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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chapter41

    ◎我已经分手了。◎

    第二天一早, 阮雾嘴里含着油条含糊不清的冲黎老爷子开口,“外公外婆,我不吃午饭了, 我一会就回学校。”

    两位老人诧异, 怎么呆了还不到一天就回去,“这么急着回去干嘛, 下午回去也不着急。”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 “不呆了, 等过完年回来看你们。”

    ……

    带回来的东西不多, 阮雾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囫囵塞进包里, 边进电梯边给秦知聿发消息让他过来接自己。刚到楼下,身后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干什么?”

    黎老爷子手里面拎着几个礼盒, 迈着大步健步如飞的喊住阮雾,“托人从外面淘弄回来的好茶,你带回去给你爸。”

    话落, 黑色宾利也分秒不差的停留在楼下。

    秦知聿透过窗看向阮雾身后的老人,理了理衣服,从容开门下车。

    “外公好,我是满满的男朋友, 秦知聿。”

    熟悉的昵称喊出口, 黎老爷子下意识看了眼外孙女的反应, 而后面色如常的打量起面前的男生, 长的倒是一表人才, 可眉眼间那股乖戾傲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他点了点头, “不错, 我们囡囡眼光就是好。”

    秦知聿接过老人手里的礼盒,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盒上好山参,“这次来接满满有些仓促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外公。”

    老爷子一生在商场里浮浮沉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眼前这盒山参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看向秦知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满意,倒是个礼数周全的。

    --

    车上,阮雾看着开车的人,“你从哪变出来的山参?外公突然下楼连我都没想到。”

    “那山参,是沈女士托人从宁安弄回来的,一直放在我后备箱。我也不知道你外公突然下来,这不是正赶巧了,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见长辈吧。”

    “哼,你这是借花献佛。”

    秦知聿不可置否,“献到了不就行。”

    阮雾还不肯罢休,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你怎么都不紧张?”

    “连你爸都见了,还怕你外公?再说了,你男朋友是那么容易就紧张退缩的吗?”面上得意洋洋的丝毫不提自己紧张的拳头都要捏出水来。

    到京港后,阮雾想起后车厢里的茶叶,脑子拐了个弯,“回家一趟吧,你昨天都没在家里吃顿饭,正好我把茶叶给他拿回去,明天一块回去得了。”

    秦知聿毫无异议,一副听阮雾安排的样子。

    到城西大院后,阮雾从后备箱里挑了盒她经常见阮明嘉喝的茶,“我就带一盒回去就行,剩下的你给沈姨带回去吧,正好姑姑也爱喝茶,辛苦男朋友帮我献个殷勤啦。”

    秦知聿本想在院门口抱一下阮雾的,可是阮雾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陈易东在大院门口的风流事被撞见还有何明熙早恋的事就心有余悸,想也不想的推开秦知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别挨我那么近,万一要是在被人撞见,这可是院门口,来来回回这么多人,站岗的哨兵眼神比千里眼都好使,我可不想被人看见。”

    阮雾推开门时,阮清正在沙发上吃着阮夫人喂进嘴里的车厘子。自从上次国庆闹过一番后,这是四个人第一次处在同一个屋檐下。阮夫人看见玄关处的阮雾捏着车厘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干巴巴的开口,“回来了啊。”

    一旁的阮清也坐直了身体。

    阮雾装作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不冷不淡的应了声,“嗯,我爸呢?”

    “楼上书房。”

    阮雾刚打算敲门的时候,书房里的声音穿过木质门板透了出来。声音极大带着点怨怼。

    “秦锋,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两个人谈恋爱才几天,就跑到曲海整晚不回来,要不是满满外公打电话问我,我还不知道你儿子大半夜跑到曲海去了!”

    阮雾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原来外公知道秦知聿昨天晚上来了,自己还小心翼翼的开门进门,堂而皇之的和他在车里腻歪半天……怪不得外公外婆一早上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她还以为是两个老人嫌她走的太早了耍小孩子脾气呢……

    她收回思绪,敲了敲门,书房内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进。”一如既往的严肃。

    阮雾捏着手里的茶盒,略微尴尬的放在书房桌子上,“外公,让我给您带的。”

    阮明嘉不确定刚才的电话内容她有没有听到,背着手看了眼桌上的茶叶,是他常喝的品种,转头看向阮雾,“放那吧。”

    “怎么早上就回来了?听你外公说这次呆了一天就不到?”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掐了掐掌心。

    阮雾耐心解释,“本来是前天下午回去的,窈窈不太舒服,就昨天早上回去了。”

    书房的窗户开了条小缝隙,凉风顺着缝隙不断往里钻,吹的阮雾一下比一下清醒。幸好阮明嘉也没多问,转头问了她别的事。

    “坐,爸爸和你商量点事。”

    阮雾捏着手机坐到书房小凳子上,疑惑的看向阮明嘉。

    “你之前不是打算要去国外上学吗,最后又改了主意留在京港,爸爸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就是想问一下,你在京港本硕博八年,想这么安排你的留学计划。京港每年的交换生成百上千,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阮明嘉一番话让阮雾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她也不是完完全全想出国,之前就是觉得国外的医疗水平更高一些,还没有人能管着她。现下多出了个秦知聿,要是真把他自己留这她自己去交换个一年半载的,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阮雾潜意识里有些拒绝出国这件事,手无意识的把玩桌上的笔,面上犹豫不决,“再等等吧,等到大二大三也不迟,我们学校暑假都有去医院见习名额,先在京港呆几年吧,出国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都说知子莫若父,她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纠结自然是逃不过阮明嘉,阮明嘉看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判断,他这闺女八成是舍不得秦家小子。

    “多呆几年也是好的,沉淀沉淀自己在出去学习也行。”他顿了顿,又补充,语气温和的不得了,“到时候问问秦家小子什么打算,你们几个一块出去也行,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似是没想到阮明嘉这么直截了当的提起秦知聿,她不太自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父女俩一块儿下楼。

    四个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阮清要回学校,阮明嘉象征性的问了句,“要不要让谭秘书一块送你们回去 ?他正好去京大看看学校选出来的新苗子。”

    阮清低头不说话,阮雾倒是没想这么多,“不用了,一会秦知聿过来接我。”

    到校已经是下午了。阮雾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舒窈还在床上躺着,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听见开门声后,舒窈把蒙在头上的被子蹭的一下掀开,瘪着嘴欲哭无泪,“你知不知道我多丢人。”

    阮雾以为她说的是和付清允在楼下当众闹别扭的事,“你俩吵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丢什么人,赶紧下床,给你带了好吃的。”

    长长的哀叹响起,“根本不是吵架的事,要是吵架丢脸,我早就没脸了,是在联谊上丢的人。”

    “哟,想起来你抓着人家手不松的事了?不是你非要给人帅哥算命。”

    舒窈盘腿接过椰蓉酥,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不是,是我被付清允扛走的时候,我撕心裂肺对着那个男生自报家门。然后昨天一早,人家不知道从哪弄来我的微信,好友申请我到现在还没敢同意呢。”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眯着眼回味,“不过,长的确实好看,手也好。”

    阮雾凑过头看着她手机里躺着的好友申请,“蒋方逸?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啊?难不成你背着二哥也摸过他手?”

    阮雾看着她这副女流氓做派,整个人和之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心里面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几分,原本她推门进来时看见舒窈还在床上想着她伤心劲还没过,现在起码整个人表现的挺正常的。

    她佯装恼怒,作势要把她嘴里的椰蓉酥抢过来,“说什么呢你!我想起来了,之前咱们院和计算机学院一块举办的那个互联网创新项目他好像就是主讲人,还挺厉害的,我在办公室还听老陈夸他来着。”

    舒窈点了点头,“那我也挺厉害的一抓一个准。”

    话落,她手机又嗡的一下。还是蒋方逸发来的好友验证。

    阮雾劝她,“窈窈,你还是赶紧通过吧,要不然明天上课人家去教室堵你,一堵一个准,更丢人。”

    趁舒窈还犹豫不觉,她探过身子在【同意】上轻轻用指腹点了点,“瞧你那磨叽劲儿。”

    几乎是瞬间,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你好,蒋方逸。】

    该来的还是来了,舒窈满脸视死如归的打字,【舒窈。】

    对面倒是轻飘飘的甩来三个字,【我知道。】

    得,过去两晚了,人家还记得她。本来她还想着隔了一晚上,人家兴许就忘了,学霸不愧是学霸记忆力非同寻常。还是说,她那天晚上到底是多冒昧,才让人家记到现在。

    --

    五人小群里迎来了寒冬季节,大概除了当事人以外,另外三个人都以为舒窈是说的气话,小打小闹的没几天两个人就和好了。可是他们好像都想错了。直到寒假前夕,五个人就没聚齐过,但凡有付清允在的聚会,舒窈都是直接了当的不去两个字。

    另外,那位计院校草,终于在和舒窈漫长的网聊两个周之后提出了见面。

    放假前一天,舒窈一早就站在镜子面前小声哼着歌选衣服,还不忘把阮雾晃起来,她的整张床连同阮雾的床满满当当全被各种衣服堆叠起来。阮雾艰难的从衣服堆里爬出来,看着镜子面前光鲜亮丽的大小姐,睡眼朦胧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大小姐,差不多就得了,我这凌晨才回来的,让我补会觉成不成。”

    昨天是张南生日,在Atlas开了最大的包厢,绕是这般,整个包厢也是乌泱泱的,除了他喊来的狐朋狗友还有什么学校模特队、礼仪队的美女,又加上一群少爷带来的女伴女朋友,进出包厢门堪比春运现场。

    舒窈铁了心不去,托阮雾带了生日礼物自己又给张南发了微信之后洋洋洒洒在宿舍睡着美容觉还不忘提醒阮雾让她注意安全。阮雾一开始也纳闷,注意什么安全,去了才知道,一屋子人,稍有不慎就能造成大型踩踏现场那种。

    结果舒窈没去,付清允脸黑的跟什么似的,看见她和秦知聿在沙发上腻歪,横插一脚走过来逮着秦知聿就灌,两个大男人在包厢角落喝到凌晨,阮雾怎么劝都不好使,只能干巴巴的陪着。最后还是江凛过来把他们三个酒蒙子挨个扛回宿舍。

    -

    舒窈撇撇嘴,“等我走了你在睡,这都十点多了,一会蒋方逸就过来接我了,赶紧帮我选衣服!”

    阮雾耷拉着眼皮,从身上随便拽了件裙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就这件吧,第一次见面白裙子比较加分。”

    舒窈收拾好下楼之后,蒋方逸已经在楼下等了。

    “你等很久了吗?”她不太好意思的抬头看着他。

    和前几天给人的安静内敛形象不一样,今天的蒋方逸一袭黑色大衣衬得人肩宽腿长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睛,刘海不长不短,顺从的搭在额前,干净又斯文。

    蒋方逸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没有很久,我也是刚到。”

    两个人出校门的时候,遇到了位不速之客。

    付清允看着舒窈身边的男生,几乎没怎么费力气的就想起是联谊那天她抓着不放的男生。他想也不想的挡在舒窈面前,声音又冷又尖锐,气势咄咄逼人,“舒大小姐这是去哪?”

    舒窈看也不看他,转眸看向身旁的蒋方逸,“不用理他,我们赶紧走吧。”

    付清允看着舒窈一副冷淡模样,狠狠咬着牙根憋了半天,“我已经分手了--”

    第42章 chapter42

    ◎拉黑◎

    舒窈冷笑一声, “怎么,你分手了,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不是。”付清允想抓住舒窈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舒窈看着付清允, 一如既往的清润金贵, 下颌那道刺眼的抓痕已经结痂,她看着面前的人, 嗓音疲惫, “清允哥。”

    舒窈只有在服软的时候才会喊他哥哥, 她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弯, 整个人垮下肩膀,“别管我了, 成吗?”

    这次付清允没拦她,喉间干涩不已,艰难吞咽一下, 他说,“好。”

    --

    学校附近的餐厅。

    舒窈面带歉意的看着蒋方逸,“不好意思啊。”

    蒋方逸一如既往的绅士, 给她添满茶杯,“不好意思什么?”

    “就是联谊会的事,我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

    “无妨, 我觉得舒同学算的还挺准。”

    姻缘线、有缘、加微信、谈恋爱。

    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对面的蒋方逸, “我那是随便说说的--”

    “我也是随便信信的。”

    一瞬间的尴尬寂寥扑面而来, 舒窈本以为他会开口问刚才在校门口发生的事, 可是他一字未提。幸亏服务员适才到来, 缓解了些许气氛。蒋方逸礼貌的让舒窈点单过后, 礼貌询问,“我可以叫你窈窈吗?”

    舒窈小幅度微微点了点头。

    蒋方逸面露微笑的看着她,笑容一瞬间让舒窈有些微微失神。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和付清允太过于相似了,连某些小习惯都像的令人发指比如面前叠的方方正正有棱角的餐巾纸。

    蒋方逸似乎看出面前人的局促不安,想起临走之前室友交代的【主动】二字主动热络气氛,“窈窈,我刚才看电影院排线有你朋友圈想看的片子,一会要去看一下吗?”

    她咬着杯子里的吸管,闻言抬头,眼睛亮了下,“好哎。”

    她身上的紧绷感肉眼可见的消失蒋方逸察觉后暗自松了口气,仔细搜罗着两个人半个月的聊天记录,挑舒窈感兴趣的话题聊。

    等两个人看完电影之后,蒋方逸把舒窈送到楼下,唇角漾着笑,“寒假有机会再见。”

    阮雾正收拾着衣服,舒窈拎着奶茶推门而入,满脸止不住的欢喜。

    她收回压在行李箱上的胳膊,视线划过她手里拎着的东西,打趣她,“看来不错嘛。”

    “那当然了,非常不错,我们还约好了寒假一起玩呢,原来他也是京港本地的。”

    阮雾想起张南跟他说付清允在校门口碰见她和蒋方逸的事,试探性的开口问,“窈窈,小南哥生日都过完了,清允哥生日也快来了”

    舒窈换衣服的手一顿,皱着眉回头看她,“你什么时候倒戈了?”

    她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去不去,你都好久不和我们一起玩了,我可听说付清允生日可是打算在家过,你到时候不去,说不过去吧。”

    “不去,我今天还碰见他来着,当着蒋方逸的面堵着我,明摆着让我丢人呢。”

    阮雾看她一副心如磐石的样子,给张南传了话,【窈窈看来是真铁了心了。】

    张南回消息也很快。【没事,过几天咱们一块去玩,到时候两边都骗出来一块玩就行,我看窈窈能躲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看着,窈窈今天和蒋方逸一块出去玩的还挺开心的啊。】

    【你们学校那蒋方逸是吧,我找人弄了照片看了,你没发现他身上那股劲和付清允有点像吗?斯文败类,特别是戴着眼镜的时候,我看着比付清允还不顺眼。再说了,我就不信他俩能怎么着。】

    *

    放假当天,舒窈也是硬气得很,早早的让家里人开车来接自己,死活不和付清允坐一辆车。临走之前,舒大小姐潇洒带上墨镜,甩下一句,“跟付清允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她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而后扬长而去。

    回家的车里,往日里总能听到舒窈的斗嘴声,现下却安静的不得了,付清允情绪不高的窝在后座假寐。

    张南把头探到副驾驶旁,戳了戳阮雾,“妹妹,咱们可是年前要去川藏玩个十来天的,你到时候把窈窈骗出来,到时候大不了,不一辆车,反正到了目的地她也不能怎么办。”

    阮雾身子微微偏着认真听张南讲话,认同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秦知聿眼角余光看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商量,怎么看怎么刺眼。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把阮雾头掰过去,“你不早上嚷嚷着困,赶紧眯会。”

    张南冷笑一声,“秦知聿,你够了,别他妈什么醋都吃。”

    阮雾后知后觉,看着冷着脸不说话的秦知聿,忽然直起身子,惊愕道,“秦知聿,你不是吧,最近怎么老乱吃醋,连小南哥都不放过。”

    他僵着脸沉默不说话。

    先有陪她上课宣示主权,后有联谊会吃醋拉她去操场死角。阮雾以为这人醋劲也就到这了,怎么现在好端端的连自个发小的醋都吃。她微微有些不理解他没由来的醋意和占有欲。但是碍于后座的两人,忍了忍心里的别扭劲,打算私下里找个机会好好和秦知聿聊聊这个问题。

    快到城西大院的时候,阮雾就冷淡出声,“把我放门口就行,我自己进去。”

    秦知聿看她没由来的语气变冷,一身反骨劲也上来了,长驱直入的开着宾利车就到阮家楼下。

    阮明嘉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自家姑娘了。

    阮雾看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脾气劲一下也上来了,不等秦知聿停稳车就兀自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后,默不作声的打开后备箱,拎着行李箱就往家走,丝毫不顾拧眉站在一旁的秦知聿和伸着手准备接过箱子的阮将军。

    阮明嘉看了看落空的手,摇了摇头看着一脸声音的秦知聿,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回走,半分眼色都懒得给他。车上的张南看热闹不嫌事大,望见这一幕总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幸灾乐祸的开口,“赶紧上车吧,大少爷。”

    “滚蛋。”秦知聿没心思听他说话,拉开车门把张南拽了出来,自己坐到付清允旁边,抱胸闭上眼,“你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城西大院,付清允忽的睁眼看了眼前街高高耸立的纯白小洋房,是舒家的。

    直到车停到家,秦知聿心里都烦燥着,手里的手机亮了灭,灭了又亮,页面显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早上两个人互道早安的时候,除此之外,阮雾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张南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一脸冷淡,拽的二五八万跟谁欠他们钱似的,一声不吭的分两边下车,车门被砸的咣咣作响。偏当事人毫无感觉,塌着肩往家走。

    他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望望那个。家门不幸啊,就不能像他一样当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晚上十一点半。

    墙上挂着的钟一圈圈走着,发出清脆的嘀嗒声音,秦知聿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

    半响,他认命似的坐直身体靠在床头上,摸起桌子上的烟。辛辣泛着凉意的烟入喉,让他本就压抑烦躁的心更甚了些。秦知聿又打开和阮雾的聊天框,嘴里含着烟,伸手在键盘上敲打,很快他又全部删掉。

    凭什么他先服软,他已经沦落到吃醋都得看人脸色了吗?

    从回家到现在,他一顿饭也没吃,愣愣的盯着手机瞧,偏那姑娘一条消息都不给他发。

    秦知聿靠在床头上细细想着早上的事,除了吃了点张南的醋还有没听她的自己把她送到家门口,不也没什么了吗,至于一下午不理他吗,他先前还和付清允嘲笑江凛动不动就哄人,大老爷们一点气势都没有。到头来,事情轮到他头上,他才知道有多抓心挠肝。两个人头一回闹别扭,竟然是因为他乱吃醋,要是没这档子事,八成现在两个人还你侬我侬的对着手机打视频电话,还说不准这个点儿在外面约会呢。

    他越想越后悔,忍不住给阮雾发了条消息。

    【我错了,宝贝儿。】

    秦知聿满心满眼的等着阮雾回复句软乎乎的话亦或者是直接了当的一个视频电话弹过来。可是发过去之后,只有一个醒眼刺目的红色感叹号等着他。

    他被拉黑了。

    阮雾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饭桌上吃饭一直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看,阮明嘉忍无可忍的把她手机抽了去,硬是看着她吃完整碗饭才把手机还给她。

    等了半天没等着一条消息,好不容易临睡觉前看见聊天框上边显示的正在输入中,扛着睡意多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对面的人发句话过来。阮雾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拉黑了,还不忘给舒窈打了个电话,原原本本的吐槽了一边秦知聿的恶劣行径。

    许是舒窈最近和付清允关系冷淡,连带着看看他们一伙都不顺眼,直夸阮雾做得好,还让她稳住。

    一整晚两个人都带着气各自入睡。

    第二天一早,枕头底下的手机振动,阮雾带着倦意眼下一片乌青的摸起手机接电话。

    “喂?”

    “妹妹,别睡了啊,计划有变,今儿个下午咱们就出发,先飞机后高铁,估摸着要是时间晚了赶不上高铁咱们就得坐绿皮子了。”张南在电话那头说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啊?不是后天才出发吗,怎么一下子改时间了。”

    “这不是凛哥和眠之姐休假了嘛,攒了大把的假没地玩,听说咱们去嚷嚷着早点出发,何明熙也闹腾着跟去玩。索性大家一块去得了,待会身份证号发过来,我一块买票啊。”

    阮雾突然想到舒窈,坐起身子问张南,“小南哥,窈窈那边你说好没?”

    “好了,放心吧,我和她说付清允去他爸公司准备继承老付总衣钵了,不跟着咱们去,你一会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挂断电话后,阮雾又想起和秦知聿闹别扭的事儿,扭扭捏捏的给张南去了条微信。

    【小南哥,一会来的时候,你过来接我和窈窈,别带一些不相干的人过来。】

    张南收到微信的时候一个头两个大,舒窈前脚刚给他发了微信,让他开自己的车来接她,别动不动就开资本家的车。

    一个不想坐不相干的车,一个不想见不相干的人。

    他晃了晃手机,看着对面脸极臭的两个人,炫耀似的,“你看看你俩造的孽,人俩姑娘都不愿意见你们,连车都不想多沾边。”

    第43章 chapter 43

    ◎我想你身边只有我◎

    张南无视他们两个想杀人的目光开着车就往城西大院走, 还不忘探出头甩下一句话,“机场见!”

    多招人恨。

    阮雾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无所事事,白皙皮肤上眼下一抹鸦青极为明显。阮明嘉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轻抿了一口, “你们几个小孩怎么说走就走,刚放假就出去玩。”

    阮雾无精打采的回话, “听小南哥说, 江凛哥和眠之姐正好休假, 大家伙一块出去玩玩, 散散心。”

    “是该散散心。”阮明嘉瞧了眼神情倦怠的阮雾,意有所指。

    门铃响的时候, 阮雾还望着杳无音讯的手机发着呆,恨恨的想着,她只是把秦知聿微信拉黑了而已, 电话又没拉黑怎么这人一天了连个电话都不带打的。

    张南走进阮家,好奇似的上下打量了下格局,最终目光落到黑眼圈极重的阮雾身上, 没忍住,乐了。这阮雾的黑眼圈比秦知聿还重上几分,看来这昨天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好。

    “妹妹,戴个墨镜吧, 这么出去怪吓人的。”

    “有很吓人吗?”阮雾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的眼下, 都遮了好几层怎么还能看出来。

    张南点点头。

    阮雾默不作声的从包里翻出墨镜来, 挡住大半张脸, 露出精致下巴和娇艳红唇,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清冷幽怨的气质。

    阮明嘉例行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然后看着车往前街舒家走。

    车子还没拐进舒家院里, 就看着舒窈一身红衣的站在院门口跟他们招手,趁着张南往后备箱里塞行李箱的功夫,舒窈摸了一把车衣,“小南哥你这新车不错哎。”

    “那当然了,你哥哥选车的眼光你还不了解呢?”

    舒窈话锋一转,不经意的开口,“这次去川藏,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张南关后备箱的手一顿,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没有,你没看今儿个还是开新车来接你俩的吗。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付少爷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人呢?那可是金主!金主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呢。

    *

    机场。

    陈易东四处东张西望,隐隐有些急切,“怎么小南接个人这么慢呢,这都快安检了,还没来,不会堵路上了吧。”

    说完拿胳膊肘碰了下秦知聿,“阿聿,你媳妇儿你怎么不去接,让人小南去接呢?”

    秦知聿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下颌收紧,整张脸生硬淬冷。

    “来了来了!”何明熙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看见往安检口走的三个人。

    “窈窈姐,满满姐!这里!!”

    舒窈听见何明熙声音后,下意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扫视一圈后,看见站在何明熙旁边的付清允。当场脸色一变,停下脚步。张南低着头回消息直直的撞在了舒窈的背上,“哎——怎么停了——”

    舒窈转身冷笑,“你不是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吗?”

    张南也意识到什么,往安检口招了招手,又抓住舒窈胳膊,“姑奶奶,我求你了姑奶奶,你当他不存在行吗?我生日你都没来,给哥哥个面子,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当他不存在,你别看他不就行!明年你喜欢哪个包哥都给你买,要什么给你什么,等明年开春,我请你去我们学校看他们训练,排着队占你面前任你挑选。”

    舒窈面色一缓,依旧双手环胸站在原地不动。

    陈易东也是懂眼色的,径直走过去拉过舒窈手里的行李箱,“这一个两个怎么了都是,赶紧安检去。”身后还跟了个人小鬼大的何明熙,拽着她就往前走,嘴里不停念叨着,“窈窈姐,你这来的也太慢了,我等你和满满姐等的快急死了。”

    一旁的阮雾用力捏着行李箱拉杆,看着安检处同样戴着墨镜耷拉着脸的秦知聿,心里无比庆幸听了张南的建议戴了墨镜,要不然这会情绪暴露多难堪尴尬。她拖着行李箱,冷着一张脸往前走。

    平常一见面就腻腻歪歪在一块的两个人现下一人架了一副墨镜分别站在两边,还都摆着张臭脸,众人也都瞧出来点端倪来。

    不会是吵架了吧?

    纪眠之眼神示意舒窈,得到了肯定后啧啧两声。看这架势,待会有秦少爷哄人的时候。

    安检过后,秦知聿微微把墨镜往下拉了拉,站在那想帮阮雾拎个包。谁成想这姑娘路过他时连个眼神都不给,径直往前走。

    因着整个头等舱全是他们,选座位的时候大家就很默契的避开中间两个能降下隔断的位置。纷纷往别处去坐。

    阮雾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看见就剩中间那一个位置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去,扫视一圈释放了想换座位的信号,一个理她的都没有。她走到张南面前,踢了踢他鞋子,“小南哥,咱俩换换位置,你去那坐。”

    张南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满脸抗拒,一通胡编乱造,“我不能坐中间,算命的说我坐中间命犯我桃花。”

    阮雾翻了个白眼,正巧机舱内广播声也响了:飞机马上起飞,请未落座的乘客抓紧落座。

    换座位无果,阮雾只得满脸不情不愿的走到中间位置,还不忘把隔板和遮光板全升上去,彻底隔绝旁边的秦知聿。

    飞机起飞没多久后,阮雾就摘下墨镜开始补觉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阮雾感觉自己整个后背像贴着火炉一般,烤的人口干舌燥的,腰上也仿佛被压着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伸手往后背摸去,结果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阮雾皱了皱眉,撑起身子转头看过去。

    两个座位之间的隔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降了下来,床也被并成了kingsize,秦知聿侧躺着一条手臂大喇喇的横在枕头上,睫毛阴影打在眼睑下方,隐约可见几分乌青。

    许是察觉到阮雾起身,搭在她腰上的那条手臂无意识的用力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勒的阮雾腰疼。

    阮雾看他睡的安稳着,又看了看自己腰上缠着的手臂,忍不住晃醒他。

    “怎么了?”刚睡醒的嗓音带了点摩挲后的沙粒感,低沉喑哑。

    她指了指两个座位之间的隔断,“是不是你弄的?”

    “啊——”秦知聿撤回环在她腰上的手,不紧不慢的开口,“好像是我吧。”

    “什么好像,肯定就是你!”阮雾盘着腿坐在床上忍不住用手推他,“你离我远点,有你这样的吗?”

    秦知聿脾气也上来了,冷笑一声,“什么叫我这样的?不是你昨天一声不吭把我拉黑了?”

    她闭口不答拉黑的事,“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趁人之危,睡觉呢你就把隔板降下去,非得往我这边蹭,这么大的头等舱住不开你了?非往我这凑。”

    “我想抱我媳妇儿睡觉降个隔板还得打个报告?这挡板放这不就是让人降的吗?”

    阮雾又羞又气,压低声音小声吼他:“秦知聿,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说完背过身子一副不想多和他交流的样子,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我不可理喻?”

    “阮雾,你转过来,好好聊聊谁更不可理喻。”

    秦知聿声音压都不压,落在安静的头等舱里清晰可闻,周围的人都咧着嘴竖起耳朵听。

    他看着阮雾圆润的后脑勺,自顾自的开口,“就因为我吃个醋,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拉黑,让我道歉都找不着地儿。”

    听着这一番话,阮雾忍无可忍的回过头,“什么叫不由分说把你拉黑,是你昨天晚上一直搁那删删减减,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不拉黑你拉黑谁?道歉都找不着地儿,怎么秦少爷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也是,少爷一般都是微信交流的,怎么能屈尊降贵的打电话呢。”

    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阮雾摸过旁边的矿泉水吨吨喝了半瓶后,感觉嗓子涩意减轻后,她又继续说,“还有,秦知聿,你能不能别和三岁小孩子一样幼稚,你吃谁的醋我多多少少都能理解点,但是你吃小南哥的醋怎么回事?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

    说着说着阮雾声线拔高,引得外面的人好奇不已。

    何明轩朝张南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小南厉害,凭借一己之力让阿聿吃醋,牛。”

    与此同时,密闭舱内。

    秦知聿看着眼前美目怒睁的人,咬牙切齿的开口,“就因为这你就给我拉黑了?安检口眼神都不给我一个?”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昨天都跟你说了在院门口下车,你还开进去。”阮雾看着他眼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小声咕哝着,“谁让你昨天在聊天框敲敲打打半天都不给我发消息的,连个台阶都没有。”

    “呵,还嫌我不给你发消息,你到家之后不也一句话也没给我发吗,车都没停稳就着急忙慌往家走,生怕我碍你眼怎么,好不容易发个消息道个歉了,您还给我拉黑了。我昨天气的连饭都没吃,觉都没睡好,好不容易飞机上补会觉,还被你晃起来。”秦知聿冷冷讲完一大句话,又阴阳怪气补充,“哦对,差点忘了,某人还不让不相干的人去接你。”

    阮雾看他还是一副避重就轻的样子,丝毫没觉得自己吃醋有哪里不妥,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黑眼圈重的都被嘲笑,当下悲从中来。也懒得和秦知聿争辩了,索性抓起毯子往脸上一蒙,眼不见心不烦。

    秦知聿说的正起劲着还打算卖惨让自个女朋友可怜可怜自己,就看见这姑娘脸一冷,整个人缩进毯子里一动不动。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掀开被子,“我错了。”

    “错哪了?”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

    “哪都错了。”一贯散漫的语调,还作势要掀她毯子。

    阮雾从毯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垂眸盯着她看的秦知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误。她看了眼手机,估摸着还有半个多钟就落地了。

    她心平气和的开口,“你难道不觉得你占有欲有点强吗?”

    秦知聿拧了拧眉,满脸不可思议,“我?强?占有欲?”

    她点了点头。

    “之前你陪我去上课,我以为你还吃醋宋明远给我表白的事儿,结果联谊会那次,我都没怎么跟人说话,你拉着我就往外跑,更别说你这次吃醋还吃到自己人身上。”

    秦知聿舌尖顶了顶腮,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她。这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占有欲强,从阮雾和他在一起那一刻起,他在心里就马不停蹄的给人打上了自己的标签,谁亲昵半分都不行,哪怕对方是和他关系好的不得了的张南。

    阮雾看他沉默,以为他默认。几不可闻的叹了声,语气也软了下来,“阿聿,谈恋爱是个很平等的事儿,不能因为恋爱,我就得跟身边所有异性保持距离,连基本的交流都不可以,这未免太偏激了,而且,这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最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更何况你身边前有为你转专业的楚涵后边还有大把大把对你芳心暗许的姑娘,我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停了一两秒,阮雾捏了颗他常吃的柠檬糖挤进嘴里,酸的她五官发皱,“我相信你不会和她们发生点什么,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也稍微对我放点心,收敛一下。如果是真的有人对我示好,ok你吃个醋我能理解,毕竟我当时看着你和楚涵挨那么近我心里也不对味,但是你吃小南哥的醋未免太奇怪了些。所以,男朋友,以后能不能别乱吃醋?嗯?”

    秦知聿沉默半响,“我就想你身边只有我。”

    不想看你对别人笑,不想看你和别的男生走的近,想把你看的紧紧的,满足我自私卑劣的占有欲。

    阮雾看他微低着头,后颈棘突明显,眼底晦涩不明,她心控制不住的酸软起来。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两个人的头上,趴在秦知聿耳边轻声开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除了你我根本不想和任何人有以后,所以我身边当然只会有你一个。”

    温热带着柠檬酸甜的气息喷洒在秦知聿脸上,他伸手轻拥住她,似妥协:“那以后不准无缘无故就拉黑我。”怀里人异常乖顺的点了点头。

    他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阮雾水光潋滟的眸子,心念一动忍不住在她唇上浅啄了两下,硬糖外面裹得那层酸粉已经融化,只剩下甜甜的柠檬糖味停靠在他嘴边,他舔舔唇,“赶紧把我从黑名单里拽出来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发一条出来个感叹号,抓心挠肝的都恨不得去你家楼下找你。”

    阮雾枕在他肩膀上,闻言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的手一顿,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打电话?”

    “你微信都拉黑了,按照窈窈和付清允闹别扭的套路来看,我估摸着别的联系方式肯定也给我拉黑了,我就没打。”

    她伸手戳着秦知聿胸膛,“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秦知聿把阮雾的手捉起来放到自己心口处,整个人又恢复成原来混不吝的样子,似是闹了回别扭两个人感情更胜从前,他微微一笑,半商量半命令似的开口,“今晚和我一块睡?”

    作者有话说:

    双更!!!还有一章!!我出息了!

    第44章 chapter44

    ◎不思进取,思你◎

    阮雾双眼倏地睁大, “说什么呢?”

    “一块睡啊。”秦知聿大言不惭的说出口脸上一丝害羞都窥探不见,还煞有其事的给她分析,“你看一会下飞机得找点东西吃吧, 吃完估计肯定就是明天一早的绿皮子, 我刚查了这地方没有高铁中转。”

    阮雾点点头,“所以和睡一起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啊, 纪眠之肯定被江凛弄到一间房里睡, 何明熙那小破孩出了名的胆小, 出去玩从来不敢一个人住酒店, 估计缠着窈窈和她一块睡,一来二去的你不就落单了吗?我这不是和你搭个伴吗。”

    阮雾冷哼一声, “你还挺会为我打算,算盘珠子快崩我脸上了”她把当时他在游乐场里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秦知聿。

    “我自己一个人住一张床不行吗?”

    秦知聿收紧缠在她腰上的手,整张脸埋在她肩窝处来回蹭, “女孩子一个人住酒店不安全,我陪着你我也放心点。”

    “?”

    好像你才是最危险的吧。

    -

    下飞机后,十几个少爷小姐站在风口齐齐看向本次旅游策划商——陈易东和张南。

    马路边车流不息, 汽车鸣笛声阵阵不止,西北的冬天远比京港的来的更加猛烈干燥,凛冽呼啸的寒风落在脸上似刀割。

    乔阳嘴里叼着烟,似是没想到西北的天这么冷, 瑟缩着脖子, 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京片子, “我说东子, 接下来咱们是对付一晚上, 还是现在就往火车站走?”

    何明熙苦着一张脸, “能不能明天一早走, 我想吃点好的,飞机餐好难吃。”

    张南翻了翻最近的票,“明儿一早五点有票,你醒的来吗?”

    舒窈凑头过去,“那今晚还有票吗?”

    “有,凌晨一点多的,全是硬座,估摸着你们四个姑娘肯定受不了。”

    付清允对着手机点了半天,迎着风开口,“走吧,去酒店。”

    何明轩一拍脑袋,夸张的走到付清允面前拿过他行李箱,“忘了这还有个资本家了,付少爷业务拓展的挺厉害哈,这大西北都有付氏的酒店投资。”

    “德行。”舒窈看不惯何明轩那副殷勤样子。

    “嘁,你俩闹矛盾,别拉我啊。”

    没过多久,酒店的车洋洋洒洒来了六七辆,载着各位少爷小姐们直奔酒店。

    到酒店大堂后,付清允神情切换的极自然,淡漠矜贵,颇有继承人的风范。

    “还有几间房?”

    前台小姐看着太子爷矜贵面容,脸色微红,声音甜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小付总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一旁的何明熙上去挽着付清允胳膊,“清允哥,我要和窈窈姐住一间房,我自己害怕。”

    江凛也懒洋洋开口,“我这种有对象的,自然是要和我媳妇儿一间房了。”

    其他人目光落到秦知聿身上,偏他也是个不藏着掖着的主,“一个两个的都看我干嘛,看阮雾,我像当家做主的样子吗。”

    前台小姐甜美声音再度响起,“那除了这四位客人外,其他几位客人是单独房间吗?”她看向付清允解释,“是这样的小付总,咱们酒店今晚房源紧张,可能还得让两位客人住一间房才可以。”

    “顶楼套房呢?”

    “顶楼套房有客人的,长期居住。”

    付清允点了点头拿过前台小姐递过来的房卡,挨个发了之后,剩下最后一张塞进阮雾手里,揶揄道,“妹妹,你今晚要是不收留阿聿,恐怕他就得冻死在房门口了,我可不希望我们付氏旗下酒店闹出人命来,多影响市值。”他也不给阮雾留说话机会,自顾自的补充,“当然,作为兄弟,在场的单身独居男性一个都不会收留他的。”

    很久不曾感觉到的局促再度笼罩着阮雾,她捏着手里的房卡似烫手山芋般,求助的目光看向秦知聿。

    秦知聿轻轻抽走房卡,握住她的手,语气含笑,“那就辛苦女朋友收留我一晚上了。”

    听到这话,她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单独房间,而且房间隔的也不近,因此餐饮都是分别送到各个房间的。

    阮雾吃好酒店送来的川菜之后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眯着眼躺在沙发上,嘴唇晶晶亮泛着红,“太过瘾了。”

    秦知聿漫不经心的伸手弹着烟灰,转头看向阮雾,把玩着小姑娘柔软白嫩的手,“一会谁先洗澡?”

    洗澡这个话题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暧昧被无限放大,阮雾好不容易消失的局促感又席卷而来。

    “啊要不你先洗?”她低着头说话,尽力避开他看向她的目光。

    “行。”他看不懂小姑娘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洗个澡,能出多大事。

    等秦知聿进浴室后,阮雾嗖的一下跑到行李箱前,拿出临走前舒窈给她发清单让她务必要带的东西。当时她还觉得舒窈多此一举,两个人又不在一张床上睡,哪能用到这些东西。

    今天临走前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看着桌子上被自己单独拿出来的小袋子,踌躇纠结半响,最终还是放进了行李箱。

    秦知聿洗澡很快,出来的时候裹着浴袍,胸膛大喇喇的露着一条不宽不窄缝,下颌滴落的水珠一路滑落进冷白胸膛,隐隐约约可见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

    阮雾红着脸眼神不敢乱飘,抓起睡衣就往浴室里冲,震得浴室门通天响。

    秦知聿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触及到床脚处遗落的那块小巧布料,转身看向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眼底兴味更浓了些,眸色也异常深沉。

    手机接二连三的振动起来。

    张南在群里疯狂@他,他粗略滑了一眼,基本都是张南欠了吧唧的问他要不要跟他求点真经,还煞有其事的甩过来好几个网站让他学习学习。

    他轻呵一声,慢悠悠回复一条,【用不着。】

    张南权当他不好意思,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不慌不忙的撺掇陈易东和何明轩又给秦知聿多发了几个见不得光的网站。

    堂堂未来国家栋梁居然撮堆干这种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儿,任谁看了不得嘲笑一番。

    -

    阮雾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贴身衣服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明明记得是裹在睡衣里面的,拿出来的时候还故意堆在床脚,怕秦知聿看见之后尴尬,不会刚才进浴室太急了,一不小心落在床脚了吧。

    阮雾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别扭,从浴室架子上抽过一次性浴袍,轻轻旋开门探出头,声音细若蚊鸣,“秦知聿”

    秦知聿听见浴室门口传来声音后,目光静静的打量着头发微湿眼睛蒙着一层雾气的姑娘,心里暗自怒骂,洗个澡还挺要命,表面上却故作无谓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床脚的衣服拿过来?”她似乎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支支吾吾的说出口。

    “哦——忘记拿衣服了。”秦知聿边说边起身,轻轻用冷白手指勾住床脚那块纯棉布料,慢悠悠的往浴室门口走。

    阮雾看着他略轻佻的动作,忍不住催他快点。大半个身子都躲在浴室门内,只留一截皓腕在门外胡乱的摆着手。

    秦知聿恶劣心思突起,脚抵着门稍稍用力作势要推开,惹的门里的人大惊失色,“你干嘛?你出去!”

    “不进去怎么给你送衣服?”嗓音也染上几分轻佻意味。

    阮雾羞愤不已,隔着门胡乱的找着他手,企图盲目从他手里夺过衣服。

    “打个商量,给你衣服也不是不行。一会儿跟前台说别送被子上来了,一床被子就够了。”

    阮雾惊的语气都变了个调,“你怎么知道--”

    “哼哼,舒窈刚才给你发信息你没回,跑到我这问你要不要让前台送被子上来。”

    阮雾彻底没办法了,浴室暖风被她关了,现下冷气直直的从脚踝处往上蔓延,她回头看着角落里孤零零的长袖睡衣,眼神里极度渴求,“行,你自己和前台说,赶紧给我衣服。”她妥协。

    冰凉的指尖触及男生温厚的手掌,阮雾瑟缩了一下,飞快的从他手心里接过那团布料,穿好衣服后看向镜子里的人。一双眼睛含情似水,又羞又娇,脸颊透着层绯红。她摸过手边的布袋,仔仔细细的给自己上了一层身体乳之后又在耳边洒了些香水,最后涂上薄薄一层唇膏。好闻的蜜桃味席卷进鼻腔,晶莹剔透的唇好似比平时更丰满了些。

    正当她吹着头发心在不焉之时,浴室的门吱哑一声响了,秦知聿轻车熟路的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调了中档暖风,整个人从后背圈着她,不紧不慢的给她吹着头发。

    阮雾透过镜子看向身后专注撩起她长发仔细吹着的人,五官依旧立体凌冽,眉眼桀骜,偏手下动作细致又温柔。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过电一般,酥酥麻麻带着电流的甜味窜过她全身。

    秦知聿也不好过,怀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玩意洗澡淡淡香气止不住的在他鼻尖萦绕,墨色长发从他指尖溜过后又轻飘飘的落在她白皙肩膀上,他随手摸了摸发根,查到觉不似开始那般潮湿,隐隐泛着干燥的时候。默不作声的把吹风机一关,随手扔在一旁,伸手钳住她下巴顺势拉过来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脸颊,微微俯身和她对视,阮雾怔愣地任由秦知聿摆弄四肢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唇齿间呼吸被尽数掠夺。

    男人的身影整个笼罩在她身上,浴室暖黄色的壁灯合时宜的落在他身上,阮雾仰起脖子难耐的、被动的承受秦知聿汹涌的进攻。

    他不满足浅尝辄止的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线,目标明确的攻略城池,似是觉得似是有些不舒服,秦知聿双手搭在她腋窝下方,伸手轻轻一提,抱小孩似的轻轻把她提到洗手台上,随即不留任何余地的捏住她后颈,使劲往自己方向压,力道大的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后秦知聿微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双唇分开时拉出一道极暧昧的丝线,阮雾双臂还微微环在他肩膀上,懵懂的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不继续了。

    秦知聿拍拍她的臀部,声线低沉喑哑的不得了,深邃幽暗的眼眸不复之前的清冷模样。

    “抱紧我。”

    下一刻,阮雾轻呼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她条件反射般的搂住他肩膀。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秦知聿轻轻把阮雾往绵软的大床上轻轻一抛,幽暗的眼眸里覆盖的浓重化不开的欲,而后欺身而下,严丝合缝的覆盖在阮雾身上。

    宽厚温热的手掌慢条斯理牵住她的手,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激的阮雾浑身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

    睡衣前襟的小盘扣繁琐又坠着精美的扣子,在光线下泛着光。

    秦知聿随手拨弄了几下扣子后,微微皱了皱眉道:“这玩意怎么这么费劲。”

    阮雾偏过头小声嘟囔,“防贼。”

    “你这哪是防贼,防我呢吧。”

    头顶的白炽灯刺的阮雾睁不开眼,她抬手遮挡了下视线,气息不稳的开口,嗓音颤抖:“关,关灯。”

    秦知聿长臂轻轻往前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她安全感越来越低,控制不住的向着唯一的热源靠近。

    秦知聿把床尾的被子一抖,拉过头顶,牢牢地、不留一丝缝隙的罩住两个人。

    轻声笑道,“把满满全都抱住了。”

    *

    床脚处堆叠着复杂难解的女士盘扣睡衣还有宽大的男士睡袍,散乱交叠的堆在一起。

    *

    秦知聿从背后拥着她,熟悉而凌冽的薄荷雪松味瞬间将她包裹住,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清凉的薄荷味不断侵袭吞噬掉她所有残留的感觉,整个人变得愈发懵怔起来,被动的被他带着节奏,下巴被微微挑起,微凉的唇瓣落了下来。

    身体乳和耳后香水的甜味因着气温不断地升高,不停的散发出甜腻腻的水蜜桃香气。

    秦知聿贴近她耳侧,声音低哑喑沉,“擦什么了,这么甜?”

    阮雾有点儿害羞,小声回答,“窈窈送的身体乳,水蜜桃味的。”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像钟声一样浑厚,“水蜜桃哪有满满甜。”

    她真的好像一点也拒绝不了他。有些人只要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你就会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和底线一溃再溃。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浓烈爱意在沉默中悉数发散。

    在漆黑的卧室里,落地窗上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窗外的汽笛声不断轰鸣着。

    耳廓周围都是好闻的清凉薄荷的味道,耳垂被锋利的牙齿不断厮磨的痛感被无限拉大。

    鼻腔里喷洒的出来的热气仿佛像无数只虫子在皮肤上缓慢移动,丝丝麻麻的痒意不由分说的拱到她的心尖上和大脑里。

    绷紧的神经线像是轻飘飘的坐在云层里,飞速下坠后又被风稳稳的接住。

    她看着秦知聿在黑暗里模糊的五官,忍不住的又靠近他,轻轻喊着他的名字。

    “阿聿。”

    “我在。”

    随后,秦知聿的视线往下移了几公分,和她视线平齐着,手肘撑着床面,做出俯卧撑的姿态,黑暗里低头深深的看着她发亮的眸子,轻笑出声,眼神里划过一片狎昵。

    而后猛的往下一探。

    *

    阮雾思绪逐渐混沌起来,干燥的室内逐渐变得潮湿。

    像是寒风凛冽的雪山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一张全然封闭的丝网遮蔽住整个无人问津的雪山,而后又下起温柔和煦的暖雨。

    慢慢的,天气放晴起来——

    温度逐渐回降到正常。

    秦知聿抬手捏着她的后颈,力道大到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相拥的身体心脏跳动的幅度慢慢重合起来,频率相似。

    低低的落下一句,“Tu es mon bébé。”你是我的宝贝。

    卫生间的玻璃门骤然发出微小却清脆的响声,落在静谧的室内清晰可闻。

    阮雾缓了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声音细弱蚊鸣,仿佛听懂了他的呢喃一样,轻声回应:

    “阿聿。”

    “我在呢。”秦知聿依旧耐心回答她。

    她稍微动了一下被男人禁///绝的嫩白手掌,得了自由后又攀上他肌肉紧实的后背,像爬山虎伴着藤蔓牢牢的挂在木杆上一样。用力的攀附着他。

    而后顺着他碾在唇上的力道一下下用力抓挠着。短而尖锐的指甲在他后背上留下长长的抓痕,喉间溢出几声呜咽吟声。

    秦知聿察觉到她细微挣脱的动作,安抚性的摸了摸她头发,微湿的嘴唇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你乖一点,好不好?”

    她并不理会秦知聿的话,轻轻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喉咙干涩的不得了,声音又轻又哑,跟羽毛似的淡淡扫在秦知聿心上,“我渴了。”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微弱月光洒到床上,她面色酡红,眼睛晶晶亮的看着秦知聿。

    他深深地看了眼身下的姑娘,妥协起身开了床边暖黄色的小灯趿拉着拖鞋懒洋洋的下床给阮雾倒水,阮雾看着只着黑色内裤,后背线条干净流畅的秦知聿,脸上绯红忍不住又重了些。

    温水过喉,嗓子的痒意冲淡了些许,她把水杯递给秦知聿,秦知聿喝掉剩下半杯水后随手把杯子往床边小桌上轻轻一放,从床的另一边卷着被子又挨到阮雾身边,把她手里捏着正打算穿着的睡衣拽过来往一边沙发上一扔,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又去封缄她的唇。

    阮雾呜咽的抗议,双手撑在他锁骨处,两个人除了贴身衣物四肢皆果露在外,好在室内温度极高。而腿侧时不时传来的坚硬热感一下下让她太阳穴直直抽动着,她抿了抿红肿的唇,忍无可忍的开口,“你能不能别他妈整天精虫上脑,不思进取,收敛点啊。”

    秦知聿凝视着她不说话,眼底眸色深暗,半响再度覆身上去,咬着她唇瓣,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思什么进取,思你都来不及。”

    我不思进取,只想思你。

    作者有话说:

    赶紧审核我!!等哭了

    审核员大人,您在吗小的已经改哭了,什么都不剩了,恳请审核员大人开恩放小的一马。

    第45章 chapter45

    ◎窈窈不哭◎

    最后阮雾闹得狠了些, 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一口小白牙毫不留情的咬在秦知聿喉结上,疼得他嘶嘶吸凉气。只得老老实实抱着她睡觉。

    她把被子捂在胸口处探着身子想去捞沙发上的睡衣, 接过刚伸出手就被秦知聿拢进怀里, 顺便关了灯,沉沉的说了句, “穿什么衣服, 就这么睡。”

    困意渐渐袭来, 十二点的钟声隔着酒店窗户在外面高耸顶天的塔上一下下响起。两个人相拥而眠。

    凌晨四点钟, 手机不断振动,秦知聿睡眠浅, 睡眼惺忪的摸过手机后看了眼,是陈易东在群里召唤大家伙集合的。手机亮度许是振到了阮雾,臂弯里的姑娘睡的正熟着无意识的嘤咛了几声在秦知聿肩窝处蹭了几下, 锁骨斑点痕痕,白皙皮肤上青红一片,看的格外触目惊心。

    秦知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动作极轻的把胳膊从她颈下抽出来,给人盖好被子后摸黑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后又把东西简单往行李箱里收了收。还不忘从阮雾箱子里随便找出件内衣,又拿过她衣服堆在床边,把迷迷糊糊睡的正沉的阮雾拉起来, 笨手笨脚给人穿好衣服后又抱着人往洗手间里去, 哄着人刷了牙洗了脸又灌了半杯温开水下肚后一手拎着两个行李箱单手抱着阮雾就往门口走。

    拉开门之后就看着同样姿势抱纪眠之的江凛从对面出来, 两个气场势均力敌的男人对视一眼均抬脚往电梯口走。

    张南在电梯口就看着他俩, 凑近一看眼神揶揄的吹了声口哨, 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两个人的脖颈。秦知聿脖颈处的牙印就一枚, 正好卡在喉结上, 比起江凛围着喉结一圈的草莓印不知道收敛了多少。

    十几个人困的不得了的在酒店门口等着付清允安排的车来送他们去火车站,酒店大厨加班加点的给这几位少爷小姐们准备好餐盒,生怕到了火车上一个个金贵身子受不了这份罪。

    车上,不知道付清允怎么安排的,张南坐在副驾驶上,秦知聿抱着阮雾靠着窗,舒窈挨着付清允,五个人加司机挤了挤坐上了一辆车。司机趁着夜幕开车极平稳,困意止不住的袭来,偏头一靠,半个身子靠在了付清允身上,呼吸声绵长平稳。

    付清允看着靠在肩上眼下乌青的少女,默不作声的向下塌了塌肩膀。一旁的秦知聿看见后,收了收搭在阮雾腰上的手臂,用气声嗤笑着付清允,“报应。”

    *

    好在酒店离火车站不远,候车期间秦知聿把阮雾喊醒了,从酒店送的餐盒里摸出瓶热牛奶,轻声细哄,“满满?先喝点东西垫垫,等上车在睡。”

    阮雾晃了晃发沉的头,耷拉着眼皮接过牛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不经意间抬了抬头,露出斑驳不堪的脖颈。直吱冲着张南的眼球。

    张南戳了戳左右两边打着哈欠的陈易东和何明轩,示意他们两个往前看阮雾的脖子。

    陈易东正困的要死,察觉到张南的触碰,半眯着眼睛随便往前一看,当下没忍住,指着秦知聿惊讶大喊,“我操!秦知聿你不配做人!”

    好在冬日里赶早班火车的人不多,周围稀稀拉拉坐的全是他们自己人,陈易东一嗓子很快吸引了他们注意力,顺着陈易东的手指一下看到阮雾的脖子。

    瞌睡一下子清醒了。

    接二连三的骂声传过来。

    “还真小看秦少爷了呢。”

    “果真衣冠禽兽。”

    “秦少爷可真是闷声干大事儿。”

    “别介等回了家,沈姨就得平地加辈甩咱们整个院一条街。”

    “这可让我们凛哥和知珩哥怎么做人。”

    阮雾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秦知聿,强睁着眼皮揪着秦知聿衣服,“他们是不是说你呢?”

    秦知聿把她外套裹的更紧了些,“没有,他们骂自己呢,你喝你的,一会就上车了。”

    背后一群人在哪嘘个不停看不惯秦知聿这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她昨天晚上神经一直紧绷着,又被秦知聿变着花样翻来覆去的折腾的那么久,早就困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一旁的舒窈也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付清允身边睡着,他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生怕舒窈突然醒了又给他摆脸色看。

    上了火车后,大家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床铺,不约而同的开始补觉。

    等阮雾在醒来的时候,车窗外面天光大亮,日头正好,阳光透过窗依次折射进来。她揉了揉眼,等瞌睡彻底缓好之后她看了眼对床熟睡的秦知聿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间内。

    阮雾对着洗手台前偌大的镜子,眼底满是愠怒还带了点无语。她就说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多小姑娘都有意无意的往她脸上瞄,她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东西,结果镜子前面一站,脸上干干净净的,脖子上一片青紫,她轻轻往下扒着卫衣,果不其然,锁骨往下已经没法看了,惨不忍睹。

    她隐隐约约有点意识今天早上是秦知聿给她穿的衣服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出酒店直到上火车,整个中间记忆她都是有点儿空白的,偶尔闪现的光影还是秦知聿全程抱着她让她喝牛奶的事。

    她瘪瘪嘴看了眼脖子上的痕迹,匆匆漱了漱口简单收拾一下,叹了口气认命般的顶着陌生人打量的目光逃回软卧内,一股脑翻出化妆包对着镜子开始往脖子上涂遮暇。

    舒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床头上乐呵呵的看着一脸不耐烦遮痕迹的阮雾,“哎,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哟。”

    阮雾瞪了她一眼。随即舒窈又小声开口问她,“阮阮,你知不知道谁把我抱上车的,昨天何明熙那小破孩非缠着我看恐怖片,胆小又菜瘾还大,我俩折腾到一两点,我困的都快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啊,我也刚醒没多久。”

    “也是,看你这满脖子印,就知道昨晚上估计睡的也挺晚。”

    不提还好,一提昨晚,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走马观花般在阮雾脑海里炸开,一幕幕的自动播放,重映。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薄薄透了层粉。

    等她遮完后,陆陆续续的人都醒了。拎过酒店大厨给的餐盒,沉默的解决温饱问题。阮雾上车那会被秦知聿喂了半袋多奶,还没怎么感觉到饿,就和舒窈凑着头聊天。

    “你和那个蒋方逸,还联系着呐?”

    舒窈扬了扬眉,小公主傲娇姿态尽显,“当然了,我还跟他说我来川藏玩了呢。”说着她叹了声气,语气里充满遗憾,“要是咱们晚几天来,说不准就能和他们一起了,他们寝室几个男生也打算出来玩呢。”

    两个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到付清允耳朵里,他整个人像是被当头一棒,眼神阴鸷,整个人浑身散发出冷硬气场。

    本次火车旅行刚好十个小时,下午他们下了火车后联系好租车公司开启自驾游到达旅游第一站——斯丁措。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开着四驱车上山穿过冻的生硬的马路顺着国道线前往机场路,途径过红海子后,十几个人在康定机场彩虹路,正赶上黄昏时分,大片日落金山和火烧云挂在低垂的天空上,似是感觉伸手就能碰触到,不远处的飞机在雪山下起起伏伏,张南带着一伙人找到了个绝佳的观看地点,连绵不绝的贡嘎神山和雅拉神山,山顶落下金灿灿的阳光和峰顶的皑皑白雪相互交融、映照着,无一不振奋心灵。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又给人平添了一种真实感。

    何明熙一下车就跟撒了欢的野马一样,拽着舒窈和阮雾就往斯丁措湖边跑,十二月的冷天,湖上早就结了厚厚的冰,站在上面也没什么大事。阮雾举着相机对着天空拍个不停,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天空的颜色由蓝色到粉色在到紫色,大片大片的光洒在阮雾身上,她回过头冲着秦知聿招手,笑容清丽明媚。

    秦知聿从随身的包里抽出围巾走过去给人围上,说话时雾气弥漫,语气宠溺,“慢点跑。”

    “知道啦。”

    不远处的江凛从背后拥住纪眠之,看着粉紫色的天空,低头轻碰了下她微凉的耳垂,五官立体又凌厉,眉眼桀骜姿在她面前却又尽显臣服姿态。

    纪眠之垂眸看着环在腰上骨节分明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在西雅图雪山下看见的那个背影是你该多好。”

    “如果是我又能怎么样?”他身子微顿。

    “那我一定会兴奋到发疯,然后抛下一切跟你回来。”

    江凛深深地看了纪眠之一眼,嗓音沙哑的像是被风侵蚀过一样,声音低低的,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回西雅图。”

    一起去西雅图看那场我们都错过的极光盛宴。

    *

    风风火火的拍完照打卡过后,众人前往一早就定下的民宿,分房间的时候,理所应当的把阮雾和秦知聿安排到一间去,何明轩美名其曰说省了一笔房费。

    再次和秦知聿同处于一个密闭空间下,阮雾少了点局促,甚至还挺坦然的,还带了点兴致勃勃。

    秦知聿从浴室出来后发现阮雾拍了拍另一边床的空子示意他赶紧上来,他狐疑的看着她,慢慢揭开被子上床。

    “怎么突然转性了?”

    阮雾笑眯眯的看着他,“还不是秦少爷今天早上伺候的好。满分服务,谁看了都得自惭形秽,绝对二十四孝好男友,新时代道德模范。”

    他瞬间了然,得,这姑娘感情把他当保姆了,还评起分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音,秦知聿驾轻就熟的伸手把人捞过来,似是不满意怀里的人还穿着睡衣,皱了下眉,“阮雾。”

    阮雾听见秦知聿突然连名带姓的喊她,慢了半拍嗯了一声。

    秦知聿眉梢轻佻,唇角微勾,手肘撑在枕头上歪着头看着她,“当保姆都得开工资,我这男朋友,怎么不得有点福利?嗯?”说完后眼神极尽风流的斜睨了一眼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衣。

    阮雾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视线,使了使劲把他胳膊底下压着的枕头抽了出来,顺势往他脸上一砸,“还要福利,我今天还没跟你算账呢,知不知道在火车上我满脖子的印儿有多扎眼吗!?”

    “知足吧。”

    “?”

    “这说明你男朋友多么优秀,只用了嘴上功夫就让你成为整个车厢最靓的姑娘。这要是哪天,真枪实弹的”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阮雾的眼神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见阮雾不说话,他伸手勾了一缕她垂在枕头上的秀发绕在手指上一圈圈的把玩着,语气欠了不少,还吹了声口哨,“宝贝儿,要不试试?”

    一声宝贝叫的她大脑短暂宕机了一下,好在她没陷进去多少,故作凶狠的剜了他一眼,十分幼稚的把大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翻身不理他。

    接下来几天,按照陈易东制定的计划表,他们一路玩到了最后一站。

    一大早他们就往拉萨纳金山上走,到了山顶之后付少爷财大气粗的给每个人安排了两百米的经幡,戴着墨镜欠了吧唧的让他们挂的时候记得默念一下付氏股票一路高升。结果毫不留情的遭到了鄙视。付氏都已经富得流油了,还盼着股票一路高涨,资本家的心多黑呢。

    这几天一路玩下来,舒窈对付清允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起码不再是看见他就绕道走的状态了,已经可以勉强自己和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何明熙穿着厚厚的外套和舒窈费力的抱着经幡准备挂的时候,两个姑娘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正好付清允在一旁时时刻刻关注着舒窈,事情发生的突然,他想也不想的追上去抓住舒窈。江凛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脸色一正,健步如飞的往下冲,这山海拔可不低,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事来,那可不是小事。

    不幸中的万幸,舒窈和何明熙在往下滚的时候,全程都攥着经幡不松手,付清允重力大一些,看见底下有块大石头估计能挡住他们三个人往下滚,借了点力一手捞住一个姑娘想也不想的往一边石头上撞。

    清脆的一声咔伴随着付清允的闷哼声响起,他靠在石头上想动一下好像骨折的右手,舒窈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也顾不得两个人还在冷战了,冲上去就吼他,“不知道骨折了不能乱动啊。”

    隐隐带了点哭腔。

    付清允看着一脸倔强眼底泛红的舒窈,强撑着疼看了眼脸上微微带了点划伤的两个姑娘,“没伤着吧?”

    何明熙被吓得还有点不在状态,愣愣的点了点头。

    舒窈一句话也不吭,只直直的看着付清允受伤的手臂,冬天骨头脆,骨折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看了眼舒窈,很小声的对她说,“窈窈不哭,哥哥没事。”

    看着她的付清允眼瞳里带着笑意,脸上被沿路的树枝划开几道口子,鼻尖下巴也蹭了好些灰尘。无端让舒窈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欺负的时候付清允冲上前帮她打架维护她的场面。

    小时候的付清允会撸起袖子扬着白净桀骜的脸替她打架,顶着伤痕累累的脸拎着她的书包送她回家,长大后的付清允依然会奋不顾身的翻下山坡去救她。

    她眼眶泛着热,紧抿着唇,眼角的泪陡然往下掉落,还没来得及擦就被风干在脸颊上,舒窈胡乱擦着,哭腔溢在冷风里,断断续续的抽噎着开口。

    一句句的说着对不起。

    不是因为救她受伤才说对不起,是为了之前在寝室门口的口不择言还有不小心抓破他下巴道的歉。

    付清允全都懂。

    作者有话说:

    关于斯丁措和拉萨的一切资料均来自网络,可能和现实稍微有些出入。

    第46章 chapter46

    ◎新年快乐◎

    江凛走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付清允靠在石头上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还不忘安抚两个姑娘的场面。

    简单检查过后, 江凛背着付清允顺着坡道爬上去,一大帮子人也没在原地停留多久,火速下山去医院处理过后立刻订机票回京港。好在他们运气比较好, 回程不用转车, 有直达京港的机票。

    到京港后,付家又专门派了车在机场等着, 一路驶向军区医院, 给金枝玉叶的付少爷进一步仔细处理包扎一下骨折的地方。

    在付清允住院间隙, 舒窈跟变了个人一样每天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付清允, 甚至还把在家偷懒不想写作业的何明熙揪了过来一块陪着付清允。张南每天跟上了铃似的定时定点的来医院打卡,其他少爷们也是想起来就带着个医院门口二百块钱的果篮来军区医院溜一圈看看付清允恢复的怎么样了, 顺便还能看看护士台新来的美女护士,那阵仗大的搞得整个骨科都知道宋部长那个帅的跟什么似的儿子英雄救美住院了。

    临近年关,也到了付清允生日。加上胳膊恢复的不错, 主治医生仔细嘱咐好出院事宜后,忙不迭赶快让小护士安排付家少爷出院了。没别的理由,太影响整个医院的工作效率了。每天病房跟走马观花似的一波又一波的拎着果篮看病人, 模样一个比一个出挑,惹得大半个医院的小护士没事就往这溜一圈。争着抢着给付家的小公子换药,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出院当天,几位公子哥到底是没敢多招摇, 毕竟是军区医院, 指不定碰见哪个大领导参自己家老爷子一本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就简单派了张南和秦知聿作为代表风风光光的接了付清允出院。

    一连被舒窈陪了几天床之后, 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都极有默契的不提那天晚上的争吵。阮雾看着两个人又恢复往日的样子, 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

    生日当天, 恰逢除夕前一天。

    整个京港大街上张灯结彩的, 城北院里也一副红红火火的,各家各户门口上都贴满了对联。老一辈的人都注重礼节,又加上付清允胳膊伤了,十几个人凑在付家热热闹闹的给吊着胳膊的付清允过完了二十岁生日。

    除夕夜,阮雾手心里的手机不停振动着,她趁阮明嘉不注意偷偷看了眼,群里消息已经要炸锅了,都在问她们家怎么吃个年夜饭这么慢。

    阮明嘉看着心不在焉的阮雾,大手一挥发了话,“行了,别在这祸祸粮食了,赶紧出去吧,早点回来。”

    阮雾得了话,二话不说放下了筷子,“谢谢爸。”说完拎着外套就往外走。

    阮家门外,舒窈扒着车窗,大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语气幽怨,“你们家怎么吃个饭这么慢啊。”

    阮雾撇撇嘴,拉开车门上车后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今天下午做饭的时候,阮将军非得亲自露一手结果不小心把厨房弄的一团糟。”

    “行了行了,阿聿赶紧开车,晚了就赶不上市中心江边的烟花秀了。”张南催促着。

    舒窈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拉倒吧,你哪里是急烟花秀呢,估计不知道和哪个姑娘约好一块跨年呢吧。”

    张南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事不在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仿佛舒窈说的不是他一样。

    黑色轿车一路穿过熙攘的人流,街边的店铺张贴着各式各样的对联,漆黑夜色被绚丽的烟花一次又一次划开天际,耳边全是烟花盛开的轰鸣声。

    五个人随便找了停车位勉勉强强把车停好之后,张南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没了。舒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小声嘟囔骂着张南重色轻友,下一刻,一身黑衣的秦知聿从她身边扯着阮雾的手大步往前。

    转眼间,车旁就剩下惆怅无比的舒窈和吊着胳膊的付清允。

    舒窈叹了口气,看了眼围在江边人头攒动的壮观场面,认命的拽着付清允挂在脖子上的悬臂带抬腿往人群中奋力挤着,“走吧,残障人士。”

    付清允扬了扬语调,似是不太认同,“我说舒窈,我这怎么着也算是个英雄救美吧,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残障人士?”

    舒窈没什么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身上劲又大了些,大有如果他继续说个不停就拿悬臂带勒死他的节奏。见付清允消停闭嘴,舒窈拉着他一点点艰难穿过人群,还不忘让他注意着点,别让人碰着他受伤的手臂。

    付清允心中暗爽,看着舒窈一如既往的关心他,忍不住洋洋得意的想着这姑娘是不是还有点喜欢他,事情还没遭到一定地步。

    还没得意几秒,付清允迎面撞上了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舒窈在前面拽着悬臂带发现拽不动了,回头一看,熟悉的面孔。

    她惊喜出声,“蒋方逸?!”自从放假前见过一次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只闲暇的时候在微信随便聊了几句,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

    蒋方逸一脸温和的扶了扶眼镜,“窈窈?好巧啊,你自己来的吗?”

    “当然是和我了。”不等舒窈说话,付清允幽幽答话。

    他看着扶眼镜的蒋方逸,突然理解秦知聿住院的时候宋明远顶着幅金丝眼镜天天给阮雾送笔记的时候的心情了。眼瞅着自己窝边的小白菜就要被别人拱了,他快气死了,倏然,视线落到刚才不小心蹭脏的白球鞋上。

    “我鞋脏了。”没头没脑,闷闷的一句话砸出来。

    蒋方逸看着吊着石膏的付清允,点头致意,“原来窈窈和哥哥一起来的。”特地在哥哥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打蛇打七寸,付清允按耐不住想杀人的目光了。

    舒窈看不懂两个男生眼底的暗流涌动,视线随便一扫付清允的鞋子,“就脏了一点点,忍忍你的洁癖。”

    “对,是和哥哥一块来的。”

    蒋方逸点点头,本来还想和舒窈继续说几句,奈何前方有人一直在喊他名字,他略带歉意的开口解释,“和朋友一块来的,先走了。”

    付清允还沉浸在舒窈承认他是哥哥的悲恸里。先前他死活拗着舒窈喊自己哥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是舒家的妹妹,怎么真到了舒窈承认的这一天,心里怎么这么不爽。

    *

    秦知聿拉着阮雾很快就挤到靠前排的位置,对面的LED大屏上记录着时间,整个江边人头攒动,周围基本全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秦知聿一身黑,侧脸冷削,气质清冷,站在人群里个子又高,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单身姑娘们的注意。

    阮雾余光里注意到,有好几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就不大,装作不小心的轻轻往前撞着秦知聿,她心里头一酸,醋意翻涌。拉住身边人的手轻轻晃了下,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要抱。”

    本身阮雾就想着让秦知聿搂住她宣誓宣誓主权得了,谁成想这人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声。然后微微弯了弯身子,一下把她抱到了肩膀上。

    骤然失重感让阮雾睁圆了眼睛,条件反射的扶住他肩膀,她低头垂眸看向秦知聿,“你干嘛呀?”

    秦知聿看着她笑,又偏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个同样受到刺激的小姑娘,戏谑道,“不是方便让你宣誓主权吗。”

    阮雾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闹了个大红脸闹着要下来,秦知聿拍了拍她背,安抚道,“说错了,是怕我媳妇儿一会看不见大屏幕的倒计时。”

    一声媳妇儿喊的周围那些小姑娘彻底没了音,仅剩一两个看着他们俩的动作捂嘴尖叫不停跺脚,嘴上不停嚷嚷着“好甜。”

    阮雾敛下羞涩,在倒计时开始前跳下了他的肩膀。

    秦知聿从身后拥着她,隔着一汪江水的另一边的高楼LED大屏上,数字不断跳动着,无数人开始跟着变换的数字疯狂呐喊:“5、4、3”

    随着零点钟声的敲落下,一大团烟花沿着江际在天空中炸开,而后无数五彩斑斓的小烟花接连不断的炸开,漆黑的夜幕被撕扯的如白昼一般透亮。

    阮雾惊呼一声,“好漂亮。”

    随即下巴被人轻轻勾起,在人群中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十指相扣,双唇紧贴,接了一个绵长又热烈的吻。

    阮雾和他额头相抵,她看着眼前人,展唇轻笑,“新年快乐,阿聿。”

    “新年快乐,满满。”

    似是许愿般,秦知聿薄唇轻启,随着烟花炸裂爆开的声音注视着阮雾小小声开口,“想要永远和满满在一起。”清痞脸上满是笑意。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伫立在江边,等到烟花散去,人潮退却之后。

    正打算转身离开,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是何明熙。

    “羞死啦,怎么你们每次亲亲都让我看见。”

    阮雾脸色一红,故作凶巴巴的看着何明熙连同她身后试图捂着她眼睛的清冽少年,“信不信我告你状。”

    何明熙吐了吐舌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扯着身后男生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秦知聿看阮雾撅着嘴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轻笑一声,凑过去轻啄了下她的侧脸。

    “这么容易害羞那可怎么办。”

    --

    驱车回去的途中,张南负责开车,付清允跑到了副驾驶上,不知道两个人又怎么了,舒窈偏着头靠在车窗上不说话。群里的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阮雾也无暇估计他们俩幼稚的不得了的破事儿,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点着,抢的不亦乐乎。

    秦知聿看她每次在群里抢个几十几百的,直接在大群里转账给阮雾,五位数的转账数字,秦少爷一出手就是五六个。

    阮雾看傻了眼,愣愣的问他,“你有钱没地方花?”

    “都给你。”说罢拿过她的手机一下下点了接收,又从微信上送了张亲属卡给阮雾,额度直接拉到最大,“你对象,有的是钱。”

    口气张狂,眼神玩味。

    阮雾慢吞吞的看着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收了你那么多钱,分手了你不会和我要回去吧?”

    他气极反笑,咬着牙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阴恻恻的开口,“阮雾,新年第一天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付清允从车内前视镜里看见两个人在后座上旁若无人的亲昵,想想自己最后落得一个和蒋方逸一块跨年倒计时的下场,故意给秦知聿找不痛快,眯了眯眼开口,“妹妹,哥给你当见证人,分手了哥给你证明这些财产都是自愿赠予。”

    “滚一边去,别他妈吊着个胳膊嘴也不好使。”

    翌日,大年初一。

    阮家从早到中午,客人就没停过。自然是也听说阮家的姑娘和秦家那个小子谈起恋爱了,从进阮家门就开始夸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更有几个客人直截了当的跟阮明嘉开口说等两个小孩订婚了之后激的一定请他们。搞得阮雾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僵着一张脸赔笑。

    下午,秦知聿带着阮雾直奔表白的小洋房里。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下午的电影。临走的时候,阮雾还对整个二楼的装修嗤之以鼻,说他不是打算当婚房的,是给自己金屋藏娇用的,要不然怎么满屋子都是放的他那些宝贝收藏,一点温馨的感觉都找不着,黑白灰满满当当的铺满整个家。

    秦知聿咬着烟说:“你不喜欢等过了初三家居开业了一块去选你喜欢的。”

    “好!”

    接下来几天,阮雾就跟陀螺似的,拽着秦知聿不停的往家居超市跑,从小摆件到窗帘被罩全给秦知聿换了一个遍,就差把墙重新糊了。阮雾还买了不少锅碗瓢盆扔在那栋房子里让秦知聿好好锻炼厨艺。

    秦少爷大手一挥直接一模一样来了两套,原封不动的送去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一套。

    阮雾不解,“你送那干嘛,开学你又不去住。”

    现在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秦知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暧昧不明的笑了笑,“谁说不住?周五周六周天,你不都没课。”

    第47章 chapter47

    ◎吃醋◎

    假期结束前, 阮雾飞回了曲海,陪了两位老人过完正月十五才返校。

    没见面的一个周时间里,秦知聿只能每天靠着定时定点的一个视频电话才能见到女朋友, 每天必问的一句话就是她什么时候回来。阮雾每次硬着头皮讪笑打着哈哈说快了快了, 拖着拖着再见面就已经是开学了。

    下高铁后,阮雾看着靠在车边一言不发的人, 自知理亏, 主动凑上去讨好的抱了抱秦知聿。

    “哎呀, 我整个假期基本上都在京港了, 不得多陪陪外公外婆嘛。”

    秦知聿冷睨她一眼,“你陪外公外婆我没意见, 但是我发十条消息你回一条,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阮雾忙不迭解释,“有事, 真有事。”

    阮雾没骗他,她刚到曲海的时候,陈教授联系她参加一个医疗创新项目, 一旦获奖,履历漂亮的不是一点半点,放眼整个医学院大一新生只有她和宋明远成绩够,索性连同计算机系的蒋方逸同学三人组成小组一块代表京大参赛。

    她一边费力的扯着安全带一边给秦知聿解释陈教授让她参加的这个项目。

    秦知聿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伸手帮她拉过安全带, 皱了皱眉, “还有宋明远?”

    “啊—”她拉长尾音, 故意吊他胃口, 眼神狡黠灵动, “好像是吧。”

    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怎么还好像呢。”

    阮雾一只手被他捏在掌心里,耳边充斥着他的声音,她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不费余力的又添了把火,“对,有宋明远,听说还得一块去曲海封闭几天比赛呢。”

    话音刚落,车子正好急刹停在女生寝室楼下。

    封闭的,不知道几天。秦知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窝火着偏偏他还答应阮雾不乱吃醋,压了又压。

    压不住了。

    他粗暴的扯开安全带,剑眉一横,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也要去!”

    阮雾捧着肚子笑着的看着他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样子,抿紧了唇,矫揉造作,“你去干嘛呀。”

    “干、你。”

    “我呸!”阮雾推开车门拎着箱子丢给他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

    没等阮雾先忙起来,秦知聿就已经开始忙了,整个京大法学院一般都是秦家的分支,各个都是在教科书上查到的人名儿,使起秦少爷来也是丝毫不用手下留情。京大和检察院每年都有合作,定期往检察院输送一批见习生,留着好苗子等毕业直接签合同。

    正好今年的见习生工作由秦知珩负责,看着名单上排第一的亲弟弟,唰唰低头签了字交了名单上去。检察院的领导又把名单送了回来,说年年都来男孩子,今年上面多下了几个指标,着重倡导男女平等,让秦知珩去京大挑几个拔尖的姑娘来。

    不是多麻烦的差事,秦知珩给法学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人送来份成绩履历,捡着最出彩、履历最漂亮的选准没错。他定下来的人总共就八个,可是发放名单的时候,横空多了个叫楚涵的姑娘。同事拍了拍他肩膀,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检察院每年的见习生名额每年都抢的头破血流,这姑娘动了多大的关系才把自己硬塞了进来。

    周五的选修课秦知聿没来,旁边本坐着楚涵的位置也空着,阮雾歪头看着桌子上的空位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笔,叹息声一下接着一下,惹的舒窈频频看她,“别抻着了,下了课赶紧去检察院吧,在这么下去,都快成望夫石了。”

    阮雾嘿嘿笑了几声,下课后开了付清允的车就往检察院走,路上还不忘拐个弯儿去他常吃的那家私房菜菜馆里打包几份他爱吃的饭菜和水果。

    检察院可不是一般人说进就能进的,前台穿着制服的接待人员面带微笑的问他要见谁。

    她顿了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秦知珩?”

    接待人员也愣了愣,看向阮雾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打量,也没听说他们检察院的黄金单身汉有女朋友的啊,这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啊,模样一等一的好,手上还拎着饭盒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多嘴问了句,“请问您和秦检是什么关系?”

    阮雾四处张望着来来回回往门口出出进进的工作人员,心下有点焦急,生怕秦知聿出去了自己没看着扑了个空,飞快的答了话,“妹妹。”

    “好的,右拐上三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谢谢。”

    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带了两份饭盒,先去秦知珩办公室打个照面刷刷脸,然后问问秦知聿在哪,或者让他哥把他喊过来,最好是给他俩腾个地方。都怪这个破见习,她已经整整一个周没见秦知聿了,每天晚上打电话也是草草了事,疲惫嗓音透着电话筒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刚上三楼,她准备敲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往斜右边的透明会议室看去。

    熟悉的侧脸映在她眼里,刚收回准备敲门的手准备往会议室走的时候,突然从她看不见的会议室死角里走出来一个更为熟悉的人。

    是楚涵。

    楚涵穿着精致的套裙,头发高高束起,妆容明艳,整个人青春活力的很,她笑着往秦知聿身边坐下,推过去一个本子,两个人低头不知道在交流什么。从她的角度看,两个人挨得极近,她感觉自己都能看见楚涵脸上害羞染上的红晕了。

    她眼睛眨的极快,心却重重往下沉落,愣怔的站在原地脑中飞快的闪着,检察院当时发下来的名单是贴在公告栏里的,电子文件也能查的到,她当时分明记得名单上没有楚涵的,怎么又突然冒在他身边了呢。

    一个和她一样,甚至喜欢秦知聿比她还要久的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和秦知聿每□□夕相处着。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乱想。

    咔哒一声,身边的门突然开了,她看着有和秦知聿相似面容的秦知珩,脑子混沌着,一股脑的把手里的饭盒塞进秦知珩手里,艰难吐字,“知珩哥,我先回去了,我没看见阿聿在哪,你帮我给他就行,学校临时有事。”

    随后逃也似的抛下了楼,白色衣角在转角处消息不见。

    秦知珩垂眸看着手里的饭盒,又想起刚才阮雾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秦知聿拨了个电话。下一秒,手机铃声在会议室里响起。

    他看见了和那个多出来的女实习生挨得极近的秦知聿。

    电话接通后,他言简意赅的开口,“出来。”

    秦知聿回头透过透明玻璃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秦知珩,耷拉着眼皮打着哈欠出来,声音有点儿不耐烦,“干嘛?”然后视线往下停靠在他手边的两份印着他常去店名字的打包盒上,“哟,良心发现不压榨我了?”

    秦知珩冷笑一声,“刚刚你女朋友来了。”

    “啊?”他在检察院连轴转了一天,刚才还被贴上来的楚涵摁着一个小破问题问了半天,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谁来了?”

    “你女朋友,阮雾。”

    秦知珩大发慈悲的慢悠悠补充,“这透明玻璃的会议室,看东西就是清楚,刚才阮雾就站这来着。”

    “人呢?”

    “刚走。”

    想也不想的,秦知聿飞快的跑下楼追,气喘吁吁的跑到检察院门口,扫视一圈后刚好看见在车旁边蹲着的穿着白色棉服的阮雾。

    还好没走。

    他心突然定了下来,慢慢走过去,蹲下,把人从环着的手臂里拽出来。

    结果,阮雾一看是他,蹭的起身就要拉车门。秦知聿顾不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半搂半抱着,轻声哄着,“我真不知道你今天过来。”

    他以为阮雾是因为自己没能发现她然后还让她看见楚涵和他呆一块生气吃醋了。

    一句话说出口,刚刚在怀里还安分的人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拽了几下车门后,又松开手,秦知聿以为她愿意听自己解释了。

    下一秒,阮雾抬脚就往付清允那辆新提的车上踹,嗓音染上哭腔,“付清允买的他妈什么破车,怎么关键时候没油啊!”

    汽车报警器被她踹的一直响个不停,秦知聿头一次觉得车没油是个好事,要不然媳妇儿就跑了。

    等阮雾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秦知聿不由分说的拉着人直奔三楼他哥的办公室。两个人在门口闹得动静看的前台小姑娘都呆了,不是来找秦检的吗,怎么又和秦检的弟弟搂搂抱抱的。

    进了办公室上锁之后,秦知聿看着眼圈通红含着泪的阮雾,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一般,又酸又涩。他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温声喊她,“满满。”

    阮雾无声的落着泪,倔强的不说话,一直沉默着。

    手边被放了杯温开水,她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向窗外,脸上面无表情。她心里乱糟糟的,带着好心情来找他,结果看到他和楚涵姿态那么亲密,如鲠在喉。

    秦知聿粗粗的看了眼他哥发来的监控,发现阮雾在会议室门外基本上没停留,看见楚涵走到他身边后神色一僵就跑了。连问他一句都不问。

    他叹了一声。

    宽厚温热的掌心落在她散落在后脑的头发上,“你不信我,阮雾。”

    她泪落的更凶了些,嘴唇无声翕动好几次,却仍旧沉默着。

    他坐到她身边,慢慢靠近,继续开口。

    “楚涵,我也是来检察院的时候才知道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觉得,这根本不算是个事,如果我喜欢她,早就喜欢了,根本不可能看她喜欢我那么久。”

    “你看见之后,想都不想的就要走丝毫不想听我解释。”

    “阮雾,在飞机上,你亲口和我说的话,还记不记得?不让我胡乱吃醋,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就想不明白了?口口声声说相信我,怎么看见之后连上来质问我的胆子都没有?嗯?”

    “要不是车没油了,我下午回学校是不是人都找不着了?跟上次一样,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这次还顺带着玩失踪的?”想想要不是车子没油了,指不定人都跑哪去了,周五车流涌动,如果她情绪控制不好,秦知聿不敢细想,全是后怕。

    她听着秦知聿近乎控诉冰冷的语气说出一连串的话,擦了把泪,小声争辩,“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气极反笑。

    “楚涵喜欢你那么久,还一直给你写情书,还为了你换专业。你吃小南哥的醋就是无理取闹。”

    他掀了掀眼皮,淡淡反问,“那你吃楚涵的醋就是有理取闹了?”

    看着垮下肩膀背着他的阮雾,秦知聿缓了缓语气,“我心底是情愿你吃醋的,起码说明你在乎我,但是这得建立在我们互相信任的基础上,吃醋也仅仅是个增加感情的调剂品而已,就像你和我说的那样,如果和所有异性都保持距离,未免太偏激了一些。话又说回来,我真的不知道她突然冒出来,而且自从我知道她喜欢我之后就刻意保持距离了,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你反应这么激烈。”

    阮雾抠着手,死死咬着嘴唇,呼吸声粗重带着几声咳嗽。这次是她不对,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和秦知聿解释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她总不能直接说,怕秦知聿像黎女士一样,一旦找到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吧。

    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被抛弃。

    她说不出口。

    小时候被黎女士丢在京港后,又被阮明嘉像皮球一样踢给曲海的时候,被抛弃的自卑感就笼罩着她,一刻不停。哪怕她和秦知聿在一起很久了,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她和秦知聿相处不过寥寥数月,两个人就在一起。楚涵那么喜欢他,两个人同班,同单位,她怕楚涵会代替自己,她怕秦知聿会像他们一样,毫不留情的抛弃她。弃她如敝履。

    须臾。

    整个办公室陷进了沉默,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

    阮雾看着手边那杯冒着热气的温水逐渐变凉,杯壁冒出小水珠。

    身后的人又有了动作。

    秦知聿叹了声气,把她脸转过来,握住她抠的通红的手指,额头相抵,唇瓣虚虚贴在一起摩挲着,“真是败给你了。”

    第48章 chapter48

    ◎逛街◎

    僵下来的气氛以秦知聿服软结束。

    秦知聿看着怀里吸着鼻子眼圈通红的人, 无端想起沈女士说的话,这姑娘可不就是倔的让人心疼。

    只是看着她坐在一边沉默的掉泪,他就已经心疼的不得了。理智告诉他要好好跟她讲道理, 不能在这种事上惯着她。可是看见她低眉垂眼默不作声的时候, 所有理智全然崩溃,像决堤的河道一样, 底线一降再降。他和阮雾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势均力敌, 从他喜欢上她的那一刻一直都是他兵败如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阮雾动了动被握住的手, 哑着嗓子开口, “我饿了。”

    桌上的饭盒早就已经凉透了,秦知聿看了眼时间, 从秦知珩办公桌上随便撕了一张纸,咬着笔帽龙飞凤舞的留下一张纸条:谈恋爱去,下午翘班。

    阮雾看见纸条上的字有些难为情, 又问了句,“你下午不来行吗?”

    “本来就是整理案子的事,这地儿我什么时候来都行, 再说了,我要在这呆着,女朋友说不准又跑了。”秦知聿捏了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开口。

    “那, 那桌上的打包盒怎么办?”

    “留着给秦知珩当晚饭。”

    “都凉了, 知珩哥吃了会不会不舒服啊?”

    阮雾声音依旧沙哑着, 说话时瓮声瓮气的。两个人没走电梯, 顺着楼梯一起并肩牵手下去的。

    秦知聿停住脚步, 笑了笑, “我说, 我忙了一天了,饭都没吃,没见你担心你我舒不舒服,怎么到了我哥那,你就关心的不得了呢?”

    不等阮雾开口,他又继续说,“我怎么没见你叫我一声阿聿哥哥呢。”

    越说越没个正形,阮雾舔了舔干燥缺水的嘴唇,忍不住反驳他,“我那饭菜给谁打包的,你别没数好不好,再说了,凉的吃了肯定会不舒服。”她顿了顿,“还有,我怎么没喊过你哥哥?之前当着我爸面,不是喊过你二哥吗?”

    秦知聿耸了耸肩,侧头恶劣的在她耳边开口,“那以后留着在床上多喊几声。”

    阮雾咽口水的动作猛然一卡,呛得她不停咳嗽,白皙没有血色的脸颊渐渐泛上了层烟绯色,人也比之前看着有生气多了。

    “你能不能闭嘴,这么正经严肃的地方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得,还有心情拿话噎他,说明心情比刚才好多了。

    两个人一块牵着手走出检察院门口的时候,阮雾看着门口黑色宝马上明晃晃的几个灰色脚印,还有踢歪了的轮胎。面色讪讪,“这可怎么办,付清允可是连续发了一个周朋友圈迎接这辆车,他自己没开几次就被我祸祸成这样。”

    “啊-这可怎么办,你看这轮胎,都被你踢歪了,劲多大呢。”

    阮雾听着这人吊着语调,一句比一句欠的往外蹦,忍不住拿着哭肿了的眼睛瞪他。

    秦知聿从她包里拿出墨镜卡在她鼻梁上,“女明星管理管理形象,人来人往的,你看你哭的眼睛都成什么样了,别下午闲话就传到军区去,你爸少不了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车已经喊了人去弄,你自个惹的祸,拿你奖学金填上这窟窿。”

    阮雾坐上宾利车,朝他吐了吐舌头,神色狡黠,“你忘了你给我开亲属卡的事了?给你刷爆。直接给付清允换辆新车。”

    “你看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开我老婆花我的钱买的车。”

    话说出口,两个人相视而笑,清冷眉眼软塌塌的柔和下来,余光里满是他的爱人。

    -

    阮雾本以为秦知聿直接开车回学校了,结果他径直开车去了京大附近的恒隆。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

    “来这干嘛?你不是嫌这儿没什么好吃的打死都不来。”

    秦知聿拔掉车钥匙,抬腿下车,言简意赅,“买衣服,逛超市,过夜。”

    他说买衣服的时候,阮雾还皱了下眉,他那衣服一大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套都不带重样的,再说了,什么衣服用得着秦少爷动手买,品牌不都上门送吗。结果下一句就是过夜。怪不得来买衣服,合着半天是来给她买的,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今晚上在哪?城郊还是兰庭?”

    “兰庭。”

    “哦。”年前出去玩了那么一遭,两个人没羞没臊的一块住了十几天,阮雾早就对住一起不那么敏感了,更别说秦少爷服务能力可圈可点,而且反正秦知聿总能在最后关头停住,还挺正人君子的。

    坐扶梯上了四楼女装区之后,阮雾轻车熟路的走进自己常穿的品牌店里打算挑几件贴身衣服和睡衣,秦知聿站在门口等着她选。

    她正站在内衣货架旁边对着一件黑色交叉纯棉和另一件白色蕾丝边的犹豫不决,她跟前的店员眼神极好,从阮雾进门就看见了站在店门口和她一块来的长身玉立的秦知聿。打眼一看浑身上下没有便宜货,倒是也都不贵,偏脚上那双鞋,价格确实不贵,但是极难抢,属于有钱也抢不到的系列。

    品牌柜姐都是属于看人眼色下菜碟的主,又多拿了几件比较性感的内衣放到阮雾跟前。

    “小姐,您看看这几件,都是限量款,总共来了没几件。”

    “您男朋友肯定喜欢的。”

    阮雾皱了皱眉,她心底是不太喜欢导购这副说辞,好像女生买几件漂亮内衣都是为了取悦男人一样。就不能是自己喜欢,穿着看了心情好。

    她正想说把一开始看的两件都包起来,手机叮咚一下。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

    【都买,她手里的全都买回家。】

    阮雾朝门外的秦知聿翻了个白眼,腹诽这人视力怎么这么好,隔着老大远就能看见。

    她愤愤敲字,【不!】

    对面回的很快:【买回家慢慢穿,正好都放我那,省的你周末从寝室带。】

    【睡衣也不用买,根本穿不着,浪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打字的!!

    【买内衣多了不浪费?】

    【没几个周就撕完了,多买几件,有备无患。】

    阮雾深吸一口气,恨恨的想着买就买,花光狗男人的钱!

    白皙手指导购刚才推荐的内衣还有她先前看好的几件包的贼严实的睡衣和家居服,“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一堆,都包起来。”

    “好嘞。”导购大喜所望,看着阮雾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似的,生怕下一秒她就后悔一样,手脚麻利的给阮雾包扎,嘴上还不停说着,“小姐,您消费额满xxxxx本店额外赠送您一套睡衣。”

    阮雾在柜台边上敲着银行卡懒懒“嗯”了一声。

    大包小包的从内衣店出来之后,阮雾把手里的包装袋往秦知聿手里一塞,随口一问,“还饿吗?”

    秦知聿摇了摇头,早饿过劲了。

    “行,正好我也不饿了,简单扫个货。”

    秦知聿以为她能买多少,便一手插着兜一手拎着购物袋懒懒散散的抬脚跟上,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

    阮雾的战斗力也是没让秦知聿失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当季新品全部拿下。还得让秦知聿对着三个差不多的颜色选出最适合她的,夸人的词还不能重样,自从迈进商场他手机的短信振动就没停过,手里的包裹越来越多,就这还是已经有大部分送上门的结果。

    手机嗡嗡的在口袋里响着,秦知聿看了眼还在店里站着岿然不动的阮雾,叹了一声长长的气,费力的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怒气冲冲的,秦知聿嫌付清允聒噪,拿远了些,对面的怒骂声依旧清晰可闻。

    “阮雾不是找你约会去了吗?你俩去的那个犄角旮旯山沟沟约的会?把我车祸祸成这样?”

    “我惹她生气,她发脾气踹的,走我账给你重新整一遍,陪她逛街呢,累,挂了。”

    付清允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肚子骂人话卡在嘴边,他又翻出4s店给他拍的车照片,阮雾今儿个是穿的什么鞋,几脚下去变形了不说,怎么车漆都划了。

    多大仇,多大恨,俩人吵架拿他车祸祸。

    终于等到阮雾从店里出来,秦知聿举了举手,面如死灰,说话声都有点有气无力,“姑奶奶,去超市买点吃的咱们回去吧,再这么逛下去,我腿都快软成面条了。”

    阮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今年你过生日,愿望我替你许。”

    “?”

    “希望老天赐你一双逛街都骚不断的腿。”

    他冷笑一声,顺着接话,“逛街骚不断有什么用,床上骚不断才是正道。”

    -

    两个人把东西扔进后备箱之后又折回地下超市。阮雾看着推车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的食材,认真发问,“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学成大厨了?看不出来,你还挺爱我。”

    秦知聿正皱眉看着手里的冷切羊肉和现切羊肉,仔细思索着有什么不一样,闻言想也不想的答话,“不是有菜谱吗?随便做做肯定难吃不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两种肉有什么不一样的,干脆一起往推车里一扔,又慢半拍的补充,“爱你,我该。”

    “切,那你也得受着。”阮雾从货架旁边拉过一个空推车往零食区走,留下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大才子记得买点速食,我怕今晚咱们饿死。”

    语气充满着对他厨艺浓浓的否定。

    阮雾推着满满一推车的零食去收银台前找秦知聿,结账的时候,他从旁边摸了一盒口香糖,又掩耳盗铃的摸了一盒durex,阮雾在后面小声嘘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呐,秦少爷。”

    她本以为这人起码还有点基本的羞耻节操,结果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条斯理的从柜台处又拿了三盒最大号五只装,嗓音磁性低沉,“一起结账。”

    收银员看向他身后的阮雾,公式化开口询问,“一起的吗?”

    “不是,我不认识他。”阮雾飞快的辩解。

    太苍白了,两个人手还牵着,阮雾包还在秦知聿脖子上挂着。

    秦知聿冲收银员冷淡点头,“一起结账。”

    第49章 chapter49

    ◎撞见◎

    车上, 阮雾纠结半响之后,怜悯的看着秦知聿开了口,“男朋友, 你买这么多纯粹浪费钱。”

    “嗯?”

    “我生理期。”

    秦知聿皱了皱眉, 刚好停住车等红灯,他偏头, 口气带了点埋怨, “你生理期今天还哭那么厉害?”

    阮雾自知理亏, 偏头看向车窗外, 不理他。整颗心却是跟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 甜丝丝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她以为秦知聿会义正言辞的说不浪费钱早晚用光之类的话,结果只是责怪她生理期还哭。

    到了兰庭之后, 停好车,两个人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往电梯走。

    到家之后,阮雾往软乎乎的沙发上一瘫, 舒服的叹了一声,然后指挥着秦知聿,“赶紧去做饭。”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眨着眼看着往冰箱里塞东西的男人,“你不是买牛排了吗, 今晚吃牛排可以吧, 够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行, 那你把零食放到零食柜里然后把桌上的平板给我拿过来, 我搜个教程。”

    “好嘞。”

    房间内热气很足, 阮雾嫌身上的衣服又厚还在外面逛了一圈, 不太干净。大摇大摆的进了秦知聿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捡了两件衣服替换下来, 好在她个子高,穿着秦知聿衣服稍微卷卷袖子和裤腿就行。

    厨房里秦知聿看着碗里还冒着血水的牛排瞪起了眼,平时看他妈做饭随便看两眼教程就会了,怎么到他手里,感觉脑子和手是分开的呢。他笨拙的学着教程里的博主切了几片生姜又倒上各种佐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牛肉上不断揉搓着,如果忽略切的跟狗啃的一样的生姜片的话,简直是一场手控党的视觉盛宴。

    他懒懒散散的试了试油温随手就把牛排丢进锅里,一瞬间油花飞溅,火又开的过大,等他缓过来拿着锅铲去翻面的时候,已经全糊了。

    他看着锅里黑糊糊的东西不信邪,又拿出牛排重复刚才的步骤重新做。

    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阮雾耳朵里,听的阮雾心惊肉跳,整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忧的往紧闭的厨房门看了一眼。

    没过多久,秦知聿拉开厨房门,两个人对着桌上黑漆漆的牛排干瞪着眼,秦知聿一脸难以置信的挫败,喃喃开口,“我是不是该报个班了。”

    阮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让你买速食,你买了吧?”

    桌上黑漆漆看不出什么样子的牛排,阮雾感觉自己多看一眼就要吐出来了。

    “啊——”

    她看着对面的人眼神飘忽不定,忽然从心底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狐疑的发问,“你,没买?”

    “嗯。”秦知聿撩了把头发,脸色不太自然的开口,“我想着,做个饭,又不是多难的事儿,平时看我妈那么得心应手,寻思我高低也得遗传点天赋吧,怎么可能会让我媳妇儿沦落到吃速食的地步呢。”

    阮雾无语了。是该夸她男朋友永远常人没有的自信呢,还是该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呢。

    “要不,点个外卖?”

    事已至此,不点外卖就会饿死在兰庭。

    她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去把车厘子洗一下,我去翻翻外卖软件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阮雾盘着腿搂着抱枕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手机屏幕的外卖,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怎么想吃。

    正当她犹豫不绝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她趿拉着拖鞋想着商场的工作人员速度还挺快,这么快就把衣服什么的都送过来了。

    饶是这么想着,她拉开门,“放进——”来就可以。

    她话头突然顿住,看着门口的沈菁仪,脑子跟浆糊似的,半天憋出来一句,“沈姨。”

    门口的沈菁仪也懵了,往日里始终温和雍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龟裂,看着阮雾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还有微微有点红肿的眼睛,整颗心千转万回的,在心里痛骂了她儿子千句万句。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恢复如常,温声开口,“满满也在。”

    “嗯。”阮雾点了点头,“沈姨赶紧进来。”

    沈菁仪看着在厨房里洗水果的儿子,又看到桌上那几块黑漆漆的东西,似是有点不可置信,“你们俩在这做饭吗?阿聿做的?”

    “昂--不行吗?”秦知聿端着鲜红饱满的车厘子出来,边说边往嘴里扔着一颗嚼着。

    “行,就是看着不太能吃的样子。”

    沈菁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路过你们学校,正好客户带了挺多特产,心思拿过来给你们几个小的尝尝,结果清允说你今晚不在学校,我心思着你在这,就过来了一趟。”

    阮雾现下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把秦知聿递过来的车厘子往桌上一放,整个人满心满眼的想着站在客厅里的沈女士。要是放到她和秦知聿谈恋爱之前,她肯定大大方方的就打招呼了,如今情势转变太快,她作为人家儿子的女朋友,都快天黑了,还在人家家里。太尴尬了。

    沈女士看出来阮雾的不自在,扑哧一声笑了,走上前拉过阮雾的手,“好了满满,从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他要敢欺负自己你跟沈姨说,我打不死他。”

    “啧,你怎么这么偏心呢,就不能是她欺负我?”

    沈菁仪没好气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满满这么好,怎么能欺负你。”又拍了拍大腿,想起桌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你俩没吃饭呢吧?家里还有剩的食材吗,沈姨给你俩做饭吃。”

    阮雾笑了笑,少了些不自在,“没呢,我俩都不太会。”

    秦知聿搂着阮雾肩膀到沙发上坐着,“刚买的,都在厨房,随便弄点就行,饿死了,我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一番话听的沈菁仪有点窝火,一天没吃东西?看阮雾这打扮,俩人不会在床上胡来了一天吧?可是她刚才瞧着那姑娘脖子上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东西啊。她眼前一抹黑,不会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吧?这要是没个轻重,给闹出来个孩子,阮明嘉不得把他们家拆了。

    阮雾别扭的甩开秦知聿的手,并肩和沈菁仪走进厨房,“沈姨我帮你吧,我中午下了课去检察院找他,我俩就没吃饭,回来去了趟超市买回来一大堆东西都不回做”

    沈菁仪笑着应了一声,心底的大石头落了下去,握着阮雾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厨房去。

    三个人一块简单吃了个饭后,沈菁仪没留多久就走了,秦知聿送他妈出门。

    沈女士一把把人拽到身边,“你俩没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她生理期,能干什么?操这么多心,有这功夫不如管管我哥。”

    听到阮雾生理期之后沈女士一颗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随即转念一想,不太对劲,揪着秦知聿耳朵不撒手,“不是生理期有些事也不可以!你个小王八蛋别天天跟着东子和小南学那些不着调的。”

    “知道了。”

    ——

    回房间后,秦知聿看着在沙发上萎靡不振的阮雾,勾着唇角走到她面前,一把把人抱到腿上,蹭了蹭她脸,“怎么了?”

    阮雾苦着脸,“要不回学校吧?”

    “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再说了你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我妈,多大点事,我妈多喜欢你。”

    阮雾抬手戳着他肩膀,力度一下比一下大,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今天能一样吗?!我都在这住下了!!沈姨肯定能猜到咱们住一张床!我身上还穿着你衣服!脸都丢没了!肯定觉得我不自重啊!!!”

    “没事儿,你放心,临走我妈嘱咐我了,让我别对你不着调。”他捻了一颗车厘子塞进阮雾嘴里,遗憾的开口,“你这特殊情况,我也没法着调啊,可惜了你买的衣服。”

    阮雾伸出两根手指夹过他手掌,把嘴里的核吐到他手掌上,机械开口,“做个人,秦知聿。”

    两个人又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阮雾抓着秦知聿非让他陪着自己看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这人也挺顺从,二话不说的就陪着她看,还振振有词的吐槽她喜欢的那些男明星。

    电视剧里正演到男主角给女主角起昵称的情节,阮雾放下手机,煞有其事的晃了晃秦知聿的手,“我怎么没见你喊我个什么昵称呢?”

    “你想要什么昵称?我给你现起一个。”

    阮雾斜横他一眼,心想这人真不讲风情。

    秦知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时针滴滴答答的转到九。他弯下腰把人从毯子上抱起来,吹了声口哨,轻佻的很,“去洗澡准备睡觉了,宝贝。”

    阮雾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侧,呵气如兰,“一起洗啊,二哥。”

    一声二哥尾音娇憨且缱绻,秦知聿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语气含着浓浓警告,“你就仗着我动不了你在这嘚瑟。”

    阮雾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你有本事靠这玩意保护你一辈子。”秦知聿把阮雾放到床上,若有所思的开口,“说不准那天我不做人了,浴血奋战也不是干不出来。”

    “你变态啊。”阮雾气的拿起枕头往他身上扔,随后爬下床走到衣柜旁边从下午买的衣服里面拿睡衣和贴身衣服。

    刚走到浴室门口,她停住脚步,转身回头,“你把衣服挂进衣柜里。”

    生理期她也不敢多在浴室呆,简单冲了一下换上睡衣后拉开浴室门,看见秦知聿靠在床头眼神一片戏谑的看着她。

    她拿毛巾擦了擦发梢,疑惑的问,“这么看我干嘛?”

    下一秒,秦知聿从枕头边用食指勾着一间布料极少的睡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开口,“看不出来,你对我还有这心思呢。”

    “不用说了,我都懂。”

    “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下个周给你安排个档期,从了你就是了。”

    阮雾看着男人指间挂着的黑色布料,极具诱惑,皱了皱眉,“不是我买的,好像是买太多了,导购送的。”

    “那得物尽其用,千万别浪费了。”

    她掀开被子上床,调整了下坐姿,“还下周给我个档期,不知道的你改行当头牌去了。”

    秦知聿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床拿着睡衣去洗澡。

    浴室的水哗啦啦的留着,阮雾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和舒窈聊天。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浴室的防窥装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隔着磨砂玻璃门秦知聿大喇喇的站在花洒底下冲着泡沫,一览无余。

    阮雾脸色爆红,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

    她虽然和秦知聿在一张床上睡过很多次,可全是素的!!而且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坦诚相见过,冷不丁看见这么香艳的一幕,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怕自己长针眼。

    水声没一会就停了,右侧被子被掀开,带着凉意的手臂穿过她脖颈下方,头顶的被子被微微掀开,“怎么又埋被子里了?”

    阮雾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真诚开口,“我怕我长针眼。”

    揽在腰上的手无声的收紧了些,秦知聿伸手把灯关掉,整个房间陷入黑暗,馨香阵阵涌入鼻腔,黑暗里感官灵敏度被极限放大。

    秦知聿半边脸埋到她颈侧,跟小狗似的嗅来嗅去,“不都用的一样的沐浴露,怎么你身上这么香?”

    回答他的是阮雾绵长的呼吸声,借着月光,怀里的人无意识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绝对的依赖姿态。

    秦知聿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在她耳侧上烙下一个吻。

    “晚安,满满。”

    作者有话说:

    基友的文!!《最爱》by柒合

    『先婚后爱·偏执占有·sc·he』

    京圈那拨富二代里,宋临最狠最薄情,但最干净。

    宋临英年早婚,娶的女人很美,却又很蠢。

    他不在乎,因为他从来没把女人当回事儿,沈小楼也不例外。

    他高兴就撩撩沈小楼,不高兴就撂脸子晾着她,反正她爱他爱得要死,恋爱脑无可救药。

    直到婚后第三年,他收到了沈小楼送来的生日礼物:离婚协议书。

    ·

    宋临被推进ICU抢救之前,紧紧攥住沈小楼的手。

    她俯身,脸色淡漠:“我爱了你很久,不知道从哪天起,就真的不爱了。”

    搬出去那天,沈小楼被这“将死之人”抵在门上,青筋凸起的手臂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这么想当小寡妇?对不住了,你男人哪里都很硬,包括命。”

    鬼门关里走一遭,宋临幡然醒悟——

    沈小楼未必是最爱他的女人,但他最爱的女人,一定是沈小楼。

    所谓凉薄,欲盖弥彰。

    【sc, he】

    第50章 chapter50

    ◎吃醋2.0◎

    第二天一早, 阮雾醒来时,小腹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慢慢的把横在腰上的手臂拿下去,动作极轻的下床洗漱。

    简单收拾过后, 阮雾走到厨房简单看了眼冰箱还剩下什么食材, 又从手机上点了些外送。对着教程开始捣鼓起了两个人的早餐。

    秦知聿耷拉着眉眼往客厅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厨房里的阮雾穿着浅米色家居服,头发简单绾在脑后, 侧脸垂下一缕发丝, 安静又认真。

    他放轻脚步走近。

    “半杯米, 五杯水”阮雾认真的研究着比例问题。

    秦知聿从后面拥住她, 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嗓音带了点刚睡醒的喑哑, 从胸腔发出,“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了。”阮雾把米放进锅里后摁好开关,“你把煎好的鸡蛋端到餐桌上。”

    秦知聿垂眸看着她手边被煎的金灿灿的鸡蛋, 由衷夸赞,“我老婆真厉害,奖励一个早安吻。”

    “少来, 你去热牛奶。”她把秦知聿的头轻轻推开。

    她抱胸看着厨房里一早上的战果,点了点头满脸成就感,“看不出来,我还有这天赋呢。”

    “要不是你昨天煎的牛排真的吓到我了, 估计我都发现不了我还有这天赋。”

    “生活所迫啊。”

    阮雾接过热牛奶, 抿了一口后, 唇边一圈白白的奶渍。秦知聿心念一动, 凑过去舌尖在她唇上绕了一圈, “中午我就让我妈秘书给我报个班, 以后我做饭, 你睡觉。”

    “这还差不多。”

    --

    吃过早餐后,秦知聿被阮雾打发去洗碗。

    阮雾自己端着洗干净的车厘子抱着昨天从超市买的零食走到露台上,一边刷剧一边吃。

    两个人起的晚,现下已经快中午了。秦知聿买的公寓地段视野极佳,落地窗前几乎没什么遮挡,午后温暖的阳光直直洒进整个客厅里,金灿灿的一片。

    阮雾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把昨晚上剩的那点没看完的剧看完之后,又往某站划拉着几个出名的美食博主的视频,研究着晚上吃点什么。秦知聿走过来皱着眉看着她手边空了大半盘的车厘子,“少吃点,生理期呢吃这么多凉的。”

    她伸手又捻过一颗车厘子塞进嘴里,指着手机屏幕含糊不清的开口,“快点看看下午吃什么。”

    “做饭还上瘾?”

    “不是,我就是单纯觉得,我不能浪费我的天赋啊。”

    “赶明儿让我爸去你家提亲,早点娶回家好了却我一大桩心事。”

    阮雾咔嚓一声咬断嘴里的薯片,“提什么亲?”

    “贤妻良母摆在我面前,不提亲?”他坐到阮雾对面,抽过她手里的薯片袋子捡起一片丢进嘴里,慢悠悠的开口,“怎么,你不乐意?”

    阮雾想了想,认真的看着他,语气淡然,“我还没法定呢,做个人,别这么禽兽行吗?”

    两个人坐在露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几句闲话。

    秦知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脑端了过来,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衬得整个人气质十分温润。

    阮雾放下手里的平板,跟好奇宝宝似的凑到他身边,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文字被各种颜色的笔标注了,“干什么呢你,这么认真。”

    “作业。”

    阮雾长长的哦了一声,忽然想起陈教授交给他们的项目,她负责的资料还剩一点没找完,“我记着你这好像还有台电脑,我用一下。”

    “嗯,在卧室,自己去拿。”

    两个人在露台上各自忙着自己的作业,一下午整个露台一室静谧。偶尔秦知聿起身给她添杯热水,往她嘴里塞几颗糖。

    等到阮雾把资料整合好交给宋明远之后,坐在电脑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随便捏了捏肩膀缓解了一下紧绷了一下午的肌肉。

    “你作业搞完了吗?”

    秦知聿翻了下手边厚厚的资料书,闭眼缓解了下倦怠的神色,“马上。”

    “那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

    “不用,等会张南他们过来,你想吃什么给他们发个微信让他们给你带。”

    “那我去把水果洗一下。”

    *

    等阮雾刚把水果零食放到茶几上,门就被敲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

    “小南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阮雾往他身后扫了一眼,疑惑的问:“窈窈和清允哥呢?”

    “窈窈闹着要吃什么达克,反正就是那个糊嗓子的玩意儿。”张南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进。

    阮雾无奈的重复,“达克瓦兹。”

    “对对对,就那玩意儿。满满,快帮我把这些螃蟹丢到锅里。”

    阮雾看着手边满满一大盒的螃蟹,“都这个天了,你打哪儿弄的这么肥的蟹子?”

    张南手脚麻利的把从溢香楼打包好的餐盒摆在桌上,得意洋洋的开口,“知道你和窈窈爱吃,正好回家一趟,看见我们家老爷子托人从南边带过来不少,拎了点处理好的就过来了,家里阿姨说丢到锅里蒸一下随便调个蘸料就好。”

    “哎——”张南垫脚扫了一眼整个客厅,“阿聿呢?我都来半天了怎么不见人?”

    “他下楼去车里拿酒了。”

    张南简单嗯了一声,随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眉毛一抖一抖的,说话也是吊儿郎当的,英气十足的脸上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痞气,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说下周咱领导就过来验收咱们班训练成果了,还不紧着点时间抓紧训练,万一领导真有相中的,直接送去军区,那这大学就没白混。”

    对面的人似是说了什么,张南的腿抖的更厉害了。

    捞过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后,在开口语气更吊儿郎当,“我又不想着去军区混日子,老子以后可是要真刀真枪去边境线驻扎去。行了,少废话,赶紧训练,周末也不能松,我先挂了。”

    阮雾嗦着饮料,“你们学校搞什么好玩的,我们能去凑热闹吗?秦知聿天天往检察院里跑,我和窈窈都快无聊死了。”

    张南闻言,眼一横,“就你一人无聊吧,人家窈窈最近跟那个姓蒋的四眼走的近着呢,天天一块去图书馆打卡,都快把付清允气够呛。”

    “对啊,合着就我无聊。”她怅然开口。

    “没事儿,那你下周来玩儿吧,到时候你去我们学校后边,你不是知道吗,正好看看我们学校的男生,那家伙,满身腱子肉,一个塞一个结实,甩阿聿半条街。跟哥走,哥给你找个新对象,绝对不会发生惹你生气让你踹车这种行为。”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被打开,伴随着舒窈埋怨声,秦知聿把手里的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清脆的玻璃相碰的声音。

    他冷哼一声,“张南,趁我不在撬我墙角是吧。”

    张南满脸怨怼,“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嫌我回来早了,耽误你给我媳妇儿找对象?”他咬牙切齿的坐到阮雾跟前,把人往怀里一搂,“再说了,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舒窈把手里的甜品递给阮雾,笑眯眯的开口,“姐们,我对你的新对象不怎么感兴趣,你和我说说你怎么把付清允车踹成那样的行不?有什么窍门没?”

    付清允也吊着嗓子饶有兴趣的开口,“我也挺想知道的,我昨儿个自己在寝室琢磨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哪来的劲把我车踹成这样。”

    阮雾舔了舔唇角,朝付清允悻悻一笑,果断甩锅,“都是秦知聿,他先惹我,不守男德。”

    “不守男德,和你劲大踹车也没什么关系吧。”

    舒窈一副看破了的样子,伸出手指故作玄虚一阵,吊足了众人胃口才慢慢说道,“气到临头,洪荒之力爆发了呗。”

    阮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拽着舒窈往厨房里走,“小南哥带了好多螃蟹,和我去看看熟了没”

    两个女生一走,客厅里热闹气氛沉寂下来。

    张南看着萎靡不振的付清允,打趣道,“知不知道咱们院新搬来一户,住到了原来纪家空的那栋房子里。”

    一句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木着脸没什么情绪。

    他若有其事的咳了一声,神神秘秘的笑了声,“我听我妈说是新上任的部长,官还不小,姓蒋。”

    付清允掀了掀眼皮,皱着眉头问,“蒋方逸?”

    张南猛地拍了下大腿,“恭喜你,答对了!奖励情敌一个!”

    秦知聿靠在沙发上,两片薄唇开合,“中奖了呢,小付。”

    端着蘸料的舒窈走了过来,踢了踢付清允横在路上的长腿,“中什么奖?”

    “大奖!”

    “拉倒吧,就他还中奖,付清允运气出了名的差,买两千块钱刮刮乐都能一毛不中的,你跟我说他中奖了?”舒窈翻了个白眼吐槽到。

    张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他这运气,没谁了。”

    付清允面色不虞的看着开怀大笑的人,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语。

    阮雾盘腿坐在地毯上费力的剥着螃蟹壳,白嫩鲜美的蟹腿被裹满蘸料之后整个往嘴里一塞,神情满足。

    “哎,太可惜了,怎么就你海鲜过敏呢。”

    舒窈夸赞了一下阮雾调的酱料之后,嘴快的开口“一开始沈姨不知道他海鲜过敏,小时候我妈从曲海弄回来的那些海产送过去的时候,听我妈说沈姨老给二哥喂,没喂几口二哥就开始睡觉,特听话,搞得沈姨在整个院里大肆宣传二哥听话。”

    “然后呢?”阮雾在一旁听的兴致勃勃。

    “后来有一回,知珩哥给二哥喂多了,反应有点猛,直接晕了,起了一身疹子,送医院才知道二哥海鲜过敏,一点都不能碰。”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阮雾捂着嘴看着一旁沉默的秦知聿笑个不停,手背蹭了蹭他膝盖,“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给你少喂点海鲜。”

    “不用这么麻烦。”

    “嗯?”

    “想我死直接说一声,不用你动手。”他说完之后,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脸上闪过笑意,他微微俯身凑在阮雾耳朵上,气声开口,“或许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他顿了一下,“你不是今晚上吃螃蟹了吗,亲死我就行,也能让我乖乖听话。”

    阮雾红着脸嗔视他一眼。

    秦知聿挑了挑眉又继续开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面的张南不乐意的哎了几声,“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看给满满羞的脸都红了。”

    “妹妹,哥哥跟你说,这种男人,尽早甩了。”他指着秦知聿,脸上表情不怀好意,“太会讨姑娘欢心,不靠谱。”

    张南太会调动气氛,一阵插科打诨之后,一顿饭也吃到了尾声。

    张南喝了不少,脸颊微微泛红,微微扬了扬下巴,正色道,“下周来捧我个场?”

    “窈窈,哥哥给你介绍帅哥,八块腹肌,人鱼线,倒三角,你想要的小南哥通通给你找来,排成排让我们窈窈选。”

    舒窈点了点头,看向窗外夜色。

    “我没什么意见,去呗,反正闲着没什么事。”

    自从和付清允闹别扭和好之后,这人整天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后,她去哪都能看着他。

    烦得要死。

    不喜欢她还这样,真搞不明白这人。

    张南脸上掠过满意的神色,随即意有所指的开口,“别老是喜欢那种看起来就斯文败类不像好人的,找点正常人喜欢喜欢,我们学校,那国防生,长的可带劲多了,还洁身自好,不乱谈恋爱。”

    阮雾眨了眨眼,托着腮看着张南,“小南哥,能让帅哥排成排也让我选选吗?还有个人体解剖图没画,到时候多观摩观摩好看的肌肉给我的作业添一笔光。”

    “没问题,等哥回去安排一下。”

    付清允起身拍了拍裤子,“不早了,我们回去?”

    阮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眼喝了酒的三个人,“你们怎么回去?都喝酒了。”

    “对面被我买下来了,我们去对面睡,刚好三个房间。”

    “行,那我给窈窈拿睡衣。”

    舒窈发现了盲点,浑身冒着酒气,抓住阮雾的肩膀,“你俩进度飞快呢,睡衣都有多余的。”

    知道太多会被灭口。

    阮雾发誓她真的真的很想把舒窈的嘴拿强力胶黏住。

    ---

    送走人之后,阮雾和秦知聿把桌上的垃圾简单收了收之后,阮雾就进卧室拿着睡衣去客卧洗澡了。并且不忘耳提面命的嘱咐秦知聿在主卧洗澡,不许等她洗完之后他才慢悠悠的把隐私装置关了大摇大摆的进去洗澡。

    喝了酒的人今晚格外温顺,等阮雾从客卧洗完澡回主卧的时候,看见秦知聿盘着腿坐在床上眼都不眨的看着盯着主卧的门。

    秦知聿冲着阮雾招了招手,听不出情绪的开口,“过来,给你吹头发。”

    有点儿冷淡,阮雾当他喝多了也没多想。拎着吹风机走到床边,动作极自然的拉过凳子坐在床边。温热的风隔着发丝打在她脸上,阮雾觉得头发差不多干了之后,回过头把他手里的吹风机关掉,握着他的手指兴致勃勃的问:“付清允到底中什么奖了?”

    秦知聿扯了扯唇角,“情敌。”

    “啊?”

    “不早了,睡觉。”

    阮雾瘪了瘪嘴,看他冷淡的样子轻嗤了声,啪的一声关了灯,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明显带了情绪。

    她捏着指尖纳闷的想今晚上谁招惹他了,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平时喝了酒也没这么冷淡,不是对着她还挺热情的吗,时不时凑上来亲她一口的,还说不正经的话。

    怎么今天晚上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跟谁得罪他了似的。都不抱着她睡觉了。

    一个不太正常的念头从阮雾心底升起,她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搜索软件,噼里啪啦的输了一大串字。

    【男朋友突然很正经,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搜出来的回答五花八门,她粗粗扫了一眼,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关了手机之后她翻了个身。

    用手指轻轻戳着他后背,跟挠痒痒似的,一下下戳着他,声音带了点委屈,“秦知聿,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秦知聿心里正别扭着,打算自己缓一会,结果阮雾跟转了性一样,平常恨不得沾床就睡的人,今天晚上一直在他背后搞小动作,一会戳戳后背一会碰碰他的腰。偏力道还不重,跟挑逗似的,惹的他直冒邪火。决计以后一定要穿睡衣睡觉。

    想着她生理期,腰酸背痛的,自己不多闹她,刚想翻个身抱着她好好睡觉,等她身体好了在找她算账,结果这姑娘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还不等他说话,砰的一脚踢在了他腰上,脚丫子冰凉,刺激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反手握住她的脚,啪的一声把床头灯打开,“我又哪有狗了。”

    阮雾坐起身子,满脸幽怨的控诉他,“你都不抱我睡觉了,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的。”

    听到这话,秦知聿皱了皱眉,心想他自己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懂了,淡了,腻了。”

    他将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歪头看着控诉他的人,没头脑的冒出一句话来:“你说实话,我身材好吗?”

    一句话把阮雾思绪打了个岔子,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上手掀开被子,目光从头划到脚,点了点头,“堪称极品。”

    “那你怎么还去张南学校看那些八块腹肌的男人。”他声音闷闷的,又阴阳怪气。

    阮雾睁大了眼睛,“我不是想着正好方便吗,怎么了这是。”

    秦知聿不答话,只盯着她看。

    她把先前秦知聿的怪异行为和刚才没里头的问题结合了一下,自顾自的给了自己答案,“合着半晚上不对劲,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吃醋了啊。”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阮雾凑上前圈住他脖子,“那我哄哄你?”

    “也不用哄,画我就行。”秦知聿靠在床头,垂眸看了一眼趴在他胸膛上的人。

    阮雾抬头捧着他脸,重重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响亮的在安静的卧室里好似还能听见回声。

    “少来这一套,你对象该有的都有,一句话,画我行不行。”

    “行行行。”

    秦知聿憋了半天的气突然散了,挑了挑眉看着阮雾,流里流气的开口,“嘴一个?”

    阮雾啧啧几声,摇头看着他,“你现在特像我看的电影里面那些逛鸡窝的少爷们。”

    话音刚落,秦知聿迅速翻身绕到阮雾上方,低头一手把她手腕扣住,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那我身体力行一下,不能白白让你说了。”说完低头咬她嘴唇,用舌尖撬开她唇齿,迅速攻略城池。

    暧昧的接吻声音在房间内不停荡着。

    秦知聿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揉了把脸,“你这生理期什么时候走。”

    “刚来呢,你以为串门走亲戚呢,说走就走。”

    他看着娇媚的不得了的身下人,还有掩盖在脖颈以下若隐若现的地方,一阵心热,难耐的凑过去亲了亲她眼睛,声音带着诱哄,“那秦老师教你点特殊时期也可以做的事。”

    阮雾懵懂的看着他,床边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头顶上方的男人赤着上身,喉结轻轻往下滚动,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浓郁化不开的春//色。

    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全然黑暗的地方。

    整个人被他被动的带着节奏,像被拨弄的琴弦一样,连心都泛起涟漪。

    她不敢睁眼。

    *

    脸颊羞得要烧起来似的,连手心都发着烫。

    过了好久好久。

    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不自然的活动了下手腕,可怜巴巴的看向秦知聿,“有点酸。”

    炽热的气息喷扫在她耳畔,清冷的声音带着沙砾感在她耳边响起。

    “宝宝在坚持一下。”

    他说的坚持一下,阮雾感觉慢的像过了一整个世纪一样。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沙哑低沉的闷哼声从他喉头滚出,下巴处的汗水滴答一下落在阮雾的虎口处,眸色深沉如墨漆,轮廓凛冽,侧脸性//感又迷人。

    干燥闷热的沙漠里突然变得潮湿起来,漫天雨花夹杂着雷声淅淅沥沥的滋润着沙漠。

    床头柜吱呀一声被打开,窸窸窣窣撕开塑料包装然后抽湿巾的闷声在逼仄的空间响起。

    秦知聿慢条斯理擦拭着滴落在她虎口处的汗水而后又动作轻柔的翻过她的手掌,一点点擦拭着白嫩的掌心,整个人被安抚过后神情气爽,眉眼都舒展开来,声音都带着愉悦,止不住的打趣她:“宝宝真厉害,秦老师教一遍就学会了。”

    “还要再学一次吗?不收你学费。”

    一声“宝宝”喊的阮雾更羞愤了些,手心的黏腻不适感消散了些,她用另一只稍微比较干净的手不停捶着柔软的床,一字一句的往外蹦,恼羞成怒。

    “我要去洗手间!!!你抱我!!”

    “你就贡献了一只手,又没用腿,怎么还不会走路了呢?”话虽然这么说,抱她下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温热的水不停冲刷着阮雾的手掌,秦知聿若有所思的开口,“刚才的提议不错,下次试试”

    她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不想在失去一双腿,闻言使劲踩了踩他脚,嘴里振振有词,“禽兽,禽兽,简直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

    秦知聿关掉水龙头,扯过架子上的毛巾给她擦干手上的水,拖着她臀部轻松把人抱了起来,阮雾双腿圈住他精瘦的腰,尖尖的下巴戳在他肩膀上,面如死灰的开口,“我不干净了。”

    “毛病。”

    上床之后,秦知聿卷住她,长腿压在她身上,整个人完完整整的包裹住阮雾。

    他低头把脸埋进她颈侧,温香软玉在手,满足的感叹道:“还是抱着媳妇儿睡觉舒服。”

    作者有话说:

    好基友的新坑预收一波~

    书名:穿成太子后我只想退位

    作者:浮若脉望

    温时晏穿进一本古早权谋小说里,既不是女主,也非是女配,而是那个炮灰太子。

    全文廖廖几句:“先帝薨,太子即位,其身份暴露,遂五马分尸。”

    温时晏:“……这让我很难做啊!”

    因此她决定苟住小命,定一个小目标:先把这令她坐立难安的太子位退了。

    ——

    当住持建筑摘星楼的任务交给她时,温时晏信誓旦旦:“我贪污陛下拨来的白银公款,他们大概就会说我贪污腐败了吧!”

    半月后,地基还光秃秃的,但自己却莫名收到了奖赏。

    原因是自己冒着逆龙鳞的危险,将这一劳民劳神的工程公款悉数捐给抗击外敌的军队,使得战事大捷。

    温时晏:……

    ——

    皇室不喜商人,那自己偏要大肆宣传商业。在她的鼓动下,举国上下掀起了一阵商业风。

    温时晏点点头:“这下没话说了吧。”

    可没想到,数月后那些得她惠顾的商人纷纷自行捐出一部分私钱用来充盈国库,美名其曰:太子之大义深得其心,臣等愿以微薄之力尽忠。

    温时晏手里的酒杯又滚落了:“?”

    ——

    眼看自己在民间的威望越来越高,温时晏咬咬牙,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她吩咐刺客在一夜之间,将重臣的公子全部抢过来,并放出消息。

    一时间,朝野震惊,皇帝大怒。

    温时晏无比自信:“这下该废了我这品行不端的太子了吧!”

    但她实在低估了自己的锦鲤buff。

    不到三日,那些被抓来的公子哥里就有人被查出叛国通敌打入大牢,有人向她连连磕头表示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温时晏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来真的,那些原本还流连花楼的纨绔子弟竟是个个闭门苦读,甚至还考取了功名。

    总而言之,朝堂之上一片哗然,那些大臣们纷纷不遗余力地赞赏她:“太子真乃我大燕朝之国储!”

    温时晏脸都扭曲了:“我真是该死啊。”

    #关于我只想退位而所有人都以为我奋发向上

    #这位置好像越坐越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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