体面,然后风光迎娶,那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的空章舍人,如今的声望,甚至女官地位提升,很难说跟苏菀是不是有关系。


    这服丧三年一出,他们三个只是木着脸哦了声。


    反而把原本想挑太子错处的朝臣们给弄不会了。


    难道他们想错了?


    他们还以为圣人跟太子关系那样差,他在礼制上肯定不会恭敬啊,现在怎么回事?


    等到勤政殿再传出,近臣劝太子不要对自己太过严苛,不用严格遵守服丧规定,太子勉强答应。


    但这不严格,又是怎么回事?


    东阁大学士看看礼部尚书,能怎么样,三年内不嫁娶呗。


    这三年丧期一出,别说满朝文武,就算是民间也对太子赞不绝口。


    不愧是天祥国太子,就是仁德。


    外人可不知道内里详情,只看到自己看到的。


    除了这件事外,太子又借着丧期的事开始剪裁用度。


    刚开始大家还没发现,等到文武早晚两次宫廷哭临结束之后,太子开始给表现突出的官员们赐厨子。


    哭临就是上面说的临礼,给圣人哭丧,前十二日是早晚两次,接下来十五天的一次,就是已经渐渐恢复朝政。


    赶在早晚两次结束的时间,太子开始恩典对圣人恭敬的臣子,大意是哭得好,体恤你,给你赏几个御厨。


    刚开始接受恩典的官员还感激涕零,但渐渐回过味。


    可未来圣人恩典,大家还是感谢的,再说谁家也不会嫌弃多几个御厨的,以后吃饭舒心,办宴会也体面啊。


    这事也说明了,太子真的不想太过铺张浪费。


    前十二天结束,时间也到十一月二十四,眼看要到冬至,也就是往年隆重的冬祭。


    太子按照原定计划轻装简行。


    但这日苏菀却被派到圣人灵前点茶,这是个不算清闲的差事,一去至少三个时辰,而且三个时辰不能换人。


    谢沛听到后,深吸口气。


    她这是被派去的吗,分明自己找机会过去的。


    眼看队伍就要出发,她还在灵前认真做事,众目睽睽之下,若真把她带走了,那也行?


    谢沛刚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就见苏菀抬头看看他,故意朝他笑得眉眼弯弯,然后更加认真做事。


    苏菀确实不想去。


    以前冬祭那是去办差的。


    现在去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被拽到天祥国太庙里?再被带到社稷坛天坛?


    有些事还不着急,所以天都没亮,她主动找到光禄寺的人,把自己安排了个众目睽睽的活。


    多好啊,谢沛你要是有胆子就拉我走?


    他还确实有胆子。


    所以还是笑一笑,安抚一下。


    谢沛无奈,又看她几眼,单这几眼已经引起不少瞩目。


    好在谢沛很快离开,让他们觉得是多想了。


    太子这样不近女色,又怎么会随便看别人,不可能。


    苏菀则安心在圣人灵前点茶,将茶盏放到灵位前,躲过一劫!好事!


    去冬祭也没意思,每天就是祭拜,看表演,今年连表演都没了,就是正式祭祀。


    还要听六部,六个大学士汇报工作,她过去估计能困死。


    苏菀觉得好,谢沛自然没怎么高兴。


    等他坐到马车上,这才深吸口气,问身边的臧冬心跟小宋护卫:“你们知道怎么追人吗?”


    啊?这?


    他们都是单身汉啊!


    肯定不知道!


    谢沛看看他们,怎么还说得那么骄傲,怪不得你们没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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