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犯人被转移到省公安厅接受审讯是8月16号,这时距离他们2月12号除夕第一次犯案已经过去了近半年,主要牵涉省份有四个,总犯案次数超过12次,造成23人死亡,其中包括两名公职警察,45人受伤,总涉案金额近十万。
后续的抓捕活动中因犯人极力反抗,又造成了泰鸿县3名警员重伤,多人轻伤。
主犯贺中天作为退役军人却做出这种穷凶极恶之事,甚至造成多名警察重伤,在全国都引起了轰动。
省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审判一共持续三天,法庭上七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除两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外,包括贺中天在内的另外四人皆被判处死刑。
尘埃落定,岑柏也回到了洪江市,而在这之后,一场浩浩荡荡的严打开始了,字面意思即是严厉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局长张毅辉号召大家开了个会,他身着警服站在台上发言,声音振聋发聩,中气十足:“这次严打的主要精神是从重从快,一网打尽,惩办罪犯刻不容缓!”
“流氓团伙分子就是社会渣滓,他们抢劫盗窃,强.奸妇女,拦路杀人,劫车劫机,无恶不作,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人民群众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对社会危害极大,我们必须要清醒认识到他们的危害性和恶劣性,必须严厉坚决予以摧毁!”
“三年为期,进行一次!二次!三次战役!务必要将这些黑恶势力铲除干净!还人民群众一个安全平等的治安环境!”
台下一声声好响彻云霄。
会议结束,张毅辉把岑柏喊到了办公室,“这次严打你们刑侦处可能要辛苦些了,不仅是手边的案子,还有过去一些陈年旧案也要重启检查。”
“还有那几个流窜在洪江市附近的知名犯罪团队,那个叫什么敢死队的,一伙人整天无所事事聚在一起,不是偷这里就是偷那里,每回抓住他们关牢里半年搞得多光荣一样,这回绝对不能手软了,全部加重处理。”
“一个都不能落下,全都给我抓起来。”
岑柏点了点头,“好,我会安排下去。”
正事交代完了,张毅辉站起来冲他笑了笑,欣慰道:“这次持枪抢劫案办得好,省里给你记了二等功。”
“估计过段时间奖金就下来了。”
岑柏笑容谦逊,敬了个礼:“谢谢局长。”
张毅辉连连点头:“行了,下去工作吧。”
岑柏离开洪江市警局快半年了,堆积了很多工作没处理,眼下又有严打的任务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忙起来差点都忘了岑梅今天的升学宴。
电话响了起来,是安安的声音,岑柏接起就听女儿吐槽:“爸爸,你还不来啊?姑姑要气死啦”
岑柏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早就到下班时间了,他赶紧收拾东西下班。
岑梅今年中考考上了洪江市最好的高中,洪江大学附属高中,恰逢今年平平安安也要升小学,娄桂兰给三个孩子组织了一场升学宴,为了等岑柏回来一直没办,拖到了8月末。
说是升学宴,其实也是家庭聚会,过完年两家人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机会吃饭了。
升学宴安排在之前跟凌瑶家里人见面的饭店,岑柏到的时候气氛正热闹,一家人围着岑梅正在问她大学准备往哪考学什么。
苏雪桢朝他挥了下手,岑柏自然而然走过来跟她坐到了一起,加入到聊天中来,“工作太多,迟到了。”
“你说想往首都考?挺好啊。”
岑梅哼了声,不想搭理哥哥。
岑建军乐呵呵的,“要不你也学医吧?你看你大嫂二嫂都是医生,以后考大学还能给你不少建议。”
岑梅心里有杆秤,故作
神秘摇了摇头,“我不想学医,我想学别的。”
苏雪桢笑问道:“你想学什么?”
岑梅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要学考古。”
娄桂兰眉头皱了起来,“你要去挖人家死人的墓啊?这可不太行啊。”
平平爬到爸爸腿上,反而觉得考古很刺激,“哇,姑姑好厉害。”
娄桂兰道:“厉害啥,这东西挖了损阴德的。”
苏雪桢浅笑着解释,“不是,我们现在考古挖掘一般是抢救性挖掘,不会随便挖古人的墓。”
娄桂兰思想还是有些老旧,“那也瘆得慌,人都死了挖什么墓啊,万一夜里找来怎么办。”
“什么嘛?!”
岑梅撇撇嘴,“妈,你根本不懂。”
岑柏开玩笑,“你不怕啊?小时候都不敢自己睡觉,到三年级才敢自己睡一张床。”
“那时候我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
岑梅仰着头骄傲地说:“不怕了,那些都是假的。”
安安只感觉姑姑好勇敢,她现在虽然可以自己睡一张床,但完全不敢跟哥哥分屋睡,夸道:“姑姑你太厉害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不定,未来还有三年,会不会改计划都说不好,岑建军就怕大儿子一家这一阵鼓吹后真成真了,忙道:“别捧她了,再捧下去说不准真去挖墓了。”
“点菜吧。”
娄桂兰赶紧转移了话题,看了看岑柏,暗暗嘀咕:“我看你这半年出去办案咋还白了不少?”
“跨省的案子,只有前几个月出去查案,出了咱们省,就不好查了,所以后面几个月基本都留在省公安厅帮着他们刑侦处办案了。”
岑柏给苏雪桢倒了点果汁,平平安安也嚷嚷着要喝,他重申道:“先排队,妈妈的倒完给你们倒。”
苏雪桢点好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娄桂兰看着她问道:“平平安安上学以后,阿姨还继续请吗?”
苏雪桢点了下头,“请,送到他们三年级。”
岑柏跟着接话道:“这几年严打,以后恐怕加班少不了,他们俩去附中上小学,我过去要绕路,来回接送也比去幼儿园要麻烦点,想来想去还是让赵阿姨再送他们三年。”
“多花点钱,我们俩能省很多心。”
平平安安这段时间也熟悉阿姨接送的模式了,乖巧喝着果汁。
又过了一会儿,点的菜上来了,岑建军举起杯站了起来,“让我们祝福小梅跟平平安安升学顺利!”
“顺利!”
一家人纷纷站起碰了下杯,平平安安个头矮,够不到,只能跟爸妈象征性碰了下。
吃完饭大家又聊了会儿才散,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平平安安进屋后迫不及待跟爸爸炫耀自己的新书包和文具盒,这些都是下午苏雪桢陪着他们去买来的,安安把文具盒打开,“这个是铅笔,这个是橡皮。”
“这个橡皮特别香,有种橙子味。”
岑柏接过闻了下,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不禁称奇:“现在文具都这么高级了啊?”
苏雪桢也好久没逛过文具店了,一去才发现这跟他们上学时用的文具太不一样了,“本子也很好看,还有专门的转笔刀。”
平平给爸爸演示转笔刀怎么用,“笔插.进去拧两下就削好皮了。”
岑柏笑了,“我小时候直接用剪刀来削铅笔。”
安安从书包里抽出一串用高粱杆切成小段缝制成的数数工具,“奶奶还送了我这个。”
“说是我以后学数学会用到。”
平平也有一串,他下午拿到后就数了一遍,轻声说:“这些一共有二十个。”
这个岑柏小时
候跟岑枫也一人有一串,主要用来应对一年级的加减算法数学题,岑柏想到幼稚的曾经,笑着扶额,“这都是你奶奶小时候应对我们不会算数做的。”
苏雪桢给平平安安出题,让他们试一下,“十九减二等于多少?不要心算,用这个试试。”
平平安安会数数了,不用掰手指头也会算十以内的加减法,不过两位数以上的两人就要顿一下思考才能回答出来。
苏雪桢不让心算,两个人就老老实实用起了娄桂兰送的工具,先往上滑上去一个高粱杆,剩下的再往上滑两个,最后依次数剩下几个,安安动作很快,“十七个!”
平平这个线缝得很紧,高粱杆滑不上去,稍慢一些知道了答案,沮丧道:“这个还不如我动脑子算得快。”
苏雪桢知道孩子们用不上,不过好歹是娄桂兰为平平安安的一片心意,摸了摸他们的头,笑道:“是奶奶辛苦为你们做的,希望你们能好好学习。”
安安坐下来,小手握着笔在纸上画画,一边画一边问她:“妈妈,学习难吗?”
“因人而异。”
苏雪桢看女儿画了一朵花。
平平拿着笔提前在本子上写名字,笔迹歪歪斜斜的,不过笔握得很稳,一个有点大,线条有些扭曲的“岑”字就出来了。
幼儿园最先教的就是写名字,剩下两个字是知远,平平不乐意了,觉得笔划好多,抬头问道:“我不能写岑平平吗?”
岑柏哈哈大笑,“不行,岑平平好难听。”
“大名就是给你上学用的,小名咱们自己在家喊就行了。”
岑平平同学吸了吸鼻子,埋头继续认真写名字。
出于对陌生环境的担忧,安安问题不断,“妈妈,小学跟幼儿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妮妮好讨厌小学,小爱也不喜欢。”
虽然他们所在幼儿园在最后一年会进行小学课程的教学,但毕竟以照顾孩子日常为主,对孩子的纪律和规则管教并不严格,平心而论,小学跟幼儿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苏雪桢耐心回答,“很不一样,这里你会交到更多的好朋友,每天大家一起上课,但是同时学校里也有规则,比如什么时间上课什么时间下课,每天要打扫卫生啦,上课不能开小差,还要写作业。”
平平越听越担心,“那上课是不是不能去厕所啊?我要是憋不住尿裤子怎么办?”
“可以,但要举手。”
苏雪桢听儿子这么说笑了,“你可以下课时间去上厕所啊,那样上课了很大可能就不想去厕所了。”
“作业多吗?”
“看老师,一年级应该不多。”
平平又问:“要是找不到朋友怎么办啊?”
“不会。”
苏雪桢跟岑柏不耐其烦给平平安安解答疑惑,窗外的夜渐渐深了,平平安安一面担心一面又有些期待着上小学,今年附中小学部9月6号开学,岑梅更晚一些,9月10号开学,高中时间更紧了,她趁着没开学拉着娄桂兰在市里玩了一圈。
没开学的日子,兄妹俩时间比较自由,反正家里也没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也跟在岑梅身后玩。
公安局里,民警把已经期满的犯人放出去,劝道:“走吧,出去好好做人。”
男人哼笑一声,理都没理警察,大摇大摆从警局出来,得意洋洋去找自己兄弟,可是这回不知道咋回事,之前常去的地方兄弟都不见了,他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一个闹市的菜市场找到自己菜刀帮的兄弟团。
看到熟悉的面孔,他得意洋洋挺直了腰板走过去,高兴地吆喝:“就问你们牛不牛,老子这次在警局待了三个月!”
可他没想到过去都以在警局坐牢为荣的兄弟看他都跟
看到傻子一样,纷纷别过了头。
男人不信,拔高了声音继续炫耀:“我在警局可是待了三个月啊!是你们中坐牢最长的!”
兄弟团有人正想跟他解释一句,抬头突然看到迎面围过来的深蓝色制服,啐了口,拔腿就跑:“艹你妈的,你个傻逼,你特么把警察引过来了。”
岑柏看着仓皇逃窜的二流子,先数了下人头,对高长东自信笑了笑,“菜刀帮,一网打尽。”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