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冲·矢·先·生打算怎么和我解释?”
在小孩跑走了没多久后,降谷零侧过脸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赤井秀一一眼,随后扯扯嘴角扬起假笑,开口时还特意在某些字眼上加重语气。
赤井秀一心底对现状头疼不已,但他好歹知道工藤新一会那么说绝对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自己得稍微谨慎一点措辞。
稍微仔细想想,柯南带着他来波洛的目的似乎就是把波本带走吧?那么不管是不是真的遇到了琴酒,会扯出这样的借口就表示那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波本的理由,和琴酒或者组织有关。
在赤井秀一看来,那名厉害的小侦探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随便开玩笑,所以,果然还是在他没看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之后多试探一下好了。
他保持住易容假面上的笑容不变:“更多细节我也不清楚呢,我只是早上在外面碰到了匆匆忙忙来找我的柯南,接着那孩子就突然晕倒了。现在看来,他当时要和我说的应该就是看见了琴酒的车这件事吧。”
降谷零其实是对工藤新一临时扯出的借口半信半疑的,这点赤井秀一自然看得出来,他也因此配合着工藤新一的话说下去,把降谷零的思维往那个方向引导。
而有琴酒这种重量级人物忽然出现在事务所附近这样的消息吊在前面,即使隐约看得出来那是引导,降谷零也会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虽然不想承认,但降谷零也知道这说不定就是什么卧底之间的奇怪默契……恶,一想到自己和赤井秀一有这种默契,他都有点反胃了。
“不过,如果是和那个人有关的信息,现在的你比我们知道的肯定更多才对吧,安室君。”站在降谷零边上的赤井秀一继续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似有所指地说。
话音落下,赤井秀一敏锐地从同行者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难看神情,他意识到了什么,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睁了开来:“组织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降谷零本来是不打算告诉赤井秀一的,但考虑到还没有下来的那个孩子提到的事情,他思索了半分钟后忍不住按按眉心,不情不愿地说:“那位先生要派另一个代号成员到米花来,我也是今早才从朗姆那里得到的消息。”
“跟琴酒有关?”
“跟琴酒有关。”降谷零严肃地点头,“那个代号成员似乎是琴酒过去的搭档,信息保密很高,连我也试探不出什么来,恐怕早上柯南君看见的就是琴酒送那个人过来吧。”
降谷零作为朗姆派的得力干将,又是情报组十分重要的角色,这样的他都试探不出哪怕任何与不知名代号成员有关的信息,更让他们提前体会到对方会有多么棘手了。
而且,和琴酒有这么深的关系,他们以前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赤井秀一心底讶然,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那位先生为什么要再派一个人到这里来,还是跟朗姆派关系不怎么好的琴酒的关系人……”他隐隐猜想到了,“是为了你。”
降谷零的眼神闪烁,语气倒是还很冷静:“总之,以琴酒的性格要是发现我的把柄绝对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处理我,那位先生也不是会留下后患的人,所以暂时看来我的身份还没问题,那个人可能是被派来监视我的。”
说起来,在他们刚离开波洛往这里走的时候降谷零就想说了,但碍于一些奇怪的小心思,他没有直接开口询问,直到工藤新一的脚步停在了这栋公寓前面,还在他们面前溜上了电梯。
降谷零看了眼对面电梯门边闪着红光的楼层指示版,微不可觉地皱起了眉。
就和工藤新一知道那一层楼只住了他和降谷零一样,降谷零同样知道那一层只有自己和另一名住户——是的,这里也是他目前居住的公寓所在地——只是他突然想不太起来了。
想不起来那层楼的另一名住户是谁。
他低头握了握拳头,心中总有一种自己遗忘了什么的感觉,但是根本捕捉不到就消失了,他只来得及去回忆正对着自己家门的那扇门边的名牌,写了什么姓氏。
就在他们停下了对话,而电梯也从楼上下来后,那扇冷白色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令降谷零他们都有点惊讶的人。
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
这两个人真的能同时存在的吗?易容?
与此同时,降谷零也猛地想起来了,他记得那一家的名牌写的是……工藤。
“这是我认识的人,因为情况特殊,接下来他需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所以就拜托他假扮成这个样子啦。”黑发的小孩子率先解释道。
站在小孩身边,用力揉揉小孩脑袋的‘工藤新一’调皮地眨眨眼,泰然自若又活力满满地打了个招呼:“嗨,下午好?”
这这个表情一点都不工藤新一。旁观的正主如是想。
在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看不见的角度,真正的工藤新一已经毫不留情地用手在幼驯染背后揪起一块皮肤了。
他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都说了不要在认识的人面前败坏我的形象啊你这家伙!”
—
不知道下面的两人在他们来之前发生过什么样的对话,反正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下来时,赤井秀一已经折回波洛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停在外面了,两人也就从善如流地坐了进去。
但果然还是很好奇啊,zero跟秀哥都聊了什么东西,怎么突然zero就对坐秀哥的车表现得不排斥了?工藤新一想。
在他想出个所以然之前,车子率先停了下来,从窗户往外看,能在园区门口的位置就看见不少笑容轻松惬意的游客。
在上车后工藤新一直接和赤井秀一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去东都水族馆的事,他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和那两人解释,谁知道只是一听后赤井秀一就点点头,启动了引擎,降谷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不爽表情。
正因如此,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工藤新一转头把视线一一从另外三人脸上扫了过去。
对不起,是他过分了,居然会想象他们这个奇葩成分过大的组合快快乐乐地去水族馆玩,好恐怖,水族馆会被拆掉的吧?无论是被爆炸还是被大猩猩打架……
从车里下来后,两个大人(起码降谷零目前在除工藤新一以外的人眼中都是大人)主动去售票口排队了,剩下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表情同步,都在思考着什么。
“根据漫画上我们两人的表情判断,之后出现的人一定是我们都认识的。”工藤新一捏着下巴说。
“可是能把我们都吓成那个样子的人……”黑羽快斗忽然打了个冷颤,“喂喂,总不可能是我老妈或者有希子阿、姐姐吧?”
“所以说干嘛我妈要让你喊她姐姐,这个辈分明显不对吧。”工藤新一吐槽,“不,应该不会是她,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他们昨天在巴黎玩结果被粉丝拍到的照片了,千影阿姨的话,我倒没有那么怕她。”
“你确定吗?”
“总、总之,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工藤新一迅速转移话题。
黑羽快斗摊手:“我怎么知道,而且看样子你明明心里有人选了啊。”
这倒是真的,可工藤新一更愿意相信这次他猜错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
黑羽快斗的脚步停下来的太突然,工藤新一没能及时刹车,一头撞在了幼驯染的大腿上:“嘶,怎么停……”
他抬头一看,陷入了和黑羽快斗一模一样的僵直状态。
对面的停车场里有一辆通体漆黑的老爷车,看着被擦得锃亮的车身就知道车主有多满意这辆老古董,视线再往下移,车前挂着的车牌也是四个熟悉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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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坐过不少次,所以认得出来,而黑羽快斗则是因为那天和幼驯染几人一起从茧的会场离开,在地下停车场瞥见过——他们都知道这是黑泽阵的爱车。
此时的车上自然没人,可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在水族馆内行动很可能会碰到黑泽阵、或说琴酒,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流下了冷汗。
“怎么会是那个人啊……”黑羽快斗喃喃道,他再次想起了在茧发布会现场一度被黑泽阵支配的恐惧。
“关底boss是该在这个时候放出来的吗?”工藤新一头疼地闭上了眼。
“要不我们趁现在就跑。”
“跑也跑不掉啊,况且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突破口。”小孩揉揉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你看,突破口这不就出现了。”
“……你认真的吗名侦探?”黑羽快斗嘴角抽搐,伸手指了指小个子的好友,“你,真正的工藤新一。”
他又反手指指自己:“我,假扮的工藤新一。”
“我们不管哪一个出现在他面前都是r吧。”黑羽快斗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么会说出从那个人身上找突破口这种话的,我记得你和我说被他打了一闷棍变小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也算是黑羽快斗对主世界那个稚嫩的侦探不熟,否则他就知道能够爬上琴酒的车放窃听器的家伙能有多胆小呢。
别说,被这么一反问,工藤新一又冒了冷汗。
是这样没错,可再说……
“谁让这个还是阵哥,不是真的琴酒啊。”工藤新一叹气,“光是这一点,我就没办法警惕和防备他了,有什么办法嘛。”
“什么‘办法’?”那两个大人买完票,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降谷零懒得和赤井秀一说话,干脆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正好听见了工藤新一的后半句话。
以及看见了那辆眼熟的古董车。
降谷零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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