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1.副cp攻出场预告x1
“鼠尾草……”塞穆尔轻声喃喃,他看向安娜,“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掳走了杰克,他这些日子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吗?”
安娜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杰克性子安静又内敛,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要说什么奇怪的人…我倒也不知道。”
杰克一案似乎陷入了死局,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无法窥见那家伙的线索,几人沉默间,安娜似乎又开口了,“只是……”
“只是什么!”塞穆尔敏锐地看向对方,“你想起来了什么?”
“杰克一直以来都在庄园内,只是前段时间觉得闷,我就带他去镇子里逛了一逛……”
“他可有同什么人交谈?”
安娜兀自说了下去,“他似乎很喜欢镇上那面包坊的甜点,一连好几天都非要过去……”
“走!”塞穆尔当机令下,“去镇子上找找线索。”
哈里骑士团一行人很快就策马来到了帝国的小小城镇中,正是白日,平民们也在街面上采购散步,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很是显眼,尤其是塞穆尔那俊美精致的面容,更是让一众omega们看直了眼。
“看什么呢。”有beta不满地拍拍同行的omega,“马上就要成凯瑟琳公主的alpha了。”
“切。”那omega重重从鼻子里喷气以表自己的不屑,“凯瑟琳公主那样的omega也配得上哈里公爵吗?从订婚到现在不知道捅多少篓子,硬闯哈里庄园导致人鱼暴走使塞穆尔受伤的消息谁不知道,这桩婚事迟早得黄。”
“那也轮不到你!”beta一瞪眼,继而又拍拍omega,“诶诶,你看,塞穆尔往我们这儿走来了。”
omega提着一篮子的面包,正想找个角度稍微松快些,一听beta这话赶忙端正站姿,看着马上的塞穆尔,脸上泛起红晕。
塞穆尔下了吗,径直朝面包坊内走去,顿时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他却熟视无睹,看向面包坊的老板娘,“您好,女士。”
老板娘在围裙上擦了擦遗留的面粉,脸上堆着笑,“哈里公爵怎么来了,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不必麻烦了。”塞穆尔中规中矩道,他语气冷淡,让手里拿着刚出炉的面包往前递的女beta有些尴尬,动作顿了顿,哈哈干笑道,“不知道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调查杰克·伯恩失踪一案的。”塞穆尔道,“我从他的丈夫那里得知到他近日经常光顾您的面包坊?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
贵族的服饰气质都是很突出的,更何况伯恩一家算得上出名,画像广为流传,beta女士当然对这位穿戴不菲的omega有深刻的印象,想了想,突然惊讶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这些日子,只要他在,店里还会出现一位穿着黑色袍子的alpha,只是他掩盖着自身的信息素,要不是因为身材高大,我还以为那是位beta……”
“他藏着信息素?”塞穆尔皱了皱眉,“你可有看到他的长相?”
“这不曾有。”beta老板娘摇了摇头,“他一直戴着面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塞穆尔叹了一口气,刚想打道回府,却听见门口刚刚对着他窃窃私语的omega一声惊呼,他抬眼望去,却见那omega指着他,似乎十分讶异。
“我见过那alpha……”他说,“我……我偶然跟他对视过,我记得他的眼睛……”
“也是紫色的眼睛!和哈里公爵一样!”
C42.副cp攻出场预告x2
“放肆!!!”跟在塞穆尔身后的威廉怒喝道,“紫色眼睛!你知道紫色眼睛代表着什么吗!你…你这是污蔑……诽谤!”
“威廉。”塞穆尔开口止住他的话音,看向omega朝他点点头,“你继续说吧。”
omega瑟瑟发抖,“我……我没有撒谎,我的确,的确看到了一双紫色眼睛。”
所有人都沉默了,众人都知道紫色眼眸代表着什么——就像莱特王族的象征是如烈焰般的红发,那么哈里家族的血缘代表就是紫色眼眸。
可这一脉除了塞穆尔,早就因为各种缘由夭折……
塞穆尔正是思索间,却听见有阵阵马蹄声迫近,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是一民人鱼兵团的成员,那家伙下了马摘下头盔,才发现他额角不断地往下流着血,alpha的信息素不断渗透出来。
他看向塞穆尔,重重跪下,口齿间留下血液,“团长大人,王储……王储殿下请求支援……”
“西侧海边……有一大批人鱼和人鱼混血在攻击我们的边防部队!”
塞穆尔面色一凛,赶忙翻身上马,瞥向一边还有些愣愣的一种团员们,“快,去海西侧,威廉,通知庄园的余下骑士们,随时待命,等待支援!”
莱特海岸西侧。
“哇……”alpha吐出一口血污,捂着肚子有些艰难的望向前方,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水剑,他艰难的放出信息素,却因为保护屏太过稀薄而被轻易地击碎,那水剑朝他的心口急剧靠近————
喯———
预想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到来,alpha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面前是一片紫色的信息素屏幕,悠悠的薰衣草气息让他慢慢镇定下来——是塞穆尔。
“乔治!”塞穆尔大声道,“夏洛特快到了吗?把这家伙拖到她那儿去包扎!”
面前的人鱼依然在不依不饶地发动攻击,塞穆尔没有闲暇再顾及伤员,赶忙加固信息素屏障,一手在背后调动信息素——唰唰唰。
几道紫箭极快地朝那家伙射去,将那alpha人鱼逼的节节败退,紫箭离人鱼的额心只有一厘,却凭空地消散了,倏然地被人鱼alpha吸入,那家伙翻了翻白眼,沉重地倒下了,大片的海水溅起。
塞穆尔揉了揉手腕,呼出一口气,盯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讶异的挑眉——这个等级的alpha人鱼不算棘手,但要换作之前也不至于这样轻易地就此制服。
这样长久地跟奥托这样顶尖的alpha人鱼呆在一起,倒也是让他对付人鱼的手段也更加老练成熟了。
大批的人鱼alpha,还有随时转变形态的人鱼混血,同时也不乏纯种人类,塞穆尔眯了眯眼——
这三种该是全然毫无联系的种族,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目的,才能达成协议,站在统一战线,这太奇怪了。
那个所谓地下组织的首领,到底许给他们什么好处,才能使得这些家伙们这样卖命。
正思索间,依然有人鱼朝他不住地攻击,塞穆尔翻身躲过袭击,同时不忘记嘱咐骑士团,“记得规矩,能制服的就不下死手!”
他放出一大片薰衣草信息素将那些家伙们逼退一大步,人鱼们似乎并不想死磕到底,眼间局势扭转便纷纷投入海中,只有余下的半人鱼同来援助的骑士们和人鱼兵团士兵们扭打着。
C43.副cp攻show time!
这场战役打的并不困难,作战经验丰富的塞穆尔很快就带着骑士们稳住了局面。
“稳住!”塞穆尔从腰间拔出佩剑喝道,一剑劈向嘶吼着朝他放出信息素的半人鱼,向部下们发布号令,“守住防线,能活捉不下死手。”
目前所获得的叛乱组织线索扑朔迷离,对方下手看似肆无忌惮,实则毫无纰漏,得以看出是设局的高手。
实在是让人不由得设想那家伙到底是谁。
乔治将那半人鱼擒拿住,一膝盖击向对方腹部,那人鱼混血吃痛,不由得弯了腰,乔治一手刀想向对方后颈劈去,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在他身后,一条本瘫在地上的半人鱼骤然睁开了眼睛,从腰间拔出匕首,正朝乔治背部插去!
塞穆尔瞳孔倏然放大,这一击是要乔治的命,他单手一转设置一道屏障抵御片刻,快步抽出佩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打断了那条人鱼混血的攻击。
刀光剑影,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塞穆尔手腕一使巧劲,那家伙失力,匕首掉在地上,只是刚刚还没能放松片刻,那半人鱼却发出一阵怪笑,腮边发出音波,几乎是破釜沉舟地冲塞穆尔攻击。
他的信息素屏障刚挡住了另一条人鱼的攻击,因此只能重重挨下这一击,塞穆尔的抵御能力不错,可是当音波冲到他的腹部时却骤然引得一阵阵痛,连腿肚都在发抖……
怎么……怎么会,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塞穆尔不由得蹙起眉,俊美的面孔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起来,仿佛有一柄利刃狠狠地撕裂他腹内柔软的血肉。
“团长!”脱身的乔治赶忙放出信息素,揽过塞穆尔往后退,却不曾看见塞穆尔惨白着脸,状态显然不好。
怎么会……乔治正色起来,“团长?”
“小问题……嗬……”塞穆尔摆摆手,“别管我,那几个家伙抗不了太久,快,速战速决……”
乔治应下,向余下的骑士团员们发令释放信息素,那些已然受伤的人鱼混血们很容易就被放倒了,塞穆尔松出一口气,“去帮我找夏洛特……”
只是异变突生,就在众人放下防备准备打道回府时,不远处却缓缓走来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乔治们做出攻击姿态,却被那男人轻易地用几道信息素箭矢放倒了。
塞穆尔眼神一凝。
他的肚腹依然疼得不像话,浑身发冷,冷汗一个劲儿地向下流淌着,浑身使不上劲,又好像在渴望些什么,心脏砰砰地跳动着,渴望怀抱,渴望安抚,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塞穆尔试图捋清自己茫然的头绪,却不知章法,眼前慢慢地呈现出他心底想见的人———英俊邪气的脸,一双海蓝的眼睛,是奥托。
再后来塞穆尔再无知觉了,那黑袍的家伙释放出了大片大片的信息素,浓郁程度绝非常人能想象,几乎是和塞穆尔不想上下的强度,只是并没有攻击之意,反而是安抚性的,催眠的功效。
塞穆尔的眼皮直打哆嗦,鼠尾草的气息笼罩着这一片战场,在晕厥过去前,那家伙好像看了他一眼,塞穆尔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眼睛,可奇怪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全然是愤恨、不甘,甚至是失望。
奇怪的家伙,塞穆尔想,他们应当是陌生人才对。
C44.公爵大人请醒醒
“公爵大人!”
“团长!”
“醒一醒啊!醒一醒!”
“等等!信息素似乎有些波动!要醒来了!”
“公爵!!”
“塞穆尔。”
各式各样的声音笼罩在塞穆尔耳畔边上,让脑海中却一片混乱,他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渺茫荒僻的海,海水在他身上流淌着,冲刷着,他忍不住沉溺下去———直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奥托的声音,他在叫他。
塞穆尔骤然睁开了眼睛。
“嗬……嗬……”塞穆尔大口喘着气,急促地呼吸着,胸腔不住地上下起伏,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模糊地视线慢慢聚焦,他逐渐能看见眼前的景象。
他是在哈里庄园内,自己的房间当中,而床边却围了不少的人。
夏洛特、威廉、乔治、管家,还有好几位骑士团的部下,却无一不盯着他看,塞穆尔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却有些迷糊,“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醒来了,却顾不得自己,“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了,那些人鱼混血抓到了吗?那黑袍的家伙……”
“团长。”乔治踌躇片刻开了口,“我们……我们所有人都被催眠了,那些被控制住的人鱼混血们全都被带走了,不只是我们,管家告诉我,连哈里庄园内……都受到了催眠,那条被俘虏的叫亨利的人鱼也被抓走了。”
塞穆尔心里咯噔一声,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情绪,“怎么会这样!”
他思索片刻,又说道,“陛下和王储殿下那边怎么说?”
乔治摇了摇头,“这事情的影响不小,但骑士团的援助好歹是守住了边防,陛下倒也没有过多刁难,反而是赏赐了不少财宝。”
“只是……”他有些欲言又止,塞穆尔不耐地挥挥手,“只是什么?”
“只是。”威廉接下乔治的话,“老伯恩在陛下面前大肆地说您的坏话,好一番的添油加醋,非说您跟那组织有丝丝缕缕的牵连,还说到了他被掳走的小儿子杰克。”
“陛下什么反应?”
“陛下没有多言,只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安抚老伯恩,但我……”
“够了!”恰在这时,一直在一边没有出声的夏洛特医生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手里捏着一张薄纸,怒视着塞穆尔。
“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塞穆尔。”夏洛特铿锵有力地说道,她一说这话,周围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房间角落更是一阵子巨大的动静,塞穆尔抬眼望去,竟然看见了奥托。
奥托待在角落,拖着那条长约三米的美丽鱼尾。完美的脸上显然也充斥着不可置信,塞穆尔皱了皱眉,“怎么把他带来了。”
“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对,难道我还要把你放到那全是石屑的水牢里吗!”夏洛特瞪他,“你的身体状态又这么不对,急需信息素,只能叫他过来,刚刚将你安抚好,这两个家伙就急匆匆的要进来。”她又怒视着威廉和乔治。
“我……”塞穆尔的嗓音都有些发抖,“我怀孕了?”
夏洛特点点头,看看他又看看奥托,“他是alpha,怀孕很不容易,饮食起居都要注意,还需要你的信息素安抚。”
奥托同塞穆尔对视,只是视线中都夹杂着一些微妙的、耐人寻味的含义。
C45.奥托想,他喜欢塞穆尔
威廉一行人离开了,房间内只留下了塞穆尔和奥托,这是夏洛特的要求,塞穆尔还需要奥托用信息素安抚一下,其余的alpha们需要回避。
奥托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柔软的海水裹着塞穆尔的全身上下,一股暖流在他的小腹上方缓缓流淌着,抚平了他的伤疤、躁动、疼痛。
剧烈的心跳逐渐地平复,塞穆尔缓慢地呼吸着,心底油然而生起来一股安心之感,他抬起头来,却恰好对上了奥托的目光。
两厢交错,呼吸停滞着,谁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奥托才伸出蹼爪靠近塞穆尔,似乎是想摸一摸,但又停在他小腹上方一动不动,目光不动地盯着他看。
“你……”塞穆尔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睫毛如同蝶翅般忽闪着,语调也放轻了一些,“要摸摸看吗?”
奥托眼睛一亮,那样子真是好看至极,碧蓝的眼睛如同阳光下的湖面一般闪烁着,“可以吗?”
蹼爪轻轻地贴在塞穆尔的小腹上方,极轻极小心地摩挲着,塞穆尔的腹部依然紧实又线条分明,腰线美妙,蹼爪贴在小腹上,有些湿滑的微凉感,塞穆尔浑身激灵了一下。
奥托被电到似得缩回手,“对不起……”
“不舒服吗?”
他今天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过于小心翼翼,让塞穆尔觉得新奇,奥托这样对他……就好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真奇怪。
“不用这么小心,我已经没事了。”塞穆尔淡淡道。
奥托沉默片刻,看向塞穆尔,剑眉拧了起来,“我……”
“我很担心。”奥托最终还是坚定说道,他看着塞穆尔,“你受了伤,一直不醒来,我……感觉心里很奇怪。”
塞穆尔愣了一下,没想到奥托会这样说,红唇微张着,一双漂亮的紫眸也瞪圆了,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奥托的样子,心脏却是七上八下不听话地跳动着,叫他不受控制似的。
他没接话,奥托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且意识到了这番话的怪异之处,半垂首在一边,没有再说话,心里却乱成一团。
塞穆尔怀孕了……很难形容奥托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个什么心情,但毋庸置疑,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所升起的,应当是雀跃,就好像是那种……初为人父的欢喜。
人鱼一族将妻子和孩子看得极为重要,他们是专一的种族,可塞穆尔……塞穆尔并不是他的妻子,塞穆尔怀孕,也只不过是放他离开的代价而已,其实这个孩子……这孩子应当同他毫无干系,那只是个放他回家的媒介而已。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高兴,为什么看到塞穆尔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脸煞白一片时,心尖会那样酸涩疼痛,他确切地感受到了担忧和心疼,有个很早以前就已经产生的念头此时变得极为明晰,近乎让奥托要浑身一震。
也许……他对塞穆尔的感情,早就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畴,塞穆尔刻意推开自己时的莫名恼怒便有了明确的原因。
奥托想,他喜欢塞穆尔。
C46.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对塞穆尔动的心。
一开始只觉得他同那些恶臭人类并无二致,残忍、贪婪,黑白颠倒,可越相处,却越被对方吸引,等奥托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能脱身。
塞穆尔很美,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就好像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浑身穿着坚硬且密不透风的铠甲,就像冰块铸就的雕塑。
可就是这样的塞穆尔,在褪去那张面具流露出柔软内里时却那样可爱,那样的……叫人想要爱护,想要抱在怀中再不放手。
奥托想成为对于塞穆尔来说最为特殊和最为信任的那个家伙,想永久地同塞穆尔真实的一面呆在一起,他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或者说,不只是交易,说实在的,他和塞穆尔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场交易就能一拍两散的清白事了。
他早已把自己的真心也交付出去,他喜欢塞穆尔,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想永远地和塞穆尔在一起,想永远保护他待在他身边,想看着他和塞穆尔的孩子出生,想………
奥托说,“我不想和你交易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呆了一下,塞穆尔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而奥托,他纯粹的就是将自己脑海中想到的事情脱口而出了。
塞穆尔皱了眉,抬眼看向奥托,“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在交易了,是后悔了?出了水牢想离开了?他想离开…可是自己刚刚怀孕,他需要奥托的信息素,塞穆尔混乱地想着,却听见奥托用蹼爪指尖碰了碰他。
塞穆尔看向奥托英俊的脸,对方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海一般宽阔而深厚,竟让塞穆尔生出了想要逃脱的念头,奥托说,“不交易了。”
“不想只是交易了,你受伤昏厥的时候,我就一直再想,我可能没法做到你口中那种清白的交易了,因为——我喜欢你,塞穆尔。”
塞穆尔怔住了,这次是真的怔住了,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奥托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红着耳根,竟然伸手推开了奥托,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
跑了好一会,不知道进了哪个角落的房间,塞穆尔才靠着门缓缓地坐了下来——海水的信息素仿佛还萦绕在鼻腔间,他想起刚刚奥托跟他说“我不想在交易”的时候,他以为奥托会反悔,会直接用武力逃脱,他甚至都准备发动信息素抵御,可是……
可是奥托说,他喜欢他。
爱塞穆尔的人太多了,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收到过多少omega、beta甚至是alpha的示好表白,可他永远都是那样得体地回绝,端得那副置之身外的姿态,情爱之余塞穆尔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可是奥托对他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塞穆尔的心脏却在狂跳,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要促使他回以奥托拥抱,亲吻,那双海蓝的眼眸让他欲生欲死。
多年以来冰封的感情好像就此融化了,奥托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将塞穆尔打了个措手不及。
C47.初当爹很紧张
这真是……从来都没人教过塞穆尔如何应对这样的莫名感情,因此他下意识之下就选择了逃避。
也许我要和奥托说清楚,塞穆尔想,他努力地将自己的冲动理清楚放在一边,他们之间绝对不能牵扯进那些玩意儿,更何况——塞穆尔和奥托结识的契机本就混乱,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对,塞穆尔紧紧握了握拳,各取所需而已,说清楚就好了,等月圆祭祀之前,就将奥托送回海洋,他们一拍两散。
塞穆尔拉开门,竟然同正准备敲门的管家面面相觑,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管家,“什么事?”
管家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公爵大人,不曾在卧房内看到您,夏洛特医生让我来找一找。”
塞穆尔点点头,夏洛特应当是要跟他说一些身体上的事宜,他们二人前后走过鹅绒地毯,明明是条不长的道路,却走了不少的功夫,管家推开门,奥托和夏洛特面对面站在一侧,似乎在说什么。
听到门外的动静,两名alpha齐刷刷地看来,也不知是不是讨巧,塞穆尔恰好跟奥托对上了眼,塞穆尔脸上一红,移开了视线。
夏洛特倒是没有察觉到他跟奥托之间莫名的气氛,开始中规中矩地朝塞穆尔说道,“刚在跟这条人鱼说些注意的事儿,让他记得多释放些信息素给你。”
“alpha怀孕是很脆弱的,信息素的摄取极为重要,骑士团和宫里那些事……我知道你很重视这些,但能交给乔治的,你还是少亲自下场,你的身体现在不太适合大幅度动作。”
塞穆尔默然,似是思索,最终说道,“再看,我尽量注意。”
这段日子对哈里家族并不友好,宫里宫外都是虎视眈眈,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露面,更何况那反叛组织的事情更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不得不早日除之。
夏洛特看他的反应,叹了口气,但也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劝,“总之自己注意些,还有——”
她话锋一转道,“别再去那水牢了,对你来说还是柔软的环境适合养胎,还是那句话,尽量多在庄园内跟奥托呆在一起,等着胎像稳定。”
她收拾了自己的药箱,起了身,“那么,我走了。”
“嗯。”塞穆尔朝她一颔首,目送着管家送夏洛特离开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奥托和塞穆尔两个人,空气仿佛凝住了,他们定定地望向对方。
塞穆尔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需要跟奥托将话说清楚,说清楚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不能掺杂其他的,可是面向奥托时,冰冷的话、拒绝的话却也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是想更进一步,想就此不管不顾地同对方呆在一起,就像他们很多很多次的交融一般。
奥托拖着鱼尾过来了,银白的发垂落着,他并非是惯常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俊逸的眉眼低敛着,甚至有意在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你……你在生气吗?”
“你不舒服吗?”奥托问。
C48.我会送你走
塞穆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却闷闷的,他宁愿奥托霸道且强势地用信息素逼问他,宁愿奥托气急败坏,却唯独不愿意看见奥托这样温柔却循循善诱的样子。
就像很多很多次,他遭受到信息素紊乱,浑身就像火烧一般疼痛焯烈,彼时同奥托关系并不那么融洽的塞穆尔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对方,可奥托尽管嘴上不饶人地说些贬低他的话,信息素却很温柔。
动作也是,奥托吻他,抚摸他的发,将他抱在怀中,那条有力且美丽的黑色鱼尾一次又一次地打在厚厚的信息素门上,可奥托却不忘记用一道潮水信息素保护他。
塞穆尔强大惯了,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你很强大,你是个alpha,你要担起家族的重任,你要保护这个帝国,保护所有的人民,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奥托那样对待他。
也许心脏的悸动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可同样的,塞穆尔也知道,他注定不能回应奥托的这份感情,回应他自己的内心。
“不……”直到最后,塞穆尔还是这样踟蹰着说了这样单调的话,他又想到落荒而逃,拒绝舍不得,接受做不到,似乎除了回避别无他法,塞穆尔有些牵强地笑了一笑,“奥托……谢谢你。”
“就像…夏洛特说的那样吧,现在开始,你跟我住在一起,我想……你不会攻击我的部下们了。”
奥托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知道了塞穆尔同他的部下同其他的人类不一样,人鱼并不会主动攻击友善的人类。
“也许我要在房间准备一个大鱼缸?”塞穆尔似乎觉得这很有趣,眉眼弯了弯,显得温柔无比,“谢谢你了,不只是这次,还有…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帮助。”
他想了想,又说,“几个月后就要到月圆之夜祭典,前一天的时候,我会送你走。”
奥托愣了愣,意味到塞穆尔这句话当中蕴含的意思,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没事。”
塞穆尔心里痛的发紧,身体有些僵硬地往房门外走去,漫无目的地走了一路,连什么时候身后有了人也不知道,居然吓了他一跳。
“乔治?”塞穆尔皱了眉,他现在心烦意乱,语气也不善,“什么事?”
乔治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团长,我刚从宫里回来,有重要的消息同您汇报,那老伯恩又在信口开河,安德烈王储似乎迫切地想见到您。”
塞穆尔拧了拧眉,有些疲惫的模样,“备马吧,我这就过去。”
乔治做事的速度很快,两人策着马往着莱特宫殿的方向疾驰着,夜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塞穆尔不由得有些恍惚——这些日子往宫里跑的日子好像较之从前多了太多了。
侍女在前方带着他们走过宫道,在黑得浓郁的夜色之下,零星点点的烛光显得格外醒目,他们逐渐靠近宫门,还没拉开,便听见了老伯恩的大喊大叫声,几近是穿透着涌出来。
C49.我要取消婚约1
“陛下!!求求您啊陛下!您要为我们伯恩家族做主啊!我们伯恩一家多年来对帝国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如今臣下的幺子被抓走生死不明,那面包店的平明也说了那家伙是紫色眼睛!紫色!”
“够了!!”王座上莱特皇帝重喝,干瘦的手抓在扶手之上,“咳咳……不许……”
唰——
宫门大敞着,寒风阵阵,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后看去,落到了塞穆尔的身上,老伯恩几乎是想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掐死塞穆尔,但被alpha的威压压制的不得动弹。
“塞穆尔!!”老伯恩的情绪比在安娜的庄园那儿时还要激动,“你……所有人都看见了所有人都感受到,那是鼠尾草信息素,你敢说!你敢说这跟你没关系?”
“伯恩!”到底还是皇帝叫停了他的话,老皇帝咳嗽两声,手指颤抖着似乎对伯恩极为气愤,“你也是昏了头,是安德烈主动找到塞穆尔让他去解决海边的叛乱,同样有许多人看见塞穆尔也受了伤啊!”
他语气这样激动,似乎是急切地想帮塞穆尔讨回公道似得,想来是想给塞穆尔好脸色看,果然,皇帝冲塞穆尔露出和善笑颜,“好孩子。”
“我们莱特帝国真是不能没有你啊,那些家伙们叛乱捣乱,若是没有你,不知道要折多少人鱼兵团的alpha进去。”
塞穆尔轻轻一点头,“陛下过誉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皇帝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赞许地点点头,对上老伯恩公爵时却又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塞穆尔这样舍身保卫莱特帝国,你怎么还能这样地编排、污蔑他!”
皇帝动了大怒,吓得老伯恩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山羊胡子嘻嘻索索地抖动着,看着有些可笑,他似乎还想为自己辨解什么,不死心地开口,“陛下啊,陛下……可是紫色眼睛……”
“咳咳……”皇帝靠在椅背上,“定然是看错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有几句话要问塞穆尔。
他看向塞穆尔,“你可有看见那释放出鼠尾草信息素的家伙?”
塞穆尔顿了顿,脑内回想起昏厥前穿着黑袍的家伙,可面上依然四平八稳,“那时候我已昏厥过去,因此不曾看见。”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挥了挥手想让人走,此时老伯恩却又开了口,“陛下!可不管怎么说!臣下的幺子还不曾找到!”
皇帝皱起了眉,一边的侍女很有眼色地给他按了按太阳穴,他挥挥手,“你也不要着急,不可能将你的孩子生死置之于不顾。”
老伯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行了礼,“陛下!臣下有个不情之请,臣下一人力量薄微,还请陛下命哈里公爵协同臣下找回杰克!”
“这……”皇帝看向塞穆尔,“塞穆尔?”
塞穆尔勾了勾唇,也行了礼,“若是陛下发令,臣下必然赴汤蹈火,只是……”
他戛然而止,让皇帝了无耐心地催促下去,“你继续说,只是什么?”
C50.我要取消婚约2
“只是……臣下一直以来都将伯恩先生视为长辈,伯恩先生一次次地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也让臣下心里很不好受。”塞穆尔说道。
伯恩公爵瞪大了眼,“你这小子说什么呢……”
皇帝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他的话,“你闭嘴。”
“那么,塞穆尔,你是怎么想的?”
“伯恩家族深得陛下欢心,臣下当然要帮伯恩先生找到杰克·伯恩,只不过,臣下希望陛下能满足臣下的一个愿望。”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直觉到塞穆尔接下来的话会不让他喜欢,果然,塞穆尔说道,“臣下希望陛下能取消臣下同凯瑟琳公主的婚约。”
“你在说些什么呢!”皇帝很不高兴,脸黑得像是锅底,“婚约岂是说退就退?”
“可陛下,臣下这段日子多日足不出户,今天同老伯恩一去平民的镇子里,却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臣下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凯瑟琳公主,难道陛下舍得公主被天下人嚼舌根?”
皇帝刚想开口说话,不曾想到接腔的竟然是老伯恩,他眼珠子滴溜一转,竟然直直趴下,“是啊,陛下,不管怎么说,这也有害了公主的清誉,实在是不好听啊,陛下。”
两厢夹击,谁也不曾想要退后一步,竟然将皇帝推上了不上不下的境地,老伯恩和塞穆尔皆是神态各异,过了许久,竟然也没有人来说点圆场的话。
最后还是皇帝唉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朝塞穆尔挥挥手,“罢了,你也不只是一次同我说婚约的事情。”
“这样吧,若是你能将老伯恩的幺子平安无事地带回来,我便遂你的心意!”皇帝说道。
“你们都走吧。”皇帝唉声叹气,“我累的很,清静会儿。”
老伯恩公爵和塞穆尔都前后脚地相继离开了,偌大的宫室留有陛下和站在一边的安德烈,皇帝瞥了安德烈一眼,冷哼,“塞穆尔没来之前你不是一个劲儿地呛伯恩那老家伙的话吗?怎么他来了,你倒是一言不发。”
“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安德烈一笑,“毕竟是我的人鱼兵团求了塞穆尔,总该说几句好话。”
“伯恩那老东西!”皇帝又想起塞穆尔提出解决婚约后伯恩一个劲儿搭腔的可恨样子,咬牙切齿,“那蠢东西!好事儿全被他败坏了!!”
安德烈回答道,“塞穆尔本来就不愿意同凯瑟琳结婚,他又刚平了海边战乱,有功在身,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我难道不知道这个吗!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松口,伯恩那老东西蠢得不行,真以为我把公主许配给他是给哈里家什么无上荣耀呢!目光短浅的白痴。”
“父王消消气,杰克下落不明,塞穆尔真要找到也需要花一番好大的功夫。”安德烈说。“只是我总觉得……那鼠尾草总有些奇怪,那个组织,想来已经是蛰伏许久了……”
他说到一半,有停了下来,老皇帝浑浊的眼珠一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德烈嘴唇蠕动着,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行了礼便走了,只是他还是觉得——就算那个组织并不是塞穆尔领导的,但似乎同哈里家也脱不了干系。
C51.主动接近
塞穆尔决定将精力投身于寻找杰克,他走出宫门,骑士靴踩在石阶上,肩头被人碰了碰——他抬头看去,是穿着祭祀袍的米洛斯。
他似乎是跑着来的,很着急,呼吸依然急促着,大口地在塞穆尔身边喘息着,一小缕独属于omega的奶油信息素释放了出来,塞穆尔不留痕迹地往后一退。
米洛斯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信息素的泄露,赶忙抬手捂住后脖颈,但神色依然没能平静,“老师,我正想去找你。”
“怎么这副样子。”塞穆尔微微蹙眉——米洛斯是个老练而沉稳的孩子,很少会有这样慌忙慌乱的样子。
他此言一出,米洛斯忙道,“老师,我看见那个alpha了!”
“什么?”塞穆尔有些不明,问道,“什么alpha?”
“鼠尾草信息素的那个alpha。”米洛斯喘着气说道,“我今天出宫去了镇子,听说了您去平息海边战乱本来想过来搭一把手,只是马跑得慢,等我到时那家伙已经用鼠尾草熏倒了一片人,我不知道怎么的……他的信息素似乎和我的契合度很高,我……我已经打了两支抑制剂,依然没能将信息素控制好。”
塞穆尔一怔,看向米洛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你和他的契合度很高?”
米洛斯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刚刚似乎来了宫里,我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波动,只是那家伙离开的速度很快,不过,我依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在塞穆尔面前摊开了。
那上面写着老伯恩公爵的名字。
塞穆尔神色不动,将那纸条收入袋中,严肃地看向米洛斯,“也许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家伙很警惕,很谨慎,他的鼠尾草催眠能力甚至比我的薰衣草还要更甚一筹,如果之后我要对他进行抓捕,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助。”
米洛斯点点头,“随时待命。”
夜色慢慢消散,天边浮现出鱼肚白,塞穆尔有些疲惫地倒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回了哈里庄园,同时,他朝乔治下达了命令——这段时间派人看住老伯恩公爵。
塞穆尔疲乏地走入庄园,褪去一身尘装,管家已经备好了洗浴的池水,塞穆尔踩入池水中,温和的水流裹住全身,叫他发出一声喂叹,而突然———
水池边的床帘动了动,随即被一条鳞片漆黑的鱼尾掀开了,奥托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塞穆尔。
“!”塞穆尔面色一红,察觉到自己正没有穿着什么,哪怕他和奥托之间早就已经坦诚相待过不知道多少回,但未免还是有些害羞,低敛着眉眼,却突然感觉到奥托似乎慢慢地在迫近他。
他抬眼望去,却看见奥托坐在塞穆尔的水池边,银白发丝尾部被打湿了,漂浮在水面上宛若昙花,而随即水池“哗啦”一声响,是奥托的鱼尾进了浴池,他两手撑在浴池边上,慢慢地靠近了塞穆尔。
两人的距离几乎只剩毫厘,奥托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他,塞穆尔能够看见奥托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浓密纤长的月白睫毛。
C52.为什么要躲着我
呼吸交错着,奥托伏在塞穆尔上方,他们的胸膛紧贴着,热度顺着肌理传递。
炙热的鼻息喷在塞穆尔脸上,他感觉到湿滑微凉的光滑鱼尾贴上了自己的双腿,近乎是有些暧昧讨好地蹭着他的皮肤,他看向奥托,感觉面上有些发热。
塞穆尔抬起手,想用点力气把人推开,只是手掌还没来得及触及奥托的胸膛,就被人抬手抓住了,奥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海蓝的眼睛眨了眨。
“我在洗澡,奥托,你呆在这里我怎么洗?”塞穆尔有些无奈地对他说道。
奥托只是看着他,尽管塞穆尔以及下达了让他离开的指令,可奥托并没有听从,反而是更进一步地紧贴在塞穆尔身上——他好像在尝试把整条鱼尾都放到鱼缸里。
“喂!”塞穆尔被他挤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拧着眉头推了推他,“奥托!”
“出去!浴缸会撑坏的,你的鱼尾可是有三米!”塞穆尔低声说道。
可是奥托摇了摇头,依然是那样执着又坚定地看着他,不听话地往里挪,“我不想出去?”
塞穆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奥托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这句话,而话音刚落,也让塞穆尔不由得愣了愣,“嗯?”
“我说,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奥托将蹼爪搭在他身上,人鱼的重量让塞穆尔往下一沉,徒增压迫感,“你今天晚上去了哪里?”
塞穆尔记着自己应该和奥托保持关系的那档子事儿,深呼吸了一下,回答道,“这和你没关系,奥托,现在,立刻,从我身上下去。”
“不。”奥托依然执着地回答,海水信息素蠢蠢欲动,“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要一直缠着你。”
“你怀孕了。”奥托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磁性低沉的声音流露出些许的不悦,“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往外面跑?那个叫夏洛特的医生说你应该好好呆在家里。”
“夏洛特当然会这样说。”塞穆尔无奈地回答他,“留给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天天呆在家里,这是不合理的,更何况……”
“但你怀孕了!”不管塞穆尔怎么解释,奥托还是提高音量说道,“我不允许你再出去了,你刚刚受了伤。”
海水信息素到底还是被释放出来了,充斥着偌大的房间,塞穆尔皱了眉,“你这是做什么?我记得,我去哪里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改主意了。”奥托看着他,眼神中极具深情,“你走了之后,我想了很久,这孩子…”他的蹼爪慢慢地下滑到塞穆尔的腹部,冰冷的蹼爪让塞穆尔不由得一激灵,但很快就被温和的海水信息素充斥着,感到温暖和安心。
“你想躲着我吗?塞穆尔。”奥托说,“我看出来了,你在担心什么呢?塞穆尔,我喜欢你,这句话并不是谎言。”
塞穆尔看着对方,长久地没有说话。
C53.我很担心你,因为我喜欢你
“你在担心我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塞穆尔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那家族勋章一般的紫色眼睛目光不错地盯着对方,却慢慢地从凌厉变得柔和。
“嗯。”奥托很快地就承认了,“我很担心你,因为喜欢你。”
塞穆尔轻微地笑了一下,在奥托看来,那只是极轻浅美丽的微笑,并没有夹杂着什么另外的情绪,可是塞穆尔对他说,“我认为这只是你的错觉。”
“我和你呆在一起很久,我们互相舔伤疤,我怀孕了,我知道人鱼是很忠贞的种族,你只是习惯了我,但这并不是喜欢,也不是什么爱。”塞穆尔说道,“奥托,现在的这一切都不会是你的错觉。”
奥托看着他,海蓝的眸子沉静又温和,就像他的信息素一般裹着塞穆尔,“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说喜欢你,是因为习惯,因为你怀孕了,所以升起了那种……当父亲的感觉?”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这样一说,我倒也不能反驳。”
塞穆尔心头想被针扎了下似得,酸涩地一拧,但他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片刻,想抬头看向奥托,“你看,就像我说的……”
“不。”奥托打断了他的话,“并不像你说的。”
“你说的对,我是在得知你怀孕的时候才有那种奇妙的感觉,只不过……我还没有蠢到分不清到底是习惯还是爱。”
“塞穆尔,我爱你。”奥托对他说,“不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才爱你,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爱你怀的这个孩子,我所做的一切,我所说出来的话,都是因为我爱你。”
塞穆尔怔住了,刚刚沉下去的心又好像被海水铸造的温柔钩子而挑了起来,上升、飞翔,就好像让他倒入了轻飘飘的云端。
海水温柔地抚摸着他,比浴池中添加了玫瑰花瓣的热水更加让他感到放松,他看着奥托,心脏砰砰地跳。
他们靠的很近,几乎都是贴着对方讲话,塞穆尔只要微微一偏头,就能碰到奥托俊美的侧脸——他也这样做了,薄薄的唇轻轻碰在了对方的侧脸上,留下一小片水渍。
奥托像是愣了一下,上半身离远了些,附在他身上那片温度不见了,让塞穆尔有些心里空荡荡的,但很快那股消失的温度就被奥托带着热意的目光填满了。
他看着塞穆尔的面庞——那张素白冷淡的脸被热气熏地微微有些潮红,连带着唇色都变得艳丽,那双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有些妩媚,仿佛带着钩子一般。
像是引诱。
奥托问他,“可以接吻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接吻,可是塞穆尔突然想放纵一下,他觉得接个吻好像也没什么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挺身,仰面将自己的嘴唇贴到了奥托的唇角。
薰衣草的信息素慢慢释放了出来,被海水净润着,塞穆尔探出一小截的舌尖,奥托的嘴唇变得濡湿,闪着莹润的光。
塞穆尔却并没有继续,反而是拉开了距离,他看着奥托,笑了一下。
C54.你的身上有多少秘密呢?
很美,或者说,塞穆尔只要显露出他真实的一面时,就能让奥托像疯了一般地为此着迷,那是个有些醉意的笑,尽管他们谁也没有喝酒。
接下来是由奥托主导的,他吻塞穆尔的眼睛,亲吻他的侧脸和下颚,嘴唇触碰他的脖颈,塞穆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奥托感觉怀里的人微微有些瑟缩。
但很快地,他在释放出来的薰衣草中突然察觉了什么——那是另外的一股淡淡的信息素,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信息素,一小股……omega的信息素。
奥托僵住了,塞穆尔感觉到他不在动作,轻微地释放出一个单音像是在询问,而得到的是奥托闷闷地回答,“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塞穆尔一怔,之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可能是米洛斯残留在他身上的——他被那地下组织的奇怪alpha勾出了信息素,打了两管抑制剂都不太好控制。
奥托不动了,而是缓慢地移开,他的眼睛幽深,像是风暴前的海洋,但依然是平静的,“你去见了你的未婚妻吗?”
“在你怀了孕的情况下。”
心头好像被人闷闷地打了一拳,塞穆尔拧着眉看向对方,“你想兴师问罪?”
他也从那股莫名的情感中抽离出来了——奥托那样深情的看着他,叫他也被那份奇怪的莫名感情牵扯了进去,默许了奥托的话和举动,而此时他却大梦初醒。
他还需要同奥托保持些仅仅是利益交互的关系。
因此塞穆尔说,“这似乎和你无关。”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解释话语咽了下去。
奥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就仿佛扑闪着的白色蝴蝶,他的嘴角勾了勾,“可我很不高兴。”
“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让我很不高兴。”奥托说道。
他看起来有些可怜——真奇怪,这样的奥托竟然看起来有些可怜,塞穆尔的手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我洗完澡了,我该出去了。”
他说完就从浴缸中起了身,抽下旁边衣架上的衣袍,继而往自己身上一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往自己的床走去,残留在身上的水珠往下滑,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的水渍。
奥托盯着那串水渍看了半晌,鱼尾尾鳍轻轻地在水面上拍了拍,却也望着塞穆尔的床走去,他上了塞穆尔的床榻,双水环住了塞穆尔的腰。
塞穆尔身子僵了一下,像是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奥托也感觉到了他的颤动,双臂的力道也更大了一点,奥托将脑袋搁在塞穆尔的肩膀上,语气有些闷闷的,“我很难过。”
“你是一个很冷淡的人。”奥托说,“你对我忽冷忽热,可我爱上你了,就算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我还是没法改变自己的感情。”
“你的身上有多少秘密呢?”奥托悄声问,“有时候我感觉你也是爱我的,只是你并不承认,人鱼是很忠诚的种族,同样,我们还很敏锐,塞穆尔。”
“你并不能骗我,而我也不会改变我爱你。”
“我爱你。”奥托说。
可是塞穆尔并没有说话。
C55.你爱我,你却不说
塞穆尔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大概是怀孕这段时间以来——尽管他本来并不知道,但身体确实总会有一些疲乏或是嗜睡的情况。
奥托抱了他一个晚上,塞穆尔感觉自己仿佛就这样漂浮在海面上,那感觉并不赖,奥托听从了夏洛特的话,极尽温柔地释放出了信息素安抚他,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那是个一意孤行的家伙,他甚至用信息素封锁住了塞穆尔的房间大门,导致汇报公务的骑士团属下一个也进不来,塞穆尔有些无奈地看向对方,“非要这样吗?”
奥托挑了挑眉,“你需要休息。”
“就算你不需要休息,孩子也需要休息。”奥托说,“你希望他是个什么性别?omega,还是alpha?或者是beta?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奥托。”塞穆尔说,“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你也见不到他出生。
气氛从轻松愉快变得有些紧张,空气仿佛凝住了,谁也没有继续说话,奥托的鱼尾甩了甩,他低着头,长长的银白色发丝垂在地面上,看起来有些落寞。
塞穆尔有些不太好受——他这样说是不是有些伤了奥托的心?也许他需要同奥托保持距离,但这样说话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分,不管怎么样……奥托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人鱼是很忠诚的,他们很在乎子嗣……
但是奥托只是沉默,并没有接下塞穆尔的话,他拖着鱼尾来到塞穆尔身侧,拥抱了一下他。
塞穆尔的眸子微微瞪大了,他的心脏柔软的像是一腔水,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被海水裹挟着,薰衣草微微地摇曳着,被温柔的海水冲刷走了他表面上的沙砾、伤疤。
“我希望是个alpha。”奥托说,“也许alpha能够帮上一点儿忙,你看起来太累了,塞穆尔。”
塞穆尔有一种想要回应他的拥抱的冲动。
他的心脏砰砰地跳,但他最后还是将人推开了,他淡淡道,“omega和beta也很好,我能够保护他们健康的长大。”
他们聊着这样的话题,就好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奥托想——他抱着塞穆尔躺了一晚上,时刻不忘记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因此一夜未眠。
他有时候会觉得塞穆尔是个矛盾的人,他是个alpha,可他似乎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怀孕的事实,哪怕刚开始接触时讨厌人类的自己用难听的话攻击他,抨击他身为alpha的自尊,塞穆尔也并不怎么动容。
“家族之于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奥托有时候想问,“你贵为公爵,可你的处境并不好,你很忙,皇室的人并不信任你,你只有一个人,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些。”奥托并不明白。
这也是塞穆尔的秘密之一。
如果塞穆尔并没有肩负这些会怎样呢?奥托又想,他是个alpha,如果他的身份普通,他应当会找个omega,就像昨天那样,身上带着我属于omega的甜蜜气息,而不是承受着另外一个alpha的侵略和洗礼。
“你是个奇怪的人。”奥托说,“你藏着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说,你明明也爱我,可你就是不敢承认。
C56.你心跳好快,塞穆尔
爱情这种问题太复杂了,塞穆尔不愿意花多少心思放在上面,或者说,他也很害怕自己会深深地陷进去。
只不过休息过后他就带着骑士兵团巡逻帝国,米洛斯将那家伙身上掉落的纸条给他看,塞穆尔也派了不少人去伯恩庄园附近蹲点,可奇怪的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安静得有些过分,那家伙就像凭空消失了。
塞穆尔依然待在自己的庄园内,用三分心神整理家族事务,用七分应付奥托的示好。
在奥托不知道是第几次给他添乱的时候,塞穆尔终于忍不了了———放在身前的羊皮纸被尾鳍掀起的水花全然打湿,连带他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一大片。
“你到底想做什么?”塞穆尔冷冷地看向对方,“我留着你,是因为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没看见我在忙吗?”他说道。
“我认为你需要休息。”可是奥托这样对他说,“你已经看了一天了,我觉得你需要睡一会。”
海水的信息素慢慢渗透出来,裹住塞穆尔,让他的小腹热腾腾的——胎儿还太小,甚至没能成型,可塞穆尔却奇异地感觉到有一股莫名且异样的感觉。
“很舒服吗?”奥托笑起来,“你的睡眠不太好,每天晚上看起来都很难受,但如果我释放出一点信息素,你看起来就会舒服一点。”
“还会蜷缩着往我的怀里钻。”他轻声说。
回应他的是一个丢过去的枕头,“如果你想待在这里最好就闭嘴。”塞穆尔皱着眉说道。
奥托怂了怂肩,“你真开不起玩笑。”
他上了床,两手撑在床边,俯视着塞穆尔,发丝垂落在塞穆尔的衣襟侧,他们的呼吸交错着,有些暧昧,奥托就这样看着他,轻微地笑了一下。
“我可以亲你吗?”他问。
塞穆尔并没有回答他,可也没有拒绝,羊皮纸被可怜地丢在了一侧,奥托慢慢向下,他们的唇触碰在了一起,舌尖慢慢地探入,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可依然极具压迫感,湿滑的舌在口腔内侧肆虐着掠夺着,而不知道多久之后,才分开,拉出了一道银丝。
“你现在允许我吻你了。”奥托说,“你明明以前告诉我这是没必要的事。”
塞穆尔没有说话,这个吻让他的面上泛了红,眼尾浅浅地上扬着,有一股媚态,可唇角却平直地抿着,过了许久,他才勾唇笑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塞穆尔回答道,“一个吻而已,你在联想什么呢?”
“联想我也爱你吗,你真蠢。”
奥托看着他,安静地、平和地,眼瞳像一片安宁的海,泛着光芒的涟漪,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就好像怕自己吓着塞穆尔似得,“是这样吗?”
他的蹼爪慢慢地贴上塞穆尔的胸膛,冰冷的触及温热的,肌理之下,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跳动着,咚、咚、咚。
“可你的心跳为什么这样快。”奥托道,美丽的眼眸眨了眨。
C57.你是自由的,而我不一样
塞穆尔不说话了,嘴唇轻轻地摇着下瓣柔软的唇,啃噬着,犬齿一个用力,刺破了唇瓣柔软的表皮。
殷红的血珠渗透了出来,顺着嘴角向下,塞穆尔看起来比奥托更像个蛊惑人心的海妖。
奥托抬手,轻轻地拂过那道湿润的血珠,指尖在他的唇上涂抹着,使得塞穆尔看起来像涂了口脂。
“你看起来像个omega。”奥托淡淡道,可仔细听,却能听见他语调下波涛汹涌的情绪,那是包含着爱意和渴求的欲念,“美丽的、脆弱的omega。”
塞穆尔轻哂了一下,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奥托的蹼爪一别,跟自己的唇分开了距离,“你说的这话很荒谬。”
“我不觉得荒谬。”奥托回答道,“你在我面前的时候,表现的不太像是个alpha。”
他的蹼爪向下,撑住塞穆尔的小腹,海水的信息素释放了出来,虚无又明晰地裹着塞穆尔,“你会怀孕。”
薰衣草的信息素也被牵连了出来,静谧又温柔。
“我们的信息素可以融合。”奥托轻声道,他的嗓音低沉又磁性,像是蛊惑。
奥托俯身,在塞穆尔的左右眼皮上依次亲吻了一下,温柔又虔诚,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神明,“你怀我的孩子,我们相拥而眠,塞穆尔,你就是我的omega。”
人鱼有天生的诱惑力,而奥托的爱意就像他的信息素一般毫不吝啬地涌了出来,奥托慢慢贴近他,拥抱他,他们的体温交互着,塞穆尔变得温暖,奥托也是。
“你只是想zuo了。”塞穆尔小声地说。
他说话镇定、他面容无表情,他放在奥托身上的手了无力气,可眼睛不会骗人,塞穆尔的紫色眼睛里只能陈放着奥托一个人,而同样的,在奥托的眼睛里,他也只能够看到自己。
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心间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痒而疼,细密的就像有一道电流打过似得。
“你真嘴硬。”奥托回答他,“你骗不了我。”
“我会等到你承认的那一天。”
塞穆尔抬起手,手指滑过奥托那张一点都挑不出错处的、神明一般英俊的脸庞,目光痴迷、沉醉,可是他说———
“不,你永远也等不到的。”
塞穆尔想,哪怕他爱奥托,他也永远不会说,这是个秘密,就像他曾经是人鱼混血一样的秘密,他会永远地保留在心里,直到死去。
他很想说,奥托,你知道吗,人类和人鱼是不一样的,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我的生命里不只是有爱情,你在第一次见我我提出交易的那一次你就该明了了,我需要对我的家族负责,我需要一辈子斡旋在这个禁锢着我的家族、我的一生的帝国里,朝生暮死,卑躬屈膝。
而你可以回到海洋,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是自由的,是单一的,而我不一样。
我不舍得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不舍得用你的生命来为我的爱情做祭奠,这不值得,奥托。
“我会好好爱这个孩子的。”塞穆尔抱住了他,很轻很轻地说,近乎气音,可奥托还是听到了,他宽厚的脊背颤动了一下,他吻塞穆尔的耳畔,吻他的额角。
C58.塞穆尔,你真是谎话连篇
很久之后塞穆尔依然会回想起那段时光,他冷淡,谎话连篇,攻于心计,他说了不少淡漠的,甚至有些伤人的话,可奥托依然在他身边。
有时候他们会上床,奥托曾经的动作很粗鲁,因为他曾经极为厌恶塞穆尔,可如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冲撞的时候会小心的捧住他的肚子。
“我很害怕。”奥托说,“你好热情,塞穆尔,可你还怀着孕。”
塞穆尔回以他缠绵的吻,回以他抓在脊背后部的抓痕,回以他如水般的眸光,可他的嘴角讽刺地一笑,“在担心这个吗?”
“我觉得……哈……你不应该珍惜我的热情吗?”他的手指抚摸过奥托高挺无比的鼻梁,大理石雕塑般迷人且完美,让他沉醉其中,“你很快……也许只有几个月,你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奥托笑了一下,看着他,动作却加快了,他说,“塞穆尔,你真是谎话连篇。”
“你也懂得怎么激怒别人。”
是啊,塞穆尔想,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的心口捅刀子。
可出去这些唇齿间的刀光剑影,他们也算各怀鬼胎的其乐融融,塞穆尔的发垂落着,遮了额头,让他看起来像个少年。
他逆着光坐在床边,懒懒的半披着月光一般的薄纱外跑,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附着一层薄肌,而他手里拿着一支画笔,耳畔别着一朵红玫瑰。
“这是人鱼的求爱方式吗?”塞穆尔变作画变同奥托随意地聊道,“你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omega,你甚至送我玫瑰。”
“可你没有扔掉。”奥托说,“你自己别在了耳边,这让我觉得……”
“其实你自己也很乐意做我的omega。”
塞穆尔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画笔依然在雪白的纸上大刀阔斧地涂抹着,横纵来回,蜿蜒婉转,鲜艳的颜料在那上面留了下来,单调洁白的纸页上,显露出一片哗然美好的湛蓝海洋,海洋的中央,是一片浅紫色的薰衣草。
奥托看着那幅画,蹼爪在上面抹了一下,还未干涸的颜料被晕染开了,紫色的薰衣草上沾了一小片的海水,他对塞穆尔说,“你为什么画这个?”
塞穆尔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勾,“我只是想到了罢了。“
奥托也笑了,“你真过分。”
你说不爱我,你用不好听的话伤害我,可塞穆尔,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演技还是不够炉火纯青?我还是能察觉到你爱我,塞穆尔,你是一个紧闭的蚌壳,而我想要窥见你内里的珍珠。
他说,“塞穆尔,我爱你。”
而塞穆尔看着他,画笔在他手中就好像是权杖,是神的象征,紫色的目光温和,毫毛上沾着颜料,他抬了手,笔尖触碰到了奥托的脸颊。
轻轻一划,那张美丽的脸上残留下来一道紫色和蓝色混合的痕迹。
“你真蠢。”而塞穆尔却是这样地回答他。
“人鱼的求爱方式不是送玫瑰。”可是奥托没有顾上他的动作,自顾自地说,“人鱼的求爱方式,是去海洋中找一颗最明亮、最洁白的珍珠,送给自己的爱人。”
“而我的珍珠,会送给你。”
塞穆尔垂了眸子,笑了一下,良久,他才悄声说——
“是吗?可我不喜欢珍珠。”
C59.说着对人鱼毫无感情,可多出的耐心真不是一星半点
奥托愣了一下,垂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塞穆尔感觉到他的信息素轻微地波动了一下,恍若海面的涟漪,可很快地归于平静。
他说,“哦,是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奥托问他,“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应当自己也不好受。”
塞穆尔轻嗤一声,“你们人鱼是这样的吗?想象力过于丰富,我不爱你。”他坚定地说,坚定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一切都是你的想象罢了。”
他起了身,将胸口的衣袍拢了一拢,踩在鞋上,走线门外,却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游刃有余的浅淡模样变得浓烈且不甘起来。
塞穆尔摇了摇头,靠在墙边,等在一边的管家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来递给他一根烟,塞穆尔想也不想地接过来,任凭烟草的气息在他口腔中横冲直撞。
“您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管家在此时适时开口了。
塞穆尔皱了皱眉,抖了抖烟灰,燃尽的灰尘落到了他的雪白衣袍上,烧出了一个小小的洞,“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管家却没有立刻接下他的话,而是安静地站立在一旁,像一尊大理石像,过了许久,才轻声地说道,“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塞穆尔哂笑一声,在烟雾中眯起了眼,“那么你认为,我什么时候才看起来高兴些?”
“不敢妄自开口。”
“无妨。”塞穆尔勾了勾唇,“我给你这个特权,那么说吧,你认为什么时候我才看起来高兴些、轻松些、放松些?”
“和奥托先生待在一起的时候。”管家操着他那四平八稳的语调。
而塞穆尔的神情顿时变了,就好像他脸上的面具被这样轻浅的一句话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残破不堪的、脆弱的内里,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这是个警告的意思,“你说这话的时候,应该考虑下后果的。”
“这是无稽之谈。”塞穆尔道,“而我也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再说出这样的话。”
管家漠然地立在原地,恭敬且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俨然一副忠仆模样,他道,“是。”
塞穆尔最后看了他一眼,离开了自己一直依靠的墙,将烟草掷在地上碾灭了,火星与明亮就此消散。
“没什么东西是一直燃烧着且明亮的。”塞穆尔说,“就像这根烟一样,会让你感觉到一时片刻的欢愉,但终归有熄灭的时候。”
“拿得起、放得下。”他看向管家,可beta管家总有一种感觉——这六个字似乎是塞穆尔对他自己说的话。
管家笑了一下,说,“是。”
塞穆尔走了,管家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拍了拍手,角落中闪现出两个女仆打扮的女性beta,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联系一下海边的渔民,给里面的那位先生准备两条深海鱼。”管家道。
女仆里去了,而管家还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悄声地笑了一下。
他们的少爷说着对里面那位人鱼先生毫无感情,可多出的耐心和照顾那真不是一星半点。
C60.身世1
beta管家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哈里庄园内工作多久了,从他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这里,直到现在,几乎已经奉献出了大半的人生。
他刚来的时候,老哈里先生才刚刚迎娶妻子,他同自己的omega妻子,也就是塞穆尔母亲的感情非常好,是全帝国内都有名的一对爱侣。
塞穆尔并不是唯一的孩子,而实际上,塞穆尔的父母亲有过不少的孩子。
在塞穆尔之前,他的omega母亲诞下了一名omega女婴,那是塞穆尔的姐姐,然后才是塞穆尔,可悲剧就是在此诞生的,他才刚刚出生,他的姐姐就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疫病,不管找来多少的医生妙手都束手无策。
这是老哈里夫妇的第一个孩子,人们似乎总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些更别样的、初为人父母的那种感情,塞穆尔的母亲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塞穆尔姐姐死去的那天,她几乎是哭的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人类总不能将自己的感情很好地捋清楚,塞穆尔的到来本该是一件高兴的喜事,却因为他的到来使姐姐丧命让人觉得不详,他的父母也不能很坦然地关爱他、爱护他。
老哈里公爵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忍心看见塞穆尔这个孩子,每当我看到他,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死去的姐姐。”
塞穆尔是在父母的敬而远之和下人指指点点的“不详”中长大的,那样的成长环境让他的性格变得内敛又孤僻,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夺走了他姐姐的性命。
他自责、懊悔,年幼的塞穆尔在看见父母背着他悲痛哭泣时不止一次地想着,“要是死去的不是姐姐,而是我就好了。”
姐姐的死是全家的心结,是卡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有很长一段时间哈里家族都在阴霾的覆盖之下,不得脱身,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塞穆尔的母亲再次怀孕。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高兴,塞穆尔的父母第一次拥抱了他,亲吻了他,塞穆尔也对这个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有着无限的期待。
十个月后,塞穆尔的母亲分娩了,诞下了一个alpha男孩,取名叫做本杰明。
塞穆尔很喜欢本杰明,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杰明的身体从小到大都不太好,身为alpha却像beta一般没有信息素,可他却是有alpha腺体,经过夏洛特父亲的诊断之后还得出了判定——应当是不低于塞穆尔的信息素强度。
他的父母亲想了不少办法,连同塞穆尔,身为一个alpha没有信息素,这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本杰明的性格也随着他的成长越来越阴郁,而同时,塞穆尔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大。
他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有着无限的潜力,而本杰明不愿意再跟这个异常优秀的哥哥呆在一起,他开始抗拒塞穆尔,同塞穆尔保持距离,他甚至有些怨恨塞穆尔,一年年过去了,两兄弟的关系更加的僵持不下、降至冰点。
彻底的破裂是因为本杰明对塞穆尔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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