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寒一愣,倒是也没挣脱,只是额头抵着厉誉的后背轻轻蹭了一下,眼底都是笑意。
厉誉单手用汤勺搅动汤,另外一只手不舍得把人给放开,倒是两不误。
白承寒垫着脚,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探头看了眼:“还不放开,不是说要摆碗筷了吗?”
厉誉这会儿心猿意马,面上不显,淡定道:“不急,等下一起摆也无妨。”
白承寒却是没忍住低低笑了声,笑得厉誉耳根莫名一热,眼瞧着有泛红的趋势,忍不住把人环在身前的手拿起来想轻咬一口,以示惩罚。
白承寒瞧见他的动作,却是把手挣脱出来:“等等。”说完,不等厉誉反应过来,跑到洗手间洗了手,才递过去:“咬吧。”
厉誉默默瞅他一眼,再瞅了瞅递到面前洗完还擦的干干净净的手,无奈道:“我又不嫌弃你。”
白承寒轻哼了哼:“刚回来还没洗手,你不嫌弃我,那你要是就那么亲了,以后别来亲我。”他自己还嫌弃自己没洗过的手。
厉誉:“……”
白承寒瞧着他这纠结的表情,忍不住无声笑出来,眼底带着的笑意被日光一照,仿佛要盛满整个厨房,厉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赶紧关火,我瞧着差不多了,我去摆碗筷。”
白承寒也不逗他了,转过身拿过两副碗筷去外面了。
厉誉直到身影瞧不见了,才转身关了火,将汤盛出来,先把热汤端出去,这才开始端菜。
两人吃过饭没有和以前一样去散步,虽说如今回了云城还算安全,但在没有将人给逮到前,这个习惯还是算了。
白承寒晚上没课,但他学业忙,所以晚上也在看专业性的书籍,不过细看之下能看到他看的并不是大一第一学期的课程,而是下学期。
上学期他已经短时间内翻看的差不多,他记性不错,加上天赋本来就高,只是上辈子被夺了气运太过倒霉,到处碰壁,才会事事不顺。
如今顺顺当当加上天赋,以后上辈子他本来就学过一些,所以入门很快,加上勤奋,更是如鱼得水。
厉誉之前想的不错,因为公寓房间少,他和白承寒一间书房,两人的两张书桌并在一起,面对面坐着,也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工作,但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这让厉誉对接下来的日子格外满足,只除了大哥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
自从他三年多前接收厉氏,将集团转亏为盈步入正轨后,大哥私下里不少小动作,不仅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公司,还时不时会利用自己的身份拉拢高层。
不仅如此,还借着公司的资源在外面建了自己的公司,只是他做的隐晦,又还算不过分,厉誉不愿意点出来让大哥没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厉誉本来就对继承厉氏不感兴趣,所以当初才会去国外留学,毕业后也留在国外发展事业。
也是因为他上高中后开始表现出经商天赋频频受到父亲以及世家的长辈夸赞,大哥虽然没说,他却敏锐感觉到大哥的情绪,所以当初才会一毕业就出国了。
但没想到大哥几年的时间急于求成,差点犯了大错,不得已,父亲将本来在国外发展不错的他给喊了回来救急。厉誉也不想让厉家祖辈建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也就从国外回来了。
刚回来头一年,格外的难,厉氏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不仅是大哥这边这几年搞出来的事,还有先前父亲在位时就因为对高层那些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埋下的隐患。
所以那时候即使对白承寒动了心,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当时他自己身上就一堆烂摊子。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厉氏重新步入正轨,一年的时间开始稳住局势往上升。
他自认从未对不起大哥,而这些年大哥从他回来也表现的格外感激,也因为他当时说过是心甘情愿将厉氏交到他手里的,所以当时厉誉才愿意放弃发展势头极好的国外公司回来收拾烂摊子。
他回来后,头两年还没什么,最近这一年大哥表现也正常,只除了频频出国谈生意不怎么回老宅这边。
他能隐约感觉到大哥随着厉氏越来越好越急躁,但他不可能将刚稳下来的公司重新交到大哥手里。
而这三年他也花了很多心血,他想过大哥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对于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为了得到公司,会想要他的命。
一次不成,甚至还来第二次。
甚至上次出车祸他也从未想过会是出自大哥的手,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这些年也算是对得起大哥,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他想要他的命。
可当初,是他将他求回来的。白承寒看书看到十点去洗漱,等从洗手间出来躺在床上想再看一会儿书,等十一点却依然没听到洗手间有动静传来。
直到十一点多才隐约有动静,他瞧着洗手间亮起来的光,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没多久水声停了,他数着数,果然到十的时候,连着他房间的门轻轻被打开。
厉誉大概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睡,却意外看到白承寒卧室的床头灯还亮着,对上白承寒抬眼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道:“怎么还没睡?”
厉誉洗手间的灯已经关了,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厉誉的模样。
厉誉本来只是单纯想看一眼白承寒睡没睡,但这会儿被这么一问,敛下眼,轻叹一声:“有点事,睡不着。”
白承寒一挑眉,将对方的小心思看入眼里,却没拆穿:“哦?很严重吗?怎么好端端的失眠了?”
厉誉又轻轻叹了声:“我没事儿,大概是一想到大哥要害我,我这心里就有事儿,睡不着。你明天还有课,先睡吧,不用管我。”
白承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出息了啊,都会装可怜了。
白承寒面上依然不显:“可誉哥你睡不着,我怎么睡得着,我刚学了几个穴道的按发,我给你按按头?说不定就容易睡了。”
厉誉轻搭着门框的手掌一紧:“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白承寒老神在在摇头:“不会。”说完,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厉誉心里早就乐翻了,但又迟疑一下,似乎在犹豫,但又怕犹豫太久万一承寒后悔,又颠颠装作还是很为难同意了:“那就麻烦承寒了。”
说完,就大步稳稳朝这边走来,拖鞋上床躺下,一气呵成。
白承寒在差点笑出来时偏头无声笑了下,等面对厉誉乖乖躺在那里的模样时又格外一本正经,探过身,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誉哥闭上眼,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
厉誉立刻闭眼,唔了声。
白承寒的目光从他轻颤的眼睫到他平躺在那里,胸口的起伏明显快了不少:演技也就这样还敢来骗他。
但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白承寒替他按着头,半晌后厉誉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一般,白承寒放下手,故意轻唤一声:“誉哥?誉哥?”回答他的只是平稳的呼吸,像是睡得很熟。
白承寒没忍住无声笑出来,故意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睡着了,我这是喊醒还是不喊?要是喊醒了让他回去睡是不是又睡不着了,算了,就这么睡吧。”
说完,把薄毯拉上来,替两人盖好,躺好后又将床头灯关了。
而等熄灭的瞬间,厉誉无声无息睁开眼,黑眸在黑暗里亮晶晶的,轻轻偏头看了眼,又立刻收了回来,没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睡了过去。
只是他闭上眼后,没发现旁边睡着的人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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