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表白?

    容溪淡定地从桌上拿了手机, 转身离开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容溪白皙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就连耳朵也红彤彤的,完全不似刚才的淡定模样。

    之前容溪给傅年擦拭身体的时候,也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干净,只是当时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根本没有旖旎的心思,可方才那个画面,傅年背对着他, 赤着身子弯着腰……

    容溪越想,脸色越红,心里越痒,他忍不住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 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傅年同样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烧得厉害, 懊恼地嘀咕道:“你丫换衣服怎么就不锁门呢?被人看光了吧。”

    傅年裹着被子来到门前, 快速地把门反锁, 不禁长出一口气,随即好笑地说:“傅年啊傅年, 你脑子秀逗了?都是男人,你有的他也有,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傅年把被子扔到床上,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不仅身上清爽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刚才的事也自动被他屏蔽掉。

    头脑清醒了,肚子却不乐意了,饿的他一阵心慌。傅年正准备下楼觅食,就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傅年见状连忙上前,将门锁打开,随手拉开了房门。

    见容溪手上端着托盘,傅年连忙接了过来,说:“容总,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给我送饭。我没事了,这些我自己来就成。”

    容溪看着傅年,见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心里突然有些恼,问:“你和宋桥是发小?”

    傅年点点头,笑着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们感情很好。”

    “嗯,他是我兄弟,感情当然好。”

    “你们经常一起住?”

    “他总嫌他妈唠叨,动不动就去我那儿蹭吃蹭住。”

    “你家只有一间卧室,怎么住?”

    “住一起啊,他睡觉不老实,总跟我抢被子,睡的还死,怎么叫都不醒。有一次,睡着睡着他丫突然给了我一拳,直接给我打蒙了,我气急一脚把他踹下了床,他丫愣是没醒。在床底下睡了一夜,第二天还问我怎么掉床了。”

    说起宋桥,傅年的语气轻快,脸上带着笑,说话也是无遮无拦,与面对容溪时完全不同。容溪听得脸色越来越黑,而傅年却完全没有察觉。

    傅年一边吃,一边说:“容总,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容溪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容总?”傅年这才察觉容溪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他回想之前所说的话,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容总,我没留神说了脏话,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那什么,您该罚就罚。”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为了能让容溪帮他见到高凌轩,傅年只能肉疼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你没听过‘三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这句古话么?”

    傅年一怔,脑袋有些发蒙,完全没想到容溪的落点在这儿。

    “容总,如果我没理解错,这应该是指男女之间吧,我和宋桥都是男人,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吧,况且我家条件有限。”

    “如果专指男女之间,那那晚我们之间算什么?”

    傅年怔怔地看着容溪,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容总,那晚的事……”

    容溪打断傅年的话,说:“你听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吧,我不是很……了解。”傅年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容溪直视着傅年的眼睛,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说:“我得了这种病。”

    “什么……什么意思?”傅年吓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傅年,如果换成你被人侵犯,你会怎么对那个人?”

    “我……”傅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宕机了,急切的需要重启。

    “傅年,即便那晚不是出自你本意,但事实发生了,永远无法抹去,你和我发生了关系,我伤的不止身体,还有心理。如果正常情况下,我本该厌恶你,甚至仇视你,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你待在我身边,与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容溪说的没错,如果换成他被……无论对方当时是什么状态,他估计都会打的那人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是见一次打一次。可容溪除了一开始对他有些刁难外,这几天对他算是很容忍,甚至可以说很照顾,尤其是这次他生病,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容总,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事实已经发生,我们也无法重新来过。你说该怎么补偿,我一定照做。”

    “我不知道。”容溪垂下眼,轻声说:“我……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听到、看到你对别人好,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看着这样的容溪,傅年有些恍惚,在他印象里容溪从来都是强势的,就像之前因为发烧被他压制,最后容溪还是把他踹下了床。和现在无助又脆弱的他相比,形成强烈的反差,让傅年心里更加愧疚。

    “那什么,容总,既然你病了,那就去看心理医生。如果需要我回避,那我今天就搬出去,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容溪猛地抬头看向傅年,说:“所以你是想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容总,我是说如果我的存在,会影响你治疗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回避的好。等过段时间,容总的病好了,生活也就能回归正轨,容总这样的人和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不知怎么了,傅年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容溪心里涌现一股烦躁,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本来是想用这种方式将傅年绑在身边,却没想到竟然会适得其反。

    被容溪盯着,傅年觉得非常不自在,他站起身说:“容总,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觉得我还是走吧,至于工装的钱和违约金,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听到傅年要走,容溪心里更加烦躁,说:“你想怎么还,找宋桥帮你?”

    虽然傅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被容溪说出来,他莫名有种窘迫感,说:“嗯。”

    “不用这么麻烦。”容溪突然上前,一把将傅年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只要你把那晚的一切还回来,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傅年闻言刚想起身,就被容溪压了下去。他皱紧眉头,说:“容总,你病了,不能一错再错……”

    不待傅年说完,容溪便吻上了他的唇。傅年一惊,一把推开容溪,容溪不肯善罢甘休,再次扑了上来。傅年不得已将他锁在身下,恼怒地说:“容溪,你清醒点,我不想伤你!”

    “傅年,你欠我的。”

    看清容溪眼底的痛苦,傅年心里的恼怒顿时被愧疚取代。他挣扎了一会儿,从容溪身上翻了下来,说:“你说的没错,我是欠你的,今天就索性还了。来吧,早点完事,咱俩就算两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容溪心里一揪,撑起身子伏在傅年的身上。

    “老子就当做梦了,梦醒了,就忘了。”傅年闭上眼睛,拼命地做着心里建设,可僵硬的身子却暴露了他的紧张和排斥。

    容溪低下头去吻傅年的唇,却被傅年躲了过去,说:“接吻就算了,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感情,还是直接点吧。”

    “你怕?”

    “怕什么?”傅年下意识地看向容溪,嘴硬地说:“不就是那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

    “什么?”傅年有些没弄懂容溪的意思。

    “那晚是我的第一次。”

    傅年有些惊讶地看着容溪,说:“你是和男人第一次,还是……还是从来没和别人那个过?”

    “没有别人。”

    傅年的心里有一丝不曾察觉的雀跃,绷紧的身子稍稍有些放松,说:“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那个过。”

    “不想。”

    现在的容溪似乎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傅年悄悄松了口气,笑着说:“洁身自好是好事,容总没必要因为我破例。”

    “你要反悔?”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真那么做了,对你我都没好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咱们就别做了。”

    “我想。”

    “容总,你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况且我们都是男人,你不觉得……”

    “我不确定了。”

    “什么……意思?”

    “我……对你有感觉。”

    “你……”傅年震惊地看着容溪,很快反应过来,说:“容总,你听我说,你只是病了,所以才会这样,等你治好了病,一切就会好了。”

    “你确定吗?”

    “我……我当然确定!我不喜欢男人,一想到男人和男人……我心里就……”看着容溪的眼睛,傅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

    “对不起,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哎呀,怎么说呢。”傅年懊恼地皱起了眉,说:“容总,其实你也不喜欢男人,你之所以有这种冲动,只是因为那个错误的夜晚。因为那一夜,你得了病,也就是你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要你治好了病,就不会再对我有感觉了。”

    “傅年,你说要还我的。”

    “我……”傅年一噎,看着尽在眼前的容溪,一咬牙说:“成,老子说话算话,你来吧。”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当他看到容溪慢慢靠近时,还是忍不住想躲,可这次容溪没有给他躲开的机会,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容……”

    傅年的话被容溪吞噬,略薄的唇附在了他的唇上,软软的凉凉的,就像他儿时最爱吃的果冻一样,他的心里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容溪的动作很温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傅年放下防备,沉沦在这种唇齿交缠的美妙感受里。

    许久后,两人喘息的分开,呼吸交缠间,他们渐渐恢复理智。容溪看着傅年眼底浮现笑意,说:“傅年,你对我也有感觉。”

    傅年窘迫地涨红了脸,他刚才确实沉浸在那个吻里,久久不能自拔。他撇开眼,嘴硬地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经不起挑逗,这是男人劣根性。”

    “我们都是男人,如果真的接受不了彼此,不会是刚才那种反应。傅年,你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是因为你吻技好,让我忘了你的性别。”傅年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居然有喜欢男人的可能。

    “那换你来吻我,试试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傅年一把推开容溪,说:“老子才不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你不敢,那就说明我刚才说对了。”

    “我不敢?”傅年转身将容溪压在身下,说:“我会证明给你看,老子不喜欢男人!”

    “好。”容溪看着傅年眼底带着点点笑意。

    傅年嘴上说的利落,可视线一触及容溪的唇,就开始心虚,犹犹豫豫地就是不敢靠近。

    “没关系,我明白你心里……”

    不待容溪说完,傅年便猛地吻了上去,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两人磕到了牙,血腥味在口腔内慢慢扩散,傅年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趴在容溪身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耳边传来轻笑声,低沉悦耳,怀里的身子也随之微微颤动。

    傅年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了容溪的脖颈上,在听到容溪小声的痛呼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傅年,我明白让你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有些强人所难,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去发现。”

    耳边是容溪温柔的声音,与以往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傅年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傅年怔怔地看着容溪,过了好半晌,他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似的,从容溪身上爬起来,说:“容总,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容溪也跟着坐起身,直视着傅年说:“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傅年被容溪灼热的目光看的一阵不自在,向后挪了挪身子,谁知挪的太靠后,一下子摔了下去。

    容溪想去拉,却没拉住,担忧地下了床,问:“没事吧?”

    摔是肯定摔不疼,毕竟床本身就没多高,下面还铺着厚重的地毯,但尴尬是真的尴尬,傅年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都丢在这儿了。他靠在墙边坐好,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我觉得你刚才说的特别对,你是病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念头。你不是有一个好朋友是医生么,他肯定认识特别专业的心理医生,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去看一看。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宅男,真的玩不起这种游戏。”

    容溪眼底浮现受伤的神色,说:“你是觉得我在玩游戏?”

    傅年看的心里一揪,说:“容总,我看我们之间的合同就到此为止吧,至于违约金和买工装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

    容溪沉默地看了傅年一会儿,落寞地垂下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房门被关上,傅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看看凌乱的床,再看看床前没吃完的饭菜,突然觉得有些压抑。他站起身收拾好床铺,又坐下吃完餐盘里的饭菜,这才端着空了的碗筷下了楼。

    张岩见他下楼,关切地问:“傅年,你怎么样,烧退了吗?”

    “退了。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发起了烧,病的挺奇怪的。”

    “听容总说好像是病毒性感冒,我推测有可能跟我们前天去李广志家有关。”

    “你是说我无意间在李广志家里沾染上了病毒?可你也去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张岩闻言好笑地说:“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免疫力也不同,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傅年顿了顿,接着说:“张哥,我看实在不行你就提前喝点预防感冒的药。”

    “是药三分毒,算了吧,我们身体素质好,扛得住。”

    “行吧,我是该锻炼锻炼了。”傅年端着碗筷去了厨房,仔细清洗干净后,放进了消毒柜。

    马武跟来厨房,笑着说:“傅年,你小子怎么就得容总的青眼了,他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这一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你,我们想替他,他都不放心。”

    傅年的动作一顿,随即笑着说:“容总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换成你们病了也一样,你们跟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除了老大那次重伤,我们可没见过容总对谁这么好过,你小子真是有福气。”

    马武的话让傅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后悔之前说话说的太绝,伤了容溪的心。

    “张哥,马哥,我待会儿就走了,你们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张岩一愣,随即说道:“走?去哪儿?”

    “回家。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不该将你们拖进来,好在现在抽身还不晚,以后就不麻烦你们了。”

    张岩和马武对视一眼,问:“傅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觉得把你们搅进来心里过意不去。”傅年笑了笑,说:“张哥、马哥,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交了朋友,反正我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有机会的话咱们常聚。眼看着新赛季就要更新了,没你们五排,我可上不了荣耀王者。”

    张岩的眉头皱紧,说:“这事容总知道吗?”

    “知道,我已经跟容总说好了。”提起容溪,傅年心里就不是滋味,说:“张哥,不跟你们多说了,我还得上去收拾东西。”

    看着傅年上楼,马武靠近张岩,奇怪地问:“傅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张岩看了他一眼,说:“你问我,我问谁?”

    傅年上了二楼,在容溪的房门前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随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橱柜里拿出背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傅年掏出手机给宋桥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居然没了信号。他奇怪地在房间里转悠着,可不管他怎么移动位置,手机依旧搜索不到信号。

    傅年来到房门前,打算去别的地方试试,可转动门把手时,发现房门被锁了,无论他怎么转动都打不开。

    傅年拍打着房门,喊道:“有人在吗?张哥、马哥,你们能听到吗?”

    傅年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不成那个杀手进了别墅?把我锁在房里,去杀其他人,最后再过来逼问我,爷爷掌握的线索?

    傅年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不然张岩他们不可能听不到他的呼喊。一想到容溪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傅年心里就慌得不行。他来到窗前,推了推外面的防盗窗,居然纹丝不动,看着网格很细小,甚至能挡住蚊子和苍蝇,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结实。

    对面环视了一周,搬起一旁的椅子就砸了过去。“砰”一声,防盗窗完好无损。傅年不信邪,又砸了几下,实木的椅子腿都快砸折了,防盗窗依旧屹立不倒。

    傅年见防盗窗砸不烂,又开始砸玻璃,没想到玻璃也是特制的,根本砸不烂。傅年心急如焚,只能回去鼓捣门锁,试图强行把门打开。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门窗都是特制的,你打不开。”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傅年不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容溪,你什么意思?”

    “傅年,这是你欠我的。”

    “容溪,你开门,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

    “傅年,他们都说我病了,都希望我把你赶走,去看心理医生。可我不想……我无法向别人说起那晚的事……如果你一走了之,那我该怎么办?”

    容溪语气里的无助和脆弱,让傅年心里一揪一揪地疼。他叹了口气,说:“容总,我跟你不同,我本来就已经在艰难求生,实在经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而且……我赔不起。”

    傅年等了许久,门外都没有回应,当他以为容溪走了的时候,容溪的声音再次响起。

    “傅年,我们是签了合约的,如果你答应继续履行合约,我就放你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一年后我放你自由。”

    傅年犹豫了许久,说:“好,我答应你。”

    过了好一会儿,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傅年连忙转动门把手,拉开房门,容溪出现在眼前。

    容溪看着傅年,说:“我饿了,胃疼。”

    傅年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时钟,5点10分,他皱着眉问:“容总中午没吃饭?”

    容溪点点头,说:“你高烧不退,我吃不下。”

    傅年的心漏跳了一拍,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柠檬柚子茶,青椒肉丝面。”

    “茶就算了,我给你熬点粥喝,养胃。”

    “好。”

    这样的容溪让傅年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出房门,说:“我去做饭,你稍微等会儿。”

    “嗯。”

    傅年关上房门,下楼去做饭,来到楼梯口,他忍不住地回头看向容溪,正巧撞上容溪的视线。他下意识地躲闪,匆匆下了楼。

    42.  第42章   高凌轩

    自从那天以后, 虽然傅年依旧和往常一样,同容溪一起上下班,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只要他不叫自己,傅年是绝对不进办公室的门。容溪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对待傅年也和之前并没有不同,就好像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一切都只是傅年做的一场旖旎的美梦。傅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失落。

    这天中午,傅年刚把午饭买回来, 就接到了王耀的电话。

    “喂,王队,是不是视频里发现那个凶手了?”虽然已经过去三天,傅年还是希望王耀能从视频里找到线索。

    “傅年, 你猜的没错,那个凶手确实在那行车记录仪拍摄的视频里出现了。虽然当时他带着帽子和口罩,但我们还是根据他身上的部分特征, 追踪了下来。他从长虹小区出来后, 就一直跟在王东的车后, 而他当时开的那辆车,正是之前我与你说过的那辆丢失车辆。”

    傅年虽然看不清王耀的表情, 但从轻快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喜悦,说:“王队,现在能确定他的身份了吗?”

    “已经确定了。我们调动全市的监控视频,看了整整三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让我们找到了他。他叫郭长军,今年四十岁,宁城本地人,曾经当过兵,退伍后在一家殡仪馆工作。你找到的那块玻璃碎片上的血迹,所提取的dna与他的完全吻合。我们目前可以锁定,郭长军就是杀害李强的凶手。”

    “那太好了!”听到这儿,傅年终于明白王耀为什么语气这么轻快了,说:“那你们现在有他的线索么?”

    “我们去殡仪馆抓人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据说他已经三天没去殡仪馆。后来我们又搜查了他的住处,找到了一些东西,现在正在检验中,还没出结果。至于他本人,我们还在搜索中,目前还没找到。”

    傅年点点头,问:“那你们查到他与我爷爷有什么交集么?”

    “要说他与你爷爷的交集,那就只有你爷爷去世后,是在他们殡仪馆火化的。除了这个,我们暂时没找到其他有交集的地方。”王耀顿了顿,接着说:“待会儿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你自己多留点神,如果发现他,马上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队放心吧,我一定注意安全。”

    “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傅年说着忍不住看向容溪的办公室,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几天两人这种状况,傅年还真不好开口让容溪帮忙。

    “那行,你有任何发现,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我这边还在忙,就先不说了。”

    “好,那就挂了。”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收到了王耀的微信,打开后是一张照片。傅年将照片放大,一张男人的脸映入眼帘,虽然王耀说这人四十岁,可照片上的面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四十岁的人,至少要老五岁。眼睛不大,眼神空洞麻木,看的时间久了,竟然感觉有些阴森;眼角处有一道疤,不算大,但很明显,就像被人开了眼角;嘴唇的颜色很深,是那种深紫色,微微地抿着。

    “在看什么?”

    傅年正看得入神,容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前,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他猛地抬头,见是容溪不禁长舒一口气,说:“容总,你的午餐已经买来了。”

    容溪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哦,在看照片。”傅年将手机递给容溪,说:“这是杀害李强的嫌疑人,王队刚刚发过来的。”

    容溪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随后打开微信发给了自己,将手机又递了回去,说:“先吃饭吧。”

    傅年接过手机,将照片分别发给张岩他们,坐到了容溪对面。

    这几天,他们都是一起吃饭,一开始傅年还会去小店点些快餐吃,可容溪每次都点很多,他自己吃不完,就推给傅年。傅年又是个抠门的主儿,那么贵的饭菜他不舍得扔,只能把自己的快餐放在一边。久而久之,傅年明白了容溪的心思,虽然有些无奈,却也不想平白浪费钱,索性就和容溪一起吃。

    傅年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瞧着容溪,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听容溪说:“有事?”

    傅年莫名心虚地收回视线,说:“没……确实有点事。”

    “说。”容溪端起手边的蜜桃红茶喝了一口。

    傅年长出一口气,说:“容总,你能帮我约一下高凌轩吗?”

    容溪的手顿了顿,说:“你想见高凌轩?”

    “嗯。”傅年沉吟了一会儿,说:“之前我找了我妈生前的好朋友了解情况……”

    傅年将容溪出差期间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高凌轩之前跟过你母亲?”容溪有些意外地看着傅年。

    “崔姨是这么说的。以我的身份想见高凌轩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拜托容总帮忙。”

    容溪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待会儿我会交代乔兰,让她直接与高凌轩的经纪人联系,问问他的工作安排。”

    傅年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说:“谢谢容总。”

    “以后有事直说就行,不用吞吞吐吐的。”

    容溪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傅年看着却觉得感动。

    “好。”

    容溪没再说话,继续安静的吃东西。之前他太着急了,以致于结果正好适得其反,所以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傅年淡忘那天的事,再一点一点地走进他心里。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傅年看着面前的容溪,又开始恍惚,他在想那天的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经过乔兰的协调,终于约到了高凌轩,因为高凌轩刚刚斩获影帝的称号,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到处都是狗仔跟拍。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就直接约在了容溪的别墅里。这里的安保措施相较于其他地方要好得多,至少狗仔不废些功夫,休想进来。

    和高凌轩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经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五官算不上精致,是那种越看越觉得有韵味的长相。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浓淡相宜,让人看着很舒服。身上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非常完美。

    刘华玲优雅地走上前,伸出右手,笑着说:“容总,好久不见。”

    容溪微微笑了笑,伸手与她轻轻握了握,客气地说:“好久不见,刘总越来越漂亮了。”

    “容总那可是惜字如金的主儿,今儿竟然夸我漂亮,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刘华玲不仅话说的漂亮,还表现地大方得体,一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

    “刘总说笑了。”容溪直截了当地说:“这次的合作非常圆满,我请刘总来,是想谈一谈下一步的合作意向。”

    刘华玲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那当然求之不得,多谢容总赏饭吃。”

    “刘总,我们去书房谈。”容溪转头看向高凌轩和傅年,说:“高先生随意便好。傅年,好好招待高先生。”

    刘华玲和高凌轩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容溪大张旗鼓的把高凌轩请来,却晾在一边。刘华玲率先回过神来,说:“那正好,凌轩可以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那刘总跟我来吧。”容溪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眼看着容溪和刘华玲相携上楼,背影看上去那么般配,傅年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他微微皱了皱眉,压下心底反常的情绪,转头看向高凌轩,笑着说:“高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随意吧。”高凌轩客气地笑了笑。

    傅年点点头,说:“那高先生稍等。”

    傅年去厨房调制了三杯奶茶,端着就走了出来,将芒果红茶放到高凌轩面前,另外两杯递给张岩,说:“张哥,麻烦你送到楼上吧。”

    张岩看了一眼吞口水的马武,既好笑又无奈,说:“好。”

    见张岩上楼,傅年来到马武身边,小声说:“马哥,厨房还有,你去喝吧。”

    马武眼睛一亮,笑着说:“还是你小子想着我。”

    马武清楚容溪请高凌轩过来的目的,配合地去了厨房,一时间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傅年和高凌轩。

    傅年坐到高凌轩的对面,笑着说:“高先生,这是我自己调制的芒果红茶,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高凌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眼前一亮,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甜腻,相反很清爽,不仅有芒果的果香,还有红茶的茶香,配合的恰到好处,一点都不会喧宾夺主。就连向来不爱喝奶茶的他,也忍不住有了喝下去的欲望。

    高凌轩感兴趣地问:“这是你调制的?”

    “嗯,味道还合高先生口味吗?”

    “很不错。我刚才看其他两杯的颜色不同,口味不同吗?”

    “嗯。容总偏好绿茶,所以我给他泡的是柠檬柚子茶,至于刘总,我不了解她的口味,就调了女士都爱喝的蜜桃珍珠奶茶。”

    “你好像对这些很有研究,以前是从事什么行业?”

    “我以前没开过奶茶店,也没做过类似的工作,还是做了容总的助理以后,开始自己琢磨。容总爱喝咖啡,一天要喝许多,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就尝试着换成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那你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这茶味道不错。”

    “高先生喜欢就好。”傅年顿了顿,笑着说:“我对高先生非常仰慕,尤其是看过高先生的《诡探高晓》这部剧以后,对高先生更加推崇,高先生的演技当之无愧影帝的称号。”

    听傅年说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剧,高凌轩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说:“你看过《诡探高晓》?”

    “说实话,我一开始对高先生没什么印象,自从上次在容总办公室外见过高先生后,就被高先生的气度吸引,然后就在网上搜索您的作品,之后看的《诡探高晓》后,彻底路转粉。”傅年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这部剧他还是在他们确定见面时间后恶补的,从头看到尾,不过剧是真的精彩,高凌轩的演技也确实不错。

    “那你最喜欢哪个案子?”

    “最喜欢锦湖连环杀人案,那场高先生和李先生的对手戏最精彩,尤其是打斗的部分,真是让人血脉偾张。”

    看着傅年手舞足蹈的比划,高凌轩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欢,而不只是说场面话。

    “那场戏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场,和李先生这样的好演员演对手戏,真的很过瘾。”

    两人就《诡探高晓》这部剧聊了一会儿,稍稍拉进了他们的关系,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陌生。

    傅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高先生,听说您刚出道的时候是在沈氏传媒,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后来换了现在的公司,才慢慢崭露头角,是真的吗?”

    高凌轩感慨地叹了口气,说:“说起来惭愧,入行这么多年,人近中年才有了点知名度。我能有今天,多亏了刘姐,如果不是她给我争取来这么好的本子,我没机会出演这部戏,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电影,我是真心感谢她。”

    “这就说明了艺人有个好经纪人的重要性。”傅年赞同地点点头,说:“听说高先生刚出道时,带您的经纪人也很有名气,怎么就没给您争取来好的资源?”

    高凌轩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傅年会问及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说:“一开始带我的经纪人确实很好,只可惜我跟她没多久就出意外了。”

    “那高先生跟了她多久,对她了解吗?”

    高凌轩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傅年问:“你好像对我过去的事很感兴趣。”

    见高凌轩有了防备,傅年索性直截了当地说:“其实这次请高先生来,是我拜托容总的。”

    高凌轩闻言不禁对傅年的身份起了兴趣,以他如今在影视圈的地位,不是谁都会见的,当然不包括容溪这样的商业大佬。傅年能请容溪帮这个忙,足以说明傅年在容溪心里的位置。

    “傅先生是吧,不知道你绕这么大弯子,找我什么事?”

    “高先生出道时经纪人叫蒋卿,对吧。”

    这件事和他同期出道的人基本都了解,所以高凌轩也没隐瞒的必要,说:“是,最初带我的人确实是蒋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蒋卿是我母亲。”

    听到傅年的回答,高凌轩有些惊讶,说:“你是蒋姐儿子?”

    “是,十八年前,我父母出车祸去世,也因为那场车祸,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我费尽心思找高先生来,就是想了解我母亲的过去。”

    “原来是这样。”高凌轩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与蒋姐之间其实不怎么熟悉。当初我初出茅庐,根本不受重视,而且蒋姐手里的艺人又多,我也只是个小透明而已,所以我对她的了解并不多。”

    “没关系,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点。”傅年笑了笑,说:“高先生,在您的印象里,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凌轩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蒋姐是个很干练的人,工作能力很强,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你应该知道吧,当时蒋姐可是沈氏传媒的金牌经纪人,跟着她的艺人,最多两三年就能红,所以很多新人都以跟着蒋姐为目标。说起来,如果蒋姐不出事,我可能不会寂寂无名这么多年。”

    “高先生,据你所知,我母亲当时与谁的关系最好?”

    “如果说艺人的话,蒋姐和梁梦琪的关系最好,她当时可是红极一时的女星,大把的资源等着她挑,广告接到手软,这些都是因为蒋姐的倾心打造。”高凌轩在说这些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那还有其他人和她比较亲近么?”

    “除了梁梦琪,那就是关磊跟蒋姐的关系最好,关磊当时是蒋姐的助理,就像你和容总差不多。其实蒋姐虽然工作时有些严肃,但平时为人很好,再加上周边的人都捧着,所以她跟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差。”

    “高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次见我母亲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得想想,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高凌轩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在公司的训练室。蒋姐出事之前,我们正准备为一档综艺节目做准备。”

    “那高先生有没有发现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不同?”高凌轩看着傅年,直接问道:“傅年,你这么问是不是也怀疑蒋姐的车祸不是意外?”

    “‘也’?高先生也怀疑那场车祸有不对的地方么?”

    “这倒不是。”高凌轩摇摇头,说:“当时蒋姐的车祸闹得沸沸扬扬,蒋姐的公公,哦,也就是你爷爷,曾多次申请复核事故认定,因为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传言,很多人猜测蒋姐的车祸可能没那么简单。”

    “都有什么传言?”

    “传言很多,不过都是以讹传讹,毕竟经过交管部门多次复核,那场车祸的结果都是意外。”

    “麻烦高先生仔细想一下,当时对于那场车祸都有哪些传言。”

    高凌轩沉吟了一会儿,说:“蒋姐怎么说也带过我一场,那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

    “谢谢高先生。”

    高凌轩摆摆手,说:“当时社会上的传闻很多,大都是建立在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基础上杜撰出来的,而这个凶手的人选,公司私底下流传的有两个。一个是同为经纪人的姚建辰,一个是当时沈氏的大少爷沈立军。”

    “姚建辰和沈立军?他们与我母亲有什么纠葛?”

    “据说姚建辰比蒋姐先进公司,却一直矮蒋姐一头,处处被蒋姐压制,他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表达对蒋姐的不满,甚至在一次醉酒后说,如果蒋姐永远消失就好了。如果蒋姐的车祸是人为,那姚建辰绝对有杀人动机。”

    “那沈立军呢?”

    “沈立军当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是沈氏集团的大少爷,跟公司里的很多女艺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蒋姐不仅工作能力强,还是圈里出了名的大美人,沈立军几次三番的示好,都被蒋姐拒绝,甚至还因为他的不断骚扰,告到总裁的面前,沈立军的老婆也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以致于他被总裁狠狠训斥了一顿,听说还因此差点没能继承沈氏,所以他也有杀人动机。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道听途说。”

    “沈氏……”傅年小声呢喃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高凌轩见傅年陷入沉思,也没再出声,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高先生,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沈氏?”

    高凌轩笑了笑,说:“我这人原则性很强,说的难听点就是我是个臭脾气,不懂变通和屈从,所以待在沈氏七八年,也只是个十八线的小人物,所以合约到期后,也就没有续约。”

    虽然高凌轩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傅年还是能猜到一些原因。

    “高先生,您了解梁美琪和关磊的现状么?”

    “你想找他们?”见傅年点头,高凌轩接着说:“梁姐现在是半隐退状态,已经很久没见她出现在荧幕上,我倒是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得征求她同意后,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

    “这个我明白。那关磊呢,他的现状您了解吗?”

    “关磊在蒋姐出事后就离职了,至于他现在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傅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高先生,还得麻烦您联系一下梁美琪女士,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梁女士能见见我。”

    “以梁姐和蒋姐的关系,我想她应该会很乐意见你。”

    “今天谢谢你了,高先生。”

    高凌轩笑了笑,说:“你不用跟我客气,如果不是你拜托容总约我,说不定今天就没有容总和刘姐的会面,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合作可能。你的几个问题,换来与嘉华的合作,怎么看都是我该谢你。”

    傅年愣了愣,说:“高先生的意思是容总为了帮我,才有了与你们的合作意向?”

    “这个不确定,但一定有这方面的原因。”高凌轩见傅年这副模样,笑着说:“你不会以为刚才容总所说的商谈合作,只是个借口吧?”

    傅年讪讪地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虽然我与容总接触不多,但对他还是有几分耳闻的,他向来一言九鼎,说要与我们合作,就一定会与我们合作。”

    傅年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不管容溪与刘华玲的合作,他推动了几分,只要有他的原因在,这份情他都该领。

    傅年看向桌上空了的茶杯,说:“高先生稍等,我再去给你调杯茶。”

    “如果可以,我想尝尝容总爱喝的柠檬柚子茶是什么味道。”

    “好。”傅年应声,端着茶杯走向厨房。

    而在他转身的瞬间,高凌轩的眼神闪了闪,露出复杂的神色。

    傅年给高凌轩调制了一杯柠檬柚子茶,自己则倒了杯白水,两人坐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约一刻钟后,刘华玲和容溪相携从二楼下来,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头轻语,那模样显得有些亲密。

    “这么看,容总和刘总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

    高凌轩的话在耳边响起,傅年怔怔地看着两人,心里不舒服的感觉那般明显。

    “刘总还没结婚吗?”

    43.  第43章   赴约

    “刘总还没结婚么?”傅年转头看向高凌轩。

    “刘姐有过一次婚姻, 目前是单身,她和蒋姐一样都是女强人。”高凌轩笑着说:“看得出来刘姐很欣赏容总。”

    傅年没说话,再看向走过来的两人时, 只觉得一阵碍眼。

    刘华玲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容溪,笑着说:“今晚和容总聊得很尽兴,有时间的话,容总能不能赏脸, 我们一起吃个饭?”

    容溪微微笑了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不急。”

    刘华玲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 说:“容总说的没错,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再约。”

    “好,改天再约。”

    高凌轩起身走向刘华玲, 看向容溪,笑着说:“今天谢谢容总的款待,傅年调制的茶饮我很喜欢。”

    刘华玲感兴趣地问:“那茶饮是谁调制的?”

    “是傅年。”高凌轩转头看向傅年。

    刘华玲也跟着看了过去, 朝傅年笑着点点头, 说:“那茶饮确实不错, 就连我这个平时不爱喝奶茶的人,也不自觉地喝完了。”

    傅年客气地笑了笑, 说:“刘总喜欢就好。”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刘华玲和高凌轩没再逗留,离开了别墅。

    送走两人,容溪看向傅年,问:“怎么样, 有进展么?”

    傅年和容溪对视,不答反问道:“容总,你与高凌轩他们的再次合作,是因为我么?”

    容溪勾起唇角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做?”

    傅年一怔,看着容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顿时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容溪自然明白傅年的纠结,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理解,说:“你想多了,我与他们合作是以公司的利益作为考量,只是顺便帮了你的忙。”

    容溪这么说,让傅年心里更加感动,突然想起刚才容溪和刘华玲一起下楼的画面,又有些不是滋味,状似随意地说:“听高凌轩说,刘总之前结过婚,还真是看不出来,她的皮肤和身材都保养的很好。”

    “她漂亮吗?”容溪嘴角的笑意消失。

    傅年察觉容溪语气的不对,识时务地说:“也不算漂亮,只能说气质好,看上去更有韵味一些。”

    “那你喜欢么?”容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傅年。

    “不、不喜欢。”傅年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错开了视线。

    容溪满意地笑了笑,说:“我饿了。”

    傅年怔忪了一瞬,随即说:“容总想吃什么?”

    “想吃……肉。”

    容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傅年,直盯得傅年脸上火辣辣的。他不自在地说:“那我去给容总煎牛排。”

    看着傅年落荒而逃,容溪眼底的笑意更浓,看他的反应,容溪能感受到傅年对他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逃避罢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傅年直面自己的内心,慢慢接受他。以现在的进展看,一年的时间绰绰有余。

    傅年躲进厨房,不禁长出一口气,待他回过神来时,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没用,人家什么都没说,就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他落荒而逃,还自称是‘无赖’,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傅年从冰箱里拿出牛排,用调味料腌制后,放在一旁入味,又拿出西红柿和肉酱,做了两份意面,等盛好了盘,他才想起别墅里还有三个人。

    傅年转身出了厨房,想找张岩他们问问要不要吃宵夜,结果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容溪洗完澡从楼上下来,见傅年在客厅里转悠,问:“在找什么?”

    傅年抬头看向容溪,因为洗澡的原因,脸上还带着湿气,在灯光的映照下,让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发梢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流过下颚,流过脖颈和喉结,流进他棉质的睡衣里。

    只不过一滴水,竟让傅年看的口干舌燥,他慌忙移开视线,说:“容总,你有没有看到张哥他们?”

    容溪的眼睛闪了闪,说:“很晚了,他们应该回房间休息了。”

    “这么早?”傅年抬头看了看时钟,说:“算了,那就不问他们了。我煎了牛排,还做了意面,这就端出来。”

    傅年转身进了厨房,将东西端了出来,说:“方才忘了问容总喜欢吃几成熟的牛排,就做了全熟,容总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容溪拿起刀叉,将牛排仔细地切成小块,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给了傅年,说:“宵夜不易吃太多。”

    傅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说:“容总说的对。”

    容溪随意地问:“你和高凌轩都聊了什么,有什么发现吗?”

    傅年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就聊了聊我妈生前的一些事,还有当初那场车祸后,社会上流传的一些传言。”

    “都有什么传言?”容溪很轻易地抓住了傅年话中的重点。

    “我爷爷在交管部门出示事故责任认定书的时候,曾经提交过复核申请,因为这个,社会上有不少传言,都猜测那场车祸其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傅年将之前高凌轩说的传言详细地说给容溪听。

    “沈立军?”容溪停下手里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这世界说大,它还真的大,之前的十几年,我都没见过他。说小,它还真是小,自从那晚……该见的人我都见着了。”

    “沈氏,又是沈氏,看来你家发生命案,应该是因为那个实名举报沈氏的人,也向调查组提及了当年你父母的那场车祸,以致于惊动了对方,所以他们才会派人去你家查找线索。”

    傅年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拜托高先生,让他联系梁梦琪,希望她能见我一面。”对于容溪,傅年从未有过丝毫怀疑,也没有任何隐瞒。

    “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说。”

    傅年怔了怔,看向容溪的眼神复杂,说:“容总,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这样我会觉得亏欠你的。”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说:“你本来就欠我的,不怕再多一点。”

    傅年看了容溪一眼,小声嘀咕道:“欠的多了,就还不起了。”

    容溪要的就是傅年还不起,这样他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

    两人以后没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宵夜。

    容溪帮傅年收拾碗筷,说:“傅年,以后只许给我调制茶饮。”

    傅年一怔,随即说道:“那如果公司来了客人怎么办?”

    “泡咖啡,或者泡茶,越简单越好。”容溪一边说,一边拿下墙上的围裙,看向傅年,示意他转过身去。

    “容总,我自己来就成。”傅年说着伸手去拿围裙。

    容溪躲了躲,说:“你手上不干净,转过身去。”

    傅年看看自己清清爽爽的手,又看看坚持的容溪,无奈地转过了身。傅年抬起双臂,看着容溪的双手从腋下伸了出来,背后紧贴着温热的身子,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傅年的心跳开始加速,两人紧贴的位置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就在他想要逃离的时候,容溪站直了身子,快速地系好了围裙。

    傅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回头,说:“容总,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收拾完也去睡了。”

    “好。”容溪点到即止,没有过多纠缠,转身离开了厨房。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傅年不禁长出一口气,又不自觉地感到失落,复杂又矛盾的心情,让他一阵苦笑。

    转眼间又到了周末,傅年正在读爷爷的日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随手拿起来一看,是高凌轩的号码,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高先生,你找我。”

    高凌轩直截了当地说:“傅年,梁姐答应见你,今天下午三点,城郊的曲茗茶庄。”

    傅年闻言心中一喜,重复道:“下午三点,曲茗茶庄,好,我记住了,谢谢高先生。”

    “不用客气,那我们下午再见。”

    “好,下午再见。”

    傅年挂掉电话,抬头看了看时间,随后便在地图上搜索曲茗茶庄的位置,发现那个茶庄距离富华园竟然有近三十公里,位于宁城的西郊,与富华园正好相反的方向。

    傅年分别看了看过去的路线,最节省时间的就是开车走绕城高架,需要大概半个小时,虽然绕是绕了点,但至少不用走市区,也就没了堵车的危险。

    傅年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起身回卧室放好日记本,又出了房间准备午饭。

    正在厨房忙活的傅年,突然听到容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中午吃什么?”

    “哦,我买了些泥鳅,正打算红烧。”傅年将盛放泥鳅的水盆端了起来,说:“容总你看,又肥又美,红烧一定好吃。”

    容溪看了看,应声道:“嗯,还不错。”

    “容总,主食你想吃什么?米饭还是面?”

    “你上次做的玉米面窝头挺好吃的,再做一次吧。”

    傅年皱了皱眉,说:“我没买芹菜,做出来味道会不如上次好,而且做那个挺麻烦的,我下午有事,赶时间,晚上我回来再做吧。”

    “去哪儿?”

    “刚才接到高先生的电话,梁美琪答应和我见面,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

    “在什么地方?”

    “曲茗茶庄,和富华园一个城西一个城东,距离不算近。”

    “我和你一起去。”

    “容总,我自己去就成,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不在公司,就叫我名字吧。”

    傅年自然明白容溪这么说的原因,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说:“叫‘容总’叫习惯了,还是不改了吧。”

    容溪见傅年又在逃避,心里一阵无奈,说:“不习惯好办,我帮你,叫错一次,就罚你一百块。”

    “容总,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我那点工资不仅要扣工装的钱,还要被你以各种名目罚款,你这存心是想给你干白工啊。”提到扣工资,刚才还躲躲闪闪的傅年一下子炸毛了。

    容溪见状眼底浮现笑意,说:“一百。”

    “容溪,你……”刚想说脏话的傅年突然想起说脏话罚款二百,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容溪惋惜地说:“真是可惜,我以为今天至少能罚三百。”

    “容溪!”傅年转身推搡着容溪出了厨房,说:“我要做饭,不要妨碍我。”

    傅年这些年过得很拮据,所以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有些抠门。不过即便爱钱,他也很有原则,他只拿该拿的。如果老板无故扣他工资,即便他再需要这份工作,他也会辞职,这也是这些年来他换了许多工作的一部分原因。容溪刚才那么做,分明就是在他底线上反复横跳。

    傅年愤愤地说:“果然人都是蹬鼻子上脸的,不能惯着。”

    容溪站在门口,听着傅年自言自语,眼底的笑意更浓,这样的傅年才最生动。

    中午一起吃过饭,傅年、容溪、张岩他们三个,分两辆车一起开往西郊的曲茗茶庄。

    原本只用半个小时的车程,却因为一起车祸导致的堵车,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在他们提前出发,这才没有迟到。

    把车开到停车场,五人分别下了车,看着周围优美清幽的环境,傅年不禁啧啧赞叹,说:“没想到在市区还有环境这么好的地方,还真像是世外桃源。”

    “这里虽然处于郊区,位置却不算偏远,在这里建这么一个茶庄,走高档路线,确实是个不错的商业投资。”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容总,你是不是看什么问题,都会用商业的眼光去看?”

    容溪淡淡地说:“一百。”

    傅年顿时不乐意了,看了看身旁的张岩等人,拉着容溪走到一边,小声说:“不是,现在是在外面,我这么称呼有什么不对?”

    看着被握住的手腕,以及尽在咫尺的人,容溪心情大好,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傅年的眉头皱的死紧,说:“不是上班时间,那待会儿也要见人吧,如果我直呼你的名字,旁人怎么想。”

    容溪看着傅年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介意。别人的思想我无法左右,也不会因为这个委屈自己。”

    傅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我介意。”

    不得不说容溪刚才的话对傅年的触动很大,他没想到像容溪这样爱惜自己声誉的人,会因为感情不顾一切,而且还是这样的不被大众接受甚至排斥的感情。要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受影响的不止是他本人,整个嘉华都很可能受到冲击。

    容溪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失落,说:“一个称呼而已,我们就说是好朋友,别人也不会多想。”

    傅年的眉头皱得死紧,容溪病了,脑袋不清醒,他不能任由他胡来,说:“你也说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不行,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那是对旁人,对于我不是。”容溪眼底浮现受伤,不再看傅年,转身说:“算了,随你吧。”

    傅年见状心里一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了,赶紧走吧,再磨蹭就迟到了。”

    见容溪站在原地不动,傅年回身看看张岩三人,无奈地走上前,拉了拉容溪的衣袖,说:“听你的,都听你的,赶紧走吧。”

    容溪这才迈开步子,满意地走在傅年的身旁。

    张岩三人面面相觑,赶紧跟了上去。

    马武靠近张岩,小声说:“岩哥,你不觉得容总和傅年之间有些不对劲么?”

    张岩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容溪和傅年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能是因为他与傅年相处的不错。不过社会对这种事的容忍度有限,能保密的还是得保密,至少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去。他看向马武,警告地说:“少说多做,你小子给我把嘴巴闭紧了。”

    马武怔了怔,虽然张岩没有正面回答他,但刚才的话已经让他有了答案。他不禁惊讶地说:“难道是真的?”

    “真不真的,跟你有关系吗?管好自己那张嘴就行了。”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惊讶。”马武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小声说:“傅年这小子行啊,连容总都能搞定。”

    “这你就说错了。”李森加入群聊,小声说:“是容总还没搞定傅年。”

    “你的意思是容总追的傅年,而且还没追上?”马武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李森刚想开口,就被张岩打断了,说:“你们两个行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讪讪地笑了笑,紧接着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来到茶庄的大门前,就有一名身穿旗袍的漂亮女人迎了过来,婉约地笑了笑,说:“欢迎贵客驾临曲茗茶庄,我是茶庄服务员林秋,请问您几位有预约吗?”

    傅年笑着答道:“有,请问琳琅茶室怎么走?”

    “几位请随我来。”林秋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五人跟在林秋身后,穿过一片小竹林,走过一座拱桥,这才真正到达茶庄的里面。

    傅年好奇地问:“请问这里是只有预约才能消费么?”

    林秋笑着解释道:“是的。我们这儿是会员制,如果想来喝茶,需要提前预约茶室。”

    “那办理会员需要什么条件?”

    “充值满八万就可以成为茶庄的普通会员。”

    “八万!”傅年不禁有些咋舌,心里嘀咕道:“果然不是穷人能消费得起的。”

    容溪插话道:“没有会员,现在能预约茶室么?”

    “正常情况下是不行的,您想预约茶室必须办理会员。”

    容溪接着问:“我现在办理,能今天预约么?”

    “现在可以办理会员,只是能不能预约,还要看今天是否有茶室空着。”林秋顿了顿,接着说:“先生,您要办理会员吗?如果办理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前台,是否还有空着的茶室。”

    “你先问问吧,如果有空房,我再办。”

    “好,那几位稍等,我马上问一问。”

    见林秋走向一边,傅年连忙拦了下来,说:“等等,你先说琳琅茶室在哪儿,我和人约好的时间,马上要迟到了。”

    “抱歉先生,您沿着这条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左边那间就是琳琅茶室。”

    傅年看向容溪,说:“容……容溪,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去见梁女士,你们去办理会员,等谈完事我们再打电话汇合。”

    容溪看向张岩,说:“张岩,你跟她去,如果有空茶室的话,就预约一间。”

    张岩点点头,说:“是,容总。”

    容溪满意地看向傅年,说:“走吧,要迟到了。”

    看着容溪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傅年不禁撇撇嘴,却又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转身朝着林秋指引的方向走去。

    来到石板路的尽头,傅年顿住脚步,看向左手边的建筑物,纯木质结构,古色古香的外形,配上这清幽的环境,在这现代化的都市,确实是别出心裁。

    傅年一眼便看到了门上的木牌,上面的写着“琳琅茶室”四个古体字。他转头看向容溪,说:“就是这儿了。容……你真的要进去么?”

    容溪没有回话,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看着容溪走出去,傅年连忙跟上。两人来到门前敲了敲门,紧接着房门被拉开,高凌轩出现在他们眼前。

    高凌轩看着门口的容溪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容总也来了,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容溪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请自来,该说见谅的是我。”

    “哪里话,容总能大驾光临,我们当然欢迎之至,两位请。”高凌轩说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容溪和傅年相继进了门,同时看向房中起身的女人,正微笑地看着他们。梁美琪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身上穿着宽松的绣花纯棉上衣,下身是同款长裤,头发高高束起,身上没有任何首饰,整个人透着一股淡雅的韵味,就像是古时的大家闺秀。

    高凌轩连忙上前介绍,说:“这位就是梁美琪梁女士。这位是容总,嘉华集团的执行总裁。这位是傅年,也就是蒋姐的儿子。”

    容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傅年则笑着打招呼道:“梁女士,您好。”

    梁美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容溪,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傅年身上,感慨地说:“傅年,十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您见过我?”

    “不止见过,我还抱过你,还带你去游乐场玩,只是当时你年龄太小,不记得了。”

    傅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小时候的事我确实记不得了。”

    梁美琪温柔的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说:“当年如果不是蒋姐,我也不会成名,只是她走的太突然……我本该替她照顾你,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我也自顾不暇,所以……是我愧对蒋姐,愧对你。”

    “您别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能理解,我这不是过得挺好嘛。”

    “傅年,叫我梁姨吧,过来坐。”梁美琪拉着傅年坐了下来,随后才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也坐吧。”

    容溪点点头,走到傅年的旁边坐下,高凌轩见状也跟着落了坐。

    梁美琪提起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茶,说:“傅年、容总,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傅年端起茶杯似模似样的闻了闻,又小小地喝了一口,随后有些赧然地说:“梁姨,我对茶没什么研究,再好的茶在我这儿,也喝不出什么不同,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喝茶,这里还有别的饮料。”

    “不不不,我喜欢喝,只是对这个不太懂。”

    “傅年,你知道吗?你跟蒋姐真的很像。”

    听梁美琪主动提及蒋卿,傅年连忙顺着话茬问:“梁姨,当年我妈临出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44.  第44章   相亲

    “梁姨, 当年我妈出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梁美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 方才叹了口气,说:“我当时问过蒋姐,可她不肯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和沈立军有关。”

    “沈立军?”傅年和容溪对视一眼,接着问:“梁姨怎么会有这种猜测?”

    “在蒋姐出事前一周, 我因为通告的事去找蒋姐,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蒋姐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能在门外听到争吵声, 足以说明两人吵得很凶。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立军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然后就皱着眉问我都听到了什么。我说什么都没听到, 他似乎有些不信,盯了我好一会儿,直到蒋姐出来, 他才悻悻地走了。他当时盯着我的眼神很可怕, 我直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这么多年过去, 梁梦琪眼中依旧是心有余悸,可见当时她真的感觉到恐惧。

    “当时我妈就没和你说些什么吗?”

    梁梦琪摇摇头, 说:“我问蒋姐是不是沈立军又骚扰她,蒋姐说不是,还说吵架是因为在公事上意见不统一。之后的几天蒋姐就有些不对劲儿,看上去有些憔悴,经常会晃神。我记得那天星期六, 晚上我刚做完瑜伽,就接到了关磊的电话,才知道蒋姐出事了。”

    听梁梦琪提到关磊,傅年连忙问道:“梁姨,您现在还与关磊有联系吗?”

    “蒋姐出事以后,关磊也很快办理的离职,之后的两年还有联络,只是后来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他的消息。”梁梦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当年就属关磊和蒋姐的关系最好,据说关磊的母亲重病没钱治,还是蒋姐帮他付的医药费,后来虽然病没治好,但关磊一直记着蒋姐的情。你可能不记得了,蒋姐出事后,你爷爷要处理丧事,你小姑……又是个那样的人,那段时间是关磊一直在照顾你。”

    “那您想想,还有谁有可能知道关磊的下落。”

    梁梦琪低下头想了想,说:“当年的人散的散,走的走,现在还联络的几乎都没了。”

    见傅年沉默下来,容溪突然出声说:“梁女士好像在那之后就淡出了娱乐圈,有什么原因吗?”

    梁梦琪自嘲地笑了笑,说:“容总是嘉华集团的总裁,娱乐圈的事您多少也该有耳闻吧。像我们这些人,在镁光灯下是光鲜亮丽,但这不过是靠资本的支持,如果没了支持,那就跟从云端摔下来没什么区别。”

    “梁女士的意思是傅年妈妈出事以后,沈氏便雪藏了你?”

    “是,自从蒋姐出事以后,沈立军没多久就接了班,把我分给了姚建辰。”梁梦琪嘲讽地笑了笑,说:“姚建辰和蒋姐一直都不对付,对蒋姐手下的艺人更是接连打压。蒋姐出事那年是我正当红的时候,离谱的是我居然有小半年没有曝光。娱乐圈是什么地方,那新人是一茬接一茬,只要你没有足够的曝光,那就是昨日黄花。凌轩也是一样,以他的演技,如果有好的资源,早该火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高凌轩见梁梦琪提到自己,接话道:“是啊,好的资源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太重要了。”

    容溪和傅年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梁梦琪重新给傅年添了杯茶,说:“听凌轩说,你怀疑蒋姐当年那场车祸是人为?”

    傅年点点头,苦笑着说:“前两天我收拾东西,找到了爷爷写的日记,发现爷爷其实一直在调查我父母的那场车祸。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逃避,不想接受他们离开我的事实,真的很不孝,现在我想通了,也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那场车祸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社会上有很多猜测,但我总觉得与沈立军有关,或许一切的起因,就是那场争吵,只可惜我当时什么都没听到。”梁梦琪顿了顿,接着说:“听说当时你也在车上,还因此大病了一场,是吗?”

    “是啊,我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没了,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

    “既然是病,应该能治。你经历过那场车祸,有着最直观的感受,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去看看心理医生。”

    傅年怔了怔,随即笑着说:“梁姨,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果我恢复了之前的记忆,说不定真能找到线索。”

    梁梦琪笑了笑,说:“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梁姨,您跟我聊聊我妈吧,你们在一起发生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好。蒋姐为人很好,很随和……”

    梁梦琪一边回忆着,一边和傅年聊着,从她十六岁到二十四岁,整整八年,可以说蒋卿伴随了她人生最好的青春年华,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两个多小时,茶换了四次,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了下来。

    “傅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聊到这儿,晚上我还有事。”

    “好,那梁姨您先忙,这里的环境不错,我想再待会儿。”

    “好,这茶室我包了一天,你就是想在这儿过夜也可以。”

    梁梦琪没再多说,和高凌轩一起离开了曲茗茶庄。

    傅年将两人送走,又回到茶室与容溪汇合。

    “容总,之前你那个医生朋友,不是想给你介绍心理医生么,能不能帮我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一百。”容溪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傅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看门口的方向,干咳了两声,说:“容溪,你能帮我吗,我想去看心理医生。”

    容溪放下茶杯,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不过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之所以会有创伤后遗症,就是人在本能的保护自己,一旦揭开,就一定是连皮带肉,只有自己才能明白那有多痛。

    傅年苦笑着说:“你干嘛要问这个,我都决定豁出去了,你一问我心里那股气又瘪了。”

    “那种痛,我懂。”

    傅年怔忪了一瞬,说:“你……经历过?”

    “嗯。”容溪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我十一岁的时候被人绑架过,那段记忆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被绑架过?”傅年震惊地看着容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容溪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已经习惯了,每晚都会重复的噩梦,即便再恐怖,也不会害怕了。”

    傅年犹豫了犹豫,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说:“容溪,去看心理医生吧,我们一起去,一起去面对那段不敢正视的过往。”

    看着被握住的右手,容溪的眼睛亮了亮,说:“傅年,你知道吗?那晚我发烧,你睡在我身旁,我没有做噩梦,睡得很沉、很香。”

    傅年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就被容溪握紧。

    傅年脸上火辣辣地,说:“容溪,放手,待会儿让人看到就坏了。”

    容溪非但没有松开,还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说:“傅年,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你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傅年脸上通红一片,说:“你是我老板,听你说经历过这种事,安慰你很正常,怎么就成招惹了?”

    “如果换成宋桥,你会去抓他的手安慰么?”

    傅年仔细想了想,他确实不会去拉宋桥的手,会直接搂住他的肩膀,插科打诨地逗他开心。不过傅年这次学聪明了,并没有这么回答,说:“会啊,朋友之间握握手,没什么吧。”

    容溪沉默地看着傅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受伤,松开傅年的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说:“号码的主人叫马钧,宁城有名的心理医生。”

    傅年拿出手机看了看,见容溪起身,连忙说:“你去哪儿?”

    容溪头也不回地说:“觉得有些闷,出去转转。”

    看着容溪落寞的背影,傅年心里一揪,说:“那个,现在已经六点了,该吃晚饭了,你的胃不好,要准时吃饭,我们还是回去,或者找家餐厅吃饭吧。”

    “没事,没那么娇贵。”

    见容溪迈步要走,傅年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容溪的手臂,说:“你就算跟我赌气,也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做赌注吧,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容溪看着傅年,说:“难受的是我自己,你着急什么?”

    “我……”心疼的话说不出口,傅年有些恼,拉着容溪就往外走,说:“我说不行就不行,跟我回家。”

    容溪任他拉着往前走,说:“你心疼我。”

    傅年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往前走,虽然没说话,却也没反驳。

    容溪的嘴角上扬,眼中含笑,满意地看着傅年红透了的耳朵。

    张岩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没带眼睛,识趣地离两人稍远了些,尽量做到既不打扰他们,又能保护他们。

    两人上了车,傅年松开容溪,转头看向车外,就算他没有看容溪,却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眼神炙热的程度让傅年想忽视都难。看的他浑身燥热,实在招架不住,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别看了,转过头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容溪收回目光,打开看了看,顿时一阵失笑,点击屏幕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回去。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看到短信,傅年更是窘的连耳根都红了,他恼羞成怒,编辑了短信发了过去。

    “你丫才可爱,再看一眼试试!”后面跟了个发怒的表情。

    “我在看。”容溪回的有恃无恐。

    傅年一看信息,顿时怒了,看了看做在前面的张岩和马武,伸手摸向容溪的腰间,掐住了那里的软肉,靠近他小声的威胁道:“你在看一眼试试!”

    容溪眼底满是笑意,伸手捉住了傅年的手,小声说:“让我握着,我就不看了。”

    “你……别得寸进尺。”傅年想抽回手,容溪却紧握着不放。

    容溪没说话,两眼含笑地看着他,眼底的温柔足以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

    傅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恼怒地说:“你比我还像无赖!”

    容溪心里一阵苦笑,如果不无赖些,这人还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时候。

    傅年靠在后座上不再挣扎,任由容溪握着,说:“不许再看!”

    容溪说话算话,收回了视线,握着傅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傅年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看着容溪修长的手指穿插在他的指间,愣了会神儿,到底没有挣开。傅年转头看向窗外,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怀疑地想:“难道我是双性恋?还是说我一直搞错了自己的性向?”

    傅年心里清楚,他对容溪确实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二十几年来的认知,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还有就是两人的身份,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像容溪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他了,他怕自己一旦付出真心,却发现容溪只是出于新奇的玩玩,他赔不起。傅年心里的惧怕,归根结底就是从小生活环境导致的不自信。

    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傅年慌忙挣开容溪的手。容溪微微皱眉,突然觉得车程有点短,心里琢磨下周要不要去个远点的地方旅游。

    傅年下了车,径直走向房门,头也没回,那模样还真像是落荒而逃。

    容溪眼底含笑,刚想跟上,就被张岩拦了下来。

    容溪眉头微皱,问:“怎么了?”

    “容总,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

    “什么车?从哪里开始跟的?”

    “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是宁A·kin58,从我们出曲茗茶庄一直跟到富华园。”

    “查一下车主是谁,你们最近要多留心,一定要保证傅年的安全。”

    “是,容总,我们明白。”

    容溪点点头,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经张岩这么一拦,有一会儿没看见容溪,傅年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之前他还曾把容溪压在床上,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现在人家只是看看他,都会脸红……

    傅年上楼换了件衣服,径直走向厨房,正巧碰到容溪进来,随口问:“晚上想吃什么?”

    “中午没吃上的窝窝头。”

    “哎呀,忘了买芹菜了。”傅年懊恼地一拍脑门,‘啪’的一声脆响,力道没控制好,直接给打红了一片。

    容溪见状眉头皱紧,伸手去摸,被傅年躲了过去说:“忘了就忘了,再去买就是了,你手上就没个轻重吗?”

    傅年讪讪地笑了笑,说:“没控制好力道。那什么,马哥,你去外面的超市买点芹菜吧,不用多,一斤就行。”

    马武连忙应声,说:“行,我这就去。”

    见马武转身出门,张岩转头看向李森,说:“我刚才看花园的监控好像有点问题,咱们过去看看。”

    “对对对,我说刚才经过的时候怎么看着怪怪的。”李森连忙应声,跟着张岩转身走了出去。

    傅年见状老脸一红,就算他再迟钝,也该看明白了,张岩他们几个肯定是看出了点什么,不然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傅年看向容溪,没好气地说:“满意了?”

    容溪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他们很识趣。”

    傅年一噎,翻了个白眼,说:“我现在真正理解了‘道貌岸然’的意思。”

    容溪挑挑眉,走向傅年。

    傅年见状警惕地后退,三两步走向厨房,说:“我要做饭了,你自己玩吧。”

    容溪眼底的笑意渐浓,犹豫了一瞬,转身上了楼。

    傅年探出头来看了看,见客厅已经没了容溪的踪影,不禁长出一口气,随即小声嘀咕道:“傅年啊傅年,你说你单身了这么久,一个女朋友没捞着,却被个男人缠上了。这要是被宋桥那小子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想起宋桥,傅年突然发现这小子居然有好几天没给他打电话,以往他可是每天都会打,心里有些疑惑,傅年拿出手机给宋桥拨了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宋桥出现在屏幕上,罕见的穿了一身西装。

    “喂,傅年,你个没良心的,这都三天了,你丫才想起我。”

    “我最近有点忙。你这穿的人模狗样的,去做什么了?”

    宋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说:“害,别提了,我妈逼着我相亲,这不正等人呢嘛,约好的七点,这都七点半了还没来,我正要走呢,你就来电话了。”

    “那她迟到有跟你联系解释原因吗?”

    “发了条短信,说是路上堵车了。刚才我看了看地图,就没显示哪儿堵车,这话就是拿来搪塞我的。”

    看出宋桥的不满,傅年笑着说:“你丫外面不是有不少妹妹么,发展一个当女朋友不就得了。”

    “那些女的都是爱玩的,做女朋友行,但真要奔着结婚去,没几个愿意的。”

    “你丫倒是清醒得很。”傅年笑了笑,说:“那你相亲的这个对象,长得怎么样,什么条件?”

    “长得倒还行,主要身材好。”宋桥在屏幕前比划了比划,贱贱地笑着说:“你懂得。”

    傅年见状一阵好笑,说:“我不懂,我天真无邪,跟你这个老色批可不一样。看你这副色眯眯的流氓相,对相亲对象还挺满意的,那就再等等吧。”

    “她条件是挺好,只是人品有问题,不守时就算了,还撒谎。这样的人就算条件再好,我也不要。”

    “听你这话,是当真想找个媳妇儿了。三天不见,你丫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不做浪荡子了,到底是哪位大神感化了你?”

    宋桥收起脸上的嬉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病了。”

    傅年一怔,连忙问道:“叔叔什么病?”

    “甲状腺肿瘤,恶性的。”宋桥长出一口气,笑着说:“别担心,发现的早,现在还处于癌症早起,医生说只要做了手术,基本没什么问题。”

    傅年闻言也跟着松了口气,说:“那就赶紧做手术,这病早治早好,一定不能拖。”

    “嗯,明天做手术。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就没联络你,是不是想我了。”刚说没两句,又开始不正经。

    “叔叔生病,你丫怎么不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这两天我一直宾馆、医院两边跑,忙的我脚不沾地,如果不是我爸妈强制我来相亲,我哪有这闲工夫。咦,人好像来了,电话我不挂,你帮我掌掌眼。”

    说着屏幕突然开始晃动,紧接着一个女人出现在画面里。

    女人脸上画着浓妆,深浅不一的紫色眼影晕染眼眶四周,黑色的眼线勾勒出眼睛的轮廓,眼尾上挑,嘴上涂着棕红色的口红,虽然有些夸张,却非常的适合她。身上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领口呈V字型,开的很低,丰满的身材一览无余。

    女人径直走向宋桥,来到桌前笑了笑,说:“你是宋桥吧。”

    宋桥起身,说:“是我,那你应该就是凌巧了吧。”

    “是我。”凌巧四下看了看,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说:“这里环境不太好,我们换一家吧。”

    宋桥也跟着四下看了看,说:“这里环境还可以啊,哪里不好了?”

    “我喜欢吃西餐,这条街前面有家新开的西餐厅,无论是环境,还是服务都比这里强太多了。”

    “我在这儿订的位置,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如果就这样走了,有点不合适吧。这次就在这儿吃,下次我们再去吃西餐。其实这里的环境也挺好的,而且饭菜的味道好,如果不订位置,都不一定能吃的上。”

    “顾客就是上帝,这有什么不好的,况且你点了喝的,又不是没消费。”凌巧的眉头微皱,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茶是免费的。”宋桥原本就对她迟到和撒谎有些不满,现在彻底没了好印象。

    见宋桥再三推脱,凌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高兴地说:“宋桥,好歹我是女生,女士优先知道嘛,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是说西餐厅你消费不起。”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看出来了。”宋桥解开领口和袖口的纽扣,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坐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说:“装了这么久真累,还是这么着舒服。我看你这涂了这么多涂料,还以为你这眼睛得被糊住了,没想到眼神还挺好使,这涂料得不便宜吧。”

    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即便傅年看不见,也完全能想象,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笑。

    凌巧也不是善茬,听宋桥这么说,顿时变了脸色,说:“你怎么说话呢?亏我妈把你夸的天花乱坠,没想到就是个无赖流氓。”

    “流氓?”宋桥连忙往里躲了躲,说:“我怎么流氓你了?你别碰瓷啊,这店里有摄像头,我可是一根手指头也没碰你。而且我身上可没带钱,微信里也就只有五十,你要碰也去碰个有钱的主儿。”

    店里的人不少,凌巧从到店里就一直站着,早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再加上宋桥说话嗓门又大,店里的人听了个七七八八,看着他们这边窃窃私语。

    凌巧见状被气得脸色通红,说:“姓宋的,你说谁碰瓷了,就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呢。还说家里开了好几家宾馆,其实就是个穷光蛋,就这样的还好意思来相亲。”

    “我就算再穷,也好过你。麻烦你下次来相亲前,不要跟别人鬼混,就算鬼混,也别在身上留下印子,你是看不见,旁人可不瞎!”

    凌巧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再看向周围的人,正看着她指指点点。凌巧不禁恼怒地吼了一句,快速逃离了餐馆。

    45.  第45章   小白兔?

    凌巧狼狈地离开餐馆, 宋桥的这场相亲也就宣告失败。

    宋桥转头看看四周,笑着说:“行了行了,女主角都走了, 这戏也唱不下去了,都别看了。服务员,过来一下,我要点餐。”

    周围的人见无戏可看了,也就收回了视线, 服务员则紧跟着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菜单递给宋桥,说:“您看看想吃点什么?”

    “羊肉串, 来上20串,再来个冬瓜汤,清汆丸子,京酱肉丝, 一斤虾仁水饺,就这些吧,做好了给我打包, 我要带走。”

    “好的, 马上给您下单, 请稍等。”

    宋桥见服务员离开,拿起手机切换了摄像头, 装模作样地说:“唉,老子的相亲就这么泡汤了,快点安慰安慰我。”

    “你少装模作样,我还不了解你。不过你小子行啊,我都没看见她脖子上有东西, 你倒是眼尖得很。”傅年一边忙活着,一边和宋桥聊天。

    “就算让你看到,你丫一处/男,能知道那是啥么?”

    “你丫少跟我嘚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还记得前段时间,某人身上青青紫紫一片一片的,当时我就纳闷,这东西不应该女人身上有么,你一男的是怎么弄得,整个前胸密密麻麻……”傅年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脑海中再次想起那个早上。

    “甭提了,之前在星夜认识一女的,长得文文静静的,哪曾想上了床这么豺狼虎豹,什么皮鞭、蜡烛、手铐,玩得那叫一个花,差点没给我吃了。为了我的小命着想,那晚之后我就直接把她拉黑了。”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有怕的时候。”

    “那是你没经历过,如果你来这么一次,你也得怕。还是算了吧,你那玩意从小到大除了撒尿,就没用过,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可就完了。”

    “滚球!穿的人模狗样的,张口就是荤段子,哪个女的能给你当媳妇儿。”

    “要实在没人看上我,那咱俩就将就过吧,你看我爸妈也喜欢你,多你这么一个儿子,他们肯定乐意。”

    “谁和你凑合过,你没人要,我还没人要?”

    傅年一边和宋桥聊天,一边低头处理食材,完全没留意到容溪已经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

    “听你这语气,是有目标了?是那个乔兰,还是张洁?”

    “你小子倒是好记性,就跟你提了一嘴,你现在还记得。”

    “那可不,你丫除了网友,可从没听你提过哪个异性,好不容易提一次,我哪能不记住,万一你们要是真成了,那我不得打好关系。”宋桥顿了顿,笑着说:“咦,容总,晚上好啊。”

    “晚上好。”

    容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年切菜的动作一顿,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见容溪的脸色黑沉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拿起手机,说:“宋桥,我先挂了,有空再给你打。”

    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傅年小心地往一边挪了挪,转身看向容溪,讪讪地笑着说:“容……容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容溪面无表情地说:“从你说宋桥前胸密密麻麻全是青紫痕迹开始。”

    傅年再次朝旁边挪了挪,说:“那什么,我刚刚处理了虾,还得和面,这地方空间小,你还是到外面等着吧。”

    容溪迈出一步,将傅年困在自己与灶台之间,说:“你是怎么看到宋桥胸前的痕迹的?”

    “我……容溪,我和宋桥之间就是纯哥们,又是两个大男人,看过他光着膀子,有什么大惊小……”

    不待傅年说完,容溪便吻了上来,傅年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伸手去推,却被容溪捉住了手腕。傅年后仰,迫使两人分开,皱着眉说:“容溪,放开我,我不想伤你。”

    “以后不许看别人的身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行。让我知道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呼吸交缠,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傅年脸上一热,说:“嗯嗯,不看不看,谁都不看,现在能松开我了么?”

    容溪微微外后退了退,却没有松开的打算,问:“乔兰和张洁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都只是同事而已,那个张洁的信息,我甚至都没回过几次。”

    “信息?你们交换号码了,什么时候的事?”容溪瞬间抓住了重点。

    傅年一怔,暗骂自己没事找事,随即解释道:“就几天前,我去给乔姐送文件,她说加微信,我没带手机,又不想让她太难堪,就给她了手机号。”

    听到这儿,容溪的脸更黑了,说:“拉黑。”

    傅年见状连忙应声,说:“拉拉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赶紧放开我,待会儿马哥就回来了。”

    “以后离这种明显目的不纯的人远点。”

    傅年忙不迭地点头,现在只要容溪松开他,让他答应什么,他都能答应。

    容溪没再为难傅年,以免适得其反,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傅年直起身子,扶了扶腰,没好气地瞪了容溪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以后打电话一定要在个隐秘的地方,这人分明就是个霸道的醋坛子。见容溪还在那儿站着,傅年指了指房门,说:“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出去等着就成。”

    “今天周末。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傅年下意识地看向容溪的手,说:“你手上的伤刚好,算了吧,我自己来就成。”

    容溪抬手看了看,嘴角勾起笑意,说:“心疼我。”

    “你倒是臭美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吻,傅年现在面对容溪少了几分不自在。

    这么明显的变化,容溪自然察觉的到,既意外又惊喜,凑到傅年身边,说:“我长得不好看?”

    傅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将放着香菇的盆递了过去,说:“把香菇洗一洗,然后放进锅里煮一煮。”

    容溪接过洗菜盆,重复地问道:“我长得不好看?”

    傅年哭笑不得地将他推到水龙头旁边,说:“好看,好看,跟天仙似的,赶紧去洗菜。”

    容溪皱了皱眉,虽然不满傅年的敷衍,却也没在纠缠,他很好的掌握了和傅年相处的‘度’。

    没过一会儿,马武买菜回来,将芹菜递给傅年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厨房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个,搞的傅年是哭笑不得。

    看着被狗啃似的芹菜,在看看被戳的惨不忍睹的香菇,傅年很纳闷,就算做饭不成,打下手怎么也得像点样吧,但容溪成功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行了,可以了,接下来交给我就成了,你出去等吧。”

    “你嫌弃我。”容溪看着傅年,清冷的眼睛里竟带了几分委屈。

    傅年看得一愣,完全无法想象这个霸道的男人,居然会露出这副表情。未免伤了他的自尊,傅年只好违心地说:“没有,接下来的活,你已经帮不上了,与其在这里站着,还不如出去等。”

    容溪怀疑地看着傅年的眼睛,说:“真的?”

    傅年忙不迭地点头,说:“真的,比真金还真。”

    “嗯,那我去洗澡。”容溪说完,趁傅年不注意,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厨房。

    傅年捂着被亲的脸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奈地笑了笑,专心地忙着手里的活计,丝毫没有察觉他心境的变化。

    容溪洗完澡下来,傅年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菜窝窝还没蒸好。

    容溪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傅年,突然出声说:“傅年,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宴会。”

    傅年盖上锅盖,随口问:“宴会?什么宴会?”

    “我爸的生日宴。”

    傅年怔了怔,随即说道:“这是家宴,我去有点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以后都得见面。”

    “我只是你的助理兼保姆,见家长就没必要了吧。”

    见傅年又缩回壳子里,容溪走上前,一把攥住想要躲开的傅年,说:“做也做了,亲也亲了,你还想不负责?”

    “不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无意识的……”不知为什么,傅年说这话总是底气不足。

    “那今晚我们再做一次。”容溪说的云淡风轻。

    “什……什么?”傅年被容溪的惊人之语吓倒了。

    “那今晚我们再做一次。”容溪重复了一遍。

    傅年回神,想要甩开容溪的手,却被他攥的死紧,无奈之下只能岔开话题,说:“你快松开,菜窝窝好了,再不弄出来该糊了。”

    “那我就当你应了。”

    “应?应什么,容溪,你别闹……”

    “要么陪我去参加宴会,要么今晚我们再做一次,你选。”

    “这选跟不选有区别吗?”傅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容溪,你再这样,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容溪不说话,也不松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傅年,眼底的执拗像极了发脾气的孩子。

    傅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容溪,那是你爸的生日宴,是高兴的日子,我陪你去可以,但只能以你私人助理的身份,你要答应,就去,不答应,就不去。”

    容溪皱了皱眉,说:“那今晚……”

    傅年直接打断容溪的话,说:“打住,不行,怎么想的怎么忘了吧。快松手,真的要糊了。”

    容溪松开手,表情有些委屈,却也见好就收,没再为难傅年。

    傅年终于得以脱身,连忙将天然气关上,掀开锅盖看了看,说:“好在没糊,要是真糊了,今晚你就甭吃了。”

    “你不舍得。”容溪的语气很笃定,像是吃死了傅年。

    “你这说的还真是有恃无恐。”傅年不得不承认容溪真是了解他,指了指旁边的汤锅,说:“你把汤端出去。”

    容溪点点头,端起旁边的汤锅。

    “小心点,别烫到。”傅年忍不住叮嘱道。

    “嗯。”容溪扬起嘴角,清冷的眼睛满是笑意。

    傅年将饭菜端上桌,看向容溪,说:“你先吃,我去叫张哥他们。”

    “不用了,他们吃了。”容溪坐下,伸手拿了个菜窝窝。

    “吃了?”傅年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说:“容溪,你真是……你倒是早说啊,我就不用做这么多了。”

    “吃不了放冰箱。”容溪一边吃一边说:“这菜窝窝好吃,以后常做。”

    “这是死面的,好吃也不能吃多,涨肚,尤其是晚上。”傅年将装着菜窝窝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在容溪盘子里,说:“只能再吃这一个。”

    “嗯。”听着傅年的关心,容溪眼底的笑意渐浓,心里暖洋洋的。

    宁城市中心,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一处园林似的宅子格外显眼,宁城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外来的人总会忍不住驻足,好奇这样的宅子主人会是什么模样。

    向来安静的宅子今天格外的热闹,一辆接一辆的高档汽车开到大门前,短暂的停留后,紧接着离开,一对对衣着华丽的男女徒步进入大宅,这下不止外来的人好奇,住在附近的人也忍不住驻足停留。

    刚刚下午三点,傅年就被容溪拉了出去,开车径直前往嘉华商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换了个遍。最后还去了奢侈品专柜买了手表、袖口和胸针,全套下来花了近百万。

    看着寥寥无几,却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的账单,傅年不禁一阵苦笑,说:“容总,你再这么买下去,就算我打一辈子的工,也还不起。”

    容溪微笑着说:“没关系,慢慢还,我们有的是时间。”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的这么直白,他就是想装糊涂也难,说:“容溪,你是不是就想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容溪淡定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

    傅年见状一阵哭笑不得,说:“容溪,我才发现原来你脸皮这么厚。”

    容溪上前正了正傅年的胸针,说:“还没人敢这么说我,你是第一个。”

    “怎么,容总这是想开除我?”傅年期待地看着容溪。

    “不想。我想跟你签终身合约,条件任你开,怎么样?”容溪同样期待地看着傅年。

    “你想得美。”傅年推开靠的过近的容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说:“这里太热了,我们出去吧。”

    傅年说完就后悔了,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型。

    见容溪两眼含笑,傅年顿时有些恼,威胁说:“你如果敢笑,我就反悔,你自己去参加宴会吧。”

    “衣服买了,概不退换,答应的事,不许反悔。”

    眼看着容溪靠近,傅年连忙撤身,小声说:“这是商场,你注意点分寸。”

    “你说要反悔。”容溪说话间,明亮的眼底带了些委屈。

    傅年见状顿时心软了,说:“你不笑,那我不就不反悔了,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偏偏就傻了。”

    “和你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笑。”容溪依旧委屈地看着傅年,他发现傅年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笑和笑也有不同,你可是名校的高材生,这也不懂吗?”傅年说话明显软了语气。

    “我偏科,理科满分,文科刚及格。”容溪无辜地眨了眨眼眼睛。

    傅年见状神情一滞,容溪刚才的表情真的与以往的精明完全不同,又呆又萌,让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

    傅年忍住想要伸手的欲望,转移话题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走吧,迟到就不好了。”

    “好。”看着傅年转身,容溪眼底闪过笑意,紧跟在傅年身后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身旁,被两人忽略个彻底的张岩三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树桩子,见两人离开,也随即跟了上去。

    开车来到大宅门口,车子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短暂的停留后离开,而是直接开进了宅子。

    车子刚停好,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伸手拉开了车门。

    傅年见状犹豫了一瞬,便有些尴尬地下了车。

    男人见出来的不是容溪,而是个陌生男人,神情明显一愣。

    好在容溪紧跟着下了车,缓解了傅年的尴尬,他看向男人,淡淡地打招呼道:“李叔。”

    李国军笑着说:“少爷,您有段日子没回来了。”

    “最近有些忙。爷爷呢?”容溪的解释显得有些敷衍。

    李国军了解容溪的脾性,并未在意,依旧笑着说:“老爷子在书房,少爷直接告诉就行。”

    容溪点点头,看向傅年,说:“我们走吧。”

    傅年一怔,随即小声说:“容总,您去见老爷子,我跟着不太合适,要不我就在这儿院子里等着吧。”

    “院子里人来人往,你确定要在这里等?”

    傅年看了一眼四周,见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这边,甚至已经在有人走了过来。他连忙说:“那就换个没人的地方。”

    容溪的眼睛闪了闪,说:“去我房间吧,那里没人。”

    “那好吧。”傅年几乎没有犹豫,毕竟在别墅他也经常进出容溪的卧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一旁的李国军眼底闪过惊讶,容溪自从那次绑架后,性子就变得冷清,后来容岑和肖玲离了婚,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闷,除了他爷爷容平,没人能随意进出他的房间,就连容岑也不行,今天竟然主动让个男人进去,有点不同寻常。

    李国军忍不住好奇地问:“少爷,这位先生是?”

    容溪看了傅年一眼,见他背对着李国军,拼命的朝他使眼色,说:“我的私人助理傅年。”

    傅年闻言松了口气,满意地看着容溪笑了笑。

    “私人助理?”李国军审视地看向傅年,他年轻时跟着容平打拼,年纪大了,便来了宅子里做了管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傅年身上的衣服和配饰,他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绝对不是一个私人助理能穿戴得起的,除非傅年本身家里就不差钱。

    “原来你就是孙小姐说的少爷新聘用的助理啊。你好,我是这座宅子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李叔。”

    一听到‘孙小姐’,傅年就会忍不住想起孙美宝,心里暗自腹诽,从孙美宝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想是这么想,傅年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李叔好。”

    “李叔,你忙着,我们先进去了。”

    容溪说完,不等李国军回应,便迈步朝着正房的方向走去。傅年礼貌地笑了笑,紧跟着追了上去。

    “容总,李叔嘴里的孙小姐是孙美宝吗?”

    “嗯。”容溪轻轻应声。

    “看来这个孙小姐是熟门熟路啊,连宅子的管家都熟得很。”傅年心里突然有些酸,说:“容总,你们两家是不是有联姻的打算?”

    容溪看向傅年诚实地点点头,说:“孙伯伯和我爷爷关系不错,一直想撮合我们。”

    傅年心里像是倒了调味瓶,五味杂陈,却佯装不在意地说:“那感情好,那个孙小姐可是副市长家的千金,和容总算得上门当户对。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她对你还是言听计从的,我觉得你们俩倒……”

    走在前面的容溪脚步一停,傅年没留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容溪转头看向傅年,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受伤,看得傅年心里一揪。要看着容溪抬手,傅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虚地看看四周,小声说:“这可是在你家老宅,你别胡闹。”

    容溪沉默地看了看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傅年不敢再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穿过一个花园,和无数人打了招呼后,两人终于摆脱众人上了楼。

    刚走进房间,容溪便眼疾手快地将房门反锁,站在房门口,看向傅年,说:“你真的那么想?”

    “容溪,这里可是老宅,不止有你爷爷和爸爸,还有那么多客人,你可不能任性胡来。”

    傅年走到门前,伸手想要开门,却被容溪握住了手腕。

    容溪眼底满是委屈,执拗地说:“回答我。”

    傅年看得一阵无奈,他真的很怀念那个冷清的霸道总裁,至少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硬扛。容溪这么一副小白兔般委屈的模样,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傅年妥协地说:“刚才的话我收回,总行了吧。”

    容溪煞有介事地捂住胸口,说:“我这里疼。”

    傅年看得一阵好笑,说:“那你想怎么样?”

    容溪突然靠近,在傅年的唇上落在一吻,说:“惩罚。”

    傅年老脸一红,摸了摸嘴唇,说:“容溪,你还真是个无赖!”

    容溪无辜地看着傅年,理所当然地说:“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行,我说不过你,你赶紧去见你爷爷吧。”傅年拉开容溪,打开了房门,推搡着把容溪弄了出去,随即关上了门,并利落地上了锁。

    他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远。傅年松了口气,倚在门上再次摸了摸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待傅年回过神来,脸上不禁一热,随即干咳了两声,将注意力放在了容溪房间的布置上。

    卧室用的是黑白色调,墙面纯白,家具要么纯黑,要么纯白,甚至窗帘都是纯黑色。

    傅年看得一阵皱眉,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的时间久了,一定会变得压抑,想想容溪冷清的个性,他不禁叹了口气。

    容溪曾一语带过的那次绑架,应该就是导致这一切的后果,以至于他性情发生改变,甚至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来,去看心理医生的计划,势在必行了。”

    46.  第46章   助攻孙小姐

    傅年来到桌前, 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男孩大约两三岁,穿着一身橘黄色印着比卡丘的运动装, 笑的很灿烂,奶萌奶萌的,特别可爱。虽然没见过容溪小时候的模样,但傅年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铁定是他, 这五官就是容溪的缩小版。

    傅年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相框,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 开始刷新闻。他可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即便这个人和他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傅年抬头看了过去,应声道:“谁啊?”

    门外回应的又是一阵敲门声,傅年有些奇怪, 把手机收了起来, 起身去开门。当他看到门口的人时, 不禁一阵后悔,怎么就手欠的开了门。

    门口的孙美宝的眉头皱紧, 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轻蔑,说:“你居然真的在容溪哥哥的房间里。”

    傅年和孙美宝属于两看两相厌,他也没有巴结孙美宝的意思,说:“孙小姐,我在不在容总的房间, 应该不用征求你的意见吧。”

    孙美宝上下打量傅年,不屑地说:“就这身行头花了不少钱吧,为了今天能在上流社会露个脸,你倒是舍得下本钱。只可惜你这副穷酸相,给你龙袍,你也成不了太子。”

    “就是我这副穷酸相,还真就入了容总的眼,不但带我来参加宴会,给我置办行头,还让我在他房间里等着。不像某些人,打扮的再花枝招展,容总也不看一眼。唉,你就说气不气人。”傅年把小人得志的模样,表演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你!”孙美宝被气得脸色涨红,威胁地说:“傅年,我爸可是宁城的副市长,你这么得罪我,还想不想在宁城生活了?”

    “我一没犯法,二没违规,就算你爸是市长,又能把我怎么样?难道孙副市长还能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知法犯法不成?”傅年有恃无恐地说:“我可听说上面派来的调查组可还在宁城,你说我要出什么事,咬死了是孙副市长干的,就算不能把他拉下马,至少也能让他惹的一身腥吧。”

    孙美宝的脸色变了又变,傅年说的没错,政府部门的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她爸是不会为了整治一个小人物去做违法的事。况且调查组现在就在宁城,整个市政府都人人自危,那就更不可能管她。

    “哼,傅年,你别得意。容叔叔说了,今天会在宴会上宣布我和容溪哥哥的婚事,等我们订了婚,我就让他辞了你,到时候你还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小混混。”见傅年变了脸色,孙美宝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得意地笑着说:“说到这儿,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阴差阳错搅了沈蓉那个贱女人的局,我可能还得废些功夫。”

    “订婚?当事人都不知道这事,你觉得订婚现实吗?孙小姐,我看你还是想想待会儿宣布订婚,容总拒绝你,该怎么反应吧。”

    “你……你胡说八道!容爷爷说了,他认定我这个孙媳妇儿人选,容溪哥哥最听容爷爷的话,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背容爷爷的意思。”

    听孙美宝语气笃定,傅年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关上房门,推开孙美宝走了出去,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容溪。

    “傅年,你敢推我!”

    身后是孙美宝恼怒地声音,傅年直接无视,掏出手机给容溪拨了过去。接连打了几通都没人接,傅年心里涌起一股烦躁,径直来到宴会厅寻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倒是碰到了同样来参加宴会的沈蓉。

    沈蓉在看到傅年时有一瞬间的愣神,完全想不到曾经邋了邋遢的男人,真正打扮起来像是变了个样子。待她反应过来时,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沈氏被查,往日风光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像是瘟疫一样,任谁都躲得远远的。就连今天的宴会,容岑都没想请沈立军,是他们厚着脸皮不请自来。沈蓉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傅年身上,对他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之前报复他的人无端端的死了,沈蓉怕引火烧身,傅年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太平日子。现在沈蓉和傅年,就是典型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傅年,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傅年眉头皱紧,心里暗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和他不对付的三个女人,今天一来就是俩。

    “沈大小姐好,沈大小姐再见。”傅年礼貌地打完了招呼,转身就走,如果不是这种场合,他真的不想搭理沈蓉。

    沈蓉见他要走,紧跟着快步拦到他的身前,说:“傅年,你这么个小混混,现在居然能参加这种宴会,还穿这么高档的礼服,好啊,很好。”

    傅年现在过得月好,沈蓉越觉得自己凄惨,心里对傅年的怨恨越深。

    傅年耐着性子,微笑着说:“多谢沈小姐夸奖,我还有事,失陪。”

    “想走?踩着我沈蓉上位的你还是第一个,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蓉脸上挂着微笑,眼底却满是愤恨,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傅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他已经彻底失去耐性,说:“沈小姐,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这里是容总的家,你参加的是容总父亲的生日宴,难道你想在这里对我动手?”

    “你!”沈蓉的眼神闪了闪,她刚才差点被愤怒支配,好在傅年的话及时提醒了她,否则他们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计划就泡汤了,她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过她是不会感激傅年,只会对他更加怨恨。

    “沈小姐如果没事,我就失陪了。”

    看着傅年离开的背影,沈蓉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宴会厅的众人见状对傅年的身份充满好奇,纷纷问及身边亲近的人,是否认识这样一个人。

    傅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容溪,再次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再打了三通后,手机终于接通,听筒里传来容溪熟悉的声音,傅年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喂,容溪,你在哪儿,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傅年的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不满。

    “手机静音。”容溪顿了顿,问:“怎么了?”

    “刚才孙美宝说一会儿宴会开始,你爷爷就会宣布你们的订婚的事,这件事你知道吗?”傅年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质问。

    容溪转头看向身旁的容平,说:“爷爷,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傅年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喂,你不是在我房间等着么,什么时候见的孙美宝?”

    “是她来敲你的门,我问是谁,没人应声,打开门就看到她,她似乎是早就知道我在你房间。”

    知道傅年在容溪房间的就只有他们俩和李国军,孙美宝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一想就明白。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外面的花园,我在宅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

    “等我十分钟,我一会儿去找你。”

    “嗯,好。”

    傅年挂掉电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心里的烦躁莫名消失。他看了看花园里的游廊,迈步走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傅年转头看过去,容溪出现在视线中,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从光芒中走出的神祇,看到傅年有些发怔,平静的心湖漾起层层涟漪。

    容溪走到傅年身边停下,看向仰头看着他的傅年,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

    “好看吗?”

    容溪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傅年的思绪,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看向容溪,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溪挑挑眉,明知故问道:“什么?”

    “你爷爷让你订婚的事。”傅年忍不住皱起眉头。

    容溪坐到傅年的身边,轻声说:“从我爸妈离婚,就一直是爷爷在照顾我,可以说是他抚养我成人的。”

    傅年看着容溪,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心里竟有些忐忑,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打算顺从你爷爷的意思,和孙美宝订婚么?”

    容溪沉默地回视着傅年,傅年紧紧盯着容溪,但凡他说一句‘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

    看出傅年眼中的退缩和决绝,容溪心里一阵无奈,不答反问道:“傅年,当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什么感受?”

    “我?”傅年被问的一怔,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容溪见状有些失望,说:“如果今天我和孙美宝订婚,你打算怎么做?”

    傅年心里一揪,深吸一口气,说:“我会辞职,离你远远的。”

    容溪沉默了一会儿,说:“傅年,你真的很不讲道理。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无动于衷。可我和别人在一起,你又在意到不惜躲得远远的。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傅年不敢看容溪的眼睛,听着他的话,傅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他没有那份自信守住这份感情,所以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傅年说话,容溪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说:“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听出容溪语气里浓浓的失望,傅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犹豫了犹豫,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容溪没有说话,第一次挣开傅年的手,迈步走向前厅。

    傅年见状心里一紧,快步走上前,一把攥住容溪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偏僻的角落走。容溪看着傅年的背影,眼睛闪了闪,没有再挣开,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傅年拉着容溪进了一个类似杂物房的房间,利落的关门落锁。他将容溪逼近角落,强硬地说:“容溪,我不许你和孙美宝订婚!”

    “你又不接受我,为什么还要管我和谁订婚?”容溪故意错开目光不去看他。

    “我说不许就不许!”见容溪不看他,傅年有些恼,伸手捏住容溪的下巴,说:“容溪,看着我。”

    容溪犹豫了一瞬,看向傅年,眼底满是委屈和失望。

    傅年心里的恼怒在触及他的目光后,瞬间被打散,沉默了一会儿,说:“容溪,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因为得了病?”

    容溪握住傅年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感受到容溪心脏的跳动,傅年的心也跟着一颤,他认真地看着容溪,说:“我要你亲口说。”

    容溪回视着傅年,郑重地说:“傅年,我没病,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真心真意,不掺杂任何东西。”

    看着容溪眼底的认真,傅年忍不住轻叹一声,随即莞尔一笑,说:“容溪,这次是你先招惹的我,如果你敢对不起我,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现在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容溪的眼睛像是突然被点亮一样,璀璨的像漫漫银河中最亮的那颗星子。

    “不悔。”虽然只有轻飘飘地两个字,容溪却做出了此生唯有此人的承诺。

    傅年抱紧容溪的身子,忐忑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容溪抬起双手,回抱着傅年,心里不禁喟叹一声,说起来傅年能走出这一步,他还要感谢孙美宝,如果没有她,傅年指不定要躲到什么时候呢。

    “傅年,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明白傅年的意思,但容溪还是想亲耳听他说出口。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松开容溪说:“明知故问。”

    容溪不说话,只是看着傅年,眼底满是期待。

    傅年苦笑着说:“想不到我居然喜欢上了个带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太久了,看谁都觉得行了。”

    “看谁都觉得行?”容溪危险地看着傅年。

    傅年见状轻笑出声,低头吻上了容溪的唇,说:“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原本只想简简单单地一个吻完事,结果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尤其是看到容溪明亮的眼睛被水雾笼罩,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和那晚的容溪慢慢重合,傅年只觉得欲/望直冲大脑,恨不能现在就要了他。

    傅年用手蒙住容溪的眼睛,抱着他微微喘/息着,说:“别动,让我抱会儿。”

    察觉到傅年的身体变化,容溪嘴角上扬,眼底的笑意渐浓,轻轻应了一声,安静的任傅年抱着。

    “容溪,你和孙美宝的事,打算怎么处理?”傅年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容溪将下巴打在傅年肩头,说:“我已经和爷爷表明态度,不会和孙美宝有任何关系。”

    傅年一怔,随即松开容溪,说:“这么说你来找我之前,就处理好了这件事?”

    容溪两眼含笑地看着傅年,说:“嗯。”

    “容溪,你……你简直太奸诈了!”明白自己被算计的傅年,不禁一阵哭笑不得。

    “如果不逼你一把,说不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现在你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容溪说着拦住了傅年的腰。

    “你使诈,这怎么能算。嘶,容溪,你属狗的么,还真咬啊。”傅年伸手摸了摸肿起来的嘴唇,哭笑不得地看着容溪。

    “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如果我要报复你会怎么做么?”

    傅年闻言身子一僵,连忙认怂道:“算算算,刚才我只是开玩笑。那个,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万一你爷爷看你不在,替你宣布了婚事,就不好办了。”

    容溪松开傅年,突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嗯,走吧,有事等我们回家再说。”

    “有事?有什么事?我们不是都说开了么?”

    “有关谁上谁下的事。”容溪认真地看着傅年,就好似他在说什么特别正经且重要的事。

    傅年听得脸上一热,无奈地说:“这种事水到渠成,没必要专门讨论吧,还有我们才刚刚说开,是不是进展的有点快?”

    “已经有过一次了,而且刚才你不是……”

    傅年连忙捂住容溪的嘴,苦笑着说:“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有事还是回家再说吧,这里确实不方便。”

    “嗯,回家说,走吧。”容溪也不为难傅年,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却在转过身后,扬起了嘴角。

    两人开门走了出去,傅年挣了挣他的手,说:“在外面呢,还是注意点吧。”

    “好。”容溪好说话地松开了傅年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宴会厅,正好碰到出门找容溪的李国军。

    “少爷,你可回来了,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容溪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李叔,你是爷爷身边的老人,我敬重你,也请你尊重我,别忘了你是容家的管家,不是他们孙家的。”

    李国军神色一僵,看了一眼傅年,说:“少爷,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李国军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容溪,他的语气依旧淡淡,说:“傅年虽然明面上是我的私人助理,但其实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为难他。”

    “是,少爷,您的话我听明白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子一直在找您,有什么事我们过后再说,您还是先过去吧。”

    傅年凑近容溪,小声说:“李叔说的对,况且我一个大男人,谁要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不就得了。快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容溪点点头,说:“你就在大厅等着,别乱跑。”

    这叮嘱小孩子的语气,让傅年听得一阵好笑,不过他没再说话,只是配合地点点头。

    容溪抬脚走进大厅,径直走向大厅正中的容平和容岑。

    容平的目光错开容溪,看向随后走进来的傅年,虽然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眼底却带着审视。

    容溪自然留意到容平的目光,三两步来到他的近前,淡淡地叫道:“爷爷。”

    容溪的出声,打断了容平的注视,他看向容溪微笑着说:“那个就是你新招的私人助理?”

    容溪点点头,说:“他叫傅年。”

    “沈家那个丫头做的确实过了,以后离得远着点。”容平看了一眼身旁的容岑,接着说:“这件事上,傅年的功劳确实不小,你直接给他一笔钱,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过每天被你指使。”

    在傅年这件事上,容溪寸步不让,说:“爷爷,公司的事您如果要插手,那我就退出。”

    容岑眉头紧皱,小声训斥道:“容溪,你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

    面对容岑,容溪的脸上只剩冷漠,说:“在接手公司之前我就说过,如果想让我接手,就必须全权由我负责,要是做不到,索性直接收回去。”

    容岑见容溪丝毫不给他脸面,心中气恼,说:“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容溪直直地看向容岑,质问道:“那你心里有我么?”

    眼看着两父子要吵起来,容平连忙出声打断,说:“你们够了,这是什么场合,是觉得关起门来吵不过瘾,非得在众人面前给我丢人?”

    容岑见容平有了怒意,悻悻地闭了嘴。容溪看了他一眼,走到容平身后站好,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傅年的身上,他现在只想做个可以看着傅年的背景板,最好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容平扫了一眼身旁的容岑,容岑会意径直走向话筒,众人见状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傅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容溪盯着他的目光过于炙热,让他想忽视都难。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拘束……”

    台上的容岑正讲话,孙美宝悄悄走到容溪身边。今天容岑的生日宴,孙虔礼并没有到场,主要是因为调查组就在宁城,他得注意影响。代替孙虔礼来的,除了孙美宝以外,还有她的哥哥孙子涵。

    孙美宝小声叫道:“容溪哥哥。”

    容溪没有回应的打算,甚至都不愿看她一眼。

    孙美宝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没有听清,稍稍提高了音量,再次叫道:“容溪哥哥。”

    容溪眉头微皱,依旧没有回应。

    容平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现在台上讲话的不止是宴会的主人,还是容溪的爸爸,孙美宝这么做完全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与她平时的乖巧懂事有些不符。

    孙美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安静地站在容溪身旁。

    见容溪没有赶走孙美宝,傅年心里一阵泛酸,赌气似的移开了目光。

    “好,我不啰嗦了,大家不必拘束,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直接吩咐一声就行。”

    台上的容岑讲完话,台下众人纷纷鼓起了掌,热烈的掌声之后,宴会正式开始,各种吃食饮品纷纷摆上了桌,每一道都很讲究,同样量也很少,很多只有一口的量。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别有目的,没人是真正为了吃喝,甚至没有几人真正在意容岑生日过得如何。他们想的是今天宴会谁会来,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傅年。

    傅年见众人三三两两的再次扎堆,径直走到餐桌前,拿出一个盘子,取了些自己喜欢的餐点,随后找了个桌子便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着容溪和孙美宝纠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瓜群众,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心里就像倒了七八十五个醋桶,酸的很。

    47.  第47章   被打

    自傅年进来, 沈蓉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他,容溪甚至都没能吸引她的目光。见傅年坐了下来,专心吃着东西, 她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傅年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沈蓉那张脸时,盘子里的顶级和牛顿时不香了。

    沈蓉坐到了傅年的对面,轻蔑地说:“穷酸就是穷酸, 恐怕没有我,你这辈子也别想参加这样的宴会。”

    傅年好笑地看向沈蓉,他真想知道这女人的智商下线在哪儿。他笑着说:“沈小姐说的没错, 我能有今天,确实全拜沈小姐所赐,之前想也不敢想,我居然能吃着顶级和牛, 看到这么多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人。虽然一句‘谢谢’有点太轻,但别的谢礼我也付不起,就只能像沈小姐说句‘谢谢’了。”

    沈蓉被傅年脸上的小人得志气的胸闷气短, 沉默地看着傅年好半晌, 才再次出声说:“傅年, 你老实说,是不是孙美宝那个贱人, 派你去搅了我的好事?只要你说实话,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

    傅年一怔,很快便回过神来,看向孙美宝的方向, 对面两人似乎在说这话,孙美宝脸上洋溢着喜气,含情脉脉地看着容溪。

    傅年收回视线,低垂的眸子闪了闪,说:“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明白。”

    “你别装了。怎么可能就那么凑巧,那天你正好在酒吧,又正好趁我不在把人带走,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除非你是事先跟着我去的,所以才会及时破坏我的计划。”

    倒是不怪沈蓉多想,当时她给容溪下了药,突然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转个身的功夫,就见卡座上没了人影,她想去追,又被一个酒鬼撞倒,还被洒了一身的酒水。当她骂骂咧咧地追出酒吧,傅年和容溪已经早就打车走了。这样的巧合,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沈小姐没听过一句古话么,叫‘无巧不成书’,说不定这一切就是一场巧合呢。”

    “说不定?”沈蓉认为自己抓住了傅年话里的重点,说:“傅年,只要你肯说出真相,你不仅会有孙美宝给你的那笔钱,还会得到我给你的两倍,这样足够你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傅年忍不住笑出声,放下手上的刀叉,小声说:“沈小姐,你真当我傻吗?孙小姐的父亲那可是宁城的副市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而你们沈氏现在却是岌岌可危,可谓是日落西山。这么明显的对比,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得罪孙小姐?为了那点钱,没了这条命,这买卖不划算。”

    “如日中天,呵呵,你以为她爸这个副市长能有多干净。”沈蓉不禁一阵冷笑,虽然傅年不承认,她却已经认定傅年是孙美宝的人,是孙美宝搅了她的计划,以致于现在沈氏连最后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傅年的眼睛闪了闪,好心地提醒道:“沈小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孙小姐耳朵里,那沈氏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还能怎么不妙?我就知道这事肯定是孙美宝那个贱人干的,她喜欢容溪,仗着她爸是副市长,舔着脸的缠着他,但凡容溪身边出现女人,都会被她赶走。只有我能跟她争一争,所以她事事跟我作对,到处败坏我的名声。现在沈氏出了问题,嘉华是唯一的救星,她竟然把我们唯一的退路也搅了,是真的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沈蓉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给了傅年听。

    傅年重新拿起刀叉,一边听着沈蓉说,一边吃着盘子里的和牛,完全是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见沈蓉停下,傅年随口说道:“之前孙小姐找过我,说她和容总就要订婚了,你看他们亲密的模样,我觉得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订婚?”沈蓉看向孙美宝和容溪所在的方向,越看孙美宝脸上的笑容,脸色越难看,心中的怒火达到顶点。

    傅年一边吃一边看,突然觉得这顶级和牛确实不错,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份的时候,沈蓉突然看向他,说:“傅年,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我就给你一百万。”

    傅年一愣,苦笑着说:“我?不是,沈小姐,我就一个小人物,你们一边是政府的人,一边是商界大佬,我真的得罪不起。”

    “现在容溪对你很信任,从他能带你参加宴会就能看出来,我不让你做别的,只要你想办法让他们定不成婚,我就给你一百万。我可以先打五十万作为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打五十万。”

    傅年心里一动,犹豫了犹豫,还是摇摇头,说:“不成,这事如果让孙小姐知道,那我还怎么在宁城混,就算容总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我。”

    沈蓉见傅年意动,连忙劝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况且容溪对孙美宝也不是真的喜欢,只是正常的家族联姻罢了。只要你添点油加点醋,轻轻松松地就能得到一百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宴会上这么多人看着,孙小姐不起疑心才怪。”傅年再次看向孙美宝的方向,正巧孙美宝也看了过来,说:“你看,孙小姐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都皱眉了。”

    “这个简单,这件事我就当你应了,宴会过后,我就给你账户上打钱。”

    “那个……”

    傅年刚想说话,沈蓉一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愤怒地说:“傅年,你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傅年完全没想到沈蓉说的‘简单’,就是扬手给他一巴掌。他手里拿着刀叉,身上还有盘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结结实实的受了这响亮的一个耳光。

    容溪一直留意傅年这边的状况,只是一直被孙美宝缠着,又有容平在一边,他不好过去,直到看到傅年挨了一巴掌,宴会厅的人都被吸引的空荡脱身,朝着傅年走了过去。

    “容溪哥哥,你去哪儿?”孙美宝追了过来。

    傅年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火辣辣地疼,心里正暗骂沈蓉报复他下死手,就见容溪走了过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起身就往外走,直接选择无视。虽然知道容溪也是身不由己,但傅年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搭理他。

    容溪见傅年头也不回的走了,眉头皱紧,不耐烦地说:“如果不想太难堪,最好不要跟来。”

    孙美宝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恢复正常,仍旧笑着说:“那容溪哥哥你忙,我待会儿再去找你。”

    傅年径直走向停车场,张岩见他远远走了过来,朝着他的方向迎了迎,待看清他脸上的巴掌印时,不禁一愣,关心地问:“傅年,你这脸上是谁打的?”

    傅年摸了摸脸,苦笑着说:“沈家大小姐呗,除了她,谁还能这么恨我。”

    “沈蓉?”张岩皱起眉头,说:“容总不在么?”

    在张岩想来,以容溪对傅年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会让沈蓉有机会找傅年麻烦。

    “在,他和孙小姐在聊天,哪有时间管我。”傅年完全没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算酸。

    张岩一愣,见傅年走向汽车,连忙跟了上去,说:“这种宴会上,难免有很多人围着容总转,他也是身不由己,以我对容总的了解,他绝对是个专情的人,不然也不会三十岁了还是单身。”

    傅年正透过汽车后视镜看脸上的伤,没曾想张岩会这么说,顿时僵在了原地,说:“张哥,你……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么?”

    张岩笑着说:“有什么不妥?都是感情,难道还分高低贵贱?我们可没有那么古板。”

    傅年见张岩神情自然,不禁松了口气,说:“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像张哥这么开明的人真心不多。”

    傅年再次看向后视镜,发现脸上不仅有巴掌印,还有指甲的划痕,不由苦笑着说:“得,没曾想第一次参加宴会,就被人抓花了脸,估计现在我已经成了他们的笑柄。”

    “那就别回去了,就在车上等会儿容总,我让马武给你去买点药抹抹。”

    “不了,咱们直接回去吧,我看容总今晚是没空回去了。”

    傅年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两人回头看了看,见是容溪,傅年直接上了车。

    张岩笑着打招呼道:“容总,傅年脸上的伤不轻,我去给他买点药。”

    容溪应声,也随手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马武和李森见状识趣地下了车,不远不近地站在汽车附近,既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又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容溪伸手去摸傅年的脸,被他躲了过去,说:“不劳容总费心,您那么忙,这点小事真不值得惊动您的大驾。”

    “我的错,对不起。”

    容溪认错认得这么干脆,倒显得傅年有些矫情,他不禁翻了个白眼,说:“容总哪有错,这是正常的应酬,你也是身不由己。”

    “我的错,我认罚,怎么都成,让我看看你的脸。”

    傅年最听不得容溪服软,配合地转过头,说:“看吧,被人打了巴掌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容溪伸手轻轻摸了摸,心疼地说:“疼么?”

    “这根本不是疼不疼的事,是丢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现在我肯定成了那些人的谈资。”

    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东西,傅年肯定还手了,他才不管对面是不是沈蓉。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容溪沉下了脸,傅年连忙说:“算了吧,一巴掌换一百万,很值了。沈氏的事,你就别掺和了,免得惹一身腥。”

    “什么意思?”容溪疑惑地看着傅年。

    傅年将之前发生的事,以及与沈蓉的所有对话,详细地说给容溪听,说着说着自己被逗笑了。

    “以后不许。”容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傅年,说:“这是我银行卡的副卡,你拿着,一百万把你伤成这样,不值。”

    听着容溪的话,再看看他手里的卡,傅年心里感动,却笑着说:“容总,你这情话张口就来,以前是不是经常说,还有这副卡有几张,都给了谁?”

    “只有你。”容溪将卡放进傅年的西装口袋,说:“密码是你生日。”

    “我生日?”傅年愣了愣,问:“你什么时候改的?”

    “那次出差回来,确定了心意,就改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原定去两天,你一天就回来了?”

    “嗯。”容溪点点头,说:“很想你,就回来了,可你却半夜才回来。”

    看着容溪眼底星星点点的委屈,傅年忍不住在心里喟叹一声,转过身环住他的脖颈,说:“我那时又不知道你的心意,也不知道你提前回来,应该不能怪我吧。”

    “两天你一个电话都没有,还让我等了四个小时。”

    听着容溪的控诉,傅年无奈地说:“好好好,上次算我错。但今天你把我丢下,和别的女人纠缠不休,铁定算你错吧。一人错一次,那我们就算扯平了。”

    容溪微微皱眉,说:“我错的,我认罚,你错的,你认罚,我们之间没有扯平一说。”

    傅年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容溪的意思,心里愉悦,说:“那你说,要怎么罚?”

    容溪点了点自己的唇,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车里?万一有人开车门……”

    不等傅年说完,容溪直接锁了车,把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容溪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傅年再不做点什么,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话,没再多说,直接吻上了容溪的唇。容溪的唇很软,又有些微凉,就像是儿时最爱吃的果冻,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容溪坐在傅年身上,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说:“傅年,我们做吧。”

    傅年被容溪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他的腰,说:“别闹,这里怎么成。更何况宴会还在继续,你爷爷肯定会派人来找你,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

    “那我们回去。”

    傅年没想到能从容溪嘴里听到这么任性的话,他发现两人越是亲密,容溪越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任性、霸道,甚至还会撒娇,跟他高冷的人设越来越不符。

    “容溪,我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

    “嗯?哪里不了解,你问,我说。”

    “不用,我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为了我们以后的感情路能顺畅一些,你现在还得好好表现,整理整理快些回去吧,我在车里等你。”傅年一边说,一边为容溪系上扣子。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今天我不是主角,在与不在都一样。”在傅年面前,容溪不想伪装,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但至少要坚持到你爸切完蛋糕吧。再坚持一下,等回家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傅年说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容溪,你发没发现,我刚才的语气像不像一个老父亲在哄熊孩子。”

    “熊孩子?”容溪低头咬上了傅年的唇。

    “嘶……”傅年摸摸再次肿起来的嘴唇,好笑地说:“容溪,你真是属狗的吧,动不动就咬人。”

    “嗯。”容溪直接点点头。

    傅年见状轻笑出声,说:“行,我正想养只狗狗,有你正好。”

    没再多说,傅年直接将赖着不走的容溪赶下了车,看着容溪不情不愿的走远,傅年的嘴角一扬再扬,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确定自己对容溪的感情,确确实实是喜欢。

    张岩买药回来,给傅年上了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消失,冰凉凉的倒是很舒服。想起昨天和宋桥通话,傅年拿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喂,傅年。”屏幕上的宋桥有些憔悴,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

    傅年担忧地问:“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就是昨天失眠没睡好,眼圈有点黑。”

    “宋桥,咱俩什么关系,有事你可得跟我说,别瞒着,听到没?”

    “你放心,但凡我有事,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想躲清闲都不能。真没事,放心吧。”

    “你爸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下午三点,请的最好的大夫,住的是vip病房,都好着呢,放心。”

    “明天下午我请假,去医院陪你。”

    “你丫拢共上了不到一个月的班,请了几回假了,就不担心老板把你抄了啊?”

    “这个你甭管,我叔动手术,我怎么都得去。”

    “成,来吧,正好这么多天没见,怪想你的。”

    “少肉麻!我还不了解你,你丫有那时间,早就上游戏勾搭小哥哥小姐姐了,怎么可能有时间想我。”

    傅年无意间一转头,被打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宋桥一看脸色就变了。

    “你的脸谁打的?你现在在哪儿呢?”

    见宋桥一副抄家伙找人干架的架势,傅年连忙说:“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都打脸了,还没事?你丫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快说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找你。”

    “真没事。就这一巴掌我赚了五十万,五十万呐,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

    “傅年,你丫要是缺钱,直接跟我要,用得着这样吗?咱不是说好了,我做你提款机吗?”宋桥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是会错了意。

    “不是,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傅年的解释,宋桥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说:“这个沈蓉的胸大吗?”

    傅年被问的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好笑地说:“你丫这笑话真够冷的。”

    “不是都说‘胸大无脑’嘛,照她做的这些事来说,她的……”宋桥在自己胸口比划了比划,说:“应该是高耸入云吧。”

    “圆润的,麻利的滚球。”傅年好笑地说:“跟你丫说话,正经不了三句。”

    “不是,傅年,你可是跆拳道黑带,怎么就被她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打成这样的?是不是我最近没给你买肾宝,你丫虚了。”

    “滚犊子!我当时坐着,手里拿着刀叉,正吃着东西,谁曾想她扬手就给我一巴掌,我那是一时不备,一时不备懂吗?”

    “就算当时是一时不备,事后呢?要搁我,早他喵地还回去了。”他和傅年之间说笑是说笑,但他了解傅年的自尊心有多强,被人当众打脸,傅年心里一定不好受,只是碍于某些因素,他只能忍着,不能发作。

    傅年心里感动,眼眶竟有些发酸,说:“主要她丫跑的太快,我他喵地没追上。”

    “得,我这就给你去买肾宝,明儿你过来正好捎着,连个穿着高跟鞋晚礼服的女人都追不上,你丫还不是虚。”

    “你丫知道个屁,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宁城的顶流,个顶个的一跺脚,宁城都得抖三抖的人物,我一个啥都不是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惹得起。”

    “傅年,如果在嘉华干的不顺心,就辞了吧。我爸这一病,宾馆的管理都交给了我,我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你看我这脸色,明显身体已掏空,你赶紧辞职过来帮我吧。”

    傅年苦笑着说:“辞职恐怕不行,我签了合约了。况且容总对我挺好的,没觉得不顺心。”

    如果他辞职,容溪说不准真就找人把他绑了。

    “我看你丫就是变心了,渣男,喜新厌旧,亏我还对你心心念念的……”

    宋桥装腔作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宋桥的妈妈说:“宋桥,你和谁视频呢?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交女朋友了?”

    宋桥听得一乐,点点头说:“妈,这可不只是女朋友,这就是您儿媳妇。”

    “快,拿给我看看。”宋茜妈妈的语气里带着惊喜。

    “喏,你看看您未来儿媳妇长得俊不俊。”宋桥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一阵晃动后,宋桥妈妈出现在屏幕上,傅年笑着打招呼:“阿姨,您可别听宋桥胡扯。”

    之前宋桥也常开这种玩笑,傅年倒是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和容溪在一起,心里却有了几分介意。

    宋桥妈妈一看是傅年,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在意,笑着说:“傅年啊,你可是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最近都忙什么呢?”

    “这不是刚换了工作嘛,有点忙。听宋桥说叔叔明天做手术,正好我有空,就想着去看看您和叔叔。”

    “你叔叔没事,小手术而已,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

    “您和叔叔待我跟亲儿子差不多,按理说叔叔住院,我该去陪床,之前没去已经是我不对了,明天要再不去,那就真成白眼狼了。”

    “好孩子,叔叔阿姨没白疼你。”

    “阿姨,您身后有我和宋桥撑着,不用担心,就安心陪着叔叔就行。”

    “是,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宋桥的性子跳脱,整天没个正形,我总怕他会学坏,多亏了他身边有你,才没长歪,你们都是好孩子。”

    “阿姨放心,但凡他敢学坏,我一定给他一顿爆锤,到时候您可别心疼。”

    “不心疼,不心疼。”

    宋桥听着两人聊天,心里感动,眼眶也跟着发酸,说:“不是,妈,到底谁是您亲儿子,您怎么每次都向着他?”

    “傅年比你懂事,比你能干,还会体贴人。哪像你好吃懒做,没个正形。如果你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我宁愿让傅年当我儿子。”

    宋桥:“……”

    傅年:“哈哈。”

    傅年正笑着,车门突然被人打开,容溪坐了进来。傅年连忙侧了侧身子,不让容溪入画,说:“不说了,我有事,明天见。”

    看着傅年,容溪淡淡地说:“儿媳妇?”

    傅年……

    48.  第48章   这世界真小

    一个简简单单的吻, 仿佛点燃了天雷地火,容溪拉扯着傅年来到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随之压了上去。容溪明亮的眼睛被水雾笼罩,他看了傅年片刻,再次吻住了他的双唇。霸道火热的吻与之前的缠绵不同,带着极度的渴求和想要释放的欲/望。

    傅年成功被点燃了欲/望之火,一个翻身将容溪压在了身/下, 附身咬向他窥视已久的喉结,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容溪忍不住叫出了声。

    身上精致笔挺的衣服, 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阻碍,迫不及待地解着对方的衣扣。

    “该死,以后在家不许穿衬衫。”

    容溪气急败坏的模样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惹来傅年一阵轻笑,他握住容溪的手,说:“容溪,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容溪甩开傅年的手, 依旧跟那几颗衬衫扣子较劲。

    傅年坐起身, 抱住了容溪的腰,让他消停下来, 说:“我之前上网可是查了,男人之间做这种事,需要先清理,以免生病,你不会这也不知道吧?”

    容溪怔了怔, 推开傅年就下了床,说:“你等着,我去拿。”

    看着容溪离开的背影,傅年顿时傻了眼,他本来没想和容溪这么快发生关系,毕竟之前那晚对他造成了伤害,傅年怕他有心理障碍,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托词,没想到容溪居然真的有准备。

    傅年低头看了看被容溪扯得皱皱巴巴的衬衫,索性脱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睡衣,直接进了浴室,虽然没打算真的吃了容溪,但生理反应还是要解决一下的,不然胀的是真难受。

    傅年刚打开浴霸,就听到外面开关门的声音,他连忙锁上门,紧接着就看到浴室门把手转动,傅年见状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开门。”容溪的语气听着有些恼。

    傅年心里一阵无奈,说:“今天累了,我们改天再继续。”

    回应傅年的是门把手的再次转动,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傅年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他接受了喜欢容溪的事实,但还没有做好和他发生关系的准备。

    直到傅年洗完澡,容溪也没再出现,他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发现容溪正侧躺在床上。傅年怔了怔,放轻步子来到床前,发现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傅年坐在了床前的地毯上,静静地看着容溪,不得不说容溪的五官长得真好看,皮肤也像牛奶一般,没有一点瑕疵,这样精致的男人和傅年这样的糙汉子相比,那就是王子和贫民,傅年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他,而且还是在那场荒唐的闹剧之后。

    傅年凑近容溪,在他额间吻了吻,拿起床头的日记,转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本以为已经熟睡的容溪转过身,径直抱住了傅年的腰,闷闷地说:“我是不是太急了?”

    傅年的身子一僵,随即放软了下来,将容溪揽进怀里,说:“抱歉,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用说抱歉。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不做。”

    “嗯。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我看会儿爷爷的日记。”

    “不累,我想陪你。”

    “好。”

    两人依偎在床头,一起看着傅国平的日记,傅年讲述儿时的回忆,容溪安静的听着,适时地给出回应,即便他们身体上没有更进一步,但心灵上却感觉更加亲近。

    清早,傅年率先醒了过来,看向身旁的容溪,满足地扬起嘴角,随后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虽然每天都会早起做早餐,但今天傅年觉得有些不同,心里欢喜,动作轻快,就连做出的早餐,都觉得比以前味道更好,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傅年正准备蒸蛋羹,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容溪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傅年回头看了看,说:“这才七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容溪的下巴搭在傅年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照顾,不是单单一个人付出,我想和你一起做家务。”

    “你还记得上次做早饭,那个可以做生化武器的煎蛋么?”傅年握住容溪的手,笑着说:“你这双手啊,就适合敲敲键盘,签签文件,做饭还是算了吧。”

    “那我洗碗,或者打下手,我想和你长久的走下去。”

    虽然容溪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傅年听懂了,感觉很窝心,说:“我们分工不同,你主外,我主内,你在外面赚钱养家,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很合理啊。”

    “可在外人看来,你只是我的私人助理和保姆,时间久了,我怕你心里会在意。”

    傅年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与容溪面对面,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我们自己决定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况且,在外听你的,在家可得听我的,谁管谁还真不一定。”

    容溪勾起唇角,笑着说:“嗯,只要你不在意就好。”

    “你不是有晨跑的习惯么,既然起了,干脆去晨跑吧,等你回来早饭也差不多了。”

    容溪犹豫了一会儿,说:“好。”

    容溪转身出了厨房,傅年又开始忙活,张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走到傅年身边,说:“需要我做什么?”

    傅年毫不客气地指使道:“帮我把面揉成馒头形状。”

    张岩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你可真是双标的很,容总就什么都不用做,指使我却从来不客气。”

    傅年理所当然地说:“他是老板,我的钱袋子,当然什么都不用做。”

    “只是老板?”张岩调侃地看着傅年。

    傅年脸上一热,玩笑地说:“张哥,明知故问有意思吗?我现在可是你老板的男朋友,要是得罪我,我就让他扣你薪水。”

    “得,我错了,您是主子,您说了算,小的这就揉馒头。”

    “张哥,你什么时候也被宋桥那小子传染了,这腔调简直一模一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们在一起久了,自然就被传染了。”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面团,张岩不禁感叹地说:“果然恋爱中的男女都有耐心,馒头都做的五花八门。”

    “听你这话,当年你追嫂子的时候,也没少费心思。”

    “那当然,你嫂子当年追求者众多,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有了张岩打下手,早餐很快就上了桌,傅年上楼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待他出来正巧碰上回来的容溪。

    “回来了,正好你也去洗洗。”

    看着白衬衫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容溪微微皱眉,说:“等我。”

    傅年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不妥,却还是坐在床上等着容溪回来。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容溪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说:“穿上这个,再穿衬衫。”

    傅年伸手接了过来,抖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穿这个?”

    容溪看着傅年,眼底有流光闪过,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前。

    傅年顿时僵在原地,再低头看时,终于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他下意识地看向容溪的胸口,问:“你也穿了?”

    “嗯,要看吗?”容溪说着就要脱衣服。

    傅年连忙拦住,脸色涨红地说:“不用了,你赶紧去洗澡吧,再待会儿饭菜就彻底凉了。”

    “洗澡也得脱衣服。”容溪看向傅年的手。

    傅年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容溪赤着身子的场景,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推着容溪走向浴室,说:“浴室里脱。”

    傅年不由分说的将容溪推进浴室,又勤快的帮他带上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于容溪的直白,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傅年看看床上的背心,解开扣子将衬衫脱了下来,一边穿一边好笑地自言自语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也需要保护自己的认知,这要让宋桥那丫的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傅年重新换好衣服,就径直下了楼,张岩三人已经聚在客厅,等着两人一起开饭。

    张岩见傅年一个人下来,随口问道:“容总呢?”

    “他在洗澡,咱们先盛饭,待会儿就下来。”

    张岩和马武去厨房盛饭,李森和傅年帮忙摆好碗筷,没等多大会儿,容溪就下了楼。

    容溪的饭菜是傅年单独做的,他不喜欢吃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味道好,营养丰富,造型还漂亮,看的桌上的三人很是羡慕。

    傅年一边吃,一边说:“容总,下午我请假,宋桥的爸爸动手术,我得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虽然知道宋桥和傅年不可能有什么,但两人亲密的关系,还是让容溪有些嫉妒。

    “今天周一,你还有例会要开,我自己去就成。”傅年完全没察觉容溪的情绪。

    “例会上午开,下午有时间。”傅年越是这么说,容溪越要去。

    傅年苦笑着说:“容总,你去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你是不想让我见你的朋友么?”容溪看向傅年眼底有委屈闪现。

    傅年下意识地看向张岩三人,见他们正埋头吃饭,完全不看他们一眼,不禁一阵尴尬,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这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先吃饭。”

    张岩‘呼噜噜’喝完嘴里的粥,说:“容总,我吃饱了,就先到车上等你们了。”

    李森和马武也相继起身,说:“我们也吃完了,就先出去了。”

    看着房门开了又关,傅年一阵哭笑不得,说:“容溪,咱以后能不能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

    “说哪些?”容溪认真地看向傅年,说:“傅年,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就不觉得尴尬了?”

    傅年一怔,眼看着容溪明亮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来,他心里一揪,说:“不是,容溪,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看我平时像是个混不吝,其实我这人脸皮薄的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情说爱,我真的会觉得不自在。”

    “傅年,你……真的喜欢我么?如果你不喜欢我,我……”

    傅年打断容溪的话,说:“你怎么样?放我走么?”

    容溪沉默地看了傅年一会儿,受伤地说:“你想走?”

    傅年走到容溪身边,蹲下身看着他,说:“我能走去哪儿?好不容易傍上大款,过上上等人的生活,我可不想再过苦日子,现在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那你是喜欢我?”

    傅年好笑地说:“我跟你说着玩,你还真以为我爱钱啊,我要是爱钱,找个白富美多好,用得着找你这么个带把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做?”

    “你在意这个?如果我性/冷淡,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可你不是,你明明有反应,却不肯和我做。”

    “容溪,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太快,一是我没做好准备,二是我怕那晚的事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才忍着。”傅年没再遮遮掩掩,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你是担心我?”容溪的眼睛仿佛被点亮了一样,满眼期待地看着傅年,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冷静睿智的总裁,而像个期盼得到糖果的孩子。

    傅年忍不住扬起嘴角,说:“不然呢,如果我不在乎你,干嘛忍得那么辛苦。”

    “我没病,好得很,你不用忍着。”

    容溪说出的话,依旧是直白到让傅年招架不住。

    “这种事我们顺其自然,你只要知道我决心和你在一起,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你就好。”傅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哎呀,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得走了,不然就真的迟到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绕来绕去,容溪又绕回了这件事上。

    傅年好笑地看着他,说:“你绕了这半天,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

    “那你带不带我去?”容溪用的是‘带’,而不是‘跟’,是想让傅年知道,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坐到了足够的尊重。

    傅年听得既窝心又无奈,说:“带,如果再不带,容总还不指定怎么给我设套呢。”

    容溪满意地勾起嘴角,说:“那走吧,迟到就得扣薪水。”

    “扣吧,反正你的副卡在我这儿,扣的也是你的钱。”傅年终于也财大气粗了一把。

    容溪轻笑,他喜欢和傅年这种不分你我的感觉。

    一上午的忙碌过后,容溪走出办公室,见傅年在看日记,问:“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傅年摇摇头,说:“原来爷爷当年也找过李广志,只是李广志坚称那起车祸是意外。爷爷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去世之前,那时候李广志就已经瘫痪了。”

    容溪坐到傅年的身边,问:“之前你不是说刑警队已经锁定杀人凶手了么,现在有消息了吗?”

    “我已经好几天没和王队联系了,不过如果抓到人,他应该会通知我。”

    “嗡”,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傅年拿起一看,不禁笑出了声,将手机递给容溪,说:“这沈蓉为了不让孙美宝和你订婚,还真舍得下血本,她竟然真的给我打了五十万。”

    容溪淡淡地瞥了一眼,说:“给你,你就收着,不要白不要。”

    “我就怕这钱不干净,收了会被调查。”

    “如果真有人查,你就实话实说,你没官没职,又没做犯法的事,人家白送,你为什么不要。”

    傅年点点头,将手机放到一边,说:“昨晚我只看到了沈蓉,没看到沈立军,他没去么?”

    “去了。他是个老狐狸,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的他就是过街的老鼠,谁见了都躲,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来参加宴会,不过是找个由头找我爸,昨晚一直躲在他房间。”

    “你爷爷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爸。他说沈氏现在处境艰难,让我能帮就帮一把。”提起这事,容溪就觉得心浮气躁,说:“这种时候谁不躲着,偏偏他犯了糊涂,想拉着嘉华给沈氏陪葬。”

    傅年听出容溪的语气不对,安抚地说:“有事好好说,实在不行就向你爷爷告状,那可是他爸,还能管不了。”

    容溪被傅年的话逗笑,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说:“你说的没错,也就爷爷能管得了他,所以他跟我提了这事以后,我随后就跟爷爷说了。”

    傅年好奇地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在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就跟他们提了条件,如果想让我管理公司,就必须完全放权,我不喜欢有人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这么霸道?”傅年故意往旁边靠了靠。

    “当然你除外。”容溪又把他拉了回来。

    以免容溪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傅年没再逗他,说:“中午想吃什么?”

    容溪想了想,说“去吃烧烤吧,就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

    “你不是吃不了羊肉吗?”

    “我想试试,你喜欢的,我都想试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没必要为了我去改变什么,让我的心动的是最真实的你。”

    容溪看着傅年笑弯了眼角,说:“嗯,但我还是想试试。”

    “得,试试就试试,人生就该多尝试。那就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多要点,给宋桥打包一些带过去,他最爱吃这个。”

    “你和宋桥的关系真是好。”

    虽然容溪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傅年却总觉得有些酸,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他终于恍然回神,说:“容溪,你该不会是在吃宋桥的醋吧?”

    “嗯。”既然傅年发现了,容溪索性直接承认。

    “他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们俩真有什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你这醋吃的真没必要。”

    “如果我身边有一个类似的青梅竹马,你会介意么?”

    “不啊,你和楚萧不就是多年的好朋友么,你们之间相处,我就不会介意。”

    “那南林呢?我的伤是他治的。”

    傅年当然知道容溪所说的伤是什么,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是医生,帮你治伤,我不该介意。”

    “不该?”容溪指了指傅年的胸口,说:“那你心里介意吗?”

    “介意。”

    傅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想到容溪浑身□□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他的心里就酸的厉害,无法违心的说不介意。

    “容溪,我会和宋桥保持距离,但如果让我和他断了来往,我做不到。”

    “我明白。我想试着加入你们,参与你的全部生活。”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

    两人在张岩三人的保护下,径直开车来到嘉华广场,来到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家餐厅。

    找了两个临近的位置,五人分两桌坐了下来。这是张岩提出的,主要是怕这小情侣又打情骂俏,他们吃也吃不好,还不如分两桌,既可以保护他们,又不会尴尬。

    傅年点了菜,和容溪一边聊天一边等,哪曾想世界这么小,竟然遇到了傅明丽母女俩。看那模样,应该是傅明丽跟着王秋涵来相亲。因为有张岩那桌挡着,所以傅明丽根本没发现傅年也在。

    “我说小张,你来相亲,也不穿的正式点,穿的这么随便,是瞧不上我们吗?还有你这选的这什么餐厅,到处一股羊膻味。”傅明丽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张恒看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裤和T恤,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说:“我平时上班穿正装穿的多,休闲的时候不太爱穿,没别的意思,阿姨您别误会。而且我听说王小姐也喜欢吃烧烤,所以就订了这里的位置。”

    “听说,听谁说的?我们家涵涵可吃不惯这种东西。”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到处造谣,败坏我的名声。”

    张恒耐着性子说:“可我订了位置,退不掉,太浪费了,等下次我再请王小姐吃别的。”

    傅明丽母女相互对望一眼,说:“那好吧,就现在这儿将就一顿吧。”

    傅明丽本来就大嗓门,加上今天是周一,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距离近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傅年不禁嘲讽地笑了笑,小声说:“还真是巧的很,身边的人都在相亲。”

    容溪转头看了一眼,说:“你认识他们?”

    “那个说话刻薄、自我感觉良好的中年妇女就是傅明丽,她旁边坐着的是她女人王秋涵。”

    容溪再次转头看了看,记住了傅明丽母女的长相。

    “你看什么?”

    “看看欺负你的人长什么样。”

    傅年挑挑眉,说:“你想做什么?”

    “欺负回去。”容溪说的理直气壮。

    “算了,以后就当不认识,跟这种人打交道会沾染上恶臭,不值当的。”

    不待容溪说话,傅明丽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这点的多么?我们三个人才吃五百块,你就心疼了?”

    “不是,阿姨,不是钱的问题,这里的菜量不小,您点的这些够五个人吃了,再点的话就浪费了。”张恒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你要觉得浪费,那就把剩下的打包回去。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五百块钱就心疼,是不是有点太抠门了?我们家涵涵可是富着养大的,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如果这点钱你都心疼,这以后的日子你们还怎么过?”

    “我妈说的没错,我每个月的零花钱至少要三万,当然这不包括买衣服、买化妆品或者买包包的钱,那些要另算。对了,咱们的婚房必须过户到我的名下。另外……”

    “等等。”张恒打断王秋涵的话,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这顿我请,就当是打发乞丐了,咱们以后还是别见了。”

    49.  第49章   冲突

    “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乞丐?”傅明丽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原本就大嗓门,这下直接嚷嚷了起来。

    “一个月三万块的零花, 包包、衣服、化妆品另算,婚房过户到她身上,您闺女这哪儿是来找老公,分明就是来找冤大头。”张恒上下打量王秋涵,说:“我觉得您和您闺女现在最需要的是买个镜子照照。”

    张恒说完转身就走, 完全不给傅明丽反应的机会。

    周围的人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傅明丽见状恼羞成怒,嚷嚷着说:“姓张的,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周围的人纷纷皱眉,却不想惹傅明丽这个泼妇, 相继收回了目光。

    傅明丽满意地笑了笑,大声说:“服务员,把刚才点的菜全部端上来。”

    服务员一愣, 随即好心地问:“刚才点的全都上吗?您二位应该吃不完, 要不……”

    傅明丽打断服务员的话, 不耐烦地说:“让你全上,你就全上, 哪那么多废话,我们吃不吃得完,跟你有什么关系。”

    服务员被说的脸色涨红,唯唯诺诺地转身离开了。

    容溪的眉头皱起,问:“你怎么会被这种智商的人欺负?”

    傅年自嘲地笑着说:“还不是贪恋那点亲情, 不想真变成孤儿,现在想想以前的我真是可笑。”

    容溪握住傅年的手,认真地说:“往后余生,你有我。”

    傅年心里感动,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心,随即松开了手,说:“容溪,你这是许了我一生么?”

    “嗯。那你呢?”容溪将手藏到桌下摸了摸,有些痒。

    “一生时间太长,我……”见容溪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蓄满了委屈,傅年连忙说:“我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一生时间太长,我怕你会厌烦,我只承诺在你还爱我的日子里,我会陪你度过。”

    容溪眼底的委屈消失,漾起点点笑意,说:“一言为定!”

    傅年也跟着扬起嘴角,说:“嗯,一言为定。”

    两人正说话间,服务生端着托盘就走了过来,笑着说:“两位,这是您点的羊肉串和馕,请慢用。”

    傅年点点头,拿起筷子将一块馕夹到了容溪盘子里,说:“你先吃口馕垫垫肚子,再去尝试羊肉串,这样会好点。”

    “好。”容溪很喜欢这种被傅年贴心照顾的感觉。

    傅年拿起羊肉串,将上面的肉小心地弄到碟子里,随后递给容溪,说:“先吃瘦的,如果能接受,再吃肥的。”

    看着碟子里的肉,容溪很窝心,说:“我自己可以,你吃你的。”

    傅年点点头,拿起羊肉串吃了起来,一串羊肉两瘦一肥,被烤的外焦里嫩,再加上孜然和辣椒的香,配上馕特殊的味道,真的会让人欲罢不能。

    见容溪夹起一块瘦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傅年忍不住停了下来,问:“怎么样?膻吗?”

    容溪将嘴里的羊肉咽下去,摇摇头说:“不膻,味道还不错。”

    傅年见状高兴地说:“我就说嘛,没人能抵得住羊肉串的诱惑。既然能接受,那我们就再多点几串。”

    不等容溪应声,傅明丽的说话声再次响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怎么回事,我们点的菜呢,怎么别的桌都有了,我们这儿还空着?”

    傅年本来不想理会,耐不住人家找上门。

    “咦,妈,那不是傅年吗?”

    听到王秋涵这么说,傅年的心跟着‘咯噔’一声,苦笑着说:“得,想吃个消停的饭是没可能了。”

    傅明丽顺着王秋涵的视线看过来,说:“哟,还真是,穿这身,你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傅年就当自己没听见,能消停一会儿是一会儿。

    傅明丽打量着坐在傅年对面的容溪,见他不仅相貌好,穿着打扮还非常考究,特别是他清冷的气质,最是让人过目不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傅明丽起身走到傅年的桌前,笑着说:“傅年,还真是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傅明丽虽然是在跟傅年说话,眼睛却始终看着容溪。

    “表哥,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差点没认出来。”王秋涵自然也看到了容溪,之所以晚了半拍才过来,是因为她刚才一下子看呆了。

    傅年抬头看向她们母女,微笑着说:“你们……有事吗?”

    “傅年,见到姑姑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要不是你表姐看见你,咱们就错过了。”与刚才的跋扈不同,傅明丽就像是脑袋瓜突然开了窍一样,说话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好意思啊,上了一上午的班,我只想吃个安稳饭,就不招呼你们了,请回自己的位置。”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说傅明丽都是长辈,她暂时没找事,傅年如果先出手的话,那就站不住理,到最后很可能会变成他的错,毕竟现在的人大都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绑架别人,所以目前为止傅年和傅明丽说话时,也带着笑脸。

    傅年虽然带着笑脸,说出的话却不好听,傅明丽哪受过这样的气,立马变了脸色,说:“傅年,你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你亲姑姑,你不说让我们坐下,还赶我们走,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就是啊表哥,我们都是一家人,见了面就该在一起吃饭。”王秋涵看着容溪,笑着说:“这位先生,我叫王秋涵,是傅年的表妹,你能不能往里坐一坐,我……”

    “不能。”容溪头也不抬直接拒绝,接着说:“我有的是钱,但不想当冤大头,请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王秋涵被说的脸色涨红,却不想就这么放弃,眼珠不停的转动,很明显是在找借口,焦急地说:“先生,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刚才那都是误会,是……是那个男人人品不好,我不想让他纠缠我,所以才和我妈想出这个主意,装拜金女,让他对我反感。您说是吧,妈?”

    傅明丽连忙应声,说:“对,没错,我们家涵涵向来勤俭,不仅是持家的好手,还温柔体贴,谁娶了她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些傅年最了解。”

    见傅明丽给他使眼色,傅年心里一阵冷笑,直接选择无视,拿起桌上的羊肉串继续吃,他现在算是想通了,因为这种人影响食欲,那就太对不起美食了。

    “傅年!”傅明丽见傅年不吱声,索性直接上手,拉扯着他的衣服。

    傅年手上拿着羊肉串正要吃,她这么一拉扯,红柳木的木签直接扎在了傅年脸上,当时就见了血。

    “嘶!”傅年忍不住痛呼出声,放下手里的签子就想捂脸。

    容溪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说:“别动,你手上不干净。”

    张岩三人相继站了起来,面色难看地看向傅明丽母女。

    容溪面色阴沉地看向两人,说:“滚!”

    容溪眼底的狠厉,与他绅士的外表完全不相称,吓得两母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傅明丽回过神来,不满地说:“不过是破了点皮而已,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马上滚!否则我会让你们在宁城活不下去。”

    张岩等人上前,用身体将傅明丽母女挤了出去,将她们和傅年两人隔开。张岩面色严肃地说:“请你们马上离开。”

    张岩三人人高马大,看向她们的眼神异常锐利,就像凶猛的野兽。

    傅明丽看的一阵胆怯,拉了拉王秋涵,说:“这里是公共场所,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么多人看着,你们别乱来。”

    “报警,告她们故意伤人。”

    “是,老板。”张岩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傅明丽见状色厉内荏地说:“你们别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况且就破了点皮,你们还想告我。”

    容溪不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拉起傅年,说:“去医院。”

    傅年也不想和她们再纠缠,实在是有被膈应到,任由容溪拉着起了身。

    王秋涵见容溪要走,伸手想去抓,被马武拦了下来。

    王秋涵试图甩开张岩的钳制,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开,愤怒地说:“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再不放开我告你们性/骚扰。”

    张岩无视王秋涵的话,转头看向容溪和傅年,见两人已经离开餐馆,厌恶地甩开王秋涵,看向马武说:“我已经报警了,你在这儿盯着,等警察来了把事情说清楚,再把这儿的监控视频下载一份。等医院开了伤情鉴定单,发律师函给她们。”

    “是,岩哥。”

    张岩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和李森一起追了出去。

    听完张岩的话,再联想容溪的装扮和说话的语气,傅明丽心里越发忐忑,她拉了拉有些失神的王秋涵,说:“涵涵,我们赶紧走吧,家里还有事呢。”

    王秋涵对容溪一见钟情,只觉得这世上只有容溪能配得上她,她也只能嫁给容溪,完完全全地陷进了自己的情绪里。她突然转过头,说:“妈,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傅明丽被王秋涵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皱着眉头说:“他都要给我们下律师函了,你还嫁他,你有没有点脑子,赶紧跟我回家。”

    傅明丽拉着王秋涵就要走,却被马武挡住了去路,说:“警察没来之前,你们哪儿都不能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滚开,别挡路。”傅明丽虽然看着马武心里发憷,但一想到一会儿会有警察来,就顾不得其他,准备开始她最擅长的撒泼。

    马武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店里的监控探头,说:“这里有监控探头,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

    “有监控探头又怎么样,我想走你还能打我不成。”傅明丽用身子撞开马武,撒泼似的往他身上靠,逼的马武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餐馆门口。

    餐厅服务员见状在经理耳边说了几句,经理连忙走了过来,和马武一起将傅明丽母女拦了下来。

    “两位女士,你们的餐已经上齐了,如果想走的话,还请付完账再走。”

    傅明丽听到一愣,大声说:“付账?付什么账?刚才张恒不是已经付了钱嘛,怎么着,你们还想要双份的钱?”

    “女士放心,我们餐厅开门做生意,都是光明正大,不会多要顾客一分钱,刚才那位男士并没有付账,你点的餐已经上齐,如果想走,请先把账结了。”

    傅明丽看了一眼餐桌的方向,说:“不可能,刚才张恒明明说已经结了账。”

    “咱们餐厅有监控,还不止一个,结没结账,查一查监控就能知道,女士如果不信,也可以给那位先生打电话确认。”餐厅经历说话在情在理,不卑不亢。

    “我不打,他说了要结账,没结是他的问题,你去找他,拦着我们做什么,况且饭菜我们动都没动,凭什么要我们结账。”一旦涉及到钱的问题,傅明丽向来不允许自己吃半点亏。

    “女士,如果您执意不肯结账,那我们只有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了。”

    “报警,你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吓大的,今天你敢得罪我,那我以后就天天来搅和你,看咱俩谁耗得起。”傅明丽一副有恃无恐的泼妇模样。

    服务员被傅明丽的无赖行为气的脸色通红,说:“各位都看到了,这母女俩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如果我们之间有法律纠纷,还请各位给做个见证。”

    傅明丽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不齿,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人敢应声。像傅明丽这样的泼皮无赖,万一被缠上虽然不会伤筋动骨,却也膈应人。

    双方正僵持的时候,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如果傅年在的话,一定觉得熟悉,正是之前李广志被虐待事件,出警的王军和李亮。

    王军和李亮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向门口僵持的四人,问:“你们谁报的警?”

    马武出声回答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你?”王军看向马武,总感觉有些眼熟,说:“发生什么事了,详细说说。”

    马武指了指傅明丽母女,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王军四下看了看,问:“伤者呢?”

    马武如实说:“去医院了,我们会让医生开具伤情鉴定,控告他们故意伤人。”

    王军点点头,看向傅明丽母女,说:“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傅明丽一听顿时有些慌神,说:“警察同志,你别听他胡说,我没伤人,那个伤者是我侄子,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手里的东西没拿稳,自己弄伤了自己,跟我没关系。况且就擦破了点皮,根本不用去医院,他们就是想讹我。”

    马武还想再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抱歉,警察同志,我去接个电话。”

    见马武离开,餐厅经理出声说:“警察同志,我也报警,这两位女士在我们店里点了餐,不结账就想走。”

    王军面色古怪地打量着傅明丽母女,说:“怎么回事?看你们的打扮也不像吃不起饭的人啊。”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不是我们不付钱,是之前有人说请我们吃,所以我们才点了那么多饭菜,可那人提前走了,饭菜上了我们连动都没动,凭什么我们结账?”

    “女士,这饭菜是那位男士走之后,您才让上的。之前服务员还因此提醒过您,可您非要按您点的上,现在我们饭菜给您上齐了,您却不肯结账,说的不好听点,您就是想吃霸王餐。”

    “唉,你怎么说话呢,谁吃霸王餐了,我动筷子了吗?”

    王军拦住想要拉扯餐厅经历的傅明丽,说:“当着警察的面你都敢动手,要说之前的伤人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不是,警察同志,这是两码事,刚才那个受伤的真是我亲侄子,他打小跟我关系就不好,逮住机会就想冤枉我。”

    “伤人的事我们先放在一边,你先把人家餐厅的账结了。”

    傅明丽见不结账走不了人,肉疼地拿出手机,说:“结账就结账,今天我认倒霉。你去,把桌上的饭菜打包,我要带走。”

    服务员应声,看着傅明丽扫码结了账,这才转身走进了店里,招呼其他人给她们打包,赶紧将这两个瘟神送走。

    “警察同志,我现在也结了账了,应该能走了吧。”

    “你们和餐厅的纠纷解决了,但你伤人这事还没解决呢,所以你们还是得跟我们回所里一趟。”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是我侄子,亲侄子。我们之间是家庭内部矛盾,怎么你就听不明白呢。”

    两人正说话,马武走了过来,说:“警察同志,我们老板说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我们会留存证据,如果这两位女士再纠缠不休,就会用法律维护我们合法权益。”

    王军点点头,说:“行,既然达成和解,那这件事就这么着吧。”

    傅明丽闻言心里一阵得意,笑着说:“我就说他是我侄子,你们还不信,他如果敢告我,那就是大逆不道,看我怎么收拾他。”

    马武警告地说:“我想你没听清我说了什么,我们会保留控告你的权利,如果你还是这副不知悔改的态度,对傅先生纠缠不休,我们会继续控告你。”

    “你回去告诉傅年,就算他翻身做了皇帝,我也是他亲姑姑,是他长辈。他要告我,那就是不孝,你就问问他,他死去的爷爷如果知道,能不能瞑目。”傅年的让步让傅明丽更加有恃无恐。

    马武懒得搭理她,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他直接去和餐厅经理沟通,拷贝监控视频备用。

    就在马武和傅明丽纠缠的时候,傅年和容溪他们已经在去医院的车上。

    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的脸,傅年不禁自嘲地笑着说:“这下对称了,两边都毁了容。”

    “是我们失职。”

    傅年的资料,楚萧给过张岩,他了解傅年的过往,以及傅年和傅明丽一家的纠葛,虽然傅明丽为人跋扈霸道,却也胆小怕事,做不来杀人害命的事,所以在傅明丽靠近时,张岩虽然盯着,却也没当回事。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况且就擦破点皮,都没怎么流血,根本不用去医院,贴个创可贴就成。”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自从上车,他就一直在沉默,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傅年主动握住容溪的手,笑着说:“容总,别这么严肃,你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伤的有多重呢,搞得我自己都觉得紧张了。”

    “对不起,我说了会保护你,可现在……”

    “是我自己不小心,好巧不巧的赶上了,不然就她们俩想伤我,根本不可能。”

    “我不管,他们伤了你,就要付出代价。”

    容溪眼底的狠厉,看得傅年心惊肉跳。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说:“你打算怎么做?还真因为这点伤告她们啊,这还没到医院呢,血都不流了,就算告赢了,赔的钱还不够打官司花的多。容溪,你可不能因为这种人铤而走险,太不值当的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容溪看着傅年缓了神色,说:“待会去医院,医生说什么,你都要照做,脸上不能留疤。”

    “一个大男人留道疤怎么了,难不成就因为脸上有了疤,你就不跟我好了?”为了哄好容溪,傅年也是豁出去了。

    听傅年毫不避讳地在外人面前谈论两人的关系,容溪心里高兴,刚才的怒气消减了不少,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跟你好。”

    傅年脸上有些烫,却还是配合地说:“这还差不多。容溪,你打算怎么替我报仇?”

    “既然法律不能达到惩罚他们的目的,那我们就用道德,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她们是怎样一副嘴脸。”

    傅年一点就透,说:“你是说利用网络曝光她们?”

    容溪脸上带着少有的冷漠,说:“这种人就是社会毒瘤,没有点教训,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傅年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希望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能有所改变。不过我们到底还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你拿捏好分寸。”

    “嗯。”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医院,傅年本来想直接去找宋桥,耐不住容溪非要他先看脸上的伤,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是轮到了傅年,医生简单地看了看他的伤,就让护士去帮他处理,总共不过花了不到五分钟时间。

    傅年无奈地看向容溪,说:“我就说没事,自己贴个创可贴就成,平白浪费了半个小时。”

    “不浪费,记住医生的叮嘱,不许留疤。”

    “听听听,绝对唯命是从行了吧。”

    傅年拿出手机给宋桥拨了过去,问清楚病房后,拎着张岩他们买回来的水果和补品,径直找了过去。

    刚走到病房所在的走廊,傅年就看到了在病房门口徘徊的宋桥,宋桥也发现了他们,脸上有明显的惊讶。

    宋桥连忙迎了过来,笑着说:“容总,您怎么也来了?”

    容溪客气地说:“听说伯父病了,过来看看。”

    “谢谢容总关心,还劳烦跑一趟。”宋桥转头看向张岩和李森,打招呼道:“张哥,后面这位是?”

    “他叫李森,跟我是同事。”

    “原来是李哥。走,咱们别再外面站着了,有话进病房再说。”

    宋桥招呼人进病房,却一把拉住了傅年的手臂,看了看容溪的背影,小声问:“怎么回事,这尊神怎么下凡了?”

    50.  第50章   探病

    宋桥一把拉住往病房走的傅年, 神秘兮兮地拉着他走远了一点,小声说:“傅年,这尊神今天怎么下凡了?”

    傅年被问的脸上一热, 打哈哈地说:“容总跟我关系不错,听说叔叔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跟你关系不错?怎么个不错法?你丫这才进嘉华几天,这老板都跟着你一起来探病了,老实交代,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傅年没想到向来大大咧咧的宋桥,居然这么敏锐,刚想开口说话, 就见宋桥的妈妈从病房走了出来。

    宋桥妈妈好笑地看着两人,说:“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的,怎么躲在这里说悄悄话,让客人先进了病房, 赶紧进去,怎么着也得先做个介绍吧。”

    傅年瞪了宋桥一眼,告状道:“阿姨, 都是宋桥, 他非拉着我不让进去。”

    宋桥妈妈一听, 走上前就拎住了宋桥的耳朵,说:“臭小子, 我就说傅年那么懂事,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事,果然是你在捣蛋。”

    “哎哎哎,妈,轻点, 轻点,我都多大了,您还动不动就揪我耳朵,多丢人啊,你看护士小姐姐都笑我了。”

    宋桥妈妈见状松了手,没好气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是,妈,您怎么就只相信傅年,不相信我呢,我才是您亲儿子,您这不是胳膊肘外外拐吗?”宋桥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傅年听得一乐,幸灾乐祸地说:“还不是因为某些人爱撒谎,阿姨不信你,也是你自找的。”

    宋桥愤愤地说:“你丫就欺负我来劲。”

    宋桥妈妈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说:“客人在呢,你小子给我收敛点,再让我听到一句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家我的地位最低。”

    宋桥妈妈好笑地说:“少跟我贫,赶紧进去,客人都等着呢。”

    三人先后进了病房,傅年看了过去,容溪三人站在床前,宋为民坐在床上,四人脸上虽然都带着微笑,气氛却肉眼可见的尴尬,直到他们进来,这才算缓和了下来。

    宋为民见傅年进来,笑着说:“傅年来了啊,快过来让我看看,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傅年走到床边,关切地说:“叔叔,您看上去瘦了不少,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

    宋为民摇摇头,说:“没有,从住院非但没瘦,还胖了两斤。最近酒店的生意都是宋桥在打理,我这也闲了下来,不用再东奔西走,现在除了吃,就剩睡了,怎么可能瘦。”

    “您啊,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这养家的责任就丢给宋桥,他也是时候孝敬孝敬您二老了。”

    宋为民看了一眼宋桥,笑着说:“我知道,宋桥能收心,回来管理酒店,都是你的功劳,他能有你这个朋友,我们放心。”

    “说了这半天,都忘了介绍。”傅年指了指身边的容溪三人,说:“叔叔,这是容溪、张岩和李森,他们都是我朋友,听说您病了,特意过来看您。”

    “好好好,让你们费心了。”宋为民客气地朝他们笑了笑,随即又看向傅年,说:“傅年,下次来可不许再这么破费。”

    “容总是我们老板,正儿八经的有钱人,这补品都是他买的,我这是借花献佛,您不用心疼。”

    宋为民一听皱了皱眉头,看向容溪说:“容总,傅年这孩子就爱开玩笑,你可别当真。他的品性那是没的说,从来不贪别人东西。就他和宋桥这么好的关系,想要什么也就一句话的事,可他却从来没开口求过宋桥什么。”

    容溪看得出来,宋为民是真心待傅年,说:“叔叔放心,傅年的品性我了解,不然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宋为民闻言松了口气,说:“唉,对外人来说,他这是难得的优点,但对我们这些心疼他的人来说,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倔。”

    傅年心里有些内疚,没想到自己的不麻烦,竟让身边这些真正关心他的人这么为难,说:“叔,您放心,我想通了,以后但凡有事,一定找宋桥,他要不帮我,我就到您这儿来告状。”

    “想通就好。如果宋桥这臭小子敢欺负你,你直接跟叔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宋桥一听,哭笑不得地说:“爸、妈,你们说实话,是不是傅年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合着我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儿。”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傅年和宋桥爸妈聊了会儿天,很快便到了手术的时间,医生和护士都来了病房,为手术做准备,还让宋桥签了手术同意书。众人一起跟着来到了手术室门外,坐在走廊上安静的等着。

    虽然宋桥妈妈和宋桥都表现的很自然,但傅年还是能看出他们心中的忐忑,所以尽量和他们多说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连续几个小时的手术,即便再多话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说,到后来众人安静下来,傅年的心里也开始忐忑。

    容溪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轻声对傅年说:“我接个电话。”

    傅年点点头,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去吧。”

    容溪没回应,拿着手机走向一边。

    宋桥看看两人,好奇地问:“傅年,我怎么感觉你和容总之间有点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傅年心里一紧,以为宋桥看出了什么。

    宋桥眉头皱紧,说:“说不上来,总感觉你和他比我们还亲密似的。可这不能吧,咱们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和他才认识几天。”

    “咱俩啥关系,别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傅年连忙转移话题,说:“宋桥,你上次相亲还有后续么?”

    “后续还真有。”宋桥看了看宋桥妈妈,小声说:“那女的是我妈闺蜜介绍的,那天我刚回来,我妈就冲我急眼,说什么我欺负那女的。我一问才知道,是那女的在我回来之前,给我妈闺蜜打了电话,恶人先告状,说我欺负她。这我哪儿能忍,直接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妈当时还不信,直到我说当时相亲的时候全程跟你在视频,她这才信了。然后就她就给闺蜜打电话,两人因为这事彻底闹掰了。”

    傅年听得一阵哭笑不得,说:“那阿姨岂不是很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不过我妈这闺蜜也是个不靠谱的,她既然打算牵线搭桥,至少也得了解清楚双方到底什么情况吧,那女的前脚去跟人开房,后脚再过来相亲,实在是一言难尽。”

    “确实一言难尽。”

    “不是,傅年,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只伤了这半边脸吧,怎么今天这边也贴上创可贴了?你又招惹谁了?”

    宋桥说着就要上手,被傅年一巴掌拍开了。倒不是傅年矫情,实在是宋桥动手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容溪看了过来,为了不让这个醋缸倒了,他就只能稍稍委屈一下宋桥了。

    “甭提了,在来之前我们去餐馆吃饭,遇到了傅明丽。”

    宋桥的眉头再次皱紧,说:“这是傅明丽打的?”

    见宋桥的脸色变了,傅年连忙说:“是她弄得,但她也不是故意的……”

    听傅年把之前的事讲完,宋桥直接听乐了,说:“哎,我发现这娘俩还真是奇葩中的奇葩,我真好奇她们大脑的构造是什么样的,怎么脑回路就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呢?就王秋涵那样的,要长相没长相,要脑子没脑子,竟然还想和容总扯上关系,这不就是典型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傅年被他的形容逗乐了,笑着说:“你这形容倒是贴切。”

    “傅年,这母女俩对你是越来越过分了,保不齐哪天她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你可不能再忍了,再忍你丫真成忍者神龟了。”

    “嗯,她们确实该受些教训,不过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叔叔手术过后还得你照顾,况且还有酒店那摊子事需要你管,你这两头跑已经够累了。”

    “不是,你丫刚才还跟我爸说想通了,有事就找我,这转眼又说不让我管,合着你是糊弄老爷子呢。”

    “你丫少拿老爷子来压我。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我了,这不有容总这个靠山嘛。有他在,教训她们的事还用得着你插手?”傅年边说,边看向容溪。

    宋桥也跟着看了过去,容溪还在打电话,不过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傅年,眼神不似看向别人的清冷,不仅有了温度,还带了些……温柔。

    想到这儿的宋桥被自己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当他看向傅年时,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失落,感觉到面前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不再独属于自己。

    “宋桥,宋桥。”见宋桥看着他发起了呆,傅年有些疑惑地叫了两声。

    宋桥回神,说:“傅年,你是不是真移情别恋了?”

    “啊?”傅年一愣,看着宋桥眼底的认真,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咱们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丫可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傅年见宋桥恢复正常,不禁长出一口气,一拳砸在宋桥肩上,说:“你丫就不能正经点吗?吓我一跳。”

    “我哪里不正经了,我刚才可是很认真的在说话。”宋桥顿了顿,说:“傅年,咱俩在一起二十多年,你就从来没主动让我帮过忙,你和容总这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这就靠了上去。你丫说实话,是不是嫌贫爱富,觉得我没出息。”

    “宋桥,你丫和容总比出息,是不是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意思?”傅年听得一阵好笑,却也察觉到他的失落,说:“你是没他帅,也没他有钱,但有一点你比他强。”

    “哪一点?”

    “你会玩游戏,他不会。”

    宋桥无语地看着傅年,他怎么听这话,都是在骂他。

    傅年像以往一样,揽住宋桥的肩膀,说:“你也说了,咱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算咱们以后都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兄弟情。”

    宋桥眼底的失落消失,回了傅年一拳,说:“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傅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容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傅年的身子僵了僵,连忙松开宋桥,讪讪地笑着说:“哎,这就来。”

    傅年起身走向容溪,容溪则转身走向楼梯间。傅年愣了愣,无奈地跟了上去。

    张岩和李森对视一眼,犹豫了一瞬,说:“乘电梯,你去楼上,我去楼下。”

    李森点点头,和张岩一起走向电梯。

    傅年跟容溪来到楼梯间,不待容溪说话,连忙保证道:“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和其他人搂搂抱抱。”

    容溪一怔,眼底闪过笑意,说:“明知故犯,你说吧,该怎么罚?”

    傅年讨好地扯了扯容溪的衣袖,说:“容总,您就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呗。”

    “不成,有错就得罚。”天知道他刚才看到傅年搂着宋桥时,心里有多酸。

    傅年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后,快速地在容溪的唇上亲了一口,说:“这样总成了吧。叔叔还在手术呢,有事咱们回去再说。”

    “成,惩罚回去再说。”容溪眼底的笑意渐浓。

    看着容溪明目张胆的耍赖,傅年只觉得一阵好笑,却也没反驳,说:“行,等回家,你想怎么罚都行,我们赶紧出去吧,待会儿叔叔手术完我们不在,会显得很没礼貌。”

    “嗯,走吧。”容溪也没为难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傅年不禁松了口气,心里既无奈又甜蜜,紧跟着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很快就有医生走了出来,宋桥见状连忙走了过去,急切地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笑着说:“放心,手术很成功,护士一会儿会把病人推到病房,你们直接回去等就成。”

    宋桥妈妈一听,不禁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地说:“谢谢医生,谢谢。”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待会儿护士会告诉你们术后的注意事项,你们认真听好,谨遵医嘱,定期过来检查,一般不会有问题。我后面还有一台手术要准备,就先走了。”

    “好,我们一定遵医嘱,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医生没再耽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傅年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宋桥妈妈,安慰地说:“阿姨,叔叔的手术很成功,您该高兴,可不能掉金豆子。”

    宋桥妈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说:“我就是太高兴了,没事,别担心。”

    傅年明白,再开朗的人遇到这种事,心里也会忐忑、紧张,若无其事都是伪装给身边的人看的,就怕他们为自己担心。

    “以后您的任务就是盯着叔叔,其他事都不用管,交给宋桥就成。”

    “我们老了,也管不动了,就让他自己折腾去,我们只管我们自己。”

    “您这么想就对了。”

    几人正说话间,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宋为民走了出来。众人连忙上前,跟着回了病房。

    等宋为民醒来,傅年跟着忙活了一阵,给他们定了晚餐,雇了看护,又将宋桥妈妈送回家休息,这才开车回富华园。

    见傅年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容溪伸手将他揽了过来,让他靠在肩上,问:“累吗?”

    “别说,还真有点,老人们常说,医院是个阴气重的地方,呆的时间久了,精气神就没了。我这才呆了一下午,也没干什么,就觉得有点累。而宋桥最近一直医院、酒店两头跑,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让人心疼。”

    “现在雇了看护,应该好一点。”

    “嗯。最近一直在忙,忽略了宋桥,叔叔病了这么久,我竟然没发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的精力有限,难免会顾此失彼,你也不用太自责。”

    “容溪,谢谢你理解我。”

    其实刚才傅年说完就后悔了,唯恐容溪会吃醋,可容溪没有,这让傅年觉得很窝心。

    “我这么善解人意,你是否该奖励点什么?”

    容溪不是不吃醋,只是他明白傅年对宋桥的感情,知道傅年的底线在哪儿。他可以适当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却不能一味的胡搅蛮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傅年闻言觉得一阵好笑,说:“之前的惩罚还没落实,现在你又要奖励。容总不愧是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这买卖做的,里外你都占便宜。”

    “我是生意人。”容溪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傅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索性躺在了容溪腿上,说:“我眯一会儿,到家叫我。”

    “嗯,睡吧。”容溪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发。

    张岩识趣地放慢了车速,让汽车开的更加平稳。傅年很快便睡了过去,容溪也毫无防备的进入梦乡,车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进别墅,平稳的停在了车库,张岩回头看看相互依偎的两人,看着李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拿出手机,跟他老婆聊起了天。

    等傅年睡醒,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睁开眼睛,看向靠在后座上还在沉睡的容溪,昏黄的灯光下,容溪被柔和了棱角,像是罩上了一层光晕,多了一种朦胧的美。

    容溪的呼吸很轻,心跳却异常有力,他这样躺在他腿上,就能轻易听到。傅年忍不住伸手附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生命力,就像着了魔一般。

    手被握住,容溪睁开双眼,说:“趁我熟睡,占我便宜?”

    傅年脸上一热,下意识地看向车前的张岩和李森,随即抽回手,说:“我没有,只是想叫醒你,时间很晚了,要睡回房再睡。”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容溪语气里带着宠溺和无奈,就像是在哄无理取闹的孩子,听得傅年一阵哭笑不得。

    傅年坐起身,说:“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后悔也没用了。”

    不给容溪说话的机会,傅年紧接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容溪见状微微皱眉,他好像做了一件很大的蠢事。

    傅年回到别墅,径直去了厨房,他打算做点夜宵。喂饱‘咕咕’叫的肚子。

    “打算做什么?”容溪从外面走了进来。

    “做面吃,麻辣小面。”

    傅年爱吃面,无论什么面他都爱吃。

    “你脸上有伤,不能吃辣。”容溪随即泼了一盆凉水过去。

    傅年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想撕掉,可粘的太紧,愣是没找到揭开的地方。

    容溪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我帮你。”

    傅年也没矫情,侧了侧脸,任他帮忙。

    尽管容溪的动作已经很轻,奈何创可贴粘住了他的汗毛,揭的时候还是会疼。

    傅年握住容溪的手腕,说:“长痛不短痛,来个痛快的。”

    “还是慢慢来吧。”

    “慢……什么慢……”

    傅年的话还没说完,创可贴已经揭了下来,刚才容溪只是转移他注意力。

    傅年想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伤,却被容溪捏住了下巴,说:“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傅年听话的停下了动作,任由容溪看着,当他想开口询问时,容溪突然靠近,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突如其来的吻让傅年怔了怔,眼底浮现无奈,没想到又被容溪偷袭成功,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打算,伸手按住容溪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一个吻,反正肚子也饿的很,吃什么不是吃……

    “傅年,都这样了,还想忍吗?”容溪故意蹭了蹭傅年,引来他一声闷哼。

    傅年脸上通红,窘迫地紧紧抱住容溪,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你到底在怕什么?就算我是第一次,我也不会弄疼你,相信我。”容溪的手慢慢下移。

    感受到容溪的动作,傅年的身子一僵,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你想……上我?”

    容溪一怔,目光灼灼地看着傅年,说:“那不然呢?”

    “不行!就算我们真要做,那也是我在上面,我要做老攻!”傅年态度强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容溪眯了眯眼睛,说:“‘老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老婆’?”

    傅年想了想,这么说倒也没错,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老公’主外,‘老婆’主内,我们的分工早就决定了彼此的身份。”容溪搂住傅年的腰,不让他有躲避的可能。

    “那是旧社会,现在‘老公’主内又不是没有。”傅年在这件事上是寸步不让,说:“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意见答不成统一,那就暂时不要在一起。”

    “你想分手?”

    容溪的手臂收的越发得紧,勒得傅年生疼。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能统一意见,那就暂时不要做……这件事。”

    “那如果这一辈子都解决不了呢?”

    “那就一辈子不做。”

    “你忍得了?”

    “忍得了!”

    容溪直直地看着傅年的眼睛,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傅年有些跟不上容溪的思路,说:“我们不是再说那个吗,怎么又扯到了结婚上?”

    “不结婚,怎么能保证你会不会背着我和别人做?”

    傅年推了一把容溪,不满地说:“不是,容溪,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任谁都可以,任谁都能上?”

    容溪再次紧了紧手臂,霸道地说:“我不管,反正必须结婚。”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