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武力解决

    躺在床上, 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容溪,傅年不禁一阵苦笑,本来还打算今晚跟他分房睡, 想给他个教训,结果却不知怎的,竟然稀里糊涂地同意了结婚的事。

    傅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直感叹:不愧是金融系的高材生,绕来绕去, 自己又被他绕了进去,而且还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虽说是被绕进去的,但傅年还是忍不住心中欢喜, 容溪费尽心思地想和自己结婚,证明是真的想和他相伴一辈子,而不是想有段露水姻缘玩玩而已。

    伴随喜悦而来的还有担忧,容家是三代单传, 容溪是容家的独子,容家人就算再开明,也不会允许他们的继承人和一个男人结婚。他们的感情注定不会顺利, 现在有多甜蜜, 以后就很有可能有多痛苦, 这也是傅年一直以来所担忧的。

    想到这儿,傅年的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搂着容溪的手臂紧了紧,又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还不睡?”容溪抱紧傅年,在他肩上蹭了蹭。

    傅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在想什么, 能说么?”容溪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傅年。

    傅年沉默了一会儿,说:“容溪,我们之间的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结婚的事要不就缓缓吧,等以后再说。”

    “你答应了,没有反悔的余地。”容溪态度强硬,直接否决了傅年的提议。

    “容溪,你们容家三代单传,如果我们在一起,那容家就注定绝后了,你爷爷和你爸怎么可能同意。”傅年说出心中的担忧。

    “感情是我的私事,他们同不同意影响不了我。你放心,那边我会处理好,你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我们该去哪儿蜜月旅行。”

    “可……我父母的事现在还没解决,郭长军也没抓到,现在说这些早了点,我们还是再缓缓吧。我想等查出真相,带你去见见他们,跟他们正式介绍你以后,再谈结婚的事。”

    容溪明白那场车祸是傅年的心病,如果不能找出真相,他一定不甘心,所以他愿意妥协,不过条件是一定不能少。

    “往后推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傅年闻言不禁一阵好笑,说:“容总,你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利益最大化,是吧?”

    “嗯,我是生意人。”

    傅年被容溪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说:“你先说来听听,能答应的,我就答应,不能答应的,你想都不要想。”

    “让我做一次。”容溪说着翻身压倒了傅年身上。

    傅年直接捂住了容溪凑上来的嘴,拒绝道:“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结婚。”

    虽然被捂住了嘴,但容溪的话,还是让傅年听了个真切。

    “容溪,你就跟我耍无赖是吧。”傅年一个翻身,将容溪压了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谁是‘老公’,谁是‘老婆’,咱们武力解决。”

    傅年说完,俯下身吻住容溪的唇,容溪不甘示弱,激烈的回吻着。容溪的接连挑衅,让傅年不想再忍,一边吻着容溪,一边解着他睡衣上的扣子,如果不是容溪身上的睡衣太贵,如果不是傅年太抠门,算了扯掉了扣子大不了再给他缝上,想到就做,傅年没了耐心,用力一扯,容溪身上的睡衣被他暴力的扯开了。同样的事也在容溪身上上演,只是容溪没有傅年的犹豫,而是一上来就给扯开了,傅年睡衣上的扣子一个没解,全给扯掉了……

    两个赤/裸的男人,以床为战场,开始了一场争夺战。好在床是实木的,好在房间是隔音的,好在床下面铺了地毯,好在浴室里的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好在容溪买全了要用的东西……

    浴室内:

    傅年:“这东西怎么用?”

    容溪:“我不知道,给你买的。”

    傅年:“事实上是你要用。”

    容溪:“你出去,我自己来。”

    傅年:“算了,我等不及了,就这么着吧。”

    容溪:“……”

    卧室:

    傅年:“容溪,你还好吧。”

    容溪:“你说呢。”

    傅年:“我也算第一次,没经验,对不住。”

    容溪:“……还好。”

    傅年:“这次我有经验了,绝对不会弄疼你。”

    容溪:“……”

    床上:

    容溪:“傅年。”

    傅年:“嗯?”

    容溪:“滚出去!”

    傅年:“疼了,不能吧,我已经很小心了。”

    容溪:“……”

    第二天清早,傅年神清气爽的起了身,俯下身子亲了亲容溪的额头,有些内疚地小声说:“容溪,要不今早就不去公司了吧?”

    容溪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他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腰就像被汽车碾过一样,酸疼的要命。他瞪了一眼傅年,声音沙哑地说:“我……咳咳,谁说可以一辈子过无性/生活来着,又是哪个混蛋要了一次又一次?”

    傅年讪讪地笑了笑,说:“我都说了可以忍,可你一再招惹我,我才……”

    见容溪眼底的恼意更甚,傅年连忙认怂,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是不会碰我了,还是不会让我碰了?”

    容溪心里清楚自己这话有些无理取闹,可是昨晚的事确实让他有些恼,倒不是怪傅年不知节制,是怪自己没用,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被傅年压制。

    “你说了算,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傅年说完,猛地回过了神,又加了一句,“但有一点必须强调,我是‘老公’,也只做‘老攻’。”

    容溪直接被气笑,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傅年爬上床,隔着被子给容溪按摩,讨好地说:“容溪,容总,容容,溪溪……”

    容溪被傅年叫的一阵恶寒,好笑地说:“滚!”

    “好嘞。”傅年趴在床上滚了两圈。

    容溪被他逗笑,说:“我饿了。”

    “饿了好说,我去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容溪想了想,说:“豆浆,三鲜馅儿的包子。”

    “豆浆好说,但三鲜馅儿的包子做起来可就麻烦了,估计还做不完,上班的时间就到了。要不我给你做个三鲜馅儿的馅饼,怎么样?不用发面,做起来节省不少时间。”

    “嗯。”容溪闭上眼睛,说:“给乔兰打个电话,就说我上午有事,会议挪到下午再开。”

    “好,那你再睡会儿,我做好了饭上来叫你。”

    傅年下楼去做早饭,容溪则疲惫的再次睡了过去。

    傅年刚下楼,就碰到了同样早起的张岩,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去了厨房。饭做了一半,傅年便接到了王耀的电话。

    “喂,王队,你找我有事?”

    “喂,傅年,调查组的同志想找你聊聊,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调查组的人?”傅年一怔,随即说:“王队,是案件又有什么进展吗?”

    “三天前,我们掌控了郭长军的动向,并且实施了抓捕,可在抓捕过程中,郭长军持qiang拒捕,我们的同志不得已反击,他中qiang昏迷,医生说他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郭长军变成植物人了?”傅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是。”王耀顿了顿,接着说:“傅年,你猜的没错,调查组接到实名举报的内容,就包括你父母那场车祸,举报人怀疑那场车祸是蓄意谋杀。调查组的人本不想惊动你,毕竟当年出事时你还是个孩子,可没想到你还是被卷了进来,而且听说你也在调查当年的事,就想见见你,了解点情况。”

    “王队,我能知道那个开qiang反击的警察是谁吗?”

    电话那边是长时间的沉默,傅年心里顿时有了底,刚想说话,就听王耀说:“是孙鹏。”

    “王队,我知道有些事很难接受,但我们终究要面对现实,如果你再不制止,错误只会越来越严重,难道王队还想见到无辜的人为这个错误买单吗?”

    又是一阵沉默,王耀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傅年闻言也跟着松了口气,说:“我相信王队有自己的判断,也相信王队是个称职的警察。”

    “傅年,你不用激我,我是警察,清楚自己的使命,无论谁犯了法,我都会抓。”

    傅年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说:“王队,如果调查组的人有空的话,就今天上午来富华园吧。”

    “好,我会通知他们,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傅年挂掉电话,不禁长出一口气,以他之前对孙鹏的怀疑,如果是他射伤了郭长军,那傅年就不认为这是巧合。与郭长军相比,傅年始终认为孙鹏的危害更大,他毕竟是潜伏在警队中的人,他对警队的动向了若指掌,想要动什么手脚轻而易举,如果想要快点结案,那除掉这个隐患就是当务之急。

    张岩看向傅年,直截了当地问:“是王队打来的电话?”

    “嗯。”傅年将手机收起,如实地说:“王队说郭长军重伤在医院,醒来的可能性不大。还有就是,调查组的人要找我聊聊,我已经约他们今天上午在富华园见面。”

    “郭长军如果醒不过来,那案子可就进了死胡同了。”

    “李强和王东的死都是郭长军干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藏在他后面的人是谁,我们即便是猜得到,也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到证据了。”傅年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我爸妈那场车祸的真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水落石出。”

    “咱们不是已经有目标了么?只要有目标,想要查出蛛丝马迹,并不是难事,别灰心。”

    “对了,张哥,我让你帮忙查的关磊,你们查到了吗?”

    “这个关磊自从离开沈氏以后,就好似消失了一样,不仅搬了家,手机号码也停了机,之后他的身份证下就没有任何号码登记的记录,甚至这十几年他的银行账户也没任何存取款记录。”

    “难道关磊当年察觉到了什么,也被人灭了口?”这么诡异的状况,能让人联想到的也就这个可能。

    张岩赞同地点点头,说:“能让一个人消失无踪的方法,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傅年将手中的面擀成厚片,将调好的馅儿包起来,再放在案板上轻轻压了压,随后放进电饼铛,做好三个放进去,正好一锅,盖上盖,没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张岩笑着问:“好香啊!今天的早餐有我们的吗?”

    “这么多馅儿,足够你们吃的。”

    张岩转头看看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说:“平时这个点容总也该去晨跑了,怎么今天起晚了?”

    傅年脸上一热,说:“容总不舒服,今天早上就不去公司了。”

    “不舒服?容总病了?需要去医院吗?”马武刚进来就听到傅年说容溪不舒服,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傅年尴尬地红了脸,说:“不用去医院,多睡儿就好了。”

    “多……”

    张岩见马武还要在问,连忙打断他的话,说:“让你去查看后院的监控,看了吗?”

    “看了啊,昨晚的风大,刮断了一根树枝,正好挂在了探头上,我已经处理好了。”

    张岩眉头微皱,问:“你确定是刮断的?”

    “确定啊,昨晚那么大的风,院子里有不少被刮断的树枝。”

    张岩不放心,拉着马武出了厨房,说:“我跟你去看看。”

    见两人离开,傅年不禁松了口气,想想昨晚的放纵,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没有节制。

    做好早饭,傅年上楼去叫容溪,从来没有赖床习惯的容溪破天荒的体验了一把。傅年见状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索性下楼把早饭盛好,直接端上了楼。

    “容总,您的早膳,小的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先用完膳,再接着睡。”傅年拿腔拿调地说着话,活脱脱一副奴才相。

    容溪被他逗乐,疲惫的眼睛被点亮,说:“早知道你这副德性,昨儿就不招你侍寝了。”

    没想到容溪会配合他演戏,傅年也被逗的一乐,说:“是是是,小的这模样哪能跟您比,您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活脱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小的这是高攀,高攀了。”

    容溪懒洋洋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牛奶般白皙的皮肤,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上面布满了紫红色的草莓。

    傅年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他吞了吞口水,瞥开目光,说:“那个,我去楼下再拿个杯子,你先去洗漱。”

    容溪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说:“怎么了,这可是你的杰作,不喜欢了?”

    傅年老老实实地说:“不是,初尝个中滋味,我怕我把持不住。”

    容溪轻笑,松开了傅年的手。他现在累得很,可不想再来一次,否则今天一天也甭想下床了。

    傅年转身出了卧室,容溪则赤着身子去浴室洗澡,热水流过皮肤,稍稍驱散身上的疲惫,让他恢复了些许精力。

    容溪换好衣服,回到卧室,傅年正坐在地毯上吃着馅饼,见他出来,招呼道:“快过来尝尝这馅饼香不香。”

    容溪学着傅年小心地坐在了地毯上,却还是不小心扯到了后面的伤口,疼得他叫出了声。

    傅年见状连忙起身拿了个靠枕过来,放在地上说:“坐到这上面,小心点。”

    容溪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任由他扶着坐了下来。

    傅年殷勤地递给他一个馅饼,说:“这馅饼放了木耳鸡蛋和虾仁,味道鲜美,特别好吃,你尝尝。”

    容溪接过馅饼咬了一口,满口鲜香,不仅有菜香,还有酥脆的面香,味道非常不错。

    “嗯,好吃。”

    傅年‘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不过你待会儿还想睡的话,不易吃的过饱。”

    傅年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容溪倍感温暖,轻轻应了一声。就这样,两个人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是心爱的人做的饭菜,他们面对面坐着,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虽然平淡,却很温馨,这就是容溪想要的生活。

    “早上的时候,王队给我打电话,说调查组的人要找我聊聊,我就约在了富华园,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你睡你的,我去收拾收拾,收拾完差不多他们也来了。”

    “我和你一起吧,反正也睡不着了。”

    傅年担心地问:“你这样能行吗?”

    “还不都怪你。”容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怪我,怪我。”傅年心疼地应着声。

    明明昨晚容溪不止一次的喊停,可傅年一触及到他蒙上水雾的眼睛时,就忍不住想要他。

    “下次换我在上面。”容溪顺杆往上爬。

    “不行,咱们还是武力解决。”动脑子,傅年可能不如容溪;但动手,容溪绝对不是傅年的对手。被容溪牵着鼻子走了多少回,傅年终于聪明了一回。

    容溪听得一阵气恼,说:“明天开始,晚饭后我要健身。”

    “成,我陪你一起。”容溪为什么健身,傅年怎么可能不清楚,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压制力,他也必须练起来。

    容溪一阵无语,气恼地推开傅年,慢腾腾地走出房间。

    傅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紧跟着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傅年所料,他刚收拾完厨房,王耀的电话就打来了。因为他们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想要进富华园,必须由业主亲自确认访客信息,傅年让容溪接了电话,确定信息后,门卫这才放了行。

    傅年挂掉手机后,就来到别墅门口等着,大概五分钟后,远远地就看到了王耀的车。

    傅年连忙挥了挥手,示意王耀他的位置。

    车子慢慢靠近,傅年打开别墅大门,让开门口的位置,示意他们开进别墅。

    车子停在别墅内,车门相继被打开,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坐在前面的是王耀和郭亮,后面一男一女,傅年不认识,应该是调查组的人。

    王耀介绍道:“傅年,这是中央调查组的郭组长,最高检郭海平郭院长,这是调查组成员省公安部刘副部长。”

    傅年听完王耀的介绍,不禁怔在了原地,他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他还能见到这么大的官。

    “郭组长,刘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要来的是您二位,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劳烦二位跑一趟。”

    郭海平亲切地笑了笑。说:“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可是跑不动了,所以就开车来了。”

    傅年也跟着笑了笑,说:“您二位快请进,咱们有话进去再说。”

    “那就打扰了。”孙海平依旧笑呵呵地说道。

    一行人在傅年的带领下,径直走进客厅。

    容溪正站在门口,见众人进来,微笑着说:“几位应该是调查组的同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郭海平亲切地说:“这位应该就是嘉华集团的容总了。你好,我姓郭,容总如果不介意,可以称呼我郭伯伯。”

    虽然容溪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看郭海平的气度,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他客气地说:“郭伯伯,您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傅年应和着说:“是啊,大家不用客气,快请入座吧。”

    众人在客厅各自落座,傅年泡了茶,又准备了瓜果,忙活了一阵,才算坐了下来。

    傅年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郭伯伯,您这次来找我想知道些什么,直接问就成,不用客气。”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郭海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想来你也清楚了调查组来宁城的目的……”

    “抱歉,郭伯伯,我打断一下。说实话,我只知道调查组来宁城是为了调查沈氏,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虽然知道有些不礼貌,但傅年还是打断了郭海平的话,他明白要想知道更多,就必须不懂就问,端着对谁都没好处。

    郭海平看着傅年笑了笑,说:“早听王耀说你贼的很,今天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傅年看了王耀一眼,也跟着笑了笑,说:“这话我就当夸奖,谢谢郭伯伯。”

    郭海平沉吟了一会儿,说:“大约三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十五号,中央纪委和最高检相继收到了检举信,检举人是同一个人,内容也完全相同,都是检举沈氏集团偷税漏税,以及利用其在宁城的影响力,官商勾结,破坏宁城经济市场公正公平的环境,甚至其中还牵涉人命。”

    “听说是实名举报?”

    郭海平点点头,说:“是,只是为了检举人的安全,他的身份我们不方便透露。”

    “这个我明白。郭伯伯,您说的其中牵涉人命,是指我父母当年的那场车祸么?”

    “你父母当年的那场车祸只是其一。”一直未曾说话的刘曦开了口。

    傅年闻言瞬间恍然,说:“那这么说,我母亲是因为了解当年某起命案的实情,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刘曦和郭海平对视一眼,笑着说:“王耀说的没错,傅年,你确实是做刑警的好苗子,我这还没开口,你就已经把事情想的这么深。”

    傅年苦笑着说:“我现在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这么懒惰,没有像王队说的,边工作边学习,如果能考上警校,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参与案件了。”

    “只要你有心,现在也不晚,警队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我一定努力。”傅年将话题引回正轨,说:“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52.  第52章   家被搬空了

    “郭伯伯, 检举人信中检举的那起命案受害人是谁?”

    郭海平看了看刘曦,说:“检举人所检举的命案在当年也算是轰动一时,死者名叫姚楠, 1980年出生,死亡时年仅23岁。”

    “姚楠?”傅年和容溪对视一眼,接着问:“她和沈氏有什么关系?”

    “姚楠是沈氏传媒培养出来的第一批艺人,参演过当时轰动一时的电视剧,现在已经成了经典。可就在她红极一时的时候, 突然跳楼自杀了。”

    “自杀?”傅年的眉头皱紧,说:“既然检举人检举这起案件,那么这起自杀案便有待商榷。郭伯伯, 您能说一说检举人掌握了什么证据么?”

    想要重启一个案子,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很难,所以傅年断定检举人一定提供了某个与案件判定相悖的证据,所以才会引起检察院的重视, 以致于专门派调查组来宁城。

    郭海平沉默了一会儿,说:“检举人提供了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证实在姚楠自杀的三天前, 曾被性/侵过。”

    “性/侵?”傅年有一瞬间的惊讶, 随即说:“这么说姚楠在被性/侵后, 去医院做了检查,留存了曾经被性/侵的证据, 那那个实施性/侵的人是谁?”

    “当时并未在姚楠体内找到精/液,应该是嫌疑人在对她实施性/侵时,做了安全措施。燕南当时被下了迷幻类的药物,对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有被性/侵的痕迹,才去医院做了检查。”

    “如果她是在性/侵后,立即去了医院,那么她的体内很有可能还留存了□□的药物成分,这是决定她是否被性/侵的重要证据之一,我猜的对吗?”

    “你猜的没错,她体内确实检测出了□□的药物成分。”刘曦赞赏地看着傅年。

    傅年困惑地问:“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他手里有这些证据,为什么当时不拿出来?”

    容溪淡淡地说:“拿出来只能为她的自杀提供依据,并没有其他用处。”

    傅年一怔,随即默然,容溪说的没错,如果当时检举人拿出来,只能说明姚楠是因为被性/侵,而想不开自杀,那自杀的定论就很难被推翻。况且当时既然有人敢有恃无恐地杀人,那拿出证据的人也会受到威胁,说不定事情没查清,自己先被灭了口。

    “既然检举人手中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说明他和姚楠的关系匪浅,姚楠被性/侵前的经历,他应该也清楚,那他认定的实施性/侵的嫌疑人是谁?”

    “据检举人说,姚楠在出事前,去参加了一个酒会,参加酒会的都是宁城商圈的重量级人物,其中就有沈氏集团和嘉华集团的人。”刘曦看向容溪,说:“听说沈氏集团现任总裁和容总的父亲是好朋友,对吗?”

    容溪点点头,实话实说:“嗯,他们年轻的时候关系是不错,不过最近几年关系淡了些。”

    “当年参加酒会的就有他们两个。”刘曦笑看着容溪。

    听到这儿,傅年算是听明白了,说:“也就是说那个检举人怀疑性/侵姚楠的是沈立军和容总的……爸爸?”

    刘曦笑了笑,说:“之前我们也曾这么怀疑过,只是现在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否则今天我们也不会来这里见你。”

    傅年闻言长出一口气,随即想了想,如果当初姚楠的事,容岑也参与了,那这会成为沈立军威胁他的把柄。如今沈氏摇摇欲坠,有了把柄在手的沈立军,根本不用低头来求容溪帮忙,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当初姚楠的事,容岑并没有参与。

    “那嫌疑人就是沈立军。”

    “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沈立军真是性/侵姚楠的人,也无法定他的罪。”

    “所以你们无法从姚楠那边找到突破口,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父母那场车祸上。”傅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说:“既然你们也怀疑我父母那场车祸是人为,那就说明检举人对那场车祸有所了解,甚至掌握了某些证据,对吗?”

    郭海平眼底闪过惊讶,和刘曦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着说:“原本我们是来找你问话,可如今却是你在不断套我们的话,傅年啊傅年,刘曦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做刑侦的好苗子。”

    “不瞒郭伯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逃避,不敢接受自己变成孤儿的事实。如果不是在我家发生的那起命案,我也不会知道爷爷对我父母那场车祸的怀疑,或许等到事实摆在我面前,我才会知道真相。”傅年长出一口气,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为我爸妈讨一个公道。郭伯伯,您想知道尽管问,但也请你告诉我,有关那场车祸的线索。”

    “他说蒋卿,也就是你母亲,在出事前曾经向他询问过姚楠的事,还隐晦的表示姚楠的死,很可能不是自杀。”

    “隐晦的表示,那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当时她说她现在没有证据,等过几天会给他一个交代,只是他等了一周,等来的是蒋卿出事的消息。”

    “这些都是他说的,郭伯伯怎么分辨真假?”

    “在蒋卿出事当天,他曾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姚楠的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蒋卿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她说那些人已经发现她了,如果她说出真相,那些人就会对她的家人下手。就在他们通话的半小时后,那场车祸就发生了。事后,他偷偷进入蒋卿的办公室,找到了她的笔记本,上面画着这张图。”刘曦打开了手机,将一张图片调了出来,随后将手机递给傅年。

    傅年仔细看向图片,发现是用铅笔画的一张图,看上去是一张人物关系图,分别写着姚楠、沈立军、容岑、姜辉,以及姚建辰的名字。其中沈立军和姚建辰的名字被圈了出来,而容岑和姜辉的名字下面则是问号。姚楠的名字在最下面,名字下面写着‘自杀’两个字,被大大的叉号划掉,在一边写了‘凶手’两个字。

    傅年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确实是我妈的笔迹。”

    “这上面的笔迹我们已经经过了鉴定,确定是蒋卿的字。这张图上所写的名字,都是参加那场酒会的人。原本蒋卿也在,只是因为当晚你生病,她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也就是因为她的提前离开,姚楠才出的事,这也是蒋卿为什么说要给检举人一个交代的原因。”

    “那这个检举人和姚楠什么关系?”

    “这个我们不能透露。”刘曦抱歉地笑了笑,说:“傅年,听说你也在调查当年的事,有什么线索么?”

    “我去找过我母亲生前的闺蜜,也找了她的同事和下属,了解了一些情况。”傅年将这些天所了解的事,如实地说了一遍。

    傅年见众人沉默了下来,说:“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也没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郭海平看着傅年,说:“傅年,你爷爷在生前也曾调查过你父母的那场车祸,并且详细地记录在日记本上,你……就没发现什么线索么?”

    “我爷爷的日记本确实在我这儿,但上面所记载的,和我查到的都相差不多,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不过我怀疑爷爷的日记本被人动过,在他去世前一年,也就是2012年1月到7月的日记不见了。”

    “那些日记你都看过了?”

    “是,都看过了。”

    “那能不能将日记交给我们查看?”

    “可以。不过希望不要损坏,这毕竟是爷爷留给我的念想。”傅年爽快地应了下来。

    之前不想交给王耀,是因为傅年怀疑警局内有黑警,但调查组不一样,成员都是宁城外调来的。况且,他已经将日记过了一遍,交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刘曦似乎没想到傅年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笑着说:“你放心,我们会保存好的。”

    郭海平出声说:“傅年,之前你说你爷爷的日记好像被人动过,是你拿到日记后,还是之前?”

    “这些日记我拿到后统计过数量,没有减少,应该是我找到日记之前,就已经被人拿走了。”

    “那你记不记得这些日记有谁动过?”

    “这个……之前没留意过,自从爷爷去世,他的东西一直都没动过,大约半年前租用储藏室的租客离开宁城,我这才将爷爷的东西放进储藏室。”

    “或许你爷爷将这本日记放在了其他地方,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好好整理一下他的遗物。”

    “好,我会的。”

    刘曦沉吟了一会儿,问:“傅年,你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你也在车上,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么?”

    “不记得。医生说我得了创伤后遗症,八岁之前的记忆我都没了。”傅年顿了顿,说:“这几天我正准备去看心理医生,希望能帮我找回之前的记忆,或许能还原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刘曦笑着说:“这是好事。我倒是认识一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谢谢。容总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如果没什么效果的话,再去麻烦您。”

    “那成。”刘曦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号码,说:“你记一下我的号码。”

    傅年连忙掏出手机,给刘曦拨了过去,随即保存好号码。

    “好,今天咱们就到这儿,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见郭海平起身,傅年也跟着起了身,说:“郭伯伯,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要不您几位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我下厨,都是家常菜,别人说不得什么。”

    “这才十点,离中午还远着呢,这次就算了,等这些案子都了了,你再请我,到时候我吃的也名正言顺。”

    “那你们等会儿。王队,你跟我上楼去搬日记本。”

    王耀应声,跟着傅年上了楼,把两箱日记本给搬了下来。装好车,几人又客气了一番,便开车离开了别墅。

    容溪见傅年愣神,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问:“在想什么?”

    傅年没有像往常一样甩开容溪的手,而是与他十指相扣,说:“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我父母那场车祸的真相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沈立军,我在想要怎样才能抓到他。”

    “年轻时候的沈立军或许风流成性,没什么城府,但经过十几年的打磨,他已经变成了老狐狸,想要抓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溪,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想让我帮你问我爸,那场酒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年一怔,随即点点头,说:“当年他们就是朋友,而你爸也参加了那场酒会,或许他知道点什么。”

    “如果我帮你,你要怎么谢我?”容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傅年。

    傅年被他看的一阵脸红心跳,无赖地说:“咱们什么关系,你帮我还谈条件,那多伤感情。”

    容溪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带,轻笑着说:“我可是个优秀的商人,做什么事都要从利益的层面出发,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干。”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说说看。”

    “我要在上面。”

    “就这样?”

    “就这样。”

    傅年的眼睛闪了闪,说:“那成,就让你在上面一次。”

    容溪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傅年竟然会答应,不过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也就释然了,笑着说:“好,今晚我就回老宅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

    “好,我等你。”

    两人吃过午饭,便开车去了公司,趁着还有空,在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儿,直到差十分三点,他们才起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容溪就开始忙了起来。

    因为将上午的会议挪到了下午,再加上原本下午就有的安排,容溪忙的喝水上厕所的空都没有。

    傅年看的心疼,想帮忙又帮不上,心里不禁有种挫败感。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喝完茶后,给他及时续上,再抽空给他按按肩膀。

    “容溪,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就算喜欢男人,也还找个更好的,怎么就偏偏喜欢上我了呢。”

    难得休息一会儿,傅年一边给容溪按摩,一边说着。

    “怎么,觉得配不上我?”容溪闭着眼睛享受傅年的温柔。

    “说实话,我一没学历,二没钱,也就长相还过得去,你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吧?”

    容溪被他的厚脸皮逗笑,说:“你长得比我好看?”

    傅年一噎,没羞没臊地说:“咱俩类型不一样,我是属于阳光型男,你是属于花美男,这怎么比?”

    “阳光型男?”容溪不禁轻笑出声。

    傅年被笑的有些恼,伸手捏了捏容溪的耳垂,随即便感受到手下的身子一颤。

    “还笑么?”昨晚傅年就发现容溪的耳垂最敏感,稍微一碰,他的身子就会紧绷起来。

    “傅年!”容溪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子已蒙上水雾。

    “在呢。”傅年应声,语气里是得逞的笑意。

    容溪好笑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今晚你等着。”

    傅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再继续招惹容溪,这人他现在算是看清了,又任性又霸道,如果把他惹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转眼间一下午就过去了,容溪和李森回了老宅,傅年则和张岩、马武去了长虹小区。

    傅年掏出钥匙开门,可房门还是房门,他的钥匙却打不开锁了。

    张岩将傅年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拿着挖耳勺在锁眼里捅了两下,房门就开了。

    打开房门,傅年打眼一看,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傅年退出房门,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又低头看了看楼层,果断的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我要报警,我家被搬空了。”

    傅年说了地址,挂掉电话,和张岩两人又去了储藏室查看,门锁完好,里面的东西也原封不动。傅年一看心里就有了数,基本已经猜到是谁干的。

    傅年再次拿出手机,给容溪拨了过去。

    “喂,容溪,不用手软,我要他们全家在宁城混不下去!操!”

    虽然傅年说的不清不楚,但容溪一听就听明白了,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个空房子。我爷爷的东西,我爸妈的东西,全都没了。王八蛋,就为了一套破房子,他们把我所有的念想,都弄走了。”傅年气得红了眼眶。

    容溪明白那些东西对傅年的意义,安慰地说:“那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们应该不会变卖,你去他家找找看。算了,我去找你。”

    “不用!你回老宅,把事情问清楚,这里我自己能处理。”傅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好,我问清楚以后,就去找你。至于他们,敢欺负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嗯,我先挂了。”

    傅年挂掉电话,抬手擦了擦眼角,说:“马哥,你去物业一趟,把这两天的监控视频过一遍,我要确定是不是傅明丽一家做的。”

    马武拍了拍傅年的肩膀,说:“放心,这事交给我。”

    “张哥,我们上楼。”

    “好。别着急,我们跟你一起去,总归会把东西要回来的。”

    “你不了解傅明丽,她满心满眼除了钱还是钱,那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也不妨碍她当破烂卖。”

    “昨天我们在餐厅遇到她,不过一天多的功夫,就算她当破烂卖了,我们也能找回来。走吧,警察应该快到了。”

    “嗯。”

    两人刚上楼,就听到一阵警笛声,转身往下看,一辆警车开了进来,就停在了楼下。从警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和傅年打过一次交道的王军和李亮。

    两人抬头往上看,正好看到二楼的傅年和张岩,王军不禁愣了愣,和李亮说了两句,然后指向傅年。

    李亮顺着王军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到了楼上的两人,转头和王军回了一句,随后两人就一起上了楼。

    王军来到二楼,直截了当地问:“傅年,是你报的警?”

    “是我报的。王警官,我家被偷了,家里所有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王军听得一愣,随即问道:“都搬空了?”

    傅年没有多说,直接将房门推开,让他们自己去看。

    王军和李亮看得一阵瞠目结舌,傅年一点都没夸张,房间里确确实实只剩下空壳子,什么东西都没留。

    王军和李亮随即便去了小区的监控室,他们心里清楚,这年头能把一个家里搬的这么空的,肯定是熟人。

    果然不出所料,傅明丽一家三口的脸,出现在监控视频里,为了搬空傅年家,他们还动用了一辆卡车,装运了两次。

    王军看向傅年,问:“这些人你认识吗?”

    “认识!”傅年说的咬牙切齿,“他们是我小姑一家。”

    “你小姑?”王军怔了怔,问:“那些房子的所有权在谁手里?”

    “我,在我爷爷去世之前,就将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了。”

    “得,既然房屋所有权在你手里,那他们这种行为完全就是盗窃,走吧,咱们去抓人。”

    李亮看着屏幕上的傅明丽,说:“王军,你不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吗?”

    “眼熟?”王军仔细看了看,说:“这不就是昨天在餐馆闹事的傅、傅……”

    李亮接话道:“傅明丽。”

    “没错,就是傅明丽,怎么今天又是她?”王军说着突然想起之前傅年的话,说:“傅年,你说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小姑,昨天她弄伤的就是我,也是我报的警。”傅年直截了当地说道。

    王军恍然,哭笑不得地说:“合着我们这两天忙活的,都是你们家的事。”

    傅年苦笑着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爷爷去世前将这套房子给了我,因为这个,傅明丽见我就像见仇人一样。昨天她弄伤了我的脸,我朋友看不下去,就报了警,后来我想,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就撤了案,没想到她却得寸进尺,找人搬空了我的家。”

    “这个倒也不能怪你,你那小姑什么性情,昨个我们也领教过了,你能忍到今天,也是够能忍的。甭管怎么说,这是你家,她找人搬空了,那她就是犯了法。走,咱们去她家。”

    几人没再多说,直接开车去了傅明丽所在的安乐小区,他们刚上楼,就听到有人在争吵。

    “这里是公共空间,安全通道,你堆满了垃圾,如果失火了,责任你担得起吗?”

    “打从我住在这儿,二十多年了,咱小区就没失过火。怎么我一把东西放这儿就要着火了,着火也是你放的。”

    “姓傅的,你别太欺负人!平时你在楼道里堆东西,但凡有点能走的空,我都不说什么,但你现在变本加厉,把整个楼道占的满满当当,连插脚的空都没有,你在这样,我就去告你!”

    “你告,赶紧告,我看谁还管这个。”

    不用看,傅年也知道这个无赖是谁,三人顺着楼梯来到五楼,就见前面的楼梯被堵住了,满满当当地,如果想要过去,就必须紧靠着楼梯扶手,踮着脚迈过去,非常危险。

    王军和李亮见状顿时皱紧了眉,转头看向傅年,问:“这些是你家的东西吗?”

    傅年打眼一看就认了出来,说:“没错,都是我家的。”

    王军直接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又叫了两名民警过来帮忙,对付这一家子无赖,他们这点人还真不够。

    53.  第53章   自食恶果

    王军和李亮没着急上楼, 如果待会儿真动起手来,这被堵的满满当当的楼道很容易出事,索性在等同事过来的时候, 直接去了安乐小区的物业,将值班的七八个人全部叫上,呼啦啦上了楼。

    上面的人还在争吵,而且是中气十足,显然一时半会停不了。

    “搬, 都搬下去,一件不留。”

    物业经理撸了撸袖子,说:“好嘞。搬, 都搬走,今儿有警察同志给我们做主,我看谁还敢拦着。”

    听这语气,物业经理也是吃够了傅明丽的苦头, 只是她无赖惯了,撒泼打滚什么都干的出来,他们根本拿她没办法, 现在有警察撑腰, 物业经理可算能出口恶气, 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物业的人挨个上前,搬起东西就走, 个个腿脚利索,干劲十足。

    听到下面的动静,正吵架的傅明丽探头往下一看,见有人在搬东西,顿时嚷嚷了起来, 说:“哎哎哎,你们干嘛呢,放下,快放下!这是我家东西,你们敢动一下,小心我让你们陪!”

    物业的人就当自己没带耳朵,搬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傅明丽见状扶着楼梯就要下来阻拦,结果下楼梯的时候,被堆放在楼梯上的橱子卡住了脚,轻轻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她一使劲儿,紧接着惨叫出声,脚是□□了,脚面被橱子上的钉子刮掉了一块肉,鲜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楼上和她吵架的妇女幸灾乐祸地呸了一声,说:“活该!”

    傅明丽的脚伤了,疼得她‘哎呦哎呦’直叫唤,还不忘叫喊:“明明,涵涵,快出来,有人来咱们家抢东西了。”

    傅明丽喊了好几声,王秋明才磨磨蹭蹭地出了门,说:“妈,我上了一天的班,累得不行,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我要再不喊,咱们家东西都给搬空了。”傅明丽受伤的脚搭在楼梯扶手上,说:“哎呦,疼死我了!姓李的,你快叫他们停手,不然我今天就拿根绳子,吊死在你们物业门口。”

    藏在楼下的王军一听,慢悠悠地走了上来,将身上的证件亮了亮,说:“傅明丽是吧,我是警察,现在要以盗窃罪逮捕你。”

    傅明丽脸上的神色一滞,随即嚷嚷道:“盗窃?我什么时候盗窃了?就算你是警察,也甭想冤枉我。”

    “长虹小区的监控视频拍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们未经傅年允许,将他家给搬空,这些东西就是证据。就算你再耍无赖,这盗窃罪你也跑不了了。等这里的东西搬完,你就得跟我们走一趟。”

    傅明丽一听就明白了,说:“是傅年让你们来的吧。我告诉你,长虹小区那套房子是我的,我搬自己家的东西理所当然,你们凭什么说我盗窃。”

    “那套房子傅年爷爷留他的遗产,怎么会是你的?”

    “留给他的?”傅明丽洋洋得意地说:“警察同志,你被他骗了,那套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这些年让他在里面住着,那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可怜他。现在我儿子要结婚,需要买婚房,想卖掉老房子,可傅年死赖着不走,还在里面闹出了人命,连带着房价都贬值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买主……我卖自己家房子有错吗,你们凭什么抓我?”

    王军看了看下面的傅年,说:“你说房子是你的,有证据吗?”

    “有,我有房产证。”傅明丽抬头看向王秋明,说:“明明,你去里屋抽屉里,把房产证拿出来。”

    王秋明明显愣了愣,刚想说话就听傅明丽说:“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还想让我自己去拿吗?”

    王秋明皱着眉头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家。

    傅明丽探头看了看,大声说:“傅年,我知道你在这儿,你个白眼狼,霸占房子这么久,到处说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我看着亲戚一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却得寸进尺,今天警察来了正好,就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傅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回应的打算。

    张岩在傅年耳边小声说:“她的语气这么笃定,看来是在房产证上做了手脚。”

    “做吧,我倒要看看她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听不到傅年回应,傅明丽皱紧了眉头,就好像你跟人打牌,从来都是输,突然有了必胜的法门,你准备和人大展拳脚,结果三缺一凑不齐人一样,让人抓心挠肝的感觉。

    自从傅年住进了富华园,傅明丽就打起了房子的主意,直接将房子挂在了网上出售,之前有几个问的,可一打听房子里出过人命案,就没了下文。五天前,又有人给她电话,说是要买房,还付全款,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挂了电话,她就想起来了,那房子的户名是傅年,除非本人去,否则根本过不了户。一百多万,眼看着就要飞了,傅明丽急得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买家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签合同,她就编了一套瞎话,说房子的户名是她侄子的,她侄子现在在国外回不来,没办法过户,让他等一等。傅明丽就是想拖时间,好想办法逼傅年让出房子的所有权。

    那个买家说等不及,他必须两天内买下房子,尽早入住。还说他在房管局有朋友,可以不用本人到场,就能过户,只要拿到房产证,和户主的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

    傅明丽一听就动了心,可又怕买家是骗子,就要求买家先将房子过户到她名下,她可以把房款的零头给他抹了。买家满口答应,两人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傅明丽偷偷进入傅年家偷走了房产证,又顺走了两张身份证复印件,交给了买家。

    为了防止买家骗她,傅明丽要求一块去,买家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不过有个条件,她只能在房管局外面等着。傅明丽犹豫了犹豫就答应了。

    随后两人一起来到房管局,傅明丽在外面等着,买家则走了进去。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买家就出来了,手里拿着过好户的房产证。

    傅明丽忙不迭地翻开房产证,看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禁喜出望外,对买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就想着马上跟他交易。可买家却说,过户太勤会引起别人怀疑,晚两天再交易,还要求去看看房子,提前将房子打扫出来。

    因为过户的事,傅明丽对他是一万个放心,所以也就依着他,去看了房子。有了房产证,傅明丽也有了底气,直接给开锁公司打了电话,将门锁给换了,还把大方的把房门钥匙给了买家。有房产证在手,她不怕对方死赖着不走。

    可接连等了三天,买家也没给他打电话,她拨过去提示对方手机关机。傅明丽顿时有些慌,连忙跑去了长虹小区,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放了心。

    那天在餐馆丢了人,傅明丽越想越气,就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索性将傅年的家给搬空了,将里面的东西卖一卖,说不定还能补齐她抹掉的零头。

    “傅年,这些年你到处装惨卖可怜,败坏我的名声,就是想霸占那套房子,今天我不能再忍了,让大家伙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明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把房子争到了手,总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傅年懒得搭理他,就连来回搬东西的物业工作人员,也没一个搭理她的。楼上那个看戏的阿姨,更是看着傅明丽直撇嘴。

    见傅年依旧不吭声,傅明丽感觉像是个唱独角戏的小丑,心里不禁一阵恼怒,说:“明明,找到没?拿个房产证,又不是让你搬冰箱,磨蹭什么?”

    “来了。”王秋明磨磨蹭蹭地走出家门,将手里的房产证交给傅明丽,脸上的表□□言又止。

    傅明丽夺过房产证,打开后,亮给众人看,说:“看看,你们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房屋所有人是傅明丽,是我傅明丽。”

    王军上前,说:“你拿来我看看。”

    傅明丽将房产证递给王军,得意地说:“警察同志,你可看清楚了,别再被某些人骗了。”

    王军仔细看了看,说:“这房产证明显是新做的,而傅老爷子去世也有七八年了吧,难道他托梦给你过的户?”

    “噗”,楼上那位阿姨直接笑出了声,物业的人也个个憋笑。

    傅明丽脸上的得意一僵,随即辩解道:“这是我保存的好,跟新的一样,但已经过户很久了。”

    王军笑了笑,说:“以现在的鉴定技术,不说这纸张,就是这上面的字,以及印章上印泥由什么成分构成,都能鉴定出来。想要辨认真假,也就几天的事,你现在说实话,还能算是自首。否则,除了盗窃罪,伪造证件的罪,你也逃不掉。”

    傅明丽的脸色变了变,说:“你不用吓唬我,这就是真的,那套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你说再多也没用。”

    傅明丽说着就要去抢王军手里的房产证,王军往后躲了躲,将房产证直接揣进了怀里。

    傅明丽忘了自己脚上有伤,这一脚踩下去,疼得她一缩脚,身子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被王军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虽然脑袋磕在了衣橱上,好歹保了命。

    惊险的一幕在众人面前上演,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无论傅明丽多么恶劣,人的善的本能还是不想有流血事件发生。

    傅明丽被吓的瘫在了原地,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缓不过神来。

    王军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说:“你把这里堆的水泄不通,别人倒是没事,你自己差点没了命,这就叫‘自食恶果’。”

    楼上的阿姨应声道:“活该!”

    物业的人继续搬运楼道里的东西,清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王军见傅明丽回了神,说:“傅明丽,跟我们走一趟吧。”

    傅明丽抬头看向王军,眼睛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妈!”王秋明跑了过去,大声叫着傅明丽,说:“妈,你别吓我,妈,你快醒醒!”

    傅年将一切看在眼里,冷笑了两声。

    王军走上前,查看傅明丽的状况,发现她睫毛时不时的颤动,明白她就是装的。他好笑地看着傅明丽,拿出手机打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算王军知道她是装的,未免她倒打一耙,还是得拨打急救电话。

    十分钟后,王军的同事和救护车一起上了楼,将傅明丽抬了下去,抬进了救护车,王秋明也紧跟着坐了上去。

    物业的人还在清理楼道内堆放的杂物,王军来到傅明丽家门口,敲开了门。

    看着门前一身睡衣的王秋涵,王军面无表情地说:“你是王秋涵吧,麻烦你换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王秋涵警惕地看着王军,往门后躲了躲,说:“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刚才外面闹哄哄,傅明丽又是哭又是嚎,甚至被送进了医院,王秋涵似乎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似的。王军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拿出证件,说:“我是警察,你和傅明丽、王秋明涉嫌盗窃,你现在需要跟我去警局。”

    王秋涵皱着眉头,说:“盗窃?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盗窃了?”

    “傅年家的东西,是你们搬出来的吧,这些都是证据,你们未经傅年允许,私自进入他家,把他家的东西全部清空,已经构成盗窃罪。”王军顿了顿,说:“现在傅年已经报警,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那套房子是外公留给我的,房产证上我妈的名字,从那里拿东西,也是拿自家的东西,怎么就构成盗窃罪了?”

    “不说别的,就算傅年是租房住,房东也没有权利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将他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这是违法的。”王军从怀里拿出房产证,说:“更何况这房产证是伪造的。”

    “伪造?不可能!”王秋涵下意识的反驳,随即愣在原地,很快她回过神来,有些神经质地抓着王军的手臂,说:“傅年报的警,那他也来了,他在哪儿?”

    “王秋涵,你涉嫌盗窃,我们是来抓你,不是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想换衣服,那就这样跟我们走吧。”

    王军被他们这一家子搞得有些不耐烦,拿出身上的手铐,拉住王秋涵的手就就要铐上。

    手铐的凉意触碰到皮肤,让王秋涵瞬间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王军,冲下了楼。

    王军被推的一个踉跄,如果不是李亮拉了一把,他就被推下楼梯了。

    “王秋涵,你站住!”王军大喊了一声,也紧跟着下了楼。

    傅年正要联系搬家公司,将搬下来的东西运回家,被张岩拦了下来,说:“搬家公司这个点也该下班了。交给我吧,我找人帮你搬。”

    张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了一辆卡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两人正帮忙整理东西,王秋涵突然从单元楼里跑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年,三两步就冲到了眼前。

    张岩见状拦在了傅年前面,隔开了想要冲上来的王秋涵。

    王秋涵急切地问:“傅年,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傅年冷漠地看了看她,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傅年,只要你肯告诉我他是谁,我就让我妈把房子还给你。你现在无家可归了,你需要那套房子。”王秋涵直勾勾地看傅年。

    傅年冷冷地说:“那房子原本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不是,那房产证上是我妈的名字,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让我妈把房子过户给你。”王秋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有些诡异。

    “你妈那张房产证是伪造的。她犯了盗窃罪和伪造证书罪,就算她装病,也无法逃避法律责任,当然还有你。”

    就在此时,王军和李亮也追了过来,来到近前,将王秋涵控制住,并带上了手铐。

    “傅年,你告诉我他是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王秋涵就像是被迷住了心神一样,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

    傅年奇怪地看着王秋涵,不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他们一家和他再无瓜葛,他没必要为这些人费神。

    王军和李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王秋涵拉上了车。李亮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车顶的抓手上,随后从另一边上了车。

    “王春,你和李亮先回所里,我和孙杨留下轻点物品。”

    “行,那你们辛苦,我和李子就先回去了。”王春说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脚油门下去就离开了安乐小区。

    王春和王军一边轻点物品,一边做着详细记录。傅年也一旁看着,对照之前看缺少了什么东西。

    半个小时后,一辆卡车开进小区,缓缓停在了楼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朝着张岩就走了过来。

    “岩哥。”两人相继打了招呼。

    张岩笑着说:“毛杰,刘海,今天就辛苦你们了。”

    毛杰和刘海对视一眼,说:“搬个家而已,没什么辛苦的,咱们就当体能训练了。”

    张岩转身看向王军和王春,说:“两位警官还在清点物品,我们等一会儿再装车。”

    “没问题,正好这么多天没见岩哥和武哥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王军不仅要对每一样物品做详细记录,还要拍照留存,再加上东西满满当当摆了一地,耗时近两个小时才算清理完。

    王军和王春没有停留,做好记录工作后,直接开车回了警局,而傅年也帮着张岩他们装车。

    刚把东西装完,傅年就接到了容溪的电话,他顺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喂,傅年。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安乐小区,正准备拉着东西回家,你在哪儿?”

    “我刚从老宅出来,现在开车去你家,我们在那儿汇合吧。”

    “行,待会儿见。”

    傅年挂掉电话就上了车,十分钟后,他们开进长虹小区。

    “傅年,你回来了。”住在隔壁的胡丽打招呼道。

    “回来了。胡姐,你刚下班啊。”

    胡丽在餐厅上班,两班倒,今天下的晚班,“刚下班。你这是……搬家?”

    “不是,家里招了贼,这不刚把东西要回来。胡姐,待会儿搬东西可能会吵点,你别介意。”

    “偶尔的事,没关系。”胡丽奇怪地问:“你家遭贼了?偷了这么多东西?”

    “家贼。”傅年笑了笑,说:“不说了,胡姐,我先忙了。”

    “好,你忙你的。”

    邻里邻居的住了好几年,他们这个单元楼的人,对傅年家的事基本都了解,毕竟傅明丽带人来闹,也不是一两次了。

    傅年正忙着卸东西,容溪的车开了进来,他站在原地等着,直到车停了下来,他才走过去拉开车门。

    容溪下车,见他一头汗,又弯腰在车后座上拿了纸巾递给他,说:“擦擦。”

    傅年接过纸巾擦了擦,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顺利么?”

    “还算顺利。等这里收拾好,咱们回家说。”

    “成,那你上车等会儿,东西还有不少,得等上一会儿。”

    容溪看了看车上的东西,说:“这些旧东西你挑一挑,有念想的你留下,其他都放进储藏室。你那房子如果想留着,那就重新翻修一下,都换新的吧。”

    傅年看看车上的东西,说:“重新装修可以,但换新的就算了,这些都还能用,换新的太浪费。”

    容溪无奈地笑了笑,说:“那我的副卡放你那儿,有什么用?”

    傅年看容溪这副表情,有些好笑,说:“怎么,帮你省钱,你还不乐意?”

    “我没时间花钱,就想找个败家的,不用帮我省。”

    “那你把主卡给我,你用副卡,看我不给你败光。”

    容溪果断从钱包里把卡拿了出来,递给傅年说:“原本想给你主卡,怕你不收。”

    傅年一怔,他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容溪竟然这么干脆的给了。看着面前的银行卡,傅年一阵感动,说:“你当真不怕我给你败光啊,说不定我就卷款逃跑了呢。”

    容溪将银行卡塞到傅年手里,说:“败光可以,跑不行。”

    “成,那我收着,你就等着收刷卡记录的提示短信吧。”傅年将卡收好,随口问道:“这卡里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大概够你用。”

    “大概够我用?”傅年好笑地看着容溪,说:“你这么一个精于算计的大总裁,居然连自己卡里有多少钱都不清楚,这不科学啊。”

    “我比较擅长赚钱,花钱就交给你了。”

    “合着你找男朋友就是找个给你败家的。”

    “别人不行,你例外。”

    突来的情话,让傅年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见身边没人才松了口气,说:“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容溪扬起嘴角,说:“还有我呢。”

    “你就算附赠的。”傅年也跟着笑弯了眼角。

    容溪突然靠近傅年,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晚上,你答应的,可要说话算话。”

    傅年脸上一热,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容溪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浓,看向卡车,说:“那我帮你搬,早搬完,早回家。”

    傅年被看得不自在,说:“你歇着吧,就算把我这一车东西卖了,也不指定有你衣服值钱。”

    “让他们搬,我们回家。”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直接拉着他塞进了车里,说:“等着。”

    54.  第54章   上面?

    将东西搬到楼上, 傅年并没有收拾,他觉得容溪说的没错,这个住了二十几年的老房子, 确实该翻新一下了。

    疲惫地坐在那套被捅了很多窟窿,又被搬来搬去刮得惨不忍睹的沙发上,傅年看着房间里摆放的东西,神情一滞,突然想起之前郭海平的交代。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他连忙拿出手机给王耀拨了过去。

    “喂,傅年,这么晚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王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傅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说:“王队,抱歉, 打扰你休息了,今晚遇到些糟心事,忘了时间。”

    “发生什么事了, 跟案子有关吗?”

    “今天我回长虹小区, 发现家里不仅被人换了锁, 还被搬空了。”傅年详细地将之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紧接着说:“王队,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傅明丽一定是认为那个房产证是真的,她才敢这么做,否则不会等到现在。可即便她偷拿了我的房产证,没有我本人到场,房管局也不可能给她过户。这一点很矛盾。”

    “你确定她的房产证有假吗?”

    “傅明丽的房产证在出警的王警官手里, 他一眼就看出那房产证是新办的,但不确定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房管局里有人收钱伪造证件。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有人骗了傅明丽,可什么人会费这么大功夫,给她弄个假证,有什么目的呢?”

    顺着傅年的思路想下去,王耀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的意思是那人给她伪造房产证,目的就在于你家里的东西?”

    “王队,你还记得我说的那本有可能被拿走的日记本吧,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这个。”

    “你发现日记本缺少是什么时候的事,都和谁说过?”

    傅年想了想,说:“不对,时间上不对,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现日记本有缺失,而且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难道是我多心了?”

    “是不是你多心,审一审傅明丽就知道了,她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她应该也察觉了事情不对,装晕进了医院,派出所的同志跟着呢。”

    “行,我这就去医院。”

    “王队,如果真是那些人在幕后搞鬼,那该拿的东西,他们也早就拿走了,不急在这一时。况且傅明丽是个泼皮无赖,肯定不会乖乖配合,更何况她的脚确实伤的不轻,还是明天再审吧。”

    “行吧,我待会儿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守着点,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

    “好,王队,你休息吧,我先挂了。”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听到敲门声,他连忙走上前开门,看向门口的容溪,说:“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着嘛,怎么又上来了?”

    “他们都下去了,就你留在这里,是又准备逃了吗?”

    “我只是想到了点事,给王队打了个电话,这不刚说完。”傅年无奈地说:“容总,你这看得是不是有点紧?”

    “不紧着点,你又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傅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那是以前。现在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就是我媳妇儿,如果我再跑,那不成渣男了。”

    “谁是媳妇儿?”容溪的眼睛危险的眯起,随即又恢复正常,拉起傅年的手,就往门外走,说:“回家,兑现承诺。”

    傅年看着还敞着的房门,说:“等等,这门锁还没换呢。”

    “等不及了,让张岩留下。”容溪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傅年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再多说,就像他之前在电话里和王耀说的一样,如果真是那些人在幕后捣鬼,那他们该拿走的东西,早就被拿走了,实在没必要专门留下盯着。

    被容溪直接拉上车的傅年一阵尴尬,降下车窗和毛杰、刘海打了声招呼,还不等多说几句,容溪就叫人开了车。

    “容总,你这不太好吧。”

    “每人一千块奖金。”容溪的一句话直接让傅年闭了嘴。

    好吧,一千块可比他说几句感谢的话实在多了。

    半小时后,汽车开进别墅,容溪径直拉着傅年回了房,只留下马武和李森面面相觑。

    马武小声地说:“我怎么感觉容总今天有点不一样?”

    “你说早上,还是晚上?”李森笑的意味深长。

    “你也发现了?”马武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很难发现不了。”

    “嘿嘿,看来容总是得偿所愿了。”

    “以后机灵着点,傅年现在可是咱们老板娘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真羡慕你们,这动动手的功夫,就有一千块入账,早知道你去送容总,我跟着傅年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你小子就羡慕去吧。”

    傅年直接被容溪拉进房间,关门上锁,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傅年好笑地看着容溪,说:“你就这么急么?”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怕时间不够。”

    傅年的老脸一红,说:“那也得等你说完正事吧。”

    “那晚我爸确实去了,只是后来被我爷爷叫走了。”

    “那姚楠呢,你爸认识她吗?”

    “认识。那晚是庆功酒会,庆祝姚楠所主演的电视剧破了收视纪录,他们还一起喝了酒。大约晚上九点半,我爸接到我爷爷的电话,就坐车回家了。”

    “那沈立军有没有说过看上姚楠之类的话?”

    “说过,只是当时沈立军风流成性,和他们公司的很多艺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即便他这么说了,也不能证明什么。”

    “那事后呢?姚楠死了,沈立军就没向你爸提起过酒会当晚的事吗?”

    “没有。不过我爸说,姜辉当晚曾经纠缠过姚楠。”

    “姜辉?”傅年想起那张关系图上的名字,问:“这个姜辉是做什么的?”

    “是长安夜总会的老总,名下还有一家连锁超市,家里虽然不是很有钱,但在宁城的影响力不小。”

    “那这么说姜辉也是性/侵姚楠的嫌疑人。”

    “有可能。”

    “那场酒会是在什么地方举行的?”

    “就在沈氏传媒的25层宴会厅。”

    “18年前监控设备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普及,但像沈氏传媒这样的大公司,又是宴会厅这么重要的场所,应该会有吧。”

    “没有,越是这样的场所,越是不会有监控设备。”

    “为什么?”

    “傅年,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傅年一怔,容溪虽然没有明说,却点醒了他,艺人最怕的就是狗仔队,平时照片都很谨慎,更别提是被监控视频全程记录。还有那些社会名流,也非常注重个人隐私,没有监控设备倒也说的过去。更何况是两方人撞在一起……

    “所以就算宴宾厅内发生任何事,只要那些人闭口不言,那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当天参加宴会的人不少,谁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所以这件事不可能在宴宾厅,应该是在其他较为隐秘的地方。”

    “所以你白跑一趟,线索又断了。”傅年颓丧地叹了口气。

    “也不算白跑一趟,我还有一条线索。”

    傅年看着容溪,见他眼底含着笑意,说:“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快说,到底还有什么线索?”

    容溪点了点自己的唇,说:“附加条件。”

    “容溪,你丫是占起便宜来没够,是吧。”傅年没好气地将容溪推在墙上,笑着威胁道:“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不信。”容溪说着一抬头吻上了傅年的唇。

    容溪吃定他的语气,让傅年有些恼,张嘴就咬上了他的唇,虽然不至于出血,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微微的疼。容溪也不示弱,原本好好的一个吻,就这样变了味道,变成了两个男人的对抗。

    将容溪背过身锁在门上,傅年得意地说:“虽然这两年我懒了点,但之前十几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

    虽然算不上疼,但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让容溪有些恼,说:“你不想知道线索了?”

    “想,但你丫太得寸进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我便宜。”听傅年说话,就能听出他确实恼了。

    “好,那我告诉你,你必须履行之前的约定。”

    见容溪松了口,傅年也就松了手,说:“就是不能惯着,该修理还是得修理。”

    容溪转身看向傅年,不放心地说:“说好的事,可能反悔。”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傅年无意间看到容溪的手腕,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竟看似有些肿。他心疼地握在手里,揉了揉说:“疼不疼?”

    “疼。”容溪明亮的眼睛里染上了委屈的神色。

    眼看着刚刚还跟他死扛的人,转眼间的功夫变成了小白兔,傅年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容总这演技不错,可以考虑一下逐梦演艺圈,说不定还能那个影帝当当。”

    “如果我和别的女人演亲热戏,你介意么?”

    “不是说接吻可以借位么?”

    “不只是接吻,还有床戏。”

    傅年想象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泛酸,说:“还是算了,我觉得你没必要牺牲色相。”

    容溪轻笑,说:“你会吃醋?”

    “你是我媳妇儿,背着我和别人亲热,你说我吃不吃醋。”傅年见两人跑了题,说:“扯远了。快说还有什么线索?”

    “他说他在离开之前,曾经听一名保洁员说,沈立军让她重新布置了他的办公室,不仅准备了花,还准备了红酒。”

    “你的意思是沈立军准备的这些是为了姚楠?”

    “嗯,应该是沈立军想借此占姚楠的便宜,姚楠不同意,然后沈立军就在她的酒里下了药,性/侵了她。”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可宴宾厅都没监控设备,那沈立军的办公室就更不可能有,我们还是没有证据。”

    “不,沈立军的办公室有监控设备。”

    “你确定?”

    “和沈立军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这个人疑心很重,他的办公室里被监控全覆盖,几乎没有死角。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所以我推测他的办公室里应该安装了监控设备。”容溪顿了顿,说:“我猜想你母亲能了解事情真相,应该是无意间看到了什么,而监控视频是最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是这个?”

    “很有可能。”

    “那如果我母亲掌握了这件东西,她会放在哪儿呢?”

    “不清楚。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应该会藏得很隐秘,或者交给她足够信任的人保管。”

    “足够信任的人?不应该就是我爷爷嘛,他可是警察。”

    “你还记得郭伯伯说的话吧,他说你母亲曾经受到威胁,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交给你爷爷,因为一旦你爷爷知道,以他警察的身份,一定会交出去,到时候你们一家人的处境就危险了。”

    “那她会交给谁?梁美琪还是关磊?或者崔姨……”傅年突然想起崔婷说过的话,激动地说:“我记得崔姨说过,在我母亲出事前几天去找过她,说不定就是把东西交给她了。”

    “嗯,有可能。”容溪伸手抱住了傅年的腰。

    感受到容溪手上的动作,傅年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

    看穿傅年的容溪抱紧了他,不给他丝毫逃走的机会,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是时候履行约定了。”

    “总得先去洗澡吧。”

    “一起。”

    “这不太好吧。”

    “昨天不就一起洗的么?”

    “这个……”

    容溪不等傅年说完,直接拉着他走进了浴室。

    “傅……傅年,你说让……让我在上面……”

    “是啊,你不就在上面吗?”

    “你……个混蛋,我要做……攻。”

    “你只说在上面,又没说别的,我怎么就混蛋了。”

    “……”

    半个小时后,傅年抱着容溪出了浴室,小心地放在床上。

    容溪看着洋洋得意的傅年,恼羞成怒,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哎呦…”傅年躺在地上,捂着头半天没起来。

    容溪心里一慌,连忙爬了过去,焦急地说:“伤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脑袋,一定磕红了。”

    容溪看向傅年的额头,果然红了一块,心疼地伸手摸了摸,说:“活该!”

    傅年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爱我了,那我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我走。”

    “你敢!”虽然容溪知道傅年是装模作样,却还是听不得他说要走的话。

    “傅年,你要敢不负责,我就找人把你绑了,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傅年见容溪变了脸色,连忙认怂,说:“负责,怎么可能不负责,我刚才就是逗你玩呢。”

    “过来。”容溪拍拍身边的位置。

    傅年听话的爬上床,躺在了他的腿上。

    容溪轻轻帮他揉着额头,说:“以后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好。你说不说就不说,都听你的。”傅年握住他的手,说:“容溪,和你在一起,是我高攀了,没有安全感的应该是我。”

    “感情世界里没有高攀低就,只有爱与不爱。”

    傅年怔了怔,随即笑着说:“是,所以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容溪的手一顿,看向傅年的眼睛里满是安慰,说:“我也爱你。”

    傅年心里一颤,捉住容溪的手,起身说:“你趴下,我也给你按一下。”

    容溪怀疑地看着傅年,说:“你确定只是按摩?”

    “我确定。”傅年有些哭笑不得,说:“我们这两次,哪次不是你先招惹的我,我可没有主动过。”

    傅年不提还好,一提容溪心里就憋屈,明明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大差不差,可他就是被压制的死死的。

    容溪懊恼地趴在了床上,说:“明天起,我要学跆拳道。”

    傅年轻笑,却也没有打击他,说:“行,只要你有空,学什么都行。”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便相互依偎着躺了下来。

    傅年抱着容溪轻声问:“容溪,这几天还有做噩梦吗?”

    “没了,每天都睡得很沉,很舒服。”

    “那就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晚安。”容溪轻轻应了一声,安心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早,两人吃过早饭就直接去了公司,傅年正在给容溪泡茶,突然接到王耀的电话。

    “王队,傅明丽那边审的怎么样?”

    “这边审的差不多了,傅明丽说在你家发生命案后,她就把那套房子挂在了网上,五天前有个男人给她打电话,说急着买房子,给的价钱也很高,还说他在房管局有熟人,可以不用当事人到场,就能办理过户。傅明丽就动了歪心思,跑到你家偷拿了房产证和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给了那个男人,然后就拿到了那份伪造的房产证。”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交易,将房产过户到买家手里?”

    “傅明丽说她怕买家是骗子,就试试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房管局的人,所以她让买家先过户到自己名下。后来,傅明丽拿到房产证志得意满,就把钥匙给了买家,之后好几天买家没再找她,再找人已经找不到了。”

    “王队,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我家里的东西。”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当年你母亲或者爷爷,真的留下了至关重要的证据,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

    “那个买家应该是我们的突破口,傅明丽既然见过他,应该能绘出画像,查找他的身份。”

    “那个买家很小心,只露过一次面,之后就一直带着口罩和墨镜,傅明丽讲不出他长什么模样。”

    “那手机号码呢,也查不出线索吗?”

    “现在还在查,不过多半找不到什么线索。”王耀顿了顿,说:“傅年,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或许能记起出事前的记忆。”

    “嗯,我正有这个打算。”

    “那行,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再互通消息,就先挂了。”

    “王队再见。”

    傅年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崔婷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傅年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崔婷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崔姨,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您中午有空吗?”

    “中午有空,现在退休了,那天都有空。”

    “那中午我去您家吃饭,成不?”

    “那有什么不成的,想吃什么跟我说。”

    “您就拿手的糖醋鱼,还有青椒炒肉丝。”

    “成,我这就去买鱼。”

    “那我们中午见。”

    “你中午有约?”

    容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傅年被吓了一跳,说:“你走路都没声的么,吓我一跳。”

    容溪眉头微皱,问:“你中午约了谁?”

    “约了崔姨,中午我要去她家吃饭。对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订好。”

    容溪的眉头一缓,说:“我和你一起去。”

    傅年好笑地说:“我去崔姨家,又不是约了别人,你至于看这么紧么。”

    “我想参与你的生活,你不愿意?”

    傅年看着容溪的眼睛,委屈的情绪在眼底积聚,连忙说:“去去去,一起去。”

    “那我打电话给乔兰,让她去买些礼物。”

    “还是我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别麻烦乔姐了。”

    容溪皱眉,一把揪住傅年的领带,将他的身子拉了过来,说:“傅年,你是不是对乔兰还不死心?”

    “不是,我对乔姐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最多算是朋友,什么死心不死心的。”傅年扯了扯领带,说:“这领带可是几百块呢,扯坏了多心疼,我媳妇儿养家不容易,我得节俭着点。”

    “出息。”容溪被他逗笑,松开领带,警告地说:“傅年,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都行。”傅年四下看了看,在容溪唇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常听人说,谁家的女朋友特别黏人,谁家的老婆最爱吃醋,我这找了个男朋友,照样爱黏人,照样爱吃醋。”

    容溪被取悦,嘴角上扬,却一本正经地说:“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收敛点。”

    “唉,容溪,你这算不算得了便宜还卖乖?”

    容溪眼底的笑意更浓,说:“我想喝柠檬柚子茶。”

    “得嘞,自家媳妇儿再熊也得宠着,这就给你做。”

    自从傅年和容溪确定关系,张岩三人就像三只硕大的电灯泡,容溪不觉得有什么,但耐不住傅年是个保守的主儿。再加上张岩他们也觉得尴尬,所以他们索性在电梯门口呆着,反正只有这么一个入口,守好了这儿,就没人进得了容溪的办公室。

    傅年知道马武爱喝奶茶,所以每次泡茶他都会多做一些,马武就像个馋嘴的猫儿,一闻到香味就会自发的过来领。一来二去,原本健硕的身材,居然有了发福的趋向,在张岩的严厉警告下,马武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傅年有些奇怪地是,喝奶茶最多的是容溪才对,怎么他身上一点没长肉,摸起来……

    咳,傅年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停下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端着调制好的柠檬柚子茶,朝着容溪的办公室走去。

    傅年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径直走了过去,见容溪正在打电话,将茶杯放在桌上,转身就想走,却听容溪说:“嗯,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傅年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容溪,见他眉头紧锁,问:“发生什么事了?”

    “田南度假村的工地上有人聚众闹事,我要过去看看。”

    “聚众闹事?”傅年也跟着皱起了眉,说:“报警了吗?”

    “报了,但闹事的人不少,警察一时间不好处理,我得过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55.  第55章   工地闹事

    田南村位于宁城的南郊, 因为其在宁山之下,所以政府有意将其开发成度假村,嘉华竞标得了这次项目的开发权, 准备了两年,终于在今年动工。

    “田南村这个项目是块肥肉,但凡有实力的都想参上一脚,只是嘉华的实力在宁城无人可比,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溪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傅年听出了话外音, 猜测地说:“你是怀疑这些闹事的,是跟你们竞争这个项目的对家搞得鬼?”

    “补偿款的事,我再三交代一定要做好沟通工作, 下面的人也上报了所有村民签好的合同,可今天却有人因为这个闹事,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要么是对家故意挑拨恶性竞争,要么是下面的人出了吃里扒外的。”说到这儿, 容溪的脸色沉了下来。

    “政府已经将项目给了嘉华,他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对这些傅年不是很懂。

    “挑拨村民,激起民愤, 最好闹出人命, 情况控制不住的话, 政府部门就很可能收回开发权,重新竞标。”容溪耐心地解释着。

    “闹出人命?”傅年眉头皱紧, 说:“这些人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容溪嘲讽地笑了笑,说:“你相信吗?在工地上的人命都是明码标价的。”

    傅年一阵惊愕,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溪握住傅年的手,说:“有很多得了绝症的人, 或者走投无路的人,他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为了家人,他们选择卖命。一条人命几十、一百万,足够他的家人过一阵子舒服日子。”

    傅年怔怔地看着容溪,完全无法相信,竟然还有这种事。

    “傅年,这个社会远比想象的黑暗得多。”

    容溪本不想让傅年接触这些事,但他也明白,要想在这个社会生活下去,就必须正视它的黑暗,否则很容易吃亏。

    傅年回神,握紧容溪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驾驶座的张岩抬头看向后视镜,说:“容总,要不要多叫些兄弟过去,现场应该会很乱,我担心会有人趁乱搞事。”

    张岩说的隐晦,容溪却很快便听明白了,当机立断地说:“给楚萧打电话,让他多派些人过来。”

    “马武,你给老大打电话。”

    马武应声,拿出手机给楚萧拨了过去。

    傅年回神,看向容溪,说:“你们是担心有人趁乱对我不利?”

    张岩接话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们要的东西,我也在找,我在与不在,似乎并不打紧,他们应该不会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对我下手吧。”

    “我赌不起。”容溪紧紧地抓着傅年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傅年心里一颤,笑着说:“早知道过来会给你添乱,我就不来了。不过那么混乱的场面,不跟着,我还真不放心,我同样赌不起。”

    容溪眼底浮现笑意,松开手与傅年十指相扣。

    张岩和马武对视一眼,总觉得还没吃午饭,就有些撑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对车上的小情侣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被强行喂狗粮的人来说,那就是度秒如年。

    车子开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工地大门外围着很多人,通往工地的路被几个大石头墩子堵着,车辆根本过不去。即便隔着数百米,都能听到工地大门口的叫嚷声。

    “容总,车子开不进去了,咱们只能走过去。”

    “楚萧安排的人过来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大约十分钟后到。”

    “那就在车上等一会儿。”

    张岩将车子靠边,刚停稳熄火,就听到有人叫嚷,说:“哎哎哎,你们看,那边来了一辆豪车,说不定就是开发商的头头,咱们快过去看看,别让他跑了。”

    “对对对,不能让他跑了,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门口围着的人,呼呼啦啦地朝着容溪他们的车跑了过来。

    傅年看着奔跑过来的人群,说:“张哥,情况不对,开车,不能让他们围了。”

    张岩应声,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蹿了出去。

    回头看看跟着车跑的人群,傅年眉头紧皱,直到人群停下,他再次出声说:“张哥,停下。”

    张岩一愣,随即将车停在一边。

    车后的人见状犹豫了犹豫,又朝着汽车跑了过来。

    傅年再次出声,说:“张哥,开车。”

    张岩看看后视镜里的人,笑着启动了汽车。直到那些人停下,他也跟着停下,根本不用傅年再发话。就这么一来二去,车子走走停停,那些人被累的够呛,个个弯着腰在路上喘着。

    容溪看得一阵好笑,说:“你这不是拱火吗?”

    傅年摇摇头,说:“那些追到现在的人,很有可能是撺掇着闹事的人,我们看清他们的长相,待会儿再回去,离他们远着点。”

    容溪怔了怔,看着傅年,说:“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有做刑侦的天赋,不过做警察太危险了,还是安心留在我身边。”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是是是,有大腿不抱白不抱。”

    和容溪在一起才几天,傅年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变厚了。

    车后面的人似乎是放弃了,休息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回去。

    “张哥,掉头,慢慢往那边开,看到人围过来就掉头,别让他们追上。”

    “好嘞,考验车技的时候到了。容总、傅年,你们系好安全带。”张岩应声,掉转车头,慢慢地朝前开着。

    突然从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朝着他们闪了两下灯,张岩出声说:“容总,是老大的车,他们到了。”

    “给他们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们跟着我们。”

    “好。”马武应声,给楚萧拨了过去。

    车子停在村口,远远看过去,有不少人看着这边,试探地向这边走了走,张岩立即开车,也跟着走了走。于是,工地大门口就上演了一场滑稽的闹剧。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有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扩音器,打开开关就响起了一阵耳熟能详的音乐声。

    “高价回收废纸、废铁、旧家电……”

    随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声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宁ow5666的车主,如果你们是开发商的人,想要解决问题就下车,骝我们很好玩吗?”

    傅年想了想,说:“我记得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卖部,咱们过去看看,是不是也有扩音器,买一个回来。”

    容溪面色古怪地看着傅年,说:“你是打算和他们用这个交流?”

    “不是我,是你。”傅年笑着说:“距离产生美,为了彼此的安全,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容溪眉头紧皱,说:“太傻了,你的主意你来做。”

    傅年好笑地看着容溪,说:“又不是艺人,怎么偶像包袱还这么重。成吧,我来就我来。张哥,走,咱过去看看。”

    “好。”张岩一踩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拿着扩音器的人傻了眼,看看周围的人,迷茫地说:“难道他们不是开发商的人?”

    围着的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小卖部门前,楚萧从车上下来,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

    傅年和容溪相继下了车,和楚萧打了声招呼后,傅年直接去了小卖部。

    “老板,你们这儿有扩音器吗?”

    坐在柜台后面的中年男人好奇地打量着,说:“扩音器?”

    傅年解释说:“就是咱们说的喇叭。”

    “喇叭啊,我们这儿没有,你去镇上买吧。”

    傅年看了一眼柜台后面,那里就放着一个,只是看起来有些旧,应该是老板买来自己用的。

    “老板,像您家这种喇叭多少钱?”

    “这个啊,现在也就三十块钱左右吧。”

    “那我给您三十块,您这个旧的卖给我吧。”

    老板见傅年这么说,说:“不卖不卖,我这个喇叭里面可是录了不少东西,再重新弄太麻烦。”

    “那我在你这里消费,买点东西,你把这个喇叭卖给我,里面录得东西再录就得了。”傅年和老板讨价还价。

    楚萧看的一阵好笑,小声在容溪耳边说:“容溪,你不是已经和傅年在一起了么,怎么也不给点生活费?”

    容溪无奈地看着傅年,说:“我的卡在他那儿。”

    “你的卡?”楚萧眼底闪过惊讶,随即看向还在讨价还价的傅年,说:“那他怎么还为几十块钱计较?”

    “帮我省钱,不败家,好事。你想要,有吗?”

    容溪淡淡地看着楚萧,语气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但凡他敢说一句不好,就有他好看的。

    楚萧跟容溪多年的好友,自然了解他的脾气,这么明显护犊子的语气,他真的很想翻白眼,却不敢,说:“好吧,我没有,还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容溪满意地收回目光,说:“羡慕可以,嫉妒恨就算了。”

    楚萧实在没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容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阵阵恋爱的酸臭味。他这个单身狗,还是识趣点的好。

    “成,就这么着,给我两箱酸奶,两个火龙果,三斤苹果,五个橙子,再来两个柚子,这些东西怎么着也过百了吧。”

    终于和老板达成共识,傅年在店里买最低一百块的东西,老板就以三十块的价格,把喇叭卖给傅年。

    老板一边给傅年拿东西,一边说:“你说你这小伙子,开这么好的车,还跟我一顿讨价还价,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有女朋友了吗?”

    “没……”傅年刚想说没有,突然感觉身后有杀气,连忙改口说:“没有女朋友,有媳妇儿。”

    身后的杀气消失,傅年不禁长出一口气。

    “结婚了啊。”老板有些可惜地说:“现在像你这么年轻就结婚的,还真不多。”

    “遇到合适的,当然要抓紧了,万一被人拐跑了,上哪儿后悔去。”傅年转头看了看容溪,讨好地笑了笑。

    楚萧瞠目结舌地看向容溪,小声呢喃道:“媳妇儿……容溪,你不会是……”

    容溪转头看向楚萧,威胁地说:“闭嘴。”

    楚萧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的惊讶却并未消失,他实在没想到容溪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下面那个。

    傅年挑好东西,结了账,拿着喇叭试了试,回头看向众人,说:“走吧,回去。”

    容溪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傅年见楚萧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奇怪地问:“楚总,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萧意味深长地说:“没事,就是有件事没想明白,走吧。”

    傅年坐上车,看向容溪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楚总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容溪淡淡地说:“他脑子不好,崩搭理他。”

    不说傅年,就是开车的张岩也忍不住憋笑,他们老大在外那是横着走,唯独在容溪面前像是矮了一头,现在直接变成了脑子不好。

    傅年好笑地说:“我怎么觉着你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容溪没接傅年的话茬,说:“等回去我们去买戒指。”

    “啊?”傅年被说的一愣,没想明白怎么话题就突然转到这儿了。

    “戴上戒指,如果有人问,直接给对方看。”

    傅年恍然,犹豫地说:“现在还没必要吧,要不再等等?”

    买戒指肯定得买情侣款,以容溪的性子铁定也会戴上,那就相当于公开他们的关系,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傅年觉得早了点。

    “做都做了,你不想负责?”

    容溪过于直白的话,不仅吓到了傅年,还吓到了开车的张岩,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生怕容溪再说点什么,傅年连忙阻断他的话头,说:“买买买,听你的,回去咱们就买。”

    容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说:“我们买钻石,还是纯金?”

    “定制吧,独一无二的才珍贵。”傅年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说得对,回去我让乔兰查查国内有哪些知名的珠宝设计师,挑一个喜欢的,让他帮我们设计。”

    “好。”

    不待傅年松口气,容溪接着说:“先买个纯金的戴着。”

    傅年看着容溪,明白他是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苦笑着说:“容溪,你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怎么还这么坚持?”

    “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从没想过遮掩,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这样公开也挺好。”

    “可你爷爷如果知道的话,我怕他会受不了。”

    “他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你,也不会因为所谓的传宗接代,毁了自己和别人。你想我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么?”

    傅年握住容溪的手,诚实地说:“不想。”

    容溪分开傅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说:“不想就好。”

    坐在前面的张岩和马武只觉得自己太多余,可空间太小,他们也消失不了,只能暗暗地对视一眼,表示这狗粮吃撑了。

    车子很快开到村口,这次傅年直接下了车,拿着喇叭喊道:“喂喂,看这边,都看这边。”

    大门口的人见傅年也拿着一个喇叭,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扬长而去,总觉得今天这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不好对付。

    傅年见大门口的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连忙上车,说:“开车。”

    张岩应声,缓缓启动汽车。

    对面的人见他们又开始了,连忙拿出喇叭,说:“哎哎哎,你们别走啊,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傅年降下车窗,拿着喇叭喊:“你们别动,咱们手里都有家伙,没必要离得太近。你们要同意,咱们就有事好商量;你们如果非要动手,那咱们就不奉陪了。”

    “不是,你倒是先说你们是谁,来干嘛的啊?”拿着喇叭的人表示很心累。

    傅年同样拿着喇叭喊:“我们是田南度假村的开发商,听说你们来我们工地闹事,就过来看看。有问题就说,咱们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那不是还有法律嘛。咱们都是文明人,能动嘴的,不动手,万一伤了谁,还得吃官司,进局子,不值当的。”

    “你是开发商的人,行,那咱们就说说。同样的地,为什么每家每户所分摊的补偿款不一样,村干部家的补偿款比我们多了百分之十,百分之十那就是十几二十万,我们辛辛苦苦半辈子,也不一定挣那么多钱,你们这分明就是坑我们。”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问:“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补偿款还分等级?”

    “房屋拆迁补偿主要有方面,一是房屋补偿费,二是周转补偿费。其中房屋补偿费是以被征收的房屋的结构和折旧程度分层的,按平方米单价计算,所以会出现房屋补偿款不等的情况。”

    “你再说一遍,我没记住。”

    容溪又说了一遍,傅年跟着重复着。

    “我们家和村长家一起盖的房子,就连工程队都是一家,凭什么他比我们高那么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你们别以为我们没文化,就糊弄我们。”那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冷静,冷静,别上火,我再帮你们问问。”傅年转身看向容溪,说:“如果真像他说的,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就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人出了问题。”

    “你的意思是有人贪污了一部分补偿款?”

    “这是一种可能性。”容溪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傅年见他在打电话,便住了嘴。

    可对面的人看他们半晌不说话,有些不耐烦,说:“你们说啊,怎么不说了,是不是心虚了?”

    “淡定,淡定,这位大哥,咱都是成年人,做事就得心平气和。我们听明白你说的了,但也得给我们时间调查核实吧,等核实了情况,咱们找到问题出在哪儿,再商量解决的办法。”

    “别听他的,他们这些奸商,都是亏着心的,贪了我们的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吐出来。得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否则他们不可能解决问题。”

    “对,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人群的情绪渐渐被挑拨,又有人试图冲上来。

    傅年利落地上车,张岩不等他说话,直接启动汽车。

    人群见状又停了下来,心里憋屈的不行,这人就是属老鼠的,胆子小的只能跟他保持一百米的距离,否则他开车就跑,他们两条腿怎么可能追得上。

    见众人停下,张岩也停了下来,傅年直接坐在车上,探出头说话:“我都说了会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非得想跟我动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动起了手,我们再请律师告你们,好不容易得了点补偿款,又得赔进去,值不值啊?”

    傅年的话直接拿住了对面众人的软肋,他们相互看看,慢慢平静下来。

    “你们就这么……”

    傅年指着人群地方向,扯着嗓子喊:“唉,那个穿屎黄色裤子的大哥,你可别说话了,有那个拱火的空,你还不如去上网学一学怎么穿搭,这屎黄色的裤子配绿色的上衣,简直丑的不忍直视,真配不上你这张脸,真的。”

    前半句听得人怒气值高涨,后半句又给顺了毛,简直就是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典型。

    “还有那个鸡窝头的大哥,你这发型现在都不流行了,这是哪个托尼老师给你弄得,这造型一出去,直接拉低你颜值。”

    傅年点的这两个人,就是刚才追汽车追的最卖力的人。刚才人群的情绪变的激动,也是在他们说了话之后,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到一定是挑不离间的话。

    “嘉华可是咱们宁城的龙头企业,不差你们那点补偿款,等情况核实了,咱们一起解决问题。我想那两位大哥应该也不是故意拱火,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咱们两方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没人会赢。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这个理儿。”

    傅年直接堵住了挑事人的嘴,如果再继续拱火,那就是别有用心,那就是没有脑子。

    傅年说话间,容溪已经挂了电话,脸色不怎么好看。

    傅年见状直接问道:“真是公司的人出了问题?”

    容溪如实说:“负责补偿款工作的是邵刚,现在他今天没去上班,手机也打不通,甚至连他老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那我们该怎么办?”

    “核对合同,我想应该是邵刚欺上瞒下伪造了合同,从中克扣了公司下发的补偿款。”

    “那如果真是这样,他贪了多少钱?”

    “至少上千万,具体数额还要进行核算才知道。”

    “上千万?”傅年听得一阵肉疼,说:“报警吧,这人也太贪了。”

    “报警也得核实情况以后,我已经让乔兰将公司留存的合同拍照片发过来,你让他们中觉得出现问题的人,拿来他们签的合同,我要两相对照一下。”

    傅年点点头,说:“那个大哥,麻烦你回家一趟,把当初你签的那份合同拿来,我们核对一下。”

    “不行,我要把合同给你,你给毁了,那我们不就没有证据了。”不得不说说话的人还有那么一点脑子。

    “大哥,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你拿合同复印一份给我,或者直接一页一页的拍照,那不就没问题了。”

    那人一听傅年说的有理,将手机的喇叭递给身边的人,急匆匆地走向一旁停着的电动车,骑上就走了。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说:“他们刚才为什么不骑车追?”

    56.  第56章   重伤

    “对面的听着, 如果你们也对自己的合同有疑虑,也可以拿过来进行核对。”

    对面众人相互对视之后,也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

    傅年警惕地看着他们, 但凡有人靠近,立马让张岩开车,绝对保证安全距离。

    楚萧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坐进了容溪的车里。

    容溪皱着眉看他, 说:“那边的车坐不下了?”

    楚萧看看窗外的傅年,好笑地说:“不是,有他在, 我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他们这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

    容溪淡淡地看着他,说:“你不是该感到羞愧吗?”

    楚萧一噎,灰溜溜地下了车, 好吧,他自取其辱。

    傅年看看下车的楚萧,趴在窗前问:“楚总怎么了?”

    容溪面不改色地回答:“没事, 他就是闲得慌。”

    驾驶座的张岩和马武对视一眼, 不禁为他们老大默哀三秒。

    十几分钟后, 原本拿喇叭的那个村民,骑着电动车过来, 自觉地停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扯着嗓子喊:“东西拿来了。”

    傅年拿着喇叭说:“你站那儿别动,我过去拿。”

    傅年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张岩见状连忙说:“马武,你去。”

    “好。”马武应声, 推开车门下了车,说:“傅年,我去。”

    傅年明白他的意思,说:“那你小心点。”

    “放心。”马武头也不回地走向男人,说:“把合同给我。”

    男人看了看他,将手里的合同递了过去,反正是复印件,即便被毁了也没事。

    马武拿着合同走了回来,递给傅年,傅年又转交给容溪,让他进行核对。

    陆陆续续又回来几个人,马武顺利地将合同拿了过来。突然一辆车停在了张岩的车前,挡住了他前面的路,他察觉不对连忙倒车,后面又堵上了一辆车。

    傅年一愣,再次看向工地的大门口,发现人群中有不少人快速向这边跑来。

    傅年将手里的资料扔进车,大声说:“张哥,给王队打电话,锁上车窗,不要出来。”

    楚萧也发现了不对,连忙和车上的人走了下来,汇合马武,将傅年护在中间。

    傅年拿着喇叭,说:“你们想干什么?是真的想解决问题,还是就想闹事,是谁收买的你们?”

    之前那几个挑事的又开始说话,“少废话,让管事的下来,把坑我们的钱还回来。”

    “你们不是想解决问题,只是单纯被人收买来闹事。”傅年顿了顿,接着说:“大家都擦亮眼睛,待会儿警察来了,我们也算自卫,认准这些动手的人,保准告的他们倾家荡产。那些没被人收买的,长点心眼,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人群中有几个人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

    闹事的人一看,恼怒地说:“你这张嘴真能说,看待会儿是你嘴巴硬,还是我拳头硬,兄弟们上!”

    那些人一拥而上,拎着棍棒朝着傅年他们就扑了过来。

    楚萧他们也不示弱,掏出身上的电棍,迎着就扑了过去。

    傅年这边,加上他一共七个人,对面十几二十个人,虽然他们人数占优,但楚萧他们都是练家子,交手下来一点没吃亏。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不少人。

    “别打了,别打了。华子,华子,你怎么样,快起来,别打了,你还真想进局子啊。”

    之前用喇叭和傅年对话的男人陆续扶起地上的人。一边嚷嚷着别打了,一边快速朝着傅年靠近。

    楚萧他们正和那些人打的热闹,没有留意这边的状况,车里的容溪却看的清楚,当他看到那人手里出现刀时,他连忙降下车窗大喊:“傅年后面!”

    傅年来不及多想,一个后踢踢了出去,那人闷哼了一声,被踢的后退了两步,随即不再伪装,朝着傅年扑了过去。

    傅年刚想招架,身后的人一棍子敲在他脑袋上,他脑袋一蒙,身体根本无法反应,只能用眼看着那人那些刀朝自己捅了过来。他的动作很慢,傅年在想: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卡里的钱还一分都没动过,它的下个主人会是谁?

    好在容溪及时打开车门,狠狠地撞向拿着刀的男人。

    “傅年!”容溪跑到傅年身边,将他的身子抱了起来,手上温热又粘稠的触感,让他心里的不安达到极致,他颤抖着抽出手,鲜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眼球,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傅年,你撑住,别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容溪抱起傅年,想把他放进汽车。拿刀男人再次站了起来,再想靠近,却被回过神来的楚萧等人阻拦。

    傅年顺利地上了车,容溪也因此生生挨了一棍,他闷哼一声,没有停留,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说:“开车!”

    “是,容总,系好安全带。”张岩看了一眼后视镜,挂好倒挡,猛踩油门,车子‘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车上。随后张岩再次换挡,又是猛踩油门,车子直直撞向前车,来回两次,终于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警笛声响起,数辆警车远远开了过来。

    “傅年,别睡,傅年,不会有事的,答应我……”鲜血染红容溪的衣服,温热的,却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寒。

    傅年看着容溪流泪,想要说话,想要伸手去安慰他,可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听他的使唤,紧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傅年,别睡,求你了,别睡……”容溪哽咽地乞求着,颤抖地捧着傅年的脸,他抬头看向张岩,用尽力气吼着:“快,开快点,再快点!”

    张岩再次加速,车子直接窜了出去。

    因为连续闯了几个红灯,路边的交警开车跟上,“前面的车辆停下,宁ow5666的车主靠边停车。”

    张岩看看容溪,并没有停车的打算,很快就开进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院。

    车子停下的瞬间,跟在后面的交警也追了上来,容溪顾不得其他,抱出不省人事的傅年,就朝着急救室的方向跑。

    原本想要追究责任的交警见状,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护在容溪左右,一起去了急救室。

    “医生,医生,快救人,救人!”

    急救室的医生听到呼喊,连忙推着急救床走了出来,帮着容溪将傅年放在了床上。

    医生连忙问:“出了什么事,伤在哪里?”

    “头,他的头被人打了一棍。”

    “好,我知道了,麻烦在急救室外等候。”医生拦住想要跟进去的容溪。

    容溪眼看着傅年被推进了急救室,眼看着房门被关上,一扇门仿佛将他们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张岩走上前,安慰道:“容总,您到那边坐会儿吧,傅年不会有事的。”

    容溪转头看了看他,以往冷静睿智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安,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眨眼间他又恢复平静,安静的走到长椅上坐下。

    张岩看的心里不是滋味,转身走向站在一旁的交警,解释说:“交警同志,很抱歉,我们也是为了救人,才……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交规办事,该罚款罚款,该扣分扣分。”

    交警理解地说:“你们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幸好没有造成交通事故,我会如实上报,向你们求情,到时候你们到交管部门办理一下手续就行。不过以后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及时与我们交涉,由我们带领,要安全的多。

    “是,谢谢您,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我们还得执勤,就先走了。”

    在张岩的再三感谢下,两名交警转身离开了医院。

    张岩回头看看容溪,犹豫了一瞬,走了过去,“容总,对不起,我们失职,没能保护好傅年。”

    容溪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急救室的方向,没有回应张岩,掏出手机给乔兰打了过去,说:“喂,我在市立二院急救室,你过来一趟。”

    张岩在心里叹了口气,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

    半小时后,乔兰急匆匆地赶到了急救室,站在门口看了看,径直朝着容溪走了过来,有些气喘地说:“容总,您受伤了?”

    容溪低头看看自己染血的衬衫,说:“车上有那些人提供的合同,你做一下核对,尽快把结果给我。”

    “好。”乔兰察觉容溪情绪不对,也没敢多问。

    张岩掏出车钥匙,递给乔兰,说:“车就放在外面的停车场。”

    “嗯。”乔兰看了看张岩,转身往外走。

    张岩明白她的意思,并没有跟上,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乔兰点点头,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处理好现场的事,楚萧和王耀也相继来了医院,可整整五小时过去,急救室的灯依旧在亮着。容溪的脸色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得苍白。自从傅年进急救室,他一句话都没说过,虽然脸上很平静,众人却能轻易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负能量。

    自从两人相识,楚萧还从未看到过容溪这样,他担忧地说:“容溪,傅年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容溪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耀,说:“那些人是冲着傅年来的。”

    王耀明白他的心情,说:“你怎么知道?”

    “我在现场,那个男人拿着刀,就是想要傅年的命。”

    “傅年手上根本没有证据,他们为什么要会在这种形势下,对傅年下手?”王耀问出心中疑惑。

    “你别忘了,那场车祸傅年也在车上,他就是目击证人。当年他八岁,八岁的年纪已经懂了事,如果他的记忆恢复,对那些来说本身就是威胁。”

    王耀一怔,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他们的疏忽。

    见王耀沉默,容溪接着说:“明明有村民在工地门口闹事,工地的人也报了警,为什么没有警察在现场?”

    王耀神情一滞,他无法回答容溪的问题,这明显有问题,“我会调查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

    “你要给的交代,不是给我,是给傅年。”容溪的平静被打破,眼底有愤怒涌现,说:“他早就告诉你,警局里的人不干净,可你却感情用事,固执地认为是傅年太敏感。王耀,就因为你的固执,不仅害了郭长军,还害了傅年。如果他们……,就是被你害的!”

    王耀脸色变得难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楚萧拉了拉容溪,说:“容溪,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傅年现在在急救室里生死不知,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是我的爱人,不是你们的,我的心情,你们怎么可能理解?”容溪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哽咽地说:“如果他出了事……你们让我怎么办?”

    “容溪……”楚萧心里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容溪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翻涌的情绪,说:“不管是谁伤了他,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楚萧的眉头皱紧,说:“容溪,你要冷静,别做蠢事。”

    容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楚萧还想再说,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容溪紧张地站起身,冲到急救室门前,焦急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急救室的门才被拉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容溪冲上去,紧紧抓着大夫的衣袖。

    “病人颅骨骨折,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他能否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容溪的心一揪,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病人应该在之前就伤过头部,他的大脑内有血肿,因为很小,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异常……”

    容溪看着医生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明明他在说着什么,可容溪却完全听不到,脑子里始终萦绕着医生之前那句话,“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医生见容溪一直在发怔,说:“先生,先生,你听到了吗?”

    容溪突然恢复听觉,问:“你是说他……他变成了植物人?”

    医生实话说道:“如果在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的话,那醒过来的可能就不大了。”

    “这个短时间是多久?”容溪两眼含着泪,语气却很平静。

    “两天吧。”医生顿了顿,接着说:“你也不必太担心,就算是被判定的植物人,也有苏醒过来的案例,我们需要的是多一点耐心。”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还在收尾,一会儿会把他直接送到病房。”

    “好,谢谢医生。”容溪转身看向王耀,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见你。”

    王耀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脸色苍白地转身离开。

    “嗡嗡嗡”,容溪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随即便接通了电话,说:“核对清楚了?”

    “是,容总,合同确实有问题,两份合同所写的补偿款数额不同……”

    容溪打断乔兰的话,说:“报警,将数据直接交给警察。”

    “是,容总。”乔兰已经从张岩口中得知了傅年的事,犹豫了犹豫,问:“容总,傅年怎么样了?”

    容溪没有回答,说:“联系沈氏的股东,购买他们手中的股份,三天内,我要收购沈氏。”

    “容总,现在沈氏是个烂摊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的话,你只需要执行。”

    容溪挂掉电话,看向楚萧,说:“楚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出今天那些人幕后主使是沈家的谁,这是你欠我的。”

    楚萧心里一紧,说:“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容溪强硬地说:“不是全力以赴,是必须!我说过,谁要是敢伤他,我就让付出代价!”

    “好。”楚萧转头看向张岩,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张岩郑重地说:“是,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们也不会再让傅年出事。”

    楚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急救室的房门再次被拉开,傅年的病床被推了出来,容溪连忙上前,看向床上的傅年,刚才还跟人讨价还价,生动鲜明的人,现在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容溪强忍的情绪终于绷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涌出眼眶,他紧紧地握着傅年的手,跟着护士一起进了病房。

    “傅年,现在都八点了,我连晚饭还没吃,胃疼的厉害,你起来给我订餐好不好?”

    “傅年,我受伤了,真的,刚才抱你进去的时候,我也挨了一棍,腰上火辣辣的疼,你就不想看看吗?”

    “傅年,你说要跟我一起去买戒指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我扣你工资。”

    容溪坐在病床前,和傅年说话,听得张岩他们心里难受极了。

    张岩劝道:“容总,您身上的伤,还是让医生给您看看吧。”

    容溪没有理会,继续说:“傅年,你一定得醒过来,你答应要和我结婚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是有关我们的秘密,真的,不骗你。”

    “容总,就算你不看伤,也吃点东西吧,如果你的身体再垮了,谁来照顾傅年。”

    “傅年,我胃疼,腰也疼,还有心,疼得厉害,你快醒醒吧,求你了。”容溪哽咽出声。

    无论容溪说什么,傅年都无知无觉,没有一点反应。容溪守在床边,直到后半夜,才累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傅年!”房门被推开,宋桥出现在门口,看向床上的傅年,三两步跑了过来。

    今早他接到张岩的电话,来不及洗漱,套上衣服就开车赶到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无声无息,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宋桥心里有些慌。他看向屋里的几个人,问:“傅年怎么了?他是刚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还没过吗?”

    张岩看了看容溪,说:“他的后脑受伤,医生说短期内醒不过来,就……”

    “就什么?”宋桥心里的不安扩大。

    张岩叹了口气,实话说:“就很可能变成植物人。”

    “怎么可能?张哥,你别跟我开玩笑。”宋桥看向傅年,伸手推了推他,说:“傅年,你丫再跟我装,我可真生气了。”

    傅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傅年,你丫别吓我,老子胆子小,你再不醒过来,老子跟你绝交了。”宋桥伸手摸向傅年的腋下,他知道傅年最怕痒,但凡两人玩闹,只要挠他痒,他肯定受不住。可这次宋桥失望了,无论他怎么挠,傅年都没有反应。

    宋桥的眼眶变红,他看向张岩,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会伤到后脑,你们不是一直在保护他吗?”

    “对不起,宋桥,是我们的错,没有保护好他。”

    “是谁打的?”宋桥的眼眶通红。

    “我们不认识,应该是田南村的村民,他们被收买了,目标就是傅年……”

    张岩把之前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所以那些人的幕后主使就是想要傅年的命,对吗?”

    “嗯。他们怕当年的事败露,想杀傅年灭口。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证据。”

    “这些人太猖狂了!警察查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个结果,说不准那些人背后还有人。”

    宋桥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对幕后主使的愤恨,有对警察的不满,还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懊丧。

    “傅年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张岩心里也憋屈。

    宋桥看着傅年,心里难受极了,说:“傅年,你丫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会出事,那你现在在干嘛?老子还等着跟你一起打游戏,到现在王者还没上,你要敢不醒,信不信我把你的铭文都给融了。”

    如果是往常,傅年肯定跟他急,那些铭文可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买都买不到。可现在傅年根本没有反应。

    容溪抬头看向宋桥,问:“你知道他游戏账号的密码吗?”

    宋桥被问的一怔,随即擦擦眼角,说:“知道,他所有账号的密码我都知道。”

    容溪听得心里更加难受,拿出傅年的手机,解开锁屏,打开了游戏,进入登录界面,说:“密码是什么?”

    “fn20030713。”宋桥顿了顿,说:“2003年7月13日,是他父母车祸去世的日子,他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都是这个。”

    容溪输入密码,点击确定按钮,却提示密码错误。他抬头看向宋桥,说:“前面的字母是大写还是小写?”

    “小写。”

    容溪重新输入了一遍,还是提示密码错误,说:“密码不对。”

    “不对?不可能啊,我之前经常登录他的号,就是这个密码,我不可能记错,除非他改密码了。”

    “改密码?”容溪怔了怔,问:“密码必须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吗?”

    宋桥点点头,说:“是。”

    容溪想了想,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和生日的组合,没想到竟然真的进入了游戏界面。容溪的眼眶一酸,心里既安慰又难过。

    原本傅年的密码是他父母出车祸的日子,说明那一天对他来说,永远也不想忘掉。现在傅年将账号密码改成了他的名字和生日,说明傅年真的想放下过去,和他在一起。可他们才刚刚开始,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命运还真是够残忍。

    容溪擦了擦眼角,抬头看向宋桥,说:“宋桥,你教我打游戏吧。”

    宋桥闻言有一瞬间的怔忪,但看到容溪通红的眼眶时,又有些释然,说:“行,那我上号,咱们俩玩,不带傅年,让他睡。”

    “傅年爱玩哪个英雄?”

    “除了刺客以外,他都玩,不过我们一起排位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选辅助。”宋桥说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发酸,说:“他总说我辅助太烂,保护不了他,现在想想,他说的很对,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他。”

    57.  第57章   失去的记忆

    “妈妈, 妈妈……”

    蒋卿回神,低下头看向傅年,说:“年年, 怎么了?”

    傅年指了指煎锅,说:“妈妈,你的煎蛋……”

    蒋卿看了一眼煎锅,连忙关掉燃气罩,随后又接了碗水倒进去, 煎锅顿时一阵滋滋啦啦地响,蒋卿下意识地护着傅年往后退。待锅里恢复平静,她才蹲下身, 抱歉地看着傅年,说:“对不起,年年,妈妈有些出神,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不在家吃了,咱们出去吃早餐好不好?”

    傅年奇怪地看着蒋卿, 说:“妈妈, 今天是周六, 我不用上学,你不用上班, 为什么赶不及?妈妈有事吗?”

    蒋卿愣了愣,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八点半,说:“妈妈最近忙工作忙昏了头,都忘了今天是周六了, 那年年等会儿,妈妈再给你重新做。”

    蒋卿将锅里煎糊的鸡蛋倒掉,重新洗锅放在了燃气罩上。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傅明寒从里面走了出来。傅年跑了过去,笑着说:“爸爸,你醒了,咱们今天去哪儿玩?”

    傅明寒一把接住傅年,将他抱了起来,说:“年年想去哪玩,就去哪儿玩。”

    傅年高兴地说:“那我们去游乐场,我想做摩天轮。”

    “行,那我们就去游乐场。”傅明寒将傅年放了下来,说:“年年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帮妈妈做早饭。”

    傅年看了看蒋卿,小声说:“爸爸,妈妈这几天总是做错事,刚才还煎糊了鸡蛋,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傅明寒也跟着看向蒋卿,说:“是啊,爸爸做错了事,妈妈在生气,我现在过去哄妈妈开心,你乖乖回自己房间,好吗?”

    傅年乖乖点了点头,小声说:“那爸爸快点哄好妈妈哦。”

    傅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又打开了一条门缝,偷偷地看向厨房的方向。傅明寒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了抱蒋卿,蒋卿回头看看他,说了两句话,傅明寒就松开了手,转头看向傅年房间的方向,吓的傅年连忙关上房门,缩回了脑袋。

    傅年靠在门上拍了拍胸口,随后就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颗果冻,草莓味是他最喜欢的,可是蒋卿怕他长蛀牙,一直在控制他吃甜食的数量,这还是他和爷爷一起出去玩,爷爷偷偷给他买的,他就藏在了笔袋里。

    吃完一颗果冻,傅年意犹未尽地看着笔袋,里面还有两颗,他犹豫了犹豫,还是拉上了拉链,拿出一本漫画看了起来。

    “年年,可以吃饭了。”门外传来蒋卿的呼喊声。

    “来啦。”傅年将手里的漫画放下,‘蹭蹭蹭’跑了出去。

    饭桌上,傅年看看蒋卿的脸色,说:“妈妈,爸爸说一会儿去游乐场玩。”

    蒋卿给傅年夹了些土豆丝,笑了笑说:“今天就不去游乐场了,去爬山吧,我和你崔阿姨约好了的。”

    见傅年有些失望,傅明寒安慰地说:“爬山也挺好啊,最重要的是衣衣也去哦,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玩了。”

    傅年眼睛亮了亮,说:“那好吧。妈妈,我能多带点零食吗?”

    蒋卿看着傅年渴望的眼神,心软地说:“行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耶!谢谢妈妈!”傅年高兴地欢呼着。

    饭后,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蒋卿这才想起,她和崔婷约好的是明天。

    傅年有些失望地说:“我们都准备好了,不去了吗?”

    蒋卿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没关系,那就今天去,大不了我们带上帐篷,今晚在山上露营,明天崔阿姨带着衣衣就来找我们了。”

    傅年喜笑颜开,说:“我最喜欢露营了,妈妈万岁!”

    傅明寒回到楼上拿了帐篷,装车后,他们就出发了。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一直在响着,可是蒋卿只是拿着手机在看,却并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妈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傅年奇怪地问。

    “是骚扰电话。”蒋卿心烦气躁地回答。

    傅年小声地说:“妈妈骗人,明明就是关叔叔的电话。”

    蒋卿一怔,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傅明寒,说:“明寒,停车,我去接个电话。”

    傅明寒看了看蒋卿,靠边停了车。

    蒋卿下车,拿着手机走向一边,傅年趴在车窗上看着,隐隐约约听到蒋卿不停地再说‘对不起’、‘对不起’,甚至还哭了。

    见蒋卿挂了电话,傅年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蒋卿身边,说:“妈妈,你怎么了?”

    蒋卿擦擦眼泪,蹲下身说:“妈妈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睛。”

    傅年知道蒋卿在撒谎,说:“妈妈,是不是关叔叔欺负你了?你把手机给我,我给关叔叔打电话,问问他为什么惹妈妈哭。”

    蒋卿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抱着傅年,说:“年年,不要怪关叔叔,永远都不要怪关叔叔,是妈妈对不起他。”

    傅年伸出小手抱紧蒋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地说:“妈妈不哭,年年听妈妈话,不怪关叔叔。”

    蒋卿抱着傅年哭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足球项链,戴在了傅年的脖子上,说:“年年,这个项链你一定要保存好,永远也不能丢,等你长大了,再把他交给你爷爷,知道吗?”

    傅年欢喜地看着足球项链,重重地点点头,说:“年年记住了。”

    傅明寒让傅年上了车,和蒋卿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也跟着上了车,他们继续开向宁山。

    正在把玩着足球项链的傅年,突然听傅明寒惨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

    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就像放电影一样,傅年正慢慢地恢复着记忆。

    自从宋桥过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陪着容溪在傅年的床边打游戏,他很奇怪,为什么短短的一个月,容溪对傅年有如此深的感情,能让他抛下公司,不修边幅地陪在病床前,甚至吃不下喝不下。

    打完一局游戏,容溪高兴地看着傅年,说:“傅年,你看,我玩的刺客,我赢了,而且还是mvp,以后你醒了,我来保护你。”

    看着容溪的眼神,宋桥一阵怔忪,犹豫了犹豫,问:“容总,你为什么对傅年这么好?”

    容溪收回手机,抬头看向宋桥,说:“他没跟你说过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一起?”容溪的话吓到了宋桥,结结巴巴地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们确定了情侣关系,就在不久之前。”容溪没有任何避讳,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情侣关系……”宋桥好半晌才回过神,说:“这不对啊,傅年喜欢女人,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而且对萝莉音最没抵抗力,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带把的,他网恋的那几个,可都是女的,没男的啊。”

    宋桥实在太震惊了,不知不觉间将傅年的一些小秘密都说了出来。而这时的傅年隐隐约约恢复了些许意识,将宋桥的话听在耳里。

    “‘前凸后翘’、‘萝莉音’、‘网恋’……”容溪握着傅年的手紧了紧,笑着说:“能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吗?”

    傅年很想解释,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也不能动弹,只希望宋桥那丫的不要乱说。

    可能是因为宋桥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不轻,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竟然没看出容溪的不对劲,说:“男人嘛,对异性有些幻想很正常,傅年最喜欢的是清纯型的女孩,最好是有萝莉音,前段时间他在游戏上找了个cp,就是萝莉音,抠门到一块钱都计较的人,居然给cp买皮肤花了五百块!”

    听着宋桥将自己的糗事给说出来,再感受着容溪握的越来越紧的手,傅年要是能动,恨不能一巴掌把宋桥送回家。

    “那后来呢?”容溪脸上依旧带着笑。

    “游戏上有很多大男人假扮妹子,忽悠那些大傻子给他们买皮肤,我一听那人的声音,啧啧,就跟夹了尾巴似的,就知道铁定是个男的装的。傅年他丫还不信,后来通过我一系列操作,让那人漏了馅儿,当看到对面是个抠脚大汉的时候,傅年气得脸都绿了。”宋桥说的唾沫横飞,但看向傅年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傅年:宋桥,你丫给我等着,我不收拾你,我跟你姓!

    容溪似乎听得意犹未尽,接着问:“那他网恋除了这个,还有吗?”

    “有。”宋桥看着傅年,威胁道:“傅年,你丫再不醒,我可把你老底给揭了。”

    傅年:我他喵的也想醒啊,你丫就看不出,面前这位不对劲儿吗?你丫再说,我醒了该怎么哄?

    “说吧,说不定他听到这些就会醒呢,医生说就要多说话刺激他。”容溪循循善诱,势要把傅年那点老底给揭了。

    “你别看他丫见谁都笑嘻嘻,其实自尊心强得很,可能因为从小父母就去世的原因吧。”宋桥顿了顿,接着说:“上高中的时候,他暗恋过一个女孩,叫张晓,是我们班的班花,一头乌黑的长发,最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微风吹过,那画面简直美不胜收,是我们班男生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听着宋桥的描述,傅年也想起了那个女孩。

    容溪心里发酸,却忍不住想知道更多,说:“那后来呢?傅年表白了吗?”

    “没有。傅年觉得配不上她,所以一直默默喜欢,却从来没有表白过,这应该算是他的初恋。其实我觉得张晓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他没勇气表白。”

    “后来他们还有联络吗?”

    “后来傅年因为他爷爷的生病住院,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自然就没下文了。”

    “他爷爷生病,你为什么没有帮帮他?”

    “当时我家的钱都投在了宾馆上,等资金周转过来,我爸妈筹了一笔钱给他,可当时他爷爷已经出院了,他没要。他爷爷脾气很倔,出了院以后死活不再回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爸妈想让他重新读高中,可他不愿意,说不想再读书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想麻烦我们,他的脾气跟他爷爷一样倔。这么多年过去,我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多少有点钱,可他就算过得再拮据,也从没向我们开过口。”

    “说说他的网恋吧,都发展到什么程度?”

    “这些年他网恋的人也没几个,基本就是聊聊的程度,就只有一个是奔现的,两人聊了有多半年,因为都是本地的,对方提出要见面,他纠结了一阵儿也就同意了。”

    傅年听到这儿,恨不能现在就醒过来抽他一顿。

    “那后来呢?”

    “你甭提了,现在想想那场面我都想笑。”宋桥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傅年,说:“傅年,你再不醒,我可就说了。”

    傅年:你丫敢说,我就把你的游戏账号给卖了。

    宋桥等了一会儿,不见傅年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心里很失望,说:“那女的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妈,在宾馆差点没把傅年给吃了。”

    以前每次提这事,傅年总会气得跳脚,可现在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宋桥心里不是滋味。

    容溪一阵惊愕,随后便觉得好笑又心酸。

    “他跟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了阴影,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女人不喜欢,找了个带把的。”宋桥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傅年和容溪在一起的事实。

    容溪认真地看向宋桥,问:“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你排斥吗?”

    傅年心里一紧,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宋桥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因为和容溪在一起而失去宋桥,他会很难过。

    “排斥又怎么样,总不能跟他绝交吧,这么多年的感情,谁能说丢就丢。”宋桥同样认真地看着容溪,说:“容总,你对傅年是认真的吗?如果你只是贪图新鲜,那我求你放过他,他不是那种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容溪摩挲着傅年的手,说:“我已经向他求过婚了,本来昨天打算去买戒指,结果他躺在床上不愿起来了,你说他是不是想反悔。”

    傅年:我没想反悔。

    “求婚?”宋桥看看傅年,又看向容溪,说:“容总,你和傅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谁上谁下?”

    傅年:宋桥你他喵的……

    “隐私问题,我选择不回答。”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响起,容溪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即站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傅年交给你一会儿。”

    宋桥点点头,看着容溪走出了病房。他坐到傅年的床前,说:“傅年,你丫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咱们二十几年的兄弟,你找了个男朋友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傅年:我自己还没回过神来呢,怎么告诉你。

    “傅年,你真喜欢容溪吗?如果是因为那次奔现,对女人有了心理阴影,那咱就去治,你丫也不用直接找个带把的吧。不说别的,如果你们俩真结婚了,那我该叫他什么?是嫂子,还是姐夫?”宋桥怎么说怎么别扭。

    傅年:……

    “傅年,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时我爸查出癌症,我直接就蒙了,心里甭提多害怕。现在我爸没事了,你又给我来这么一遭,是觉得我活的太舒坦,给我添堵了吧。”

    傅年:我没事,别担心。

    “一个大男人哭起来不像话,但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你要再不醒,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宋桥说着就红了眼眶。

    傅年:我还没死呢,哭就算了。

    宋桥坐在他床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傅年认真地听着,努力地想清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很快便再次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一阵争吵,一方是容溪,另一方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这人是谁。

    “容溪,我看你是疯了,沈氏现在什么情况,你沈伯伯到处东奔西走,你却把他往死路上逼。”

    “你弄清楚,到底是谁把谁往死路上逼。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信你一点不清楚。到现在了,你还想帮他,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我有什么把柄?他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现在遇到了事,难道我就该撒手不管?”

    “也对,你们俩就是一丘之貉……”

    “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容溪的话,容岑恼怒地说:“混账!我是你爸,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爸?你配吗?从小到大,你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你是容家大少,你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我妈就是被你逼走的!”

    容岑扬起手,却被容溪挡了下来,说:“我被绑架,差点就死了,你却在女人肚皮上快活,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没了爸爸。容岑,刚才那一巴掌,是我还给你的,从今天开始,你我两不相欠。”

    “你跟我两不相欠?嘉华……”

    容溪冷漠地打断容岑的话,说:“嘉华是爷爷一手创立,在我手里发扬光大,跟你容岑没有任何关系,该有的生活费,我会打给你,多一点都不行。”

    容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地质问:“容溪!你想独吞嘉华,你问过你爷爷吗?”

    “爷爷早就把嘉华的所有权给了我,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蛀虫,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爸把嘉华给了你?这不可能,我是他儿子,嘉华应该是我的,他凭什么越过我,把嘉华给你?”

    “因为你除了是他儿子以外,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不想再自取其辱,就马上离开这里。”

    “容溪,如果让你爷爷知道,你居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看你该怎么交代。”容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容溪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烦躁异常,看向床上的傅年,突然觉得异常委屈。他来到床前坐下,轻轻握住傅年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傅年,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容溪语气里是罕见的无助,甚至有些哽咽,听傅年一阵心疼。他想回应他,却怎么也做不到,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跟我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年再次恢复意识。

    “爷爷,我不回去,我喜欢傅年,我要和他在一起,如果您接受不了,那我就离开容家。”

    “你是容家的独子,我把嘉华交到你手里,就是想让你把他延续下去,可你在做什么?居然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容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容岑在外面的私生子,您不是早就知道吗?如果您想要一个传宗接代的人,您直接去找他。至于嘉华,如果您也想交到那个败家子手里,那我就退出。”

    “你早就知道了?”容平的语气里满是惊讶。

    “您割舍不下祖孙之情,我可以理解,这么多年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想让我承认有这么一个弟弟,我做不到。”

    “容溪,既然你调查过他,应该知道他不如你,只有你才能给容家生出更好的继承人,更何况这个男人现在成了植物人,难道你要守着他一辈子?”

    “爷爷,我以为您和容岑不一样,对我最起码是真心疼爱的,没想到在您心里,我只是个生育机器。”

    傅年听得出容溪的伤心,心里不是滋味。

    “容溪……”

    “爷爷,您别说了,我不会因为传宗接代,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结婚生子,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容平气急败坏地说:“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让李叔送您回去。”

    “容溪,你当真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你信不信,我能把嘉华给你,也能从你手里拿回来。”

    “我信。您不用麻烦,只要您说一声,我这就签字把嘉华还给您。”

    “你!容溪,如果你坚持和他在一起,以后就不在是我容家的子孙!”

    “爷爷,谢谢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就当没我这个孙子吧。”

    “混账!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听脚步声就能听出他的怒气。

    紧接着又是一阵开关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宋桥的声音。

    “容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容溪坐回了傅年的床边。

    “你真的愿意为了傅年抛弃一切?”宋桥的语气有些复杂。

    “嗯,我跟他保证过。”

    “有你这句话,我宋桥认你这个兄弟。如果你爷爷真把你赶出家门,那就干脆跟我合伙开宾馆,咱们争取做大做强,开遍全国,给傅年当靠山。”

    容溪抬头看向宋桥,笑着说:“真羡慕傅年,能有你这样真心实意的朋友。”

    容溪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宋桥在傅年心里的分量那么重。

    “羡慕啥,以后不就变成咱们仨了嘛。”宋桥看向傅年,说:“傅年,你丫再不醒,你媳妇儿可就被人欺负死了。”

    傅年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挣扎了半晌,终于看到了光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宋桥胡子拉碴的脸。他虚弱地说:“你丫吵什么吵。”

    “傅年!”宋桥和容溪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

    傅年转头看向容溪,笑着说:“我回来了。”

    即便面对容平和容岑,容溪都强硬的像块顽石,可面对傅年,他却红了眼眶,哽咽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桥回过神来,连忙跑出病房,兴奋地叫道:“医生,医生,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傅年见容溪眼眶通红,心疼的厉害,伸出双手,说:“不来个拥抱,庆祝我回来么?”

    容溪见状俯下身,用力地抱住了傅年,说:“以后不许再吓我。”

    58.  第58章   姚楠之死

    “以后不许吓我。”

    傅年环住容溪的身子, 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一言为定。”

    门外脚步声响起, 病房的门被推开,容溪这才松开傅年站起了身,这两天一直是容溪守在病床边,从来没有避讳过和傅年之间的关系,医护人员也由一开始的震惊, 慢慢被感动,接受了他们的关系,所以即便见到两人拥抱, 也不觉得奇怪,而是善意的笑了笑。

    “醒了。”医生看向傅年,笑着说:“这两天容先生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这份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我知道。”傅年握紧容溪的手, 说:“所以我努力回来了。”

    “这就对了。”医生走到床边,检查傅年的状况,说:“待会儿护士会推着你去做几个检查, 做完以后再吃东西。”

    “好, 谢谢医生。”

    傅年配合护士做了检查, 容溪全程陪在身边,待他们回到病房时, 马武已经买了吃的。

    容溪将饭菜弄好,坐在床前打算喂傅年吃,傅年恢复了些体力,挣扎着坐起身,说:“我自己来, 你也吃点,这才两天,你瘦了一大圈。”

    “我没事,一两顿不吃死不了。”

    “不成,瘦了就不好看了。”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是贪图我的美色?”

    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你这才和宋桥呆了多久,这就宋桥化了?”

    宋桥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不说,还落了埋怨,说:“哎哎哎,你们俩够了,宋桥本人在呢,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真当我没脾气啊。”

    傅年凉凉地看着他,说:“当着你的面说你怎么了?如果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早丫给你两拳了。”

    宋桥一听不乐意了说:“不是,傅年,你丫太没良心了,我可是在这儿守了你两天,你眼里不能只有容总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老底儿都让你丫抖光了,连条裤/衩都不给我留。老子也就是起不来,不然早揍你身上了。”

    反正糗事都被宋桥都抖光了,傅年的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说起这些事来也没了顾忌。

    宋桥心虚地咳嗦了两声,说:“那什么,我两天没去看我爸了,我得回去一趟,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你丫赶紧滚球,在我消气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傅年,你丫就有本事欺负我。成,我走,你个喜新厌旧的渣男!”宋桥转身就往门口走,头也不回的说:“你丫别后悔!”

    傅年看着他出门,好笑地说:“后悔没早点醒,堵上你丫那张漏嘴。”

    傅年和容溪一起吃了些东西,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医生跟他们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听见了,医生说我没事了,你回家一趟,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够了再过来。”傅年心疼地看着容溪。

    “这里有床,有洗手间,待会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睡上一觉,也就缓过神了。如果让我回去,反倒休息不好。”

    “也行,你快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容溪应声,打开橱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傅年解下手上的项链,这么多年,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这条项链却一直保存着,脖子上戴不了了,就缠在手上,从来都没离过身。

    傅年拿着项链仔细看了看,沿着缝隙掰了两下,将足球掰成了两半。果然不出傅年所料,这就是一个u盘。

    傅年大声喊道:“张哥。”

    门外的张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问:“傅年,你叫我?”

    “张哥,麻烦你把容溪的笔记本电脑递给我。”

    张岩点点头,打开橱柜将笔记本拿了出来,递给傅年。

    傅年接了过来,把u盘插在了笔记本上,读取了里面的文件,文件里只有一段视频文件。

    傅年抬头再次看向张岩,说:“张哥,有耳机吗?”

    “有,我帮你拿。”张岩又给傅年拿了耳机。

    傅年插上耳机,这才打开了视频,视频很长,有近一个小时,傅年耐心地看着。

    看视频所呈现的画面,应该是某处的天台,只是拍摄的角度有些奇怪,不是惯常的俯拍,而是仰拍,摄像头在正对着天台门的位置。

    大约过了两分钟,天台的门被推开,从门里走出一个女人,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身上穿着白色的上衣,蓝色的牛仔裤。随着她的慢慢走进,傅年看清了她的脸,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

    傅年搜索过姚楠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

    姚楠慢慢走出监控画面,根据画面的呈现可以判断,监控探头应该是安装在距离地面一米的位置上。

    过了十分钟,天台的门再次被推开,又走出来一个女人,长卷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特别清晰。

    “姚楠,你到底想怎么样?”女人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送沈立军那个禽兽进监狱!”姚楠语气里满是愤恨。

    “姚楠,我劝你想清楚,如果这件事爆出去,沈立军会不会进监狱不好说,但你一定是毁了。”

    “毁了?我早就毁了,是沈立军那个禽兽毁了我!”姚楠的语气很激动,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那个禽兽好过。”

    “姚楠,你说沈立军强/奸你,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算人人都知道,又能拿他怎么办?我答应给你一笔钱,也会给你最好的资源,你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怎么样?”

    傅年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能听得出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姚楠的态度就像是对施舍的乞丐。

    “高琳,你外表光鲜亮丽,骨子里却散发着恶臭,真是让人恶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姚楠鄙夷地说:“忘了告诉你,之前沈立军亲口对我说,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就一脚把你踹开,让我做沈家的少奶奶。高琳,你对于沈立军来说,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玩物。”

    “不可能,你骗我!立军不会那么对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少奶奶!”

    “骗你?我现在给沈立军打电话,让你听听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紧接着“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姚楠在打电话,开启了免提。

    “喂,姚楠,你在哪儿?”手机里传出男声,应该是沈立军的声音。

    姚楠直截了当地问:“沈立军,如果我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会和高琳离婚?”

    沈立军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同意,我马上跟高琳离婚。”

    “要我答应可以,你必须先跟高琳离婚,否则你想都别想。”

    “好,三天,三天我就把离婚协议书拿到你面前。”

    姚楠没有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说:“你听到了,我骗你了吗?高琳,你真可伶!”

    姚楠说完,紧接着就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就看到姚楠进入画面。姚楠刚走到天台门口,就见高琳出现在画面里,速度很快的接近姚楠,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勾引他,我要杀了你!”

    “啊!”姚楠一声惨叫,伸手抓住高琳的手腕,试图从她手里夺回自己的头发,却被高琳死死的揪着,因为头皮传来剧痛,姚楠的身子本能的后仰,一下便摔在了地上,被高琳一路拖到了天台边。

    “高琳,你松手,松开!”姚楠大声的叫喊着。

    “贱人,我才是沈家的少奶奶,想跟我抢,我就杀了你!”

    一阵挣扎后,高琳惨叫一声,姚楠挣脱再次入画,却被高琳拽住了脚踝。姚楠身子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随即鲜血涌出,而姚楠也停止了挣扎。

    高琳被吓的不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走到姚楠身边,小心地推了推她,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最后被吓的瘫坐在地上。

    过了有五分钟,她慌乱的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立……立军,姚楠……姚楠死了。在……在天台……”

    又是五分钟,天台的门被推开,沈立军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地上的姚楠时,脸色变了变,随即拿出手机,说:“报警。”

    高琳连忙上前拦住沈立军,神色慌乱地说:“不能报警,如果你报警,那我们就完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你杀了她?”

    “不是,我不是有意的。”高琳死死地抓住沈立军,说:“是她说一定要告你,还说她手上有证据,所以我才……才和她发生争执,然后、然后她就倒在了地上,就……就死了。立军,你一定要帮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帮我。”

    沈立军看着高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咬牙,说:“把她扔下去,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其他的事我来办。”

    “好好,把她扔下去,造成自杀的假象,那我们就都没事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沈立军和高琳清理现场画面,至于抛尸,监控探头根本拍不到。

    傅年调了一下进度条,重新看了一遍,再三确认后,他不禁叹了口气。

    容溪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傅年在叹气,忍不住问:“怎么了,在看什么?”

    傅年将视频暂停,说:“容溪,我记起了八岁之前的记忆。”

    容溪的神情一怔,说:“你记起了八岁之前的记忆?”

    “嗯,就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那段被我封存的记忆,彻底解了封,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傅年对容溪没有丝毫隐瞒。

    “那你都记起了什么?”容溪面色复杂地看着傅年。

    “记起了我父母车祸前发生的事,还有之前的一些记忆。”

    容溪来到床边坐下,说:“那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比较特别的记忆?和孩子有关?”

    “和孩子有关?”傅年被问的有些蒙,努力地想了想,说:“容溪,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小时候的记忆,除了爸爸妈妈,最多的就是孩子了,你指的具体是什么?”

    容溪眼底闪过失望,说:“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你父母出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什么发现?”

    傅年总觉得容溪的情绪有些不对,但他不想说,傅年也就没有追问,指了指笔记本电脑上插着的U盘,说:“我发现了这个。”

    “这里面难道就是你母亲掌握的证据?”

    傅年点点头,笑着说:“这里面是沈立军和高琳杀害姚楠的证据。”

    “高琳?”容溪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释然地说:“也对,高琳这么多年始终留在沈立军身边,还有了沈蓉这个女儿,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沈蓉是沈立军和高琳的女儿?”

    “是啊。”容溪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视频,重新看了一遍。和傅年一样,在同样的位置重新看了一遍,终于明白了傅年为什么是沈立军和高琳杀的姚楠。

    “姚楠在他们扔下楼之前还活着。”

    傅年再次叹了口气,说:“嗯,视频上清晰的看到,他们在抬起姚楠的时候,她的手指在动。如果他们及时打急救电话,或许姚楠就不会死。”

    “如果之前只是误杀的话,那现在就真成了谋杀了。”容溪冷笑着说:“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果姚楠没死,那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我父母不会死,我爷爷不会因为没钱治病死在家里,我也不会因为爷爷生病而辍学,还有李强、王东、甚至郭长军,他们都不会出事。”

    容溪坐上床,靠在傅年的肩上,说:“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无法改变,能做的就是过好眼下的每一天。傅年,我相信如果叔叔阿姨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希望你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傅年伸手抱住容溪,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说:“好在老天大发慈悲,让我遇到了你,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你……真这么觉得?”

    自从两人在一起,傅年很少对容溪说情话,以致于容溪心里总会有些不安。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容溪有些恍惚。

    “容溪,虽然之前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我的意识有短暂的清醒,你和你爷爷的争吵,我都听到了,你能为了我不顾一切,那我也会更加爱你来作为回报。”

    容溪揽住傅年的脖子,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悔。等我出了院,咱们就去买戒指,以后天天戴着。”

    “所以我们究竟什么时候结婚?”

    “随时。只是咱们国家好像没有保障同性婚姻的法律,民政局也不给登记。”

    “那就去国外,你挑一个国家,我们顺便去度蜜月。”

    “好,那就等这起案子彻底了解,咱们就动身。”

    “一言为定。”

    傅年应声,拿出手机给郭海平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将他恢复记忆的事如实地说了一遍。

    “郭伯伯,我手里有沈立军和高琳杀害姚楠的证据,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傅年,你还在医院吗?”

    “是,我在市立二院。”

    “好,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找你。”

    见傅年挂掉电话,容溪出声问:“你是不相信王耀了么?”

    傅年眼底闪过失望,说:“我以为郭长军的事,会引起他的重视,可惜……”

    容溪拿起傅年的手机,给楚萧拨了过去,让他多派了人手过来保护傅年。

    “让开,你们让开,我要见傅年。傅年,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病房门外传来王秋明的声音。

    傅年一怔,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说:“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容溪拿起手机,打开网页,说:“你看吧。”

    傅年疑惑地接过手机,点开看了看,惊讶地说:“这视频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是和傅明丽争吵的那个阿姨录得,虽然费了些功夫,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傅明丽一家的名声彻底臭了。”

    傅年笑着说:“怪不得王秋明的声音这么气急败坏,估计他现在的工作也泡汤了。”

    “这也是他应得的,他们不是也到处败坏你的名声,搅黄了你的工作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容溪,在我昏迷的这两天里,你还做了什么?”

    “我正在收购沈氏,不过有爷爷阻拦,估计这件事不会顺利。还让楚萧去调查沈立军和沈蓉,我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收买的。”提起这件事,容溪就有些压不住心底的戾气。

    “容溪,你说你爷爷真的会和你断绝关系吗?”

    “会吧。爷爷性子强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就像之前因为容岑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爷爷直接将嘉华的所有权给了我一样,他同样可能因为我们在一起,而收回嘉华的所有权。”容溪顿了顿,看着傅年说:“傅年,如果以后我成了穷光蛋,你会嫌弃我么?”

    “怎么会嫌弃。你可是商业奇才,就算没有嘉华,我相信你也可以凭自己的能力,重新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到时候把那套房子卖了,给你做启动资金,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么相信我?”容溪明白那套老房子对傅年来说意味着什么。

    “信啊,比信我自己还信。”在傅年听到容溪为了和他一起不顾一切的时候,他已经认定了这个人,那些身外物该舍的,他一点也不含糊。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的感情经过这次的劫难更进一步,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门外的吵闹声依旧在,傅年却充耳不闻,反正他们一家已经被他拉进黑名单,即便过得再惨,他也不会再生出半分同情。

    “咦,这不是网上那个男的吗?”

    “哪个男的?”

    “就是我今天上午给你看的,那几个视频,这男的就是那女人的儿子,那个在饭店找事的那个。”

    “哦哦哦,还真是,胡子拉碴的,我还真没认出来。”

    “这一家子都是无赖、吸血鬼,谁有这样的亲戚,可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可不是嘛,最好离他们远这点,万一碰瓷什么的,咱小门小户的可赔不起。”

    ……

    现在是网络时代,信息传递迅速,傅明丽一家现在也成了‘名人’,可以说是臭名远扬。不仅傅明丽因为盗窃和伪造证件被刑拘,王秋涵和王秋明也相继被工作单位开除,唯一幸存的就只有傅明丽的老公王德才。

    现在王秋明出门必须帽子、口罩全戴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否则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破口大骂。

    他知道这些肯定是被傅年爆出来的,所以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后来还是在派出所无意间得知傅年在医院。他愤怒地跑来医院,打算质问傅年,却被门口的张岩和马武拦住,连进都进不去。现在又被认了出来,他受不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顾不得找傅年算账,狼狈地逃出了医院。

    半小时后,郭海平和刘曦来到医院,张岩和马武认识他们,也没有阻拦,直接让他们进了病房。

    傅年笑着打招呼道:“郭伯伯,你们来了。”

    郭海平关心地问:“前天我倒是听王耀提起过,说你被人打了,还住进了医院。本来打算昨天来看你,可是因为案子的事,我一直抽不开身,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吧?”

    “医生说只要我能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傅年也没跟郭海平过多客套,直接将U盘递给了他,说:“这就是我妈亲手交给我的,里面有姚楠被害的全过程。”

    郭海平接过U盘,慎重地收好,说:“傅年,姚楠的案子如果能破了,那你母亲那场车祸的真相,也就要揭开了。”

    “我记得当时汽车翻下陡坡之前,我爸曾经惨叫了一声,应该是被什么击中,以至于他无法掌握方向盘,所以才致使车子滚落山崖。”

    “你是怀疑当时参与尸检的人有问题?”

    “这个我不确定,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车祸导致的判断失误,当然不排除被沈立军腐蚀的可能,就像李广志一样。”

    郭海平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进行调查。”

    “时隔十八年,况且我爸妈的尸体也都已经火化,根本无从查起。”

    “傅年,真相虽然可能到的迟了些,但永远不会被埋没,就像姚楠的案子,你该坚信这一点。”

    傅年怔了怔,随即点点头,说:“好,我再仔细想想,看看还能不能想起什么。”

    “案子的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就不多耽搁了,你好好在医院养病,如果有什么发现,直接给我打电话。”

    傅年犹豫了一阵,说:“郭伯伯,我怀疑刑警大队的孙鹏有问题,但是我没证据……”

    傅年将之前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向郭海平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我之前提醒过王队,只是王队觉得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直都不肯相信。再经历过这次的受伤以后,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郭伯伯。”

    “还有这些事?”郭海平的眉头皱起,他看向刘曦,说:“小刘啊,孙鹏的事,你负责跟进。”

    “好,回去我就开始查。”

    “这个王耀也太分不清轻重,如果警队真的有蛀虫,应该最先拔除,这样后面调查起来,才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也是老刑侦了,怎么一点道理也不懂。”

    刘曦点点头,说:“王耀重情重义这是好事,不过如果因为这个公私不分,他确实不适合当刑警。”

    59.  第59章   当年的真相

    第二天下午, 傅年和容溪正在病房里聊天,容溪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笑笑说:“傅年,我去接个电话。”

    傅年直截了当地问:“谁的电话?”

    容溪犹豫了一瞬,实话实说道:“爷爷的。”

    “那就在这里接吧。”傅年握紧容溪的手,说:“容溪,我们之间可是有婚约的, 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不许瞒着。”

    “好,听你的。”容溪接通电话, 直接打开了免提,说:“喂,爷爷,您找我。”

    “一天过去了, 你考虑的怎么样?”容平苍老的声音传出。

    容溪看着傅年,笑着说:“爷爷,傅年醒了, 我们决定不久后注册结婚。”

    “容溪, 你可要考虑清楚, 如果你真的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我就只能和你断绝关系, 不仅是容家,就是嘉华也不再有你的位置。”容平的语气里满是愤怒。

    虽然已经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容溪还是难免伤心,他深吸一口气,说:“好,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要保重身体,至于嘉华,原本就是您的,想要就拿走吧。”

    “容溪,难道在你心里爷爷的分量还不如那个男人吗?”在容平的话语里,傅年都不配拥有名字,可见他对傅年的厌恶。

    容溪平静地说:“爷爷,您和他不同,您是我最亲的亲人,他是我最爱的爱人,两者没有可比性,如果您非要让我在你们中间选一个,那抱歉,我选择他。”

    “混账东西,你好自为之吧。”

    隔着屏幕傅年也能感受到容平的愤怒,他紧紧握住容溪的手,说:“容溪,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容溪放下手机,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抱紧傅年,说:“爷爷还有儿子和孙子,而你就只有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况且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傅年,为了你,我抛弃了一切,你可不能辜负我。如果你敢……”

    “不敢!容总的手段我清楚,我可不想被绑起来折磨。”

    容平并不是说说,而是真的收回了嘉华的所有权,不过好在容溪这些年除了经营嘉华外,还做了不少地投资,仔细算一算,足足有几千万,就算放在银行吃利息,他们也能过上舒坦的日子,当然是不能和之前相比。

    傅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有了傅年提供的证据,沈立军和高琳相继被抓,因为证据确凿,所以他们很快就认了罪。高琳为了能获得减刑的机会,将当年傅年父母车祸的真相给抖了出来。

    天台上的那个摄像头,是沈氏的一名叫杨建的清洁工安装的,因为他有偷窥的怪癖,而天台上时不时就会发生野战,他在无意中撞到一次后,便趁人不注意在天台上安装了那个摄像头,正好将姚楠被害的全过程拍了下来。

    姚楠是蒋卿精心培养的艺人,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再加上她和姚楠之间相处不错,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所以姚楠出事,蒋卿非常在意。再加上关磊告诉她姚楠被性侵的事实,出于愧疚,她时常来天台悼念,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摄像头。她请电脑高手,找到了连接摄像头的设备,找到了那个杨建。

    杨建一开始不承认,他想用这个视频敲诈沈立军和高琳,后来蒋卿威胁他,如果不把视频交出来就报警。杨建就要求她花钱买下视频,否则他就将视频毁了。蒋卿无奈只能答应,给了杨建一百万买了那段视频。那杨建是个贪心的,他另外备份了一份,用来勒索沈立军,却被沈立军派去的人杀了,杀人的就是郭长军。

    在郭长军杀他之前,还逼问出了蒋卿,所以沈立军就去找了蒋卿,威胁她交出视频,否则就对傅年不利,所以才发生了梁美琪在门外听到的争吵声。

    就在蒋卿犹豫的时间里,沈立军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不仅在她的车上安装了定位器,还在她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将蒋卿的动向了解的很清楚。

    那天,傅明寒之所以惨叫,是因为被郭长军一枪击中头部,失去意识的瞬间,车子失控掉落山崖。

    即便王耀以未出结果为由,不告诉傅年后续剧情,他也能猜得到,就算是□□,被击中也会留下独特的伤口,但当时尸检,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被收买的不只是交警,还有法医。当年参与案件的人都相继落网,只有孙鹏事发前逃脱了,王耀还因此来医院向傅年道歉。傅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早在傅年恢复记忆之后,就猜到了检举人是关磊,不仅是因为在他父母出事之前,给蒋卿打电话的是关磊,还因为关磊与姚楠其实是情侣关系。只是因为姚楠正当红,不能被外界知道她有男友,所以一直对外隐瞒,但蒋卿一清二楚。

    关磊之前并不是离职,而是被沈立军暗杀,只是他比较幸运,捡回了一条命,这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就是想有朝一日能为姚楠和蒋卿查出真相。

    这天,傅年出院,楚萧带人来接,因为沈立军被抓,傅年的安全也就没了威胁,张岩他们也就没必要再一直跟着,所以傅年出院这天,也是他们三个跟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天。傅年想着找个餐馆,好好请他们吃顿饭,另外还叫了宋桥和肖琦。

    “你们想吃火锅,还是烧烤?今天我请客,难得一次,想吃什么直接说。”

    宋桥起哄道:“傅年请客,那可是百年难遇,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指不定下回是啥时候呢。”

    “去去去,你在我家蹭吃蹭喝的次数,都赶得上你在自家吃饭了,还好意思说。”

    “那不算,我说的是下馆子。”宋桥见好就收,提议道:“要不咱们点了火锅,去我家宾馆聚吧,自家的地方,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吃完咱再五排开黑,直冲荣耀,怎么样?”

    马武连忙应和着说:“哎,我觉得可以,好久没开黑,以后还不指定什么时候有空,今晚要玩就玩个尽兴。”

    见大家都没意见,且兴致勃勃,傅年当即拍板,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宋桥家的宾馆。

    他们去的是靠近城郊的一家,因为是淡季,所以平时入住的人不多,有不少的空房。他们在火锅店点了菜和锅底,直接拿到餐厅,电磁炉一开,热气一冒,热热闹闹,氛围很好。

    傅年准备了许多小料,正想偷偷的舀一勺辣椒油,正巧被容溪看到。

    容溪凉凉地看着傅年,说:“你才刚出院,伤口不疼了?”

    傅年讪讪地笑了笑,见宋桥走了过来,连忙说:“我这是给宋桥拿的,我没想吃。”

    “什么给我拿的?”宋桥看看傅年手里的勺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说:“你丫别拿我当挡箭牌,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啊,还想吃辣,活该你被骂。”

    傅年一脚踢在宋桥的屁股上,说:“你丫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你丫现在半残的状态,还能把我怎么着。”宋桥看向容溪,笑着说:“容总,好好收拾他,不用给我们面子。”

    容溪看着宋桥嘴角含笑,说:“傅年现在是半残,我不是。”

    宋桥一怔,看看容溪,又看看傅年,说:“得,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傅年得意地说:“哈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人,你丫活该。”

    宋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们,将傅年推开去拿蘸料,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兄弟永远不如老婆。

    肖琦一直在偷偷看着傅年和容溪,因为学校有活动,他们有段时间没联系,还不清楚傅年和容溪的关系,只觉得两人的氛围有些怪怪的。

    楚萧走向肖琦,小声说:“你在看什么?”

    肖琦被吓了一跳,犹豫了犹豫,说:“楚萧哥,傅年哥和大哥之间看起来怪怪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楚萧有些惊讶地看着肖琦。

    肖琦茫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怎么了吗?”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在一起?”肖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是什么意思?”

    “就是……”楚萧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说道:“他们已经在准备结婚了。”

    “结婚!”肖琦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见众人看了过来,脸色涨的通红,说:“那个,我去个厕所。”

    肖琦急匆匆走进厕所,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落荒而逃,就是觉得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为什么不舒服,他又说不清,只想暂时躲一躲,调整好心情,他不想破坏大家的兴致。

    宋桥靠近傅年,担忧地问:“肖琦不会是介意吧?”

    “如果他真的介意,那以后就只能跟他保持距离了。只是……”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溪,你不打算和阿姨说吗?”

    容溪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淡淡地说:“肖琦知道了,她也就知道了。”

    傅年见状转移话题道:“行,今天高兴,不说这些,我帮你调小料,调两种口味,保证各自的风味不同。”

    大家调完小料,各自落了座,肖琦也从洗手间出来,坐到了宋桥的旁边,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看已经翻滚的火锅,傅年招呼道:“水开了,想吃什么就下什么,别抻着了,又不是外人。宋桥,先把你那里的牛肉下了。”

    “得令。”宋桥端起手边的牛肉,慢慢地放进锅里,随即看向张岩,说:“岩哥,你手边的鸡爪也放进去,这东西要煮烂了才好吃。”

    张岩点点头,将一盘鸡爪下了进去。

    傅年端起茶杯,看向张岩三人,说:“张哥、马哥、李哥,我以水代酒,谢谢你们之前的照顾。”

    张岩三人各自倒了杯啤酒,张岩惭愧地说:“说实话,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失败的,没有保护好你,还好你没事,如果真……我们真得内疚一辈子。害,不说这些扫兴的,我们仨早就把你当成朋友,就为咱们之间的友情,干杯!”

    宋桥也跟着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提的,我不得不举起酒杯,为咱们之间的友情。”

    楚萧也跟着凑热闹,说:“加我一个。”

    肖琦看了看众人,也举起了酒杯。

    傅年笑着说:“行,那大家一起喝一杯。”

    大家一起碰杯,各自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水。就因为这杯酒,饭桌上的氛围开始热了起来,再加上宋桥善于带气氛,大家说说笑笑,吃的很尽兴。

    酒足饭饱,大家坐在位置上聊天,傅年见肖琦离开了饭桌,小声跟容溪说:“我去看看。”

    容溪拉住傅年,起身说:“我去。”

    傅年一怔,想起两人是兄弟,也就释然了,说:“那你去吧。”

    肖琦从洗手间出来,见容溪站在门外,有些紧张地说:“哥,你是在等我吗?”

    “嗯。”容溪淡淡地看着肖琦,说:“有什么想问的?”

    肖琦心里一紧,沉默了一会儿,说:“哥,你真的和傅年哥在一起了吗?”

    “是。你排斥?”容溪直视着肖琦的眼睛。

    肖琦下意识地摇头,说:“不,我没有,只是有些惊讶。哥,你和傅年哥才认识一个月,就决定要结婚了吗?”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跟时间长短没关系,况且我和傅年的缘分,不止这一个月。”只是那个傻子到现在还没想起他。

    肖琦怔了怔,问:“哥,你和傅年哥之前就认识吗?”

    “嗯,只是他不记得了。”事到如今,容溪也没隐瞒的必要。

    “叔叔那边能同意吗?”肖琦对容溪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尤其是对容岑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在肖琳的口中时常听到。

    “我已经和容家断绝关系了。”容溪说的很平静。

    肖琦短暂的震惊后,释然地笑了笑,说:“哥,祝福你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想做你们的伴郎。”

    容溪微微笑了笑,说:“到时候会通知你。”

    肖琦小心翼翼地问:“哥,我能把这件事告诉妈吗?”

    容溪点点头,说:“说吧,她早晚都会知道。”

    “哥,你放心,妈很开明的,一定不会阻拦你们。”肖琦顿了顿,接着说:“哥,如果你需要帮忙,别忘了还有我们,虽然我们不如容家那么财大气粗,但还是能帮得上你的。”

    容溪心里一暖,伸手拍了拍肖琦的肩膀,笑着说:“好。”

    一直被他排斥和忽略的人,居然是真正理解和支持他的人,还真是足够讽刺。

    肖琦敏锐地感受到容溪对他态度的改变,心里一阵高兴,说:“哥,听宋哥说你也学会玩游戏了,要不要跟我们玩一局?”

    “好,你带我。”

    “嗯嗯。”

    两人一起走进餐厅,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没像现在这样亲近。

    “来来来,光等你们了,快上游戏,五排开黑。”宋桥见两人进来,连忙招呼道。

    “都上小号吧,陪我哥打几局,然后我们再大号五排。”

    “也行,就先玩小号找找手感。”宋桥看了看众人,说:“岩哥和容溪的位置撞了,就先歇会儿,待会儿容总过了瘾,咱们再一起打。”

    张岩笑着说:“我跟李森双排,你们五个打吧。”

    “也成,那赶紧上号。”

    楚萧看着众人都拿出手机,不禁一阵好笑,说:“你们都玩游戏,那我干什么?”

    “老大可以斗地主。”马武笑着说:“给那些游戏玩家送点豆豆。”

    楚萧笑骂道:“去你的,我斗地主可是高级玩家。”

    “高级玩家那也是岩哥给你打的。”马武笑着说:“哎,你们跟老大一起玩过斗地主吗?”

    张岩和李森含笑不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桥则好奇地问:“楚总斗地主很菜吗?”

    “菜,巨菜!你们不知道,老大打个牌那叫一个费劲,每次出牌都得熬到最后一秒,有顺子不出,非得出单、出对。一来二去,我们总结出了经验,跟老大一起斗地主,只有两种结果,不是急死,就是睡着。”

    众人一听,纷纷笑了起来。

    楚萧一巴掌打在马武身上,说:“你小子欠收拾是吧,真是几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大饶命,饶命。”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班以后,陪我斗地主。”

    马武夸张地哀嚎道:“不要啊!老大,我宁愿多训练一个小时,也不想受那个折磨。”

    李森幸灾乐祸地说:“哈哈,谁让你多嘴,活该!”

    马武笑眯眯地说:“老大,斗地主得三个人,光我自己不成,我觉得李森很闲,可以算他一个。”

    楚萧跟着应和道:“我也觉得他挺闲的,就这么定了。”

    李森使劲儿抽了两下嘴,说:“我就多余说这两句话。”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再次来到一个高/潮。

    ……

    “傅年,你丫快来啊,没看上路两人吗?”

    “你先猥琐发育,我帮容溪清完野就过来帮你。”

    “哼,你个负心汉,有了新欢忘旧爱,眼睁睁看着我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也不来帮我。”

    “你丫缩在塔底下,他们没升四级,不会越塔,等这边刷完野,我和容溪一块上去帮你抓人。”

    “宋哥,我来帮你。”

    “要不说还是人家肖琦,知道过来帮……哎哎哎,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蹭兵线的。我的小兵,我的钱,你都四级了,我他喵才三级半。走走走,不要你帮忙了,赶紧走。”宋桥说的那叫一个气急败坏。

    占完便宜的肖琦连忙应声,说:“好嘞,那我就先回中路了。”

    “哎哎哎,快回来,我他喵的被围了,赶紧过来……”话还没说完,宋桥的图标灭了,他没好气地说:“得,你赶紧走吧,别在我尸体旁边溜达了。”

    “宋哥,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回来,我也回来了,怎么能怪我?”

    肖琦说的那叫一个无辜,宋桥听得牙根痒痒,说:“我丫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一队就五个人,三个是亲戚,我和马哥一个上路,一个下路,就他喵的是孤家寡人。”

    “哎,别拉上我,我和杨戬玩得正尽兴呢,你们谁都别来。”

    “得,行,可以,我丫这把就当一次缩头乌龟,等我的装备成形,看我怎么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行了行了,我们来帮你了,可别念叨了,跟个神婆似的。我用大招沉默他们,阻拦他们后退的速度,你们两个跟伤害,来。”

    傅年发动二技能加速,他和容溪快速冲向上路,在对方发现他们时,扔出大招,沉默了对方的技能,同时造成减速,随即容溪的兰陵王上前,一个大招打中两人。

    见容溪的伤害不够,傅年连忙提醒道:“杀射手,辅助交给我,我有干扰。”

    容溪应声,说:“好。”

    “哎哎,你们等等我啊。”

    等宋桥来到河道,战斗已经结束,他连个助攻都没捞到,还损失了一波兵线,这就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宋桥憋了半天,憋了句‘卧槽’。

    傅年带着容溪转线,却被对方王昭君蹲了个正着,被冰冻住,随即一个大招下去,傅年就被送回了泉水。容溪想救,却被对方的辅助牛魔缠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年的孙膑倒下。

    “哈哈,牛牛公主厉害,比那个混子软辅强多了。”对面的王昭君直接开了全队麦。

    宋桥一看顿时不乐意了,也跟着开了全队麦,说:“牛牛公主?哈哈,这抠脚大汉扮演萝莉的典型,真他喵的恶心。你这王昭君后面的人,不会也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吧。”

    王昭君:你他妈才人妖呢!人家正主都没发话,你倒是上赶着,现实里不会就是只舔狗吧。

    傅年:不会说话就闭嘴,你爹妈没教你什么是教养吗?

    宋桥:就算是舔狗,也不会舔你这种玩意,嫌恶心。

    王昭君刚想进草丛,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蹲在中路的容溪给抓了,把他直接送进了泉水。

    王昭君:兰陵王真恶心,就知道草丛蹲人。

    宋桥一看,顿时乐了:你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智商下线吗?恭喜你,成功了。人家一刺客,不蹲人,难道还跟你硬钢,就算你硬钢,你钢的过吗?说你这脑子里是豆腐脑,都觉得是对豆腐脑的侮辱。

    王昭君刚从泉水出来,走到二塔的位置,又被容溪的兰陵王给杀了。

    宋桥:王昭君,我要是你,就直接住泉水,别出来了,省的来回跑,废手,哈哈哈。

    王昭君:兰陵王,你他妈有本事去抓赵云,盯着我有意思吗?

    容溪:有意思。游戏可以输,你必须死!

    傅年嘴角上扬,容溪这情话说的直戳他心窝子。

    宋桥关了麦,说:“得,打个游戏也被喂一嘴狗粮。”

    肖琦笑着说:“宋桥哥,你也找个女朋友,到时候也在他们跟前撒狗粮,让他们也尝尝被喂狗粮的滋味。”

    宋桥看看又被杀的王昭君,苦笑着说:“算了吧,成本太高,不划算。”

    接连三次在同一个地方被杀,王昭君的队友也看不过去了。

    杨戬:王昭君,你再送人头,我们就举报你。

    王昭君一直被抓,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被杨戬彻底点燃。

    王昭君:你们他妈的还好意思说我,没看见兰陵王只抓我?人家有支援,我的队友呢,家里死人了,回家奔丧了?

    王昭君的话顿时惹了众怒,对面一直不做声的人纷纷开喷。

    赵云:对面的,你们该发育发育,别推水晶就行,让我们骂个痛快,然后我们投降。

    宋桥:不推不推,你们继续。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傅年他们该打野的打野,该清线的清线,只给对方留了个水晶。对方四个英雄将王昭君围在中间,各种技能往她身上招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最后直接把王昭君骂下线了,然后敌方投降。

    打游戏打到半夜,傅年直接被容溪拎走了,回了宋桥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再打一局,我没事,你看我这精神头,现在根本睡不着。”

    容溪直接关门落锁,抱住傅年的腰,说:“睡不着就做些有意义的事。”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有些不太好吧,况且咱们的东西还在车上呢。”傅年虽然出了院,但毕竟是被人开了瓢,身体还虚着呢,如果动用武力的话,他真不一定是容溪的对手。

    “我刚才出去,拿进来了。”容溪指了指床边的袋子。

    傅年一愣,随即捂住了脑袋,说:“哎呀,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那什么,我先睡了。”

    傅年说着推开了容溪,装模作样地爬上了床,容溪看的一阵好笑,脱掉身上的衣服直接去了浴室。傅年眯眼看着,不禁吞了吞口水,心里痒痒的,却又不敢去招惹,万一失了手……

    傅年晃了晃脑袋,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溪从浴室出来,小心翼翼地上了床,钻进被窝,抱紧他的腰,没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傅年的伤还没好,他怎么可能想那种事,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让傅年乖乖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午九点,两人才磨磨蹭蹭起了床,同样起床的还有楚萧,其他人都还在睡。

    “他们今天早上六点才睡,估计不到下午起不了床,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成,那我们先回去吧,我也想快点看看新家是什么模样。”

    容溪的别墅被容平要了回去,他本想再买套房子,傅年觉得浪费,就翻修了长虹小区的老房子,十五天的时间,工期紧了点,也不知道成品怎么样。

    三人没再耽搁收拾好东西,就开车来到长虹小区,拎着行李上了楼,来到二零五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门窗,傅年不禁有些期待,输入开门密码,他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焕然一新,暖色的墙面,原木色的木地板,原木色的家具,原本的杂物间消失不见,和卧室打通,让原本窄小的房间变得更加宽敞,再加上特殊的设计,容纳空间是之前的几倍。还有厨房,直接设计成了开放式厨房,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却不像之前那么拥挤。这样的设计傅年非常喜欢,很像个温馨的家。

    尤其是客厅的沙发,坐起来特别舒服,傅年拉着容溪坐了过去,笑着说:“容溪,这以后就是咱们两个的小窝了,小是小了点,但好在五脏俱全,你不会嫌弃吧。”

    “家不分大小,有你就够了。”

    傅年忍不住在容溪脸上亲了一口,看着他‘嘿嘿’傻乐。

    “哎哎哎,你们够了啊,我还在呢。”楚萧看的一阵好笑,没好气地出声提醒道。

    容溪淡淡地说:“如果我是你,早就走了,察言观色都不会。”

    楚萧苦笑不得地说:“我说容溪,你这就是‘卸磨杀驴’的典型啊,我这费劲吧啦的给你们搬家,刚进家门连口水都没喝,你就赶我走,你还有没有良心。”

    傅年被说的脸上一热,说:“楚总,你坐,我去烧水泡茶。”

    容溪一把拉住傅年,说:“你刚出院,身体虚着呢,让他自己去。”

    “得,你们都是祖宗,自己烧就自己烧。”

    这房间是楚萧亲自监工,东西放在哪儿,他门清。从橱柜里拿出烧水壶,接了水,插上电,就烧起水来。

    傅年不好意思地说:“楚大哥,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用跟我客气。”楚萧坐在了两人对面,看着容溪说:“容溪,你现在不在嘉华了,是不是也该过来帮我经营公司了?”

    “怎么,想雇我给你打工?”

    “当年公司是你投的资,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于情于理这公司都是你的,你管理自家公司,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那你直接把当年我投资的钱还我,正好我想开公司,还缺少资金。”

    “不是,容溪,我这保全公司,你就这么看不上啊。”

    “看不上。”容溪见楚萧还想再说,打断了他的话,说:“当初我只是借给你钱,没有投资的打算,公司能发展到现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跟我没有关系,以后这件事就别再提了。”

    楚萧了解容溪的性子,也没在多说,反正股份已经经过法律认证,容溪就算不认也不行,“行,不提就不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容溪握紧傅年的手。

    楚萧看得一阵无奈,恰好烧的水开了,他起身去泡茶,说:“容溪,我觉得你爷爷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可是他亲手培养的继承人。”

    容溪的眼睛一暗,说:“你知道,我不是他唯一的孙子。”

    “但你是他最优秀的孙子。容家需要你这样的继承人,而不是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到处拈花惹草的败家子。”

    容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身体好,还可以培养一个曾孙来当继承人。那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个生育机器。”

    “我是担心你爷爷为了逼你回去,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尤其是对傅年。”

    虽然楚萧说的含糊,但容溪却听得明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楚萧建议道:“容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要不还是换个城市生活吧,等你爷爷那边慢慢接受了,你们再回来。”

    傅年见容溪看过来,笑着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哪儿就是我们的家,无所谓哪个城市。”

    容溪为了和他在一起付出了一切,傅年心里感动,也更加爱他,自然不在乎在什么地方生活。

    见容溪意动,楚萧连忙说:“去晋城吧,那里四季温度相差不大,最重要的是靠海,风景一绝。而且是我老家,我过段时间也要过去,咱们也能有个照应。”

    傅年笑着说:“楚总,后面才是重点吧。”

    “晋城是有名的旅游城市,比宁城还要繁华,相对机遇也多,如果能在那里站稳脚跟,会有更多的可能。”

    “晋城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能在海边有套房,那就更好了。”

    宁城属于盆地,四处有山,景色是不错,不过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再美的风景也看腻了,是时候去别的地方走走了。

    容溪见状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喜欢,那就去晋城。”

    楚萧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正好我在晋城刚买了套房,装修了有小半年了,你们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楚萧就怕容溪不接受他的帮助,绞尽脑汁的找理由,看到他,傅年就像看到了宋桥,替容溪能有这样的朋友感到欣慰。

    傅年开玩笑地说:“楚总乐成这样,是打算收我们多少钱租金?”

    “租金先存着,就当你们结婚,我随的份子钱。”

    傅年好笑地说:“不是,楚总,你好歹也是市值上亿的公司大老板,份子钱就随这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确实轻了点。那就这么着吧,我干脆直接把那套房子当份子钱,等你们去了晋城,咱们就过户。”

    傅年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楚萧顺坡下驴,直接大手笔的送了套房子。

    容溪见傅年发愣,说:“水喝了,话也说了,现在还不走,难道当电灯泡上瘾?”

    目的达到,楚萧已经志得意满,起身说:“行行行,我走,现在就走,也就是我能忍得了你的脾气,但凡换个人,早就跟你绝交了。”

    傅年紧跟着起身,送他到门口,说:“楚总,谢谢你的好意,容溪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不用跟我客气。当年如果不是容溪帮我,估计我早就不在了,更别提有现在。他啊,就是典型的嘴巴毒,心肠软,而且专一认死理,你以后慢慢会了解。”楚萧看了看容溪的方向,小声说:“傅年,你别看他现在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难过的很,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放心吧,我会的,那楚大哥慢走,我就不送了。”

    “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看着楚萧下了楼,傅年转身回了家。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他长出一口气,说:“早知道要去晋城,就不装修了。”

    容溪握住他的手,说:“如果不想走,我们就留下。”

    “怎么会?我从小就喜欢大海,长这么大,也就只去过一次,现在有机会常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况且如果想这儿了,我们随时可以回来,坐高铁也就三个小时。”

    “两年,给我两年时间,我会给你在海边买套房子。”

    “行,那就一言为定。”

    其实他们现在的钱,足够在海边买套房子,只是容溪要从零开始,资金绝对不能少,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哪哪儿都要用钱,能省着点,还是得省着点。

    傅年和容溪商量了商量,决定半个月后再去晋城,至少让傅年再养养伤,顺便和朋友们多聚一聚,毕竟以后相隔两地,想要聚一聚也没现在容易。

    宋桥一听傅年要去晋城,当即就杀到了他家。

    “傅年,宁城这么大,盛不下你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啥?”

    “容溪,我去买点菜,马上回来。”傅年拉着宋桥就出了门,说:“容溪为了和我在一起,和家里闹掰了,如果在宁城,他就得一直被压着,别说重新来过,能不能在宁城活下去都两说。”

    宋桥听得直皱眉,说:“你别唬我,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人,还能让他活不下去?”

    “容溪这么优秀的继承人,却被一个男人拐跑了,还因此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如果换成你是容溪的爷爷,你会怎么做?”

    宋桥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你是担心容溪的爷爷对付你?”

    “不是我担心,是容溪担心,毕竟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了解他爷爷的脾气,如果他担心的话,那这事就八九不离十。”

    60.  第60章   不速之客

    宋桥看着傅年, 突然觉得一阵失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他心里也明白, 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开了。眼眶有些发酸,他一拳打在傅年身上,说:“我想吃酸菜鱼,想吃剁椒鱼头,想吃爆炒牛杂。”

    这么多年, 一直是宋桥陪在傅年身边,无论是他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还是在他爷爷去世的时候, 安慰他的、陪伴他的,都是宋桥。他在傅年心里的分量,与容溪一样重,只是这次他真的要离开了, 他明白宋桥心里的感受。

    傅年像往常一样回了宋桥一拳,笑骂道:“你丫是猪吗,吃这么多。得, 小爷今天心情好, 都依你, 想吃什么,小爷给你做。”

    “老子心情不好, 这才几个菜,待会儿去了菜市场,指不定还得加上几个。走走走,少废话,菜市场的干活。”

    两人像往常一样溜达着去菜市场, 路过鱼摊的时候,那老板见是他们两个,打招呼道:“小伙子,今天的鱼特别新鲜,要不要来两条?绝对市场最低价。”

    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宋桥一眼,显然还记得那天两人一唱一和演的那出戏。

    傅年笑着说:“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不来上两条我都不好意思。老板,帮我挑两条活蹦乱跳的,帮忙杀好,我要做酸菜鱼和剁椒鱼头。”

    “得嘞,今天的鱼个个精神抖擞,你就瞧好吧。”老板边说,边拿着渔网捞了两条,放在称上称了称,说:“二十五块八,零头不要,直接给我二十五就成。”

    “谢谢老板。”傅年看了一眼称上的数字,老板是按四块九一斤给他算的,和上次的价格一样。傅年扫码付账,说:“老板,你帮我杀好放着,我一会儿过来拿。”

    “得,你忙你的。”

    宋桥拉着傅年小声说:“你看那老板看我的眼神,也就几块钱的事,怎么跟要记一辈子仇似的。你丫倒是落了好,还能买到便宜的鱼,坏人都我来当了。”

    “人家就是看你两眼,你又不会少点啥,况且这鱼可是给你买的,待会儿要进你的肚子。”

    宋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少哄我,说的就跟你丫不吃似的。”

    “我确实不吃啊。”傅年指了指后脑勺,唉声叹气地说:“容总可是说了,三个月内不准我碰生冷辣等刺激性食物,否则就跟我没完。你说我他喵一个无辣不欢的人,要连续三个月不能吃辣,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宋桥一怔,刚才脑子里只想着傅年要离开了,忘了他刚出院的事,说:“你丫活该,谁让你逞英雄,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命只有一条,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就是冲我来的,就算跑也会被追上,该来的躲不掉。放心吧,我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死。”

    “你又不是刀枪不入,怎么就……你丫给我长点记性,我不在你身边,万一出点事……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宋桥眉头紧皱地看着傅年,说:“你丫给我猥琐发育,别逞能,听到没?”

    “放心,你丫以为我跟你一样,就知道送人头。”傅年转移话题道:“快说还想吃什么,过时不候啊。”

    “吃饺子吧,香菇猪肉的。”

    傅年笑了笑,这是他最爱吃的馅儿,说:“再来点韭菜牛肉的,咱今天有时间,包两样馅儿。”

    “嗯。要不也叫肖琦过来吧,正好吃完饭咱们三排。”

    傅年拿出手机看了看,说:“今天不是周末,待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下午有没有课。”

    “成。”

    两人把菜市场逛了个遍,买了整整两大袋的新鲜食材,这才溜达着往回走。刚到楼下,就看到了一辆挂着政府部门牌照的车。

    宋桥好奇地打量着,说:“咦,这车牌号,不简单啊,你们小区住着什么大人物吗?”

    傅年抬头看了一眼家门口,说:“住没住大人物,我不知道,但这车我认识,是宁城副市长的座驾。”

    “你认识?”宋桥顺着傅年的目光看过去,说:“难不成是来找你们家容溪的?”

    “不然还会有谁?”

    傅年拎着东西就朝楼梯口走去,宋桥见状连忙跟上,两人来到家门前,输入密码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当傅年看到房间里的孙美宝时,不禁撇撇嘴,说:“呦,家里来客人了,容溪,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多买点菜。”

    容溪起身,来到傅年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说:“不用麻烦,孙小姐这就走了。”

    “容溪哥哥,你跟我回去吧,容爷爷说了,只要你肯回去,肯跟我结婚,嘉华就还是你的,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住在这种地方?”孙美宝看着容溪眉头微皱,一副心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容溪住的是狗窝。

    “不是,现在当小三,都当得这么明目张胆吗?”宋桥好笑地看着孙美宝。

    “谁是小三?”孙美宝愤怒地看向宋桥,说:“是我先认识容溪哥哥的,容爷爷早就把我当成孙媳妇,如果说小三,他才是。”

    孙美宝看向傅年的眼神充满敌意和鄙夷。

    傅年直接无视,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厨房的橱柜上,说:“这位孙小姐,你以为爱情是买奶茶,还要论先来后到?你说我是小三,我想请问,你和容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孙美宝神情一滞,说:“容爷爷说……”

    “容爷爷、容爷爷,是你的容爷爷娶你,还是容溪娶你?容溪自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你,你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上赶着,我说孙美宝,要在古代,你好歹也是个名门闺秀,怎么就一点矜持都没有呢。”傅年说话毫无顾忌,反正他过几天就要离开宁城了,没必要再忍着。

    孙美宝被说的脸色涨红,恼怒地说:“都是你把容溪哥哥带坏的,你们都是男人,在一起不觉得恶心吗?”

    “不觉得。”傅年说着在容溪脸上亲了一口,说:“很香,很带劲!孙小姐这副表情,是羡慕嫉妒恨了?可惜,你只能看着。”

    “你!”孙美宝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溪哥哥,你清醒点,你和他在一起,就只能毁了自己,没了嘉华,没了容家,你就只能蜗居在这里,和这里的人一样,每天活的跟狗一样……”

    “打住!”宋桥打断孙美宝的话,说:“孙小姐是吧,你说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不是,你什么意思,合着在孙副市长眼底,我们这些工薪阶层就是狗呗。”

    孙美宝一愣,随即说:“不是,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我曲解?”宋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好歹我也大学毕业,语文就算是跟体育老师学的,也能听懂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孙小姐,如果这话传出去,恐怕孙副市长那边也不好做。”

    “你威胁我?”孙美宝怒视着宋桥。

    傅年将宋桥拉到一边,说:“孙小姐放心,你说的话我们不会传出去,不过也请你马上离开,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容溪哥哥,你冷静想想,你真的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孙美宝无视傅年,看向容溪。

    一直沉默的容溪开了口,说:“孙小姐,就算这是狗窝,从今往后也是我家,我和傅年的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容溪哥哥……”孙美宝看着容溪,眼底满是委屈。

    宋桥不耐烦地说:“行了,赶紧走啊,还真想我们把你赶出去啊。”

    孙美宝见容溪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愤恨地瞪了宋桥和傅年一眼,说:“傅年,容爷爷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别得意。”

    孙美宝没再多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宋桥听得眉头紧皱,担心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天吧。”傅年看出他的担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现在调查组的人还在宁城,他们就算想找我麻烦,也得他们走了。”

    “那调查组的人什么时候走?”宋桥依旧不放心。

    “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完全落实,估计还得过段时间。”傅年走到橱柜前,说:“不说这些,赶紧过来帮忙,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容溪走上前,握紧傅年的手,说:“我不会让你再出事。”

    “我知道,况且我又不是泥做的,不是任谁都能拿捏的。”傅年将韭菜拿出来,递给容溪,说:“把韭菜摘了。”

    容溪自然地接过韭菜,仔细摘了起来。

    宋桥看着亲密的两人,长出一口气,也来到橱柜前,说:“我说你们俩收敛点,我还在呢。”

    三人正忙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傅年看向宋桥,说:“去开门,应该是肖琦到了。”

    之前傅年给肖琦打了电话,肖琦正好下午没课,听说傅年要请他到家里做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宋桥放下手里的香菇,用纸巾擦了擦手,来到门前拉开了门,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门前。宋桥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问:“你是……”

    乔兰看着宋桥,笑着问:“请问这是傅年家吗?”

    正忙活的傅年听到声音,不禁愣了愣,随即看向门口,连忙走了过去,惊喜地说:“乔姐,你怎么来了?”

    乔兰拎起手里的果篮,笑着说:“我自然是来做客的。”

    “快进来。”傅年接过乔兰手里的果篮,奇怪地说:“乔姐,这个时间,你不是正在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辞职了。”乔兰走进房间,看向容溪,笑着打招呼,说:“容总。”

    “辞职?”傅年有些惊讶地看着乔兰。

    容溪将手里的韭菜洗好,看向乔兰,说:“你辞职跟我有关?”

    “有一部分原因。”乔兰自然地走了过去,接替了容溪的位置,说:“容臻进了嘉华,您了解他是个什么人,也了解我是个什么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臻是容岑在外的私生子,自容溪和容平闹僵后,容平就将容臻接进了容家,并着手培养他。

    “那今后有什么打算?”

    乔兰笑着说:“容总有什么打算?如果不嫌弃,我还想跟着您干。”

    容溪不答反问:“你舍得下宁城的一切?”

    乔兰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没什么舍不得的,容总打算去哪儿?”

    宁城也不是乔兰的家乡,之所以留在这儿,是因为她在宁城上的大学,现在没有伴侣的她,除了那套刚买没多久的房子,没什么舍不下的。

    “晋城。”

    “晋城好啊,临海城市,出了门就能看到海,比宁城繁华多了,如果容总要去的话,带上我一个。”

    “好,一周后出发。”

    宋桥自乔兰进来,就一直看着她,乔兰跟他以往见到的女人不同,她不仅长得漂亮,气质还好,英姿飒爽,大大方方,特别有个人魅力。他悄悄拉了拉傅年,两人走向一边,小声问:“傅年,这个大美女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乔兰?”

    傅年点点头,说:“是啊,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宋桥‘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问:“她今年多大了,现在应该还没男朋友吧?”

    “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没男朋友。”傅年见宋桥一副花痴样,不禁好笑地说:“你丫收敛点,再把乔姐惹恼了。”

    宋桥连忙收回视线,紧张地问:“有吗?我刚才的表情很夸张吗?”

    “你刚才就差把花痴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傅年用手肘撞了撞宋桥,调侃地说:“你丫该不会对乔姐一见钟情吧?”

    “对啊,一见钟情,你小子不厚道,这么好的小姐姐不介绍给我。”对傅年,宋桥没有秘密。

    “你丫万花丛中过,一点不洁身自好,把乔姐这么好的人,介绍给你,那我还不得遭天谴。”

    “那是过去!我已经洁身自好一个月了。”

    “那也晚了,你没听乔姐说要跟我们去晋城么。”

    宋桥看一眼乔兰,咬咬牙说:“没关系,异地恋我也能接受。”

    “光你接受不行,那还得看乔姐的态度。我先说好,你们都是我朋友,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你有能耐自己追。”虽然傅年肯定宋桥的心性,但感情的事还得他们自己来,外人插不上手。

    “得。自己来就自己来,小爷不用你。”刚说完不用,宋桥紧接着说:“把她的微信名片发给我。”

    “哎我说,你丫这脸打的有点忒快了吧,疼吗?”傅年伸手戳了戳宋桥的脸。

    “少废话,赶紧的。”宋桥躲了躲,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不成,我得先征求乔姐的意见。”

    “那你快去。”宋桥推了一把傅年。

    傅年无奈地笑了笑,走向乔兰,说:“乔姐,你喜欢吃什么菜?吃不吃辣?”

    “我是无辣不欢,不过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吃辣的好。”

    “那正好,宋桥也是无辣不欢。”傅年说着指了指宋桥,说:“忘了介绍,他是我发小,叫宋桥,对乔姐可是仰慕已久。”

    虽然说不想帮宋桥,但傅年还是忍不住给他牵了个线。

    “‘仰慕已久’?傅年,你这话说的有些虚了。”乔兰拿纸巾擦了擦手,大大方方地走向宋桥,伸出手说:“你好,我是乔兰。”

    宋桥连忙抬手在身上蹭了蹭,和乔兰握了握手,说:“你好,我是宋桥。”

    容溪看看宋桥,小声在傅年耳边说:“宋桥目的不纯。”

    傅年一怔,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

    “乔兰很聪明。”

    容溪说了句不着四六的话,傅年却听懂了。

    “正好,那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咱们不插手。”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肖琦,不过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他妹妹肖婷。

    肖琦苦笑着说:“哥,傅年哥,我来的路上正好碰上她,她非得跟着来,我拦也拦不住。”

    “来就来了,都是自家人,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嘛,你们先看会电视,饭菜一会儿就好。”傅年一边忙活一边说。

    肖婷笑嘻嘻地说:“傅年哥哥,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了。房子本来就不大,厨房就更小了,人手够了,你们去看电视吧。”

    “那好吧。傅年哥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跟我客气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肖婷朝着傅年眨了眨眼睛。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你帮我去楼下的超市买点水果回来。”

    “好啊,需要什么水果?”

    “黄桃,草莓,芒果,柚子,再来几个柠檬。”

    “那要买多少?”

    “除了柠檬买一斤,其他每样来两斤吧。”

    “好,那我和哥一起去。”

    两人买水果回来,饭菜已经上了桌,就连饺子也下了锅。

    “乔姐,你看着点水饺,我去给大家调制奶茶。”

    “好。”乔兰接过傅年手里的漏勺,笑着说:“我只喝过一次,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真是羡慕容总,每天都能喝到。”

    肖婷一听,两眼发光地说:“兰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傅年调制的奶茶比高档奶茶店卖的还好喝。”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和奶茶了!傅年哥哥,你帮我调一杯黄桃的,我最爱的就是黄桃口味。”

    “好,去那边等着,今天买的水果足够多,想喝什么口味的都成。”

    傅年开始调制奶茶,乔兰和肖婷在一旁看着,记着傅年的每个步骤,后来肖婷甚至用手机直接拍了视频。

    “偷师偷的这么明目张胆,你还是第一个。”傅年将黄桃红茶递给肖婷,笑着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肖婷连忙接过奶茶,用调羹搅了搅,尝了尝味道,赞叹地说:“傅年哥哥,你做得奶茶好好喝,一点都不甜腻,非常爽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喝完了。”

    “喜欢就喝吧。”傅年接着调制其他口味,随后将柠檬柚子茶递给容溪,说:“给,渴了吧,喝点润润嗓子。”

    容溪扬起嘴角,接过了柠檬柚子茶。

    “傅年哥哥,你这柠檬柚子茶为什么只调了一杯?”

    “因为那是你哥的专属。”情话脱口而出,傅年完全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甚至还非常喜欢这种宣布主权的感觉。

    乔兰调侃地说:“哎呀,这狗粮撒的突如其来,我顿时觉得还没吃就撑了。”

    “乔姐如果羡慕的话,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到时候欢迎来撒狗粮。”傅年边说,边看了看宋桥的方向。

    宋桥见状暗中给他做了个点赞的手势,蹭到乔兰身边去搭话。

    直到饭菜上桌,傅年才意识到吃饭的人数过多,椅子明显不够,提议道:“家里小,板凳不够,只能委屈大家坐地上了。”

    茶几下面铺了厚厚的地毯,坐在上面不会不舒服,只是有些不太雅观,好在两名女士可以坐沙发。

    乔兰善解人意地说:“大家都是朋友,围在一起吃饭开心还来不及,干嘛在意这些小节,我们俩都穿了长裤,就算坐在下面,也不碍什么事。”

    宋桥第一个坐下,说:“坐在下面吃更舒坦,来来来,尝尝傅年的手艺,保证大饱口福。”

    所有人都坐在了地上,各自拿筷子吃着自己喜欢的菜。

    “哇,傅年哥哥,你这个剁椒鱼头做的太正宗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剁椒鱼头!”肖婷被辣的直哈气,却还是忍不住想吃,不过好在有奶茶给她解辣。

    “嗯嗯,这鱼香茄子也好吃。”肖琦吃的说话都有些含糊。

    “好吃就多吃点,咱们自家做的菜,量大管饱。”傅年将米饭端给容溪,又夹了茄子给他,说:“这个配米饭更香,你尝尝。”

    容溪接过米饭,拿着勺子吃了起来,说:“味道很好。”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肖婷羡慕地说:“大哥,傅年哥哥对你也太好了吧!话说回来,当初还是我先认识傅年哥哥的,可惜啊,如果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傅年哥哥就是我男朋友了。”

    容溪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显而易见。

    肖琦见状连忙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肖婷的盘子里,说:“这鱼肉特别鲜,你快尝尝。”

    “嗯嗯,好吃,好吃!”肖婷偷偷吐了吐舌头,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了容溪什么脾气。

    “你们有话就多说点,这样我就能多吃点了。”乔兰跟着活跃气氛。

    宋桥连忙应和着,说:“要不说还是乔姐精明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一人抱着一杯奶茶,开始聊天。说说笑笑半个下午,众人这才起身收拾。

    宋桥嚷嚷着打游戏,这么一问下来,没想到乔兰这么一个女强人,居然也打游戏,而且段位还不低。

    于是六个人,根据段位分成两组,各自去三排。

    打游戏打的热火朝天,甚至忘了时间,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乔兰率先起身,说:“今天玩的很尽兴,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宋桥见状连忙起身,说:“那我送你吧,正好顺路。”

    乔兰调侃地说:“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嘛,就顺路?”

    “管他呢,反正就顺路。”

    “行,那咱们就一起走。”

    见乔兰和宋桥出了门,肖琦也跟着起了身,说:“哥,你的事我跟妈说了,她说祝福你们,还说如果有事,就直接给她打电话,婚礼的时候她一定参加。”

    傅年看向容溪,见他眼底冷漠融化,心里替他高兴。

    容溪应声,道:“好。”

    “大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路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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