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带两位姑娘去吧

    “公子先去二楼六号雅间稍作歇息。”花娘将那四条金条塞进衣服里,对余半笑道。

    闻言余半转身直接去了二楼,花娘招呼身边的小二道“给二楼六号备上好酒菜。”

    说完径直朝刚才两名婢女离开的路线走了。

    门内,何晚看向乔可温道:“接下来怎么办”

    乔可温顿了顿,余半现在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思索之际,忽然听到敲门声,乔可温往门口看了眼,只见花娘往屋里面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花娘:“别换衣服了,走。”

    闻言,两个人看了一眼,跟着花娘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走来一个人,那个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花娘的神情中能看到,这人很重要。

    转过头,只见花娘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严肃,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对这两位婢女说了些什么,就径直走了。

    随后两位婢女向乔可温她们欠了欠身道“姑娘们,跟我们走吧!”

    两个人跟随着两位婢女走到二楼六号雅间,只听里面歌舞声不绝,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媚香,摄人心魂。

    乔可温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自若一点。

    后面跟着的何晚亦是如此。

    走到门口那两名带路的婢女就弯腰离开了,顺带把门也带上了。

    乔可温转头往前面看了看,只见粉纱帐络,公子卧榻,美人轻歌曼舞,许是听见门口的动静,公子放下酒杯,撩起沙帐,向外看去,真是好一幅美人醉酒图啊。

    乔可温初见时愣了愣,他可从没见过余半这样,有些惊讶,但是面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化。

    余半往外看了一眼,终于恢复正常,对帐外那些还在舞的舞女们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公子要这两位美人陪。”

    美人们齐齐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待脚步声远去之后,余半朝他们走了过来“接下来怎么办,乔乔你肯定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那些大臣发现你不见了,怕是又要开始做乱了。”

    乔可温想了想,朝何晚的方向看了看,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半晌又转过头看余半。

    另一边

    地道里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魏成力问。

    花娘:“大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魏成力转头看着花娘。

    “…”花娘抬头看了看那阴影中的侧脸,又低下头道:“回主子,有…五年了”。

    “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你知道该怎么做?”魏成力说。

    花娘:“是,主子。”

    花娘刚踏出隧道,踏进过月满楼与隧道相隔的那道墙,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声音自二楼传来,整个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齐齐的往二楼看过去。

    只听二楼六号雅间叮当乱响,余半趁乱直接从侧面把门给踹开了,紧接着一个玉酒壶从二楼直接摔到了一楼。

    “诶呦,这是怎么了?”

    “是啊,这要是砸到人…”大厅的酒客们都在讨论着,话还没说完,又一个花瓶被扔了出来。

    吓得一楼的人纷纷夺门而出。

    花娘出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加快脚步往二楼跑去,只见满屋狼藉,地上有摔碎的酒杯酒壶,何晚一身红衣,此时红衣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底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边,余半躺在地上,腰带被轻轻的拽开,黑色的衣服撒了满地。

    只一眼花娘便认出来这是那位乔姑娘的衣物。

    花娘走到余半身边,余半胸口处有一片暗红,因为穿着黑衣所以血迹看的不明显,但花娘一看便知道。

    余半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花娘。

    花娘见他半睁着眼弯下身子道:“余公子,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了?”

    “那儿……”余半用手指了指窗子,窗台上有几个脚印,看起来像是焦急逃跑,踩着窗子留下的。

    余半捂着胸口的伤口,嘴里呢喃着“她…想杀我…她要杀我…跑了…”说着,故作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们快去追,把她…杀了…”

    闻言,花娘往窗边走过去,看了看脚印。

    月满楼虽说处在繁华的街市上,但由于一些原因,它建在街道的最尾部,最尾部后面只是一道无人经过的廊道,也根本不会有人看到,那乔姑娘跳下来之后会去了哪里。

    花娘转头时余半再一次晕倒在地上,她又朝地上的何晚看了看,手握的死死的,道“叫人收拾一下。”

    何晚被花娘的人抬到了休息室,余半只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哪里,晃晃悠悠的一路,睁眼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乔可温。

    余半抬起头,目光往四周看了看,道“这是…”

    乔可温:“太傅府”。

    余半:“我怎么回来的…”

    谈起这个乔可温就有些想笑,这人好端端的,装晕就装晕,最后一次装晕反倒把自己给装睡着了,他本想着这人演技真不错,愣是没想到这点上,乔可温一路跟到了医馆,等那些人走了,他从门侧走了出来,结果一诊断,大夫都有些迷茫,无奈的看着乔可温道“这位公子,好像…好像…只是睡着了。”

    所以乔可温就直接把人给带回来了。

    “你睡着了…”乔可温道。

    余半登时有些兴奋挂在脸上:“所以乔乔,是你抱我回来的对不对。”

    乔可温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余半:“那一定是背我回来的…”

    乔可温:“不是”

    余半:“那你该不会是把我给扛起来的吧!”

    说着余半打量着乔可温的小身板。

    余半:“不大可能,我不太信。”

    第22章 扛你回来

    乔可温没有再说话,但是余半还真是他给扛回来的。

    余半不再问什么,只是想起来他在台上弹起琴的那一幕,有些心痒,不住问道:“乔乔,你除了会弹琴还会什么啊?”

    闻言,乔可温专注在书本上的眼神微怔,转瞬又恢复正常,沉默着没有说话。

    余半:“乔乔,你今天美!”只可惜竟然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啊…余半笑道。

    乔可温:“……”

    “乔乔真是好美,现在这样子更美,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真是完美的诠释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余半撑着头语气散漫,又恢复了在酒楼雅间的标志性动作。

    闻言,乔可温转头看向他,入眼就是这个动作,他只往这边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薄唇轻启“余公子不装了,这是暴露本性了,在月满楼和姑娘玩的挺好,也对…在此之前,余公子本就风流成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余半从榻上起身,走到乔可温身后,拿起案台上的一本书,转身靠在桌上笑道:“乔乔这是…吃醋了吗?”

    乔可温手心微不可察的紧了紧,只闭口不言,看着像是在看书,殊不知心思早就不在书里了。

    余半:“乔乔,我以前只是会去月满楼,那里的姑娘我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碰过,而且我之前就已经改了,我都很长时间不去月满楼了。”余半有些正经的说“自从一年前在边界遇到你之后…”

    乔可温抬起头,不再看书本,眼神直直的打在余半身上。

    余半笑了笑微不可察的带了丝苦味继续道:“你一定不相信吧,说实话这样的话谁会信啊!”

    乔可温:“……”

    “我没有说过我不相信。”

    闻言,余半的眸子噌的一下亮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握住了乔可温的肩膀“那你信…那我…我之前说的呢?”

    乔可温:“我是说我信你说的话。”

    说完他继续转头去看书了,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听到乔可温的回答,余半不至于太过失落,至少他是相信他的,他相信他喜欢他,天知道刚才那一刻他有多开心。

    翌日

    月满楼内

    “怎么回事,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接客人。”花娘对着楼里的人一顿训斥。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花娘:“怎么…愣着干嘛…都出去”。

    下面不知道哪个人说了一句:“老板,不是我们不出去迎接客人,是…唉…经过昨天的事,他们都以为我们月满楼的女子多为刺客,是来暗杀人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有钱是有钱,但是再有钱,谁又敢拿命来赌啊,现在都不敢踏足这里,我们还去哪里接客啊!”

    “是啊是啊…”

    “就是…”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应和着。

    花娘气愤的握着拳头,这样大人交代的事情该怎么办,更何况好好的月满楼现在被一个新进来的女人给折磨成了这样,真是可气,可恨…

    花娘让他们散了,这么大事情,大人怕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想着就加快脚步往地下室走。

    另一边

    “乔乔,不愧是你,现在月满楼上下鸡飞狗跳的,怕是把那个花娘也气的不轻”

    时间回到前一天

    余半:“乔乔你有话就直说吧!”

    乔可温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他看了看何晚,“需要何小姐留下来。”

    闻言,何晚想了一下道:“乔公子说吧!要不是你们,恐怕我现在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一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们。”

    乔可温点了点头道:“好…”最后余半躺在了地上,衣衫半开,何晚也趴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衣衫有些乱,却没有散开,然后就是满地的狼藉,乔可温去了面纱,脱了外衣,直接通过窗子逃走了,之后一路尾随,花娘知道这位是余将军的儿子,自然也不敢做出什么,直接将人送去了医馆。

    月满楼

    一片漆黑中从小窗口处透出了丝丝光亮,打在花娘的侧脸上。

    “你怎么搞的…,我有没有说过绑人之前查清楚身份,不要盲目。”魏成力说。

    “……”花娘跪在下面没敢吱声,魏成力此人暴躁易怒,多说只怕无益。

    魏成力往下看了看,挥了挥手道“算了,这样的事不允许发生第二次,回去,想办法处理好。”

    花娘:“是,大人”。

    魏成力:“对了,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只有五天时间了。”说完魏成力甩袖往黑暗中隐去。

    回到月满楼,花娘环顾四周,看了看空荡荡的楼阁,只有几名小二在那里闲散的坐着,客人倒是没几位,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月满楼倒是格外冷清。

    “开门,月满楼今日酒菜免费。”花娘对着一楼大厅的人喊道。

    闻言,小二们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了月满楼的大门。

    小二站在门口喊着:“月满楼今日酒菜免费,欢迎各位前来品尝。”

    两个小二在门口不断的喊着。

    “什么,免费,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是啊,月满楼拿出来的酒菜可都是好东西呢?”

    “对啊,平常,这种地方我都来不起,想不到这次还能占个便宜,以后,我也是逛过月满楼的人啊,哈哈哈哈…”

    路人们都往月满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是,你们不要命了,月满楼那些女人啊,可没一个好东西,你们没听说吗?”一个路人拦住他们说。

    “管她好不好,老子是去吃饭喝酒的,又不是去玩女人的。”那人群中的一个人说。

    “对啊,再说了,本来这日子过的也跟乞丐似的,死了就死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个人应和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去别挡道,走走走,我去”

    说完,一群人成群结队的往月满楼里面进。

    听到这个消息的先是余半,他马不停蹄的就跑到太傅府跟乔可温讨论。

    “乔乔你说,这花娘格局还挺大啊,这样一搞,那月满楼的生意不就又做起来了吗?”

    乔可温:“做起来是做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损失肯定不少。”说完,他轻抿了口茶杯里的清茶。

    第23章 繁华再现

    翌日

    月满楼虽不似从前那般人流量巨大但是总有些恢复,花娘心中再气愤,找不到人,她也丝毫没有办法。

    乔可温和余半再次踏进月满楼,习惯性的来到原来的位置,刚从二楼走下来的花娘转头刚好看到这两个人,那个白衣服的她虽然不熟悉,但是前几天出事的是余半,她自然认识。

    花娘:“这当局者倒是一点儿都不怕…竟然还敢来,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此时此刻将军府的余烨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暗道奇怪。

    花娘有意躲避,毕竟刚收了四条金条,还弄得贵公子差点丢了性命,这到手的金子还没捂热呢,可别被收了回去。

    想到这儿,花娘忽然想到什么“这人莫不是来要回金条吧!”随即,加快脚步就往二楼上跑。

    余半:“乔乔,她跑了啊!”

    “刚收了你的金条,现在又闹了这出,自然是害怕你会收了去…这些人,为了钱不择手段”乔可温淡淡道。

    “说起来,这还是乔乔你的功劳呢?毕竟乔乔扮的美人可当真是倾城绝色…”余半轻抿了口酒,嘴角勾着抹笑意看着乔可温道。

    整这一出,月满楼里多了个内部人员可供传递情报,这边是四根金条花出去最大的收获了,当然,余半还看了梦寐以求的美人起舞。

    “余小将军也不错,要是没有余小将军的做戏天分,也达不到这个效果。”乔可温道。

    余半:“那…我就当…乔乔这是在夸我了吧!”

    乔可温:“嗯!”

    似乎是没想到乔可温会回这么一句嗯,余半愣了愣。

    “何晚出来了”乔可温盯着台上道。

    只见一抹青色划过,不同于那日的红色烈焰,这次倒像是个娇羞娘子,摆了摆手中的衣袖,翩翩起舞。

    袖子在空中飞舞,似蝴蝶,似游龙,轻轻划过每位客官的眼前,时不时落下几片花瓣,美成了一幅画,画里余半伸手稳稳接住了那片花瓣,迅速塞进了衣袖里,继续欣赏。

    “这月满楼最近的美人质量奇高啊!刚好趁着免费,真不错啊!”客官A说。

    “你别说,还真是,啧啧啧…这样的美人,若是能娶回家做娘子多好。”客官B附和着说。

    “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旁边的贵公子讽刺道。

    那个客官看了看他也不敢吱声,这穿着,属实是惹不起。

    一舞作罢,美人往乔可温和余半这边扫了一眼,退场。

    台下掌声不停,笑意不断。

    何晚的相貌是顶好的,再加上一身才艺,倒是一瞬间成了这月满楼的头牌。

    看完这一舞,乔可温和余半两人,便走出了月满楼,乘着马车回了太傅府。

    书房

    余半掏出何晚在台上的时候扔出来的花瓣。

    花瓣泡在酒里,上面的字渐渐显现出来“无果”

    余半转头看了看乔可温没有说话。

    乔可温:“上面写的什么?”

    余半:“这幕后的人藏的深,一时半会儿怕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结果。”

    乔可温侧身往花瓣上看了看,拿了出来,放进了旁边的土壤里。

    乔可温:“这幕后的人太谨慎了!”

    余半:“这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短时间内何晚怕是得不到那幕后人的信息,那人在黑暗中,怕是连花娘都不曾见过真容。”

    余半抬头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闻言,乔可温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让何晚先继续潜伏。”“那人既然是朝廷中的,势必要进出宫,事到如今也只能逐一排查了。”

    余半道:“暗中排查?”

    “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明着查…”乔可温道,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估计只能说“这傻孩子”了。

    余半:“怎么个查法?”

    “暂时还没有头绪,那人太过谨慎”乔可温道。

    排查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但两人还是得空便去月满楼吃酒,有余半做保,何晚算是安全,但长久待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幕后之人也得速战速决。

    五天时间到了

    月满楼地下室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黑暗中的人对着花娘说。

    “只是打听到,前阵子,太傅忽然重病,卧床不出,拒绝任何人探视…花娘想,此事可是与太傅有关。”花娘低着头道。

    “你让我去猜?”那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花娘不敢”

    “罢了,这事暂时先搁下了,看好月满楼”说罢,那人便让花娘走了。

    月满楼外

    余半和乔可温刚好从月满楼出来。

    余半:“乔乔,依你看,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

    “王大人,李大人确实不像是那种通敌叛国的人,但是我不能确定那个人就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乔可温道。

    余半:“依我看,魏将军的嫌疑确实会大一些。”

    乔可温抬头看着余半道:“怎么说?”

    “他跟我爹是死敌,拼了命都想争个高低,可偏偏不得先皇欣赏”说到此,余半问乔可温“乔乔可还记得先皇在世时那年举办的春猎。”

    乔可温点点头“记得”

    余半继续道:“你不知道,看我爹从猎林里面出来的时候,他的指头都要陷进肉里去了。”

    乔可温回想起先皇临终时的嘱托,小心魏成力这个人,怕是也是提醒他。

    如此一来,乔可温清楚这通敌叛国的十有八九就是魏成力,只是找不到证据,也不敢擅自断言,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乔可温对余半说:“走,回月满楼。”

    余半还懵懵的,直接跟着乔可温又回了月满楼。

    “怎么了,乔乔,是有办法了吗?”余半问。

    乔可温:“嗯,我们得先见何晚。”

    “这好办…”说罢,余半朝小厮招了招手,示意小厮过来。

    那小厮看到是余半,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面上含笑道:“余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何姑娘呢?”余半问。

    从收了四根金条起,花娘当天就交代过,若是余公子来找何姑娘,直接带去二楼便可。

    “何姑娘在二楼,花娘交代过,余公子直接去便可。”那小厮道。

    第24章 配合

    余半带着乔可温直接去了二楼,走到何晚门前敲了敲。

    何晚走近,看了眼外面的人影,确定是不是别人,打开了门。

    何晚脸上染了几分笑意带着几分媚色道:“余公子怎么来了,快请进。”这些都是做给底下那些人,或者是那些在暗中的人看的。

    说着,就把两人请进了屋内,关上了门。

    屋内陈设很简单,几人坐下来,何晚端起桌上的杯子倒茶,放下茶杯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有了什么事”

    “何姑娘,你知道那个花娘背后的人一般什么时候出现吗?”乔可温问。

    何晚想了想,道:“基本上每次花娘去地下室的时候,一般都是他的召见,此外的时间,花娘基本都管着月满楼的事。”

    乔可温:“即是如此…”

    “那接下来,我们要注意花娘的行踪”说完他看向何晚“那何姑娘可知晓花娘何时会到地下室”乔可温问。

    何晚想了想说:“这个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不在的时候都会特别嘱托小厮,若是她在,基本上很多事她都亲力亲为。”

    “嗯,那我们改日再来,有劳何姑娘。”乔可温道。

    “我们先走…”乔可温看向正在喝茶的余半。

    “乔乔,我们现在还不能走,你见哪个进来的人,喝杯茶就出去,现在出去倒是让人怀疑”余半拿起了乔可温的那杯茶,也一并喝掉了。

    “……”乔可温沉默了一会儿,又坐了下来。

    “那个…我还有一事有求于两位公子”何晚拱手作揖道。

    “姑娘直言便可”乔可温说。

    “我…奶奶…”何晚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乔可温开口说:“姑娘放心,你奶奶的生活已经安顿好了,你不必担心”

    闻言,何晚本来忧心忡忡的脸上顿时豁然开朗“谢谢两位公子!”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从何晚的房间走了出来,迎面刚好撞上花娘。

    “余公子今日得空了”花娘笑着说。

    余半也笑着回应:“想看看何姑娘,看过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直接越过花娘,朝后挥了挥手“改日小爷再来。”

    花娘看向身后跟着的乔可温,眼睛微眯了一下。

    马车上

    余半问:“乔乔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嗯,既然我们不知道他是如何进的月满楼,那就换条路走。”

    “你还记得何晚怎么说吗?”乔可温转头问。

    余半:“乔乔难不成是想从花娘这边入手。”

    “嗯,若是何晚说的不错的话,那只要花娘去了地下室,就说明通敌叛国贼来了月满楼,如今只剩下李大人,王大人,魏将军”

    余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们可以从这三个人入手,只要花娘去了地下室,那人一定不在府内。”

    乔可温思索了一下“嗯…,只是需要去他们府上逐个排查,看谁不在。”

    乔可温又道“还有一个问题?”

    “怎样才能确保那段时间他们都不出门办事?”余半撑起下巴思索着说。

    乔可温:“王大人病了,已经几天没有上朝了,前两天我去看过,王大人应该是没问题。”

    乔可温静坐着,想了许久:“李大人那边…”

    余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拍了一下还在静坐着的乔可温:“乔乔,我有办法”

    乔可温“嗯?”

    “乔乔,你总在宫里面,宫外面的事倒是一窍不通。”余半仰着头,仿佛要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了。

    乔可温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快说”

    余半放下扬起在天上的下巴,开始细细道来“乔乔你不知道,李大人算得上是个清官了,但是却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儿子整天游荡于赌桌之上,可是把李大人气的不轻。”

    “李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不行,到时…”说到这里余半扬起嘴角,阴涔涔的笑了笑。

    “你想绑架?”乔可温微微提高了语调问。

    霎时,余半的小情绪就有些激动了“不是啊,你想什么,我可是好人,我是说,他儿子在赌桌上出点事儿,他爹能不过来吗?”

    乔可温:“那你有办法?”

    “那当然,之前我也去过几次那赌场。”余半道。

    闻言,乔可温眼睛看着余半,看得余半浑身一震。

    “不过我不赌,我就觉得看他们斗得死去活来的挺有意思,我也…就…就看看。”余半避开了乔可温的眼神,断断续续的回答。

    “不过,你想让我帮忙吗?”余半又将脸凑了上来。

    “……”乔可温当即转过头,不再看他,觉得他实在是有些…不要脸。

    下一秒“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帮你怎么样?”

    果然

    乔可温叫停了马车,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半道“下去”

    “我不让你叫了,我帮,别把我扔大街上啊!我还要脸。”余半合起两只手掌,拜神似的对着乔可温。

    乔可温:“快点下去,最后一遍”

    最后余半灰溜溜的下了马车,转身一看,这不是他爹的军营吗?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余烨对着准备开溜的余半一声大喝。

    余半僵硬的转动着脚步,回过头,笑眯眯的跑上来“爹,您老怎么还出来接我来了?”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回去训练”声音威严无比,但不难听出,这中间夹杂了不少父子间斗嘴的融洽的气氛。

    “好,我这就回去。”余半说完撒腿就跑。

    余烨只得在后面摇头叹气,暗道:“这个臭小子。”

    没过几天,余半再去月满楼的时候,恰逢花娘不在,何晚将消息传给了余半,余半便立刻差小厮去告诉乔可温。

    自己则跑去了李公子日日沉迷的赌坊。

    赌坊这边经余半这么一闹腾,算是把李承给逼的走投无路,当即李大人就过来,掏了银子,领走了不成器的儿子。

    另一边,乔可温来到魏将军府门口,大门倒是开着,门口的侍卫死活不让进,只说,将军不舒服,怕将病气过给太傅。

    早上还好好的人,说生病就生病,乔可温心道。

    他绕过前门,找到侧墙,侧墙有些高,但是勉强翻的过去,乔可温悄悄翻进去,将军府安静的很,将将军府环了个遍,也没发现魏成力的人影。

    索性踩着墙又翻了出去。

    不久后若园内

    “李大人出现了,王大人卧病在床,这人怕十有八九就是魏成力那个老狐狸了吧吧”余半坐着,翘着二郎腿道。

    “确实,魏成力不在府上”乔可温抿了口茶,轻放下茶杯。

    第25章 宋祁

    “如此,当初先皇刚驾崩,齐国就起兵攻打就说的通了”乔可温望向门外。

    “不过,这个魏成力胃口还挺大,就是怕他吃得下也消化不了”余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

    “乔乔,我困了”余半眼里带着些许朦胧看着乔可温。

    “回去吧!门外的马车停了有一会儿了!”乔可温又端起了茶杯,不紧不慢到我。

    “我让车夫先走了”余半半撑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乔可温道。

    “那你用我的马车回吧”说完他便抚了抚衣袖,放下水杯,起身朝庭外走。

    “啧啧…难搞了”余半摇了摇头嘴角笑了一下,喝了茶就乘着马车走了。

    马夫哪里是走了,马夫就在门外等着余小将军回,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此刻还不知道自家主子说了什么。

    永安宫

    宋祁看着桌上的奏折有些头疼,抬起眼睑撑着头看着在桌上静卧着的小猫,蜷缩着身体,雪白的身躯,高贵而精致。

    他微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伸出手碰了碰那洁白的毛发。

    小猫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温暖,弓着脑袋往宋祁手里靠了靠。

    宋祁浅笑,笑的很温柔。

    从小猫的头上移开手,敛起嘴角的笑意,再次拿起那些比书本还难啃的奏折。

    没多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有座亭子,亭子四周有白纱装饰,微风一吹,露出了一双眸子,蓝色的,很清澈,很美。

    宋祁一时间有些失了神,他伸手去拨动白纱,却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从梦里拉进现实。

    手上传来毛绒绒的触感,他抬起头,睁开眼,只见小雪正拿自己的头,一下一下蹭着宋祁的手心。

    不经意看到小雪的双眸,他忽然鬼使神差的说“你和他好像啊。”

    说完他晃了一下脑袋,似乎诧异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雪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歪着头看向宋祁。

    梦中他非他,梦中他即我。

    魏将军府

    “哼”一声大喝,茶杯随之落地,杯渣四溅,底下跪着的人也惊了一下。

    “真是好一个乔太傅,坏我大事,看来是留他不得了。”

    魏成力起身踱步,走了两圈,忽然叫人将笔墨纸砚拿过来,他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用信封将纸装了起来,吩咐人,将信封送到齐国。

    这天

    下了早朝后乔可温直接回了若园,刚脱下官服,没一会儿,余半又是拎了两坛酒找了过来。

    院儿里的下人直接将他带去了前厅,乔可温换了身便装就去了前厅。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开了门,乔可温就看见余半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余半看见乔可温来了,笑意都明显了几分。

    “乔乔,坐这边”说着,他拍了拍旁边的木椅。

    “又偷溜出来喝酒?”乔可温看着在他面前,被打开已经喝了快一半的酒,坐下来。

    余半放下喝完的空杯,拿起了那半壶酒,边倒边说:“这次不是偷溜出来,要春猎了,我爹给我们放假。”

    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说罢,乔可温也拿起了酒壶,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一杯。

    接着直接端起了酒杯,顺势放在了唇边,将酒喝了下去,一杯,一口,便尽了。

    “乔乔,你别喝那么多,这跟上次的酒不一样”乔可温从前是滴酒不沾的人,忽然这样喝,让余半心惊了一下。

    “哪里不一样?味道差不多”

    余半“…差不多?”

    妈的,这是烈酒…余半心里暗道。

    转头看见乔可温不知何时又满上一杯,又一杯已经见底,就这样,第三杯喝尽时,余半再唤他时,他已经有些模糊。

    他转头,朝余半的方向看,许是看不清,他眯了一下眼睛,一句话不说。

    “乔乔”余半试探性的叫他。

    “乔可温”又一次。

    没有回应…

    “乔太傅…”

    依旧是没有回应。

    余半扶了下额头暗道完了,这是醉了。

    又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变得有神起来,嘴角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走到前厅门口处,对着外面的人说“你们主子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下去候着吧!”

    门口的人往里面看了看,乔可温也朝这边看,他看着余半。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就离开了。

    人走后,余半笑着关了门,回到位置上。

    乔可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乔乔,你醉了吗?”余半凑到乔可温面前问。

    “…”

    短暂的停顿过后,没有回应。

    “这是几”余半伸着两根手指,放到乔可温眼前。

    “……”

    依旧没有回应。

    余半有些无奈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完了,人喝傻了。”

    乔可温还是盯着他。

    “你在干嘛!”乔可温看着余半问。

    余半拍着脑袋的手顿了一下,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自己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玩味的笑了笑开口道“我这是在在想你!”

    乔可温微微歪了下头,眨了下眼道“想…我。”

    “对,你看,就是这样”说着,余半又拿手拍了下自己的头道“这样说明我在想你”

    闻言,乔可温有样学样的抬起来右手,像余半似的,往脑袋上拍了两下,木讷的开口道“我也在想你”

    余半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偏过头,不太敢去看乔可温了。

    后来转念一想,乔可温已经喝醉了啊!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他又转过头,看着乔可温。

    “乔乔,你有喜欢的人吗?”

    “……”

    没有回应。

    “那你喜欢我吗?”

    “…”

    还是没有回应。

    紧接着他伸着手,在乔可温眼前晃了晃“睡着了?”

    乔可温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在余半面前晃了晃。学着他“睡着了?”

    余半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摸了摸乔可温的头,果然乔可温也摸了摸他的头。

    余半惊喜了一下,又伸出胳膊,抱了抱乔可温,乔可温也伸出胳膊抱了抱余半。

    得寸进尺般的,余半试探性的将唇角靠近乔可温的嘴角处轻点了一下。

    这次乔可温木讷的坐着没有动,就静静的看向余半。

    第26章 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余半快要放弃的时候,乔可温凑了过来,倒是没有学余半。

    他捧起了余半的脸,对着余半的嘴啃了上来,一瞬间余半睁大了眼睛,乔可温啃了好久,余半忽然把他往后扯了过去。

    “乔乔,你当啃骨头呢”说着,余半揉了揉被乔可温啃了好久的嘴。

    乔可温又往上凑,余半立刻扯住他。

    只见乔可温原本有些木讷的眼神变得有些灵动,他开口“师傅,我想吃糖”

    余半愣了一下,好家伙,看样子,这家伙是把他当糖啃了,怪不得啃那么狠。

    余半:“想吃糖?”

    “嗯”乔可温点了点头。

    “你叫我声哥哥,哥哥去给你买糖吃”余半道。

    “哥哥,我想吃糖”

    余半听完,摸了摸乔可温的头道“好,哥哥这就去给你买,你在这里等哥哥。”

    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没走两步,衣角就被乔可温的手死死拽住,拉也拉不开。

    “乔乔,我去给你买糖吃”余半看了看被捏的皱巴巴的衣角,又看了看乔可温道。

    “嗯”乔可温点头,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乔乔,你不松手,哥哥怎么去买糖。”余半无奈的开口。

    乔可温依旧是不松手,只点头,死死拽住余半的衣角,仿佛是抓住了一束光,一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般。

    没办法,后来余半带着个人去街上买糖。

    他用帽子遮了下乔可温的脸。

    谁见过这样逛街的啊,乔可温的手一直死死拽住余半的衣角,毫无松开的意思。

    街上的人,无不被这两人所吸引。

    余半哄小孩儿似的,将街上的糖给乔可温买了个遍,直接将人和东西一齐塞上了马车,回了若园。

    回去后,乔可温只顾着手里的糖,余半在旁边撑着头愣愣的看着他。

    好了,有糖吃了,一眼都不看他了。

    好一会儿,乔可温终于是困了,趴着睡着了。

    余半本来快要看睡着了,听到“咚”的一声,他从恍惚中惊坐起来。

    “这怎么说睡就睡”

    余半赶忙起身,他看了看趴在桌上的乔可温,挑了下眉,揉揉眉心,弯腰将人给抱了起来,直接抱上床。

    脱了鞋袜,余半坐在床边喘了口气。

    看了看乔可温,刚要起身,乔可温的手也不知道何时抓住了他的衣袖。

    又是怎么都不放,余半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直接沿着床边坐了下来,任由乔可温抓着他的衣袖。

    他叫了下下人,让人提前煮好醒酒汤,又一边在想,完了,这人醒来估计得生气。

    “造孽啊”余半面无表情的摇了摇脑袋。

    待了会儿,也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乔可温坐起身子,揉着额头,一头银丝披在肩上,眉头好看的皱起。

    注意到身边的动静后,抬眸看着余半,揉着额头的手顿了顿。

    “你怎么在这儿”

    余半本来有些心虚,没有说话,后来转念一想,又不是我逼他喝酒的,是他自己要喝的,自己要醉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那个…我…”余半着急的抓耳朵,心里暗道“说不出口,根本说不出口”

    “嗯?”乔可温揉了揉额头坐起来。

    “乔乔,…你昨天喝了点我带来的酒…”余半此刻都想用脚趾头抠地了。

    “嗯”乔可温回应了一下,接着拿起靴子开始穿。

    “嗯……?”余半弯下腰,就这侧面望着乔可温,带着些疑惑的语气问“乔乔,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乔可温穿好靴子,又是恢复了那般清冷出尘仙子的感觉,跟昨天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发生了什么?”乔可温转头看向余半。

    余半看着他眨了眨眼,又转过头,看向地面,思索“也就是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乔乔都不记得了,那就好办了”

    想着他拿右手拍了下左手,笑嘻嘻的抬起头,看着乔可温开口

    “没什么,就是你喝醉了拽着,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说完余半抛出个你能明白吗的表情给乔可温

    “哦”

    乔可温抬眼看了看窗子。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闻言,余半本来因为隐瞒而尴尬的笑直接僵硬在脸上。

    “就这…?”

    乔可温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想笑“你以为呢?”

    余半表情迅速跨下“好吧”

    没走两步回头道“吩咐下人给你熬了醒酒汤,记得喝”

    乔可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桌子上的碗嗯了声。

    没走两步,余半又回头“春猎记得来看我”

    乔可温又是嗯了声。

    不由得想起那年春猎,他带回来的那只兔子。

    现在还养在后园。

    乔可温确实是不记得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再想。

    喝了那碗醒酒汤,披了件外衣,在窗子前燃起来蜡烛,笔墨纸砚,又开始处理事务。

    翌日

    所有人整装出发去春猎。

    春猎的队伍排了很长,将军们都走在队伍前面,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乔可温正坐在马车中,看着手里的书,忽见马车侧面的帘子一亮。

    余半钻进了马车。

    “怎么跑来这边了!”乔可温看来的人是余半,又转头将视线移动到书上。

    “没人说话,没意思”

    余半寻了个位置坐下来,两手放在后脑勺上面枕着,翘起二郎腿。

    “嗯”乔可温边应边从手边拿起了包什么,递到了余半面前。

    “这是什么”余半伸手接过那个纸袋子,眼睛盯着里面看。

    “糖”

    “糖?”余半狐疑的看了眼袋子,又看眼乔可温。

    乔可温翻书的手指还没停,眼睛还定在书上。

    “你昨天带来的,和酒放在一起”

    “……”所以这是昨天他给小乔可温买的糖,他忘了昨天的事,就把糖给他带来了。

    “你喜欢吃糖?”乔可温转头看了看余半。

    “啊……对,我喜欢”

    为了昨天的事没有破绽,余半尴尬的笑着应下了。

    打开纸袋子,剥了糖纸,拿起一颗往嘴里放了一颗。

    反问道“你要吃吗?”

    “你吃吧,我不喜欢。”乔可温面色如常的开口。

    “…”你不喜欢,昨天那么多都被你吃了。

    好吧,喝醉的人都是神。

    第27章 又一年春猎

    春猎场上,随着宋祁一声令下,众将士们骑着马儿钻进了林子里。

    人群中的魏成力似有似无的朝乔可温这边看了看,碰上乔可温的眼神又猛的回避,不再朝这边看。

    乔可温皱了皱眉。

    林子里很静,余半盯着林子里一头正在小酣的小鹿,他笑了笑,收起手中的弓箭。

    猛的扑上去,用绳子缠住了鹿腿,扛着就往外走。

    乔可温无事,直接回了营帐,他素来不喜这般热闹的场景,实在觉得无聊。

    微风渐起,似有变猛烈的预兆,营帐外的大树摇了摇。

    营帐内,案台前,烛光燃起,乔可温的影子映在书上。

    已是春季,帐内还是有些热,闷的乔可温揉了揉眼睛。

    轻烟若有似无的往里面飘,乔可温昏睡感更甚,他拿手扶起前额,昏昏的闭上了眼睛。

    人影溜进来,扛起乔可温就往外走,神不知鬼不觉。

    余半正扛着一头鹿往这边跑来,到地方发现乔可温不在。

    放下了鹿开始找,营帐里没有人,蜡烛燃了一半,书还散放在那里,他有些慌了神,跑出营帐。

    骑起马跑遍了四周,还是没有找到。

    进林子里的人大多已经出来了,余半疯了般的,骑着马冲进了林子里,吓得飞禽走兽一齐四处逃窜。

    找遍了林子,都没有找到人,他失去了些理智。

    “不见了…人呢…乔乔…”他摇着头,自言自语。

    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骑着马飞奔出林子。

    看着一群人嘻嘻笑笑,他忽然跟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的,焦急的看向宋祁“陛下,可曾见到过乔太傅。”

    宋祁看他这般,有些不解“朕见乔太傅早早的就回了营帐,应该还在营帐里面”

    “没有…没有…他不见了”余半抬起头,眼神中尽是焦急。

    “我找过了,哪里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余烨看儿子这般,又是在宋王面前,想将他拉起来也不能。

    一会儿,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般,起身,骑上马开始往皇城中赶,来到太傅府门口,直接下马,冲了进去。

    门口下人们刚说了个“太傅不…”在字还未提,人就已经冲进去了。

    院子里还有人在扫地,只见余半“咣”的推开乔可温的卧房的门,又慌张的推开了前厅的门。

    “真的,不见了…”余半神情恍惚,走起路来像忽然没有了骨的一般。

    看下人正诧异的看着他,他眼里又流露出了一丝希望,抓着下人的肩膀晃了晃。

    “你家主子呢?”

    “主子不是去春猎了吗?”下人有些被吓到了。

    余半的眼神忽然失了颜色,又跑回了乔可温的营帐。

    “怎么会消失呢?”

    这边,宋王从听说乔可温消失也开始派人寻找他,并立刻下令让人封锁了城门,不放任何人过去。

    找了一夜,终是无果而归。

    乔太傅失踪了。

    余半也失踪了,他带走了那本还未来得及合上的书。

    他发了疯似的寻找着他的踪迹,哪里都找不到。

    翌日

    将军府上

    “找到了吗?”余烨焦急的看着下面的人。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

    “将军,哪里都找不到小公子”没多久,为首的那个将士低着头回答。

    “诶呀…”余烨起身来回踱步。

    “将军,小公子回来了”下人忽然冲了进来,忽觉有些莽撞,退了几步,收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

    “人呢?”余烨焦急的声音中终于有了几分激动。

    “就…就在后面”下人那手指着身后。

    没多久,余半颓废的走了上来,没了往日的礼,看了眼余烨,道“父亲”

    “你去哪儿了”余烨又恢复了往常的严肃。

    “…”良久,余半没有开口。

    “啪”余烨怒拍了下桌子。

    “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看好了!”余烨命令。

    余半缓缓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爹,你要关我?”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人不鬼的!像是个将士吗?”说完,看了眼旁边的人,示意他们将其带走。

    余半魂不守舍的就这样被几个人架了出去。

    余半从小爱闯祸,被父亲关的次数不少,逃出去算不上什么难题,翻墙的本领也是如此练就的。

    这次不同,他怎样都出不去,怎样跑都会被人给抓回来。

    “听说了吗?乔太傅被人丢下悬崖了”墙外两人议论道。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之前靖国退兵你猜是谁的……”

    话没说完,余半就翻了出来,拽着那人的衣领子,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吓得浑身一抖。

    “就是乔太傅,被人丢下悬崖,听闻那悬崖万丈深,掉下去…怕是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余半拽着那人衣领的手紧了紧。

    那人吓得立马出声“公子…你…你你…”

    “说清楚”这句话近乎于是吼出来的,那人本来想让他松开自己,被这么一下,倒是一声都不敢吭。

    “…有人说是因为得罪了齐国,……齐王气愤派人来杀了他的…其他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半心里那根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开。

    “哪个悬崖”气势弱了几分,这句话似乎是压抑了极大的悲伤,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在…在断魂涯…公子…你先放开…放开…我”那人弱弱的说完。

    余半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跑到了断魂崖,终于在看到崖边的长靴时崩溃了。

    他跪坐下来,看着那只靴子,往悬崖下看,树枝上挂着一些已被树枝撕裂断掉的衣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深了,万家灯火尽熄,余半站在街道的中央,手中握着那本书,落寞的一动不动。

    黑夜会把人吞噬,亦会把一个人的心吞噬。

    要说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人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清楚乔可温不喜欢他,刚开始他只觉得乔可温是个书呆子,冷冰冰的,有些木讷,像根木头,还挺好玩。

    只是如今再回想起来与他初见的时候…四年的时间,他依旧是那个不染尘世的乔可温。

    可能他还是他,但是于余半而言,他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半。

    余半眼前有些朦胧,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落在衣襟上,黑色的衣襟上多了些暗色的点。

    他忽然坠落下去,跪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本书,跪坐在脚上,将自己聚成了一团。

    大地好似成了一座地狱,无数双手将他往下按。

    就这样,他如此待了一晚。

    是翌日的市井,吵闹声将他吵醒的。

    路人路过纷纷看向他。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出了人们的视线,身上没有了那种该属于余半从前爽朗的气势。

    “小二,来几壶酒”刚踏进门槛,他便开口。

    霎时,所有人都看向他,小二也愣了几秒。

    随后反应过来“好嘞”

    第28章 身处异地

    酒喝到了正午,整个人酩酊大醉的趴在桌子上,酒杯都拿不稳,时不时的磕在桌子上。

    最后,找到他的是余家军里父亲的一个兄弟——何辞晋。

    踏进酒馆的那一刻,入眼便扫到趴在桌子上的余半。

    他没有说话,只静悄悄的走过去。

    他没有同旁人那般,开口教育余半,也没有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厉声呵斥。

    别人他是不敢呵斥,但这人是余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他心里,也同儿子一般。

    “小二,再上两壶酒。”何辞晋撩起衣袍顺势坐在余半的对面。

    余半趴在桌上偏转了下头部,模糊的看清了桌对面的人,他笑了“何叔,你也是来找我回去的…”

    “哈哈哈…”何辞晋浑厚的声音笑了笑。

    “那你可猜错了”说话之际,小二提着酒直接放在了桌上,何辞晋拿起酒杯满上,一杯饮尽。

    “我今天不为带你回去,只来跟你喝杯酒”放下酒杯,何辞晋看向余半呵呵笑。

    “何叔…”余半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辞晋是个粗人,常年游走在战场,自然不懂情方面的事,他更不知道余半对乔可温是存有什么样的心思。

    只当是像共同拼杀战场,立誓不胜便就地长眠的战友情。

    这番场景让何辞晋也踌躇了一番,犹豫了会儿,他开口道“孩子,何叔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是人总要为自己找个理由活下去”

    “乔太傅是被带走谋害的,你就忍心让他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何辞晋顿了顿,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我说了,今天我不逼你回家,你父亲那边我帮你应付”

    说完,放下了酒杯,叫来小二,结了账,走到余半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早日想通了便好!”

    何辞晋走后,余半缓缓坐直了身子,放下了酒杯“对啊!乔乔是被害死的”

    他又想起了她那不明不白死去的娘亲,握了握拳头,对,他不能让乔乔也死的不明不白。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试着晃了晃脑袋,放下了酒杯,仅存的清醒中都是乔可温的样子。

    他又回到了断魂崖的边,看着那里的一草一木,靠在树边睡了好一会儿,逐渐清醒了过来。

    风还在肆意的刮,冥冥之中就如同乔可温的声音打在耳畔。

    他找了块光滑的石板,清洗了上面的泥土,拿起身边的石片,用尽手上的力气,一笔一划写出——“余半,乔可温之墓”

    他用那双沾了些灰尘,又有些红的手,摸了摸乔可温,又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自己的名字,笑了笑。

    他晃晃的起身,又站直了些自己的身子,那个恣意如风的少年好像又被他找回来了。

    何何辞晋见了余烨,只称余半已经被他带回来了,在他的府上休息,这样把人给糊弄了去。

    翌日

    余半没有回将军府,直接回了军营。

    “好小子,回来了”何辞晋上前笑呵呵的拍了拍余半的肩膀。

    “嗯”余半瞧着何辞晋勾了勾嘴角。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良久余半又开口道“谢谢你,何叔!”

    “想通了?”

    “想通了”

    两人一言一语,后何辞晋看着余半笑了笑“想通了就好,有事儿找何叔,何叔护着你”说完脸上又是一笑。

    “好”

    皇宫里,永安殿

    宋祁面色并不是很好看,乔可温的消息对他来说打击也十分大,这也意味着今后他要自己独当一面了。

    他看了身旁乔可温曾站的位置,暗自伤神,有些苦涩道“老师,你答应过父皇,会帮我守护宋国的”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话尽,宋祁的鼻子有些酸。

    小雪也似乎是看出他伤心,乖巧的窝在脚边,蹭了蹭。

    另一边

    乔可温是在一辆马车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被捆住的手脚。

    马车还在疾速前行,赶马车的人不停的甩着马鞭。

    只希望速度快点再快点。

    乔可温缓缓移动到了窗边,艰难的用头侧掀开了马车的帘。

    赶车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马车里面的动静,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用看了,已经出了宋国的地界了。”

    闻言,乔可温眼睛微眯,他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换了,现如今也并不知道,要抓他的人到底是谁,又想怎么做。

    直至翌日,到达目的地

    起初是市井的喧闹声,再过了几个时辰,周围就变得极其安静。

    “吁…”只听赶马车那人勒马,随后马车的速度渐行渐缓。

    那人下来,拉开了马车前帘,将乔可温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皇宫。

    乔可温见过靖国的宫殿,能这般繁华的怕是也只剩齐国和韩国了吧!

    随后他就被人拽着拽到了宫殿里面。

    到地方后,那人直接对着坐在高位上的衣冠富丽的人跪了下去。

    “齐王,人给您带过来了!”

    闻言,乔可温微微眯了眯眼“齐王”所以他这是被绑架到齐国了。

    只见那齐王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开口道“给乔太傅松绑”

    那人解了捆在乔可温手脚上的绳子。

    “你先下去吧”齐王对着那人说。

    待那人走后,齐王走下来,呵呵笑了两声开口“乔太傅,百闻不如一见”

    “见过齐王”乔可温没有跪,他只是微微颔首。

    “不知齐王此番缘何绑乔某到此”话很冰冷。

    “叙叙旧罢了”他走到一张桌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乔可温道“乔太傅请坐。”

    “齐王不妨有话直说”

    “乔太傅当真是君子无疑了”齐王看向乔可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那我便直说了”

    “乔太傅有如此才能,这样的才能放在宋国岂不是可惜了”

    宋王拉拢之意甚是明显。

    乔可温抬了头,看了眼齐王“齐王这话乔某听的倒不是很明白”

    “哈哈哈…”齐王笑了笑。

    “乔太傅,可还记得靖国的水患”说罢,齐王抿了一口茶。

    闻言,乔可温先是有些震惊,面上依旧那般泰然自若“…”沉默了一会儿。

    齐王又开口,道“乔太傅不必跟我打什么哑谜,本王不喜欢猜来猜去”

    第29章 拉拢

    “齐王说笑了,水患一事并非乔某全权负责”

    “那若是本王非留你不可呢?”齐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乔可温。

    “恕难从命”说着乔可温弯腰拱手向齐王。

    齐王不怒反笑“宋王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命”

    “说是什么好处…倒不如说乔某自愿”乔可温直起身来说。

    “我偌大的齐国,没什么东西入的了乔太傅的眼吗?”

    “竟是连个人都留不住了。”齐王抬头望着屋顶喟叹。

    “齐国自是有其繁荣色彩…”

    “只是…”乔可温顿了顿。

    “宋国亦有乔某割舍不下的人。”

    “那当如何,乔太傅才可愿留下?”

    齐王不希望这般千里马流落于别的伯乐之手,这般人,放在哪里都是招人嫉妒的存在。

    起初知道让靖国放弃共同抗宋的人是他时,他当即大发雷霆,欲下令将其追杀。

    他感叹吞并宋国如此好的机会,竟就这般被人给破坏了。

    直到知道了乔可温只身赴靖国,并解决了水患问题。

    他佩服此人有如此的勇气与才华,如今又更佩服他这般君子气概。

    “那又为何,齐王执意要乔某留下来!”乔可温反问。

    “乔太傅,当真是不明白本王的用意?”

    “还请齐王明示”乔可温道。

    “…”顿了顿,齐王开口,道“若朕许你一方土地如何?”

    乔可温皱了皱眉“乔某无心权利,若齐王偏要论,恕乔某不从之罪”

    乔可温不求权,他这前半生来一波多折,从小便被爹娘抛下。

    乔万俟是他的师傅,他还记得那个寒风刺骨的冬,从那时起,他便有了家,家就是在乔万俟身边。

    乔万俟死后,楚王猜忌乔可温,之前随丰将军上前线,与其说是守楚,不如说是逃离囚笼。

    来了宋国,宋王重用,虽说余半有些烦人,但生活总归是有多了些同以往温暖,强于在楚国那个冰冷的府邸。

    良久,齐王没有说话。

    乔可温望着自己所站的地面,忽然讽刺的笑了笑。

    齐王诧异“乔太傅笑什么”

    “我笑自己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笑自己软弱无能,痛失所敬;更笑自己有心无力,身不由己!”

    齐王愣稍微动容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到底是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乔太傅还是想想吧!如今的你,在宋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顿了顿又道“乔可温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这句话就像把刀一样,乔可温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死了啊…”乔可温苦笑一声。

    “乔太傅还是不愿留下来吗?”齐王再次开口问道。

    “呵…”乔可温忽然冷笑一声。

    “乔可温既然已经死了,那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乔太傅”他看了看齐王。

    “齐王不若去找别的太傅吧”

    齐王摔了茶杯,拍桌站了起来“乔可温,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已经这样请你了。”

    “你别忘了,如今的你什么也不是!”

    “那齐王便杀了乔某算了,或许地狱强过人间”乔可温不再看齐王。

    他的眼神也像潭死水般,出了奇的安静。

    自此,乔可温从齐国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甚至连齐王都快忘记这个人,只知道齐国宫里困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

    先生很清瘦,寡言少语,有仙人之姿,只是眸子格外清冷死寂。

    先生面上没有表情,没有哭,没有笑,没有喜怒哀乐,他只是一个人罢了。

    三年后

    齐宋边界,两军交战,宋国为首的将领身着一身铠甲,眼神冰冷,几分仇恨压在眼底。

    齐王霎时有些惊慌,宋国从来都不会主动挑起战争,这么突然。

    下了朝,齐王当即发火,摔了手里的茶盏,大呵道“魏成力呢!他不是告诉本王宋国不会攻打齐国吗!”

    “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拿起执笔,写信,封信,让人送信。

    前线的战争打的激烈,齐国边况不断传来。

    “报,宋军来势汹汹,且有越打越猛烈之势,我们要顶不住了”

    “报,宋军攻城了”

    “报,我军伤亡惨重,士兵仅剩三万了。”

    前线的将军焦急的在营内来回踱步“这宋军来的怎如此突然。”

    边关急报传到齐王面前时,齐王气的当场吐血。

    “魏成力呢!那个废物呢!怎么不见他呢!”

    宋国本就国大势强,这次战争似乎早早做好了准备,齐国无力抵挡。

    齐国将军亲自上了马,骑向了战场,他看着前面的战况,眼睛注视到了为首的坐在马上的战士。

    杀红了眼,戾气太重,这是齐将军对那人的评价,不似人,倒像是个只会杀人的机器。

    两个月后

    齐国兵败了,余半站在齐国皇宫的殿堂之上,手里提溜着个盒子。

    “别杀我…别杀我…给你们,都给你们……齐国…给…给你们…”齐王跪坐在地上,格外狼狈。

    余半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齐王“你之前的胆子呢?”声音很坚硬。

    齐王愣了愣,哆嗦着抬头“…什……什么”

    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移远了些身子,朝地上疯狂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当初……是我不该攻打宋国”

    说着他又抬起头,颤抖道“别杀我……别杀我”

    “是…是有人怂恿我的…他…他跟我说,宋王死了,现在是好时机……”

    余半对着地上的齐王狠狠踹了一脚,皱起眉头,将手中那盒子往前甩,直接甩到了齐王面前。

    厉声道“是他吗?”

    只见那盒子里装着一颗人头,可不正是魏成力的头。

    “啊啊啊啊…”齐王摸着那盒子的手猛的往后缩,整个人受了极大惊吓,用腿蹬着,使劲往后撤。

    余半弯下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狠笑。

    “怎么,见到熟人倒是这般模样,不想聊几句吗?”

    齐王不说话用手,捂着嘴巴,疯狂摇头。

    再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像是条沦为阶下囚的恶狗。

    余半嫌弃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人,嫌弃的啧了一声。

    第30章 杀了吧

    余半转身,摆了摆手。

    随后道“杀了吧!”

    “啊…”闻言齐王惊得大叫“别杀我…不要杀我。”

    话至此,头颅落地,鲜血四溅。

    “总算是清静了”

    余半走出殿门,望着天边,闭上了眼“乔可温,我替你报仇了!”

    这一次,他没有让他所爱之人,同他母亲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不会觉得遗憾了。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自此,乔可温自由了。应该说他不再是乔可温,他化名沈念,小规模的办了所学堂。

    又当起了他的本职工作,只不过,他不用再去教授那些位高权重的皇子了。

    倒像是隐居田园的夫子,整日看着一群小孩,看小孩笑,看小孩闹。

    他的眼睛里终于不再那般死寂沉静,多出了几分温柔。

    镇上的人都说,镇上的夫子是仙人,是神仙下凡。

    晚间,沈念燃着蜡烛,看了看天边的月,他的生活总算是有些安定了。

    算不上孤单,有群天真烂漫的小孩为伴。

    提笔,临摹,画完的时候,他自己惊了一下“怎么把他给画出来了”

    他立刻将那幅画塞在所有纸下面。

    对啊,现在已经没有太傅乔可温了,只有夫子沈念,乔可温只是个虚无的人。

    他思虑有些重,和衣而眠。

    战胜了齐国,余半立刻回京,齐国自此纳入了宋国的土地。

    这一天

    余半来到那座石冢之前,望着那石冢好久,伸手抹了抹上面的尘土,苦笑道:

    “乔可温,仇已经报了,你…能不能回来…”

    他将脖间挂着的一颗木饰取了下来,挂在了石冢上。

    接着拿起酒杯,满上两杯,坐在石冢前,喝尽了喜己杯中酒,将另一杯酒喝了一半,倒在了石冢前。

    还开口道“乔乔,你不能喝那么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昏昏欲睡,躺在那里边睡了过去。

    三年了,所有人都变了

    宋祁不再是那个有些软弱的孩子了,他独立于高堂之上,指点江山,发号施令,不惧不退,有了一副帝王的模样。

    余半也变了,褪去了少年气,他身上却多出了几分戾气。

    乔可温变了吗?或许没变,但是又变了,他是沈念!

    这天

    沈念收到了一个小孩送来的礼物,那小孩名为乔染,沈念格外喜欢他。

    递上那朵花后,乔染嘟起嘴巴,讷讷的看着沈念。

    沈念勾了下唇角,摸了摸乔染的头,问道“怎么了?”

    “我马上就不能来听夫子上课了”乔染绕了绕手指,低着头不再说话,眼睛有些红红的。

    “可是我喜欢听沈夫子讲课,我也…我也喜欢沈夫子,我不想走。”

    “那小乔染是要去哪里呢?”沈念拍了拍乔染的头,柔和的语气试着安抚乔染。

    “娘说了,我们花了很多钱,要去皇城,让我去那里读书!”乔染的语气有些哽咽。

    “可是乔染不想去,乔染只想听夫子教书”说着乔染哭了起来。

    沈念哄他不住,索性抱了抱乔染,对他说“那夫子在这里等你,等你来告诉我,皇城是怎样的,皇宫又是怎样的,好不好。”

    闻言,小乔染抹了抹泪花,重新抬起头“好,等我有本事了,来接夫子去看一看那皇城。”

    “好”沈念柔声回应。

    乔染走后,沈念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开口“皇城啊…如今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不日,乔染便来到了皇都,他掀开马车的侧帘,瞪大了眼睛“哇!”

    转头满心欢喜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又道“娘,这里好美啊!”

    娘亲笑了笑摸着乔染的头说“是啊!这里很美,染儿喜欢吗?”

    “喜欢”说完乔染又回头看窗外。

    翌日

    乔染便在母亲的安排下在皇都定居了。

    因为乔染身份的原因,乔染被送进了皇宫的学堂。

    第一天来,没有朋友他时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这里不好…这里没有沈夫子…”说着说着自己便哭了起来。

    教习的老师看到了,跑了过来,询问乔染怎么了?

    乔染哭的抽抽搭搭的,压根没力气说话。

    眼看着其他的孩子们都在练习,没有办法,只好哄着将孩子们哄到一起。

    想方设法,让孩子们玩到一块儿。

    乔染仍是格格不入,他站在一旁,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加入进去。

    放学的时候,恰逢士兵们在比试,他看着那些舞刀弄枪的,忽然觉得好有意思。

    驻足在一旁的石岩上,坐了下来。

    一堆士兵看着这个小东西,也止不住觉得可爱,时不时的往乔染这边看。

    “都在干什么呢?”这时,余半从营后走出来,带着些威气。

    随着众人的视线,他也注视到了乔染,乔染不怕他他看过来的时候,乔染眨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眼。

    “好好训练”说完,余半朝乔染这边走了过来。

    小孩儿坐在石岩上面,小小的,脚还不能碰着地。

    余半蹲下来看着他,面色缓和了些道“小孩儿,在这儿干嘛呢?”

    乔染眨了眨大眼睛,说“你是他们的师傅吗?”

    “他们好厉害,我也想学!”

    闻言,余半笑了笑,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开口逗了逗“好啊!我教你!”

    “真的?”乔染扬起声音问。

    “真的,你叫什么名字!”余半问。

    “乔染,乔木的乔,染色的染!”

    余半愣了愣,笑着摸乔染的头“你姓乔啊!好听!”说着对乔染竖起来了大拇指。

    “那以后,你就是我乔染的师傅了”小孩站起来,站在石岩上,拍了拍胸脯子,不知道的好以为他是余半的师傅。

    余半看着他笑了笑。

    此后,每逢学堂休息,乔染便往军营里面跑。

    军营里那些士兵也都格外喜欢乔染。

    一天,一位士兵在逗乔染。

    他拎了拎乔染的小书包,又拎了拎乔染,笑道“小孩儿,你这书包都快跟你一样重了,背得动吗?”

    乔染扬起下巴“你懂什么,我们夫子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要努力把这些书读完。”

    “哈哈哈哈…”这话说完,引得士兵们一阵笑,不是笑别的,只是军营整日太过枯燥,多了个这么有意思的乔染。

    忽然多了几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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