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师尊是我的夫人
应君临说完他们两人都是愣了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几乎是有一个时辰,应君临看着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瓜子盘,屈指敲了敲桌面这才唤回了他的思想。
“所以师尊想要我帮你拿回你的东西,你的宗主之位,那——师伯他,你想要怎么处理?”
应君临到底是狠不下心的,他叹了口气说道:“掌门他已经老了,我得帮他退休,只有我师兄才有资格成为新一任的掌门,那宗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应君临注意着裴银清脸色的变化,原本他还有些激动欣喜,这会儿明眼可见的他脸色变差,周身还散发着一股子醋味,就连这满屋子的茶香都盖不住。
“但是这是我之前的想法。”
裴银清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应该没有查到宗少辰真实的身份吧?”
裴银清摇头道:“没有,师尊不是和师伯一样,是被师爷捡来的吗?我早就查过你们了,什么都没有。”
应君临轻笑一声看着他:“你当然查不出来,因为师尊办他做了天衣无缝的掩护,他身世的秘密被师尊和飞升的秘密一起藏在湖底,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你猜猜,他是什么人?”
裴银清还没有来得及猜或者是说话,就被应君临打断。
“他是你们魔教的人!是你们上一任掌门的私生子!所以师尊才把宗主的位置给我!可是他抢了我的东西,银清,你现在应该能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了吗?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并让他付出代价,我要你帮我,我不能把他的事捅出去,但是你能,因为你是魔教的人,上一任掌门也是你的父亲,只有你说出的才是真的。”
裴银清郑重的点头,表示他能做到。
对于自己的父亲有一个私生子的事情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或者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兄弟姐妹不好说也有一百多二百个!虽然没有抢到掌门的位置,只是一个宗主之位,他就已经比较满足了,因为他没有更大的欲望了,多一个宗少辰少一个宗少辰都无所谓。
只是他没想到应君临的师尊一个嫉恶如仇,对他们魔教恨之入骨的男人居然会收养魔教掌门的私生子,甚至还让这个魔教的孩子当上了宗主,真是有趣,这背后藏着的东西一定让人兴奋,裴银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些了。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把宗少辰弄倒,帮应君临拿到他的东西,然后再拿下他,飞不飞升的就无所谓了,但只要应君临要,他就给,他要飞升,他就陪着!
应君临主动伸出手握住他。
“我知道这件事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我才会找你的,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别人都不能,就算有别人可以,我也不能相信他们,我现在只相信你,我们站在一起的,不是吗银清?”
裴银清已经将自己的全身心交给他,只不过是这样一件事而已,他愿意。
裴银清轻轻牵起应君临的手,弯下腰亲吻着他的手背。
“我能做到,只要师尊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会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应君临很满意他的答复,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在他脸上亲吻。
“我知道,所以我信任你爱你,我想带着你飞升去仙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有可能。”
裴银清痴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宝物一般,心脏跳的飞快,像是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深深嵌入应君临的身体。
“师尊,我想回客栈。”
应君临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他,一瞬间居然不想要。
他虽然很放荡但也是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身体快要亏空了,十几二十年没有开荤,结果一开荤就是三管齐下!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连续好几天了,就算是石头也要被磨出一个洞来了,更何况他肉体凡胎的,肯定也是受不了。
“嗯……其实街上还有好多好玩的,我们要不要去玩玩?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什么时候都能做那种事也不是要必须现在做,而且还白天,光天化日的,你还真是不害臊。”
“害臊?师尊现在还真是有师尊的样子了,不想就算了,等晚上我一定要讨回来,我帮师尊这么大的忙,师尊可得报答我才行,不然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裴银清到他身后紧紧抱着他,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应君临觉得热想要推开他,但裴银清抱的很紧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还调笑起我来了?快点松开,这里实在是没意思,不如我们出去看看街上有什么好玩的吧,你身份原因也没法常出来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抱着我了。”
裴银清还是不愿意撒手,小猫崽子似的继续蹭着他。
裴银清脖间的头发蹭着应君临脖子痒痒的,不舒服,应君临缩缩脖子,两只手一直推着他的脸。
“你离我远点,快点站起来我们走了,街上有卖好玩的,我给你买好不好?”
裴银清软着声音跟他撒娇:“好啊,师尊帮我把整条街买下来吧,我什么都想要,就当是给我的报酬好了。”
应君临抬头亲吻着他的下巴:“好啊,但是今晚可就不允许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裴银清叹了口气:“师尊还真是小气啊,我堂堂魔教宗主什么时候给别人做过下属,也就是师尊你一个了,若是换做别人,我一定是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应君临摩挲着他的下巴,少年人脸上干净但也会有一些胡茬,有些扎手但完全不影响美观,毕竟裴银清每天很早都会偷偷醒来去剃胡子,生怕这些胡茬长成胡子之后影响美观师尊不要他。
但是应君临不在意他这些,只是胡子而已,也是别有一番男人的韵味。
应君临往后一靠躺在裴银清身上。
“那你说说你会怎么讨回来?”
裴银清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胸前的衣襟里摸索着。
“怎么做?杀了他们,我才不要给别人打白工,但是师尊不一样,师尊不是别人,师尊是我的夫人。”
“真坏啊坏蛋!”
两人难得觉得悠闲,在茶楼就这么一直坐到了中午午膳时。
他们两人都已经是辟谷,吃不吃都无所谓,但下山了,来都来了,吃些吧。
应君临被他摸得烦了把他但手从自己的衣领里扯出来。
“走吧,去街上玩会儿吧,这儿太无聊了。”
裴银清也有些累了,“嗯”一声站起身来,扶着应君临到了街上。
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去了餐馆里吃饭,街上只剩下小部分人和商贩。
裴银清看应君临头上的发簪不好看,光秃秃就先是树枝一样,完全和他身上的装饰不般配。
裴银清拉着他到一个买首饰的小贩前,仔细看了一圈看到一支银色发簪,刚好和应君临的头发一个颜色。
裴银清拿起那支银色发簪,随手把应君临头上的“树枝”拔掉丢到一边的路上。
“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比那根木簪好看。”
应君临顿了顿,扭头看了眼那支被他丢到地上的发簪。
住在发簪里的灵兽从里面出来,因为被摔了一下,他被震的晃了晃脑袋,可怜兮兮的走到应君临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脚踝。
应君临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
“嗯,是更好看也和我这身衣服更配,那就这支吧。”
裴银清笑着帮他簪上那支发簪。
“师尊就是适合银色,像月亮一样,也像芍药一样,都是漂亮的。”
应君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两人对视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对方的唇,但这里可是街上,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光天化日的也不好。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算了吧,你看看餐馆里的人有那么多,我可受不了人挤人一股子汗臭味儿,回客栈吧,把门锁上,我们两个人一起待在房间里又安静又可以做点我们想做的事。”
裴银清咽了口口水,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一处漆黑的小巷。
裴银清已经等不及了,拉着他的手到那条巷子里。
巷子被夹在两座房子中间,原本这里应该是一个过道,但是两家都想要多占一些地,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狭小拥挤的巷子。
这条巷子只能同时过两个人,两个人都很拥挤,但幸好应君临身形相对娇小一些,他们两人挤进去到最深处,面对面站着。
应君临久经情场,当然知道现在他们要做什么。
应君临害怕被发现,在外面专门设了一层屏障。
“怎么就这么等不及?就一点了路程也受不住。”
裴银清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处:“师尊,难受,想要师尊摸摸我,亲亲我。”
应君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虽然设了一层屏障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眼神是不是往外扫去,见所以路人路过看都不看这里一眼就放下心来。
第六十二章:你这两日跟着我
应君临回去之后就又躺到了床上,一天过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山下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刚下来时觉得新鲜,可是一天过去只觉得累,刚开始的那股新鲜劲早就过去了。
裴银清躺在他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侧脸。
“师尊很累吗?要不要我再去叫他们烧水再泡一次澡?”
应君临疲惫的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还是算了别麻烦店家了。你马上就要走了,这几日我就想你多陪着我,躺在我身边就好,不需要做别的。”
他们躺在床上看着彼此皆是一言不发。
不知不觉就天黑过去,他们两人也安安稳稳的睡下。
厍青墨早上醒来时看见桌上的字条差点没有气的哭出来,他想着下山去找,但发现屋外被设了屏障,他出不去,一整天都是待在屋里子,到饭点时宗少辰就叫人来给他送饭。
等到第二日屏障才解开。
他脸色很差,精气神也不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这么挂在自己的脸上。
本来今天是有课的,但是他瘫软在师尊平日里总是躺的摇椅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像是一只被人操控的死尸傀儡。
宗少辰才不想来看他,但应君临提前跟他说过让他来看一眼,确定他还活着,就算是再不想他也只能先是答应了他。
宗少辰是中午才过来的,上午有他的课厍青墨翘课了。
他来一是为了看看他是否还活着,二是为了来找他的麻烦。
厍青墨看见他过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扭过脸去,冷笑一声:“哼,师尊也没有带着你去,只带了裴银清。”
宗少辰脸色很差,但没他差。
“跟我走吧,你师尊这两日把你交给我了,在你师尊回来之前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藏书阁。”
厍青墨才不想和他走,他就算是死在这儿也绝不跟他走。
宗少辰可不是什么好人,起码厍青墨是这么觉得的。
宗少辰从小就习惯自己身边有人伺候着,既然厍青墨去了,那肯定是舍远求近,让厍青墨伺候着。
厍青墨虽然也会照顾应君临,但到底不会伺候人,伺候的不好还要惹他生气,最后出了力还要一顿骂回来。
“快点去拿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就随我去藏书阁。”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师尊回来。”
宗少辰之前是看在应君临的面子上才对他迁就几分,现在应君临不在这里,他也懒得继续装下去,微微蹙起眉头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可是厍青墨却是不理他,一直被骄纵惯了现在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换做寻常普通弟子早就被吓得哆嗦了。
“我说了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师尊回来。”
宗少辰完全没了耐心,大手一挥将厍青墨打到在地,没等厍青墨重新站起来,宗少辰继续出招打的他连连后退,厍青墨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一招没有躲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逼得他吐出一口鲜血。
宗少辰收了法力看着他,面色不善,大有一副若是他还不去他就要打死他的架势。
“最后一遍,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走,不然我就让你永远躺在这张摇椅上,再也不要站起来了。”
宗少辰其实心里也有气,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把他当成出气筒了。也算是厍青墨倒霉,不然也不会这样。
“好——”
厍青墨终于算是妥协了。
他浑身脏兮兮的都是土,胸前还有一片血迹斑斑跟在宗少辰身后。
到了藏书阁之后宗少辰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厍青墨却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好可怜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宗少辰看他心烦,任由他自己站在那里当门童。
一名弟子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宗少辰的大弟子。
他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厍青墨时一怔,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但看自己师尊的脸色也能看出来。
“师尊,我这里有些不明白。”
宗少辰见是他,脸色稍稍有几分和缓,放下自己手中的笔,伸手接过他的书。
厍青墨站着有些累了,想要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出藏书阁,但刚踏出门口一步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了回来。
“别想着出去,我帮你调了课,明天和你师兄上一样的课,别想着跑,在你师尊回来之前,你要一直在我这儿待着。也别想着下山去,好好上你的课。”
他声音冷淡,安全没有对应君临说话时的柔软。
厍青墨气不过,但是又打不过他,只能蹲在地上自己生闷气。
宗少辰的大徒弟看他可怜,犹豫的开口为厍青墨求饶:“师尊,师弟在这里待着也是忍您心烦,不如让他跟着我吧也就几天时间而已,刚好我可以为他补习功课。”
宗少辰抬眸看了他一眼,调转视线落到厍青墨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宗少辰看见他就心烦,自己也是信任这个大弟子。
“嗯,你就带着你师弟吧,你想来沉稳,这两日也刚好磨磨他的性子,记得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临了他还觉得不放心,系了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将绳子两端系在他们彼此的手腕上才放他们两人离开。
“走吧,看好他,他可不是什么老实的。”
大弟子向他行了个礼就走了。
临走前厍青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跟着大弟子走了。
厍青墨一直都是和应君临主在一起,很少出来和旁人见面,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师尊这两日心情不是很好,你就跟着我住两日就好,等师叔回来,我就送你回去。”
厍青墨应付着“嗯”了两声,但是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等厍青墨走后宗少辰也算是松口一气,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孩子,太烦人了,真不知道应君临这么多年是怎么忍着怒火把他养大的。
他也看一下去书了,上藏书阁顶上坐下。
虽然现在是下午没有星星,但好在这里高,一阵风吹过刚好能让人心里舒爽些。
第六十三章:师尊最重要
厍青墨走走停停,一路上有不少人在扭头看他们。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沈春,这两日/你就跟在我身边,但是我不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但是我会好好帮你补习功课的。”
厍青墨敷衍似的点了点头,视线一直在其他事物身上,完全不在意沈春在做些什么。
“你很想你师尊吗?”
提到师尊,厍青墨神色稍稍缓和许多,低着头脸颊默默染上红晕。
“嗯,师尊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很爱他,很敬重他,不直达为什么师尊这次下山不带我,他从来不会丢下我的。”
沈春听了他的话笑了笑。
“因为他是你的师弟,师叔把你留在这里可能是因为有些其他的事情要你去做,之前我也会因为师尊不带着我带着其他师弟为此生气吃醋,但他或许是因为爱你,怕伤到你才不带着你的,你应该从别的角度去想,我能看出来师叔他很喜欢你。”
厍青墨才不想从别的方面去想。
师尊只能是他的师尊,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裴银清赶走。
“我对师尊和你对师伯不一样,你不明白。”
沈春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有哪里不一样,不都是自己的师尊吗?徒弟对师尊还有什么感情?”
厍青墨想说出来,但是他又害怕师尊会因为自己说出来而生气,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是师尊把我养大的,我不只是把他当成了师尊,更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吗?那是不一样。”
沈春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和他不一样。
厍青墨跟着他去了沈春的屋子。
沈春是宗少辰第一个徒弟,所以对他与对别的弟子都不一样。
所以他的住处格外奢侈豪华。
一座巨大的屋子,不,可以说是宫殿,像是山下的皇帝住的皇宫一样。
沈春推开门进去,里面与外面一样,但是更加的豪华奢侈。
沈春没有带他去自己的屋子,只是带着他到了他房间旁的客房。
这里虽然不想沈春自己的房间一样,但是也算不上太烂,起码比应君临和他住的屋子好,甚至能和裴银清的房间一比。
厍青墨在床边坐下,沈春过去电上房间的蜡烛。
“你就先住在这里就好,明日上课时我会喊你,晚膳等会儿会有人送过来,你若是一个人不习惯,我可以叫几个仆人过来伺候你。”
厍青墨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
床很软,睡起来很舒服。
“不用的,我一个人就好。”
沈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很好,但是不如师尊和他的床舒服,这里没有师尊,床是软的,是热的,所以很不习惯,看着挂在床上的各种装饰他一时间居然又想到了师尊。
师尊很喜欢在身上挂一些装饰,很漂亮,但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在屋子里挂装饰。
“如果师尊也在就好了,好想师尊啊。”
不过才是一天而已他就快要受不了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师尊这么久,他好像和师尊一起睡觉,师尊身上冰冰凉凉的,抱着睡觉,尤其是夏天抱着睡觉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冬天虽然有点冷,但是抱着师尊睡觉很有安全感。
应君临此时正在山下和裴银清一起躺在山坡上看着日落。
两人相对无言,真是好一副美好的画面,此时,他们心中只有彼此没有旁人,没有其他的任何事情,他们抛弃了那一层无所谓的身份,他们只是彼此的彼此,互相爱着彼此,只有现在,他们完全的属于彼此。
应君临开口道:“怎么这么看着我?你马上就要走了,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现在不说,等上山之后就来不及了。”
裴银清咽了口口水,有些无助的看着他,但深邃的眼眸中满满的全是爱意。
“师尊——君临,我爱你,我会把你交代的事情都做好的。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我会成功,也或许会失败,只要师尊不要忘了我,我会去找你的。”
应君临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以为你要说一些肉麻的话,果然如此,我不需要你来到我身边,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给你相应的奖励,不管你是否能飞升。银清,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裴银清顿了顿,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叫——,我快忘了,我想当裴银清,不想当什么宗主,师尊,我不想回去了。”
应君临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
“别害怕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但前提是,要让事情开始,我们要把水搅乱,越乱越好,我们的计划就能更好的完成,走吧银清,你会永远是我的银清,我会记住你。”
应君临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否是真的,或许这一刻是真的,等以后,等时间久了,真的变成了假的,假的成了真的。
应君临看着他的眼睛却丝毫不觉得心虚。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的,应君临想要飞升,裴银清想要应君临给他的爱。
等价的交换,裴银清帮他挑起大战,助他抢回自己的宗主之位,帮他飞升,应君临就给他要的爱,虽然这份爱掺杂着各种算计。
“银清,你在我这里就是裴银清,但是你不能只是裴银清,如果你没了身为宗主的价值,那我记不住你,你连裴银清都不是了。”
裴银清闪过一丝慌张,连忙抓住应君临的手。
“不要!师尊,我只是——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我想你和我一起走,师尊,跟我走吧!等大战时我再把你送回去,你还是可以飞升的,我不想和你分开,两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珍惜我的,我不想你就这么离开我,师尊,我不想!”
应君临用自己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乖乖听话,银清,只要你乖乖的,我会给你奖励的。”
第六十四章:师尊回来了
五日后应君临终于是带着裴银清从山下回来,厍青墨也终于是逃离了宗少辰的魔爪。
应君临在山下带了这么久,每日无非就是出去逛,逛完回来两人做一次,然后就睡觉,七天时间他们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厍青墨看见应君临时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在他怀里撒娇,哭诉着这一周宗少辰的各种恶行。
只是没有注意到应君临与裴银清之间的氛围变了许多。
应君临虽然抱着厍青墨,但是视线却是落在裴银清身上,两人眉目传情,完全是一副新婚夫妻的气氛,可是厍青墨现在只顾着哭诉自己这一周受到的各种“虐待”,完全没有注意到。
但是宗少辰可不像厍青墨这么单纯,站在一边,将两人的各种小动作尽收眼底,可是他没有说什么,脸色有一瞬不对,很快调整过来,变回自己原先那副笑脸,虚伪,但是却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师尊!师尊为什么不带着我下山?”
应君临用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满脸宠溺的看着他说道:我与他下山是去山下除鬼祟的,很危险,我怕你受伤,所以才不带你去的,还生师尊的气吗?不要生气了,你师伯对你严加管教也是对你好,现在我们回去好不好?今晚师尊陪着你睡。”
裴银清微不察觉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只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宗少辰很想知道应君临和裴银清这一周在山下都做了什么应君临像是故意做了什么隔绝了他的监视。
裴银清对应君临的话深信不疑,师尊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他绝对不会怀疑师尊。
“君临这几日在山下应该也累了,不如去我的池子里泡泡吧,这两日又有些凉,刚好我们可以一起,我也好帮你看看身子。”
明眼就能瞧出来宗少辰这是在抢人,应君临答应了今晚要陪厍青墨,厍青墨当然不愿意应君临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不行!师尊说了今夜要陪着我!”
宗少辰还是那副笑脸,温和谦卑,看不出一丝破绽。
“只是说去泡泡池子放松放松,又不是说让你师尊在我这儿睡,青墨,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师尊呢?君临他在山下忙活了一周了,肯定是浑身疲惫,你乖一些,懂事一些,也能让你师尊对你放心一些。”
宗少辰这话明里暗里的都是在指责厍青墨,可是厍青墨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傲娇的“哼”了一声:“师伯想抢人就直说好了,何必绕来绕去说这么一大堆,师尊喜欢我,今夜想陪着我,师伯就变着法子来抢人,真坏!”
应君临看着他们两人,一时间居然觉得头疼。
他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继续吵了,只能插一脚进去调和。
“好了,青墨好几日不见我了想我也是应该的,今晚就算了,等明日吧,明日我睡醒之后就过去。”
厍青墨紧紧抱着应君临,师尊说了这么多话他都没有听进去,双眼盯着师尊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想要吻上去,但他刚凑近一些,应君临就将他推开一些。
厍青墨有些委屈,但也只是枕着他的肩膀撒娇。
厍青墨看着老实,其实手已经悄悄溜进应君临的衣服里摸索,应君临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揪着他的胳膊让他把手拿出来但厍青墨这会儿却一点都不听话。
“那我们就先走了。”
应君临当然知道厍青墨想他,好几日了,厍青墨从未与他分开过这么久。
不得不承认,应君临也是担心厍青墨的,他这孩子很倔,他有些害怕宗少辰会看不住他,再让他偷偷溜下山来,应君临倒是无所谓,但是裴银清肯定是不乐意的。
“师尊——我好想好想你啊!七天!整整七天你都是和裴银清在一起,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我不害怕受伤的,那天一觉醒来发现师尊不在身边,我还以为师尊不要我了。”
他说着就要哭出来,裴银清特别讨厌厍青墨和应君临撒娇,一个大男人,他真的不懂厍青墨是怎么做到夹着嗓子说出那么肉麻恶心的话来的。
也可能不止是因为这些,他其实也很想在应君临怀里撒娇,两人相互依靠,很温暖,但是他做不到,他想象过自己学着厍青墨撒娇的样子,一时间自己都觉得恶心想吐,更别说是应君临了。
“那师尊我走了,在山下的那几天我真的很开心。”
听他这话,厍青墨的笑僵在脸上。
“开心?”
开心什么?除鬼祟开心还是和应君临在一起开心?
厍青墨忍不住的往别的方面去想。
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他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挑衅。
应君临没有注意带厍青墨脸色不对劲,轻轻在他脸侧吻了吻:“真乖,这几日在山上有没有好好上课?”
“嗯,有,这几日都是沈师兄陪着我,我也没有那么孤单,只是师尊不在我总是不习惯,晚上睡觉时常半夜惊醒,因为师尊不在我身边,师尊,以后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不怕他们伤到我,我只怕师尊不要我,就算是死,我也想要死在师尊身边,想要替师尊去死。”
应君临没有反驳他的话。
厍青墨总是说这些,应君临也早就习惯,可是他还是有些忧心。
大战,他不想让厍青墨牵扯其中,如果让厍青墨参与进来,这滩水肯定会更乱。
他能看出来,裴银清想要杀了厍青墨和宗少辰,宗少辰他倒是不担心,因为宗少辰修为高,就算是没了宗主的身份裴银清也打不过他,但厍青墨不一样,厍青墨不过就是个金丹期的修士,裴银清若是想要在大战中趁乱杀了他,简直就是易容反掌,厍青墨在裴银清眼里不过就是只可怜的蚂蚁。
应君临需要裴银清帮他,不好明面讲厍青墨保护起来,只想着暗中将他藏到后山的山洞里,但就怕他想不清楚自己偷偷跑出来。
仙魔大战不是什么小事,厍青墨如果牵扯进去肯定活不久。
第六十五章:我知道师尊最爱我
应君临没有让他松手,直接将他抱起来回了竹林里。
厍青墨看着应君临,刚想说什么却被应君临打断:“青墨,要大战了。”
厍青墨顿了顿看着他,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啊,我知道的,师尊要飞升所以要抓住这次机会,师尊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会好好努力,几十年几百年我都可以等,我也会飞升的,只要师尊也愿意等我就好。”
应君临看着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厍青墨这个孩子。
对于他来说,厍青墨与别人不同,尤其是他们之前的感情发生了某些变化之后。
应君临不可避免的对他产生了更深厚的情感,所以,他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帮厍青墨安排好他的后路,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不过就是七天,应君临就因为害怕他受人欺负吃不下饭去,他没办法想象等自己飞升之后,厍青墨没了自己的庇护会被人怎么刁难,更何况他在飞升之前做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事情,他很害怕他们会把对他的仇恨转移到厍青墨身上。
“我不想让你参加大战你明白吗?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险。”
“为什么?师尊我不害怕的!”
应君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厍青墨藏不住事情,所以他很害怕自己告诉他之后他再说出去,那样他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他又不想瞒着厍青墨,他和厍青墨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秘密,他们之间不能有隔阂。
“师尊,我知道的,你怕我受伤,但不能每日看着你,尤其是在那样的条件下,我不能做到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师尊,我宁愿为你死去也不愿一个人藏着。”
应君临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揉揉他的脑袋坐到他身边。
“师尊,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好,我会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听你的话,也不乱跑。”
厍青墨说的是真的,他没办法看着应君临一个人在战场上,虽然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是想要在师尊身边站着,哪怕只是当一个摆件也好。
“不止是因为这样,如果只是因为大战我不会这么担心你,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但是会有人害你,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谁要害你,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只要你躲起来,听我的安排,你能好好活下去,到时候你才有机会飞升来找到我,难道你想和我死生不见吗?青墨,你最听我的话了,只要这次你最后听我一次,我可以答应你所有要求。”
厍青墨不知道应君临为什么要突然和他讨论这些,大战,或许离他很近,但是他没有招惹过什么魔教的人,又没有人害他,那里有什么“暗箭”。
“大战还很远,这些事情我们可以等以后再说,师尊才刚刚回来,难道不想好好看看我吗?”
应君临已经完全没了兴致,看着厍青墨,他居然开始有些怀疑。
他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了,越到后面他越能发现自己对厍青墨与对裴银清和宗少辰都不一样。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谁是爱是算计,但他能确定,自己对厍青墨绝对没有算计,有爱,但是不对,而且不是那种夫妻之间的爱。
应君临深吸一口气,勉强才扯出一个笑来。
“嗯,不说了,事情还很早,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等到时候直接把他打晕关起来再设一层屏障就好了,至于大战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也为他做了一些打算,之后宗主的位置一定是厍青墨的,可说起来容易但却麻烦的很。
尤其是宗少辰的那些个徒弟都衷心的很,而且还很有野心。
应君临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杀死一部分强势的,把一部分不起眼的留下,虽然也可能会有几个不老实的,但他能相信,厍青墨能应对,厍青墨只在他面前是柔弱的,背后也是狠人,只是不敢杀人,这点好办,不敢就多练,多杀几个就敢了。
应君临慈爱的揉着他的头发,满脸宠溺,眼神中写满了爱意。
“我想好好看看你。”
因为我怕之后会再也看不见了。
应君临其实不能很确定他是否能飞升成功,生或者是死他都没办法再见到厍青墨了,除非——除非他可以像姚长老说的那样,和他在地府,在鬼界谋个差事,做一对“鬼夫妻”。
可应君临不信姚长老说的,在他看来,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地府鬼界,真的吗?他觉得是假的。
“时间还早,你想做点什么?这几日我真的是忽视你了,师尊跟你道歉。”
厍青墨趴在他的腿上,抬着头看他。
应君临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情绪——是爱吗?也或者是崇拜?
他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擦拭着他的眼角,那里没有泪珠。
冰凉的触感使厍青墨身躯一颤,他看着应君临,嘴唇微张想说什么,但却只是咽了口口水。
“师尊爱我的,对吗?师尊最爱我的。”
他前半句话是疑问句,但后半句确实肯定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给了他自信,他莫名的觉得师尊爱的是他,最爱的是他。
“师尊不用回答,我知道师尊爱我。”
应君临笑了笑,俯身在他唇上吻了吻。
“对,我爱你,我最爱你的。”
厍青墨眼膜中染上情欲,撑着身子往前凑了凑想要加深这个吻,但应君临却躲开了。
“不可以,现在还是白天,我记得你今天有课,要不要师尊陪着你一起去?我今天没有课,刚好可以陪着你。”
厍青墨觉得不满,撇撇嘴,像是撒娇似的说道:“我不想去,这几日师尊不在我每天都是在上课真是无趣的很,我不想让别人教我,我想要师尊亲自教我,教什么都可以。”
第六十六章:师尊又在拉偏架
竹林里很宽敞,不过才七天,就出现了很大一块空地。
应君临挑眉看着他,但眼神中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怎么一生气就爱砍竹子?”
厍青墨傲娇的撇撇嘴:“哼,这里又没有别的东西,我只能砍竹子了。”
他其实也很想砍点别的东西,就比如——裴银清。
“好了,你自己去那边练剑吧,我躺着休息休息,反正你自己也能学会,我就没必要像教小孩子一样手把手的教你了。”
厍青墨眼巴巴的看着他:“师尊其实也可以手把手教我的,小时候师尊不是常那样教我嘛?现在也可以的。”
应君临没有说话,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就躺到自己的摇椅上。
厍青墨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看着应君临。
裴银清从自己的房间刚好能看见他们两人在做什么,原本还有些担心怕他们两个会做点什么事情,但现在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厍青墨真是个傻子。
小别胜新婚,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厍青墨就错过了,真是蠢笨!
他冷哼一声拿起自己的剑来也到竹林里去。
“师兄什么都会,但是我不会,不如师尊教教我?”
应君临不用看也能想象到现在裴银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厍青墨放下剑挡在应君临面前将两人隔绝开来。
“哼!师弟去山下这么久还是去休息休息吧!练剑什么时候都能练,今天就先去休息吧!”
应君临才不想牵扯进他们两人之间,笑了笑,翻个身继续睡。
“我不累,但看着师尊好像累了——不如师兄和我比试比试?我这两日跟着师尊长进了不少,想和师兄请教请教。”
厍青墨笑了笑,他自信的很,虽然他修为不怎么高,但是和裴银清比起来肯定是好很多的!
“好啊,那我们就比试比试,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就让让你,让你一只手,如何?”
“可以。”
应君临连忙站起身把厍青墨护在自己身后。
“还是算了吧,你们两个修为都不高,什么比试不比试的,没什么意义,等你们再涨涨修为再说吧。”
裴银清看着应君临牵着厍青墨的那只手,神情冷淡似乎在想些什么。
“师尊是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而且师兄也说了会让着我的,不过就是比试着玩玩,师尊何必如此担心。”
厍青墨不知道其中缘由,还以为是应君临怕自己伤到裴银清,居然有些吃醋,只是他忽略了师尊紧紧牵着他的那只手。
“师尊,我不伤到他的。”
这句话是厍青墨说的,他这话说出,裴银清不明缘由的笑了笑。
“对啊师尊,师兄说了不会伤到我的,不必这样紧张我。”
应君临深吸一口气,拉着厍青墨轻轻用拇指按了按他的虎口。
“我是怕你们两个伤了和气,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应当爱护彼此才好,万一收不住伤到了对方可就不好了,被人传出去,也是我这个当师尊的不称职。”
见应君临这么说,他们两个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裴银清过来只是为了找厍青墨的不痛快,他想过应君临会维护他,但也没想到维护的这么明显。
“那好吧——师尊我就先去休息了,师兄也不要忘了休息,别把自己的身子给累坏了。本来你就身体不好。”
应君临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没有再说什么,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摇椅上再次躺下。
厍青墨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练了,他本来就讨厌裴银清,可偏偏他却故意过来找事情,而且师尊还护着他!
厍青墨在他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牵起他的手。
“师尊——”
应君临懒散的睁开眼睛,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伸出手搭上他的脑袋又重新闭上眼睛。
“怎么了?你也累了?那就回屋里休息吧,我在这儿吹吹风,凉快凉快。”
厍青墨不满的“哼”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腕,主动用自己的脑袋蹭着他的手心。
他头上还有些新长出来的碎发,弄得应君临手心里很痒。
“我不累,只想让师尊看看我,我好想师尊,师尊不想我吗?”
应君临笑着用力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带着他凑到自己面前。
“想啊,在凑过来一点,让师尊亲亲你。”
没等厍青墨有所动作,应君临主动凑过去,在他额头,鼻尖,嘴角,都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你小时候我经常这样亲你,小时候你可听话了,比现在听话,就是爱哭,你现在都不记得了吧?要是记得就好了。”
厍青墨小时候就爱哭,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哭,应君临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却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逛哄孩子,他可不是什么喜欢孩子的人,之前帮着柳长老带孙子——柳岸明,柳岸明很胖,应君临也不是没有力气,小胖墩抱一会儿就不想抱了。
两个孩子比起来,厍青墨小时候吃的少,很瘦而且还有一点黑,长的不算太好看,但柳岸明白白胖胖的还爱笑,多喜欢他。
也幸好应君临养的还不错,虽然厍青墨现在也还是很瘦,但起码好看了很多,不想小时候那样皱皱巴巴的了。
应君临用手指小心蹭着他的脸颊。
不由得开始担心之后厍青墨会怎么样。
厍青墨爱哭,可应君临却看不得他哭。
厍青墨哭起来可以用“梨花带雨”来形容,可怜兮兮的模样比山下花楼里的姑娘还惹人心疼。
“当然不记得了,哪有小孩子记事的,要是还记得就不是小孩子了,就成小妖精了。”
应君临重新躺下,这会儿他也没了什么睡意,等晚上再睡去吧,能多陪陪这个孩子,就多陪陪他吧!
“长得这么漂亮不是小妖精是什么?山下的花魁姑娘都没你水灵,你说说你,我俩站一块儿有谁信我们是一对儿?”
厍青墨在他唇角吻了吻,说道:“师尊才不老呢,师尊长得这样漂亮,真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只是他的头发却暴露了他的年纪。
第六十七章:山下来的弟子
没几日就到了山下人上来的时候,厍青墨和裴银清都被叫走了,应君临只好自己守着自己的木屋,躺在摇椅上等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回来。
只是这日,没等来自己的徒弟,倒是等来了几个山下来的男人。
他们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跟着柳岸明。
原本是轮不到柳岸明带人过来的,可他听到他们是去要上应君临的课,抢先一步带着他们三人过来。
应君临有想到会有人来,但来了也只是看看自己的样貌罢了,所以他就没有准备给他们上课,悠闲的晃着摇椅晒着太阳,完全不在意一边的四人。
柳岸明往前一步鞠躬行礼。
“长老,他们三人都是来听您的课的。”
应君临连眼睛都不睁一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嗯,我知道了。”
气氛有一瞬尴尬,差不多是过了半炷香应君临才悠悠从摇椅上站起来。
三人瞬时傻了眼,咽了口口水,死死盯着他。
这人和青云峰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别人都是一身白衣,只有他,穿了一件淡紫色衣裳,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饰品,像是一块精心雕刻放在宝石匣子里的美玉。
他站在阳光下,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各种饰品发着光,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精致却不让人觉得疏远。
应君临随手撩了一把头发,今日他的两个徒弟走得早,他们走时他还在睡,所以就没有将头发束起来。
银白色恶头发随意搭在肩上,部分从肩头滑落,白色与淡紫色也算是般配,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温柔随和。
“怎么想的来上我的课?我教不了你们什么,你们没有修为练不了剑。”
其中一个男人算是大胆,笑着走上前一步回答道:“仙长教些什么都好。今日能见一面应仙长的真容已经是值了,我们不求学到些什么。”
应君临笑了笑。
“你倒是坦率,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听我师兄的课如何?想来你们也抢不到他的课,反正我也没准备什么,为了不让你们太亏,这个就当是送你们的了。”
他们三个都是山下的一些纨绔子弟,家里有钱有势,自己功课也不算太差,只是心思从不在读书做文章上,满心满眼都是美人,不然他们也不能五天都选了应君临的课。
应君临当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三人长相也算是板正帅气,只是有些可惜,换做前几年他可能就照单全收了,但现在,他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他现在实在是懒得应付他们,索性就把他们丢给宗少辰好了。
不等他们拒绝,应君临就已经御剑离开,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不是青云峰有规矩不让御剑吗?”
“有规矩也不是管应仙长的,走吧,我们跟上去。”
“嗯,宗主也真是宠着应仙长。”
应君临很快就到了藏书阁,藏书阁里也有很多人,一眼看去差不多下面坐着三十多个。
应君临连门都没有敲,直接走了进去。
他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可是应君临却不在意这些,完全不理会他们,从侧边的空地上走到宗少辰身边坐下。
“师兄继续讲就行,刚好我没准备什么时候,师兄就当是替我上课好了。”
宗少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虽然他也不想瞒着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他有的不顾青云峰的面子,若是此事传出去,影响的可不止是他们两人,是整个青云峰和他们的师尊。
师尊最注重脸面,如实此事传出去,他老人家可能得气的下凡来把他们两人打一顿才好。
应君临坐在宗少辰身边,有些无趣。
应君临以来,坐下的弟子都看着他,宗少辰讲的这些他们完全没听进去,几个脸皮薄一点的女孩子都已经红了脸。
过了没一会儿藏书阁的门被敲响,柳岸明带着他们三个过来,应君临摆摆手示意他们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
他们想要往前坐坐,可是前面一个空位都没有,只能挤在后面。
柳岸明在柳长老的逼迫下听过宗少辰几次课,对他的印象除了严厉没有别的。
他很少见到宗少辰笑,但抬头看着宗少辰和应君临说笑,一时间有些意外,但一想又没什么,他们两人是师兄弟,相处当然与他们不一样。
应君临小声凑到宗少辰耳边说道:“师兄,上次的画册你放哪儿了?拿出来再给师弟我瞧瞧,真是太无趣了。”
宗少辰笑着用书轻轻砸了下他的脑袋。
“真是的。我放到屏风后我床旁边的柜子里了,你去拿吧,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在屏风后睡一会儿,我设了屏障,他们过不去的。”
应君临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屏风后去。
坐下的几位弟子眼神死死盯着他,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应君临完全离开他们视线的那一刻,他们居然有些后悔应该选应君临的课的。
应君临随意躺在地上,地上不脏,很干净他也不不怕弄脏衣裳。
“哎,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做些什么。”
应君临枕着自己胳膊,那本画册他没有拿。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担心厍青墨。
每年这时候都有人调戏他,之前没觉得怎么样,甚至是站在一边看着调笑他,但如今,他们关系不一样了,应君临多少也是有些……吃味。
越想他越不放心,想出去找人,但青云峰大的很,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只能先是画了个传声符,给厍青墨。
没一会儿厍青墨会给他回了信。
【师尊现在在哪儿?这里应该用不到我了,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我在藏书阁,你悄悄溜进来,别让别人看见。】
刚传过去他就有些后悔了,他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在宗少辰的寝室和厍青墨“偷情”吗?
没等他后悔,厍青墨就偷偷翻窗户进来,跟他一起躺在地上。
“师尊我来了。”
应君临“嗯”了一声,扭头看着他。
“陪着我躺会儿吧。”
第六十八章:不是师尊,现在是公子
厍青墨也没有问什么,在应君临身边躺下,侧过身看着他。
应君临也不介意,闭上眼睛平躺着,脸上除了疲倦看不出别的情绪。
应君临顿了顿,扭头刚好对上厍青墨的视线。
他伸出手轻轻用手掐了掐他的脸。
他突然叹了口气道:“都不软了,你小时候脸上一掐软乎乎的可好玩了,现在脸上都没有肉了,一点都好玩。”
厍青墨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处,说道:“这里有肉,可以捏这里。”
应君临怔愣一瞬,猛的收回自己的手来。
“你真的是……都学坏了,和谁学的?”
厍青墨笑了笑,道:“和师尊学的。”
两人立马又安静下来。
应君临平躺着看着房顶,厍青墨侧着身看着应君临,都是没有说话。
应君临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我真的撇下你飞升了,你真的能管好自己吗?不会寻死腻活的吗?”
厍青墨知道应君临想要飞升,他没办法帮他,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在身后好好支持他不给他添乱。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可以的,只要师尊愿意在仙界等着我,我会好好的,但是——但是师尊要记得和我写信,师尊要记得联系我,不然我受不了的。”
应君临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或许他真的想太多了,厍青墨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毕竟都是半大的人了,他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他都已经帮厍青墨留好了后路,就算他真的不想活了,他也可以时时刻刻监视着他。
“我会的,我不会不管你的。”
应君临坐起身来,同样,厍青墨见他起身也坐了起来。
“那样就好,乖一点就好。”
应君临终于放下心来,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厍青墨没有说什么,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怜兮兮的蹭着他的手心。
“师尊最爱你了,因为你最乖最听话,你要一直这样才好,不然师尊会不喜欢你的。”
他们两人没有在这里多待,从窗户翻出去,去了人多的地方。
应君临不爱热闹,但在山上待的多了他也想看看人,沾上一些山下人家的烟火味。
应君临戴着兜里头纱,遮住了自己的样貌。
本来应君临没打算戴这些的,但是厍青墨小气,不想让他们注意到应君临,所以才翻出这些东西来给他戴上,但其实也应该戴一些东西遮住自己的脸,不然就他这幅模样肯定是要引起不小的轰动的,这可不是夸张,这是真的,应君临名声在外,好多人都想见他一面,有机会见到本尊,肯定是要死了命的往前挤就为看他一面。
应君临坐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山下来的这些少爷小姐们都是穿的花花绿绿他,他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也不那么显眼。
应君临四处张望,虽然这里是青云峰,但人多,厍青墨怕和他走散所以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师尊——公子走慢一点,我快要跟不上了!”
应君临顿了顿,放慢步伐,同样回握住厍青墨的手,还用手指挠了挠厍青墨的手心。
“好,我走慢一点。”
他看着自己周围的这些少爷小姐们一时间也觉得新奇。
他虽然经常偷偷溜下山后,但见到的也都是一些穿着朴素的平民百姓,从未或者可以说是很少见到这些人。
应君临在一边坐下,厍青墨还是不愿意松手,应君临也不在意,任由他牵着去。
“公子,不如我们回去吧,这路人太多了,各种香料熏得人头疼犯恶心。”
这里人多,但是地方很小,他这句话好多人都听到了。
“什么?你知道我在身上的香囊里装的是什么香料吗?这可是上好的,宫里才能用上的龙涎香!”
其中一个看上去娇气的男人开口说道。
但是当他扭过身看见厍青墨的长相时,原本的怒火瞬时下了一大半,嘴角也挂起笑来。
“小仙长是哪位长老的弟子?长得这样清秀帅气。”
应君临微微抬眸看着他,内心已经有些不满,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他。
厍青墨皱起眉头,往后退一步躲开他要牵自己的手。
应君临很满意他的表现,在兜里头纱的遮掩下微不察觉的勾起了嘴角。
“公子请自重。我是应长老的弟子,但应君临今日的课满了,我比较建议你们报柳长老的课,柳长老是很好的长老,为人和善见多识广,听他的课,肯定会有所收获。”
男人没有放过他,厍青墨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紧追上去。
“那——小仙长会去吗?今日小仙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应君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能说,他现在已经吃味了,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只想看看厍青墨的反应。
“我今日要回师尊那里去,公子还是不要再往前了。请公子自重。”
但是男人还是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往前,厍青墨退无可退,马上要推开他时应君临站了起来,用剑柄抵住他的胸膛。
“公子还是不要多做纠缠了,不然我会叫人把你赶下山去。”
应君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再加上他戴着斗笠头纱,对面的男人看不清他的样貌,以为他只是宗主的一个弟子,没有放在心上,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像一个寻常弟子。
“你是谁?不说的算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孙长老外孙的同窗好友,可不是你说把我赶走就赶走的。”
应君临似是嘲笑一样笑了一声,可是他没有把人赶下山去,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这男人实在是貌美,美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宽容的,所以应君临打算看在他的长相上对他宽容一次。
“是吗?孙长老的人啊?那我们可惹不起,只是——你知道应长老的,他可是应长老的人,你若是这样对他,让应长老知道了,应长老这人又爱记仇,恐怕……”
他自己在外的名声是什么样的他自己知道,所以就只是用自己吓唬吓唬他。
男人听他这话,脸色一变,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走开了。
第六十九章:师尊快跑
应君临见他走开之后哼笑一声,转身看见厍青墨后笑容僵住一瞬,但很快恢复过来,本来因为戴着纱帽遮挡厍青墨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就没那么紧张
应君临往前两步重新坐到刚才自己的位置上。
“师尊刚才是——吃味了?”
应君临连忙否认:“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他骚扰你罢了,我是帮你解决问题,你不该感谢我吗?”
厍青墨凑上前去,想要撩开他的头纱但是却被应君临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没有就是没有,再说我就把你一个人丢下。”
厍青墨撇撇嘴,终于是老实了一会儿。
但厍青墨说的对,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各种名贵的香料混合在一起简直是比臭味还有熏人,应君临虽然感官不灵敏但在这里坐久了也能闻到一些。
他起身想走,可是不小心扯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本来也没什么,重新戴上就好了,可厍青墨是个大惊小怪的,他以为应君临要摔倒,大喊一声“师尊”就要上去扶他。
他这一喊算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师尊?哪个师尊?
他们都想知道。
斗笠掉落在地上,应君临的样貌也同样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应君临慌忙的想要遮住自己的脸,但来不及了,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是——是应君临,应长老吗?!”
应君临这次是真的要摔到,身上的饰品撞在一起稀里哗啦的。
“咳咳,我不是,我是——我是宗少辰。”
他这明显就是瞎话。
宗少辰身为青云峰宗主,画像被贴的到处都是,他们当然都见过,而且宗少辰已经被画到美男画册上,没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撒谎!你一头白发,还长得这样年轻,除了应长老青云峰就再也没有一个了。”
眼见被他们发现,应君临就想跑,但不知道被哪个人扯住了衣袖,他走不了,而且厍青墨已经被他们这些人包围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师尊——我,救救我!”
应君临也不好直接使用法力,毕竟他们也没有恶意,只是太过激动而已。
应君临咽了口口水,使用法力将自己与他们隔开,同时还救了一下厍青墨。
厍青墨这次终于老实了,抓着应君临的手腕死死不松开。
“师尊,我们走吧,他们好疯狂,别魔教的那些人还可怕。”
好多人费力才挤到最前面就为了看应君临两眼。
虽然山下对应君临的传言很多,但是却没有几张他的画像,这也归功于宗少辰,他把应君临保护的很好,外界只知道应君临一头白发长相无比貌美堪比天神,而且喜欢在身上装饰各种金银首饰,最好认的标志是他的左眼皮上有一颗小痣,显得人很温柔很随和的样子。
应君临紧张攥紧了拳头。
他不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被魔教包围,被各种邪祟包围他都不像今天这么紧张无措。
因为,被魔教,被邪祟包围,直接打死他们就好了,但这些人没做过什么坏事,直接打死不太好。
应君临只能小心的往前挪动,害怕伤到他们,只能无比小心的运转法力,趁他们不注意,连忙抓着厍青墨的手腕御剑离开。
应君临逃离之后也不知道去哪儿,青云峰很大,但山上比人更多的就是树,随处可见的树林,应君临为了躲他们就带着厍青墨藏了进去。
他们喘着粗气靠在一颗比较粗的树上休息。
“师尊,我觉得自己现在好难闻,身上都是他们香料的味道。”
应君临苦笑两声,他这会儿都已经习惯了,一时间周围空气清新了他还有些不适应。
“是啊,我们都快腌入味了。”
这时,厍青墨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应君临看着他,虽然自己已经辟谷,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
“现在食堂里人多,我受不了他们少爷小姐身上的味道了,不如我们去你师伯那里吃吧,你师伯吃的好也没人打扰。”
厍青墨虽然不太愿意,但觉得宗少辰起码比他们这些疯狂的人要好很多,顿时居然觉得他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厍青墨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但是应君临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一阵困意袭来,特别想要睡觉,没等厍青墨说什么,应君临就昏睡过去。
厍青墨不知道该怎么做,抱着他一动不敢动。
师尊这是第几次这么莫名其妙睡过去的?
他不知道师尊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很不安,感觉师尊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永远离开他。
应君临躺在他的怀里安睡一动不动真像是个可爱的孩童,可惜小孩子听话,身边只要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了,但应君临不一样,他是个心智健全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身边也有好多人守着围着。
他不像第一次那么慌张,只是坐在地上抱着师尊,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厍青墨口中哼着师尊儿时哄他睡觉时哼的童谣。
过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应君临才醒过来。
每次这样醒过来之后他就会头疼。
这次更严重,因为睡姿不好,他脖子也有些酸痛,身上也是。
他揉着自己的腰坐起来,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疑惑问道:“我这是又睡过去了?但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浑身酸痛?”
这次应君临可真的是冤枉厍青墨了。
厍青墨摇着脑袋:“我没有,我只是抱着师尊,师尊又睡过去了,外面那么多人,我又不能带你走,所以就一直在这儿,师尊是很难受吗?药在屋子里,我这就去拿!”
厍青墨要走时应君临抓住了他的手。
应君临味觉不灵敏每次吃那药时都觉得苦,别人吃点蜜饯缓和缓和就好了,可他吃蜜饯都吃不着甜味,每次提起那药他甚至愿意就这么疼死也不肯吃。
厍青墨着急的在原地打转,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在他身边坐下帮他揉着太阳穴。
“师尊的头疾之症越来越严重了。”
第七十章:师尊不要再睡了
应君临缓了一会儿才终于是好一些了,躺在厍青墨腿上,这会儿也完全不在意地上是否是脏的,只是这样舒服一些,厍青墨的腿上有肉,软软的,很舒服。
厍青墨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师尊还是要治的,头疾之症不是什么小病,师尊还是要好好注意的,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吃药吧。”
应君临摇了摇头,道:“不要,我才不吃那样苦的东西,之前柳长老给的药都不苦,可偏偏这两次吃的药苦的要人命,我宁愿痛死也绝不吃那药。”
厍青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觉得师尊现在这样真的很不对劲,他总觉得师尊有事情瞒着他。
但应君临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吃药是不管是的,如果吃药能好他肯定会吃,但吃了又没用还吃它干什么呢?
应君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不能赶快飞升,他真的要一睡不起了,他不想死,所以他没办法抛弃裴银清,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假装爱他,安抚他的情绪。
应君临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现在真不是东西。
他虽然也不想这样,可是他想要活下去,不计代价的活下去。
没人想要在还有希望的情况下去死,应君临当然也不想。
应君临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探向他的鼻尖。
“好乖乖,你要听话,等师尊离开之后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这是应君临不知道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加上应君临这几天经常莫名其妙昏倒,他觉得师尊可能真的要离开他。
“嗯,师尊说过好多遍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了。”
这算是“顶嘴”吗?
应该是吧,那这还是厍青墨第一次跟他顶嘴。
“都学会反驳师尊的话了,不是乖乖了。”
他站起身来,厍青墨也一同站起来。
应君临看着他,轻轻帮他擦拭这他手上粘上的碎树叶。
“已经长大了啊!走吧,我们回去吧,有些累了,回去还是要再休息才好。”
应君临走在路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不高,就像厍青墨一样,厍青墨情绪也很差,好像是快要哭了一样,可怜兮兮的,但应君临心里想着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厍青墨。
“师尊是发生了什么吗?师尊可以告诉我,我不想师尊对我有所隐瞒,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应君临面色一僵,但很快调整过来,挤出一个相对得体的笑来。
“什么?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头痛才会不高兴的,你呀,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应君临没有再多说什么,笑了笑看着他,似乎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似乎他真的没有事情隐瞒他。
可是应君临确实是对他隐瞒了很多,就比如他和裴银清之间的关系,他的身体状况以及他们的计划。
这些应君临通通都没有告诉厍青墨,厍青墨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是因为厍青墨太过单纯,应君临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也或者是因为他真的爱他。
他们回到竹林里,裴银清整蹲在地上砍竹子。
应君临走过去,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站起来。
裴银清站起身,用自己的帕子帮他把手擦了擦。
“我身上脏,师尊还是先不要碰,马上我就可以把扇子拼起来了,明日就能把扇子给您。”
应君临点了点头,坐到自己的摇椅上,似乎是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摇椅。
厍青墨去屋里拿药,他知道应君临应该不想要直接吃这么苦的药,所以他想着把药丸碾碎,然后撒在糕点上或者是撒进茶水里混着吃。
生病了不吃药可是不行的。
过了半炷香他端着应君临爱吃的糕点出来,看见裴银清后蹙眉道:“屋内有一壶茶水,师弟帮忙拿出来吧。”
裴银清顿了顿,点头道:“嗯。”
应君临晃着摇椅好不悠闲的样子。
厍青墨端着糕点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
“师尊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应君临睁开眼睛看着他,张开嘴吃了一小口。
他只吃了一小口,刚好那一小口上没有撒上药粉。
厍青墨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故作轻松的样子。
应君临老狐狸一只当然看出了他的紧张,也能想到他做了什么。
应君临爱吃的这糕点甜的要人命,但是应君临吃刚刚好,真个青云峰也就他爱吃。
但是现在,糕点的甜味儿刚好盖住了药的苦味。
“挺聪明的啊,为了哄我吃药还知道把药丸磨成药粉撒在糕点上。”
糕点的味道很奇怪,可是他吃起来也刚刚好,别人可能吃不下,但应君临却是吃了个干净。
厍青墨见自己这招有效笑了出来。
“师尊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吃药好要人哄着才肯,只有小娃娃才要人哄着。”
应君临用手不痛不痒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现在都这样取笑你的师尊了,真是没大没下。过去练功吧,我在这里睡会儿。”
听应君临又说要睡觉,厍青墨脸上的笑僵住。
“师尊又要睡吗?还是站起来走走吧,随便去哪儿都好,我或者师弟都可以陪着您,师尊不要总是睡,您现在这样对身体不好。”
应君临当然知道,但是困意袭来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睡觉,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睡着,就像今天这样。
厍青墨可怜兮兮的求着他。
应君临见他不高兴,只能安抚他片刻。
“好了好了,等下午他们都上课之后我们就出去逛逛如何?我现在只是吃了这药想要睡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睡一会儿,等一个时辰之后你就叫醒我好不好?就一个时辰而已。”
厍青墨点了点头,他见师尊实在是困得慌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到另一边的空地上去练剑,只是他心不在焉的,眼神是不是瞥向一边睡觉的应君临。
裴银清慢慢从屋里走出来,他知道应君临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是因为他下的毒。
第七十一章:后山的小河
裴银清走上前去,注意打应君临额角上冒出了一层汗珠,用自己的帕子小心帮他擦拭着,生怕自己动作重一些会吵醒他,但是他知道,应君临 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中了这样的毒会有各种效果,他没有死已经算是万幸了,只是有一些后遗症而已,比起死去实在是好太多了。
裴银清心头酸涩,只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可确确实实就是这样,就是他因为自己的恶趣味害了应君临,甚至差点害死他!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太想要弥补,可是现在啊似乎太晚了,已经过了弥补的时候,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做一些能帮到应君临的事情。
如果能回去那时候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或许他不会选择留在魔教,换一个身份来到青云峰拜应君临为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但这都是他的想象而已,事情已经错了,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只能后悔。
裴银清不敢再看他,坐在一边帮他擦着身上的脏污。
“师尊醒醒吧,再睡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裴银清声音很小,厍青墨没有听到,但是如果让他听见了肯定是要过来打裴银清一顿的,谁叫他说这种丧气话诅咒自己的师尊,活该!
过了一个时辰,厍青墨立马放下剑冲过来不停的晃着应君临的肩膀。
应君临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晃的头脑发昏,眼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模糊一片。
裴银清连忙抓住厍青墨的手让他停下。
“别摇了!”
厍青墨不满意他这样冲自己吼,但是也没说什么,在应君临另一边扶手旁蹲下。
“厍青墨,真是没大没小,你差点把我给晃死。”
厍青墨刚练完剑,身上一股臭汗味熏得应君临眉头一皱。
“先去洗洗吧,洗干净之后我再带着你去逛逛,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
应君临后面半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厍青墨听他说自己身上臭立马跑去后山河里要去冲一冲,但是裴银清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起去吧,刚好师尊也去,今晚抓几条鱼,我们烤着吃。”
厍青墨也觉得不错,转头看向应君临,应君临点点头,意思是可以。
但是应君临可没打算穿着这身衣服去,有些脏了,他伸出手厍青墨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过去扶住他带着他走回屋里帮他换了套衣服。
应君临这次穿的是一套蓝色衣裳,显得人肤色更白,一缕白发垂落胸前,他没有束发,整个人有些懒散但却很让人亲近。
裴银清很喜欢他穿这件衣服。
“师尊穿蓝色真好看,我好喜欢。”
这件衣服是应君临第一次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了,被放在衣柜下面。
本来厍青墨想让他穿那件红色的像婚服一样华丽的衣服,可是应君临觉得太过张扬,随意瞥了一眼发现这件衣裳就套了上去。
厍青墨很讨厌裴银清这样看着自己的师尊,像是在看自己的东西一样,可是师尊不是裴银清的,是他的!
厍青墨挡在应君临面前隔开裴银清强烈的视线。
“师尊我们走吧,既然要出去河里抓鱼就不要装饰了,会很麻烦。”
应君临没有管他,不过就是男人吃醋的小把戏罢了。
后山有一条河,河的源头是瀑布口。
瀑布飞流而下,溅起无数水花,这里水很清,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好多弟子都会逃课来这里抓鱼,尤其是应君临,他儿时常那么做,但他抓鱼之前要把别人赶走,如果别人抓的鱼比他多,他甚至会生气,生自己的气。
应君临张开双臂,厍青墨和裴银清两个人都过来帮他脱衣裳。
他没有脱干净,只留一件中衣并且挽起裤脚。
河不深,直到应君临膝盖处,但是上流却是很深,甚至可以在上面划船。
应君临一条腿伸进去,两个人各架着他一只胳膊,生怕他不注意摔到自己,应君临只觉得自己像是山下年过花甲的老人,但他可和他们不一样。
应君临自嘲般笑了笑,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注意到,只是架着他,直到他在河里站直身子他们两个人才下去。
厍青墨看中一条鱼,但是他不常下水摸鱼,鱼身很滑,他完全抓不住。
厍青墨抬头,求助似的看着他。
“师尊,我抓不住。”
裴银清冷笑一声,他儿时调皮的很,上树掏蛋下河摸鱼什么都干,只是好久没有玩过了,多久了?一百多年了。
他手法有些生疏,但勉强可以算是抓住了一小条。
“可以用树枝叉啊,你们可得多抓一点,起码得叫人吃饱才行。”
他们在这儿抓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也才抓了不到十几条鱼。
旁边就是树林,自然不缺柴火,应君临不想动弹,索性这些活儿就都让两个徒弟去做。
应君临穿着有些湿的衣裳坐在一块干净光滑的石头上。
他们两个很快就回来了,厍青墨自己做了生火架,可以把鱼放在上面烤。
他们两个很快回来。
现在已经入夏,但是山里晚上是很凉爽的,一阵晚风吹过,甚至让人觉得冷。
应君临把鱼穿在树枝上放在烤架上烤。
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应君临去做,这是厍青墨和裴银清的活儿。
应君临只需要坐在一边看着就好。
但是他忘了,自己的两个徒弟都不会做这些,就只是生火就弄得到处都是烟,不知道的还以为山林里着了火。
他们可以用法力,只要应君临打个响指就有火苗,就可以生火,但这么好玩的一幕他怎么愿意错过,看着两人手足无措还弄了一脸灰的样子真是可爱又好笑。
应君临伸出手帮他们擦掉一些脸上的灰。
“你们到底能不能弄啊?要是不行就去找一个厨子来。”
厍青墨也动了想请厨子的心,可是裴银清从来没有被人否定过,他才不想在应君临面前丢脸。
“哼!不用!我能行,我肯定能行!”
眼见着裴银清就要用法力生火,但应君临提前阻止了他:“不能用法力,你要靠自己。”
第七十二章:师尊是在赶我吗?
裴银清折腾半天才算是把火生起来,可是火太小,他们也不是常烤鱼,一时间掌握不了火候,几条鱼要么就是不熟 要么就是烤糊了,弄到半夜里他们也没吃饱。
应君临坐在一边优雅的擦拭着自己嘴角上的灰。
厍青墨没怎么吃,他觉得不干净,好好的鱼被烤的黑黢黢的,他下不去嘴,也就应君临给裴银清点面子愿意吃,也或许是因为应君临味觉不灵敏,吃起来无所谓。
裴银清尴尬的咳嗽两声看着他。
“现在厨房应该关门了,要不我去偷偷拿点吃的回来?”
应君临摇头道:“不用了,我不饿,你们要是饿的话就去好了,用自己的令牌就能进,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应君临原本还是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有些饿,但是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应君临被烟熏的都熏饱了,而且还吃了那么多条半生不熟的糊鱼,他已经没有一点胃口。
应君临站起身,厍青墨连忙帮他披上衣裳。
“师尊穿上一些不要着凉了,万一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厍青墨无比紧张他,生怕自己哪个不小心让应君临不舒服了。
“你去吃点东西去,你胃不好,要是饿着了,我可不伺候你。”
厍青墨搀扶着他点了点头。
“嗯,我这就带着师弟一起去,师尊想吃点什么吗?我一起给你带回来。”
应君临摇头道:“不了,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是累了,你们去吧,我回竹林里休息休息,晚上山下来的那些人也可能会出来,你们注意安全,尽量别招惹他们,他们非富即贵,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说出去对青云峰名声也不好。”
两人点了点头,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已经关门了,但有人在外面守着,就是怕哪个弟子半夜饿了来这里偷吃。
他们两人是应君临的弟子,凭着自己剑柄上的刻印守门的弟子就叫他们进去了。
应君临不在时厍青墨和裴银清不常吵架,他们争风吃醋都是给应君临看的,应君临不在他们做那些事也毫无意义。
厍青墨在东头,裴银清在西头,谁也不搭理谁,离得对方远远的,好像对方是什么邪祟一样。
裴银清心里想着事情,瞥眼看了一眼厍青墨,然后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随后,他撇嘴一笑,好像有了想法。
等他们回来时,裴银清隔着帕子拽着厍青墨一只手的手腕,硬生生把他拖回来的。
山路不好走,厍青墨的衣服都被磨破了好几个大洞。
应君临看见后蹙眉,明显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
“你怎么这样对你师兄?”
见应君临维护他,裴银清冷笑一声,直接一把将厍青墨甩开,甚至还嫌弃的在身上擦了两下手。
“这样是哪样?不拖着他回来难道还抱着他吗?我可不要,我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要洁身自好。”
应君临这次居然没有对他逗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走到厍青墨身边,怜爱的将他抱起来也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各种脏东西会不会弄脏自己的新衣裳。
“他是你师兄,起码现在是,也幸好现在是晚上没人能看见,要是白天你该怎么解释?我说过,你要听话,可是你现在一点都不听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裴银清!”
应君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是裴银清也是真的太过分了,就这样将人拖回来,像是拖尸一样。
“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应君临没有理他,帮他小心脱下身上的脏衣服,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上是否有伤。
“你什么时候走?”
裴银清顿了顿,看着他眼神冷淡,嘴角挂着的笑也掉到地上。
他强忍着怒意没说重话,走上前去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师尊这是在赶我走?就这么不想我留在这里吗?”
应君临不理他,甚至觉得他烦将他推开。
裴银清本来就不是个善茬,自从被应君临说穿了身份他也就不想再装成那样一副憋屈的样子了。
应君临推开他,他就死皮赖脸的继续贴上去,抱的更紧,还用了法力,应君临已经快要到极限,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裴银清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你现在的身份是青云峰弟子裴银清,想当魔教宗主就回魔教去耍威风,你对着青墨试什么坏!”
裴银清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懒懒抬手捂住他的嘴。
“师尊张口闭口就是指责我,对我的厌恶真是装都不装了啊。”
应君临还是不愿意理他,看向床上安静躺着的厍青墨眼神中写满了心疼。
裴银清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一用力将他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可应君临还是不愿。
偏过头去。
“君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像是师伯叫你一样。”
“哼,你现在这样弱,我就算是强行把你绑回去你也是没办法,不如君临你就从了把我,我带着你走,魔教掌门的位置我也给你打下来当什么青云峰宗主?”
应君临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你说的轻巧,那我之前做的都白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我快不行了,得抓紧时间,不然大战还没到我就要死了。”
裴银清终于是正经半分,应君临看着他,眼膜中写满了算计。
但裴银清自动将这些都屏蔽掉,权当看不见。
只是深情的看着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眼皮上的痣。
“君临,应君临,名字好听长得也好看,早知道那时候就去牢里看看你,把你带回去好了,也省的现在麻烦。”
裴银清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当时也是懒,就连审问应君临这样的犯人也都是让手下去,直到应君临逃走他都没见一面。
要是当时见应君临一面就好了。
可能应君临不会受这么多罪,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后悔这么久。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都过去了,应君临虽然恨,但现在他更想活着。
第七十三章:训狗
“师尊你是不是很恨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我的那颗毒药,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我该死,师尊,你会杀了我吗?”
杀了他?
应君临之前有这么想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应君临依旧恨着他,但是他更需要的是利用他。
裴银清是个烂人,但是他却很忠心,像是一条咬人护主的狗,让人又爱又恨。
本来应君临对他有几分愧疚,但得知是他差点害死了自己那几分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愧疚瞬时烟消云散。
是裴银清要害死他,所以裴银清就该用自己的命来还他,因果循环六界之内谁也逃不了。
“不会,在一切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但是,你如果没办法帮我飞升我会杀了你,我要你给我陪葬。”
应君临说完,转过身去检查厍青墨的身体。
裴银清轻笑一声,从他背后抱住他,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说道:“如果师尊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就算师尊不杀了我,我也要去死的,我会给师尊殉葬,这世间没了师尊将会毫无意义。”
应君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视线一直落在厍青墨身上可是思绪却一直在身后的裴银清身上。
“师尊是不是很感动?师兄和师伯都不会为你做到那地步,只有我能,师尊,你真的看不到我的真心吗?”
应君临深吸一口气,冷声回应道:“这难道不是你欠我的吗?你要杀了我,但是你没有成功,所以你要用你的命还给我,你欠我一条命,我就算是要你现在就去死你也必须听我的!”
裴银清听他的话只觉得心痛。
“师尊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偏偏现在,如果你早点说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你。”
“如果我早点说你早些就杀了我了,我还有命能活到现在吗?裴银清,我知道你现在喜欢我,我本来也可以继续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可你为什么对青墨有这么大的恶意?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讨厌宗少辰我能理解,但是厍青墨我是真的不懂!”
裴银清开始觉得烦躁。
“不懂?师尊是在说瞎话吧?你有什么不懂的?我喜欢你,我当然看不惯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你随身的佩剑我都嫉妒,更何况是厍青墨,师尊是在故意这么说吗?是不是我把他杀了师尊就不会因为他跟我生气了?我好讨厌他,我讨厌他们所有人,师尊,跟我走吧,我把他们都杀了。”
应君临气极了,一把推开他召出自己的佩剑,那气势似乎是要杀了他。
裴银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没有站起来,抬头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可怜卑微。
或许他父亲说的对。
他生来下贱,就是个贱皮子,活该成为,现在这样。
“哼!师尊要杀了我?如果杀了我,就没人像我这样帮你办事了!”
应君临当然不会杀了他,只是用剑刺进他的小腿肚子。
剑刺的不深,但是足足伤了裴银清的心。
“师尊就这么紧张他吗?看来我早该把他给杀了。”
应君临没有说话,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旋转剑柄,他的腿上出现一个血窟窿,往外冒着鲜血。
狭小的房间瞬时弥漫着血腥味。
“哈哈,师尊对我可真是恨啊,是因为我给师尊投毒,还是因为我说要杀了师兄?”
应君临没有说话,依旧看着他,眼神冰冷但却蕴含着某种情绪。
裴银清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看不懂就当成自己看懂的喜欢的。
应君临眼底的情绪在他看来就成了心疼和隐忍。
“你走吧,早点走,回你的魔教去。”
又是这句话。
“后天,后天他们来接我,但是在走之前我要师尊帮我一个忙,或者是给我一个东西。”
应君临看着他腿上滋滋冒血的血窟窿一时间居然有些不忍和心疼,转过身不看他,冷声说道:“你要什么?”
裴银清冷笑一声,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站起身,拖着一条腿走到应君临身后。
“师尊和我再睡一觉吧,起码在我走之前带走一点东西才好,不然在魔教的日子我真的活不下去会想要来抢走你的。”
应君临这次没有推开他。
打一巴掌就要给个甜枣,不然再衷心的狗也会急了冲着主人吠的。
应君临转过身抱着他,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师尊不是在怪你也不是在赶走你,只是我快要死了,我不想死,所以我才想让你快点走,而且,你的身份没办法瞒太久,如果被师兄发现,师兄会杀了你,你趁现在快点走吧。”
裴银清瞬时没了怒火,心里软踏踏化成了一片。
他抬手抱着应君临,虔诚的在他额头亲了亲。
“师尊是爱我的对不对?师尊是在为我着想,我想师尊可以好好对我,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没有厍青墨也没有宗少辰,只有我们两个。”
应君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
“走吧,现在很晚了,该睡觉了。”
裴银清很听话,没有多做停留,最后在他唇上吻了吻,坡脚离开这里。
地上留在一道长长的血痕,应君临觉得累不想要收拾这些,想着等明天厍青墨醒来之后再让厍青墨收拾,他才不想要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擦着地板。
应君临仔细检查了一番厍青墨的身体,都是一些被石子树枝划出的小伤口,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应该很疼,他打了一盆水来,坐在床边帮他小心擦拭着伤口,然后又给他上药。
幸好厍青墨睡过去了,不然真就是要和他闹一番才肯睡,真是可怜,躺在床上眉头微拧,应该是也感受到了疼痛。
“真是的,以后还是不要你和他一起出去才好。”
他想过裴银清可能会有一些小动作欺负厍青墨,但没想过会这么明显。
明目张胆,完全不把应君临放在眼里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恨大于爱
第二日应君临是被厍青墨吵醒的。
厍青墨窝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他胸前哭湿了一大片。
应君临迷糊着眼睛低头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一时间也没了怒意,掀开被子,帮他擦干脸上的泪,扶着他坐起身,小心安抚。
“怎么了?哭成这样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师尊,不要哭了。”
厍青墨好可怜的样子,重新扑回应君临怀里。
“师尊我好疼啊!身上好多伤口,好疼,还流了血。”
其实他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很深,而且昨天晚上应君临还帮他把伤口处理了,现在只是有些痒,但却不痛,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厍青墨怎么可能放过,他最会哭,哭起来就不停,能让应君临心疼他。
“我帮你清理过了,现在还很疼吗?”
厍青墨点点头,虽然不哭了但眼眶通红,看着就让人心疼。
应君临一向是疼他的,看他这样自然也是不忍心,将他拥入怀中安抚。
本来想着今晚去裴银清房里去陪他,让他赶紧走,但是看样子今晚自己应该是走不了了,厍青墨这幅样子明显就是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我不知道师弟为什么这么对我,他很讨厌我,他不喜欢我,所以他才这么对我,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难道我很让人讨厌吗?”
应君临明显能听出厍青墨这是在点他,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应君临去惩罚裴银清。
应君临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很好,一点都不让人讨厌,裴银清我已经罚了他,以后你们还是要和谐相处,同门师兄弟应当像亲兄弟一样。”
厍青墨撇撇嘴,不想听他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师弟现在是不是伤的很重?我想去看看他。”
应君临转身从床上下去,厍青墨也想下床但却被应君临制止。
厍青墨一觉醒来就看见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他几乎能猜到应君临是怎么惩罚裴银清的。
“你先别下来了,我帮你穿衣,这几日/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休息,别去上课了,我帮你给长老们请几天课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知道吗?”
厍青墨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几滴眼泪,但嘴角却是噙着笑。
“师尊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从没受过什么重伤,这次算是他第一次因为别人受伤。
应君临心疼他,让他休息也是应该的,并不算稀奇。
“师尊会不会惩罚师弟太重了,这两日也给师弟请几天假吧,我刚好可以照顾师弟。”
厍青墨在想什么应君临当然知道,他明显能看出来厍青墨要报复裴银清。
他虽然是个心善的但也不是不记仇,小打小闹打报复行为应君临就当看不见好了。
应君临知道他要做什么,本来他也不想管,可是这次情况特殊,应君临只能暂时管住厍青墨。
“这两天就我来吧,你也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才可以。”
应君临这句话说的厍青墨一愣。
厍青墨瞪大眼睛看着他。
“师尊不陪我吗?”
应君临转过身来将衣服放在厍青墨床上。
“我会陪着你的,但是我要先去照顾你师弟,他受的伤比较重。”
应君临这句话不是假的。
就只是看地板上的这些血迹就能看出来。
“可是……可是师尊……我想你只来照顾我一个人,我不想师弟分走原本就属于我的。”
应君临没有在意他的吃醋,只是坐在床边。
“你不能这样,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但是人都会犯错,要给他改正的机会,只是几天而已,我很快就回来了,再说了两间房子离得这么近,你能随时过来。”
厍青墨虽然不服气,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默默掉着眼泪。
应君临也没意外,没次想要他留下来厍青墨就会用这一招耍赖。
可应君临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留在他身边,反而是转过身叹了口气,拿了几件衣裳,穿了件中衣就走了。
到门口时应君临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记得把房间收拾收拾,我下午过来看你,会有人过来送饭,如果不想收拾就叫个下人来,记得好好养伤,知道吗?”
厍青墨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等应君临完全离开看不见身影时厍青墨抬头,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骂裴银清。
裴银清没想到应君临今天会来,看着他站在自己门口他一时间居然有些疏忽,反应过来后他勾了勾嘴角。
“师尊怎么来我这儿了?师弟没有闹着让你罚我吗?”
“没有,地板上的血迹他又不是看不见。你的伤怎么样?处理了吗?自己处理的还是去柳长老那里处理的?”
裴银清笑了笑,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把裤子卷起来让他看看自己腿上的伤。
“师尊下手可真是重啊,伤口很深,几乎都要穿透了。君临,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又渗血了。”
应君临蹲下身看了眼他腿上缠着的绷带。
绷带两边渗出了血,还是湿哒哒的,应该是刚才用力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应君临微微皱眉,手指探了探他腿上的绷带。
“你没有处理吗?就这么直接包扎的!”
裴银清歪着脑袋看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是啊是啊,师尊下手那么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柳长老说,怕师尊再有什么坏名声传出去我还是不要去了,索性就自己找了罐药涂了涂就包扎住了。”
应君临也不嫌脏,上手拆开他的绷带。
“你坐好不要动知道吗?我来帮你把伤口处理了。”
裴银清不知道应君临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对自己有愧疚吗?因为他弄伤了他。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应君临不会对除厍青墨以外的任何人有愧疚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个例外,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像他这样的人入不了应君临的眼,或许他做了错事,但来青云峰卧底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也是他做过唯一正确的事情。
“师尊是在心疼我吗?”
应君临拆绷带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我没有,你什么时候走?要我送送你吗?”
他说完低下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我已经给他们传信了,明天他们就来,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师尊陪我睡觉,师尊也不用来送我,我这次离开要给你们青云峰一个大惊喜,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着还笑出了声。
应君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裴银清笑了笑,用胳膊撑着下巴看着他。
“君临要不要猜一猜我要送给你们什么?我敢保证,这是一份大礼!”
应君临不爱听他这些话,皱着眉看他,手上动作加重,故意的。
裴银清吃痛闷哼一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可是应君临紧紧抓着他的脚踝不让他动。
裴银清用舌尖舔了舔唇,垂眸看着他,眼神玩味似乎应君临只是他的什么玩意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爱上应君临,自己才是他手中的玩意儿。
应君临一时间居然觉得他可怜,可是对上他的视线又觉得他活该不值得人同情,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裴银清只是撇撇嘴,耸肩看着他。
“君临真的不想要猜一猜吗?我可是废了好多心思呢,礼轻情意重,你总是要收下的,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们青云峰做的,好感谢这么久你们对我的照顾,尤其是——厍青墨,我的师兄。”
应君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裴银清没安好心。
裴银清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一开始应君临就能看出来。
他灵力纯净,干净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上山求学的弟子。
真是蠢,居然连隐瞒都不知道该如何隐瞒,多亏是应君临帮他隐藏他才没有被宗少辰发现,不然他们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机会。
“不管你要做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也是恨我的不是吗?我恨你,你也恨我,但同时,你又爱我,真是可笑,裴银清,你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敢告诉我,一个虚假的身份,你可真懦弱。”
应君临说的是真的,裴银清甚至连自己真实的名字都不敢告诉他,因为他怕应君临知道了之后,他会忍不住杀了他。
应君临只知道裴银清是个魔教的宗主,但是不知道他是个哪个宗主,叫什么名字。
给他下毒的不止一个人,他在外树敌无数,所以他不记得了,过了这么久也查不出了。
“你很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裴银清,是你的徒弟,师尊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之前的名字?我现在当裴银清当的很开心,我不想变回去,就算回去了我也还是你的裴银清,什么魔教!什么宗主!什么飞升!都滚一边去好了!”
应君临看着他抓狂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帮他重新包扎好之后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你没必要对我吼,这一切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选择的,裴银清,你真是个孬种。”
裴银清倒也不生气,他能看出来应君临是在故意惹他生气。
应君临想赶快让他走,可是裴银清偏不。
“师尊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原名?一个名字而已,很重要吗?君临,难道不是恨着某个人,想要杀了他,想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为了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我?都过去这么久了就过去。师尊,君临,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好,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搞砸了!师尊!师尊!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把这个搞砸!好,就算那个人真的是我你打算怎么做?你要在我帮你飞升之后杀了我吗?你要杀了我!是吗!”
应君临依旧沉默着看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任由他一个人崩溃发疯。
裴银清喘着粗气,他心口处很痛,很闷。像是卡了一块大石头在,胸口处让他喘不过气来。
应君临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这一番话简直是可笑至极。
“我就算是真的杀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你欠我一条命,你还记得吗?”
如果裴银清真的是那个人,那应该是欠他三条命。
裴银清听完他的话居然哭了。
眼睛通红看着应君临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
应君临对裴银清不一样,没有包容,对他的可能爱大于恨。
“你哭什么?明天是吗?你的礼我就不收了你带回去,记得走之后答应我的,我会定时和你见面,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让我在死之前也恨着你。”
裴银清说不出来话,低着头默默流着泪,几乎是和刚才厍青墨一样的模样但是应君临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裴银清总是觉得疲惫,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恨碰上他那可笑的“爱”让他装不下去。
如果裴银清没有做这么多无趣的事应君临可能不会那么讨厌他。
“我今晚会陪着你,在你临走之前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但是不要太过分。”
又是这个样子。
像是对狗一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师尊就这么讨厌我?算了,起码我能让你记得久一点。”
裴银清转头看着应君临,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好可怜好委屈的样子,但是却没办法让应君临心疼。
“你走的时候安静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会去宗少辰那里拖住他,你尽量快一些。”
裴银清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应君临看着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绝情,尽管他不那么招人待见,但他也算是自己的弟子,起码现在算是。
“你——你回到魔教只好记得照顾好自己,你一个宗主肯定不会受什么委屈。等你下次回来要给你师兄道歉,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应该……”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裴银清打断。
裴银清不耐烦说道:“我知道了,师尊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师兄了,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他弄死的!”
第七十五章:今天师尊只属于我
两人相对无言,他们两人现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气氛尴尬,加上刚才裴银清脱口而出的话让应君临也不高兴,看着他,想说的只有那些他不爱听的,索性就不说了。
应君临顿了顿,看着他,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失望。
裴银清很讨厌他眼神中对自己的厌恶,既然讨厌,那就不看,或者装作看不见好了。
裴银清嗓音清冷,开口道:“师尊现在是想要走吗?又要回去陪师兄?”
他没敢抬头看应君临的眼睛。
应君临刚想开口,但思索片刻又觉得自己回去不太好。
他顿了顿,摇头道:“不是,我说好了要陪着你就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明天你离开之前,不要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记得你的话,对我的承诺。”
裴银清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看着有些可怜,可是却并不是,他才不可怜。
“我不会忘的,只是——今天我想好好的当一天裴银清,我不想你再提别的事情,求求你了师尊,我想好好过完这一天。”
这不是很重要的一天,但对于裴银清来说这却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天,不是要死了,是裴银清要死了。
裴银清是青云峰的弟子,是应君临的徒弟,而他,明天就要回到魔教去当他的宗主,他是要死了,裴银清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这是最后一天了。”
这是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日子。
应君临可能觉得这并没什么,但这对裴银清来说很重要。
“嗯,今天我会好好陪着你,不会提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应君临闭了闭眼,没有想其他的。
说实话,他已经开始有些厌烦裴银清了,他太粘人了,而且太过病态,裴银清和厍青墨还不一样,起码性质不一样。
应君临疲惫的睁开眼睛看他,对上裴银清的视线,他淡淡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在青云峰转转,等大战快结束的时候记得把我带走。”
他敢肯定,等大战时仙教的人会把他关起来。
那时候,宗少辰身份曝光,他身为宗少辰的同门师弟肯定是要受牵连的,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有什么关系,但是没人会愿意听他说话,毕竟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而且想让他死的人可不少,肯定会有人要在那时候动手,他们办法保护自己,只能让裴银清帮他。
“我知道。我不会把师尊一个人丢下的。”
裴银清说的是真话,起码对应君临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不是青云峰,是师尊的竹林,在这里没人会害怕我,甚至还会有人关心爱护我,师尊是我唯一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其他人对我好是因为怕我,想要利用我,但是师尊是——是主动的,单纯的对我好。君临,我只是你的裴银清,你记住我叫裴银清就好。”
应君临看着他,一时竟对他有些愧疚。
他犹豫的开口道:“我一开始对你就不是单纯的,我知道你是魔教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帮你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就像是你们魔教之前派来的那个人一样,我对你是好奇,可是后来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开始利用你。我不是单纯的,也是有目的的。”
裴银清全当听不见,自动讲不愿意听到的屏蔽掉。这些话到他耳朵里就成了“我因为好奇所以对你好。”没有半分逻辑,可是裴银清却愿意这样相信。
裴银清点点头:“我知道师尊为什么对我好。不是说这些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应君临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就往外走,没有等裴银清。
裴银清见他离开忙不迭就要追上去,可是他忘了自己腿上的伤,站起来时没有注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师尊!师尊等等我!”
应君临听见一声响,转身看过去,只见裴银清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血又渗了出来。
“师尊——”
应君临皱了皱眉,走过去没有着急将他扶起来。
“抱歉。”
应君临蹲下身,轻轻摸着缠在他腿上的绷带。
“我——”应君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道歉或者可以说是解释,索性他就转移话题,“以后自己注意一些,不要太用力,不然伤口崩开疼的还是你。”
这冰冷扎人的话到裴银清耳朵里自动成了关心柔软的话。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要不还是在屋里休息吧,你这样也不好出去。”
裴银清抓住应君临的手腕摇了摇头。
“不要,我不要待在屋子里。师尊搀扶着我好不好?我能走的,只要师尊愿意搀着我。”
“好。”
应君临慢慢将他搀扶起来。
裴银清一瘸一拐的跟在应君临身边。
他身为魔教宗主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伤就这样虚弱,他明显是装的,只是应君临心里乱,没有多想,裴银清装的像也就以为他这是真的受了重伤。
裴银清达到自己的目的,偷偷勾起嘴角笑了笑,真就是卑鄙。
“师尊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我明天就要走了,师尊真就是舍得。”
他语气嗔怪,好像两人是刚成亲不久,丈夫就要奔赴战场的可怜夫妇。
应君临深深看了他一眼,想和他道歉但是又觉得应该让他先跟自己道歉,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又不是不见面了,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大战在即,其他的我们说的不算。”
裴银清撇撇嘴:“君临,你说我们到底谁更爱谁,谁更恨谁?”
应君临不明白裴银清为什么会恨自己,他也不明白裴银清为什么会爱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将对厍青墨的宠爱平等的分给了他?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不知道。”
裴银清嘿嘿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师尊,你不要恨我,不管我到底是谁,你只要记住我是裴银清就好,我只是你的裴银清。”
应君临有些不耐烦。
这是第几次了?
他数不清。
但这无疑是勾起了应君临的好奇心。
“你到底是谁?我总是会知道的,但是你可以选择让我怎么知道,从别人那里知道还是你亲自告诉我?”
裴银清没有说话,他没有勇气告诉应君临自己到底是谁。
他们都说的对,他是个孬种,懦夫,贱皮子。
裴银清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树林。
“师尊我们进去看看吧,来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林子里有什么。”
应君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里面有树还有一些动物,老虎什么的也都有,弟子们都有剑当然不怕,你想要进去吗?你现在可就是个活靶子,进去之后指不定会有老虎豹子什么的闻到血腥味凑过来。”
裴银清才不怕那些,但还是装作柔软的样子依靠在应君临肩上笑道:“不是还有师尊在吗?师尊虽然快到极限,但也是在众修士之上,不会打不过几只畜生的。”
应君临笑不出来,他既然想去就带着他去吧,出了事可与他无关。
“出了事别怪我,如果明天魔教来接人时只剩下半条胳膊你可得先留下张字条说明与我无关。”
裴银清被他逗笑。
“不会的,师尊很厉害,会保护我的。”
应君临最后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扶着他和他一起进到树林里。
一进去显然能感觉视线一暗,与外面不同,昏暗的环境让应君临本来就看不清楚的眼睛雪上加霜,他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靠着裴银清,裴银清也只好暂时当起了他的眼睛。
“师尊怎么不看路啊?都要撞到树上了。”裴银清拉了一把应君临才把他拉回正路上。
应君临有些尴尬说不出话来。
他不信裴银清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应君临可以用法力来维持自己的视觉,可是他要到极限,完全不敢随意使用,若是一个不小心,他可能就当场暴毙而亡。
应君临咽了口口水,没好气说道:“别装了,你也扶着我一点,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出去。”
裴银清默默勾起嘴角。
他的目的达到了,带应君临进来就是为了这样。
“君临,你看我们现在多好啊,我们在一起,相互扶持,并且还深爱着彼此。”
应君临轻笑一声。
这句话不应该由裴银清来说,他说太假,倒像是宗少辰能说出来的话,他和宗少辰才是真的相互扶持。
但是他答应了裴银清,今天不提别人。
“嗯,你说的是,现在很好。”才不好。
现在才不是应君临想要的。
他是个有野心记仇的。
师尊给他起的名字就是有野心的。“君临”君临天下的意思。幸好他是个修士,不然要是在山下,只说他的名字就该被皇帝拉出去砍个八百来回了。
师尊给他起的名字不是要他当皇帝,就是要他当宗主,他对宗少辰严格,是因为宗少辰爱读书,能理解明白书里的意思,对应君临松散,是因为只有那种方式才能管住应君临,他们师兄弟两人相互扶持才能长久,可是宗少辰聪明了半辈子,最后却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忘了师尊临走前说的话,只觉得自己身为师尊的大弟子理应继承宗主之位,若是那是宗少辰能想起自己读的书,可能就不会有今天。
可是这能怪谁呢?谁都有错但谁都像是无辜的样子,最后只能自责。
应君临对宗少辰有恨,恨他这么些年来对自己的各种欺瞒以及因为他自己受了那么多罪,并且,就是因为他,他对师尊一直有个误解,只是应君临最恨宗少辰的地方。
应君临对宗少辰也有爱,爱他儿时对自己的好以及谦让,虽然他受了很多苦,可是宗少辰都对他有了补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宗少辰是这样,对厍青墨和裴银清也是这样。
“师尊快看啊,树上的那只鸟是红色的,羽毛上还有火在燃烧。”
他的话拉回了应君临的思绪。
应君临看过去,是一只只长在青云峰里的鸟。
鸟的外形很像传说中的凤凰可是又和凤凰的体型差很多,小的像一只麻雀,尾巴上的羽毛是淡蓝色的,像是要泼向火焰的一小杯水。
“那是‘火风’和凤凰很像,你没见过也正常,我也不常见他——你可以许一个愿,他在青云峰是祥瑞,见到他能心想事成,你要不要试试?”
这些哄孩子的话本应该是对着厍青墨说的,但现在应君临却说给了他听,这不由得让他们两人都怔愣住。
裴银清很快反应过来,双手合十,对着那只鸟许愿道:“与师尊——应君临长长久久,生生世世相爱不分离。”
应君临想开口,但是看他认真的样子又把话憋了回去。
还是不要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他马上就要走了,就多哄哄他。
裴银清许完愿之后,那只鸟转了转脑袋,对着天空鸣叫两声就化成一股烟飞走,只留下一只淡蓝色的羽毛。
裴银清伸出手接住那只羽毛,不解的看向应君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答应要帮我实现愿望了吗?”
应君临看着他手中的羽毛失了神。
还是裴银清用羽毛轻轻擦他的脸才唤回了他的思绪。
“嗯……这是可以的意思,但是能不能实现不一定,毕竟是传说,真真假假没必要那么在意。”
裴银清点点头,但是却将羽毛小心包裹好放到自己胸口处。
应君临没有管他,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快要天黑他们都没觉得累。
裴银清看着前面,快要出去了,他竟然有些慌张,这一天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师尊我们在坐下休息休息吧,在那边石头上坐下。”
应君临“嗯”了一声,扶着他在一边坐下。
裴银清并肩与他坐在石头上,两只手抓着应君临的手腕不放。
“师尊说过要和我睡一觉,现在已经天黑了,我不想回去,就在这儿好不好?”
应君临皱眉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不行。”
他站起身就要走,但是裴银清抓着他不松手。
“就在这儿,我不回去,就在这儿,等大战时你也来这里,我在这儿接你好不好?”
“……好。”
第七十六章:送你们的大礼
第二日应君临早早地就醒过来,裴银清却还没醒,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起来吧,你该走了。”
应君临推了一把躺在自己身边的裴银清。
裴银清好像是没听到一样,睁了睁眼睛翻个身又重新睡过去。
“起来了,裴银清,别睡了。”
应君临没好气的踹了他的背一脚。
昨晚他们就是睡在这儿的,应君临嫌脏,裴银清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两人身下,一整晚,应君临都是枕着裴银清的胳膊。
裴银清闷哼一声。
他已经醒了,但是却不想面对现实,尽管自己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但他还是没办法做到,今天,马上,他就要离开回到那个让他恶心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应君临——唯一自己爱的那个人。
裴银清揉着脑袋坐起来。
应君临没穿衣服,光溜溜的,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光是看着就能猜测出他们昨夜是多么的激烈。
应君临被他盯得脸红,扭过头去,“别看了,先帮我穿衣服。等下我去师兄那儿,你走就快点,千万不要给我弄出什么乱子来。”
裴银清除了他前半句话别的一律没听见。
都要走了他当然要礼尚往来给他们青云峰一个大礼才好,不然他怎么报答他们对他的照顾呢。
“嗯,师尊抬一下胳膊。”
裴银清来了一次青云峰伺候人的功夫见长,三两下就帮应君临穿戴整齐,要知道他在魔教可是一动都懒得动,就连吃饭也是有下人伺候着。
“师尊穿蓝色好看,以后都穿蓝色好了。”
应君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他。
“我走了。千万不要捣乱。”
应君临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戒备。
他们不是一路人却走到一处去。
应君临没打算背叛宗门,只是他要活下去就必须那么做。
应君临只能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活下去。
“师尊真的爱过我吗?”
裴银清站在原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恳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应君临被他问住,身形一顿但是却每天转过身。
“……”
应君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不是骗人,是真的不知道。
应君临走了,或许他的停顿就是回应。
裴银清有些崩溃的坐到一边的石头上,静静等着魔教的人来把他接走。
应君临为了掩护裴银清去了宗少辰的藏书阁。
藏书阁的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看上去宗少辰正在给弟子们上课。
应君临站在窗前偷偷往里看去。
宗少辰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裳,手中拿着一本很厚的书,一只手背在身后,带着底下的弟子读书,他神情专注,像是没有什么能比读书教人更让他有兴趣。
应君临看着他,一时间恍惚似乎那人不是宗少辰,是他师尊。
宗少辰和师尊很像,不是说长相外貌,而是性格,都是一样的呆板但是聪明。
“师兄。”
应君临轻轻敲了敲木质的窗户框,半个身子往里探去。
他这声“师兄”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关注。
读书声被打断,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应君临的小声议论。
宗少辰抬头见来人是他,连忙把书放到书案上过去迎他,完全不在意坐下的弟子。
“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平时你要多睡一会儿的。”
窗户没有多高,这扇窗户还是宗少辰专门为应君临做的,他又是喜欢翻窗户,可是那些窗户都很高,虽然对应君临来说不算什么,但宗少辰却生怕他摔了,就在最好的位置上弄了扇窗户。
应君临抬腿整个人坐在窗户上,宗少辰连忙扶住应君临的手,生怕他摔下去。
应君临的身体怎么样宗少辰很清楚,他快不行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应君临,只能小心呵护着。
“你慢一些,也是来听课的吗?我记得你给他们两个都请了假。”
应君临翻进来后笑着摆了摆手。
“是啊,本来想着锻炼锻炼他们两个,结果不小心让他们受了伤,所以我就来了,没带他们两个。我跟着他们也无趣,索性就来你这儿听你讲课。”
宗少辰扶着他一只手让他在自己的书案旁坐下,怕他觉得累,还专门给他拿了两个软垫靠着。
“师兄是拿我当老头子了?我可比你还小几岁呢!”
宗少辰笑着帮他倒了杯茶水。
“是,但是你是我的师弟,总是要给你一些例外才好,不然真就像外面说的那样我们二人不和了。”
应君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眼前这人,坐直身体,用手指划着书案上的书。
“师兄不用管我,我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听你讲课的,不会有别人进来。”
他这话说的暧昧,但是两人现在关系不同以往,都觉得这话没有问题。
但是坐下的这些个弟子都被惊到。
他们是从山下来的,关于应君临和宗少辰的传言他们听过很多,就比如说,宗少辰和应君临关系不和,表面和善但是背地里却是针锋相对。同时还有别的传言,又说他们两个其实私下已经冲破世俗在一起了,青梅竹马相爱相杀,真就是一对“佳话”。
应君临笑着晃了晃脑袋,今日他没来得及梳妆,而且衣服也是昨日的,他披散着头发,为了装的更像一些,他还用河水把头发打湿,装作是才洗过澡的样子。
他这幅出水芙蓉,美人出浴的样子把坐下的弟子都看呆了,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像是一副画一样。
“应长老真好看啊!”
一位弟子没忍住说出了声,看着他出了神,
应君临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宗少辰却是笑不出来,原本看见应君临正高兴,听他这话,一把火完全被浇灭。
“出去,读书的地方可轮不到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语气无常但是却透露出阵阵凉意。
那位弟子身躯一颤,颤抖着站起身,看着宗少辰,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只才出生不久的兔子。
宗少辰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翻了翻书,重新说一遍,“出去。”
应君临同样被他吓到,连忙过去帮那位弟子说情。
“算了算了,他们没见过我觉得震惊也是应该的,毕竟我真的很美,坐下吧,以后上课时认真听师尊,先生的话,不要乱插嘴,下次可就不一定有我帮你说情了。”
那位弟子求助的看向宗少辰,宗少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应君临的话。
弟子感激的看了应君临一眼,他想道谢但又怕自己说多了话再被宗少辰给赶出去,只能闭上嘴赶忙坐好。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们上课,宗少辰继续讲着书上的内容。
这本书他不知道教了多少遍了,就算不看着也能将他记住。
应君临才没兴趣听他这些话,心里觉得慌,看着窗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跟裴银清说了好多遍不要捣乱,也不知道裴银清到底听进去没有,如果真的弄出什么乱子来应君临可没有精力帮他处理这些。
应君临看着窗外。
裴银清应该走了吧。
或许真是他想太多了。
他摇摇脑袋,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晃出去,低头翻开自己书案上的书,随意翻了两页,全都是字,都是他看不懂的字。
应君临开始犯困,也不知道这次会因为身体原因还是他本来就没睡够。
可是他不敢睡,谁知道裴银清现在走没走,走了更好,但是万一呢,总是有那种可能的,而且裴银清不是什么省事的人。
宗少辰时刻注意着他,他一抬手自己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宗少辰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
“君临?困了吗?困了可以到后面床上休息休息,不用硬撑着。”
应君临当然想睡,他刚想拒绝可是刚抬手自己就昏睡过去。
宗少辰连忙接住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他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眼神宠溺,抱着他到后面。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说话。
宗少辰没有多做什么,很快就从后面出来继续跟他们讲课,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课后宗少辰坐在应君临床边,手指轻轻捻起他的头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会好好的,会和我一样好好的。”
宗少辰俯下身轻轻亲吻他的额头。
“会没事的。”
宗少辰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想过帮应君临飞升,因为他觉得应君临不可能丢在厍青墨一个人飞升。
他想着,尽管找尽天下名医他也要治好应君临,应君临身上一大半的伤都来自于宗少辰,宗少辰理应对他有愧疚并且对他进行补偿。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他没办法弥补这么些年来自己对应君临的伤害,只能尽量隐瞒。
应君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来肯定是要吃东西的,他现在没什么事,就去了厨房做菜。
应君临猛的从梦中惊醒,一觉醒来他什么都不记得,梦里的所有全部忘记,但是他憋了一身汗,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应君临掀开被子,连衣服都没穿就飞到藏书阁顶上,环顾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才松了一口气。
傍晚的青云峰很安静,除了几只鸟带着鸟鸣声划破天际让人打颤就没了别的声音。
太安静了,太奇怪了。
应君临转过身却撞见了某人的怀抱。
是裴银清,不,现在应该说是魔教宗主。
“师尊再找我吗?”
裴银清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换下了青云峰的弟子服饰,穿着一套镶金边暗红色的衣裳,里面搭配一件黑金色内饰,腰间挂着应君临的玉佩。
“你——你怎么还不走?”
裴银清笑着抱着他,应君临想要挣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动不了,只能安顺的被他抱在怀里。
裴银清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装过身俯视下面的一切。
“师尊猜一猜我为你们准备了什么大礼!”
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笑出了声,过分激动让应君临都有些害怕。
“你到底要做什么?临走了你还要捣乱!裴银清,你真招人恨!”
裴银清完全不在意他的话,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蹭着他的脸。
“师尊说什么都好,能记住我就好,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记住我。”
应君临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裴银清真像是有失心疯一样!
“君临看着吧,我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最适合你的。”
应君临本来还在担心他,但是现在,没有!甚至是,厌烦!
应君临转头看了裴银清一眼,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他们都穿着艳丽的衣裳,三人走在一起像是花楼里出来迎客的。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就不能听话吗?”
裴银清没说话,撇撇嘴,扶着他的脑袋让他目视前方,完全不理会他的话,自言自语道:“师尊看着点,3——2——1!”
倒计时结束时青云峰后山,也就是应君临正看的地方突然爆炸,一整片森林瞬时成为火海。
应君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裴银清却是无比兴奋,抱着应君临不停在他脸颊上亲吻。
“哈哈哈,师尊不喜欢吗?我记得师尊穿过一件红色的衣裳,和这个刚好一个颜色,师尊是不是话很习惯!那件衣服像是婚服一样,师尊穿上好看极了,如果真的是我的新娘就好了——师尊,好爱你啊!”
爆炸使得这个青云峰都颤了颤,因为有应君临的玉佩挂在身上,他们很难被发现。
应君临强忍着怒意对他吼道:“你真是失心疯了!裴银清,你就不怕来人过来杀了你!”
裴银清歪歪脑袋,无所谓笑着回答道:“如果来人我不能确定谁杀了谁,就算真的要杀我师尊也是会挡在我前面的是不是?因为师尊很爱我。”
上架感言!
要上架了,感谢各位!
我爱你们,像是天空深深爱着太阳!(马屁结束)
说实话,这本书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有人在看我就要写下去。(*˘︶˘*).:*♡
差不多这个月底就能完结正文,在此也很希望各位读者能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剧情我也会好好的打磨,身为一个新人作者(我应该算是吧)大家对我的容忍我真的很感谢。(^v^)
我知道自己有一定的问题,不管是文笔剧情还是角色设定方面肯定都有一定欠缺,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这些问题我都会想办法克服。
(因为是倒v所以要在第五十五章上架)(∗❛ั∀❛ั∗)✧*。
让我再次对看这本书的读者们进行感谢。╰(*´︶`*)╯
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坚持下去。
我爱你们!
爱爱爱(˵¯͒〰¯͒˵)
第七十七章:魔教来犯
宗少辰听见声响连忙出来查看。
大火曼延的很快,宗少辰过去想用法力把大火扑灭,可是裴银清准备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扑灭,而且,这不是简单的大火,是裴银清从仙界引下来的天火。
“师尊肯定很喜欢。看看,都喜欢的说不出话来了,放心吧师尊,等我下次回来也会给你一个大惊喜的!”
宗少辰发现这火不对劲,下意识的就想到应君临,不是怀疑这火是应君临放的,是想要应君临来帮他,应君临肯定有办法。
他急匆匆赶到藏书阁,只看到裴银清挟持了他。
“裴银清?是你!”
应君临看着宗少辰,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放了你师尊。”
裴银清勾唇一笑,眼神轻蔑看着他。
“师尊?我现在可不是你们青云峰的弟子,我可不用听你的。宗主?喜欢这场火吗?我好不容易才偷来的火,这东西,想买都买不到呢!”
裴银清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激怒宗少辰逼迫他开启仙魔大战。
宗少辰挥手召来自己的剑。
“放了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想打架就来找我,他毕竟当了你一段时间的师尊,尊重,还是应该有的!”
很明显能看出宗少辰是真的生气了。
应君临要到极限,肯定打不过裴银清,但是他就不一定了。
尽管他们两人实力相当,但是裴银清到底不如宗少辰聪明,被算计了也只能吃闷亏。
可是现在吃亏的是宗少辰,半个青云峰都被火烧了。
“师尊?他可没有教给我什么东西。”除了床上。
裴银清用手背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动作暧昧轻浮,气的宗少辰眼眶发红,好像下一刻就要提着剑冲过去,一剑刺穿他的喉咙,再将他的头颅砍下。
“放了他!”
他声音沙哑,真是气极了。
从头到尾应君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装作睡着的样子,这样能少一些事。
但是裴银清却没打算放过他,身后带着两个侍从时刻注意着宗少辰,他也不怕宗少辰会突然提着剑砍过来。
裴银清当着宗少辰的面亲吻着应君临的脸颊,从上往下,最后,掰着应君临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活了五百多年了,宗少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刺激,他也顾不得什么,提着剑就打了上去。
裴银清赶本不用动手,他身后的两个侍从都是前任掌门身边的老人都是活了四五百年的“老不死”,虽然比不上宗少辰,但是可以拖住宗少辰一些时候。
裴银清勾唇一笑,再应君临耳边说道:“师伯好厉害啊?师尊也像师伯一样厉害吗?只可惜我没有见过。”
应君临嫌恶地推开他,抽出自己的手帕一遍又一遍擦着自己脸上刚才被裴银清亲过的地方。
“君临,我再问一遍,跟不跟我走?”
应君临毫不犹疑的拒绝他:“不。”
裴银清当然想到了他会决绝他,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
没等应君临推开他,裴银清抱着他离开这里。
青云峰有结界,可是他带着应君临却可以很快离开。
他们离开青云峰,应君临想要打人,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被封住了经脉,一动都不能动。
“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送我回去!快点!”
应君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能咆哮,裴银清把他放在地上,抬头看天,确定魔教的人已经进入青云峰才放下心来。
“师尊就不能对我说点好话吗?我这么做也都为了你啊。要大战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放心,才能不被人威胁,才能做好你给我的任务。”
应君临只觉得他这是无稽之谈。
“杀了我,或者送我回去。”
裴银清身形一顿,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
“师尊是在威胁我?我知道师尊怕死,这对我没用,跟我走好不好?宗少辰都看到了我们的关系,他们会杀了你的。”
应君临还是不愿意搭理他,视线瞥向别处。
裴银清叹了口气,又一声巨响过后他重新抱起应君临,带着他回去。
他没有去藏书阁,而是带着应君临去了竹林,在竹林里,他解开了应君临的定身术。
“你可以带上厍青墨,这样你就能跟我走了对吗?”
应君临立马兴塔怀中挣脱,站到他对面,伸出手,他的剑就从远处飞来。
应君临抬起胳膊,用剑锋指着裴银清。
“滚。”
裴银清看着他,却没有拿起剑,直直往前走去。
他一把握住应君临的剑,手心被锋利的剑锋划伤也是毫不在意。
“跟我走,我这是对你好,可以带上厍青墨,我不介意。”
应君临没有抽回自己剑,反而上前一步,剑尖已经刺穿他的衣服,只要在用力一些就会刺穿他的心脏。
“你不会杀我,我知道。”
应君临被他说中,松开手,剑没有掉落,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可怜的躲到应君临身后。
“你快走,我们不久就能见面,何必非要在今天呢?你要的我都答应你给你了,别闹了,回去吧。”
裴银清见他态度坚定,没有再为难他,转身离开,随之而来的是有一声巨响。
厍青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被困在屋里出不去,连续三声巨响让他心慌害怕。
应君临当然也惦记着厍青墨,连忙回到屋里。
厍青墨因为害怕躲在床上。
“青墨,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快点起来我看看!”
他紧张的掀开被子来想要检查他的身体。
竹林和被烧的那片树林很近,爆炸的冲击可能会波及到周围的一切,屋里的柜子都倒在地上,唯一的花瓶也已经四分五裂。
“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胳膊上也有一个很长的血口子,是柜子砸下来时不小心划到的。
厍青墨窝在他怀里哭的很大声,血顺着他的胳膊滑下落在应君临的衣服上,他右胸前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应君临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安抚:“不要哭了,没事的没事的,师尊在呢,别害怕。”
应君临时刻关注着他受伤的手臂,实在是心疼的紧,这么些年来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想给厍青墨包扎包扎但是厍青墨却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好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先松手好不好?我先帮你处理伤口,要是发炎了可有你疼的!乖乖,听话啊。”
厍青墨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含热泪看着他,那可怜样真叫人心疼。
应君临也顾不得心疼他,松开手在屋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才想起昨日帮裴银清换药已经用完了,只能先帮他披了件衣裳带他到柳长老那里去。
这里不安全,谁知道裴银清那家伙会不会再放个火药把他的竹林也给炸了,一个疯子,做出什么来都不叫人觉得稀奇。
应君临搀扶着他一只胳膊,不,应该是两个人相互搀扶着。
应君临又困了。
厍青墨只能扶着他,偷偷往他身体里灌输灵力才勉强让他坚持住。
两边的树林着了火,但是他们两个还是不慌不忙的走在中间狭窄的路上,大火烤着他们两个,使应君临半边身子都有了温度。
厍青墨被烤的脸颊通红,再加上手臂上的伤,他差点没死在这儿。
索性宗少辰赶过来帮他。
宗少辰看见应君临安然无恙只是看了一眼,一边架着一个带着他们两个离开这里。
他们刚飞到半空中,又是一阵巨响,应君临的竹林也被烧了。
应君临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都烧了,什么都没有了。
索性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留在那里,只不过那把没做好的扇子留在了屋里,算了,再做一把好了。
大火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是裴银清。
裴银清无畏的站在大火之中,让人意外的是,那火似乎是害怕他一样,快要要蔓延到他脚边时立马避开,留出一块空地来。
裴银清手里拿着那一把扇子,扇面还没有画,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裴银清手上的血染红了扇柄,他用力握紧那把扇子,丝毫不顾伤口会不会崩裂。
“师尊真是偏心啊……”
他语气失落,说着,眼角还滑落一滴眼泪来。
宗少辰在应君临身边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宗少辰虽然对他有疑心,但更多的是担忧,或许裴银清就是想要他们师兄弟离心,起了内讧他才好把青云峰一举拿下。
真是卑鄙,卑鄙至极!
宗少辰落地之后直接甩开厍青墨,抱着应君临就进到屋子里去,小心把他放到床上。
柳长老差不多能猜到一些,但是没说出来,上一次帮应君临诊脉时他就看出来应君临命不久矣,现在这样就是症状之一,再有不到半个月,应君临就会命丧黄泉。
宗少辰慌张的想要找点药给应君临喂下,但是柳长老却抓住了他的手。
“没用了,他最多活半个月,就算是天道来了,最多就多活两天。”
宗少辰怔愣片刻,双手颤抖一时间无法相信,他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流泪,只是默默看着应君临,眼眶湿润但是没有哭。
“真的没用吗?”
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但是:不管多少遍都是一样的。
第七十八章:大战前夕
应君临过来半个时辰才终于是醒过来,看着在床边把自己围成一圈的人一时间居然有些拘谨。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厍青墨年纪小藏不住事,低着头尽量不让应君临看见自己流眼泪。
应君临不知道发生什么,以为是厍青墨被吓到了,而且竹林也被烧了,可能是伤心吧。
应君临愣了一会儿,见他们都不说话,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擦去厍青墨眼角的泪珠。
“哭什么?别哭了,等结束之后我们再重新种就好了,竹子长得很快,不到一年就能像之前一样的。”
厍青墨看着他,嘴唇颤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唇瓣动了动,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小一声呜咽是他给应君临唯一的答复。
宗少辰到底是年长他不少,情绪藏的很好,可是微红的眼眶使他所有伪装全部破防。
“要大战了,君临。”
应君临早就料到了,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大战很快就到,应君临也很快能获救。
“君临你——还能看见吗?”
应君临顿了顿,他左眼本来就看不清楚,现在因为毒发,他的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右眼还好一些,只是有些模糊,但也算是能看清楚,不过到了夜里他就像是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应君临笑了笑,抬头看着他,说道:“能看见,我只是看不清楚又不是瞎了,师兄为什么要这样问?”
宗少辰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走到一边桌子旁坐下。
应君临想要翻身下床,可是厍青墨却抓住他的手腕阻止。
“师尊在床上听就好,这里有我在,师尊不必担心。”
应君临看了眼他的胳膊,已经包扎好了。
他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马上要死的人了多偷懒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大战用得到我吗?我虽然身体不好但带着弟子打仗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师兄和青墨你们都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宗少辰不想将实情告诉他,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可以的,但是现在还没确定好该怎么打,等其他长老都来到青云峰我们一起商议之后再说吧,现在我要出去一趟,魔教的人还在后山闹腾。厍青墨,你照顾好你师尊,等我回来,不要离开这里。”
应君临也想跟着去,但是一想,可能裴银清还没离开,现在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裴银清。
应君临没有说什么,点点头重新躺下。
他好像真的快死了,浑身乏力喘不上气而且他感觉身体那的法力在一点点流逝。
不多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有十天吗?应该有吧。
他叹了口气,费了抬起一只胳膊。
厍青墨没明白他的意思,抓住他的那只手放到自己胸口处。
“师尊别怕,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应君临勉强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自己的情况,他看着厍青墨的眼睛,心里不忍,只觉得厍青墨可怜。
他儿时被亲生父母抛弃在森林里,被应君临抚养长大但是却被困在这个青云峰里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还爱上了一个“风流君子”,并且那个人活不久,他们将要阴阳两隔。
厍青墨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两滴热泪滴落在应君临的手臂上,他只觉得无比滚烫,好像要将他的手臂烫出两个泡来。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屋里现在只有他,厍青墨和柳长老三个人。
柳长老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站不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人。
他年纪大,经历的多,当然能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可是他没多说什么,一个将死之人给他留下最后的颜面吧。
裴银清从大火里出来之后就回去了,青云峰这里有他的下属在,他没必要一直在这里盯着。
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上最华贵的座位上,身边空无一人,大殿之上只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一位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从大门走进来,看见裴银清居然没有行礼,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抬头与他对视——是姚长老。
“你早就该听我的话可你偏不,现在成了这样,你高兴了?”
裴银清没有说话,他从应君临那里拿出来的扇子放在自己手肘下,另一只手摩挲着应君临的玉佩。
姚长老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抢过他手中的玉佩。
裴银清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我现在后悔又能怎么样?难道一切都能倒回最开始的时候吗?你别说风凉话了,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姚长老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往那边挪一点。
“我没办法,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我想帮你但天道不让,万一他生气把我给劈死了你可就没有军师了,接下来你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应君临说的去做,这样你们两人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你们都得死。”
姚长老看着他,可裴银清却没什么表情,视线一直落在姚长老手中的玉佩上。
姚长老当然注意到,但是并没有把玉佩还给他,而是拿在手里仔细观摩。
一块很普通的玉佩,只是——他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在应君临那里,是在谁那里见过呢?他记不清了。
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带回去问问裴钱就知道了,他肯定记得。
他想着,就把玉佩收起来。
裴银清见状就要上去抢,可他哪是裴银清的对手,裴银清还没出招就被姚长老撂倒在地上,他后脑勺着地,很响一声,等他站起来时,只看见地上一片血迹。
裴银清却毫不在意,想要从他手里把应君临的玉佩抢过来,但打了三回合他还是没赢。
姚长老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过两天就还给你,这个玉佩不是简单的玉佩,你等着吧。”
裴银清没有再抢,他知道姚长老的身份,他的话,裴银清深信不疑,没有再说什么,揉了一把后脑勺,弄了一手血,他也只是用手帕把手擦干净就重新坐会自己的位子上把玩着那把扇子。
第七十九章:正常健康的身体
魔教本来就是过来捣乱的,也没想一举拿下青云峰,宗少辰一去就把他们给打走。
宗少辰很快就回来,他的出现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应君临躺着也觉得不舒服,浑身酸痛,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太激烈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身体不好。
应君临听见动静往外看去,宗少辰身上很热,衣摆也被烧了一些。
他好像是刚从后山回来。
应君临靠在厍青墨身上,抬手把宗少辰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宗少辰觉得应君临更加虚弱了,好像下一刻就要离开人世。
应君临握住宗少辰的手,刚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
“我……师兄找到裴银清了吗?”
宗少辰有些意外,应君临居然开口第一句话是找裴银清。
宗少辰微微皱了皱眉。
“他回魔教了,你好好养身体就好了,别因为他的事费心力。”
他悄悄把手搭在应君临的手腕上替他诊脉,他把手刚搭上去就被吓到。
很微弱,像是病了十年马上要离世的老人。
应君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消失,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臂。
“他到底是我的徒弟,他做这些也有我的责任,我愿意替他受罚。”
“不用,他本来就是魔教的人,让他混进来也有我的责任,别自责,你现在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这几日/你就住在我那里好了,竹林被烧毁,大火灭不掉,我已经去找人了,你什么都不要想,放下心来,一切都有我在。”
应君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演技进步了几分,能看出他的自责,但也许这并不是演出来的,他看着后山一片火海,多少动物因为他死去,他应该自责。
厍青墨用手轻轻拍着应君临的肩膀,像是应君临小时候哄他一样。
应君临觉得心烦,但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厍青墨又好了许多,伸出手搭在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上。
宗少辰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只是跟柳长老交代了几句便离开去和几位长老开会。
他坐在主位上,掌门年纪太大没办法过来,只能宗少辰代为开会。
宗少辰看着桌旁的其他长老,面色冰冷,似是在压抑着自己怒火。
“哼!”一位长老拍桌而起,“他们魔教真是嚣张!居然就在青云峰动手!我们难道就要这样忍着?让天下人看笑话!”
宗少辰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他当然也觉得气愤,可是他更多的是疑问。
就比如:裴银清是怎么混进来的,肯定有人帮助,但是,是谁帮的他?他又是怎么做到把天火引下来的?还有,他为什么要专门去把竹林烧了,里面藏着什么吗?
他不相信应君临没有察觉。
已经有过一次魔教来卧底的情况,应君临肯定很清楚魔教的气息。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应君临的事吗?
不可能!
他很快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应君临绝对不可能背叛仙门,因为,他太了解应君临了,就算是真的,应君临也没有什么理由背叛仙门。
“宗主是怎么想的?”
宗少辰拉回自己的思绪,几位长老都看向他,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
“应君临不是叛徒,没有证据不要瞎说。”
其中一个长老气的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宗少辰。
“哈!他不是?那谁是!我吗?裴银清是应君临的徒弟,而且裴银清走时要带上他,这宗主怎么解释?”
宗少辰危险的眯起眼睛,他不能听到别人否定或者是怀疑应君临,应君临这样好的人,怎么能被别人这样玷污!
宗少辰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男人,轻笑一声。
“我记得这位长老之前在我师尊还在时就追求过我师弟,但是被我师尊拒绝了,自此怀恨在心,不管是多大的宴席都未曾来过我青云峰,你这样开口污蔑我师弟清白不会是还没放下吧?先不说我师弟到底有没有背叛仙门,就算他是叛徒,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难不成是为了找刺激?就算是有一条理由都可以,请这位长老说出来一条。”
那位长老结结巴巴说不出什么来。
应君临是个放荡的,但是他从未做过什么勾结魔教的事来。
“既然说不出来就是空口污人清白,长老还是坐下吧,也幸好是我师尊不在这儿,不然他听到你这话一定要像之前一样把你给打出去。”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什么,他们到底是长老宗主,也没那么幼稚抓着一件事情不放。
应君临在宗少辰离开之后又说了过去,柳长老看着他微微皱眉,从架子上翻来翻去找到一个药瓶,拔出塞子倒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药丸。
他转头看着应君临重重叹了口气,慢悠悠走过去,掰开应君临的嘴把药丸给他喂下。
厍青墨虽然不喜欢柳长老,但也是信任他,因为柳长老虽然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但却是个切切实实的好人,绝不会害他们。
“柳长老,这是什么?”
“是能给你师尊续命的东西,拿好了,吃这个药还能让他多活两年,要是丢了,他就死了。”
他说话很直白但是却是真的,这是应君临的师尊留下来的药丸,
他走之前算了他的两个徒弟的命数,他知道应君临命中必有一劫,所以留下了这个。
柳长老一直没敢动这瓶药,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厍青墨话刚说完应君临就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里的法力在运转,而且身体暖烘烘的,好像有了正常人的体温。
厍青墨感受着自己怀里的人慢慢升温,只觉得神奇。
他从没在应君临身上感受到过正常人的体温。
应君临也觉得奇怪,抬起胳膊碰了碰厍青墨的脖子。
“我……我的身体正常了?这怎么可能!”
柳长老在旁边坐下伸出手握住应君临的手腕。
“这是你师尊留给你的,隔五天吃一颗,吃完你就死了,但是这段时间你有机会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可是,你活不了的,起码这段时间你能正常的舒服的活着,少一些痛苦。”
应君临有些激动。
这是师尊留个他的!
但是他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就算他问了柳长老也不知道,这瓶药很奇怪,不像是人界该有的东西,像是仙界的,里面蕴藏着很温和的法力,刚好可以弥补应君临身体内所缺失流逝的。
应君临从厍青墨手里拿过药瓶放在手上仔细查看。
“师尊真的对我很好。”
这句话是应君临说的,应君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厍青墨按住他的肩膀,帮他顺着背。
“师爷很疼爱您,师尊大战我们不参加了好吗?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应君临摇摇头,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药瓶。
“不好,我要飞升,我要去仙界找我的师尊,青墨你乖乖的,要乖乖的。”
柳长老看着他们两个,什么也不想说,他知道点什么,但不多,所以他帮不上应君临什么忙。
应君临说的那句话之前应君临的师尊也说过。
他要飞升。
要去找某个人。
柳长老看着应君临,叹了口气离开这里,到后山,看着一片火海他有些释然。
他们不是一路人。
谁要死谁要活都和他没关系,只是——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死。
可是现在他想去死了。
他毅然决绝走进火海里,他弯着的腰这一刻直了起来,像是回到了年轻时一样,火焰灼烧感让他觉得疼痛可是却让他疯狂。
被规矩约束了一辈子,几百年了?七八百年了,他前半辈子是师兄——也就是应君临的师尊,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就像是应君临和宗少辰一样,可是有一天,师兄说要飞升,他不明白为什么。
在人界不好吗?可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师兄想要,他都会帮他完成。
但是在师兄飞升成功之后,他后悔了,他期待着师兄像之前说的一样,带着他走,或者回来看他。
没有,他等了三百年也没有。
现在,不想再等了,也不能等了。
应君临枕着厍青墨的腿,他现在莫名觉得放松,太长时间没有当过正常人了,现在恢复正常,他居然不太适应这具健康的身体。
他触摸着厍青墨的脸。
温热的和他一样的温度,华润的触感让他觉得新奇。
“原来你的身体不是烫的啊,我看你看的很清楚,从没那么清楚过。”
他不自觉流下一行泪来。
“以后会一直这样的,师尊我不让你离开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像是一个自私的孩子一样希望应君临能只属于他一个人,想要将他藏起来或者和他一起藏起来。
厍青墨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吻。
“师尊最爱我的,等一切结束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更偏僻的地方住,我做饭洗衣种田,师尊只要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就好。”
应君临闭着眼睛听他讲话。
“好。”
第八十章:命不久矣
应君临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就去了他们的会议室,厍青墨还是不放心他,就跟在他身后陪着
会议室里讨论的正激烈,应君临停在门口,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起了兴趣。
里面的人总是会莫名将话题引到应君临身上,他们怀疑他,但宗少辰并不,看着他们面色冰冷,就连他周身的气氛都冷了几分。
应君临听了一会儿,勾出一笑。
“真有趣啊,他们好像在等我进去开会一样。”
这样的会议应君临一向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去了就是睡觉,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可能他的作用就是吉祥物,坐在宗少辰身旁听着他们讨论大大小小的事宜,他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可是现在,他想推门进去看看里面人见到他是什么反应。
应君临想着,就推门进去,厍青墨跟他身后一言不发,也像是一个吉祥物一样。
他们看见应君临的那一刻停下了讨论,眼神中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
其中一位长老开口道:“哼,不是说应长老有病在身来不了吗?可是现在看来应长老精神头很好。”
应君临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到宗少辰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厍青墨站在他身后,他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弟子。
宗少辰紧张的看着他,轻轻触碰应君临的手,感受到一温热之后,他猛的缩回自己的手,诧异的问道:“君临你……你怎么有体温了!”
宗少辰赶到不可置信,面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应君临他能分辨出来,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应君临恢复了体温,就连他的白发都开始慢慢变回正常的黑色。
应君临笑着搭上宗少辰的手,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同样都觉得新奇。
“是师尊留下的药有了效果,我活不了多久,但我希望我可以在死之前帮上你们的忙,我也是青云峰的长老,而且裴银清之前是我的弟子,他这么做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就算是死,我也要赎罪。”
宗少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为什么?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应君临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温度,他开心但是不舍。
他是多么怀念他们儿时,那时只有他们,没有厍青墨也没有裴银清。
他开始后悔,如果他早一点说出自己对应君临的心意,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嗯,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语气平淡,似乎在讨论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听了应君临的话,他们再也没有理由把矛头对准应君临,只能附和他。
他们讨论了有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决定让应君临和苏长老打头阵。
他们到底是不相信应君临,虽然他这么说,但裴银清临走前说要带他回去,怀疑就像是一只蚂蚁,明明知道他在身体的哪处,可是却无法将他抓住剔除。
苏长老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而且也好骗,他他本身就不怎么讨厌应君临,自然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苏长老见识过应君临打仗时的英姿,对他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迫不及待想要马上上战场。
应君临拿出自己的剑来拍在桌子上。
几位长老就瞬间闭了嘴,应君临是什么样的疯子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一个疯子,连自己都敢砍,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应君临之前被逼急了,他们几位联合讨伐应君临,要罢黜他的长老之位甚至要将他丢到魔教魔池里去,应君临气急杀红了眼,将一位叫的最凶的长老砍下了头颅,就连身体也被剁成小块丢到后山树林里去喂那些野兽。
应君临自知自己做事冲动,为了不让宗少辰为难,他自己砍断了自己的两只手臂,后来还是柳长老帮他缝上的,他手艺好而且用了法力,所以身上看不出伤痕。
应君临的这把剑不知道上面沾了多少人的血,有好有坏,但大多数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现在这把剑就安稳的放在桌子上,应君临面色无常,嘴角带笑,但是危险的很让人不敢靠近。
“这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想讨伐我的,对我有不满的可以说出来,我们还好较量较量,青云峰的规矩就是用剑说话,谁厉害谁说的算,谁就有理。”
他们谁也不敢说话,只有苏长老一脸惊喜的看着应君临。
真是有趣,苏长老现在居然想逃和应君临打一架比试比试,毕竟应君临这样的人在剑修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他虽然只是个“耍大刀的”但也想和应君临比试,看看到底是剑好用还是他的刀好用。
见他们都没有话说他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剑,就这么一下,他们就没有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应君临叹了口气,既然他们都已经商议好了他也就不需要留在这里惹人烦了。
他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厍青墨连忙过去搀扶住他的胳膊。
“既然无事那我就走了,我会做好我分内的事,也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千万不要来烦我,不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会也弄死你们。”
他没有去柳长老的炼丹房,既然宗少辰说要他们这段时间先住在藏书阁那他就不必客气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应君临随意躺在地板上,忙活了一整天应君临身上出了汗,厍青墨就去烧水。
宗少辰安抚好青云峰众弟子的情绪之后才回到藏书阁,一进门他就看见应君临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大战在即,所有人都很紧张,而且青云峰才被偷袭,他们神经紧张完全放松不下来,可是应君临却与他们格格不入,安静平和,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可是没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这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宗少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眼神晦暗不明藏着复杂的情绪。
“君临,还有多久?”
应君临睁开眼睛看他,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等药吃完就死了,但是应该能等到大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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