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到年底最忙,所有产业都忙。


    今天服装依然很红火,各个厂子里的机器大年二十九晚上才停下来。


    由于各产业距离跨度大,集合到一起太不方便,骆常庆就让各个厂里的负责人自己筹备元旦晚会,让大家也热闹热闹。


    晚会上除了表演节目还会选出优秀员工,选出来的优秀员工全部飞到齐城总厂这边开表彰大会。


    优秀员工包括各个服装直营店、万嘉超市,以及首都的万嘉商场等这些店铺里选出来的员工。


    大会全程录像、拍照,照片后期洗出来除了会贴在总厂的荣誉墙上,还会贴在各分厂、店铺的荣誉墙上。


    对大家也是一种激励。


    先不说会有额外的奖金和厂里自制的奖杯拿,就单单去参加表彰大会的员工来回坐飞机,就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骆常庆也在年前挨着转了一圈,先给员工把过年福利和奖金发下去,给大家开了个短暂的会议。


    最后一站是穗城这边的厂子,给员工们开完会骆常庆就去了特区。


    在特区这边买了两套房子,前两天跟家里人商量着,今年春节在这边过,体验一下南方这边的过节气氛。


    提前找人给家里人办了通行证。


    他过来收拾一下卫生,备上点家具用品,顺便去看看股票行情,再买上点。


    现在从特区这边买房可以迁户口,骆常庆为了来回方便,把自己的户口牵了过来。


    文霞的暂时没动,等从海城买了房子,在那边落户。


    齐城这边,邢爱燕其他几个闺女的村里打电话,让帮忙喊人。


    电话接通后挨着通知一遍,说今年去特区那边过年的事。


    大闺女文梅在电话笑道“不得了了啊,我们到现在还没去过南方呢,你们三天两头往那边跑,现在连过年都要跑去那边过了。”


    又道“怎么不去首都过年呢?”


    除了南方那边的城市,她爹娘现在也是首都那边的常客了,动不动就过去住几天。


    邢爱燕笑道“首都冷啊,这时候南方那边暖和。”


    跟几个闺女在电话里聊了聊,说好了年后回来的时间,到时候有空就去省城玩玩,没空就不用去,知道大家都挺好就行。


    廖春华没跟她闺女通话,就是跟村里供销社那边说了声,让他们等骆立春去进货时捎带脚说一声。


    她忙着在家里收拾衣裳呢,现在箱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新衣裳,不知道穿哪件好。


    石安村那边,骆立春知道骆常庆挪走户口的事,听到他们今年要去特区过年已经没那么惊讶了。


    就是有点羡慕。


    跟供销社里的售货员感叹“那我大哥今年要失望了。”


    售货员也是本村人,知道骆家那点官司事,顺口说上两句“你哥嫂肠子得悔青了吧?”


    骆常庆混的越好,骆常胜被村里人提起来的次数就越多。


    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户口,骆常庆也办到了,还一挪就挪去了特区,成了特区人民。


    村里也有几个酸的,嘀咕着骆常庆为啥不把老婆孩子的户口也迁过去,还恶意揣测,两口子户口都不在一处,早晚得出状况。


    明白的都懂,人家不牵肯定有不牵的理由,现在骆常庆这么有本事,老婆孩子的户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转就什么时候转?


    “悔的恨不能撞墙了,我大哥他那个亲爹就不是个人玩意儿,喝上酒就惹事,见天不够给他擦腚的。”骆立春道,“运输队效益也不好,我大嫂下岗了。”


    听说今年好多单位都破产了,铁饭碗也不是那么有保障,不少人都失业在家。


    有些单位虽然没破产,但也是干一天歇一天,工资还发不下来。


    骆常胜他那个水泥厂的效益今年也不怎么样,三个月不发工资了。


    元旦的时候两口子去了他们家,拐着弯的打听骆常庆开厂子的事。


    不光骆常胜,冯家还有她大姑子家等一些拐着弯的亲戚也快把她烦死了。


    知道骆常庆开了厂子后都想让她帮着搭句话。


    她是能在骆常庆面前说上话的人吗?


    别看这两年关系稍稍缓和了,可她看见骆常庆还是怵头,像这类的口根本不敢开。


    而且越了解骆常庆就越知道这种话不能提。


    自家男人说了,他小舅选人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不是看谁谁谁的熟人、亲戚。


    能守住线,能拉的下脸,才是干大事的人,自己别瞎掺和。


    骆立春本来也没想给冯家人介绍工作,她也不是埋怨,就是有点吃味,小声嘟囔“小言他姨介绍的人他小舅都留下了。”


    为啥就不能给她个面子,让她在村里风光一下呢。


    骆大厂长的亲姐姐,连个人都弄不进去,估计不少人在后头笑话她。


    冯亮笑叹“常庆这个人啊,知恩图报。你仔细数数,现在能让他给面子的那几个,哪一个不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的?”


    “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也挺记仇。你以前对他那些挤兑,站在亲弟弟的立场上来咂摸咂摸,都是让他寒心的事。”


    “人家不傻,谁真正对他好,谁算计他,心里门清呢。”


    骆立春眼圈一下红了“我也没算计他,我那时候不是糊涂吗……”


    “你现在只是比以前稍微不那么糊涂了点,但也没完全明白,还是个拎不清的。”冯亮指指县城的方向,“老大两口子跑来诉苦、哭穷,想让咱帮着说和,缓和一下兄弟关系。你是不是有一丝动容,准备接下那句话?如果真要说到骆常庆面前,咱们这几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骆立春张了张口,到底没反驳回来。


    当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首先想到的是‘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但冯亮在旁边一咳嗽,她就又明白过来了。


    她认为的‘应该这么做’,骆常庆未必认。


    等老大家一走,冯亮说了她一顿。


    别说骆常庆,冯亮都不认,还是认为老大充满了算计。


    骆立春就把这念头掐了。


    冯亮说得话,她是嫁出来的闺女,娘家兄弟的事就别掺和了。


    日子怎么过人家骆常庆这个大厂长不比她明白?用得着自己给人家操心么!


    有那工夫,还是想想家里盖新房子的事吧!


    这两年挣了几个,又从村里要了块地皮。


    她可是听说小九那几个姨都翻新房子盖小二层了,她跟冯亮商量了商量,决定也盖个小二层,这处老院子呢就给冯建留着,过个两三年把这边推了,也起个小二层,好给冯建说媳妇。


    不过骆常庆不回来过年,老大两口子想趁着过年上门缓和关系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骆家把齐城这边的事安排好,一家人飞去南方过了个年,在那边待到初八才回来。


    初十这天,骆听雨几个姨和表哥们来了一趟,去吃的火锅,之后在招待所安排着住下,待了两天才回去。


    过完年,骆常庆就一直盯着省城汇万区那边的大工程。


    汇万那边建了个大批发市场,汇万服装城。


    他去转过好几回了,看进度,估摸着四五月份就能完工,一直盯着那边的招商信息。


    等招商信息一出来,骆常庆先带着家里人去排队抢了一排铺子,又辗转联系上这边的负责人,以雨言服装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他们谈合作,来来回回谈了半个月左右,拿下了服装城门口最显眼的两座小二楼之一。


    小二楼只租不卖。


    骆常庆本来想把左右两边的小二楼都租下来,这边哇咔咔,那边猎人,但服装城这边不让,另一边要留给本省的国营服装厂。


    所以另一边只能卖童装,或者是卖鞋、卖电器之类的。


    商城负责人还问他“我听说骆总买了一排铺子,贵厂的服装在哪间铺子里卖不了啊?”


    骆常庆笑道“猎人只要最显眼的位置,规模还要大,如果方经理愿意把入口处的小二层卖给我,我一定让它们成为服装城最亮眼的门店。”


    方经理摆摆手“骆总别难为我,我可做不了主!”


    骆常庆只好遗憾的作罢。


    骆听雨也觉得遗憾,她道“省城这边的发展已经初见苗头了,以后会越来越好,汇万服装城也成了省城这边的标志性建筑,往后的十年二十年客流量都保持的非常不错。”


    “它对面的明珠广场后来还是网红打卡地,在短视频上非常火……”


    这边的房价、商铺价格更是涨到飞起。


    “早知道把你姨们全带过来一起排队买了。”骆常庆惋惜地道,“现在应该没有空商铺了。”


    爷俩感叹了会儿,骆常庆还有别的业务要忙,他今年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外贸上。


    去年小试牛刀,趟了趟路,收获还不错,今年准备放开手脚干。


    骆听雨则开始准备今年的中考。


    她的成绩没问题,肯定稳过,但也不敢太大意了,又把之前的课本拿出来认认真真梳理了一遍。


    齐梦儿跟张晴晴两人卯上了。


    自从养成了学习的习惯并且看到成绩提升以后,两人你追我赶,比着努力。


    年后有两次测验,成绩都不错,照这个势头下去,考试的时候只要稳定发挥,考个普通高中没问题。


    骆家从老到小都忙。


    廖春华跟邢爱燕在合计再开一间铺子。


    文霞则是盯着厂里和各个店铺。


    老父亲更是天南海北的跑着找货源,忙着挣钱,骆听雨忙着中考,骆言忙着训练,他钢琴已经不练了,书法还学着,乒乓球是非常热爱。


    等姐姐正式成了高中生的时候,骆言也被选进了省乒乓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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