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柒在信中说得隐晦,但意思却很清楚。
祁殊要实在搞不定他那心上人,不如就给对方下点药,等双修结束,修为停滞之危可解,同时又生米煮成熟饭,对方想反悔也没用。
莫柒要是知道祁殊这信中指的心上人是凌霄仙尊,就是再给他几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提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建议。
可惜他不知道。
因此,莫柒不仅在信中附赠了双修的助兴之物,甚至还十分热心给祁殊出了好几个主意。
祁殊只是稍微幻想一下,冷汗都快下来了。
给凌霄仙尊下药,还踏马下的是春药。
他是活腻了吗?
祁殊把信揉成一团,正想丢到一边,却又停住。
莫柒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师尊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除了这个法子,哪还有什么办法救他?而且,师尊一直不肯与他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师尊具体还剩下多少时间。
再这样拖下去,总归是不好的。
祁殊的视线移到桌上那堆瓶瓶罐罐上,有点犹豫。
他不想用这个法子,不仅仅是因为怂,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他还是更希望师尊自愿接受自己的帮助。
就像师尊不想勉强他,他同样不想勉强师尊做任何事。
还是找个机会与师尊把话说清楚吧。
祁殊叹了口气,将那封信往空中轻轻一抛,纸团上凭空燃起火焰,落到地上,只留下点点灰烬。
至于桌上那些……祁殊皱着眉头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瓶子,迟疑许久,最终抬手一挥,将东西尽数受尽储灵囊中。
不一定用得上,但……有备无患嘛。
没错,只是为了有备无患。
翌日,祁殊向知府请辞道别。
原本在师尊向他表露心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要与师尊换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游历的想法,可那时候,他与岳家小少爷有约在先,便只能将这想法暂时搁置。
眼下小半个月过去,他已经将能教的东西都教了个七七八八,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尤其,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过对于那个已经习惯每日缠着祁殊的岳小少爷来说,这可谓是晴天霹雳。
“……云清,你别再哭了。”祁殊站在岳府门口,低头看着那抱着他小腿哭得撕心裂肺的奶团子,颇有些无奈。
从祁殊去向知府道别,到他收拾好东西离开,这小崽子哭得就没停过。
吵得祁殊脑仁疼。
“我不都告诉过你了,等你再长大点,可以来昆仑山拜师的呀。”祁殊到底还是心软,蹲下身,给奶团子擦眼泪,“到时候,你不就又能见到我了吗?”
“可……可是祁殊哥哥说,昆仑山很不好进的。”岳云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这说的什么话?”祁殊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不好进你不会努力吗?昆仑现在每年招这么多弟子,你以为那些人都是怎么进去的?你还比他们大多数人懂的仙法多呢。”
昆仑剑派在凌霄仙尊担任首座时期,因为首座不喜欢喧闹,因此派中常年避世不出,鲜少招收新弟子。后来清澜仙尊任代掌门,受不了派中那冷清的气氛,渐渐开始扩收新弟子。
现在,清澜仙尊从代掌门升了首座,以他那希望门派人丁兴旺、人越多越热闹的性子,昆仑剑派只会继续扩招。
这些祁殊早已经告诉过岳云清。
“我知道了……”岳云清揉着眼睛,抽泣着问,“那我……我如果进了昆仑,能拜祁殊哥哥为师吗?”
“这……”祁殊有点为难。
他抬眼看向远处。街角开了间茶铺,一身玄衣的男人坐在铺子里,背对着他们,静静品茶。
祁殊收回目光,叹气:“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呐。”
昆仑剑派明文规定,下一辈弟子想要收徒,必须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得到师尊应允,行过出师礼,方可如愿。
说白了,就是要自家师尊点头。
这条件在其他人那里或许不是太难,但祁殊前些时日曾去探过师尊口风,对方似乎是不太乐意的。
也不知是在吃哪门子飞醋。
见他犹豫,奶团子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祁殊连忙安抚:“好啦,我尽力试试,行不行?你别哭了……”
岳云清:“那、那说好了哦……”
祁殊:“嗯,说好了。”
好不容易哄完小的,祁殊直起身,看见了跟在后头来送他的宋安。
少年的眼眶也是通红的,祁殊失笑:“好不容易哄完了小的,不会还要哄你吧?”
“不、不敢……”宋安忙抹了把眼睛,“仙长一路顺风。”
祁殊视线往周遭一瞧,见没人注意,悄悄凑到宋安面前:“我方才向知府道别时,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你的事。”
宋安一怔。
祁殊道:“你根骨不差,等云清去昆仑拜师时,你可以随他一道上山。不过我也说了,修道之事要看因缘际会,看个人所求。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去,知府不会勉强你。”
宋安眼中顿时泛起水雾:“仙长,我——”
祁殊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感谢你这些时日照顾我了。”
他后退半步,又低头摸了摸岳云清的脑袋:“那就……昆仑山见。”
顾寒江给自己斟第三杯茶时,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师尊请用茶。”祁殊给他倒了杯茶,在师尊身边坐下。
顾寒江抿了口茶,淡声道:“你迟了半个时辰。”
祁殊一大早就给他传信,约好时间在这间茶铺见。顾寒江的确是按时到了,可祁殊却被那个岳家小少爷纠缠到这时候才脱身。
而且,因为那两人偏要送他出门,祁殊不敢让他们看见他与师尊见面,只能佯装御剑飞走,在天上绕了一圈才又回到这里。
“还不是怪师尊。”祁殊给自己也添了杯茶,“若不是师尊不让我收徒,那小崽子至于像生离死别一样拽着我不让走吗?”
顾寒江问:“你当真喜欢那孩子?”
“不喜欢呀。”祁殊眨了眨眼,“我只喜欢师尊。”
顾寒江:“……”
“好了,我不说笑。”祁殊收了调笑的神情,正色道,“那孩子根骨不差,悟性也好,除了有点粘人,倒没什么缺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偏要收他做弟子,只是觉得他算是个人才,若当真拜师昆仑,对师门有利。”
“你倒是懂得替师门着想。”
顾寒江神情还是淡淡,却仍没有表示同意与否。他沉默片刻,又问:“那岳府的那名家仆又怎么说,他的根骨平平,你为何帮他?”
“他……”
祁殊方才的确没有完全说实话。宋安的根骨不差,但也绝对谈不上好。
他道:“宋安他每次见我教云清仙术,都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多半有心此道。可他身为家仆,就算再有意愿,主人家也不会主动将他送去仙山,所以……”
所以他才故意在知府面前点了一句。
本朝崇尚仙道,富贵人家送公子上仙山求道不算罕见。像岳云清这种出身,他要上仙山,知府肯定会派上一两个仆从跟随,方便照顾其饮食起居。
左右都是要派仆从跟着,他倒不如顺手帮宋安一把。
“你就是心软。”顾寒江面无表情,“那少年哪里是看中了你的仙术,他分明——”
他欲言又止。
祁殊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师尊,你是不是……吃醋啦?”
“……”顾寒江道,“没有。不过是担心你今日种下这个因,对方因此对你念念不忘,日后你如何偿还得了这个果?”
祁殊点头:“就是吃醋了。”
“说了没有。”顾寒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走,“走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师尊,你等等我!”
祁殊连忙追上去,临走前还没忘把茶钱放在桌上。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耳朵红了呀,我好像看见了。”
“哎呀我不说了,师尊你别御剑,我追不上的!”
日薄西山,两道剑光划过天际,落到一片树林中。
林中秋意正浓,散落的银杏树叶铺了满地金黄,又被那剑光散去后的清风卷起,纷纷扬扬落下。
祁殊稍加辨别方向,往右方指了指:“师尊,这边。”
二人踏着落叶往前走去。
“这是何处?”顾寒江问。
“三年前,我刚下山游历时,曾经在这里短暂落脚。”祁殊显然已经好些时间没来,对路线有些不太熟悉,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那会儿修行不精,又太冲动,与一只狐妖斗法受伤,正好流落到这附近。”
顾寒江眸光一暗:“你受了伤?怎么从未与我提起。”
“下山游历、降妖除魔哪有不受伤的。”祁殊不以为意,“我下山可遇到过不少事,还没来得及都告诉师尊呢。”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会儿,在树林深处,看见了一间木屋。
木屋门正巧被打开,有一名猎户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葛叔!”祁殊唤了一声。
男人抬眼看过来,眼前一亮。他朝祁殊招了招手,却没说话,口中只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葛叔天生不会说话,是独居在此山中的猎户。”祁殊向顾寒江解释,“当初我被狐妖打下山崖,就是他把我从河边捞上来,还收留我养伤。”
顾寒江点点头,朝男人见了礼:“多谢尊驾救阿殊一命。”
男人口中咿咿呀呀,又抬手比划半晌。顾寒江看不明白,便转头去看祁殊。
祁殊笑着道:“是好久不来了,这不一有空闲,就来探望葛叔了吗?葛叔近来身体可好,我上次给你留下的药材效果如何?”
男人继续与他比划。
二人简单交流了几句,不知男人又问了什么,祁殊神情忽然迟疑下来。
他瞧了眼身边的顾寒江,吞吞吐吐:“他是我……”
男人问的是,这位是什么人,与祁殊什么关系
师尊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师徒关系,祁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倒是顾寒江从祁殊的犹疑的神态中瞧出个七七八八。
他伸手牵过祁殊的手,平静地接过话头:“是心上人。”
21、第21章(2/2)
当初祁殊受伤流落至此,葛叔将他救回家,还将半山腰的一间木屋留给他运功疗伤。
那木屋是葛叔平日里上山打猎暂时落脚的地方,现在即将入冬,再过几日落了雪,就要大雪封山,猎不到什么东西,木屋自然也没了用处。
祁殊这次到这里,便是想再借那木屋,与师尊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那木屋方圆数里都没有人烟,十分僻静,住在里头不担心被人打扰,也很方便……双修。
当然,后面这个意图,祁殊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找的借口是,想让师尊看看他先前住过的地方,顾寒江也没有怀疑。
祁殊当初在那木屋住了一月有余,不需要葛叔引路,得到对方应允后,便带着师尊上了山。
两人没有御剑,也没有再使用法术,而是一步步慢慢走上山。
到达木屋时,天色几乎黑尽了。
猎户自己搭建的屋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收拾收拾住人应当没问题,祁殊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当他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还是被里头的景象震惊了一番。
这木屋也不知多久没住过人,院落的地面铺了满满一层落叶,与杂草泥土混杂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经腐烂。
木屋的窗户也被吹坏了半扇,摇摇欲坠的挂在窗柩上,被风一吹就吱吱呀呀作响。
这地方可不能给堂堂凌霄仙尊住。
祁殊在原地呆滞片刻,叹气:“抱歉师尊,我上次来还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还是去另寻住处吧。”
“不必。”顾寒江越过他,径直走进去。
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的尘土与枯枝落叶被清扫干净,破旧的木屋被修葺翻新,就连围着院子的木栅栏上都生出绿芽。
顾寒江站在焕然一新的庭院中央,回眸看向祁殊:“这样如何?”
二人便在此处住下。
至于到时候要如何向葛叔解释屋子为何会变成这样,那就不是现在要担忧的事了。
祁殊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师尊还是没有松口。
祁殊自认他与师尊现在也是两情相悦,有情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屋子里还只有一张床,擦枪走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不论祁殊怎么明里暗里的暗示,师尊依旧坐怀不乱。
要不是知道师尊是天生的炉鼎之体,而且他偶尔也能感觉到师尊那处的分量,祁殊都要怀疑他家师尊是不是不行了。
当然,不行的并不是他家师尊,而是他自己。
第不知道多少次,祁殊把刚进门的师尊用力一拽,反身压到门上。
“师尊,我这次真的准备好了。”祁殊垫着脚,狠狠在顾寒江嘴唇上亲了一口,故作镇定地去摸索师尊的衣带,“我们试一下吧,我可以的——”
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腰。
轻轻一捏,祁殊就软了腿。
“别闹了,阿殊。”顾寒江搂紧了他,空闲的那只手牵过他正微微颤抖的手,“我说过的,你不必为了我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祁殊急得快哭出来。
“可是师尊的修为不是已经停滞很久,有天人五衰之相了吗,除了双修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从知道真相到现在,祁殊一直尽量避免自己在师尊面前提起这件事。
师尊一直对自己的体质问题讳莫如深,他又怎么忍心触及他的伤心事。
可今日,或许是失败多次后当真有些心急,才让祁殊不管不顾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
“师尊,我……”祁殊低下头,嗫嚅一下,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寒江轻轻叹了口气,牵着祁殊来到桌边坐下。
“你何时知道的?”顾寒江问他。
祁殊还是不敢看他,小声道:“师尊出关后不久。”
“原来如此。”顾寒江沉默许久,才轻轻道,“我早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你多久,至于你所说的天人五衰,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阿殊。”
祁殊:“啊?”
“所谓天人五衰,是修真者无法再靠修行延长寿命,于外貌上会有损耗,加快衰老。”顾寒江解释道,“我虽然……但我境界并未受损,寿数也还很长,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你可以放心。”
祁殊听出了师尊话中暗含的深意,拉住他衣袖:“师尊是要拒绝我吗?”
“寿数很长又怎么样,如果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再长的寿数也会耗尽的呀。”祁殊急得眼眶都红了,“师尊怎么就是不让我帮你呢?我能——”
“阿殊,你对双修功法了解多少?”顾寒江忽然打断他。
“我……”
“你可知道,双修功法不比寻常修行法门容易,相反,只会更加危险。两人一旦双修,彼此灵脉从此便相当于融为一体,一损俱损,同生共死。你怎么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后悔?”
凌霄仙尊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看着祁殊,一字一句缓慢道:“还有,你灵力与我悬殊太多,刚开始修行时,必然困难重重,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到那时,你想反悔,想要停下,都没有可能。”
“……你当真想好了吗?”
祁殊愣住了。
这些……他事先的确不知道。
他先前只在乎要怎么样才能够救师尊,却没考虑过双修功法本身的利弊。
顾寒江见他这样,便明白这人根本没做好功课。
他摸了摸祁殊的头发,温声道:“阿殊,修真者寿数长久,我不希望你只是为了帮我,便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同意,别做傻事。”
月色高悬,顾寒江行走在山道上。
他与祁殊在这里住下后,由于两人都不会做饭,未免将猎户的后厨弄得一盘狼藉,每日只能去山下镇上采买吃食。
他没想过祁殊竟然会知道他心魔入体之事,甚至为了帮他,不惜用上双修功法。
他先前没将实情告知,便是因为担心傻徒弟会做出什么傻事。
何况……自从确认心意之后,他修行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全盛时期,但已经许久没有走火入魔。
哪里用得上什么双修。
虽然……双修的确是最快的恢复方式。
顾寒江摇摇头,将心头那点不该有的杂念压了下去。或许是心魔的影响,自从下山以来,他的言行越发难以控制。
傻徒弟都不知道,他每日要用多少毅力,才能控制住不弄伤他。
顾寒江很快回到木屋,可屋内没有点灯。
祁殊的气息分明还在屋内,也不知又在作什么妖。顾寒江心下无奈,将手中的吃食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推门而入。
然后便被人扑了个正着。
又是这招。
顾寒江搂住对方腰身,鼻息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像是熏香,却比他们平常用的熏香要浓烈许多。
顾寒江问:“你做了什么?”
“师尊,我想好了。”祁殊将顾寒江抵在门边,定定地看着他,“我要帮你,我不会后悔。”
顾寒江:“阿殊,你——”
“师尊听我说完。”祁殊道,“师尊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也不必担心我只是为了救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喜欢师尊,愿意为了师尊做任何事,我绝对不会后悔。”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坚定。
顾寒江心底却柔软得不成样子。
他闭了闭眼,几乎难以抑制心头某种冲动。
祁殊凑上来想吻他,顾寒江偏头躲开:“阿殊,你当真想好了?”
“早就想好啦。”祁殊似乎不满意亲吻被他躲掉,半拉半抱着顾寒江往床的方向走,“师尊别怕,我先前学过双修功法,方才还特意复习了一遍,我可以的。”
“方才?”顾寒江皱眉,“你还做了什么?”
从进门他就感觉到,祁殊身上的温度滚烫得不对劲。
“还不是怕被师尊拒绝……”祁殊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狡黠地笑了下。
书桌上,一个简陋的香炉里正袅袅泛着青烟。
顾寒江闻到的古怪熏香就来自那里。
“……”
顾寒江一个晃神,祁殊已经趁机将他压进床榻里。
祁殊在这屋里待了太久,身体烫得惊人。这滚烫的热度让他不太舒服,他双手胡乱在顾寒江身上摸索着,仿佛在汲取对方身上微凉的温度。
忽然,双手被人用力扣住,霎时动弹不得。
“师、师尊……”祁殊眼眶都红了。
顾寒江眸光沉沉看着他:“阿殊,告诉为师,还准备了什么?”
祁殊被体内的渴求逼得发疯,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在枕头下面。”
顾寒江一只手钳制着祁殊的双手,另一只手往枕头下一摸,摸出了那堆莫柒准备的助兴之物。
“倒是齐全。”顾寒江低声道。
祁殊这会儿脑子已经不太清醒,否则他必定能从师尊这语气中听出危险。可他没听出来,竟还点了点头:“都说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要很多次也没关系,师尊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顾寒江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燥热渐渐从体内升起,祁殊下的催情散,终于也在他身上起了效。
他无声地舒了口气,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本能。
下一秒,顾寒江手臂一揽,轻巧搂着祁殊翻了个身。
二人上下瞬间调转。
“你若真想要,其实不必准备这么多。”顾寒江低头凝望着祁殊,眸光暗得惊人,“双修功法,我是会的。”
祁殊:“?”
祁殊:“?等等,师尊你不是——”
没说完的话被尽数堵在了口中,直到被师尊挑开衣衫,按进床榻里深深亲吻,祁殊才恍惚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掉落五十红包,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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