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时此刻和他们隔着一扇门的是谁？
这个力道，绝对不可能是女人可以砸出来的。门框微微开裂，旁边的墙皮都碎了一地。中间的那部分受害最严重，直接朝房子里突了进来，甚至比刚才陆续在家经历的还要猛个几倍。
陆续心里发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砸这么厚的防盗门，对体力消耗肯定很大，门外的人却不知疲倦似的，力度始终不减。
巨大的噪音响彻整个伦望公寓，三楼的江云宿张婵婵，四楼的付清宥全都被吵醒了，纷纷在业主群询问情况。
齐饶手机电量见底，回了几句就自动关机了。
陆续哆嗦着回握住齐饶的手，身形晃了晃，忐忑不安地问道：“是那个人吗？”
话音刚落，没等来齐饶的回复，反而外面的人像突然间受了什么诅咒，回应般地一切动作全部停了下来，冗长的夜晚瞬间恢复寂静。
陆续一头雾水，难道听到他说话了？可是他刚才明明用了只有他和齐饶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公寓隔音再差也不可能把这么小的声音传出去。
奇怪的反应无形中在给他施压，和电影里反派监视主角一样，无论多细微的行动，全部都被反派拿捏在手里。
在晚上光明正大地干出这么疯狂的事，足以让人心生恐惧，万一还拿着可以威胁到生命安全的东西，李汝的死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陆续不敢想了。
齐饶半眯着眼睛捏了捏陆续的手算是安慰，目光始终锁在防盗门突进来的那一部分上。
没办法，齐饶不说话，陆续只好原封不动地又问了系统一遍。
【不是。】
系统的回答让陆续出了身冷汗。
难道每天来公寓的不止有那个女的，还有其他人？
“是人还是鬼？”
他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幼稚，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在现实世界，有鬼也正常。
【人。】
得到答案后，陆续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最怕鬼了。
门外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安静的像没人来过，陆续开始怀疑是不是门没砸开对方放弃了，不过很快他的怀疑就被再一次否认。
齐饶和陆续想法一致，而且齐饶比他胆子大的多，松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打开猫眼盖子想看个究竟。
陆续屏住呼吸，两分钟过去了，齐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陆续实在忍不住好奇刚想上前询问情况，啪嚓一道响亮的铁制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止住他的脚步，同一时间，防盗门再次遭遇了一记重击。
陆续眼睁睁地看着齐饶迅速后退了一步，由前盖和后盖组成的猫眼瞬间一分为二。
一半噼噼啪啪掉到陆续脚边。
另一半则掉在了外面。
什么……情况？
等他回过神，就见齐饶抬手擦了一下右眼。
受伤了吗？
陆续两步上前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齐饶冷着脸转过身，陆续看见对方眼角处有一个很小的伤口，应该是塑料片破碎崩到的。
“疼不疼啊？还有哪里受伤了吗？”为了看的更清楚，陆续不自觉地踮起脚尖靠近。
若有若无的香气犹如藤蔓般，不知不觉中缓缓爬满四周。陆续从来没有自发地靠近过他，齐饶本绷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陆续开始哭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眼角和鼻尖还是冒着粉，想到这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齐饶就控制不住呼吸。
陆续每个指缝都被他仔细舔舐过的那只手，此刻正轻轻抚在他的眼角。
要说什么感觉。
其实刚才他就已经体验到了，不管是捏在手里还是含在嘴里。
那就一个字。
软。
手这么小，想弄点东西都困难。
体验这么好，不用来干些什么实在可惜了，如果可以，或是在陆续愿意的情况下，他可以握着陆续的手，帮自己。
面前的笨蛋，还紧皱着眉头满脸认真地查看他的伤口。
已经想象到了，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陆续是什么反应。
温热的呼吸扑到齐饶的脸上，明明没什么温度，齐饶却觉得烫，烫的他浑身起火。
“没事。”齐饶和陆续拉开一点距离。
闻言对方先是一愣，然后整个小脸都皱在一起，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
“可是，你那里出血了。”陆续伸出食指擦掉那滴小小的血珠。
齐饶没什么感情地淡了他一眼，似是笑了下，声音中却透着寒气，闷热的环境都在陆续的心理作用下降了几度。
“开始关心我了？”
“……”
他是出于好心，没得到回答就算了，还无缘无故被怼了一嘴。
自己好像总是会在无意间惹到别人，系统也一样，时不时凶他一下，可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陆续微不可闻地嗯了声，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
说罢陆续去桌子上从齐饶拿出的那个医药箱中找了一个创可贴，抓住对方的衣领，强迫齐饶弯下腰跟他平视。
贴好后，对上齐饶不算冷淡的视线，陆续又十分真诚说：“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气氛变得微妙，齐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陆续还在期待着男人的回答，就在这时，由原本猫眼那个位置，现在空出来的小洞传来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极为恶劣的兴奋，似是迫不及待想进来。
“陆续。”
听见自己名字的陆续，猛地扭头闻声望去，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胆寒发竖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是江云宿也不是付清宥，公寓里没有别的男人了，自进入副本到现在，从未听过这道声音。
所以刚刚一直在砸门的，肯定就是这个叫他名字的男人。
下意识，陆续躲到了齐饶的身后。
“认识？”齐饶问他。
陆续毫不犹豫摇头否认齐饶说的话，回答道：“不，不认识。”
说完，门外的男人低笑一声，后又冲陆续说：“过来让我看看你。”
？？
【我去这声音！】
【斯哈斯哈，声音太好听了吧，可以当我老公。】
【这是坏人吗？不会要欺负老婆吧？】
【妹妹注意安全啊！！！！】
不用想，就算给陆续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去。
男人好像并没有因为陆续的反应而生气，甚至语气变得更温柔了。
“害怕我？”
听到这话，陆续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滑到下巴，抓着齐饶衣服的手紧了紧，心脏开始狂跳。
回应男人的依然是无尽的沉默。
门锁被使劲压了压，企图开门未果的男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可他还是没有放弃跟陆续产生交流。
“你脸上有汗，擦一擦。”
汗？
陆续随手一抹，果真和男人说的一样。
只不过，他是怎么看见的？
房子里仅仅只有几台小夜灯，这么昏暗的灯光下，就算陆续自己照镜子都不一定能看清。
更别说从猫眼看了，距离很远，而且孔那么小一个，完全不可能。
此时齐饶也转过身，扒拉开他额前的头发，温热的大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因为停电，房子里的温度在不断升高，陆续热的满脸潮红，发闷的胸口仅仅只能通过用嘴大口呼吸缓解。
这种状态谁看了都得怀疑一下。
【表情好se呜呜呜呜x﹏x】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情况很糟糕，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想歪。】
【楼上的叔叔阿姨都是坏人，怎么可以yy妹妹，只是被炒了而已（瞎说），你们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谢谢。”陆续细声细气地说。
齐饶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湿润，滚了滚喉结干巴巴地应了声。
在齐饶帮他擦完汗的下一秒，门外极其烦躁的一声啧，陆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梆梆两声，千疮百孔的门又多了两处突起。
男人无奈道：“你不是挺怕他的么？宁愿让他给你擦汗，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陆续战战兢兢地往猫眼望了一眼，除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和他说话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执念，刚才那一通乱砸，差点没给陆续吓个半死。
在陆续不屑的闭嘴努力下，男人好像放弃了，而是特别突兀地去问齐饶。
“刚才陆续问你什么感觉，怎么不说？”
陆续：？？？
话音落，身旁的齐饶意味不明地撇了他一眼，弯着唇一副痞样，语气也吊儿郎当，嗤笑道：“能什么感觉，y了呗。”
对于陆续来说云里雾里的回答，他根本听不懂，可门外的男人几乎是立马就接话。
“是吗，这么巧？”男人带着笑意地附和道：“一样。”
【？？啊？？】
【同道中人是吧？】
【你们疯了吗？】
【这俩傻逼除了在妹妹身上找共同点，其他也没啥了。】
【确实，男人都这样。】
……
那个疯批男很奇怪，说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公寓来电后，留下一句等有时间来找他玩就走了。
晕晕乎乎地被齐饶送回家，陆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始终睡不着。
疯批男应该没有恶意？
起码陆续是这么认为的，对方无论是语气还是说出的话，都很温和。
除了砸门的时候。
没等他仔细回忆一下，黑暗中，有人悄悄来到床边，将他的眼睛和嘴同时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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