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造反大师 > 12、第 12 章
    叶可可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看着头顶绿油油的面板,只觉得分外糟心。


    嫌弃地把在自个儿脑袋顶上作威作福的面板推到一边,少女熟练地爬下床塌,摸到睡前留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凉透的茶水顺着喉管淌进胃里,叶可可打了个哆嗦,听着外间玉棋规律的呼吸声,总算有了重回人世的实感。而被留在床塌上的面板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在她头顶洒下了一片诡异的绿光。


    “宿主:叶可可。”


    “造反进度:0.00%。”


    瞧着它阴魂不散的死样儿,少女心头火起。


    什么天降宝贝,无双机缘?这鬼东西明明坏得很!


    自打以退为进将了皇后一军,她就整宿儿整宿儿地做起了噩梦。梦里的她不是在给夫君纳妾,就是在神龛前祭拜爹娘,过得压抑又憋屈。这还倒罢了,方才她甚至梦见自己站在产房前,等着给那个耀武扬威的妾室养儿子!


    这还能忍?


    深吸一口气,叶可可又灌了一口杯凉茶,强压下重新蹿起来的火气,偏偏面板跟缺心眼似得围着她打转,活像是无声的嘲讽。


    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默念十三字真言,少女果断抓住悬在空中的面板,一把将它倒扣在了桌子上。


    没了绿云笼罩,她顿觉神清气爽了不少,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小心翼翼地修掉了分岔的烛芯。暖色的烛光重新点亮了昏暗的闺房,也映出了纱窗上一道古怪的树影。


    那树影头大身子小,树干上鼓起了一个硕大的包,像是一只特大号秋蝉,时不时还鼓动一下翅膀。


    叶可可嘴角抽搐了一下,端起烛台,打开了窗户。


    此时不过寅正,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绣楼边的香樟树轻摆枝丫,随着晨风微微摇晃。


    扒在香樟树上的宋运珹:“哟,好巧。”


    叶可可抬手就要关窗。


    “表妹!”青年趁机伸过来一只手,死死顶住窗沿,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愣是挂到了绣楼外,“松手松手!要掉下去了!真的要掉下去了!”


    考虑到这人真摔下去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叶可可最终还是后提一步,避免了“江东宋家嫡长子死于相舍绣楼外”的惨剧。


    “呼呼呼,”刚一进屋,宋运珹就对着被夹痛的右手不停吹气,“你下手真狠,我还要用这只手拿笔呢!”


    “哦,是吗?”叶可可呵呵一笑,作势就要叫醒玉棋。


    “祖宗!我喊你祖宗还不行么!”宋运珹吓得脸都白了,他好歹还没忘自己如今可是“夜闯”表妹闺房的登徒子,“我来这是有事!真有事!”


    宋运珹猛点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他还重复了好几个“真的”。


    叶可可举着烛台将信将疑,“什么事?”


    宋运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窗外飘来了断断续续的声响,依稀是“找……去哪儿……不……”,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站在绣楼下徘徊不去。


    顾不上再解释什么,宋运珹就地一个驴打滚,躲在了窗沿下。


    叶可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想了一下,吹熄了蜡烛,悄悄凑近了窗边,顺着窗户缝向外一瞧——果不其然,两名提着灯笼的女子正在不远处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这两人明显一主一仆,打头的女子装扮的花枝招展,哪怕是灰蒙蒙的天色也遮不住她头顶的金钗……


    等等!


    这珠光宝气的姿态,整个相舍只有一个人拥有!


    “你竟然跑去勾搭叶茗?!”叶可可不可置信地看向脚下。


    宋运珹往墙根又缩了缩。


    “我……我没……是、是她勾搭的……”他弱弱地分辩,又在叶可可杀人般的目光里,自动噤了声,“……我。”


    叶可可冷笑一声,转身就要摇床帐上的挂铃。


    “别别别!”宋运珹一下子抱住少女的脚踝,“让小姨知道我就死定了!为兄天亮了还要去会试啊!”


    哦对,今儿是二月初九。


    差点被气昏头的叶可可后知后觉地想到,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你竟然在春闱当日和叶茗私会?!”


    屋外的危险还未散去,屋内的救星眼看就要翻脸,两相夹击之下,宋运珹声线都抖了,“不,表妹,你听我解释!”


    叶可可狠狠瞪了这傻货一眼,重新望向窗外,大约是没胆子往她绣楼这边搜,叶茗二人又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只能放弃。听到追兵已经撤了,宋运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又抖擞了起来。


    然后他就在表妹的死亡视线下乖乖地坐到了绣凳上,还不忘把手在膝盖上放好。


    照宋运珹的说法,他俩这笔烂账是叶茗先主动的。


    “那日我搬进偏院,叶表……”宋运珹瞄着少女脸色不对,立马改口,“那妖女端着汤水前来看我,我以为是姨妈的吩咐,就接了下来,从此以后她三天两头就来送东西,明显是包藏祸心,想要干扰我读书上进!”


    “闭嘴吧你!”叶可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搬来那日我还见过叶茗,她哪有空跟你眉来眼去?”


    “就……就你接旨的时候啊……”宋运珹满脸写着“心虚”。


    叶可可一口气梗在喉间,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感情她接个圣旨的功夫,她从小玩到大的表哥就跟最大的死对头搅在一块儿了?


    狗男女!


    这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你到底是哪边的!”叶可可没忍住,抬腿踹了青年小腿肚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宋运珹没敢动,硬是挨了一脚,“都是我意志不坚定。”


    见他没躲也没避,叶可可总算气顺了一点,一抬下巴,“既然你俩都眉来眼去了,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宋运珹就变成了苦瓜脸。


    “就……”青年挠了挠脸,眼神游移,“老毛病犯了呗。”


    由于行事风流不下流,宋大公子一直是怜香惜玉的代表人物,但只有叶可可这样知根知底的才晓得,这货根本就是叶公好龙。


    青楼楚馆的花魁也好,家境清白的闺秀也罢,眉来眼去他第一名,勾勾搭搭他从不退缩,但一旦对方有意再进一步,这人能当场夺路而逃。


    归根结底,是因为少时开蒙开岔了。


    宋家望子成龙,妄图培养出一个兼顾名士风流和谦谦君子的完美少主,却忘了——熊孩子,都叛逆。


    开蒙先生说高雅为妙,他就偏偏喜欢艳俗的。


    开蒙先生说色乃刮骨钢刀,他就偏偏来者不拒。


    开蒙先生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他觉得先生说得对!


    “可可,当初你也是跟着一起上课,你说这能怪我么?”宋运珹大倒苦水,“我一天要学八门课啊,还门门都得精通!再不给自己找点支撑,我不是变成书呆子就是直接疯掉!”


    反正叛逆的宋大公子就是个嘴强王者,一到要动真格的关口就怂成了一团。偏偏,叶茗是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按规矩,春闱开始后,一旦举子进了会场的号间,甭管会不会答,都要三日后考试结束才能出来,因而入场前最后一面就显得格外重要,一般不是妻送夫,就是父送子,无一不是关系亲密之人。久而久之,送考这事,在两情相悦的未婚男女之中也盛行了起来。


    叶茗很清楚,哪怕叶家不方便出面,给宋运珹送考的机会也落不到她头上,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机会溜走,也是决计不能。


    她苦苦思索,决定私下送行。春闱在卯正开,她就约宋运珹寅初在后院一聚,力求要用脉脉含情的双眼攻下这位风流浪子。


    叶茗这么干了,宋运珹也懂了,结果就是后者吓得连夜爬上了叶可可的绣楼喊“救命”。


    “滚滚滚。”了解了前因后果,叶可可揪着这个怂包往窗外塞。


    宋运珹有心再来一句“表妹你听我解释”挽回一下岌岌可危的发小情谊,奈何天光已快大亮,顾忌到倘若缺席春闱这双腿可能保不住,只能先战略撤退。


    目送熊表哥的身影消失在后花园,叶可可重新坐回榻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心中一动。


    宋运珹不守男德是一回事,叶茗主动勾搭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约莫是被渣爹渣娘刺激得太深,叶可可这堂姐向来无利不起早,旁人爱慕宋运珹那叫少女怀春,换了她那八成是有利可图。


    可她瞧上了宋运珹什么呢?


    诚然叶夫人这外甥身世、样貌、才华无一短板,但以叶茗的出身顶破天也就给他当个妾室,还很有可能够不着,相比之下,只要叶家不倒,她去给京中普通官宦子弟当个正妻也绰绰有余……


    但如果叶家倒了呢?


    一个危险的念头无可抑制地浮现在少女心头。


    江东宋家向来地位超然,若是能成为宋家家主的妻妾,就算娘家满门抄斩,只怕也是可以……保下一条性命。


    鬼使神差的,叶可可想起了那个压抑的梦境。


    她的右眼狠狠跳了一下。


    疑心这种东西,一旦发了芽,就很难再掐灭。


    在宋运珹走后,叶可可越想越可疑,以至于用早饭时,看向叶茗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而后者已经换了一身装扮,虽说还是惯常的风格,但也比满头金钗步摇素净许多,只是上了再多层鹅蛋粉与胭脂都没能盖住面上的疲态。


    也是,想要在寅时盛装出门,起码三更就得梳洗打扮,满打满算,叶茗昨夜最多也就能睡两个时辰,无怪乎眼下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模样。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火热,叶茗进食的动作僵了僵,但还是强装镇定,只当自己没发现,殊不知却让自己更可疑了一些。


    有句老话说得好,最了解的你往往是你的敌人。以叶可可对这位堂姐的了解,要换做往日,她早开始阴阳怪气了,能这么忍气吞声,必定是心里有鬼!


    就在叶可可在“旁敲侧击”和“拦路发难”中反复横跳的时候,用完了一碗小米粥的叶夫人放下筷子,用绣帕擦了擦嘴,“昨儿大理寺来了消息,招提寺那群山匪已尽数招供,今日就要压去闹市斩首。”


    这么快?


    这出乎意料的消息让叶可可惊了一下,一时不察竟把小笼包咬了一个大口,滚烫的汤汁涌入瓷勺,差点就流到了衣襟上。


    “哎呦,我的小姐,您慢点吃!”玉棋赶紧上前擦掉溢出的肉汁。


    差点烫到自己的丞相千金乖乖地放下汤匙,接过了贴身丫鬟递过来的银耳汤,脑中犹自盘算。


    叶宣梧当过大理寺卿,连带着叶可可也对大夏朝案件审理有了几分了解。虽说官员断案大都跟寻医问诊一样讲究个“望闻问切”,但大理寺结案并不像按方抓药那么迅速,一般来说,普通案子一旬,牵涉广些的月余,真是大案、要案的,积年累月也是有的。


    像招提寺山匪这样几日便要拉去斩首的,当真是速判中的速判。


    不过转念一想,叶可可也忽然明白了为何大理寺要这么火急火燎。


    按大夏律,死刑都要在秋后春前,且不能在节气、朔日、下雨等日子里行刑。这样一来,若是错过立春前屈指可数的几个日子,再想处斩就要等到秋收。这群山匪专劫招提寺的香客,这些苦主非富即贵,重压之下,大理寺自然也不愿夜长梦多。


    更何况,再审下去,说不得就要把青苗法攀扯出来了!


    叶可可拿不准那群山匪会不会据实招供,但能当上大理寺卿的没有蠢人,没有转不过这个弯儿的道理。


    她刚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听到娘亲说道:“这事咱家也是苦主,照例当去观刑,可这花朝将至,我这儿腾不开手,家里又没别人,不如就你俩去吧。”


    话音刚落,被点名的二人同时一僵。


    谁不是从姑娘家过来的,对着二人那点小别扭,叶夫人全当没看到,“茗儿自打来了京城一直憋在家中,还没正经逛过,你俩结伴,好好玩玩。”


    这么说着,她看向叶茗,又道:“你妹妹胆子小,从未见过杀头,你去给她壮壮胆吧。”


    “胆子小”的叶可可:……


    “来京后就没出过门”的叶茗:……


    在相舍,丞相夫人不需要讲理,所以哪怕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这对堂姐妹还是老老实实地出了门。


    行刑场搭在了闹市口。


    被茶馆小厮热情地迎进雅间,叶可可摘下了头上的帷帽,略显粗糙的皂纱扫过脖颈,带来了一阵瘙痒。为了行走方便,她特意换上了新做的胡服,本来配胡帽更妙,可惜毕竟是观刑,还是不露脸为好。


    眼下京中胡服正兴,不少女子都做如此装扮,但也有人不愿赶这风潮,仍戴着罩到脚跟的幕篱。


    比如叶茗。


    她戴了一件缀着翠珠的幕篱,行走间露出杏色的裙摆,倒意外的跟叶可可姜色的胡服搭上了——只是二人谁都没有道句“好巧”的兴致。


    雅间就两个人。


    叶夫人说天子脚下,没人敢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下闹事,愣是不许两人带婢女,摆明了是在逼着她们独处。


    叶可可也不晓得自家老娘是哪根弦搭错了,竟异想天开的缓和起她和叶茗的关系来,奈何反抗无门,只能捏鼻子认了。


    还是那句话,在相舍,丞相夫人不需要讲理。


    雅间桌上摆放着茶水糕点,叶可可很怀疑在看完处刑后还有多少人有胃口吃东西。在上楼时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法场附近的酒楼茶馆几乎人满为患,街上不断有百姓向这边靠拢,眼看处刑台前就要人满为患。


    与四处张望的堂妹不同,叶茗安安分分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一动不动,仿佛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安静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来了!”


    楼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叶茗整个人一颤,几乎要从绣凳上跳起来。


    叶可可闻声望去,就见金吾卫押送着一队犯人从闹市另一头走来,那些犯人有男有女,大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若不是她曾在招提寺领教过他们的厉害,或许会误以为抓错了人。


    行刑手是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扛着砍头用的宽刃刀,缀在队伍的最后。沿街的商铺老板见缝插针地往他们衣兜里塞着铜钱和碎银,毕竟谁也不想有个脑袋滚到自家店门前。


    “姐姐,”叶可可冷不丁地说道,“行刑就要开始了,你留在那边能看清吗?”


    叶茗猛地抬头,对上少女探寻的目光后,脸色难看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僵硬地站起身,往窗边挪了挪。


    短短几步路,她竟出了一头汗。


    此时的囚犯已被一字排开,跪在了法场之上,监斩官朗诵着他们的罪状,大都是拦路打劫、谋财害命云云,围观的百姓不时爆发出一阵骚动,对着场上指指点点。


    叶茗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下意识的就想往回退,偏偏这时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些山匪祸害了不少香客,如今伏诛,姐姐不觉得大快人心吗?”


    “当、当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叶茗强自镇定道,手指用力抓住了窗前的护栏。


    叶可可见状也不在刺激她,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法场上。此时监斩官已读完了罪状,刽子手取出磨亮的砍刀,用干净的白布擦拭刀刃——这就是要动手了!


    眼看同伴被拔出了背后的明诰,囚犯顿时骚动了起来。他们不过乡野村夫村妇,哪有悍不畏死的勇气,顿时就哭闹了起来。一时间,法场上空净是污言秽语的咒骂和求饶的哭喊。


    “呸!都是你们这些狗官害的!”最先被拔出明诰的男人额头冒出了青筋,“狗官!狗皇帝!你们不得好死!”


    “大胆!”话音未落,监斩官猛得起身呵斥,“此獠大逆不道,蔑视皇恩!给我堵住他的嘴!”


    金吾卫当即上前,撕下囚服的衣摆,随便团了团,粗暴地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男人犹自挣扎。


    刽子手见状不敢再耽搁,手中砍刀一挥——


    “噗。”


    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在喷溅的鲜血中落地,轱辘着滚了好远。


    法场寂静了一瞬,随后便爆发了疯狂的哭喊与咒骂。


    有了第一个祭刀,刽子手们动作也麻利了起来,一块块明诰被抽出,一颗颗头颅被斩下,眨眼间,法场已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冲天的血臭弥漫开来。


    饶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人被杀,叶可可一时也难以承受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用袖子掩住口鼻,把目光从血泊转到了身边堂姐身上,却见后者抖如糠筛,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叶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满地乱滚的人头,面无血色,嘴巴微张,嗓子里不停冒出古怪的音节,像是一道被斩成数段的尖叫。


    “啊、啊、咕、啊……”女子像是整个人都被魇住了,一寸一寸地滑到地上,呼吸大得吓人。


    叶可可当机立断,双手用力将堂姐与窗户撕开,将她拖到了雅间屏风之后。


    “叶茗!”她拍打着女子的脸颊,“你清醒一点!”


    远离法场的叶茗似乎眼睛逐渐有了焦距,然而就在叶可可以为她缓下来的时候,她又忽然高声尖叫了起来,疯了一般扑向门口!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直接挡在了门前。


    “姐姐怎么如此惊慌?”叶可可把她推回原位,“先前约表哥去后院时不是胆子很大吗?”


    跌坐在地的叶茗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看见了?”


    叶可可觉得眼前这人害怕得有些太过,但还是顺着她说道:“你们约在我楼下,想不看到都很难。”


    “你、你要告诉叔母吗?”叶茗瑟缩了一下。


    “茗堂姐,何必如此呢?”少女缓了缓语气,“你要是心悦运珹表哥,大可跟家里说,何必私下授受呢?”


    “跟家里说?”叶茗听了这话表情陡然古怪了起来,一张瓜子脸一下子变得扭曲无比。


    “你在嘲弄我吗!叶可可!”她像突然崩溃了一般,冲少女咆哮道,“他们想撮合的是宋运珹和你!叔母要是知道了我跟她看好的女婿不清不楚,只会尽快找个人家把我打发掉!”


    这回换叶可可愣了,“我和表哥?”


    “不然呢?”叶茗冷笑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你以为他为什么借住在一个外嫁的姨母家?他外祖家定军侯府可没死绝呢!”


    说完,她哭闹了起来。


    “一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他们只会把最好的后路留给你!我也想好好活着!这又有什么错!”


    后路?活着?


    叶可可刚想开口再问,谁知叶茗不知从何生出了一股巨力,竟将她推了个踉跄,径直推开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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