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路过的沈酝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对面的少年开心的抱住了沈酝的胳膊，把这些亲密动作，做得是十分自然。
这次回来后，谢非容就成了这幅粘人的模样，总是喜欢和沈酝肢体接触，沈酝一开始很是不自在，但少年却不会，甚至还表现得像他们天生就该是关系如此亲密的师徒一般。
沈酝挣了两下，没挣脱，遂放弃。
他其实并非特意来练剑场看谁的，而是过来开会……沈酝出关一月了，正巧赶上问仙峰几月一回的早会，他依然是去当个背景板的，也就听听别人的发言。
这次早会的核心内容是妖族作乱，修真界何处都发现了来自妖界的妖族修士，庄主表情很严肃，他说这些妖物肯定都是冲着琴帝府来的，绝不能姑息！
沈酝想，庄主看起来是很在意这个‘琴帝府’，或者说，是在意那把最后落到江无禁手里帝器吧。
开完会沈酝就心不在焉的走着，然后便来到了练剑场。
“师父，我本家那边有妖物作乱，所以回来辞了，你不会生气吧？”谢非容一个半大少年，身高却已经和沈酝相差无几了，这样的身形却偏要压在沈酝肩上撒娇，看上去倒是滑稽得很。
沈酝点了点头，从乾坤袋里摸出几瓶灵药塞给小徒弟……他以为他是在讨赏。
谢非容沉默了片刻，还是接过了药瓶，沈酝趁机远离了他。
没了谢非容挡住视线，沈酝很快看见不远处黑色劲装的少年，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想过来，但脚步又有些犹豫。
沈酝转身快步离去，跟逃似的。
那黑衣少年，正是他那大徒弟江无禁。
他在沈酝刚过来时就发现了，一开始，他内心想法也和谢非容一样，以为沈酝是特意来看他的。
可江无禁因为幼年经历，性格内敛，无法像谢非容那般轻而易举的表现出热情开朗来，便慢了一步，再看见那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他就更迈不开步子了。
最后沈酝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去了……他不是来看他的，他只是来看看他另一个徒弟……
江无禁站在原地，握着长剑的手越发用力，直到指节泛白，手背薄薄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
沈酝一路都是神游在外的模样。
他出关后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会有那么几个时辰，会陷入这样一个状态里。
自己是傻逼吗？
明明早就知道江无禁是妖族，竟还能把他和那条小黑蛇当作两个人。
不过这其实并不怪他，他之前看过的剧情里，并没有提到江无禁的原身到底是什么，直到上部剧情结束，江无禁回妖族称皇，书里也没提过他具体是妖族里的哪一族。
而沈酝穿越这个世界后，才知道这里普通动物就算开了灵智也只能算灵兽，要修炼成妖甚至还得渡一个跟飞升天劫差不多的大劫。
而那些天生妖族，都是前世存在于传说里的生物——比如什么九尾狐、毕方鸟之类的。
所以沈酝潜意识里，就不觉得堂堂妖皇，原身会是条不起眼的小黑蛇。
不过就算之前不知道，后面他也猜到了。
上一次寒毒发作，江无禁被关在望星楼，所以小黑蛇没有出现。而这次的极阴之月……
除此之外，还有乾门那次发现的黑蛇。
他当时提了‘寻踪蛊’，被林弱水甩了脸色，心情复杂下，把那条黑蛇的尸体收殓了一下，心中却埋下一丝怀疑。
而这次极阴之月，便让沈酝确定了那条黑蛇的身份。
想到那日的事，沈酝脸色徒然冷了下来……但耳朵却是一片通红。
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把那些记忆的细节翻找出来，又一次开始回放……
身后的人揽着他的腰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
妖族没有什么固守元阳的说法，于寻欢一道甚是热衷。
这也是人族修士特别看不惯的一点，在人类看来，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便是羞耻心，而妖族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羞耻心，便被人族看作与牲畜无二。
江无禁知道自己的血药有何等功效，第一次沈酝自己忍过去了，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效果会逐渐递增，再想靠自己忍过去，怕是不那么容易。
他本就是天生妖族，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就是干脆纾解两次就好，简单又有效，何必去受多余的罪。
这次的欲望，确实是来势汹汹，沈酝抵挡不住，连手脚都变得无力，最终只能任由身后的人动作。
他连手心都是滚汤的，刚从苦寒地狱脱身的沈酝轻轻哆嗦了一下，然后被他彻底握住。
“师父别怕，我帮你……”
沈酝咬牙切齿的想，自己可能真是个傻逼，这小子根本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才，才那么小……
是的，沈酝计较纠结的，只是对方还太小。
他是现代人，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都还算开发……至少是比这里的修士们开发。
那种动不动守个几百年元阳之身的做法，他虽不排斥，但也不认可。
要说起来，现代的孩子都早熟，少有连五指姑娘的交道都不打的，所以沈酝根本不在乎发不发泄这一次。
可是这帮他初体验的五指姑娘的主人是别人，这别人还是个半大少年……沈酝一想到这个，就抓心捞肺的懊恼，跟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当然，连带的，也对江无禁生起气来，每次看到这个徒弟，就又是纠结难堪，又是生气烦闷，以至于面对他时，表情越发冷漠，更是不愿与他再有交流。
换谁发生这种尴尬的事，应该都不会在短时间里，就对始作俑者有好脸色的。
更何况江无禁还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沈酝一连一个月没给过江无禁好脸色，这不仅江无禁感觉到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比如例行惯例被召回来看内门试炼会的林弱水，第一次看见情绪外露的沈酝，那可是稀罕得不得了，隔上个几天就往沧月峰溜，来看这师徒俩的热闹。
“你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跟我聊聊啊。”林弱水看着无精打采回来的江无禁，立马凑上去，小秘密的问。
江无禁不太想理他，这厮就搬出自己师叔的名头来压他。
江无禁心里也烦闷，又架不住林弱水一直絮叨，只能不耐烦的回道：“师父已经不高兴了，我还要把让他不高兴的事说出去？他肯定会更不高兴，师叔你让开点吧。”
林弱水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小子脑子挺灵光的啊，不像会干蠢事儿惹人生气的模样。
看来这原因是问不出来了，不过这热闹他还是想看，“这样，师叔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惹你师父不高兴了？惹人生气了都是要哄的，你送东西赔罪了吗？”
江无禁愣住，他还真没做什么补救的措施。
林弱水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眼神撇了撇满院恢复生机的花花草草，“送点儿你师父喜欢的东西，师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本来林弱水是真心为他出主意的，他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并不打算搞事情。
但当沈酝收到江无禁送的赔罪礼物时，他还是气到脸黑如锅底，恨自己是个哑巴，不能开麦骂死那俩糟心玩意儿。
‘雪里红’是这个世界灵植花草中比较珍贵的品种，不易养活，更别说养到开花。
江无禁送来的这株开得娇艳，淡粉的渐变从花心往花瓣边缘蔓延，而花瓣本身是雪一样的白色，十分漂亮。
但架不住这是株菊花。
沈酝气懵了，江无禁那天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对他的冒犯，罪魁祸首最后还送来盆菊花挑衅他！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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