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歇过一天, 盛黎娇终于恢复了活力。
她和洛长青先去村长家借了牛车,清点过地窖里西瓜的数量,带着最后一车西瓜去镇上。
三个月,两亩地的西瓜算是全部卖完了。
地窖里只剩下三十几个瓜, 刨去给盛夫人送的、走人情的、自己嘴馋的, 零零总总地数一遍, 其实也没多少了。
至于西瓜坊过后卖什么——
盛黎娇坐在车板边边上, 翘着脚,扬手捉风,摇着头大声喊了一句:“夫君,我不知道呀!”
看上去还挺骄傲。
两人先把西瓜送去店里,见店里没什么事,盛黎娇转身就往外跑。
她没有计划, 就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原本是说要到骡马市看看骡子和驴子的,但骡马市要到下午才开门。
“那就吃点东西呗。”盛黎娇背着手, 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在洛长青的记忆里, 要问小娇妻买什么, 十之八九就是吃。
甜甜的糯米藕,糯糯的柿子饼,脆脆的酥酪。
盛黎娇抱了满怀零食,多半只咬一口, 好吃的就自己拿着,不那么喜欢的就给洛长青,还要对着男人指指点点:“你快快吃呀。”
“夫君你可不能浪费, 浪费是不好的,夫君快吃哦!”
“……说了叫你少买。”洛长青说了她一嘴, 还是把剩下的杂物吃干净。
想当初,盛黎娇还大言不惭:“等我有钱了!我买豆浆就买两碗,一碗喝一碗倒,吃包子一个肉一个素一个肉加素,鸭肉卷要豪华版只有肉没有饼!”
她现在确实手松了不少,看见感兴趣的,又不是那么太贵,尽管买来尝尝,可惜那小抠门的性子没多大变化,能买,但不能浪费。
眼看小妻子又要往小吃摊前凑,洛长青赶紧拉了她一把。
他略有些头疼,点了点她怀里大大小小的油纸包:“你还能吃下吗?”
盛黎娇继续大言不惭:“夫君可以吃下!”
话落,她索性把自己怀里的包裹也丢给洛长青,又掏了他的钱袋,捏着十几枚铜板一头扎进人群。
小摊前买东西的客人不少,越往前凑,油炸香越浓,盛黎娇好奇地问,便由热心的大叔跟她介绍:“是炸肉诶!虽然小贵,但很香的。”
炸肉?盛黎娇往前挤了挤,终于看清小摊卖的什么。
是炸小酥肉!
这边的人普遍管这种吃食叫炸肉,因为是是纯猪肉做出来的,还用了超级超级多的、极奢侈的油,价格上自然没有那么平易近人。
一份有二两左右,十五文钱,两三口就没了。
大多数人只是买来尝个味,半个月买一回,往饭桌上一放,肉腥油腥都有了。
盛黎娇不是第一回见到这种吃食,但不是在大奉,而是穿越前,小酥肉四处可见,不管是直接吃还是涮火锅,口味皆一绝!
可惜,因为身体原因,她一次都没吃到过。
盛黎娇再一次感叹一个好身体有多么重要,惦着脚尖,脆生生地喊着:“老板我要两份!”
“好嘞!”小贩麻利地捡出两份的分量,裹满蛋液的肉条丢进油锅,油点溅起,却迸溅出更浓郁的香气。
炸肉跟小酥肉还是有一点不同,炸肉裹完蛋液就直接下锅了,而小酥肉还要裹一层面粉,但不管哪种,闻到油炸味,盛黎娇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不健康的味道,总是那么诱人。
洛长青在外面没等多久,就看见小妻子颠颠地跑出来,刚到跟前,就塞了他一嘴吃食:“唔——什么?”
“是炸肉!夫君你快尝尝,好不好吃!”盛黎娇自己也咬了一个,肉炸得很头,香酥入味,肥油已经成了油渣。
两份炸肉的确只是三两口的量,洛长青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他仍觉油腻,便叫盛黎娇也少吃,盛黎娇嘴上应得好听,却连油纸底下的肉渣也没放过。
吃完了,她还很是理直气壮:“我是在借鉴经验!”
洛长青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借鉴的,只当是她贪嘴的借口。
谁知吃完了炸肉,盛黎娇就不往后逛了,拉上洛长青就往回程走,还神秘兮兮地跟他讲:“夫君,我想到啦!”
想到什么?洛长青没问,便是知道她早晚耐不住寂寞,自己嘚嘚出来。
果然,等拐出巷子,盛黎娇立刻憋不住了:“我们也卖炸物!夏天卖西瓜,等到了冬天就卖炸鸡和果茶!”
“炸鸡可好吃了!可以整只炸,也可以分开炸,先腌制好,再裹蛋液裹面粉,往油锅里一放,炸鸡就好了,要是有客人嫌油腻,还有果茶解腻。”
“反正咱家一直在卖水果,以后水果还卖着,可以直接买,也可以给加工成果茶,反正都不麻烦,大刘应当能胜任吧。”
炸鸡可乐才是绝配,但盛黎娇想着,果茶也不错。
洛长青大概了解了,笑着应好。
这只是个大概构想,更细致的还要再商议,两人把各类小吃放回店里,去恒悦酒楼用了午饭,又稍微歇了歇,就去骡马市看车架。
骡马市的人不多,其中大半都是卖的,大奉律令规定,牛马不得私下买卖,都要到衙门备案,得了文书才能交易。
洛长青他们问得骡子和驴,都在骡马市的最末端才有,骡子不多,只有七八匹,看上去精神都一般,不太有活力的样子。
而驴就多了,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还有一只刚下完崽儿的母驴,一大两小一起卖,共十八两。
盛黎娇有点心动,但又不确定要不要买小驴养着。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一匹正当壮年的驴子,这几年家里没有大处要用车,只是运运东西,一头驴子就够了。
单买驴是十二两,车板有现成的,另加一两银子,付了钱就能当场牵走。
洛长青带足了钱,当场交易完成。
他们买的这头驴子性格还算温顺,盛黎娇拿手去碰它,它也只是打了个喷嚏,一扭头又拿鼻子去碰盛黎娇的手。
车马买好了,今天的目的便达成了。
盛黎娇还记着要做炸鸡果茶,专门买了两只鸡,请老板剁去鸡头鸡屁股,一只鸡整装,剩下那只则把各个部位分开。
水果她选了苹果、梨、葡萄和桃子,再去杂货铺买几块冰糖,看见有干花瓣,也一起买着!
两人大包袱小包袱堆了一车,抵达村子刚好黄昏。
“诶,你家这是买车了啊!”遇见在河边钓鱼的大伯,大伯甚是惊讶。
洛长青简单回了两句:“是,家里总要用车,一直跟村长借也不太好,我们看驴子便宜,就买了头毛驴。”
可再便宜,那也是十多两银子哩。
如今村子谁不知道,洛家又卖西瓜赚了大钱,又盖了好几个大棚,还买了好多棉花做被,家里荤腥更是不曾断过。
羡慕的有,祝福的有,拈酸的也不少。
说到底,往前数一年,洛家是村里数得上名号的穷苦人家,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儿娶了,日子过得也越发红火。
大伯感慨:“好啊好啊,还是你厉害。”
“都是娇娇有本事。”洛长青说,“我不成,全靠娇娇操持。”
“哎!还是你家媳妇儿厉害!”大伯从善如流。
告别了大伯,两人驱车回家,养了一头毛驴,还要给它腾出居住的地方,吃食好说,随便找个人家都能买到糟糠,再不行还能去地里拔野草。
洛长青进屋做饭,栓毛驴的活就交给盛黎娇来做。
无疑,后院又该发挥它的多重用处了。
盛黎娇先去后面看了看,最大的一片空地,现在是兔子一家的地盘。
“你们这些小东西,好吃好喝养胖了不少,给你们的新活计腾个地儿,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不?”
她也不管兔子们能不能听懂,自言自语着,很快把兔子窝缩小了四分之三,往角落里一放,剩下的地方就是栓毛驴了。
墙边有现成的柱子,盛黎娇把缰绳栓了七八圈,确定驴子挣不开,方才放心回屋。
洛长青刚把剁开的那只鸡清洗干净,见她回来,便招呼她去洗手:“洗完手来看看,你说的炸鸡要怎么做?”
“好!”盛黎娇转身到外间洗手,洗完湿漉漉的进来,大胆指挥,“这炸鸡好不好吃,最关键的步骤之一,就是腌料好不好!”
家里的调味料不少,盐糖酱油都有,还有一小包久无人问津的孜然和辣椒。
盛黎娇捏着孜然粉和辣椒粉大为惊奇:“这是从哪里买来的?”
“大卫他们送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就一直没管。”
盛黎娇选取了鸡腿肉和鸡胸肉,鸡翅和鸡脖也拿出来,用热水多烫几遍,把血水和腥味去干净。
然后在鸡腿和鸡胸肉上切几个花刀,依次加入葱姜蒜,放两勺酱油,两勺糖,半勺盐,以及两大勺孜然和辣椒粉。
“先腌制一晚上吧。”盛黎娇不确定地说。
炸鸡腿时挂的面糊等明天再调就行,放好腌料的鸡肉放去地窖。
第二天清早,盛黎娇一起床就去拿鸡肉出来,经过一晚上的腌制,鸡肉已经很入味了,盛黎娇兴致勃勃:“夫君快来!”
面糊她可以调,但掌勺油炸,还是要让洛长青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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