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就疑似陷入冷战状态,这就是俞九西和陆鹿现在的婚姻情况。
这样的状态听起来很魔幻,不可理喻,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陆鹿身上的。
只是她没有抱怨,相反的,她觉得自己蛮活该的。
距离上次冲突的爆发已经过去五天,整整五天,俞九西没有回家,也没有给陆鹿打电话。
他好像凭空消失,就留下来这栋充满两个人气息的房子让女孩独自居住,甚至不许她离开。
陆鹿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冷战,但总归,俞九西不回来了。
而且不只是俞九西,郑嚣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也没有来烦她,这算是众多烦心的事里唯一让陆鹿庆幸的一件事。
俞九西没消息,郑嚣消失,她照常的上班下班,工作的时间忙乱而殷实,除了换了个房子住以外,一切仿佛都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但那到底是以前。
陆鹿是个思维很清晰的人,没办法自己骗自己,她知道是不一样的。
她经历了一段诡异的婚姻,虽然开始的动机不纯,但却得到了甚好的反馈。
俞九西作为一个老公而言,无可挑剔。
已经没办法回到和以前一样,没人在她做了药膳之后明明不喜欢也捏着鼻子喝下去,没人每天下班后变着花样拿回来各种各样的小盆栽,也没人在夜里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去的时候用手臂把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皮肤给她传递温度……
和俞九西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现在骤然从‘蜜月期’分开到冷战期,不适感却是那么的强烈。
脑补和亲身经历到底是不一样的,离婚这件事陆鹿说的很洒脱,但现在才刚刚开了一个口子,她就觉得心里空空的难过了。
她有点想去找俞九西,至少应该把事情到底怎么解决说清楚,她不想这么拖着,万一因为自己连累了俞九西被郑嚣针对那就更罪大恶极了。
可打电话俞九西也不接,要陆鹿真的找上门去她暂时还没那个勇气。
很诡异的,有的时候也会生出来‘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感觉吧。
但她的不对劲儿,已经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了。
例如陆灼和谢纤,小屁孩某天晚上做完家教顺道来看过她一次,登时就皱了皱眉:“姐夫呢?”
陆鹿吓了一跳,立刻搪塞:“加班还没回来……你问他干嘛?”
“也不干嘛?”陆灼挠了挠头,目光如炬:“就是感觉你前段时间气色还挺好的,现在怎么又瘦了?”
陆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瘦了么?”
她觉得还好啊,一直都有在好好吃饭。
“哦,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陆灼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我回学校了。”
“哦…对了。”见到陆灼,陆鹿忽然想起前几天俞九西同她说的话,才想起来问了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她只是随便关心一下,顺道检验一下俞九西之前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而已,结果没想到陆灼听了,竟然一下子怔住了。
“谁说的?”他脸都红了半边,甚至磕绊了一下:“我、我才没什么女朋友呢。”
边说,边掩饰性的烦躁了一下:“写编程都写不过来,哪来的时间。”
“真的?”陆鹿疑惑地皱了皱眉。
陆灼:“当然是真的了!”
“那…”陆鹿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问:“你记得俞书喃么?就是俞九西的那个表妹,你们上次在马场还见过呢,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你……”
陆鹿本来想着可能过段时间她就不是俞书喃的嫂子了,便趁着最后的这个时间段帮她打听一下陆灼是怎么想的,也算是兑现了承诺。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陆灼粗暴地打断了。
“姐,你怎么还赶上这种牵红绳的事儿了?你就不是给人介绍对象那种人。”陆灼挥了挥手,穿上鞋子连忙就走了。
陆鹿见他走了,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其实陆灼是个蛮敏锐的少年,她怕他继续呆下去会发现什么端倪,而自己暂时还不太想和他说郑嚣回来了这件事——毕竟陆灼也是挺冲动的。
但如果谢纤问起来,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陆鹿也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需要人帮她出出主意,和谢纤一起出来的时候,她就把郑嚣回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说了。
谢纤是她的大学室友,亲眼目睹了那几年郑嚣是如何纠缠逼迫她的,当时大学里不少的同学都和高中时候一样,被郑嚣的钱和外貌欺骗,觉得陆鹿是故意拿乔吊着富二代,宿舍关系一度很危机——但谢纤信任她。
所以陆鹿也信任谢纤,高中和大学加起来这么多年,谢纤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也习惯了在郑嚣的事情上会和她吐苦水了。
“操,郑嚣这变态真是没完没了了?你结婚他还缠着你!”谢纤听完脸都气红了,怒道:“小鹿,他是故意的!他就想破坏你现在的家庭和生活!”
这点陆鹿当然清楚,但问题在于,当时结婚的时候她也是有毛病的,她利用和瞒着俞九西,这是怎么用自己的难处辩解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陆鹿纤细的手指按着太阳穴,不说话。
“我知道,你对你老公挺内疚的,但小鹿,这真的不是你的错。”谢纤握着她的手,谆谆安慰:“你问问自己的心里,你想和你现在的老公离婚么?”
陆鹿立刻摇了摇头。
虽然她嘴里说着离婚,她不会分走财产,想以此让俞九西止损,但是……打心底里,她也不是想离婚的。
“小鹿,虽然你当时是走投无路才找的你现在的老公结婚,但是,”谢纤顿了一下,问她:“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陆鹿呼吸一滞,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把。
“他,他对我很好。”女孩儿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茫然的无措感:“我长这么大,他是在对我有异性想法的男人中对我最好的。”
“甚至……感觉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这样的俞九西,真的让她感觉很无措,又感动又内疚,又可耻的口是心非,不想放手。
“那你就去跟他说啊!你这些话跟我说没用,你得告诉你老公!”谢纤就像嗑cp的小粉丝一样,闻言眼睛都亮了,抓着她的手臂摇晃:“去告诉他,求他原谅,他对你这么好一定会体谅你的。”
陆鹿吸了吸鼻子,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样会不会…太道德绑架了?”
她其实是不想把自己的过去透露给俞九西的,她不想看到他同情的目光,从而因为同情而改变他自己本来的决定。
“什么道德绑架啊?小鹿,你是真的没谈过恋爱,太不懂男人心里想什么了。”谢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的劝:“你家那位不是说离婚想都别想么?”
“那就是想跟你继续过啊!你就把过去的事情和他主动说一下,服个软,夫妻之间没有欺瞒才能走得更远啊。”
服个软,他还想跟你继续过……
谢纤的话回荡在陆鹿的脑子里,渐渐的,就跟着了魔一样——她非常想见到俞九西。
只是,怎么样才能合理的去见他呢?陆鹿到底还是羞涩,总想有个台阶下。
还好这僵滞的局面没有持续太久,又过了两天,周末时陆鹿在家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接到了许行霁打来的电话。
她期待的‘台阶’有人递给她了,但原因却并不是让陆鹿感到欢悦。
“陆医生,您最近是不是和俞九西那家伙闹别扭了啊?”许行霁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却又有点无奈:“那家伙这几天都住在公司里,废寝忘食的工作,劝都劝不了,要不然您把人带回去?”
陆鹿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手中的拖把,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咳咳,今天周末,公司没人,但这货连轴转一周了也不回家,就……呃,没人。”
许行霁轻咳,欲言又止的明示她:“应该就老九一个人在那儿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去找人了。
陆鹿不自觉的咬了咬唇,轻声问:“他工作很忙么?”
如果真的特别忙的话,她去了会不会更添乱?
“也没什么忙的,最近是有点麻烦,一个名叫‘时韫’的外省建材集团刻意搅乱林澜的市场价,抬高价格。”许行霁短暂的说了下,又转移话题:“不过问题不大,我觉得老九在公司不愿意回去应该有别的原因。”
“陆医生,你劝劝他吧。”
许行霁不知道的是在听到‘时韫’建材这个关键字的一刹那,陆鹿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趋向于空白了。
因为她比谁都了解这家集团,这是郑嚣曾经无数次挂在嘴上来炫耀的自家集团,这是在燕市上面的省里根基深厚的建材公司,也是潘梅香之前认为是他们普通人绝对得罪不起,所以要她无论吃了什么亏都只能忍气吞声的存在。
这家公司,是郑家的。
郑嚣……这么快就对俞九西的公司出手了么?陆鹿听的混身通体冰凉,无意识的挂断电话后,摘掉手上的胶皮手套后就拿着外套跑了出去。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许行霁有些神色复杂的看向办公桌后面的俞九西,转了转手机:“您这是唱哪出啊?”
找自己陪他演这么一出戏,还刻意要说‘时韫’这个集团的名字,许行霁真的搞不懂这小夫妻俩是搞什么——况且这几天,一直是俞九西主动去找那个姓郑的麻烦的,就连自己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许行霁当然不会想到,其实俞九西就是…单纯的想泄愤而已。和郑嚣合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现在,他连让他在林澜站住脚跟这件事都不想。
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暗处时时刻刻觊觎他老婆,俞九西就有点想吐。
但陆鹿那小没良心的,一周了,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主动打来。
俞九西苦笑一声,垂眸看向掌心里依旧安静的手机。
“阿霁,我拗不过她。”他修长的手指撑着额头,喃喃自语:“我只能先服软,扯谎……”
“骗她过来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想她了。
爱情这B玩意儿确实折磨人,会让一个人的多巴胺分泌过剩,用力过猛,情绪被数倍放大之下也更加欲罢不能,躁动不安。
那自己既然想她了,作为一个男人,陆鹿的老公,先放下身段来服软也就没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友情提示,遇到九哥这样的男的就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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