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低语一句,声音低哑,像是将这个名字嚼碎了揉在唇舌里,无声勾了勾唇。


    夏稚年没听到声音,摸到门边,用力按下金属把手,但门毫无反应,震惊睁大眼,又使劲按了几下。


    门坏了?


    他转向晏辞,对着一片漆黑,“晏辞,门打不开,钥匙在你那里吗,我再试试。”


    晏辞手伸进口袋,摸出钥匙,皮肤擦碰间让牵扯着神经的痛愈发尖锐,疯狂的酥痒像身体里沸着滚水,让他想把那层皮生生扯掉。


    晏辞目光幽幽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沉幽邃,像黑暗里蛰伏着的凶猛野兽。片刻,他忽然弯了弯唇角,舌尖擦过利齿。


    聪明的小朋友要快跑啊。


    跑的越远越好。


    晏辞顺着记忆里的空间布局把钥匙丢了过去,夏稚年听见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顺利接住,回身到门边把钥匙插进去。


    然而门锁像是被卡住了,钥匙怎么也转不动。


    这里偏僻,很少有人过来,因为最开始是仓库,门墙也都格外厚实,没有窗。


    夏稚年抿紧唇,站在门边朝晏辞方向看去。


    “门坏了,一会儿老师发现班里人不够,可能会让人来找,你……”


    他想问你怎么样,又很快改口,“你不舒服?”


    “是有一点。”


    晏辞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了,和地窖里一样,喘息不匀,仿佛强忍着什么似的。


    上次刚黑下来那会儿,晏辞有明显的焦灼烦躁,打开手电筒才好一些,可现在没有手电筒。


    夏稚年左右看了一圈,犹豫道:“门口有一点风,你来这里坐着会不会好一点?”


    晏辞往后仰头靠上墙壁,“谢谢,不过算了,没力气。”


    夏稚年把钥匙收回口袋,攥紧手里的乒乓球拍。


    地窖里晏辞为了防止他发现自己怕黑,直接把他弄晕过去,现在的话……


    夏稚年眨巴眨巴眼,吞咽一下,“我可以扶你,你、你可……”可别动手。


    晏辞倚着墙,听他结结巴巴的声音,轻笑出声,眉眼弯起来,“放心,都被你发现了,不打晕你了。”


    夏稚年:“……”


    夏稚年硬着头皮装不懂,死不承认,“什么?”


    晏辞闷笑。


    夏稚年把乒乓球拍放在位置方便的铁架上,左手拇指按住食指关节,慢慢走到晏辞近处,弯下腰试探的伸出手,“我手在这里,你动一下。”


    晏辞只张了张嘴,“没力气,你动。”


    声音已经很近了,夏稚年空茫睁着眼,缓缓往前伸手,指尖蹭到一点布料的边缘。


    略硬质的触感,旁边一点暖意传来,凸起的骨节滑动,猝不及防擦过指尖,又倏忽离去,带着炙热的体温和隐约的血管跳动。


    是喉结!


    夏稚年像被烫了似的猛缩回手,睁大眼往后退,可胸前衣襟忽然一紧,大力传来,他弯着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了过去。


    陌生的体温笼罩,夏稚年整个撞进晏辞怀里,下巴磕在他锁骨上,两个人纷纷一声闷哼,也不知道谁更疼。


    晏辞嘶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笑。


    “抓到了。”


    夏稚年:“?!!”


    他指尖下意识蜷缩,七手八脚的站起身,大睁着眼后退一步,声音清澈,凶恶谴责,“你拉我干什么?”


    晏辞怀里一空,可片刻的欢愉已然蔓延全身,低笑起来,“夏同学,小朋友,喉结是不可以乱碰的,这还要我告诉你?”


    夏同学凶巴巴:“我又看不到,你让我动的,而且我很快就缩回去了。”


    奶凶奶凶的。


    晏辞语调漫不经心,“晚了。”


    夏稚年:“……”


    夏稚年在黑暗里使劲儿瞪他一眼,回忆起刚刚晏辞位置,蹲下身,隔着衣服一把拽住他胳膊往上拉。


    瞧着像是想把他这条胳膊拽下来出气。


    晏辞唇角又勾了起来,顺着力气站起身,慢悠悠的往门口走。


    夏稚年努力撑住他,感觉他把大半重量全压自己身上了,咬咬牙,“你好重。”


    晏辞毫无心理负担,“我没力气。”


    夏稚年扁嘴:“你怎么天天没力气。”


    晏辞扭头看他,隐约看到近处一个黑影,意味不明笑了笑,“会有的。”


    他俩在门口呆了好半天才被找过来的人发现,打开门,晏辞被送去医务室,夏稚年自己回了教室。


    医务室外面的楼梯间里,光线从高高的窗户上射下几束,空气里尘埃弥散。


    晏辞身上白衬衫沾了些灰尘,对着那束光抬手,漫不经心的打量自己指尖。


    骨节分明,修长如玉。


    可惜,外表如此,内里却像被无数虫子啃噬。


    他刚刚又碰到了夏稚年,指腹余温仍在,细腻温热的皮肤直接接触,带来的触觉上的悸动直达神经。


    和上次的感觉一样。


    柔软,温暖。


    没有一点厌倦,只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但紧随而来的是愈发难捱的渴望。


    孟琛站在边上,拿着一管针剂,“仓库电路恢复正常了,晏哥,已经一周了,上一针药效应该散了。”


    他之前有事请了一周假,刚好今天回来上课,“要打吗?”


    晏辞点头,解开袖口,让孟琛将针剂推了进去。


    这种针剂在注入时会引起肌肉痉挛,晏辞自己没法打,针尖抽离,他轻握了握手,转向孟琛。


    “手伸开。”


    孟琛:“??”


    他没懂,但是很老实的伸开手掌。


    晏辞手往下移,食指指腹虚虚悬在他掌心上方。


    轻轻一碰。


    难以言喻的黏腻感瞬间涌上脑海。


    脏,好脏。


    孟琛这会儿也看出他在做什么了,“怎么样啊,针剂有用吗,还是……那个夏稚年?”


    晏辞收回手,取出张湿巾,轻轻擦拭那处位置。


    “针剂没用,不用打了。”晏辞勾起唇角,墨黑的眸子里一丝愉悦划过,“我找到特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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