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楚兜兜和他妈刚到家,就听到有人喊“兜兜”。
楚兜兜朝外看去,熟悉的老保安身边还站着一个邮递员。
“妈!”楚兜兜下意识大喊。
大表姐吓了一跳:“怎么了?”
楚兜兜瞬间清醒,拔腿往外跑。
大表姐想抓儿子,少年像个泥鳅一想滑出去。大表姐气得要骂,追出去一看儿子手里的东西,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保安勾头问:“打开看看?”
楚兜兜忽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由得看他妈。
大表姐伸手夺过来,“出息!”三两下拆开,帝都大学几个字跃入眼前,嘴角不由地上扬。
保安惊呼:“帝都大学?”
邮递员笑道:“恭喜!”
大表姐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谢谢,谢谢。”
“我看看,我看看。”楚兜兜一看到“电子”二字就忍不住笑了,“对了,对了,表舅!”
大表姐习惯性追儿子,看到保安和邮递员,脚步一顿,“谢谢你们。”
保安笑道:“不客气。”扭头就跟邮递员说,“这就是楚市长家。楚市长的儿子,厉害吧。”与有荣焉。
大表姐又忍不住笑了,加快步伐,回屋打给爱人。
这个小区里面多是高官,邮递员知道,没想到是楚市长家,“楚市长的儿子这么小?”
“据说当年下过乡,回来又上大学,然后才结婚。具体我们没敢细打听。楚市长的这个儿子好啊。乖的很,还懂礼貌,一点不像官二代。”保安摇头感慨,“知道他那个表舅是谁吗?帝都大学的张教授,好运食品公司的老板梁好运的爱人。”
邮递员好奇,“你怎么这么清楚?”
“楚市长夫妇工作忙,没空管孩子,那个张教授经常来接他。有几次他爱人就在车上。他爱人上过报纸,老帝都人都知道。”保安道。
邮递员推着车子出去,“电子是什么?”
“我哪知道。”保安摇头,“跟电脑差不多吧。”说着忍不住回头看,“帝都大学啊。”感慨万千。
大表姐打给她爱人没打通,就打给娘家人。
帝都大学在娘家人那儿不稀奇,又知道楚兜兜的成绩稳得很。大表姐希望的激动自然不存在。大表姐心中有一丝不快,打给她婆家人。
大表姐很少跟几个婆家兄长联系,有事多找嫂子。
楚家大伯母看到熟悉的号码立即挂断,继续跟老村长聊昨晚的开幕式。
国人不自信,又有外国珠玉在前,很多人花重金买门票,内心并没有太多期待。
楚家大伯母本不想去,被儿女拉去的。结果从头到尾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以至于结束了,楚家大伯母还不敢相信,自己人也能搞出这么精彩的开幕式。
楚家大伯母带着朋友到老村长家,门口全是人,都在聊开幕式,忍不住加入。浑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大表姐气得想骂人,用人前不用人后!
楚兜兜立马离他妈远点。
大表姐打给二嫂,终于打通了。
那端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呼,大表姐笑出鱼尾纹,还一个劲谦虚,差点没考上云云。
楚兜兜想法白眼,更想送他妈俩字——虚伪!
婆家亲戚通知一遍,大表姐的虚荣心大大满足,终于想起儿子,“你表舅怎么说?”
“恭喜我和他啊。”楚兜兜道。
大表姐皱眉:“有他什么时候?”
楚兜兜很想回他妈,有你什么事。平时给我补课的是表舅,高考前给我请补课老师的还是表舅。
“他们学校又多个英才啊。”
大表姐嫌弃的瞥他一眼,“张跃民的优点没学着,厚脸皮学个十成十。”
楚兜兜起身走人。
大表姐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分,“中午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大龙虾,您会吗?”
大表姐不会,也没那个耐心,“你姥姥会。”带着儿子,买上大龙虾,三文鱼,回娘家吃饭。
楚兜兜心说,还是跟自己妈亲啊。
“不去大伯家?”
楚兜兜的大伯住的远,要穿半个城:“明天再去。对了,忘了告诉你爷爷奶奶。他们在你大伯家,我想着告诉你大伯母,结果不解我电话。”话音落下,电话响了。
大表姐还生她大嫂的气,递给儿子。
楚兜兜直言,没啥事,就是想告诉她,她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大伯母喜欢这个乖巧的侄子,特别高兴,要去老村长的女儿家买大公鸡。
帝都大学不好考,不靠赞助,不靠特长,实打实的成绩很难。大伯母的那些朋友也替她高兴。一群人呼呼啦啦陪大伯母买大公鸡。
大表姐的气消了,带着龙虾去公婆那儿。
母子俩刚进门,楚兜兜的二伯和大姑就来了,直言要给楚兜兜办几桌。赶楚市长忙完,得知儿子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大哥都把酒店订好了。
没外人,就楚兜兜的伯伯姑姑和姥姥那边的人。表亲里只请张跃民一家。堂亲那边只邀请张跃民的二舅一家。
楚市长嫌闹腾,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张跃民上午收到楚兜兜的好消息,下午接到邀请,哭笑不得,“他们的动作真快。”
昨天睡得晚,梁好运没精神,今儿就没去公司。楚兜兜打电话的时候她知道,打算送他一个新手机。
伯伯姑姑都参与进来,手机肯定轮不到她,“张老师,兜兜有没有跟你说想要什么礼物?”
“兜兜哥哥想换电脑。”张好好想了想,“换个轻薄款的。他考上了,大姑会给他买吧?”
张跃民今年暑假闲,只因他“退休”了。仅剩一份工作,帝都大学老师。但也没全退,那边有需要,他还是要提供技术支持。不过不会再像以前,一走好几月,有时候半夜也得出去。
时间是自己的,张跃民得空就搞装修图。
他去设计公司看过,没找到合适的,才决定自己设计,然后请工人装修。
张跃民不经意间瞥到茶几上的设计稿,拿起一张递给梁好运。
梁好运愣住,反应过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虽然写我的名,但是你的钱买的。”张跃民道。
张跃民买的早,给打折,房子又便宜。几十万对梁好运也就是一个包的钱。虽然她没买过那样的包,但偶尔听人说起也不觉得贵。
梁好运道:“我是无所谓。你可不止这一个外甥。”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张好好奇怪。
张爷爷笑道:“你爸爸要送你兜兜哥一套房。”
俩孩子“哦”一声表示知道,意识到什么是“一套房”,惊得同时看张跃民。
张跃民:“你俩一人一层。”
兄妹俩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早知道一套房不是一个房间。张跃民旧事重提,兄妹俩羞愧,讷讷道:“爸爸还记得呢?”
“我敢不记得吗?你妈让我买四套,你俩要四层。”张跃民瞥他俩一眼,“过几天请工人砸墙,你们那一层是打通还是怎么着?”
何家的房子也在装修,张好好随何娇娇去看过,一套房很大,好几个房间,还有客厅和餐厅。
张好好摇头:“一套就够我住啦。爸爸,答应我,一个放玩具,一个书房。”
“爸爸,我也一样。”张运运赶忙说。
张跃民:“你俩住一层?就像在家一样,中间隔一堵墙。”
张运运找妹妹都是敲墙,到新家能这样也挺好的,“住一层。爸爸妈妈和太爷爷住我们楼上?”
“先不搬。那边留你们招呼朋友。”张跃民想了想,“哪天这边没法住了再搬过去。”
张运运道:“随便吧。反正你和妈妈的钱买的。兜兜哥哥也不是外人。”
张跃民看他爷爷,征求他的意见。
张爷爷:“那你还得再准备三套房。”
“为什么?”张好好忍不住问。
梁好运道:“你两个大伯一个姑姑的孩子。”
“哦?他们还小。”张好好想了想,“爸爸要是不舍得,就说谁考上帝都大学就送谁。但是有个前提,不可以靠特长。怎么样?”
张爷爷摇了摇头:“那就不用了。你大伯的孩子悬。你姑笨,孩子比她聪明也难。”
“爷爷!”张跃民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说自己亲重孙的。”
张爷爷叹气:“我也不想。身上流着罗兰香的血,能有多大出息。”
“罗兰香谁啊?”张好好好奇。
张运运:“笨!五里坡那个爷爷的妻子。早几天我们去五里坡,桂花姑的娘还指给我们看过。忘啦?”
张好好想起来了,因为罗兰香家的房子太旧,她还问过她爸爸,那是谁家。
“那个小老太太啊。”张好好问:“爸爸,她家的房子怎么那么旧?院墙裂开了欸。”
梁好运不禁问:“大伯家?”
张爷爷听到这事就来气:“这些年跃华和悦芳结婚没让他们掏钱,孩子没让他们带,吃的都是地里见的,你奶奶去世,出钱办事的是你们几个,收礼钱的是他们,一年存一千也能盖三间新房,拉个大院子。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逼你们出钱给她盖。”
“为什么?”
两个小孩想不明白。
张爷爷:“她觉得你妈是企业家,你爸是大学教授,都是要面子的人。他们的大伯伯母住危房,你爸妈脸上也不好看。再不济,你大伯为了你爸妈,也会给他们起新房。”
张运运佩服:“好算计。就那个小老太太?”转向他爸爸。
张跃民被儿子逗乐了,“拄着拐杖捡柴火,看着很可怜对不对?人这一辈子,运气和福气都有个定数。前半生享完了,还不知道惜福,后半辈子只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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