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小言(国栋)就是个特别爱运动的孩子,上学放学哪怕时间充足他也是跑着来回,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不觉得累,放下书包转身就在天井里招猫逗狗,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但那时候对孩子的关心没有那么细致,也没有运动天赋这种认知,就觉得男孩子精力旺盛很正常。
那时候骆言也打过乒乓球,初中的体育老师教的。我只记得某天骆言回来央着他妈给他买了球拍和球,在当时来想,就跟别人家的孩子回家跟爸妈要个零花钱、要双球鞋、要个足球的性质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这一世看见小言对乒乓球表现出来的狂热和喜爱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上一世就展露过惊人的运动天赋,但是被忽略了。
——来自老父亲间隔了一世的愧疚感叹。
齐城少年宫,奶团子一样的骆言牵着姐姐的小手穿梭在一间又一间的教室里。
他学钢琴和书法是受姐姐的影响,因为每次姐姐练字姥娘他们都夸奖姐姐,奶团子很羡慕。
钢琴也是,姐姐每回练完琴屋里都会响起此起彼伏的称赞声。姥娘还跟他说“将来我们言言也弹钢琴,当大钢琴家。”
他为了体验被表扬包围的感觉,非常努力的重复了姐姐的爱好,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少年宫开始学习书法和钢琴,谈不上特别喜欢,但也不排斥。
家里人的观点则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家里不差那点学费。
不过按照骆听雨当时选兴趣班的规格,还是会带着骆言象征性的参观一圈,如果他还有感兴趣的,家里也愿意让孩子多尝试点别的东西。
这时候的兴趣班除了书法、绘画课,乐器班、舞蹈班,还有几项体育运动兴趣班。
骆言报名的这次没让孙老师送,是文霞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的。参观其他的乐器班、绘画班时,班里的老师笑着他试试,骆言摇着小脑袋拒绝,左手拽着姐姐,右手拽着妈妈,一步也不动。
对舞蹈也不感兴趣,倒是参观几个体育项目时骆言表现出来的兴趣比较明显,参观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也愿意上前体验。
还握着羽毛球拍子挥了挥,但是很快就丢下了。
到了乒乓球兴趣班,他见室内场地上好多小圆球,有一颗还弹到了他的脚边,骆言弯腰捡起来,就着蹲在地上玩。
他的小手掌就能握住的小圆球,但是往地上一扔就飞快的弹走了。
姐姐教他“乒乓球,这是乒乓球,好多小哥哥小姐姐在练习呢!”
场内很吵,打球的声音,教练指点学生的声音,还有儿童大声说话的声音,但是骆言看的津津有味,他盯着小哥哥小姐姐们打球的动作来回转着脑袋。
骆听雨问他“这个喜不喜欢?”她知道上一世骆言上初中的时候打过乒乓球和羽毛球,而且打的都不错,估摸着应该是感兴趣的。
骆言点点小脑袋,还期待的看着姐姐“姐姐学不学?”
姐姐跟他说“姐姐不学了,姐姐对乒乓球不感兴趣,但是言言喜欢可以学。”
文霞也弯下腰问他“要学乒乓球吗?”
骆言拧着小胖身子看向姐姐,他还是期望姐姐能参与进来,对姐姐有点依赖性。
教练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愿不愿意试试,他转头看向妈妈,文霞笑道“跟老师去试试,妈妈跟姐姐在这儿等着你。”
骆言最终还是被场地内那些小圆球以及教练手里的球拍吸引,被教练牵着过去体验乒乓球。
体验站在他身后抓着他的小手教他怎么握球拍,之后又抓着他的手挥了几次拍,还握着打了一个球弹到了前边的案子上。
教练又带着他重复了几次挥拍的动作,让他自己来。骆言连着挥了两三次动作就十分标准了。
骆听雨清晰的看见教练的眼睛都亮了,又多教了骆言几个动作,让他弹跳了几下,他甚至还往跟他个头差不多高的案子上打了一个球。
之后教练过来很有诚意的对着文霞夸赞骆言“这孩子很聪明,身体协调能力也好,是练球的好苗子,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考虑。”
文霞看向骆言,再次问他“言言要不要学乒乓球?如果学妈妈帮你报上名,以后就来正式上课。”
骆言小脸开心的通红,回答的很干脆“学,妈妈我想学乒乓球。”
文霞给他报名了,成了乒乓球兴趣班的一员。
骆言也直接跟着教练上完了这节课才意犹未尽的跟着妈妈和姐姐离开,转头奶声奶气的跟教练说再见。
出了教室就让妈妈给他买球拍和球,晚上得把球拍搂怀里抱着睡。
就这样,骆言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
文霞刚开始还担心他新鲜劲过了会闹着放弃,毕竟正常的练球还挺严格的,也很枯燥,不是让你在教室里追着地上的球玩,练的不好教练会严厉批评。
没想到骆言一直坚持了下来。
练球之余,骆言又懵懵懂懂的被老爸和姐姐‘绑’上模特之路。
他一开始没什么镜头感,都是姐姐在旁边引导着他,后来越来越熟练,知道那个角度好看,知道摆酷是什么表情,活泼是什么表情。
曾经因为上电视的事一度在学校里当过风云人物。
不过他姐没见到他闪光的这一面,因为他姐提前入学加跳级,姐弟俩没同步在同一个校园里待过。
少年宫这边的兴趣班会选拔优秀的苗子去参加一些少儿乒乓球比赛,骆言每次的表现都很亮眼,省队的杨崇东老师注意到他,主动把他招进了省乒乓球队。
学习紧张,训练也紧张,随着丢下钢琴之后,等他的字型定住了,书法的练习也放下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训练上。
有时候也跟同学们出去疯上几个小时,跟一帮关系不错的同学去逛公园、划船、滑旱冰、看电影,偶尔再挤出时间拍广告,赚学费。
也会被女同学起哄着请喝汽水,骆言也会大大方方的请。
他在班里学习不拔尖,整体还行,但是性格好,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在老师那里还是大红人儿。
学校的老师甚至找他谈过话,比较希望他能放弃练球,专心用在学习上。
特别是他姐姐成为省状元的时候,老师就满怀期望的跟他说“骆言,你姐考上省状元了,你也努努力再挣个状元回来给咱学校争光!”
骆言长的帅气,笑起来很阳光,挺养眼,他就拿出最灿烂的笑容,道“老师,我将来挣个世界冠军,到时候也能给咱学校争光!”
老师让他笑的眼晕,挥挥手没好气地让他回教室,道“我等你拿个世界冠军回来,你拿了世界冠军,我请咱班全体同学吃饭。”
这个老师叫段振革,是他的班主任!
在省队挥洒的那些汗水得到了回报,骆言被招进了国家队,开始一场又一场的集训,也开始了他的比赛路程。
千禧年首次跟着团队出国,参加了国外的乒乓球公开赛,获得男双亚军、男单第三的成绩;次年世乒赛男团冠军,男单亚军;之后的公开赛上获得了男单冠军,男双亚军的成绩……
逐渐崭露头角,在乒坛有了一定名气。
比赛是经验跟实力飞速提升的最好方式。
有失败,有成功。
骆言也有过情绪焦躁的时候,压力大到用狂打游戏来排解。之后一张机票飞去国外找他姐,当了几天米虫,他姐管他吃、管他住、还给他报销出去旅游散心的所有费用。
回来之后重新恢复斗志昂扬,就像是破茧的蝶,自己打破了心底那张黑暗的屏障,重新恢复了阳光少年。
这主要还是骆言的成长过程太顺利,小烦恼有,大挫折非常少。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到了省城,而且家里的日子过的非常不错,吃穿不愁。
他没有体会过班里家庭条件困难的同学心底的那种自卑,也没经历过其他同学家里父母三天两头的争吵的烦恼。
家里不说山珍海味也差不多了,穿的也都是漂亮衣服,家庭氛围和谐团结,他受的最多的训斥还是来自他姐姐。
有同学说自己爸妈吵架,他甚至不明白爸爸妈妈这样的组合为什么会吵架呢?
这种困惑他没法理解,甚至还回家问过他姥娘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吵架?
邢爱燕……
训练路程在来国家队之前也是顺风顺水的。
所以,成长太过顺利,就导致他在世界级的比赛中发挥的不如意成了他最大的坎,难以接受这样的失败。
但跑去国外蹭了他姐一大笔花费,又被他姐灌了一通鸡汤之后,心底的那点郁闷急躁也烟消云散,斗志昂扬的进入到了奥运会选拔赛中。
04年8月8日,骆言作为国家奥运代表团乒乓球队的一员与其他队友一起跟着团长抵达总局大厅。
乒乓球队被当做代表派过来参加送别会、接受记者采访。
不过骆言作为新人,那些记者的话筒也不会往他面前递,自有老人顶着。
匆忙的采访结束,一行人赶往机场。
上午九点半,飞机正式起飞,开始了十个小时的旅程。
坐在飞机里的骆言心潮澎湃,说不出的激动。
在家里的亲人比他还激动,也紧张。
廖春华一天看好几次表,问的最多的是他们该到了吧?啥时候开始啊?
邢爱燕晚上做梦梦见骆言到那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家又不让他参加了,哭着回来……
醒来她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心里七上八下的。
骆常庆都跟闺女核对了好几次上一世本届奥运会的情况。
骆听雨小声的安慰她爹“不用去纠结什么上一世了,这一世偏差这么大,肯定有影响。”
骆常庆忍不住点烟,惆怅地道“也是,上一世咱家哪有人参加这么光荣的事啊!”
骆听雨安慰他“言言能去就已经很优秀了,放轻松,拿不拿金牌他都是您儿子!”
骆常庆……
奥运会也是全国都在关注的大事。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电视也越来越普及。
央视一套进行全程实况直播,这场赛事也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
骆家已经搬进了别墅,换了台大尺寸的等离子电视,死守央视一套。
公司还有各个厂里目前的热议话题也是老总的儿子参加了本届奥运会一事。
各领导还盯着乒乓球的比赛时间,到时候集中大家一起看。
担心骆言拿不了冠军,各部门领导还提前在部门表示,老总的儿子能去参加这样的比赛就已经很优秀了,即便拿不了冠军,这种荣誉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况且骆言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怕有些员工们私下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奥运会的热度随着射击运动员夺下首金掀起了一波高潮。
新沣村,文梅家也起了小三层。
文梅在镇上也有房子,她现在在镇子上开了个超市,雇人打理着,生意还不错。
但平时还是愿意回村里来住,街坊四邻都是熟人,也有个拉呱聊闲天的,住在镇子上各家各户把门一关,走楼道里碰个头谁也不认识谁,觉得没意思。
还是村里住着踏实,房子也宽敞,还带个大院子,种花种菜都便宜。
老大赵为国在津店买了房子,跟他小姨夫合开的物流公司生意红火的一塌糊涂,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但今天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还买了啤酒花生,跟同样过来的老二、老三、老四他们兄弟几个凑到一起,准备看乒乓球比赛。
小九的几个姨家里基本上都是类似的情况,家里条件都不错,外边有楼房,家里有小二层或者小三层,愿意住哪儿住哪儿。
老三跟老四都搬到镇上去了,老二还在兰沟村,跟她大姐一样,觉得买的那楼房不如家里自己盖的这个,带个院子也敞亮。
但都在盯着赛事。
小李庄骆立春自从知道她侄子去国外参加奥运会之后就在村里吆喝出去了。
冯亮提前买了酒和下酒菜,天天守着电视看比赛。
冯建这两年老实多了,只能说老实了一点,但那股子懒劲儿还没根除,整天跟他媳妇为了谁多干点家务活,谁少干点家务活的事吵吵。
两口子结婚后生了个闺女,没出月子就送人了。后来赵小燕又怀了一个,托人照了照还是闺女,打了没要,去年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儿子,在家里腰杆挺的倍儿直,动不动就跟骆立春吵架。
两个懒人整天就在骆立春这边蹭吃蹭喝,吃完一抹嘴就走人,啥活也不帮着伸手。
今天冯建见他爹当个正事一样守着电视看比赛,嗤笑道“看了能有啥啊?人家得了冠军那金牌能给你啊?”
随手起开一听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你表弟的比赛,男子单打……”冯亮激动地道,“看了好几场了,打的真不容易。”
又感慨“这孩子是真出息!”
这么多年他们没看过骆言的比赛,甚至都没见过他拿球拍。
头一次看他打乒乓球就是奥运会,看着骆言挥舞着球拍,赢球后的握拳打气,输球后的沉着冷静,到底是沾亲带故的亲戚,看着都觉得自豪。
“草!”冯建不以为意的吐出一句口头禅。
啥玩意儿的表弟啊,他认人家,人家眼睛长头顶上可不认他!
从他舅那里捞不到半点好处,现在冯建也顶瞧不上他舅那边。
赵小燕也憋屈,还以为亲娘舅,再有矛盾也能修复好呢,结果这都结婚几年了,那边的光还真是半点都沾不上。
越有钱越抠,越有钱毛病越多。
好在冯家条件不错,她公婆能挣来供着他们花,所有的家业早晚都是她跟冯建的。
冯建对比赛没兴趣,但是看见酒走不动道了,他娘还煮了花生,弄了点卤味,真跟正事一样了。
“爹,咱爷俩喝点儿。”冯建又打开一听跟他爹碰了碰杯,瞥了眼电视上正跟对手打的火热的骆言,又不耐地道,“甭当正事看啊,运动员里有的是能人,这冠军哪轮得上他一个小屁孩拿啊!”
“别瞎逼逼,就你能!”冯亮骂了一句,道。
赵小燕抱着儿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心说冯建也就有个能挣的爹娘,不然谁稀得跟这么个玩意儿啊。
活不好好干,整天在外头吹五扬六的,骆言就算拿不了冠军,人家也进奥运团了。哪像他,去趟首都回来都能吹一年,就谁也不如他了。
不过骆言真是越长越帅了,在赛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得俘获多少少女的心啊。
赢球后握拳嘶吼,面对对手时眼神里透出的犀利,还有发球时的专注与认真……
她抱着儿子凑到婆婆跟前,道“娘,小言得二十了吧?”
“二十一了,咋啦?”骆立春看不大懂,她甚至光能看见两边的人挥拍,打起来的时候她连球都看不见,就盯着电视里的人,都也没回,道。
“我叔家我妹妹今年二十,省城师范大学……”
“好球,漂亮!”
冯亮一声激动的嘶吼,差点把赵小燕怀里的孩子吓掉了。
“冠军,咱们的冠军,哈哈哈!”冯亮激动的跳了起来,与他一起激动的还有电视上的解说员,他报出了骆言的分数。
险胜,但险胜也是胜,骆言拿下了乒乓球队男单冠军。
为国家添了一枚金牌。
骆立春激动的嘴唇哆嗦,不知道咋发泄,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同时欢呼的还有雨言公司的各个部门。
他们甚至还拿出了鞭炮,去厂门外头噼里啪啦的放起来。
还有比较鸡贼的部门领导神神秘秘的拿出不知道啥时候做好的恭喜董事长的儿子获得奥运金牌的横幅,让人挂起来。
骆言的那几个姨家也在家里欢呼,又哭又笑,互相打电话。
首都骆常庆的电话快接爆了,文霞的电话也响个不停。
但他们最开心的还是接到了来自异国他乡的骆言的电话。
通过电话都能听出骆言语气里的激动与开心,他挨着喊了一圈,最后开心地道“我把金牌拿到手了!”
“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文霞喜极而泣。
“恭喜言言!”骆听雨压着鼻腔里的酸涩,道,“放平心态,继续加油,争取再创佳绩。”
廖春华对着电话喊“那金牌是金子做的不?多沉啊?”
邢爱燕哈哈的笑“你缺金子啊!”
廖春华乐“我不缺金子,我缺金子做的奖牌。”
文喜粮乐呵呵的站在旁边不插话,神情看似平静,实则老眼发红。
骆常庆挂了道喜的电话,跟儿子道“好样的儿子,回来谈谈飞跃代言人的事。”
文霞瞪了骆常庆一眼,叮嘱道“千万注意休息啊,饮食上也要注意,心态要方平……”
电话那头的骆言还听到了他准姐夫齐元哲的声音“恭喜恭喜,回来请客!”
七岭村。
骆常胜家里之前有一块黑白电视,但是后来有一次他爹喝醉酒耍酒疯,把电视砸了。
加上又开始忙着给二儿子挣彩礼娶媳妇,还有没还完的饥荒,就没再买。
最近的奥运很热门,甭管是在屋前头乘凉还是去坡里干活,走到哪儿都能灌一耳朵奥运会、谁谁谁夺了金牌的事。
两口子没什么荣誉感,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人家拿了金牌国家又不给自己这些老百姓发钱,高兴个啥劲!
还不如去厂子里问问报名的结果。
他们村子附近建了个地板砖厂,附近村里的人都一窝蜂的跑去报名,骆常胜也报上了。
骆常胜想起厂子心里就闷的难受,前几年那么多厂子都倒闭,那么多工人下岗,之前的老厂子一个接一个倒下了,新厂子一间接一间又盖起来了。
这叫什么事!
刘美青抱着她的宝贝孙子在外头凉快。
老大家头胎生了个闺女,按照农村的政策,还能批二胎,老天保佑,二胎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见天抱出来显摆。
骆常胜从外头回来,脸上带着笑,人家贴出来的录取名单里有他,七八天之后去厂里上班,他不是干小买卖的料,折腾这么多年也没折腾出钱来,还是找地方上班踏实。
这边还有几个人在这儿凉快,就说着昨天的赛事。
“……人家那个小伙子长得着实俊了,领奖的时候举着奖品冲着咱笑眯眯的,哎呀呀,那叫一个俊啊!”
“昨天得乒乓球冠军的那个啊?我听说他还是咱这边的人呢。”
“对,是咱这儿的,叫骆言的那个孩子,宝井镇石安村的,昨天石安村放鞭炮放了大半个小时。”
骆常胜看向几位邻居,呐呐地道“谁?”
刘美青也看过来,跟着问“你们说谁?”
“骆言,诶,跟你一个姓。对啊,你以前不就是石安村的?你该知道啊,你们本家的吧?”
骆常胜听不见了,两个耳朵嗡嗡的,脑瓜里轰轰的,一种他搜肠刮肚都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的复杂感觉将他淹没,先是眼前头发了一阵黑,等缓和过来后已经坐到了地上,万般难受的感觉一起从心底涌上来,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突然间开始嚎啕大哭,谁都哄不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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