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嫌钱多。应煦成功让黄海洋吃了瘪, 又从他手里拿到十八万块钱,心里很是高兴。他中午请谌致远搓了一顿,吃的校外超香超够味儿的黄焖鸡米饭。加码, 大块鸡肉吃不完的那种。

    谌致远吃着黄焖鸡米饭,喝着肥宅快乐水, 看着应煦突然就乐了。

    应煦问他:“你笑什么呢,吃饭都不用心。”

    谌致远嚼吧嚼吧, 把饭咽下去, 很是感慨:“和应小少爷相处, 还是和从前一样嘛。鸡米饭加快乐水,就是鸡肉多了点儿。”

    应煦听他叫自己「应小少爷」,冲他翻个白眼:“你就不要调侃我了,我还是从前的我,能有什么不同?是, 我现在有钱了,但不代表我会忘记挣钱的难, 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挥金如土的小少爷。”

    因为生活已经把他镌刻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吃过饭, 两人在校外的小吃街慢慢晃荡,应煦走着走着,就把谌致远拽进一家蛋糕店。

    勾人食欲的甜香在温暖的空气里浮动着,应煦开始在货架前挑挑拣拣。送给爸爸的, 送给妈妈的,送给哥哥的,送给堂姐的,还有……迟先生。

    想到迟晏, 应煦的心跳错漏一拍。他不肯承认自己急于表现, 却诚实地对着货架拍了张照片, 发给迟晏:“迟先生,要吃蛋糕么?要是有喜欢的尽管告诉我,我明天去看你,给你带去医院!”

    往下没有回复,背景是大片空白。

    应煦犹豫片刻,欲盖弥彰似的,又补上一句:“我给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都买了,你说,他们会喜欢么?”

    啊,不是。

    应煦你是笨蛋么?

    哪有这么邀功的!

    应煦在「撤回」和「继续补充」这两个选项间徘徊几秒钟,决定卖个乖:“还有送给迟先生的,也希望你能喜欢呢^_^”

    轮椅从光洁的地板上碾过,李政清推着迟晏,正要前往会议室。只听迟晏手机响了两声,男人拿起手机,耐心读起消息。

    是应先生发来的吧?

    只有应先生能让他们迟总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温和,而是坚冰破碎,春江水暖,真正迎来了汛期。

    迟晏细细读着应煦的消息。其实只需一眼,他就看穿了应煦的那点小心思。但他喜欢应煦的小心思,所以多读几遍也不觉得腻。

    真是个笨小孩。

    讨好人都找不准方向。

    迟晏爱怜地勾起唇角,眼底的温和却渐渐破裂成蛛丝,占有欲混合着矛盾的疼惜爬上他的黑眸,那样粘黏,几乎能把猎物缚死,却又格外小心,好像生怕碰伤他的目标。

    他以为他想要的,是成为他的家人?

    不,远远不够。

    他所求的,是他的全部身心。

    ——全部。

    “唉。”

    李政清拿他灵敏的耳朵保证,他听见了迟总的叹息,那样无奈,又那样温柔。

    最终,迟晏只是克制地,作为应煦的「迟先生」回复他:“我很喜欢,相信他们也会喜欢。但是小煦,你明天不用去医院了,我已经出院了。”

    ——我已经出院了。

    应煦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隐约闻到了黑森林蛋糕上巧克力碎屑的苦味。面包师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个盘子,把黑森林蛋糕一块一块放进货架里。

    应煦看得眼睛发直。

    谌致远走过去,拿起一个黑森林蛋糕,问他:“你要这个么?”

    苦涩被应煦压在了舌根。

    他想,迟先生真过分啊。

    他出院了,却没有告诉他一声。

    他又觉得此刻着恼的自己很过分。

    迟先生拿他当弟弟照顾,他凭什么抱怨迟先生?

    只因为他……

    不想做他的弟弟?

    “应煦!”一只大手伸到应煦面前,晃了晃。只听谌致远笑话他:“看把孩子馋得,都变成个呆瓜了。走了,蛋糕我给你拿了,结账去!”

    一下午的课,应煦一直魂不守舍。

    谌致远看不过去了,临了放学,应煦正收拾东西呢,他撞了撞他的胳膊说:“走了小煦,请你喝奶茶去。”没有喝奶茶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一杯不够,那就喝两杯!

    应煦却摇摇头说:“不了,致远,今天我哥来接我。”

    哥?

    不就是那个豪门假少爷么?

    谌致远是真没想到应煦和假少爷会这么好,他想了想,劝说:“毕竟不是亲哥,你防着他点儿。”

    亲疏这个事情很奇妙的,不完全是看血缘。应煦很难说明白,但他觉得应星河应该是真拿他当弟弟。

    “致远……”他想说些什么,才一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然后,整个教室像被按了暂停键,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贵气的休闲西装,深情严肃,朝着给他领路的学生微微颔首:“谢谢。”

    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两个字。

    “不,不用谢。”

    回答他的声音都有点儿结巴了。

    表演系都是俊男美女,这些同学倒不至于沉迷色相到这个程度,无他,男人的身份在那里,让他们不得不在意。

    应星河,应氏唯一的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这样身份贵重的人骤然出现在他们学校,怎么不惹得大家蠢蠢欲动?

    他们已经大三,马上就要进入大四了,有的人已经找好门路,还有的人却前途渺茫。应星河的出现就像一根翠绿的橄榄枝,已然递到他们眼前,他们能忍住不立刻攀折,就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定力。

    应星河早习惯了受人瞩目,浑不在意。他的目光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逡巡,落到应煦身上骤然一亮,然后大步走向应煦:“走吧,弟弟。”

    他叫他「弟弟」。

    从第一次见面,他拒绝被叫全名开始,他就叫他「弟弟」,仿佛很享受这个称呼带来的全新羁绊。

    应煦在同学们错愕的目光下站起来,走向应星河:“哥,你怎么进来了?”

    应星河看到他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自然地伸手去接:“我来提。”等应煦分他几个提好,他才说:“我到了你们学校门口,岗亭里的保安告诉我做个登记就能进学校,所以我就进来了。”

    好吧。

    就算是应氏集团的公子,一样要听保安的话做登记。

    应煦闷笑一声:“平时有很多车在校门口接人,保安怎么就注意到你呢?”

    应星河很诚实:“我想你出校门第一眼就能找到我,所以下了车,在校门口站着。”

    应煦:“……”

    哦,那没事了。

    就他哥这个表情,这个气场,搁那门口站着,保安大叔肯定慌啊!

    应星河问他:“走么?”

    “哦哦,”应煦被他提醒,跟谌致远打了个招呼:“致远我先走了!”

    这句话似乎拧动了教室里的发条,同学们开始动起来了。他们有的往外走,心里揣测着应煦和应星河到底是不是真兄弟——毕竟现代社会,玩的花样多了,情哥哥也是哥哥嘛;有的不着痕迹往应星河面前凑,用最自然的态度跟应煦打招呼,说再见,好在应星河面前刷脸。

    应星河只是淡淡回应,礼貌又不失距离感,显得格外矜贵。他手里提着几个在桌肚里放皱的塑料袋,来自小吃街的蛋糕十几块钱一个,在塑料袋里塞得满当当的,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度。他似乎只为应煦一个人弯腰,至于其他人,根本不被他看到。

    谌致远遥遥看着他。初次见面,他有些摸不着这个假少爷的想法。他开口就叫应煦「弟弟」,是给应煦正名呢,还是想借机坐实他「哥哥」的身份呢?还有他现在的姿态,是替应煦撑腰呢,还是想让应煦看看同学们是怎么巴结他的?

    应星河浑然不知谌致远正揣测着他,偏头问弟弟:“你明天课多么?”

    “不多。”应煦答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应星河轻描淡写地说:“几点放学?我来接你。要不要去你名下的私人海域晒晒太阳,散散心?”

    什么海?

    什么域?

    那个兢兢业业打工的小可怜应煦竟然拥有一片私人海域?!

    这是小少爷体验生活的爽文照进现实了么!

    同学们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比起不熟悉的应星河,应煦的身份变化更加牵动他们的心。毕竟在成为应星河的「弟弟」前,应煦和他们一样只是个普通人。不错,他是长得好看,演技也好,但那又怎样?他负债累累,过着拮据的,忙碌的生活,就算再耀眼,也就是光线下漂浮的一粒尘埃。

    但是现在,他们不一样了。

    应煦的生活变成了他们难以企及的模样。

    私人海域啊,那可是私人海域!他们就算穿回秦朝,奋斗个两千多年都未必能挣一个私人海域出来……一时间,教室的角角落落都是被金钱遗落的柠檬果。

    应煦闻到了酸溜溜的味道,其中他的损友谌致远尤甚,但他很懵:“哥,我好像没有私人海域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太确定。

    在和钱有关的事上,他一般不会记错:“爸让我签的那堆产权书里,应该没有私人海域啊?”

    嗬,「那堆产权书」!

    原来产权书是用「堆」来计算的?!

    同学们这会儿连酸的力气都没了,那是他们无法企及的豪富。

    交谈中的兄弟俩却没留意他们的反应。听了应煦的话,应星河答道:“爸爸没给你的,不兴哥哥送你?我先前跟同学打赌,赢了南音海的一片海域,已经转到你名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莫名联想到开屏的花孔雀,好像在跟谁较劲似的。

    应煦:!

    没想到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是拥有一片海域的人了。

    见应煦表情空白,应星河替他安排:“我还有两艘游轮停下那里,都送给你了,去海边玩不能没有那个,你可以邀请你的同学一起去玩。”

    应煦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先不了吧。”

    感觉同学们炽热的目光都快把他烫熟了……

    出了校门,又在校友们艳羡的目光中坐上豪车,车开出去一会儿,应煦才觉得自在一些:“哥,你怎么在我同学面前说那些?”倒不是埋怨,就是觉得怪怪的,应星河就不是那样高调的性格。

    应星河微微皱眉:“你不喜欢?我很抱歉。”

    “也不用道歉吧。”应煦顿时也有些无措了。

    哥哥有时候就是太认真了!

    “你在学校发生的那些事,我和爸爸妈妈都知道。”应星河冷不丁说起这个,说得应煦一愣。只见他正襟危坐,偏头朝自己看来,车窗外的风景无声流逝,他的神色依旧严肃,眉眼间却藏着几分不该有的忐忑,“不介意我们调查你吧?那时候我们对你了解不深,只能通过那些文字来认识你。”

    应煦表示理解,也大概猜到了应星河的用意。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压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好笨拙的动作,跟搓小狗似的。

    但是那只手好温暖啊。

    应煦正怔忡着,听见哥哥的声音响在头顶:“人都崇拜权利富贵,本性如此。如果你比他们好上一些,他们会被嫉妒驱使,千方百计把你拉下来。但如果你比他们强上百倍,他们就只能仰望你,从此不敢招惹。”

    他是务实的性格,不爱说些漂亮的承诺,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弟弟解决问题。

    他今天就是炫富,就是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看,他应星河的弟弟不好惹。

    只是……弟弟似乎不太喜欢?

    应星河原本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此刻却有一些不太确定:“小煦,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他问着「我说得对么」,应煦却读懂了他潜藏的意思,他担心自己做得不对,惹他生气。

    他怎么会生气呢?

    应煦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当然对了!哥你今天来这一下,我可真是倍儿有面子!”

    尴尬归尴尬,哥哥还是要哄的,没办法咯,谁让哥哥这么好呢^_^

    很快回到应宅,应煦先下了车,伸手去接应星河手里的袋子:“哥,东西给我提吧。”

    应星河不给,反而拧眉拉他一把:“小心!”

    应煦猝不及防,被应星河拉得一个踉跄,往前一扑,正好扑了他一个满怀。身后传来一声受惊似的「汪呜」,应煦的心脏还在因为骤然失重乱跳,他顶着冒汗的鼻子回望,只见一条流浪狗夹着尾巴从车前溜走了。

    啊,他刚刚是不是差点踩到狗了?

    应星河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连带着胸腔震动,震得他的脸麻麻的:“怎么放进来一只流浪狗?邢叔,联系物业,让人把狗赶走。”

    邢叔是司机的名字。司机应了声「是」,赶紧照做,拨通电话的「嘟嘟」声响起,应煦终于回神,从应星河的身上爬起来,长舒一口气:“呼,谢谢哥。”

    “等等——”

    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应宅门口滑过,突然传出一声喝令。

    李政清回头,只见迟晏神色不豫望着窗外,他也顺着车窗看过去,只见一辆豪车停在应家老宅门口,车门外露出半个屁股。

    啊,这?

    恰在这时,一个青年从车里爬起来,教人看到他脸颊红红,神色不定的样子。

    是应煦。

    李政清心里打了个咯噔。

    他是不是撞上了捉奸现场?

    不必说,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低,迟晏的眼底聚起浓云。

    他的小煦认回家人才几天,这就招惹了他不知道的男人?

    「哗——」一声,李政清听见车窗直降最底的声音,然后迟晏的声音响起,温和得令他害怕:“小煦?才回家?”

    “迟先生?”

    应煦没料到竟然会在应宅门口撞见迟晏,他像见了肉骨头的小狗,几步小跑便到了车窗前,微微倾身跟他说话:“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该在这里?

    迟晏的眼眸更加晦暗,情绪却控制得极好,看上去依旧平静,甚至脸上带笑:“我本来想制造一场「巧遇」,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竟被你的「惊喜」抢了个先。如你所见,我出院回家了,我家也住在这里。”

    应煦听懂了后半句,却觉得迟晏的前半句藏着古怪,似乎正和他此刻按捺着的不良情绪有关。

    可他实在猜不透。

    与此同时,应星河的声音响起:“小煦,看见熟人了?”

    他缓缓走了过来,黑眸与迟晏对上,不带什么笑意:“迟总,好巧。”

    迟晏点头:“嗯,你好。”

    看到来人是应星河,他眼里的阴翳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郁。他想起应煦提起哥哥时的形容词——「最好的」哥哥。就应星河这样?小朋友就是容易被糊弄。

    他不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应星河身上,又将目光移向应煦:“才放学回家么,怎么头发乱蓬蓬的?”

    很寻常的聊天,放在迟晏身上,就很不寻常。

    应星河没料到他和应煦是这样相处的,更料不到他会突然伸手去拨弄应煦的头发,等他回过神来,原先被他揉乱的头发已经被迟晏的手指梳顺。在他的手底下,应煦乖得像只小猫。

    那可是他的弟弟!

    应星河的心里升起一股没由来的不快,脸色沉了下去。

    应煦也就是被迟晏的情绪占据了心神,不然怎么能被他得逞?等他反应过来,便拉开迟晏的手:“迟先生,你又把我当小孩子了!”这话说的,与其说是抗议,倒不如说是撒娇。

    应星河刚因为自家白菜会赶猪而露出的欣慰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迟晏被应煦抓着手,便任他抓,只噙着笑说:“不是把你当小孩才会碰你的头。”

    应煦没听出他的深意,只道:“那你不知道么?男人的头是不能胡乱碰的!”

    “好,好。”

    迟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

    应星河就这么被他们排斥在外,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弟弟和迟晏的关系真的很好,他们处得很亲密,比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遑多让。

    换做他的养父母,可能会对此乐见其成,但他不是。

    应星河略一思索,说:“小煦,我看迟总应该是有事要出去,我们就别耽误他时间了。”又笑,“你今天买的蛋糕还挺沉,我们赶紧回家,把蛋糕放进冰箱吧。”

    他一笑,脸上的酒窝便隐隐现出一些。

    应煦被他转移话题,又栽进他的酒窝里,变回了他的乖弟弟:“哦哦,好。”

    然后去看迟晏:“那迟先生你忙,我先回家了。”

    回家。

    应星河说「回家」。

    应煦也说「回家」。

    对于小朋友的便宜哥哥来说,“家”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么?

    迟晏挑眉,笑说:“嗯,你先回去休息。”

    应煦点点头,要走,又莫名地回头去看迟晏。

    迟晏也没升上车窗,正看着他。

    应星河:“……”

    这感觉怎么像一对野鸳鸯被他搅和了?

    “走吧,小煦。”

    与应星河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迟晏微微低沉的嗓音:“小煦,你买的蛋糕一定很好吃吧?”

    “嗯……”

    应煦应了一声,睫毛一扇一扇。他没忘记是自己先找上迟晏,说要给他送蛋糕。

    但要不是迟先生出院了不告诉他,他也不会不买他那一份了!可,可迟先生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啊……

    他一时纠结得不行,情绪都表露在了脸上。

    应星河不懂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只是皱眉。

    “是了,你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舌头。”迟晏的声音含着极清淡的笑意,仿若叹息,“今天我错过了,那么下一次——下一次,会有我那一份么?”

    应星河听到这里,攥紧了手里的提袋。

    迟晏这人果然心机深沉。

    他向他炫耀蛋糕,他就跟小煦卖惨。

    多大的男人,还卖惨。

    真是为人所不齿。

    然而他家不争气的弟弟偏偏就吃这套,当即答应下来:“不止是蛋糕,以后我买什么好吃的,都带你一份!”

    “我期待着。”

    迟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笑了起来。

    星星点点的笑意漾碎在他眼底,揉碎了阴翳。

    应煦喜欢他这样的笑,呆了片刻,也抿嘴笑了起来。他向来笑得像个小太阳似的,灿烂又大方,此时的笑容却藏着羞涩腼腆,好像有春风般的心事,不想被人窥见,又在那浅浅的笑容里流了出来。

    看着应煦那副笑模样,应星河的心狠狠一沉。

    这样不行。

    他想,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刚走出魏连霄给的伤害,又掉进迟晏的圈套。

    看来他必须赶紧给小煦找个男朋友。

    赶紧!

    作者有话说:

    应星河就是个弟控,不会和弟弟发展出别的感情。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