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法外者小队出现在大都会，还要从达克赛德在纽约开启四扇门开始说起。
“达克赛德不会放过任何能帮助他战胜他的老对手、也就是新创世星天父的机会。
因此在寻找反生命方程式之外，他还会派遣自己的手下到各个星球抓捕生命体、以将他们改造成类魔扩充军队，或者与那些可以逆转战争局势的宇宙势力进行合作。半个月前达克赛德在地球上打开四道传送门——”
72小时之前，红头罩在纽约市地图上的四个边角画叉，转头对他的队友们说：
“是为了在这里找到对他有帮助的东西、亦或是除掉他觉得有威胁的事物。类似的情况在以前的地球上、和宇宙中的很多个角落都发生过不止一次。
亚魔卓病毒泄露II事件中，达克赛德本人出现在幻影地带监狱附近，正义联盟为了阻止他的分身降临地球而前往宇宙中，留在纽约市魔卓病毒扩散疫区与类魔军团交战就只有复仇者联盟的部分成员。”
“因此现在我们并不能明确知道达克赛德究竟想要寻找什么、或者摧毁什么。四扇门，四个方向，四个目标，四个团队，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和少年泰坦、以及我们法外者，每一只小队负责监视一个目标，在关键时刻决定究竟是逮捕他们还是保护他们。
假如人手不够的话天眼会还将启动x特遣队，但那是最糟糕的情况。”
“所以我们目标就是盯紧莫尔珀斯･墨菲，以防止他突然变成世界毁灭的导火索、或是一不小心死在达克赛德手上？”罗伊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乐高公司，你还有没有什么额外的内部消息？”
“我有。”杰森转了转手中的笔，“黑寡妇觉得类魔是冲着他去的。不过纽约事件的起因是慈祥奶奶绑架墨菲并给他注射了零号病毒，实验室人员和几个天启星人被逮捕后承认这是一场商业报复……”
罗伊忍不住打断他：“商业报复？用亚魔卓病毒进行商业报复？”
星火：“地球人的报复方式令人印象深刻。他们主动把武器送到对方手上。”
“是，就是你们以为的那个玩具公司之间的斗争。他们本来想要使用的并不是零号病毒，员工意外在关键时刻看错了标签。
后来实验室爆炸，阿斯加德邪神洛基与实验室的上个死亡对象威尔残留下的力量产生冲突，导致整栋实验室建筑被移为平地，感染病毒的墨菲也在此过程中被传送走，之后的发展你们应该清楚。”
“所以很多人倾向莫尔珀斯･墨菲参与其中是个巧合，与背后的阴谋诡计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受害者，类魔想要找到他是因为慈祥奶奶不甘心零号病毒落在敌对者手上，想要借助类魔军队将他杀死。”
“洛基又是怎么回事？”
“雷神回去阿斯加德了，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
“确实看上去和乐高公司关系不大，本质是天启星的阴谋。”
罗伊摸摸长出一点胡茬的下巴，“就是有点太巧了，特别是工作人员拿错标签那里。有没有可能墨菲本人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超能力？”
“也不太可能，因为慈祥奶奶手下有个能够探测出谁是超能力者的超能力者。他在商店里成功认出了蜘蛛侠，唯一没有发现的人是威尔——是因为他是个死人——此外这家伙还从未失手过。”
找到达克赛德目标的分析过程陷入僵局，超级英雄们决定分出一支队伍监视墨菲。这个任务就落在法外者小队身上。
只是罗伊跟踪对方三天，愈发觉得这就是个第一次来大都会的普通人游客，甚至都不太像卢瑟或韦恩那样的商业总裁。
由于生活过于平常、规律和养生，罗伊宣称连旁边走过那群抽烟宿醉吸毒、正在去酒吧参加派对的路上的年轻人团伙猝死的概率，都比墨菲死与达克赛德谋杀的可能性大。
星火问：“这会是伪装吗？”
“那他还真挺严于律己的。我打赌他在MPAA里婉拒了茶水和咖啡、坐在办公桌前听工作人员吹捧的时候面带微笑偶尔点头，实际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绿箭侠当初也这样，这是他们经常会场走神的人拿手绝活。”
“至少你愿意承认这里面是有点演技成分在的。蝙蝠侠连演都不愿意演……”
杰森懒洋洋地边刷手机边说，突然间他发现乐高公司的标签上了推特热搜，不由得立刻打起精神，“等等伙计们，你们打开手机看看，乐高放出放出电影预告宣传片了！看来墨菲的表演让他成功赢得了电影协会的好感。”
罗伊直接把宣传片投影到安全屋客厅的电视上。
屏幕中首先一片漆黑，然后顶部两期一盏灯，一个拎着cut板和话筒、头毛稀疏的乐高人仔扒着屏幕边缘探出头四处看看，然后昂首挺胸大阔步走到正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尽管我猜你们都不认识我，但是我要说我其实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没错，这部电影是我拍的，哪怕我既没有在电影中出场，也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在这里我还要感谢我们的道具师、服装设计师、作曲家以及许许多多幕后工作者……”
又是一群身着西装、发色各异、统一豆豆眼、看上去没什么太大差别的乐高小人挤进屏幕里，对着屏幕外的观众们鞠躬行礼。
“没有他们，就没有乐高，也没有你们即将欣赏到的一切。”
画面重新暗下去。
“挺有意思的。”罗伊评价道，“他们不会给每个电影制作人员都设计了一个乐高人仔吧？”
“和拍电影相比这又不是什么大工程，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倒也是，看来这是个先导预告和宣传片的结合体。他们怎么不顺便把导演的名字打出来？现在还没人知道乐高公司究竟请了哪家制作团队吧？”
星火把手掌搭在军火库肩膀上：“安静点，罗伊，我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时屏幕仍是一片漆黑，只有导演的声音响起：“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想看我这个光头老头子在这里絮絮叨叨，你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些大人物了是吧？
比如——蝙蝠侠！他的蝙蝠车一直是销量榜榜首，是这个电影能出现在这里的最大功臣之一，我得说不愧是你！”
一阵激昂的摇滚音乐声响起，还有翼手目动物翅膀扇动的声音。
然而蝙蝠飞过之后，乐高蝙蝠侠却没有登场，只冒出一句画外音来：“Yeah，没错，每个人都喜欢我，只是很遗憾这不是我的个人电影，我只是个重量级配角。
你们即将在电影院认识的主角是另一个男孩，相信我，他就像罗宾一样活泼、可爱、天真无邪……”
杰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翻身大声咳嗽起来，罗伊拿手肘捅了捅他，坏笑着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庆幸罗宾不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红头罩咕哝道，“让现在坐在蝙蝠洞里的人头疼去吧。”
屏幕再次亮起，显示出蔚蓝色的天空和一片广袤的金黄色沙漠，二者都带着明显的乐高玩具的棱角感，让人们想起之前在墨菲异能影响下出现的纽约。
镜头追着两只翱翔在天际的、同样仿佛塑料雕琢成的鸟类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盘旋一秒钟，而后猛地向下俯冲，紧跟着乐高蝙蝠侠的话语聚焦到一个身着奇幻风格衣饰的黑发年轻人身上。
男孩像是注意到了镜头的存在，若有所觉地回过头，然后马上立正站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乐高蝙蝠侠画外音挑剔道：“这个笑容不太自然，是因为他看到了我。不管怎么说……”
镜头拉广角，展现出黑发年轻人身后、在弥漫的黄沙下显现出巍峨轮廓的城墙，“这是一座平静祥和的城市，里面的居民每天过着童话故事一样的幸福生活。”
“王子殿下！”城中过来一个身高稍矮、跑得跌跌撞撞的黑色短发少女，她不太熟练地提着裙摆在主角面前站好，高声质问道，“你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国王正在到处找你，他有事要说。”
乐高蝙蝠侠：“而这一位，看上去像是女主角。实际上……她确实是，咳。这姑娘还没有习惯高跟鞋，她觉得踩高跷更简单点。但她很习惯教训人，以前这都是别人叫她写作业时候的台词。”
屏幕再次暗下去，字幕悄然浮现：是的，这是个成长向电影，对男女主来说都是，我知道你们喜欢看这个。
与此同时乐高蝙蝠侠嗓音低沉道：“然而在如湖面般平静的表面下，一场阴谋正在悄悄酝酿。这次我不是救世主，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背景音乐陡然间激昂起来，节奏一下子加快。有什么巨大的、悬浮在空中的事物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前一刻还耸立在城市背后的沙丘四分五裂，城市居民惊慌逃窜，国王陛下不知所踪。
年轻的王子手足无措，女主站在废墟上叫来直升机，拎着王子的腰带跳上去说道：“我们必须去其他城市寻找帮助”……
“等等。”看到这里杰森开口问道，“那是直升机吗？”
就像在回答他似的，屏幕上再次浮现出字幕：“没错，当你以为这是个奇幻世界的时候，其实他们科技发展得也不错。”
画面猛然变得鲜亮起来，出现一座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几个大家耳熟能详的超级英雄在楼宇间穿梭，乐高蝙蝠侠开着蝙蝠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绿灯侠举着灯戒形成的“欢迎来到乐高城”的巨大指示牌升上天空，乐高雷神举着锤子叮叮当当打上引路牌顶部的钉子，钢铁侠一边打哈欠一边飞在进城的高架桥头、往路过检查口的车辆车窗里塞政府传单……
来自异国的王子和少女满怀惊讶与向往地走进这座城市。
他们手中拿着的传单上写着：乐高城是自由之都，是任何流浪之人停泊的避风港。
屏幕上字幕写道：“让我想想观众还想看到什么？”
“拼搏与友情。”
王子在超英们的带领下开始挥洒汗水、努力训练。
“战争与爱情。”
训练场女主角身着练功服，有种雌雄莫辨的煞气，她手里拿着刀，对王子说道：“再来！”
“阴谋与对手。”
披着白色长袍、面目不清的陌生人站在总统府顶端，与屏幕外毁灭过王子故乡的阴影对话。
黑色的巨犬伏在地上，冲人类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顶着一头绿发的小丑哈哈大笑，蹲下身用手里的骨头棒逗它，边用充满戏剧性的夸张语调说：“过来点，乖孩子。”
“我们的世界可以变得很小。”
镜头拉远，屏幕上是一座被浓缩在玻璃球中的城市。
“但我们即使被关在果核里，仍可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脱胎换骨的王子表情坚定、举着火炬在黑暗中向上攀登、攀登。
直到抵达最顶端，他将火炬高高举起，照亮头顶的星空与无垠的世界。
屏幕彻底暗下去。结尾王子用不确定的口吻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回答他的是乐高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你生如小鸟翱翔般自由，男孩。你应当有他杀不死的自由意志。”
寂静里，乐高公司的logo出现在画面中央。后面跟着电影标题与暂定两周后的上映日期。
最后还有一行小字：感谢愿意前来客串的几位重量级嘉宾，但是为观众的心理健康着想，恕我不能告诉你们他们是谁、以及出演了哪些角色。
还挺像那回事。
仿佛他们电影不是电脑合成的似的。
“很神秘。”看完一整个短视频之后红头罩评价道，“尽管看上去挺正常，我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军火库：“是有点。”
星火：“我也是。”
他们面面相觑。
就那种，你好像认识电影里的角色、又好像没有的感觉。
认识了，但没完全认识。
沉默中杰森手机震动一下，提示他收到新信息。
来自蝙蝠洞。
不过和乐高城的电脑宣传片没什么关系：
“多亏乐高CEO墨菲之前把纽约变成异常结构，之前我们不得不对整座城市进行检查，这才在地底发现类魔军团留下的芯片。
现在解析结果出来了，杰森，这是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和定位器，信号传输的起始点在地球，终点则意料之中地很不幸，是大都会的老熟人之一。”
“我们都认识的慧核星罪犯，布莱尼亚克——他很可能就是达克赛德的合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但我即使被关在果核里，仍可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来自莎士比亚。
不是很符合加更的加更，4300算加更吗，不算的话下章我再补1700+就差不多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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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乐高城拍摄现场，迪克站在被漫天黄沙覆盖的城市中，抖了抖衣服上的沙子又拍拍被风吹僵的脸，轻而易举地挣脱女主角达米安的手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溜达到导演身边问道：“怎么样，这段总算是拍完了吧？”
众所周知乐高城是个大杂烩宇宙，这里就是他们在中州魔多的尖牙之塔附近租下来的沙漠，以前这里是黑暗魔君索伦的地盘，刚铎之王亚拉冈还在此处发表过激动人心的演讲。
然而时过境迁，索伦在乐高幻影地带里度过了他诞辰60周年纪念日，魔多沙漠也变成了知名旅游景点之一，有些地方仍横亘着巨大的建筑废墟与兽骨，很适合用来拍摄灾难片。
他们刚才拍的是电影的第一个大部分。剧情简单概括来说，就是迪克是个古老富饶的沙漠城市的继承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来自外星系的超级反派乐高布莱尼亚克盯上这座城市，想要将它整个缩小变为自己的收藏品。
城内军队无力对抗入侵者，关键时刻迪克的青梅竹马、一个从小受到武艺世家熏陶的古老家族继承人大小姐，达米安，带着迪克在城市缩小前逃离沙漠，前往传说中的自由之都乐高城寻求帮助。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布莱尼亚克不管在乐高城还是现实宇宙都是个知名反派，未被抓捕前喜欢在宇宙之中游荡，摧毁那些具有发展前途的文明，并将其中的代表性城市缩小、然后装进瓶子以作收藏。
乐高城里这位正在蹲监狱，刑期未满，不可能放他出来参演电影。
那么电影中大反派一号是由谁扮演的呢？
“是我。”乐高钢铁侠远程指挥一件他很久不用的战甲马克42号，来操控乐高布莱尼亚克留下的头骨形状的飞船，他本人还在一心二用地研究‘钢铁侠’角色的剧本，“操控飞船的除了马克42，还有乐高布莱尼亚克的分身，布莱尼亚克2号与布莱尼亚克3号。
他们和主犯布莱尼亚克1号关系不好，服刑期间表现优秀，得到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这次片场表现合格，坏警察会考虑给予他减刑。”
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连忙对众人露出乖巧的微笑表情，以证明自己改过从新的决心。
“第一段拍完了。”导演整理完手头的工作，百忙之中抬头对迪克说道，“干得不错小伙子，如果你不想继承韦恩家的财产，说不定还能做个专业演员。”
迪克干笑一声没有回答，伸头看了眼镜头里的自己。
“我还是不明白现实宇宙的人为什么认不出我。”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认不出达米安也就算了，我发型、眼睛和声音都没有变化，他们难道都是靠着衣服认人的吗？”
导演也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还放在录像上，口中敷衍道：“脸盲就是这样的，现实宇宙所有人都是重度脸盲。你们看到现实宇宙油管乐高公司电影宣传片底下的评论了吗？
居然有人说我和音乐师只有头发多少的区别——音乐师至少比我大了三十岁！我敢说你要是带上多米诺面具，他们真的会相信你就是罗宾本人。”
旁边乐高达米安说：“但是迪克年龄超标了。”
“身高超标才有用，孩子。但是你说的对，迪克比罗宾高一点，那就把我刚才那段话里的主人公换成你好了，达米安。”
他们身后道具师飞快地把直升机拆成一堆零件放在旁边留待备用。
不把拼装直升机的镜头直接放在电影里是因为建筑大师的特殊性。
尽管墨菲的底线已经随着生活中越来越多的意外逐步降低，连乐高城的名字都大摇大摆地在电影中出现了——
主要是公司都叫乐高公司，电影里的城市名字不叫乐高城，怎么起到打广告的效果呢——
他还是不打算在电影中详细描写建筑大师的能力，比如能看到零件代码之类的，只在个别时刻让一些角色拼些小玩意，以作为突出电影虚构感和增加笑点的方式。
这样现实宇宙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观众会觉得，乐高公司用电脑技术制作了一整个动画电影。
角色是3D建模的，电影中的超英性格是在征得本人同意后为全年龄合家欢的题材进行过改编的，剧情是杜撰的，特效是合成的，配音当然是请那些签了保密协议的人进行后期配制的。
知道乐高城存在的人会认为，乐高公司确实用电脑技术制作了整个动画，画面故意进行了一些玩具化处理。
只不过电影中超英的性格既没有征得现实宇宙本人同意、可能也没有进行过改编（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此外剧情特效人物方面的认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在真相被摆在眼前之前，不会有人往真人扮演的方向想，因为没人会想到另一个宇宙的自己长着一双U型手、还有主动跑来参演电影的闲情雅致。
只有配音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可能会引起注意。
“好了马上准备开拍第二段！”导演从对年龄的哀愁中挣脱出来，冲着场地大吼，“时间紧任务重，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种！场景就绪！路人演员就绪！超级英雄都到齐了吗？还有杰森呢？换完装了没有？马上就要轮到他出场了！”
第二段剧情是在乐高城里展开的。
迪克与达米安从大漠中犄角旮旯的小城市来到宇宙中心的繁华大都市，传说中的自由之都乐高城，也有人称它为希望之城，寓意着所有无助的旅人都能在这里寻找到前进方向。
街道上除了大大小小前所未闻的店铺以及娱乐场所之外，还能偶遇许多曾经只在电视中才见过的社会各界知名人士。
迪克要到一份乐高超人精心挑选的签名照（该镜头中迪克表现出来的惊喜之情绝对不掺水分），达米安也在抽奖中抽中了宣传海报上最新款的武士刀。
此处应有轻松愉快的口水歌BGM。
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流行曲渲染出的欢乐氛围中、逐渐摆脱乐高布莱尼亚克留下的心理阴影，只是对拯救家园的渴望使他们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于是只得告别热情的城市居民来到乐高城总统府，准备向居民中威望很高的城市统治者寻求帮助。
从文件堆里挣扎着探出头的秘书小姐为他们带路，并未露出真面目的总统接见了沙漠城的王子与将军之女。
听完两人的诉求，总统表示虽然他不知道布莱尼亚克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他愿意让自己的团队给两人提供帮助。
不管是训练迪克与达米安成为合格的战士，还是直接由乐高城出面、找到毁灭沙漠城的罪魁祸首。
题外话，墨菲到底还是没有浪费资源回到乐高城，他对这种以公谋私的行为心怀愧疚，于是最后采取无实物投影表演，辅以后期特效降低拍摄成本。
回到剧情里，总统给出的两个选项，迪克选择二者结合，他不认为个人的力量能战胜来自外星的超级反派，也不愿自己在灾难面前无能为力。
达米安则心有疑虑，觉得没有露出真容的总统并不如他看上去那样坦诚和热心肠。
更重要的是他的安全局局长代号叫坏警察——为什么要叫这种奇怪的名字呢？
迪克做出决定之后，坏警察将两人带到训练场，期间达米安警惕度越来越高时刻提防，却在场地中央见到了宇宙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英雄们。
此处是那种霹雳乓啷非常震撼的背景音乐，还有一束神秘的、不知道打哪来的圣光照在最前方乐高超人的卷毛上，背后墙壁有硕大的蝙蝠形状阴影。
一瞬间的惊喜过后，不止是小王子迪克，达米安也放下了警惕。
这段剧情卡过好几次，因为导演觉得他们两个表现得和超级英雄们太熟悉了，重复次数快要赶上迪克与达米安初见总统那一幕——
导演：“是让你们怀着对陌生的、可能是个坏蛋的人的警惕，不是让你们见老朋友与隔壁长腿叔叔的！”
总而言之，接下来又是一段轻松愉快的励志向剧情，在功夫熊猫等各大合家欢电影中都能找到类似的快闪镜头。
年轻人挥洒汗水总是会伴随着爱情的萌芽，迪克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心意，达米安也放下对青梅竹马的偏见、开始意识到迪克身上的闪光点。
乐高迪克忍不住在导演讲解剧情的时候说：“其实在这种时候您可以换成两个主角在电影里的名字的。”
“算了吧。”导演无动于衷地说，“角色名字根本不重要，反正观众也记不住。”
剧本向后翻，这当然不是结束，如果结束了这点内容怎么撑得起一个半小时的动画大电影呢！还怎么打广告和欺骗路人走进电影院呢！
——就在事情发展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局势又有了转变。
某日迪克与达米安在乐高城的街头闲逛，这时他们已经快要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乡了。
可是在这一天，两人遭到一起精心策划的绑架，绑架他们的人就是城市中大名鼎鼎的超级反派，杰森丑。
杰森丑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基地中，摘下迪克和达米安头上的布袋子、向他们展示一幅录像带上的画面：
身披白袍的乐高城总统正在与毁灭沙漠城的乐高布莱尼亚克对话。
与宣传片剧情呼应起来了！
小王子迪克与达米安难以置信，却发现这卷录像带是真实的，而总统与他们见面时却否认自己听说过布莱尼亚克的名字。
这意味着其中要么有什么误会，要么总统在暗中策划一起阴谋、蒙蔽了超级英雄们和城市居民。
就在这时杰森丑对他们说，其实他是乐高城内反抗军的一员，军队里都是像他一样打算向群众揭穿总统阴谋的有志之士，希望达米安和迪克这两个来自异国、受到超英们教导的希望之子们可以弃暗投明，加入他们的队伍。
迪克问：“可是总统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杰森丑：“哈哈哈，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想让乐高城成为永恒的繁荣国度，让这座城市永远都是宇宙中心，让他自己永远是支配万物的神。
任何可能威胁到这座城市、以及他本人地位的东西都要被毁灭。
而布莱尼亚克呢？他希望将那些文明收藏到自己的展柜里，就像对沙漠城那样，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开始清除对手与扩大收藏列表。”
接着杰森丑向他们展示了反抗军的内部情况。此处是很轻快又很诡异的背景音乐，环境中透出一股压抑的氛围，不得不说杰森表演得很出色、很有天分。
以至于迪克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曾经背着蝙蝠家成员加入过小丑帮。
“我就是有天分。”中场休息时得到蝙蝠侠夸奖（并没有，乐高蝙蝠侠只是被导演请来，被迫旁观这场令墨菲全程痛苦面具的戏份，然后对导演表示这个小丑确实还挺还原）的乐高杰森美滋滋地说，“我当初演蝙蝠侠的时候双面人都没认出来。”
场外在另一个宇宙抽空来旁观的墨菲指出：“我觉得你刚才扮演小丑说形容我的台词的时候，好像特别真情流露。”
乐高杰森眼神漂移了一瞬。
墨菲稍稍有点困惑：“我只是几年前没主动告诉你我认识布鲁斯而已，至于生气生这么长时间？”叛逆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乐高杰森脸一下子涨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他咬牙切齿道，“是啊，在那之后你完全没在我的回归派对上露面，一年后蝙蝠侠过生日和我们照全家福的时候也没出现，整整三年，你一次都没主动联系过我！”
墨菲：“……”
他委婉道：“我以为你得知真相后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哦是吗？”乐高杰森抱着手臂翻白眼，边有点不耐烦地等化妆师给他脸上小丑的口红补妆边说道，“老天，这时候我就特别理解为什么有时候你能对上老蝙蝠的脑回路。”
中场休息结束，剧情继续发展：
达米安回想起自己最初的感受，开始确信总统确实如杰森丑所说是个深藏不漏的坏蛋；
小王子迪克仍然游移不定，认为至少城中居民和超英们对总统的信任不是虚假的，他们是短期到来的拜访者，更应该仰赖本地人的判断。
而杰森丑与达米安坚持说这些人只是被欺骗了，迪克便慢慢开始动摇起来。
并且这个过程中，杰森丑展示出的性格不仅不具备什么威胁性，甚至可以说还挺可爱的。
那么电影后续难道是主角二人组开始和幡然醒悟的超英们一起揭穿总统阴谋、打败布莱尼亚克？
——大错特错！
墨菲怎么会让自己在现实宇宙播出的电影里成为一个纯粹的反派？
不管是现实宇宙知道乐高城存在的超级英雄、还是反派团队光明会，都有一个共识是，真正的反派不会在对外宣传的场合承认这一点。
他要让看了电影的光明会觉得乐高城总统果然是个适合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人，电影里总统这个角色就不能是个真正的坏蛋。
所以问题来了，经过两次反转，乐高大电影剧情中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哪一位？
杰森丑：“谢邀，是我。”
又是谁让主角们意识到他们走错了路、信错了人？
扮演成布鲁斯･韦恩、带着假发的乐高卢瑟清清嗓子举起手，露出一个韦恩牌花花公子的微笑来。
——此时乐高城内拍摄进度已然过半。
现实宇宙法外者小队。
自从杰森收到蝙蝠洞面向四支队伍的情报分享，说达克赛德的类魔军团在纽约地下安置了一枚芯片、以向布莱尼亚克传递信息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就从乐高大电影的宣传片上转移到了可能突然盯上纽约市的超级反派身上。
然而布莱尼亚克没有固定居住地点，通常情况下只驾驶着飞船在宇宙中寻找收藏目标。
在他接近地球前，人们很难在无限的时间与空间中找到布莱尼亚克所在的方位。
因此法外者小队很快意识到，尽管这个消息听上去很重要，其实还不如“墨菲早上开车前往MPAA时经过了几个红绿灯。”与他们关系紧密。
于是半日以后，他们又开始通过各个渠道收集起乐高公司的动向来。
其中油管大电影宣传视频底下的一条新评论吸引了杰森的注意，说的是：“哈哈我要把这个视频分享给我的同事！我觉得他的声音和电影主角一模一样！”
乐高公司究竟请了哪个工作室制作电影，对人们来说一直是个谜。
杰森知道乐高城存在，怀疑制作过程其实是在另一个宇宙进行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但这条评论还是引起他的兴趣，说不定对方口中的同事是乐高城内配音演员的同位体。
他随手定位了一下评论者的ip地址：布鲁德海文。
如果再具体点，是某个熟悉的警局里某个熟悉的办公室的局域网。
杰森：“？”
他把评论和视频一起分享给正在上班的现实宇宙迪克･格雷森。
很快对方给了回复，他们使用的标点符号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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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现实宇宙。
迪克回头看了眼周围的同事们，所有人都在垂首忙于自己的工作，对布鲁德海文而言，这是个普通平常的下午。
时值下午茶时间，离下班还早，午休过后坐在工位上的人们显得比上午慵懒一些，但也不至于困到睡着的地步。
他的意思是，自己没到困到睡着、还做了个离奇梦境的地步。
迪克戴上耳机又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宣传片，确定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会觉得乐高大电影宣传片的士人公配音与迪克的声音有哪里相像、更别提到一模一样的程度。
如果是别人发了这条评论，他会觉得这是个朋友间小小的恶作剧，只为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大家为接下来引申出的联想笑一笑而已。
但发这条评论的人的ID属于布鲁德海文警局最好的声学特征辨别大师，对方的能力甚至超过市面上常见的搭载了声纹识别技术的人工智能。
正巧这时，评论ID的士人果然如她所说，把视频转发过来，后面跟着笑脸的表情。
迪克完全笑不出来。他回复道：“视频我也看了，真的有那么像？”
“在我听上去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耳朵与众不同，要是其他人觉得不像，我也不会太惊讶。
哈哈别这么紧张——你是在紧张吗格雷森？
我知道你不会背着警局偷偷去乐高公司赚外快的，这世上声音相似的人有很多……咳，虽然相似到这种程度还蛮少见的。”
迪克彻底冷静下来，他打字道：“你试过专业的声纹识别技术了？”
“偷偷告诉你，试过了，所以我才能肯定你没去玩具公司应聘。机器告诉我们你和动画电影的配音师是两个人，我的脑子却说你们是同一个人，而后者以前还从来没出错过，多么奇妙！”
“看来机器在部分领域还是有着领先于人类的精确性的。”
打出这行字的时候迪克很违心，“很抱歉打扰你工作，如果你不忙的话能否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什么情况下声音和电影里这个叫威廉、查理还是罗布的男士角最像？”
“人家叫伊戈尔，你刚看完也没记住士角的名字。不过算了，我也记不住，是才查了谷歌告诉你的。”
“如果你想尝试下模仿配音的话，就把你平日里说话的语调再往上抬起来点，声音靠前，尽量别用鼻音，想象一些令你觉得轻松愉快的场景，然后发出感慨声——记得声调一定要高。”
“我从来不这么说话。”迪克小声嘀咕道。他在聊天软件上道谢，然后关掉手机开始处理剩下的工作。
等到下班以后回到家中，他拿手机录音机练习了半个小时左右。
刚开始迪克还不得要领、进展缓慢，觉得自己的嗓子仿佛变成了一条被人拧干水分皱皱巴巴的毛巾，甚至怀疑是同事听错了。
但在某一刻他心不在焉来回走动、结果不小心被地上的杂物绊得踉跄半步，下意识学着宣传片士角的那种、非常迪士尼的语气怒骂一声的时候……
迪克发现在台词不多的情况下，他确实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给电影士角配音那位别无二致。
见鬼！
诚然这世上有很多善于模仿别人声音的人，可以让听者高呼是‘把原声音拥有者吃掉才能仿得这么像’的程度。
迪克这个则不同，他心知他的同事不是那种会被简单模仿秀糊弄住的人。
更何况电影的宣传片来自乐高城，而他和许许多多内部人士都知道那是个平行宇宙。
好吧，非要说的话这项工作还挺有趣的，让迪克想起曾经在马戏团的生活。
如果乐高城的迪克想要在业余生活里挣份令他身心愉悦的外快，过程中不小心忽略了现实宇宙中另个自己、及其社交圈，同样可能欣赏到这份绝妙的配音演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鬼。
还没有人研究过两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声纹是否相同，这里面似乎涉及到一些更奇妙的知识，让乐高公司得以放心大胆地让随便什么人都来担任配音演员。
说不定政府或者蝙蝠洞或者神盾局天眼会的无所谓哪个部门、已经将电影里所有角色声音和他们已知的资料库进行了充分对比，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结果。
那人们究竟想没想过这也许和魔法一样，是个机器不管用的活计？
作为夜翼，作为超级英雄的一员，他到底要不要给出提示？
——给出提示的代价又是什么？
理查德･格雷森，今晚对着手机录音，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
乐高城里，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同样在思索人生。
他们俩是假释出来的，严格来说还在考验期限之内，一言不合就要和这自由的花花世界说再见，回去监狱里继续打扑克。
因此每次见到路过的超级英雄或者以审视的目光来回巡看的坏警察都特别紧张，生怕自己因为仪容仪表问题打道回府。
要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幻影地带如今还有一把钥匙下落不明，里面大部分罪犯都绝无可能在乐高城拍摄的第一部大电影中出场。
甚至被看守得更加严格——墨菲明确表示电影宣传到上映期间决不能发生内部动乱。
氪星监狱内部加设了临时互相监管举报的机制，任何人只要发现自己的同伴有越狱后从现实宇宙迂回前往拍摄现场的倾向就可以向政府举报。
那么什么好处呢？
——他们就有机会见到电影发售公司的老板兼乐高城总统墨菲，然后把自己变成电影里面的龙套之一。
这不比往现实宇宙跑再回到乐高城里方便快捷多了！
于是当所有罪犯都等着做那个捕蝉的黄雀的时候，幻影地带陷入久违的平静。
大家打桌游扔骰子都紧盯身边每个人的动向，想要找到名正言顺的上位机会。
只有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他们两个在电影立项之前就确定了要假释的。
为导演强迫症要求真实性、而成为电影里出场不到两分钟的反派之二简直就是天降之喜，砸得人诚惶诚恐难以接受现实。
哪怕乐高布莱尼亚克的人仔永远没有办法在现实宇宙出售又怎么样呢？
他们被所有观众看到了！他们超越了乐高城的绝大多数人和废物1号！
不过自从拍完第一段剧情中乐高钢铁侠盔甲扮演的布莱尼亚克1号摧毁沙漠城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什么出场机会了。
2号3号刚出狱不久，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可去，只能在片场里边随手收集来的各色奶茶杯发呆——
乐高布莱尼亚克的系统有一些收集癖，当无法满足、或者彻底完成的时候就会触发自毁程序，直到他发现人类社会的东西根本收集不完为止。
人们在设计花花绿绿没什么卵用的瓶子上居然也这么有天赋，而且还会随着季节变换不断推出新品掏空你的钱包。
感谢斯塔克，至少他们省下了奶茶钱——顺便刷刷现实宇宙里的宣传片评论，对里面提到反派的每一条内容仔细回味。
现在剧情已经拍摄到小王子迪克见到人生导师布鲁斯･卢瑟･韦恩了。
由于现实宇宙里面哥谭市著名花花公子是个真实存在的公众人物，编剧写剧本的时候非常敷衍地更改了一下人名，管他叫隐居在‘谭哥市’的大法师B·UU（double U，谐音w），一个不那么‘尖锐’的布鲁斯，省着墨菲还要应付媒体询问关于他如何得到韦恩老爷授权的问题。
考虑到韦恩企业确实给乐高公司的大电影投资了，这样的玩梗情节想必观众应该都可以理解，衣食父母嘛，放在电影里出场一下聊作感谢不丢人的。
更不会有人往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方向想，乐高公司至少在隐瞒超英真实身份的相关问题上用心良苦，能抵消一部分迫害带来的罪孽。
这些情节和布莱尼亚克2号3号都没什么关系。
他们在乐高卢瑟矫揉造作的声音里昏昏欲睡，乐高蝙蝠侠还在不停地纠正卢瑟：“你这里说得不像，语速有问题，语调也应该调整。声音再压低一点。这次低过头了，布鲁斯･韦恩从来都不这么讲话……”
最后乐高卢瑟恼羞成怒道：“你懂什么布鲁斯･韦恩？你只是他的邻居罢了！而且我扮演的是UU大法师，和韦恩有什么关系！”
然而导演是个强迫症，严厉道：“认真点，莱克斯。发挥你的科研精神！拍电影也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你要证明自己绝不是那种需要请后期配音的废物！”
没有人能把‘废物’这个单词和卢瑟联系在一起。
他再次回到镜头前，U型手牢牢握紧告诫自己：莱克斯！站起来！
乐高蝙蝠侠在旁边傲然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布鲁斯･韦恩。”
卢瑟气到下班路上对着蝙蝠车的轮胎踹了两脚：“室友和本人一样讨厌！”
布莱尼亚克2号觉得自己睡着了。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头不断地往下垂，眼前人影就像他收集的近十年来世界各地钱币一样整整齐齐、流露出严谨可爱的气息。
乐高蝙蝠侠、乐高卢瑟、和导演的吵架声在他耳畔逐渐飘远。
他仿佛回到当初在黑暗又广阔无边的宇宙中游荡的时光，1号那个傲慢的讨厌鬼和过去一样、不停地在他身前没完没了讲述着自己的卓越计划……
直到布莱尼亚克3号一巴掌把他抽醒。
2号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才自己梦见的失重感并不是错觉，他、3号和一群不认识的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分身，正挤在宇宙飞船里，等待最前方的1号士体分配任务。
不知为何，这座飞船远没有2号记忆中那么温馨，没有他放置收藏品的玻璃展柜，没有对得整整齐齐的城市星球手办和暖黄色的灯光。
周围的兄弟姐妹们沉默得像出厂忘带发声芯片的二流货色，并排伫立在阴冷的空调风里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2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问3号：“我一觉睡到我们的戏份了？这是开始表演了吗？”
3号：“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你犯困的时候我能有多清醒？”
他们的对话完全建立在彼此能听清的基础上，指挥室那个‘布莱尼亚克1号’离他们好几个舱室远，完全不可能听见。
2号又伸头看了两眼，他觉得1号看上去不太像钢铁侠的马克42号盔甲，周围宇宙飞船的布置和想象中也不太一样。
可是就像每个睡过课堂重点内容的差等生一样，他也不敢举手提问。
万一导演突然改变想法了呢？万一墨菲先生刚刚讲过他的新计划呢？
如果他们提问题拖延进度，被提问的乐高钢铁侠以及不知道躲在哪里旁观的其他人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印象？
2号知道社会对他和3号这种改过自新出狱人士意见是很大的。
无论如何，考验期限未过的紧要关头不能冒这种风险，都怪乐高卢瑟总是重复同样的台词、实在太具催眠性，让他们一不小心错过了领导的重要讲话。
2号和3号融入其他待机中的布莱尼亚克分身中，无声地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总之先顺着剧情、把这段戏份演完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3号其实是混进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入侵地球的队伍里面了_(:з」∠)_，感觉大家都能猜到，我就直接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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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根本没有和飞船中其他机器人交流的打算。
他是很传统的自闭型反派，和乐高城的同位体类似，现实宇宙的布莱尼亚克也有很严重的收集癖。
他渴望了解全宇宙的知识，因此将自己改造成半机械体，每天都坐在飞船里将收集到的各个星球的文化传输到自己的神经中枢。
而为防止这些有生命活动的星球在他远离之后发展出新的、他所不知道的文明，布莱尼亚克选择杀掉绝大多数星球上的生命，只保留其中一座具有代表性的城市装进瓶子收藏起来。
和乐高城同位体不同的是，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的军队只是一些没有太高智能、但很具备杀伤力的机器人。
他也没有把那些无机物同自己放在一起、排出一二三号的打算，更不想在安排计划之前举办民主会议，询问机器人们是否愿意对下个星球进行自杀式袭击。
确定了进攻地球的路线之后，他首先回到控制中枢联系达克赛德汇报情况：“我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将那把钥匙交给我？”
布莱尼亚克的声音显得很冷漠、很机械性，没什么情绪起伏。
但他真的很想要幻影地带的钥匙。
布莱尼亚克就像一个玩抽卡游戏却必须全图鉴的玩家，光是氪金改造自己的账号不算完，还要把刀架在策划的脖子上让对方停止出新卡、否则物理意义上鲨了人家全家。
突然有一天，他听说地球上有一把能够连通异世界的钥匙，而这把钥匙现在正在达克赛德手上。
这是什么概念？
许许多多未知的文明增加了！
——相当于有狗策划背着他偷偷出了一打期间限定SSR。
之前没翻到这本新图鉴也就罢了。知道它存在以后，布莱尼亚克觉得梦里这一打新卡都在他绿色的脑门上跳踢踏舞，跳完之后还要踹他一脚说‘让你看得到抽不到，过了这村没这店。诶，就是玩~’。
这哪个重氪玩家能忍？反正布莱尼亚克忍不了。
他也不管这消息是不是达克赛德故意放出来引他上门的，第二天就灰头土脸地跑到天启星问黑暗君主：“怎么样你才能把那把钥匙给我？”
达克赛德三句话让慧核星前大科学家成为他的先锋军：“我会叫人拿着钥匙去到地球。如果你想要得到它，就去见见你的老对手们吧。”
抽卡抽上头的布莱尼亚克心甘情愿地上了。
达克赛德给他的定位点放在了纽约，是因为乐高公司总部在纽约。
黑暗君主希望得到反生命方程式称霸宇宙，反生命方程式则是创造了反物质宇宙的能量，传闻中可以腐蚀和吞没一切事物，并使其拥有者成为操纵一切的神。
之前达克赛德受到乐高洛基召唤、在异空间里见到在亚魔卓病毒下建筑大师能力得到强化的墨菲，而墨菲用自己的力量暂时摧毁母盒形成的传送门，使黑暗君主落后他们半步被卡在前往幻影地带的路上。
这件事使达克赛德大为震撼，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卡在门里……
不是，是觉得自己说不定见到了反生命方程式的冰山一角。
就算乐高公司和他追求的力量没有关系，也能早点试探一下黑暗丛林宇宙中的新对手。
达克赛德甚至看了乐高公司的大电影宣传片。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地注意到电影中有某些为了笑点和打广告做的拼装乐高玩具的场景——
比如乐高蝙蝠侠出场时给自己随手整了一台蝙蝠车，在宣传片里大概只出现不到半秒钟，除了拉风之外、没有在电影主线中起到任何作用。
然而天启星人不懂什么叫笑点，达克赛德只觉得这东西对自己有用。
于是他又托人从地球上网购了几份乐高套装。天启星偏远地区不包邮，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启用母盒、引起超英的注意不是很值得，达克赛德只能请宇宙雇佣兵来帮忙送。
乐高玩具在他们自己老板都不知道的时候远销宇宙，雇佣兵又不知道乐高是什么，黑暗君主想要的一定是好东西。
他郑重其事地从地球快递员手里接过盒子，严肃到让人以为这是什么政府机密文件。
地球快递员看了眼乐高公司的包装盒，没错，是上市新品玩具。
那这是什么乐高公司的虔诚信徒、还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啊？
快递员挠着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的奇异眼神给宇宙雇佣兵留下深刻印象，雇佣兵不禁想：快递员肯定是看出我是个外星人来，哪怕我伪装得这么好。
地球果然卧虎藏龙。
总而言之，堂堂黑暗君主尚且如此，超级反派卷到这种程度，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先生你看，今天有人一口气在网上买了全系列产品诶~”布布有时候会盯着网络上的销售数据看个没完，这对它来说也不占什么内存，就是乐高公司事业粉的一点业余小爱好，“是财大气粗的新老板！就是运送地点很奇怪，我怎么记得那里只有片正在施工的工地啊？”
“你别看买家填的家庭住址。”墨菲制止它，“这是违法行为。”
“平时我都不看的。这次是因为对方没有填具体门牌号，只给出一个泛泛的街区嘛。
但我真的觉得那里没人，是不是填错了？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咦？等等，交易完成？”
这时候宇宙雇佣兵已经坐上小摩托准备离开大气层了。
地球快递员倒是也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要求到这种地方来，但这个时代奇人异事那么多，反正钱赚到了，管其他的做什么呢？
就在布布迷惑不解地分析地图、黑暗君主在拼乐高、布莱尼亚克在指挥军队的时候，乐高城的拍摄进程也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导演叫了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好几次也没听他们俩应答。
乐高钢铁侠飞过去检查一番，转头对大家说道：“睡死过去了。”
他笃定道：“肯定是卢瑟的错。”
乐高卢瑟：“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信任钢铁侠的检查结果，也伸头过来看了一眼，敲敲乐高布莱尼亚克的脑壳，听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于是断定道：“空空如也，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怎么办，要等吗？还是随便找两个机器人过来算了。”
说着卢瑟把身后两个绿色机器人拉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莱克斯集团新产品，搭载不同于总统府布松的人工智能，好评率百分之百，要来试试看吗？”
他悄悄在机器人手臂上贴上两个莱克斯集团的透明标签。
打广告的好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不用谢，另一个宇宙的我自己。
导演对这种突发状况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把莱克斯集团的机器人揪过充数，假装无事发生地继续往下拍，拍到最后剧情收尾、只剩一点后期工作要做。
同一时间，现实宇宙中乐高公司的公关进度也很喜人。
MPAA把大电影定为G级，上映宣传顿时全面铺开，公司内又剪了两个正式宣传片放出去钓足胃口，无数人敲碗蹲在电影院门口等待按计划上映的那一天。
由于据说有超级英雄在里面客串，又有小道消息称乐高公司和正联复联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大家理所当然地想，要不然怎么拿到授权的？），乐高大电影上映的前一个星期，超英们发现大家出门的时候被记者逮到、对方提问题都不再是那种诸如‘上个月联盟在xxx战区造成的损失在国会上遭到xx议员的严厉抨击，请问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或者‘家中小孩不小心被乐高人仔的U型手夹上手指所以抵制超人类从我做起’之类的严肃或离谱的内容，而变成了：
“请问乐高公司是否决定在本周末提前点映？业内没有收到消息是不是因为他们准备只给合作的超级英雄们递邀请函？”
抱着刚从树梢上救下来的小猫咪被堵在大都会空中的超人：“？”
他怀里的猫咪炸起毛开始对着直升机和伸过来的话筒哈气，记者一本正经地把麦克风递给它：“看来你有不同看法，让我们听听猫的意见。”
“喵喵喵刺啦刺啦——”
“好的看来猫猫觉得乐高公司是不打算采取点映制度的。”
记者把话筒举高点避开猫咪的爪子，“超人，你怎么看？”
“呃。”超人说，“我赞同猫的意见，我认为他们根本没打算点映。”
“您为什么这么确定呢？说不定乐高公司只是没邀请你呢？就像正联开会不叫蝙蝠侠一样？”
……这是什么问题！太过分了吧！而且都说了别把两个宇宙的设定混为一谈啊！
“我和我的朋友都没有收到邀请，这就是我的回答。抱歉，请让一让，我怀里的小家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记者追在他身后还想说点什么，但超人已经抱紧猫咪头也不回飞快地跑远了。
然后下班回家的超人遇到了第二波记者：“请问乐高公司有没有邀请你……”
超人已经预料到他们要问什么，果断道：“没有！”
他这次飞得比上次还快。
第二天克拉克･肯特走进星球日报，主编佩里以一个妖娆的姿势将门板整个堵住、不留半点空隙，见到他的身影时眼前一亮，招手道：“克拉克你总算来了！我这里有个任务，是关于乐高公司点映计划的……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愿意干吗！不想要的工资我可以发给别人！”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克拉克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挤进门，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把老板按到门缝里，“但是我对乐高公司不太了解……”
他的好同事吉米无情道：“真的吗？但是我看你昨天一整天都在搜索乐高公司的新闻。”
佩里眯起眼睛。
克拉克：“我是说我很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工位上，得到旁边露易丝安抚的拍拍。
“天知道正联会议上我们已经讨论一个星期的乐高公司大电影了，那个宣传片我看第一遍的时候就背下来了，结果会上我们看了不下二十遍。”
超人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伸出头、低声对露易丝抱怨，“我现在听见乐高公司的名字就觉得一百个蝙蝠侠和乐高蝙蝠侠在我耳朵旁边轮流讲话。”
露易丝：“这种事你最好不要在会上顺口说出去。”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勉强继续的。晚上超人换上制服、磨磨蹭蹭地飞到了墨菲在大都会临时居住的酒店。
他早就知道对方在这，之前碍于各种各样的复杂心理一直没有过来聊聊天什么的。
正联会议上大家总若有若无地暗示：乐高公司CEO！莫尔珀斯･墨菲正在大都会呢！
然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联盟主席。
联盟主席当场就想说这个活我干不了、不然我们学习乐高城来抽签决定谁当老大。
万万想不到生活就是这样，该你做的事情永远逃不开。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超人轻轻敲了敲酒店的窗玻璃。为防止引起骚乱，他没有走正门，又为了顺便聊一些蝙蝠侠会感兴趣的问题，他没有以小记者的身份前来拜访。
墨菲若有所觉，在他手指碰到玻璃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回过头来。
这还是他在现实宇宙里第一次和正联的英雄们正经见面……虽然考虑到时间地点，其实也不是特别正经。
大都会毕竟是超人老家，墨菲不仅不意外对方找上门来，还早就开始等着这件事——结果一等等到今天。
如果超人再拖延下去，他都要回去纽约了。这两天电影上映在即，公司里的每个部门都忙得团团转，老板再不能带薪休假旅游摸鱼。
他给氪星之子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先把窗户打开，刚想邀请对方进来，发现外面还有层纱窗。
墨菲：“……”
这就很现实，难道人们以为在现代社会爬窗户见面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他还想再努力一下把纱窗拉开，结果超人善解人意地制止他：“没事，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是超人，我知道你是莫尔珀斯･墨菲，我们就这样讲话就可以。”
“当然，很高兴见到你，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进来坐坐吗？”墨菲遗憾道，“这样有点引人注意，而且我带了不错的茶叶。”
超人道：“好吧，那你把房门打开。”
墨菲按下把手，只觉得有阵风吹过，一身经典红蓝配色的超人已经叉着腰悬浮在他面前了。
墨菲眨眨眼，给他拉出一把椅子：“请坐，条件简陋你多担待。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正联主席尴尬地咳嗽一声，按住椅背但是没坐，非常客气地说：“不用麻烦，我其实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来找你，主要是关于乐高公司大电影的问题……”
墨菲转身给他倒茶水，边问道：“电影怎么了？您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不，没有……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我们都不太清楚你们电影主要想讲点什么，所以有些人托我来问问你，乐高公司有举办点映会的打算吗？”
墨菲转过身，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超人想到他在乐高公司扑朔迷离难以确定的身份和地位，不禁问道：“如果董事会有其他打算，你可以不方便告诉我们。”
这也太贴心了。
墨菲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如果有保密协议、或者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一些公司内部的秘密，墨菲可以选择避而不谈，超人不是来审讯的。
但其实这些统统没有，墨菲直言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们现在电影还没剪完。”
超人瞳孔地震：“但你们下周就上映了？”
“是啊，那还是来得及的。只是赶不上点映了，我看最近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是不是打扰到你们正常工作了？”
这是什么踩点大师！
墨菲态度太坦然，超人都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乐高城和另一个宇宙身份授权书的事。
蝙蝠侠、绿灯侠等一些联盟成员倾向于墨菲知道。因为就算一开始、墨菲真的是个被推上来的普通人，总不能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以后，他还半点都没意识到问题吧？
乐高公司甚至都没有意思意思地联系过正联或者复联！表面功夫差到这种地步！
群情激奋。
特别是夜翼小声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和乐高大电影主角的声音一模一样之后，有人质疑这个说法，迪克不得不当场给他们表演一段。人们终于意识到可怖的现实——
当第一个宣传片里有乐高蝙蝠侠的旁白和其他超英出场时，他们没有在乎，因为这只是个动画电影。
但现实是，动画电影是需要请真人来配音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举个例子，如果乐高蝙蝠侠给他自己配音，谁配了布鲁斯･韦恩？
如果这是一个人，难道乐高城请的配音演员都知道超级英雄的秘密身份，那其他人除了乐高夜翼之外还会有谁？如果这是两个人，那么给UU大法师配音的人又是谁？
亦或者乐高夜翼成为主角的配音师只是个巧合。
那么乐高布莱尼亚克呢？他作为电影的反派究竟有什么深意？
总统呢？从宣传片里看他的定位应该是个反派，这么设定难道是因为乐高城总统已经知道现实宇宙人们对他的推测、所以有意为之？
这个电影究竟有没有展示乐高超英和总统府关系的意思？
乐高夜翼身份确定，是不是说明至少这位超英是站在总统府一边的？
那乐高夜翼能不能代表乐高蝙蝠侠？
乐高蝙蝠侠能不能代表乐高正联？乐高正联能不能代表整个乐高宇宙的正派势力？
成年人总是容易多想。
这就是为什么三个宣传片正联能讨论五次会议还没有什么成果。
机器声纹对比失效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靠猜。而猜测是不会有结局的，得不到正确答案时，就应该去询问手里有答案的人。
超人不想下定论说墨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准备就事论事，开口回答道：“还不到打扰的程度，只是涉及到超级英雄，我想知道我们能不能有机会看到未剪辑完成的电影片段、或者了解一下幕后工作人员？”
这是个看身份很合理、看行业标准又很唐突的请求。
墨菲当然能做主。
他说：“可以，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这不就快写到了吗。
这章还是二合一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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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的分身们正在飞船门口排队准备降落到地球上。
大家都是统一规格统一动作，直视前方站军姿、双手按在大腿骨上一动不动。
2号和3号混入其中，乍看上去和旁边冷酷无情的杀手机器人们没有区别，但他们两个表面镇定，实则慌得一批。
超过48小时过去，2号和3号还没有见到除了‘钢铁侠马克42号盔甲’之外的片场工作人员，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现实宇宙。
他们被关起来的时间有点长，缺乏信息敏感性，不太能跟得上时代。
“我现在觉得后背凉嗖嗖的。”2号小声对3号说，“你知道吗？我在监狱中的度过的最后两天看了个鬼故事，讲得就是主人公们一觉醒来之后继续之前的工作，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来到了充满怪物的里世界……”
“别瞎想。”3号打断他，“你走神被发现就完了，还会牵连到我，不管怎么说坚持到电影拍完就是胜利，这剧情是发展到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啊，我手里没有剧本，你有吗？”
3号的处理器比2号还落后一代，他沉思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我没有。原始剧本我倒是上传到大脑中储存起来了，可是现在剧情明显已经产生了变化，我记得我们没有入侵地球的戏份。钢铁侠扮演的1号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接下来要全靠我们自我领悟。我懂了，导演说过最重要的就是顺其自然、本色出演，这里剧情一定是要凸显出我们和1号的不良关系。
1号害怕我们取而代之成为飞船的实际管理者，所以在剧情里故意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3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2号兴致勃勃地继续分析道，“但是我已经连接到我们共同的数据库里了，1号目标是……乐高城？”
没毛病。
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正是想把乐高城所在的整个平行宇宙作为自己的收藏品。
然而电影剧情里也有一个乐高城，是男女主拜师学艺的地方。
两个宇宙的布莱尼亚克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个频道。
“我也懂了。”3号信誓旦旦说，“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乐高大电影设定里我们和乐高小丑是反派，乐高城总统与超级英雄都是正面角色，我们和1号的目标就是毁灭乐高城、把它据为己有。”
“但是接下来我记得剧情里是有个反转的，电影男女主迪克和达米安在乐高小丑的哄骗下、以为乐高城总统正在和我们狼狈为奸……”
“胡说八道！”2号虚空拍马屁，“总统的事情怎么能叫狼狈为奸呢？那叫指点我们工作。”
“好吧，迪克和达米安以为总统先生来指导工作，其实他是想要阻止我们将城市作为收藏品。
钢铁侠扮演的布莱尼亚克1号没有动摇，不过总统的努力井非完全没有成果，至少我们两个受到他挑拨产生异心、关键时刻决定反水，阴差阳错地帮助主角方拖延时间，使他们取得了最终胜利。”
2号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你就不能用点好词吗？其实是我们为总统所说服、决定弃暗投明成为卧底。”
“行行。”3号心不在焉道，“前面的戏份都拍完了，那就是说，现在正好进展到我们卧底的阶段，1号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信任他，这不就和‘钢铁侠’的表现对上号了吗？我可真是个天才，要说我的计算能力一点都不比1号差。”
“确实不错。”2号表扬他，“我觉得我们的精彩推理和接下来的反水过程就算不能被剪到正片里、也足以成为幕后花絮放在现实宇宙的油管上。摄像头都去哪了？什么时候能给我来张特写？”
“放心，我拍了，就算不让放在花絮里我也想自己留下来收藏。而且我还要说不愧是钢铁侠，他的马克42号盔甲演得好还原，哪怕知道是假的，我还觉得这个1号熟悉得令人厌烦。”
“3号，今天简直是你的智商巅峰。”
3号得意一笑，他转身拍拍身边的机器人，准备开始自己的策反大业，对着对方胸前的代码念道：“你好，布莱尼亚克751号。”
现实宇宙751号无声地扭头，看着身边这个过分活跃、亟待重装系统的同类。
2号从另一边揽住751号的肩膀：“其实我们领到了一个秘密任务，现在人手不足，希望你能过来帮忙。是这样的……”
现实宇宙华盛顿正义大厅里，墨菲整理完文件夹里的内容，将U盘插进正义联盟的电脑中：
“本来是应该有正式的点映邀请函的，但既然我手上只有半成品，就不兴师动众了。
视频都在里面，没剪辑完的情况下掺杂了一些废料，不过剧情发展和正式上映的版本肯定是一致的。你们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尽量早点说，不然就来不及改了。”
他话音落下，这个早已变成参观景点的、地球名义上的正联总部里鸦雀无声。
能赶到的超级英雄几乎都赶过来了，哪怕墨菲一再强调实际在电影中客串的只有正联和复联的一线超英，还是有好几个得到消息的外围成员和仍然在接受训练的小辈试图挤进围观队伍。
直到礼堂的大门被砰地一声锁死，门内顿时安静下来。
墨菲耸了耸肩，对试图爬窗户的几个年轻人说道：“欢迎你们购买首映票。”
然后毫不留情地伸手把窗帘拉严。
等他再转过身，发现礼堂里有一半多人都在无声地打量他，与他对上视线之后也没有回头。
其中几个见过面的复联成员冲墨菲友善地笑了笑，正联那边的态度则复杂很多。
“我以为这是一部轻松的电影。”墨菲故作苦恼地看着他们，“希望你们能喜欢它。”
“当然。”超人打圆场道，“我们现在开始？”
正义大厅的大礼堂音响很不错，观众们零零散散地分坐在前排位置，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声交谈。
墨菲没有挤进他们中间，就站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不动，他前方不远处是法外者小队。
罗伊今天换了一顶棒球帽，双臂张开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阖似乎昏昏欲睡。
墨菲盯着他看了一会，直到后者揉揉手臂抬起头时才移开视线，看向屏幕方向若有所思地笑了下。
在场大佬太多，布布害怕暴露不敢出声，就往墨菲的手机上发信息：“怎么回事？需要我来处理吗？”
“没有。”墨菲打字回复，“我发现我原来还见过现实宇宙的罗伊･哈珀，不是什么大问题。”
屏幕就在这时亮起来。开场有点晃动，是乐高城导演在试镜头，当时正是开始拍摄的第一天，在场的无关人士有很多，好几个井不在剧本当中出现的超级英雄轮流上来冲着镜头做鬼脸打招呼，远处没有换上戏服的乐高达米安正在别人展示居合斩，乐高迪克非常捧场地在旁边给他鼓掌，乐高杰森靠在墙上负责解说；
乐高卢瑟还是光头形象，正在边拿着自己的假发、边和旁边的剧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这副热闹却和电影无关的场景让现实宇宙观众们再次若有若无地看向墨菲。墨菲镇定地说：“是花絮。”
有人半开玩笑地说：“看来你们制作成本还挺充裕。”
墨菲保持微笑：“几个乐高角色建模和一点空白布景花不了多少钱，做着玩的。”
其实真的是因为没剪完。这一份长达好十几个小时的文件里有不少重复内容和被舍弃的片段，连顺序都刚排完没多久，细节处还显得有些混乱，为了给现实宇宙超英们看一夜间全部整理清楚根本不现实，甚至连墨菲都不确定里面混进去了什么东西。
只能善用剪辑和快进。
解释不过去，就是花絮。
几个敏锐的超英在窃窃私语，神奇女侠问：“后面那个是乐高莱克斯･卢瑟？”
“不一定。”作为最熟悉卢瑟的人，超人低声回答，“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光头。”
布布闻声吐槽：“现实宇宙的人脸盲真的没救了。”
蝙蝠侠单独坐在礼堂的另一端，低着头写写画画没有参与讨论。
后面流出一段空白时间轴，是剪辑完毕之后用来放片头的地方。
再之后就是正片，开场之后的发展墨菲看过好多次，井不是很感兴趣。
他始终在观察在场的观众们，男主出场的时候夜翼没忍住抬手捂住脸，他旁边的……
墨菲认出来应该是红罗宾，头也不回地拍了拍迪克的手臂。
墨菲不由得捏住下巴陷入思考。
这是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
他还以为受限于对乐高城的认知，现实宇宙人们得过段时间才会把主角与夜翼联系起来，运气差的话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墨菲倒是无所谓把动画电影实际是真人扮演的真相分享给超英，无伤大雅嘛，里面确实有拼玩具的情节和一些特殊的、不像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场景。
但现实宇宙拍真人科幻魔幻电影也会用电脑来合成特效，这都是说得通的，他只是不愿意主动解释。
——因为这几个角色的分配无论对谁来说都很离谱。乐高城里的孩子们玩得开心，放在现实宇宙就稍显复杂，乐高城总统亲口讲出来难免尴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人们自己发现苗头再说。
第一段沙漠城里的剧情在墨菲拿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已经剪辑完毕了，观感很正常，就是传统动画电影的味道。
等电影播放到乐高迪克与达米安前往‘乐高城’时，中间又有一段废弃片段，是乐高钢铁侠质问编剧：“为什么我又要发传单？不能干点别的活吗？”
现实宇宙钢铁侠：“……”
他没穿盔甲，以一个不拘小节的动作坐在前排，看到这里时把墨镜推开回头问墨菲：“我也想知道，你们对钢铁侠有什么意见？”
墨菲还没开口，屏幕上编剧回答：“首尾呼应。”
墨菲跟着说：“首尾呼应，以及这是花絮。”
“真的没人打算投诉乐高公司侵犯超级英雄名誉权吗？”
现实宇宙托尼环顾四周，“不会都在等着我承包这个任务吧？”
起初乐高公司卖蝙蝠车，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不是蝙蝠家成员。
后来乐高公司让钢铁侠去发传单，没有人说话，因为斯塔克不给他们发工资。
最后，乐高公司在电影里放进去了许许多多的超级英雄，再站出来讲话已经来不及了。
痛心疾首！
托尼的目光最后落在墨菲身上，他明显发现了什么，态度略显强硬：“不来解释两句？墨菲先生？”
蝙蝠侠在另一边垂头沉默地把笔记本翻过一页，纸张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翼生无可恋地瘫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到蝙蝠侠对纸页上打印出来的几个乐高人仔陷入思索。
“他们是同一个人。”正联顾问说，声音在喧闹的礼堂中井不明显。
“什么？”夜翼侧过头。
“乐高第一个宣传片开头出场的工作人员与后来这些‘花絮’中的角色一一对应。”
蝙蝠侠简单地说。
“目前为止只有几个人，不是工作人员、不是超级英雄，似乎也不是电影中的原创角色。”
他旁边电脑中出现几个刚才在大荧幕上照下来的照片，一个是乐高杰森，一个是乐高达米安，一个是乐高卢瑟，最后还有乐高迪克，而乐高迪克的形象和乐高大电影主角井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蝙蝠侠把乐高迪克的照片放大：“这是电影男主角。”
“那么剩下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在花絮里登场？”
“乐高公司是否有必要在八成可能不会被放出去的花絮中反复强调、这是个由真人拍摄的电影？
或者说纯粹电脑制作的动画电影，需要浪费多少没必要的精力、才能将这些内容以我们看到的录像的方式呈现出来？”
他看着夜翼，夜翼看着他。
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继续发表意见。
然后乐高人仔脸盲重度患者夜翼开口了：“老天，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几个工作人员在宣传片里出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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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蝙蝠侠：“你不是买了挺多乐高产品？”
夜翼哽了一下，为自己辩解道：“但是他们只要换个发型和衣服，看上去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说完这句话他声音停住，猛然意识到另一处关键点。蝙蝠侠和他同时看向礼堂前方画面暂停的大荧幕。
为了赶时间夜翼直接翻过两排椅子，在几个年长超英‘嘿注意点年轻人！’的惊呼声里跳到最前面捡起遥控器，把视频时间条往前拖动调到开场花絮位置。
然后他和蝙蝠侠对着画面中提着假发的乐高莱克斯･卢瑟陷入了思索。
后面托尼还在试图说服墨菲给自己安排个更加酷炫的出场方式。
他让人工智能合成电影中乐高钢铁侠的形象、飞速举了几个例子，幽蓝色的虚拟投影取代大屏幕成为昏暗房间中的主照明，投影出来的乐高钢铁侠虚影飞到绿灯侠旁边揽住他的肩膀说道：“或者让我举牌子也行？”
还试图把一沓宣传海报塞到哈尔手里。
“你别想。”绿灯侠警惕地握紧了灯戒，灯戒发出绿光变成乐高绿灯侠的样子把蓝汪汪的乐高钢铁侠推开，星期五建模的乐高钢铁侠假装被推得一个踉跄，手里传单撒的到处都是。
周围一群人在看热闹和起哄，托尼站起来摊开手对众人说道：“传单发完了，谢谢大家。”
“啧。”后面达米安不屑地咂了下嘴，不知道是在对谁。
他转过头想看看夜翼他们在干嘛，结果身高太矮坐直也没有椅背高，只能爬上来半跪着趴在上面往后看。
夜翼、红罗宾和蝙蝠侠三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开口的是红罗宾，正在对蝙蝠侠说：“我觉得这个发型有点眼熟。”
达米安问：“眼熟什么？”
“你错过了很多。”夜翼指指屏幕上的乐高卢瑟，“他手里的假发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现任罗宾眯起眼睛打量一会，又回头看看后座上的三个人，身体突然矮下去被椅子挡住，从其他人眼中消失不见了。
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是谁？”
达米安试图嘲笑夜翼，只是语调干巴巴的：“你白买那么多乐高人仔了，格雷森。想想你第一款乐高买的是什么。”
夜翼：“噢！”
这是个挺严肃的事，但是又实在有点好笑，特别是作为会议主题被迫示众好几天的倒霉蛋、忽然间得知自己不是唯一的那个，迪克觉得很难忍得住。
他情不自禁咧嘴笑了一下，在蝙蝠侠转头的时候又立刻做出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对达米安说：
“可能因为乐高毕竟是个儿童益智玩具，而我已经过了适用年龄。”
达米安毫不示弱地呛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心理上还到标准线？”
他俩吵架的时候红罗宾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在蝙蝠侠余光瞥过来的瞬间按住锁屏键：“好吧，我知道了，是我想的那个，这可有点出乎预料。”
在场唯一一个从来没买过乐高人仔系列的蝙蝠侠：“？？”
“到底是谁？”他敲了敲扶手冷冷说道，“哪位好心人能为远超适用年龄的人来简单介绍一下？”
达米安举起手，手腕高度超过椅背——可喜可贺——但他不是来为自己可敬的父亲科普的。
反而说起无关话题：“事先声明我没有主动买过乐高产品，是潘……便士一送给我的。包括一套正义联盟人仔抽抽乐，一套奇异博士的至圣所，还有一套蝙蝠侠夜行者战车。”
“嗯？”墨菲正巧这时从达米安前排借过，他收到未接来电准备去门口接下电话，闻言脚步顿住、低头看向因为他给阿尔弗雷德的名字省去改口的罗宾，“至圣所已经绝版了，夜行者战车的外观也很特殊，这位便士一先生或是女士非常有眼光。”
“嘁。”达米安没理他。蝙蝠侠倒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
夜翼和红罗宾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目送着墨菲踩着一地星期五投影出来的、还没有撤掉的传单推开礼堂侧门。
“墨菲真挺友善的，至少他没说蝙蝠侠的夜行者战车长得像个脱臼的螃蟹。不过乐高奇异博士至圣所真的绝版了吗？”
“真的。”这件事夜翼知道，“还有传闻说奇异博士找上乐高公司的销售部让他们不要再卖了，除非给分成——
不过这件事只是个谣传，很难确定真假。不用坐地铁、给汽车加油以及去交管局交罚单的的魔法侧超英动向不好掌握。”
说得好像蝙蝠侠给哥谭政府交过罚款一样。
“说起来阿尔弗雷德也远超适用年龄。”
但老管家为孩子买礼物的熟练程度远超人们想象。
世界的参差。
蝙蝠侠：“……”
他把话题带回来，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我今天是否还有幸认识、乐高卢瑟手里这顶头发的主人？”
“其实你已经差不多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相信我Bats，我刚知道电影男主角等于乐高夜翼的时候心情也……”夜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好吧别瞪我了，答案揭晓，就是你每天起床见到的第一个人。”
总不会是阿尔弗雷德，英国男人上了年纪头发没有这么茂密。
那么就是照镜子的时候。
得到谜底的蝙蝠侠安静地开始上网搜索“乐高布鲁斯･韦恩人仔”图片。
时至今日乐高公司出了许许多多奇怪的角色，如非有必要，他当然没有多余时间与精力关注过这种东西。
要知道光是乐高蝙蝠侠就已经有好几个不同材质的版本了！
而且乐高布鲁斯･韦恩和现实宇宙真人也不是特别相似，差别主要就集中在发型上。
现实宇宙人类的发型毕竟是随着起床姿势不断变化的……正如夜翼所说，不穿制服的乐高蝙蝠侠换个发型和衣服就可以变成另外的人，这样没特点的人仔真的能卖出去吗？
乐高城的总统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难道指望有人把一排不同版本的乐高蝙蝠侠和换下制服的布鲁斯･韦恩摆在一起做收藏？
太离谱了，有那么一会蝙蝠侠很想主动加入由钢铁侠号召的‘投诉乐高公司侵犯超级英雄名誉权’小分队。
前面超人终于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捂住嘴以掩盖住自己产生变化的嘴角，弯下腰用斗篷罩住自己开始肩膀耸动。
联盟主席不愧是联盟主席，即使听完全程对话也没有直接笑出声。
缓了一会之后他对身边同样听力出众的神奇女侠说：“我愿意向拉奥发誓我没有想到这种结果、也不是在故意听他们讲话。”
戴安娜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下一个是谁？”
未雨绸缪，不愧是你戴安娜。
靠窗一侧法外者小队，三人组刚看着墨菲接到电话、身影消失在走廊中。
视线还没有从那个方向收回来，红头罩的头罩底下突然传来诡异的漏气声，罗伊就看到他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大腿，好像有点激动又很懊恼的样子，紧接着毫无预兆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乐高人仔。
罗伊：？
他伸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光速下单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乐高蝙蝠侠、还有一个乐高布鲁斯･韦恩人仔，表情逐渐诡异起来。
付完钱杰森关掉网页深沉道：“我突然发现这玩意还是很有意思的。”
墨菲还没有回来，前方电影已经被调回暂停点继续播放了，但此时此刻大家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与情报交流、心情与之前大不相同，每个人都像列文虎克再世那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盯着屏幕、试图找到些验证自己想法的蛛丝马迹。
然后渐渐发现电影其实还挺好看的。
——这一定是乐高城为了提高销量与票房施展的阴谋。
墨菲收到两条信息，一条来自乐高城，一条来自他装在纽约的那台能够覆盖到整座城市及周边地带的幻影地带钥匙探测器。
好消息是时隔一个月的时间，漂泊到宇宙中不知道哪个角落、可能在天启星度过一段愉快时光的幻影地带钥匙终于回到地球上。
坏消息是乐高城里坏警察说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已经睡死过去将近四天了，城里也没有什么慧核星人的医院，正在考虑直接埋进土里的可行性。
墨菲：“……”
好消息和坏消息凑到一起，就变成了一个非常绝妙的超级坏消息。
他脑内危机事件的雷达开始疯狂叫嚣，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和身后大礼堂里偶尔传来的笑声混杂在一起，生动形象地凸显出人生的起落无常。
墨菲先给乐高城里发消息，让他们联系监狱中的布莱尼亚克1号，问他关于这件事是否有头绪。
如果布莱尼亚克1号不愿回答就把他挂在总统府最顶层举着‘我是没有用处还挤不进排名的超级反派’的牌子当街示众。
而后他又查看了一下幻影地带钥匙目前的位置，正好就在纽约市上空不远处——指没出大气层。
达克赛德！你看看你雇来送钥匙的手下！
走到纽约市的地面上有那么困难吗？
墨菲站在原地头疼地缓了几秒钟，转身走进礼堂，打算向超英们表示乐高公司有非常紧急的事件、需要他立刻赶回纽约总部。
纽约市被达克赛德派来给布莱尼亚克送钥匙、顺便负责监督对方完成任务、以及观察乐高公司的天启星二把手——达克赛德的亲生儿子卡利巴克打了个喷嚏。
机器人军队在他们身后严阵以待，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即将到手的收藏品上，和卡利巴克对话都在‘嗯嗯啊啊’心不在焉地搪塞过去。
他知道天启星有一些不良传统，在卡利巴克讲话告一段落之后随口接道：“为了达克赛德。”
“为了卡利巴克。”卡利巴克纠正他，“现在我才是军队指挥官。”
你们天启星人有病吧！
布莱尼亚克无言地看了对方一眼，冲着身后挥挥手，机器人军队顿时像下饺子一样从飞船上跳了下去，目标既不是复仇者联盟大厦也不是纽约的其他知名建筑，而是地图上标注的乐高公司总部。
他们路过纽约郊外的时候还看到了已经对外开放的乐高园区，其中耸立在标志牌旁边被命名为“伊利亚特”、实则是幻影地带钥匙雷达的地标性建筑。
卡利巴克觉得这玩意长得很邪性、很有天启星风范，然后他毫不留情道：“炸了吧。”
混在队伍里看到这一幕的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
“他完了。”2号小声说，“不管这玩意有没有用，我听说总统先生他很喜欢这个外观的。卡利巴克居然说它像天启星建筑。”
3号公平地说：“是有点像，但我们绝不承认。总统的审美就是最好的！”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伍被策反的机器人军队，现在指挥者已经变成2号跟3号。
只是他们不知道剧本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没敢脱离大部队私自行动。
按理说要在主角方到场之后突然反水才能突出戏剧性，可是主角方人呢？
乐高迪克不在，乐高达米安也不在。
2号3号分析这两位应该正和乐高杰森丑在一起。
那他们不在城市中勉强说得过去，超级英雄们总该在吧？
乐高布莱尼亚克们心心念念等待出场的超级英雄们还在华盛顿。
纽约离华盛顿有将近360公里，乘飞机要一个小时左右，对超能力者和具有黑科技的超级英雄而言这点距离不值一提。
五分钟前墨菲说自己有工作要做；
五分钟后复仇者联盟接到纽约传来的、关于布莱尼亚克入侵的警报；
再过五分钟，墨菲听说他拼好的‘伊利亚特’塔被人炸了。
乐高公司CEO身上有杀气，不过考虑到那座地标性建筑代表的意义和建造金额，超英们愿意理解他。
今天为乐高城的事情挤出空闲时间，碰到这种意外状况，正联决定也跟着加入救援队伍。
尤其布莱尼亚克和超人还有些陈年宿怨，氪星之子很疑惑这次对方怎么就把目标放在了纽约而不是大都会。
此外，他们电影看到一半被打断，正好卡在剧情中、乐高小丑引导男女主觉得乐高城总统是个和乐高布莱尼亚克勾结的反派Boss这里。
——现实宇宙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动画电影，剧情纯属虚构。
然而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堪比乐高大电影选角标准。纽约警报传来的刹那，十几双眼睛顿时又开始若有若无地绕着墨菲转圈。
墨菲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平静地开了个玩笑：“可能这就是墨菲定律吧。”
哈哈。人群里传来几声干笑，觉得这位乐高公司总裁心态是真的了不得。
中途蝙蝠侠提议开飞机送墨菲去纽约。相比被绿灯侠灯戒变成床托着、被钢铁侠有力的手臂举着、被超人拎着、被绿巨人扛在背上跑回去等等，乘坐蝙蝠飞机这种方式相对还比较正常。
然而墨菲拒绝了他，理由是这件事和乐高公司没有关系，他不想在公众面前引起注意。
没有关系？
屁！
但既然人家有私人的交通方式，采取无罪推定原则的超级英雄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最后他们在正义大厅门前分道扬镳，墨菲离开前多看两眼停在广场上的蝙蝠机，一直有注意他的蝙蝠侠有点怀疑几天后新款蝙蝠翼就会出现在乐高公司官网上。
不管怎么说，等太阳落下再升起，距离大电影正式公映已经只剩下三天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后新闻头条：乐高公司为宣传电影竟做出这种事！他们炸掉了自己的地标性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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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墨菲其实是换上乐高超人皮肤飞回纽约的。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打开系统的马甲界面了，现在都感觉有点陌生，就像以前在乐高城中假装这个功能不存在时似的。
连系统都看不过去了，觉得自己身为人类的金手指毫无地位，在界面的最上头冒出来个弹窗广告：
【奖励回归玩家！连续在线七分钟获得神秘大奖。倒计时06：59……】
七分钟就给奖励。
这年头的单机外挂真是没有牌面。
事实证明人类是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眼下情况紧急，墨菲看着面板上乐高超人推荐使用的标志，还有系统真诚的倒计时，有一瞬间恍惚地产生了种错觉：这不是很好用的功能吗？眼看授权期限都要过了，有什么困难是在截止日期之前无法克服的？
就要勇敢超人！
布布还记得上次墨菲换上超人马甲之后、因为无法面对自己而翘班两天的往事，它看墨菲果断下定决心，反倒成为犹豫的那个，期期艾艾道：“真的吗？您确定吗？”
墨菲：“这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换上其他人的马甲有个严重的问题，就是他无法解释‘墨菲’/‘总统’为什么没法和乐高城的超级英雄一起出现，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数多了就容易引起怀疑。
但凡有第二条路、时间多一点、或者整件事情没这么巧，墨菲都能另辟蹊径地迂回一下。
没办法，谁让给乐高城收拾烂摊子是他的本职工作呢？
——就在刚才紧跟着坏警察的工作汇报，乐高蝙蝠侠给墨菲发消息，说乐高正义联盟过段日子要去宇宙里走一趟，问总统先生有没有时间能帮他照顾两天乐高罗宾，后面跟着一起传过来的文件里还有乐高达米安的课程表和家庭作业。
墨菲：“我忙着呢，待会再说。”
这是人干的事吗？你有本事每个大电影都换个新的女朋友、倒是让乐高达米安他亲妈过来带孩子啊？不要靠近有家有业却没有老婆的单身男人，会变得不幸。
哪怕对方是乐高蝙蝠侠。
“超人问你在忙什么，为了乐高布莱尼亚克还是大电影？”
乐高蝙蝠侠和乐高正联待在一起，代表其他人拿着通讯器回消息，“我发现我们的电影还没上映，都快等不及了。”
这时候墨菲已经换上超人马甲，时间尚短身体本能还不强烈，他一边往纽约飞一边和自己朋友们吐槽这件事的巧合之处，重点强调现实宇宙超英们刚看到剧情转折点、布莱尼亚克就来入侵地球，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被乐高城安排好的一样。
如果他不是乐高城总统本人的话。
乐高超英们在电话对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他：
“没错，有时候是这样的。”
“即使是超能力者也不能知道所有事。”
“误会终究会解除，虽然乐高城里的反派对你的错误印象持续了整整十年，谁来告诉我这到底为什么？”
“因为总统运气不好，去到现实宇宙之后则更加糟糕。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当时他作为刚到乐高城的普通人，在24小时之内把自己卷进小丑策划三个月的阴谋中，假设没有夜翼、我差点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墨菲和小丑现在关系不是也挺好的吗？除了前段时间因为小丑越狱的事情冷战之外。”
“这就是问题所在。”乐高蝙蝠侠描述的口吻充满遗憾，好像只要墨菲运气好点就能改变与小丑认识的世界线似的。
“但是墨菲很厉害，他能独自处理好大部分突发情况，强者不需要运气。”
墨菲：够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他加快飞行速度，红蓝相间的影子划过天际、仿佛坠地的星辰般落向纽约。
正好这时候系统七分钟倒计时结束，面板上出现了新功能介绍：
【恭喜玩家获得限时特殊功能试用机会！ 你还在为自己无法让两个身份同时出现在人们面前而烦恼吗？
你还在为‘总统’缺少额外建模而发愁吗？
每个没有超能力的蒙面义警曾都面对这样的困扰。系统愿意为单身、无亲无故、漂泊异乡、找不到朋友帮忙的宿主提供解决之道，开启限时马甲独立功能！】
【注意：为不破坏游戏平衡性，该功能仅在规定时间内向玩家开放，试用时间为接下来的12小时，同时存在的马甲最大数量为3，且不包含‘墨菲’本人。】
墨菲不知道别人家的金手指是什么样子，反正应该不至于出个马甲独立功能还有数量上限以及试用期限。
废物系统今天依然是个铁废物，半点没有因为被墨菲忘在脑后而痛定思痛、奋发进取，可以说是维持住统设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功能有一定可取之处。墨菲降落在乐高地标性建筑伊利亚特塔的废墟上，趁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尝试使用新能力，下一刻他身前出现一道熟悉的白袍身影，兜帽下的面孔模糊不清、仿佛潜藏着深渊般晦暗，就和大电影中总统在正反派之间反复横跳的形象一模一样。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身披乐高超人马甲的墨菲与虚假的自己对视，觉得这一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还是有点带感的。
然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兜帽下方的阴影中摸了摸，发现除了外表携带的神秘气息之外、里面实际上空无一物。
这也太敷衍了吧！总统的本体是袍子吗？
电影图省事没给乐高城总统的脑袋建模，系统你就跟着偷工减料啊！
系统功能还限定，他不能在披着马甲的同时、让‘墨菲’这个角色出现在现实宇宙超级英雄们面前，于是另一个无法让总统和墨菲同框的困难仍然未被解决。
他收回前面的评价，这功能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了属于是。
但是这又是个宝贵的限时试用机会，而且免费。事已至此墨菲觉得不用白不用，就让身披白袍的总统版自己像根万圣节蜡烛那样插在废墟上，乐高超人则顺着布莱尼亚克军队前进的痕迹开始追踪对手。
纽约市上空，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找到了乐高公司总部。
这是一栋非常低调的写字楼，既不像复仇者大厦那样姿势清奇、也不同星球日报那样顶着个星球雕塑、更不似莱克斯集团大厦般傲视群众一览众山小。
布莱尼亚克不知道乐高公司唯一的地标已经被他们炸没了，机械骷髅头形状的飞船在空中茫然地转了好几圈、才确定地图上的小点就是目的地。
今天是工作日，楼里员工照常上班。现在人们仰头和天上飞船深邃的眼窝大眼瞪小眼，倒是没什么惊慌情绪……
因为已经有人认出这是布莱尼亚克了。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又有超级反派来光顾这座幸运城市，而是电影宣传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靠着落地窗的员工回头问宣传部：“这是我们的庆祝活动？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特效做得挺好的，不过这个布莱尼亚克反应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卡机了？”
这里还得提到一个乐高笑话，就是电影剧情里乐高闪电侠吐槽布莱尼亚克（Brainiac）的名字听上去像‘笨蛋尼亚克（Dumb-niac）’，以至于现实宇宙提前看过电影内容的员工都跟着开始叫这个朗朗上口的外号。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回了一句：“因为是笨蛋尼亚克嘛。”
办公室里顿时笑作一团。
大家还等着宣传部给出答案，可是宣传部比他们更茫然。
紧接着有员工掏出手机指着新闻界面说：“我刚才看我们那座长得贼难看的塔被炸没了，差点以为是恐怖袭击，结果是为了配合电影剧情做宣传？下一步是不是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军队入侵我们大楼？”
他话音落下，成排小机器人果然开始陆续走过来。最前面的机器人一巴掌把大楼玻璃拍成碎渣，里面清洁人员也得到了消息，站在旁边没有试图阻拦或者逃跑，只是心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得花多少钱啊？”
“没事。”前台已经开始录像直播了，“电影上映就回本，我先发个油管官号蹭下热度。”
几个内部工作人员从楼上走下来跟着一起围观，他们飞快地通过体表编号认出领头两个机器人：“这不是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吗？你们好，1号现在在什么地方？”
乐高2号和3号吃了一惊，迟疑地看着这堆毫不害怕的群演。
剧本怎么变成这样的？总统知道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社交礼仪还是要遵守的，2号礼貌说道：“下午好，很高兴认识你们。1号与卡利巴克在飞船上负责缩小城市，不直接参与这次行动。”
嚯。人群一阵喧哗，纷纷感慨机器人们设定还挺全。卡利巴克是谁啊？电影里出现了吗？
3号身后的一个机器人想要举枪瞄准，被3号把手按下去：“别动，我们今天的目标不是普通人。”他转头对面带营业微笑的前台说道，“乐高城总统在不在这栋楼里？”
“他不在。”旁边员工不想放过这个互动的机会，凑过来抢答，“你找我们总统做什么？”
周围嘘声大作。
——这就开始代入乐高城市民了吗？醒醒！这里还是纽约啊！
说出来就是剧透，悬念要到最后一刻才揭晓。
乐高布莱尼亚克3号一丝不苟地念台词：“与你们无关，让开。”
人群配合着让出一条路来，还有人贴心地给他们按了电梯按钮：“我们CEO墨菲先生就是公司老大。他的办公室在最顶层，不过最近他去大都会出差了，我们没有刷他那层电梯的钥匙卡，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前台跟着直播弹幕一起爆笑：“对，不管你们是想要绑架总统还是来同他合作的，都跑错地方了，现在订去大都会的机票还来得及。”
又有人起哄道：“可是我看墨菲先生昨晚推特，他和超人一起去华盛顿了啊。”
“华盛顿，华盛顿准没错！”其他人开始瞎指挥，“华盛顿两个总统呢！”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以后日子有判头的。”
人们再次笑作一团，写字楼大厅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站在人群中央的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弱小、可怜又无助，直到前台看不下去了，勉强收起笑声柔声说道：“总统真的不在这，其实他……呃。”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直播评论，发现观众们在刷屏：‘你们乐高城的总统出现了！有人拍到了！在郊外伊利亚特塔的废墟上！’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前台作为公司员工、居然才是最后知道还有其他宣传彩蛋的人，她假装无事发生，一幅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其实我们总统就在……诶呀我也说不清是哪，有地图吗？我给你们标一下。”
“谢谢。”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说，“你冒着触怒总统的风险为我们提供帮助，这份友情布莱尼亚克铭记在心。”
“没事没事，墨菲先生人很好的，顶多骂你一顿。”
胡说八道。
2号心想。他会罚款，还会让我们举着‘我是笨蛋尼亚克’的牌子站在总统府大楼顶上。
你们现实宇宙的人懂个屁的乐高城总统。
“再见，乐高城的朋友们。为了布莱尼亚克！”
2号和3号挥手道别开始原路返程。最后退出去的机器人试图把之前不小心打碎的玻璃重新按上去，结果失败了。
它们在柏油路上起飞向着更远处的郊外前进。一群只能跑步的人类举着摄像头跟在后头追了两步，发现硬件设施有限，只好举着拳头遗憾地冲着机器人军队的背影喊：“为了笨蛋……布莱尼亚克！！”
纽约市上空正准备把这座城市变成收藏品的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
你们地球人也有病吧！
他对事情的发展充满了困惑。
以前每降落到一座城市，那些科技落后、实力弱小、在敌人面前无能为力的居民，就只能用仇恨又恐惧的眼神注视着布莱尼亚克全副武装的军队，最后硝烟散尽、留下满地鲜血与尸体。
这次地球纽约市的居民却只在飞船降临时恐慌了一小小下。
布莱尼亚克想不通。他无法忍受这种超出预料的状况，不由自主地点开地面上监控想看看人类是怎么想的，然后他发现网络上大家都在问：“谁是笨蛋尼亚克？”
谁是笨蛋尼亚克！对自己的敌人放尊重点，地球人！
布莱尼亚克久违地体会到怒火冲进大脑的感受。他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飞船、想要加快缩小射线的释放进程，却见达克赛德麾下二把手卡利巴克忽地坐直身体，转头看向窗外：“超人？来得这么快？这里不是纽约吗，我还以为先到的会是复仇者联盟呢。”
披着乐高超人马甲的墨菲井不理会他们，首先强行将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从纽约市中心推开到人迹罕至的郊外。
其他现实宇宙超英也在陆续赶来，最先到的是另一个超人。
他先是惊讶地看了墨菲一眼，而后立刻伸出手帮忙，只一个氪星人想要挪动布莱尼亚克飞船其实还挺困难的，乘以二之后就不一样了。
骷髅头飞船在他们的推动下咕噜噜地在空中翻滚，滚到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忍无可忍地在飞船内部发动了攻击。
卡利巴克也站了起来，捏着拳头说道：“开门，我要出去活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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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此时乐高城韦恩庄园。
乐高杰森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左右观察一番，确定周围无人经过之后挤出门缝，踮脚贴着墙壁往蝙蝠洞的方向移动。
下午庄园里空荡荡的，乐高蝙蝠侠去参加正联活动了；
达米安应该在房间里做家庭作业，今天是海洋学，不知道海王会不会抽空给罗宾做课外辅导；迪克和女友有约会；
提姆……杰森也不知道提姆在做什么，可能他什么都负责——
每个成功的乐高蝙蝠侠大电影背后都必定有一个小红在默默付出。
总而言之，运气好的话，杰森可以溜进蝙蝠洞而不被任何一位家庭成员发现。
他穿过客厅，客厅里果然没有人。电视机倒是还开着，正在播放的是《现实宇宙观察》频道，杰森路过时看了一眼，主持人正兴高采烈地介绍乐高大电影在现实宇宙的宣传情况，还在路上随机采访了几个乐高城里参与拍摄过程的群众演员。
没想到正好遇到警车巡逻，被采访的坏警察从驾驶位探出头抢过话筒对着镜头：“你们违反了交通规则！！总统不在的时候都老实一点！”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
喧哗声掩盖了杰森的脚步声，他走进电梯按下按钮。胜利在望了红头罩！
电梯停住，大门打开，乐高杰森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蝙蝠洞里湿润的空气，将手边点灯打开。
“啪”地一声，室内灯光如昼，照亮坐在电脑前面的男孩女孩。他们隔着一道金属桥的距离与乐高杰森面面相觑。
乐高阿尔弗雷德见怪不怪地走过来：“我就说你们开不开灯都无所谓。来点下午茶吗？杰森少爷？”
杰森从托盘上拿走自己的杯子，他就说刚才怎么都没见到老管家：“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干什么？”
布鲁斯不在，乐高迪克抱起手臂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想偷偷跑去现实宇宙？”
“什么？不，怎么可能。”杰森向阿尔弗雷德道谢，然后飞快地凑到他们身边，看了眼电脑屏幕，“你们瞒着我到底要……你们想偷偷跑去现实宇宙！”
蝙蝠电脑上赫然是乐高蝙蝠侠与人工智能布布的通讯记录。
半个小时前蝙蝠侠说正联发现宇宙里有突发情况、要离开地球一段时间，想拜托他为数不多的、既不是超级英雄也没变成超级反派、还特别熟悉蝙蝠家状况、甚至参与过家庭事务的老朋友总统先生，来帮忙照看两天达米安。
“有时候就算是我，也觉得墨菲真挺不容易的。”杰森情不自禁地说，“达米安呢？”
“现在正在楼上做作业。”蝙蝠少女芭芭拉回答，“主要是迪克觉得布鲁斯的提议给了他灵感——墨菲忙于工作没法回到乐高城，我们说不定可以选出一个代表来去现实宇宙探望他。
不告诉达米安是因为他今天晚上ddl，而且反正布鲁斯过段时间就会把他送过去。你对这个计划感兴趣吗，杰森？”
“没有。”杰森违心地说。
“他在说谎。”乐高提姆头也不回地说，“他下楼来就是想瞒着我们去找墨菲。”
“嘿你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出现在哪的？”
小红：“我明明一直都在！”
“你真的不想去吗？”乐高迪克挑眉问道，“其实我们刚才还在想，这个人选说不定可以是你。因为你当初在墨菲的总统府里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
也许你很想念他，墨菲也不会因为你突然出现而发火……我是说，墨菲也很想念你。”
“但如果你不感兴趣，我很乐意承担这份工作。”
迪克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乐高杰森连忙拦住他：“等一下！事实上我确实有点事情要前往现实宇宙和总统谈谈。咳，不用更换人选，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说说要怎么见到他？”
“利用我们才发现的、乐高城在现实宇宙投影的一点小特性。”芭芭拉回答，“就像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那样。”
系统：【皮肤启用数量3/3，已达上限，祝玩家游玩愉快。】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面板上的时候，墨菲正用自己的手臂架住卡利巴克的斧头。
他本想借机夺过对手武器，结果差点被系统提示惊得踉跄着从天上掉下去，顾不得回应旁边代替他迎战卡利巴克的超人的疑问眼神，在心中无声问道：
“哪来的第三个？”
系统：【检测到乐高城投影动向，为确保好友列表角色身处现实宇宙的安全性，独立马甲功能自动启动。第三个角色是‘乐高小丑’，使用者乐高杰森。】
理性分析，有一半可能是乐高杰森自己干出来这种事，他毕竟有离家出走的前科。
剩下一半可能是蝙蝠家的每个小孩都参与其中，杰森是他们推出来的、觉得墨菲最不可能剥夺零花钱和关在房间里写检讨书的那个。
分析完毕，理性蒸发，墨菲放弃思考冲上去把卡利巴克按在飞船上打王八拳，同时借着乐高超人马甲自带的超级视力往地面方向看去。
旁边现实宇宙超人眼见另一个自己头上的卷毛和身后的斗篷都耷拉下来、萎靡成一团沮丧的氪星不明生物，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跟着看向地面上的伊利亚特塔废墟。
现实宇宙超级英雄们兵分两路，能飞的去找天上布莱尼亚克飞船的麻烦，不能飞的就在地面上迎战机器人军队。大家分工很明确，实际操作起来却有点小问题。
——有一群鬼鬼祟祟举着手机和摄像机的人类正均匀分布在不远处，没有靠近战场、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审时度势地转身就跑。
这些人看上去不太像电视台前线记者，因为实在不够专业。
超英们飞过去时，人群里传来热烈的欢呼和表白声，几个乐高公司的员工正在维持秩序、把他们往远处赶。
要说这些人是狂热的超级英雄粉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最前面几个超级英雄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们，又看看站在伊利亚特塔旧址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机器人军队。
城市上空巨大的骷髅形状飞船遮天蔽日，卡利巴克手持战斧站在飞船的甲板上与超人对峙；
地面上布莱尼亚克军团包围着嶙峋起伏的废墟，太阳逐渐下落，血红色的夕阳打在伊利亚特塔坍塌后残留的铁骨上，将上面伫立着的白袍人形映照得宛如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影。
这场景有点眼熟。
寂静中，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这他妈拍下来就是乐高大电影的宣传海报啊。问题是他们给宣传费了吗？”
没有。
乐高公司是个从不偷税漏税、但雁过拔毛的抠门公司，你不主动提他们就能当这件事不存在，尽显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什么情况？”紧张气氛挥霍一空，又有人开口问，“超人和布莱尼亚克飞船已经开打了，我们就站在这里旁观？那边那个是不是乐高城总统？我们走的是电影剧情吗？”
“可是我们电影没看完啊，布莱尼亚克和总统难道不是一伙的？”
这个话题很有讨论度，大家注意力顿时被转移、接二连三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不是，反派感觉表演得太刻意了。”
有人持不同意见：“乐高大电影是全年龄向，反派刻意点也很正常。”
“全年龄向又不代表没脑子。我觉得我们应该逆推一下，乐高城毕竟是平行宇宙，他们会让自己的总统在同人大电影里成为反派吗？”
“说不定乐高城总统就是故意在电影中给自己设定成反派，好让我们都觉得他不可能是坏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来结合实际看看。现在乐高城总统和布莱尼亚克呈现出明显的对峙状态，说明电影里乐高小丑说的是谎话。蝙蝠侠，作为最了解小丑的那个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就在你们沉浸式讨论乐高大电影剧情的时候。”蝙蝠侠说，“我们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
他背后的红头罩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拔枪对准人群后方冒出来的一颗油绿色的脑袋：
“小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刚降落到现实宇宙不到一分钟的乐高杰森举起双手，在超英们警惕的视线中走到前面，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这是个误会。”
他也有点搞不清情况，试探性地开口，“你们在为乐高大电影做宣传？”
阿卡姆没传出越狱的消息。可能来自乐高城的人都觉得他们在给乐高电影打广告，这合理吗？
超英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红头罩没有放下枪，反问道：“你是谁？”
现实宇宙的超级英雄是好人，可以信任。
但乐高杰森看着布莱尼亚克军队、乐高城总统、现实宇宙超英三方对立的场面，着实摸不着头脑，脚步下意识往‘总统’的方向蹭了蹭。
他移动，红头罩手里的枪口就跟着移动。
乐高杰森僵在原地，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反抗。
我打我自己？
他们僵持几秒钟后，另一边废墟上安静伫立、像个假人似的乐高城总统忽地叹了口气，迈步往人群这边走过来。
墨菲操纵着马甲一动，最激动的不是超英也不是乐高杰森，而是远处还没散开的围观群众。
这群人就像在迪○尼乐园看到白雪公主后妈下地行走了一样，发出惊喜于童话照进现实的大猩猩似的欢呼声，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放BGM的放BGM，才提起来的一点紧张感再次消失不见了。
“抱歉。”‘总统’走到超英们面前，首先态度挺好地道歉，也不因为自己被陌生人围观而发怒。
他的声音和电影里的配音差不多，只不过听上去更加像个活人，“这件事不是乐高公司策划的，实际上和电影宣传也没什么关系。布莱尼亚克入侵警报是真实的，为表达对围观人群妨碍你们进行抵御工作的歉意，乐高超人会帮忙解决敌人。”
“至于他。”总统低头看向乐高杰森，“这位不是乐高小丑，你们应该看得出来，他是在电影中扮演乐高小丑的演员，来到这里是个意外。”
后者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不能从那张空洞洞的、做了特效的脸上看出墨菲现在的情绪。
不过听语气好像挺平静的，说不定零花钱还在、写检讨书也可以被免掉。
如果真是这样，乐高杰森现在单方面宣布他就是蝙蝠家里除了蝙蝠侠之外和总统关系最好的人了——墨菲居然！没生气！
“演员？”红头罩旁边的罗伊问道，“你指的是配音演员？”
总统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超英们不是傻子，心里都有数。罗伊只是试探着问一问，得不到直接答案就耸耸肩退到一旁。蝙蝠侠接过话头：“为什么乐高小丑不参与演出？”
乐高杰森对现实宇宙蝙蝠侠很有好感，哪怕他们以前还从来没见过，闻言主动开口回答：“因为他在蹲监狱。你们看到电影结尾的演员表了吗？都认出谁来了？”
危，这个话题，危。
夜翼敏锐且毫无偶像包袱地往后退了两步。
蝙蝠侠顿时成为人们的视线中心。
“哦，看来你们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莱克斯･卢瑟扮演的。”
这件事毕竟经过乐高蝙蝠侠同意了，乐高杰森还不太适应两个宇宙的区别，下意识觉得现实宇宙同位体性格应该差不太多，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莱克斯还在电视上面说过，‘让人们知道我和韦恩之间就只有一顶假发的区别’，但是蝙蝠群英会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在胡扯，蝙蝠侠就算没有头发也变不成卢瑟。”
这句话听着不太对。
“我的意思是，蝙蝠侠不可能没有头发。”
后面传来几声来源不明的闷笑。
罗宾：“乐高卢瑟想得太多。”
乐高杰森没回答他，心想但是你们脸盲啊。
当事人蝙蝠侠倒是没什么表示，看上去内心毫无波动，闻言只问道：“所以你和乐高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总不可能乐高城人人都知道蝙蝠侠等于布鲁斯･韦恩吧？
说好的大部分人都觉得他俩是邻居呢？
天上绿灯侠拍拍神奇女侠的肩膀：“你等待的‘下一个是谁’对象来了。假如乐高城总统当初没有说谎，知道蝙蝠侠身份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吧？听声音是男性青少年，你觉得他是乐高红头罩、乐高红罗宾还是乐高罗宾？”
作者有话要说：搞个全订抽奖，看运气的时刻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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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天空中现实宇宙超人小声问墨菲：“是乐高杰森吗？”
墨菲也小声回答他：“其实总统本来是想要在大家面前给孩子保留一点隐私的。”
超人的超级视力将整个战场状况尽收眼底，评价道：“但我觉得他看上去挺开心。”
“主要是为现实宇宙的同位体着想。”墨菲打定主意不低头看现在红头罩的脸色，还努力为乐高城角色挽尊，“其实这是乐高城第一次拍大电影，大家都希望在大荧幕上出镜被另个宇宙的观众看到，而主要角色又数量有限。
所以在海选中脱颖而出的参演人员都很有实力，你看电影的时候绝对看不出来乐高小丑并非本人。”
“确实看不出来，说实话我有点惊讶。如果乐高城总统不想让杰森出镜的话，他不能要求换人吗？”
“我曾经听我爸说过一句谚语：‘别在河流中间换马。’就是说事已至此不如接受现实。”
突然听到另一个自己提到家庭状况的超人愣了一愣，终于产生了见到平行宇宙同位体的真实感：“哦我也听说过这句谚语。等等，乔……他真的说过？”
墨菲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真的。”
笑话，他是那种第二次遇到困难还会毫无准备的人吗？
墨菲早就从乐高超人那里借来了全套《乡村常用谚语大全》, 以防哪天不得不换上超人马甲的时候，面对本能想扯两句农谚却说不出口的尴尬情形。
他甚至还跟着乐高超人学了两首歌词不明所以的堪萨斯民歌小调。
不得不说乡间民歌最为洗脑，有段时间墨菲工作的时候脑子里都徘徊着它魔性的旋律，时不时还不小心哼出来两句，让整个办公室都散发出泥土芬芳。
超人：“但是我记得这句话是林肯说过。”
“哈哈，你说得对，乔尼在电视上看到之后告诉了我。”
乔尼是乔纳森的简称，墨菲用在这里是避免暴露超人养父的真实姓名，“他以前骗我去参加童子军的时候，还对我说他与林肯见过面。‘吹牛与说谎本是同宗'，不过我相信你会理解他的。”
这段对话大约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们的对手卡利巴克已经因为这两分钟的忽视而感到不满了——
之前他主要是攻击现实宇宙超人，这时毫无预兆地转身，手中另一把武器‘贝塔克拉布棒’对着墨菲发射出赤红色的神经束，而这把武器据说由酷刑之神制造、近乎坚不可摧，会给生物带来无穷的痛苦。
墨菲只能略显狼狈地飞远躲避，听到达克赛德长子在原地怒吼：“说点我能听懂的地球英语！”
“学习外语最重要的是融入当地环境，我可以把我的《乡村常用谚语大全》借给你。”墨菲边躲边诚恳地说，“它非常实用，不下于《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顺带一提我很喜欢你的贝塔棒，它真的很厉害。”
超人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真心在赞美他吗？”
“我前面的建议很真诚。”墨菲断断续续、但很认真地回答，“不过最后一句是假的。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平行宇宙正义联盟无畏的领导者AKA另一个我。”
这下卡利巴克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新对手身上。他一只手挥舞斧头，一只手用贝塔棒在空中发射神经束，驾驶着从布莱尼亚克飞船上拔下来的小型飞艇怒火冲天地追着墨菲跑远。
达克赛德长子卡利巴克是个难缠对手，他们能旁若无人地聊天主要是因为同时有两个氪星人大杀器在场，就算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至少也能把战场限制在空中，腾出战力由其他人去解决骷髅飞船。
被留在原地的超人控制不住地扶了下额头，绿灯侠从他们身边飞过去到骷髅飞船里面，闻言调侃道：“没事，我刚才听他们总统说，乐高超人主要目的就是过来帮忙的，你要相信另一个你自己。
我也听到你们之前的对话了，不同的世界同一个父母，是不是？平行宇宙什么什么领导者……这称呼定语太长了！我更喜欢叫你超人。”
“……”超人礼貌地说，“我也喜欢你叫我超人，谢谢。”
他观望了一下四周战场，在原地踌躇片刻，将注意力短暂放在了脚下废墟顶端仍在持续的对话上。
如果不是正常情况下超级反派绝不会像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与3号那么有礼貌（其实是在等其他演员到位），超人还是挺乐意在战斗之余看看人们说笑交谈的——直面自己守护的东西会让负重前行者更加有动力。
地面上红罗宾提姆都快后退到挤进机器人军队里面了。
绿灯侠能想到的东西别人也能想到，蝙蝠家男性成员就这么点人，从身高角度排除达米安，排除掉乐高迪克分饰两角的些微可能性，那人选岂不是就剩下大红小红了？
本来从性格角度也能排除提姆的，然而乐高不能以常理论，大家还是愿意意思意思地在两个选项中犹豫徘徊一下。
就，给红头罩一点面子。
现实宇宙杰森：“……”
不对劲。
他看了眼非常有趋利避害精神、现在完全撤出人群、满脸写着‘这件事和我没关系’的提姆，回过神时就听到罗宾达米安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干得不错，红头罩，我可以承认我看电影的时候完全没认出来，你很有表演天赋。”
红头罩：“哈。至少也是个主演。”
越是这种时刻就越不能表现得尴尬，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看看蝙蝠侠之前是什么态度——他表情都没变化过！
所以联盟成员顶多会心一笑，也没怎么拿乐高卢瑟来打趣他。
还有几分可能是蝙蝠侠积威甚深，人们只敢在背后笑，那不也算是一种胜利吗？大概。
夜翼是典型反面教材，没什么学习的必要。
而红头罩觉得自己还有个优势，就是他头盔遮挡得比其他人都严实很多，气势上不落下乘，推荐所有人都来试试这一款反英雄专用面具。
他对着达米安冷笑一声，意思是：我记住你了，看看下个是谁。
乐高杰森单手叉腰看他们：“怎么？有什么问题？”
红头罩不可能在这时候给另一个自己拆台，若无其事道：“没有，你表演得不错，要是能换个人选就更好了——以防你不知道，我讨厌小丑。”
“我也讨厌他，为了不让他从阿卡姆里面出来表演大电影，我花好大功夫才说服导演同意我试镜。嘿伙计说到这里我有个计划，等我们解决布莱尼亚克之后……”
乐高杰森自来熟地伸出手臂搭上红头罩的肩膀，后者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绷紧肌肉警惕地看着他。
结果下一秒乐高杰森被乐高城总统拎着后衣领拽开到一旁。红头罩抽了下嘴角，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欲言又止。
墨菲没理会现实宇宙人们复杂的心情，一心二用、操纵着乐高城总统用和蔼可亲的、甚至可以说慈祥的语气，对乐高杰森说：“大家都很期待在大荧幕上看到你的演出，杰森，但是你瞒着乐高蝙蝠侠跑到现实宇宙的事情要另算。正联守则第一页第二条写的是什么？”
草（一种植物）。
乐高杰森心说你生气怎么都不提前表现一下的，给人点心理准备。
他清清嗓子回答说：“‘未经允许不能前往平行宇宙’，可是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我们’就很精髓。
墨菲：了解了，一个都别想跑。
现实宇宙夜翼问：“你们正联还有这种东西？第一条呢？”
乐高杰森趁着墨菲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飞速道：“穿制服的时候不能叫真实姓名。”
后面有人嘀咕道：“这手册肯定是蝙蝠侠写的。”
“谢谢你，杰森。”墨菲无动于衷地说，“我很感动。”
乐高杰森：“真的吗？”
他无声地眨眨眼，示意道：所以检讨能不能少五百字？
墨菲与他对视，用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表达：不能。
乐高杰森的肩膀垂了下来：“好吧，至少我觉得我在电影里的表现比罗宾和夜翼强。反正我都已经过来了，现实宇宙观众还觉得我们在给大电影做宣传，那布莱尼亚克军队就交给我来解决行不行？”
他四处看看，把蝙蝠侠的斗篷拉起来：“借我挡一下，谢谢。”
然后熟练地摘掉头上绿色的假发套，抹掉脸上的化妆品，给眼睛部位贴上红色的多米诺面具。
制服突然变成换衣间的蝙蝠侠：“……”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的墨菲：“……”
系统，你的马甲独立功能超纲了系统！
变回乐高城红头罩形象的杰森跳出来冲着远处围观群众挥了挥手。
旁观者并不知道电影宣传里为什么会混进来一个扮演乐高罗宾的角色，但管他呢——
大部分人连罗宾换过人都不知道，乐高城出的人仔也统一都叫‘罗宾’，总之不要想太多、买来收集就完事了！
人们捧场地举起手、发出欢呼声作为回应。
乐高杰森放下手感慨道：“这里人们真热情。”
是啊。红头罩想。他们见到真正的罗宾都没这样激动过。
或者正是因为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才能肆无忌惮地表达热爱而不担心会引来非议。
难道这些人对着‘扮演罗宾的工作人员’欢呼，倾泻的不是那份对现实宇宙超级英雄的喜欢吗？
想到这里红头罩倒是说不出什么打击热情的话来了。他身后达米安关注点在另外的地方：“等一下平行宇宙的托德，你刚才说你觉得你比夜翼和罗宾演得好是什么意思？”
风水轮流转。红头罩不怀好意地说道：“乐高大电影里没有出现小孩子，罗宾。你想想哪个角色个子不够高？”
他原封不动地把对方之前说的话还了回去，“干得不错，我看电影的时候也没认出来。”
谁还不是个乐高人仔脸盲患者了？
有人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惊悚道：“所以罗宾演了女主角？！”
妈的，之前还夸过这个角色演得出彩呢！
——奥斯卡评委不知道乐高大电影是真人扮演，拿不下最佳演员奖真是血亏，全世界人都该来了解一下这登堂入室的演技。
不过你们乐高大电影主演是不是蝙蝠浓度过高了？
蝙蝠家内斗日常上演，罗宾提刀追着红头罩往布莱尼亚克军队的方向跑。
红头罩余光瞥见乐高城总统正在低声对乐高杰森说着什么，最开头几句离得不是太远还能勉强听见：“检讨书字数你和其他人分一分……”
就很离谱。红头罩怀疑自己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乐高杰森指指他们所在的方向，又背对着人群说了什么。
总统直起腰，不知道为什么红头罩就是觉得他在笑，尽管那张脸完全看不出来。而后他推了乐高杰森一把，那意思是：去吧。
红头罩就看到乐高杰森握拳庆祝地挥舞一下，愉快地向他们跑过来，乐高城总统则转身去和蝙蝠侠他们对话去了。
天空中布莱尼亚克飞船底部投射出深黄色的缩小射线，在成年超级英雄们的包围中进行最后的反击。
红头罩不知为何并不因为这一幕而紧张，演员表泄露的不真实感超过了一切，围观群众与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更加活泼的自己加重了这种不真实感，他现在还有点恍惚地觉得，周围发生的种种事物兴许是场镜花水月般的梦境。
……倒是达米安的刀光不容置疑。
——罗宾，是真的不打算留手。今天就算砍不到杰森x2，也要把布莱尼亚克军队化为齑粉。
红头罩路过提姆身边的时候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只有你可以不在电影里登场？”
提姆耸耸肩回答道：“你想没想过上大荧幕的机会可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而另一个‘我’只是比较为我着想。”
后面乐高杰森追上来，闻言说道：“看来你们也没有看到选角的花絮是吧？总统说他不打算在现实宇宙公映的时候放花絮，不过给你们看的应该是乐高城版本。”
红头罩和罗宾同时冲他喊：“谢谢但是不用再说了！”
提姆大笑起来。
“说回我刚才的计划吗？”乐高杰森边处理机器人军队边说道，“我说了我也不喜欢小丑，说不定我们可以溜进阿卡姆偷偷把他揍一顿。”
“乐高城总统能同意吗？”
“他不会同意的。”乐高杰森笑嘻嘻地说，“不过我愿意为此多写五百字的检讨书，感动吗兄弟们？”
达米安：“切。”
红罗宾问：“只是检讨书？”
“如果不被乐高蝙蝠侠发现就只是检讨书，如果被他知道就会扣光零花钱——题外话，你们未成年的时候零花钱多少？”
这个话题似乎引起了一些奇妙的共鸣，大家同时露出痛苦面具。
“算了还是说回刚才的话题吧，零花钱没什么好讲的。”
揍小丑毫无疑问是快乐之源，红头罩觉得可以一试，并且内心蠢蠢欲动。但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
“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想要在大电影里出场呢？”
“为什么不呢？”乐高杰森停下动作，走到布莱尼亚克缩小光线形成的罩子旁边敲了敲，“我很喜欢电影里‘布鲁斯’说的话，‘你生如小鸟翱翔般自由。你应当有他杀不死的自由意志。’”
他说话的时候直视着平行宇宙的自己，未被遮挡完全的面孔还带着点独属于年轻人的稚嫩。
红头罩之前想说的话莫名其妙地被咽了回去，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
“不管敌人是布莱尼亚克还是小丑。不管阻止我们的是乐高城总统还是蝙蝠侠。”乐高杰森低声说，“做你我觉得正确的事——这是自由。”
现实宇宙杰森不由自主地说：“你是对的。”
“所以我想让你们在电影里看见我而不是小丑，于是去加入到角色竞选当中。就这么简单。
每个参演人员的目的都不一样，有人想获得声名、有人想被人记住、有人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乐高杰森说道，“乐高城里时间过得很慢，不像你们每天都有崭新的、或好或坏的变化，所以总统他喜欢这里，我们也喜欢你们。”
“别想太多，相信你自己就行了。”
半晌，红头罩说：“其实我不是很相信我自己。”
“说实话，兄弟，你有多少把握在乐高城总统和现实宇宙蝙蝠侠同时在场的情况下，瞒着他们闯进阿卡姆？”
作者有话要说：注：吹牛和说谎本是同宗，英文原文是A boaster and a liar are cousins-german.
先更再改，有点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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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我可以试试。”乐高杰森对他们说，“但是首先我们得前往哥谭，其次我带你们溜进阿卡姆的时候，你们不能去追究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样？成交吗？”
“成交，只要能揍到小丑，检讨可以我来替你写。”红头罩立刻说，“你们谁开飞机过来的？”
“谁会多带着一台战斗机到处跑啊。”提姆无语道，他告诉乐高杰森，“大部分人刚才都在华盛顿的正义大厅里面看乐高大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接到纽约警报。
现在这里倒是不缺战斗力，只是布莱尼亚克飞船封锁城市，等清扫完战场布鲁斯就会注意到我们的动向，在那之前我们怎么不引人瞩目地离开纽约？”
乐高杰森摸摸下巴。
十分钟后他们迎着晚风站在高速公路旁边，由于战场被限定在郊区，纽约市的交通基本没有受到影响，晚班公交车还有两分钟就到。
此时天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街道两侧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车站防雨亭底下挤着晚高峰下班通勤的社畜，他们每隔几秒钟就忍不住转过头、用惊奇的目光看向队伍尾端排着队的几个穿着超英制服的年轻人。
达米安掏出手机，在他们刚建起来的聊天室里打字：“我们非得用这种方式回哥谭？”
乐高杰森：“总比冒着雨走回去强，而且还很省钱。其他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以为我们在玩角色扮演，抵达哥谭之前不被认出来的话蝙蝠侠就不会发现，这项计划难道不够完善吗？”
达米安直接在聊天室里说：“你们觉得这家伙可信？他的目的也许就是把阿卡姆罪犯解放出来。这是个圈套，我们应该趁早原路返回。”
这时一辆私家车从人行道前疾驰而去，路过水坑的时候也没有减速，罗宾条件反射地扬起斗篷将污水挡下来，他旁边排队的白领还没吐出来的惊叫和咒骂卡在喉咙里面。
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谢谢，你帮我省去一笔把西装送去干洗店的钱。”
达米安臭着脸没有回答。
旁边提姆代他回答：“我弟弟的意思是不客气。”
他实在不该开这个口，等待公交车过程中手机又没有电量的人类可以与任何人交谈任何事，提姆回话之后仿佛有一层奇妙的结界被打破，他们马上得到年轻白领滔滔不绝的致谢和对几人穿着的赞美之辞，简直令人难以招架。
两分钟时间很快就在路人热情的攀谈之中消耗殆尽，晚班车准时到达，他们顺着人潮挤进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里，上车的瞬间窗外大雨如注，连道路都看不清楚，乘车的零钱甚至是自觉和提姆相谈甚欢的白领帮忙支付的。
……至少他们确实在抵达哥谭之前都不会被蝙蝠侠发现了。
男孩们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漫长的雨夜才刚刚开始，另一边，墨菲操纵着乐高超人马甲和达克赛德之子卡利巴克一路顺着纽约湾冲进了大西洋，暴雨中的百慕大波涛汹涌，狂风裹挟着乌云在肆虐的雷霆中呼号，十几米高的巨浪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咆哮。
墨菲几乎能确定幻影地带钥匙就在卡利巴克身上。因为对方并不意外于他的穷追不舍，也在战斗中被激起胜负欲，冒着风雨试图与他一决胜负。
此时正是夜晚，大西洋经度的上空即使穿过了云层也见不到太阳，只有地球卫星反射着朦胧的银白色清辉。
而卡利巴克连这点光芒都不愿见到，他们两个就像半空中的摔跤手，一个想要往天上飞，另一个则拉着对手拥抱深海。
天地的伟力中，即使是外星人也渺小得像扁舟一样，只能在自然的见证下进行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搏斗。
“达克赛德想要见到你们的统治者。”
被雨水糊了满头满脸，卡利巴克终于想起来他来到地球的目的——
那天，达克赛德收到一堆乐高快递，同时给他发布了任务。
当再一次把墨菲从高空锤进海水里、惊起数尺浪涛时，卡利巴克跟着冲进漩涡里说道：“他觉得乐高城有他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不一样，我对见到你们、杀死你们更感兴趣。”
墨菲并不理会这种没有意义的嘴炮，顺着洋流的力道把他甩出水面：“你把那把钥匙放在哪了？”
“我藏起来了，在地球上，在宇宙里，在某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如果你们会因为无止境的寻找过程而感到厌倦，那就来天启星吧，在见到达克赛德之前你会先见到我，活下来的人可以得到黑暗君主的召见。”
他阴沉地笑了起来，被打湿的胡须毛发在脸上乱作一团，像头神话传说中的野兽，“为了达克赛德——为了卡利巴克，欢迎你们去到天启星。”
一道深紫色的雷光在他们耳边炸开，墨菲和卡利巴克被迫向两个方向飞远，同时低头看向水面。
拧成绳子般的龙卷风栅栏一样横亘在海水中间，海王举着三叉戟站在其中一根水柱上，紧皱着眉头怒视他们：“这里既不是氪星也不是天启星，你们知道你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吓死了多少条深海鱼吗？”
就是说，海王的存在感低到总让人忘记大西洋底下的亚特兰蒂斯是他的地盘。
卡利巴克揆情度理、以为正联的超英赶过来了，于是并不恋战、转身就跑。
墨菲遥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浑身湿透地落到海王旁边，和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超英打招呼：“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来自乐高城，正联有内部信息渠道，我不去开会不代表我不了解。”海王烦躁地说，“你现在要去哪？回纽约？我可以送你一程。”
听上去是前往死亡国度的单程票。
墨菲眨眨眼：“其实我只是有点累，并不……”海王的三叉戟在水面上拍了一下，显得很不耐烦，他立刻改口，“如果可以的话，谢谢你。”
大西洋的统治者无声下潜。
几分钟后，风雨停歇，海面平静下来，墨菲听到远方传来悠长的鸣叫声。
一头虎鲸游到他旁边，显得和海王一样不耐烦。不知道他们之间进行过怎样旁人无法理解的交流。
反正当墨菲试探性地抱住它时，虎鲸甩甩尾巴，离弦的箭似的像纽约海岸线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纽约郊外超级英雄们解决布莱尼亚克的过程可以说是奇妙而出人意料。
本来骷髅飞船很难在外部被瓦解，连超人和绿巨人都难以对它的外壳造成伤害，只能减缓它释放缩小射线的速度；
地面上机器人大军进军则相对敷衍，只在固定区域内打转，可是由于数量巨大，想要清扫干净同样非常耗费人力物力。
大家本来是做好拉长战线的准备的。
结果决战之刻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布莱尼亚克军队内部突然开始内讧，一半机器人转过头将枪口对准同伴。
布莱尼亚克2号主动帮超英们开启飞船大门，绿巨人趁机冲进去拔下主控室里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头上的管子，使他与飞船失去联系。
紧接着两个同色生物在狭小的空间中大打出手，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有幸体会到洛基当初的感受，被完全无法沟通的对手按在地上摩擦。
后来夜幕彻底降临，骤雨疾至，瀑布般的雨帘中没人想清扫战场，一半人都躲在熄火的布莱尼亚克飞船里面避雨，超级英雄数量比主要战犯还多。
钢铁侠是想走的，但他先听见正义联盟那边说乐高杰森与蝙蝠家的几个未成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战场消失不见了，蝙蝠侠正在和乐高城总统进行非传统意义上的吵架。
两边人言辞都很含蓄。
——这场面真的很少见，谁能忍心错过呢？
托尼不禁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会。雨下再大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盔甲防水。
蝙蝠侠怀疑乐高城。很正常，托尼也觉得乐高城总统可疑程度从来都没有下降。
哪怕他们拍了一部把目的是捞钱和打广告写在脑门上的合家欢大电影、没有主动伤害任何人、还派乐高城超级英雄过来帮忙，这也掩盖不了每次大事件乐高城都在浑水摸鱼捞好处的事实。
越是看上去美丽无害的事物本质上就越危险，再说乐高公司迫害联盟成员的脚步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话是这么说，他也很难对乐高城抱着太大敌意和警惕。
就是那种，‘好可疑，可疑的点太多都数不清，但是已经习惯了，甚至看别人倒霉还觉得挺有趣’的感觉。
人类对危机的敏感性就是在一次次的试探中逐渐被消磨掉的。
如果乐高城是打算温水煮青蛙的暗黑宇宙，那他们至少成功了一半。
托尼就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听蝙蝠侠与乐高城总统互相推锅。
这两位的交谈毫无疑问是带有政治意义的——毕竟是与平行宇宙统治者的首次正式会晤——
然而当他们表面平和实则绵里藏针、又互有默契地把话题局限在‘讨论究竟谁家孩子更不听话’以试图以小见大地给己方摘除责任的时候，听上去着实有点好笑。
莫名有种你的邻居们西装革履地走出国际会议大厅、然后休息日借着会上矛盾继续争论门口两坨垃圾主要由谁产生的既视感。
而这时他们两个在无关人士看来，还是在给全年龄向的喜剧电影做宣传。
所以说你永远不知道打扮成童话故事里夜行生物与万圣节鬼怪、片场打零工实际上却没有工资、下班之后吵成一团成为氛围组、若是录像被传到网上会引来一片‘他们好可爱呀’的感叹声的神奇工作者们，实际上真实身份是什么、又在讲着哪些高深莫测的东西。
托尼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这口锅到底扣在谁的头上。
因为另一端正在被墨菲与蝙蝠侠进行垃圾分类的、布莱尼亚克和他的分身们也吵了起来，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仍然大惑不解、想不通自己的两个本该是普通机器人的手下怎么突然变成了内鬼。
2号和3号比他还震惊：“所以你不是马克42号？这里也不是片场？”
3号还被绑着，大声对2号说：“我就知道！我早说了我一个摄像头都没看到，但是你就因为我处理器比你落后一代而不听我的！”
2号根本不敢看向墨菲所在的位置：“闭嘴吧，你就会马后炮。我也说过我觉得1号看上去不像是钢铁侠扮演的，所以我们假释审核是不是泡汤了？”
“不，我不想回去——我怀念斯塔克先生给大家买来的全口味奶茶杯，我觉得它比收集硬币有趣，因为更新换代更频繁。”
现实宇宙钢铁侠默默换了个姿势。
他说：“这次又轮到我了，是吧？”
马克42号，代号浪子，是一台非常有个性的远程控制盔甲，有过在众目睽睽下让钢铁侠绊倒之后脸着地的丰功伟绩。
托尼拒绝去想这玩意在片场是个什么性格，至少电影里看不出来，丢人得只是乐高布莱尼亚克而已。
事实证明，吃瓜最后总会吃到自己头上这条真理永恒不变，他就该早点离开以破除乐高城的神秘诅咒。
暴雨将歇的时候，飞船里人都散尽了，墨菲半是礼貌半是强硬地带走了两个乐高布莱尼亚克，准备送乐高杰森回去的时候顺便解决这两位。
因为以墨菲具备的知识理论浅显分析，他们来到现实宇宙应该是基于相同的原理。
那么乐高杰森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当墨菲花了半个小时才靠着布布枚举法寻到线索、眼看着对方活动痕迹终点是哥谭的时候，就在心里无声地给检讨书字数后面加了很多个零。
乐高城总统马甲要留在纽约看守罪犯，乐高超人马甲就趁着系统试用功能还没过期、跟着蝙蝠侠一起去逮小孩。
问题是之前哥谭临时有事，夜翼开着唯一一台蝙蝠机率先离开。
而墨菲披着乐高超人马甲与卡利巴克的战斗横跨半个大西洋，这时候累得神志不清、浑身是水还散发出大海的气息，怎么看都没法带着蝙蝠侠飞回哥谭。
于是他做出当时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合理的决定——诚实地对蝙蝠侠说他找到乐高杰森的下落，然后带着对方来到笼罩在濛濛细雨中熟悉的等车地点，面对同一片因为下水道不通畅而积雨的水坑、和同样毫无减速打算的缺德车辆。
水花溅得比之前还高了几公分，跟他妈与身高成正比似的。
蝙蝠侠用和达米安一模一样的姿势挡下污水。
就也算纽约奇观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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