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阿卡姆。
高耸的建筑物下方几个年轻人并排，站得像个手机信号图标。
“我想再确认一遍。”昏沉的夜色下，红头罩背靠着阿卡姆墙壁站直身体，头稍微往侧边转了转，“你说的那个检讨书，真的就是检讨书吗？”
“别动。”乐高杰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显得有些发闷，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警告道，“你们要是谁回头看、或者想办法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那今天晚上交易就作废，我相信对你们来说揍小丑比收集情报重要得多。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检讨书——检讨书就是检讨书，还能是什么？”
红头罩：“比如你一写字，字体就会变成伤口在身体上出现之类的……”
“我们总统不姓乌姆里奇，谢谢。”
提姆站在红头罩左边，猜测道：“黑暗正义联盟前段时间解决的麻烦里面有一本据说是你不按照它的描述写下相关文字、就会被魔法变成雕塑的美杜莎记事本。”
“有意思，是一些喜欢戏剧化的家伙会感兴趣的东西。”
达米安在最左面，无所事事地仰头看天，随口说道：“或者‘检讨书’只是个暗号。据我所知美国□□常用‘听说你刷房子了’来暗指职业杀手执行任务时把血溅到墙壁和地板上，同理可证，‘检讨书’就是说你需要自我惩戒来讨好上位者。”
“有点恶心，不过还算有道理。”乐高杰森说，“我宣布这一局罗宾获得胜利。”
达米安：“所以是我猜对了？”
“可以说一点都不沾边。”乐高杰森拍拍手站起身，“搞定了各位，这是一条直达阿卡姆囚犯区的的地下通道，事后记得把它填起来。
另外检讨书就是用普通的笔写在普通纸上最后递给老师或家长的那种。
根据你的懒惰程度还分为文采飞扬、流水账和五支笔同时写五行字型，你们对总统误解好大……唉说实话，我不太习惯叫他总统，平时我们都直接叫名字的。”
他弯下腰率先走到通道中，身后达米安、提姆和红头罩互相看看对方，耸肩陆续跟上。
红头罩在乐高杰森背后给其他两个蝙蝠家成员打手势加打字：你们刚才有没有偷着录像，看看他是怎么做到的？
提姆：你没看？
达米安：你们两个都没录也没回头看？我站在最边上！
红头罩：我离得最近但是我以为红罗宾有什么高科技手段。
提姆：我没有！这一片监控都被黑掉了，乐高杰森说收集情报交易就作废，意思明显是在针对电子设备，我还猜测你们或许有什么别的计划。
什么叫三个和尚没水喝啊。
“算了。”红头罩镇定地发消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达米安：“成年人不是应该全都要吗？其实你们两个就是觉得能揍到小丑就功德圆满是吧？”
“等你什么时候身高能组成手机信号图标里最高的那一根再和我们谈这些，达米安。
而且揍小丑只需要多写500字检讨，我有那么一会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乐高城总统了。”
打完这行字红头罩抬起头对自己的同位体说：“那你们平时叫他什么，名字？拜托也让我们认识一下。”
乐高杰森回答：“不行，在这点上总统和蝙蝠侠一个样——布鲁斯就算走进婚礼殿堂也会在邀请函里把自己的姓氏写成马戈利斯，你们就知道有些人总会有些奇怪的坚持。”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回事。别告诉总统我说过这句话，我们还在阶段性冷战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所以我愿意尊重他的想法，在他主动提起之前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好了伙计们，头顶上爬出这个通风管就是小丑牢房。一切结束之后如果你们可以帮我写检讨……这个约定还算数吗？”
乐高杰森对他们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亮闪闪的笑容，他好像知道现实宇宙其他人的顾虑，依然是第一个卸掉通风口栅栏爬出去，还被旁边不知为何堆积在这、表面覆盖着灰尘的几枚蝙蝠镖绊了一跤。
“小心点。”提姆伸手扶住他，捡起蝙蝠镖看了两眼，又回头打量看上去才刚装上没多久的通风口栅栏，笃定道，“是遥控蝙蝠镖，这里以前肯定有个谜语人留下的谜题，比如必须让飞镖正中按钮中心才能开启大门之类的。”
这几枚遗失在角落的蝙蝠镖看着就饱经风霜，似乎记录了一段令蝙蝠侠焦头烂额的往昔岁月。
下方囚室中小丑还在睡觉，提姆熟练地把这里的监控录像替换成循环播放，寄希望于蝙蝠侠和乐高城总统能稍微晚点再带着检讨书过来逮人。
旁边红头罩已然活动一番手腕，露出没有人能看见的狞笑，干脆利落地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正中红心，干得好啊杰森。提姆拿出手机开始掐点，然后发现夜翼把蝙蝠机开走了。
这意味着大家长赶来案发现场的时间至少得翻倍，因为阿尔弗雷德要先开着飞机赶到纽约接人，或者布鲁斯在纽约哪个停车场找到他自己都忘记的跑车，再或者他愿意被随便哪个超人提着斗篷拎回哥谭……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消息。
提姆在囚室乒乒乓乓的背景音里泰然自若地翻出蝙蝠家内部频道，里面阿卡姆夜游小分队成员都是隐身状态，刚才发消息的人是便士一。
阿尔弗雷德说：“请原谅我不得不使用这种沟通方式，布鲁斯老爷似乎不方便接电话，尽管我听说布莱尼亚克已经被解决了。”
“我刚才接到哥谭银行的客服来电。他们提到布鲁斯老爷的银行卡短时间内转出多笔小额账单，目标账户是纽约市交通局——通俗地说就是被用来刷公交卡。
银行客服向我询问是否需要立刻冻结账户、挂失补办，以免丢失过久以造成严重后果。老爷，您的建议是？”
频道内静悄悄的，所有成员状态都显示为‘不在线’，只有老管家一人的头像还在亮着。
真是个寂静又平和的夜晚呢。
纽约市，墨菲和蝙蝠侠乘公交车前往最近的一个私人机场，布鲁斯･韦恩没有把他的跑车落在纽约的车库里——他落下一台飞机。
不过能被蝙蝠侠忘在脑后的私人飞机当然不是蝙蝠机那种大杀器，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型客机。
这大概是哪个航空公司想要找社会名流打广告送过来的赠品，现在已经不知道停在机库里落灰多长时间了。
蝙蝠侠甚至不太确定它在哪，因为没有实时定位。这个点公交车上人不多，墨菲跟他坐在车厢最后排，惴惴不安地看他数次对着纽约市的私人机场分布图陷入思考，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我们下车之后能在目的地找到你的飞机吗？”
“这里可能性最大，否则就在北面的另一个机场。”
那不是环绕纽约城区的时间都够叫Uber打车开去哥谭了。
墨菲有心想说不如还是我带你飞回去、或者叫现实宇宙超人或者神奇女侠或者钢铁侠或者随便哪个能飞的超级英雄过来，实在不行让万能的管家侠送来一架飞机，总比我们冒着雨在纽约流浪强。
太惨了，哥谭首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乐高超人马甲的危机意识在墨菲脑袋里滴滴作响，让他时刻担忧蝙蝠侠会从腰带里掏出一枚氪石给他套上。
空旷的车厢里公车司机频频透过倒视镜向后看，幸好这时路上车也不多。
不然要是出了车祸，不管他们两个被认出来还是被当成cosplay、明早报纸头条都能冲击年度沙雕新闻奖杯。
等墨菲他们准备下车的时候，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今天纽约有漫展吗？我下午的时候还见到几个罗宾。但是我猜你们肯定不是纽约本地人——
我们本地的更喜欢蜘蛛侠头套，手工缝制起来特别简单，也不像钢铁侠头盔那么复杂、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
“是乐高。”墨菲说，“没有漫展，是乐高公司广告。”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样！”司机恍然大悟，满足好奇心之后不再寻根究底，直接对他们挥挥手，“加油，后天周末我带着我女儿买票去看你们的大电影。”
汽车引擎嗡嗡作响，公交车冒着细雨远去，消失在路灯昏黄光芒尽头。
站在路灯底下的蝙蝠侠：“乐高公司广告，哼。”
“原本真不是，真的，你知道我从不说谎。”
墨菲渴望见到黎明。太阳升起前的夜晚实在太过漫长了，马甲独立倒计时还剩下三个小时，乐高城与现实宇宙合作出品的《正义联盟：环游纽约》也进行到重要转折点。走进停机坪之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用X视线寻找那架传说中的飞机的踪迹，结果：
“怎么这种地方也装上铅板了！！”
“可能因为谜底在最后揭晓才有意思。”蝙蝠侠走到控制室开启机库大门，“我听说海王让一头虎鲸送你跨过小半个大西洋，而这里停着的是虎鲸的对手之一，‘雪茄鲨’。”
墨菲：“……”
现实宇宙正联成员的关系真是扑朔迷离，不过看来他们确实有过内部沟通。
然后他问：“你把这台名字是‘雪茄鲨号’的飞机故意落在这，是因为它长得太丑了吗？”
蝙蝠侠没理他，直接转身走进驾驶室。这架飞机虽然很久没有开过，却被机场保养得很好。
十分钟后飞机起飞，事情的走向终于步上正轨，一路没人说话、也没人在蝙蝠家的内部频道里回消息，至今哥谭银行客服都不知道韦恩老爷的银行卡究竟丢没丢。
长夜表面上的宁静祥和持续到他们抵达阿卡姆精神病院上空为止。
墨菲感受到从身边传来的压力，居然有一丝欣慰之情。
妙啊，这次烂摊子有其他人来收拾了！
虽然乐高城总统与蝙蝠侠互相推锅仍然没有推明白，至少这一刻，墨菲是自由的。
他心情乍好，高兴地站在乐高杰森挖出来的地道旁边，半鞠躬给蝙蝠侠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先走。俗话说‘英雄吃蛋糕，恶霸吃钉耙’，顺带一提这句话不是我父亲说的，而是我母亲说的。”
而后他望着正联顾问气势汹汹的背影，入乡随俗地在胸前替现实宇宙小丑划了个十字。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后来怎么样了？”乐高超人问。
“杰森把现实宇宙小丑揍得不轻，邻居家长很生气，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我这里写检讨。”
乐高超人：“你们在阿卡姆……杰森……”
墨菲站在离美国不远的、大西洋上某个度假胜地海岛的五星级酒店套房里，站在卧室的窗边举着手机回答乐高城里打来的视频电话：“信号不好，听不清。”
视频电话对面一阵晃动。
乐高超人举着手机走到飞船船舱的另一处地点：“这回呢？”
“音画不同步，有延迟，但是比刚才好。你们已经出发了？”
“是啊。”乐高超人愉快道，“我们正在路过礁湖星云，外面宇宙里景色非常漂亮，真遗憾你现在不在这里。
不过我们可以替你欣赏美景，还有路过几个星球的好吃的我们也可以替你吃。”
“……”墨菲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听不清，我现在很忙，岛上信号也不好，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这里风景很好，美食很多。”
“听不清，能不能大点声？”
“咳，不重要。咦，墨菲你换衣服了。”
“哦，其实是布布做的特效，你们觉得怎么样？”
以前说过墨菲那件看上去很酷炫的白袍子是他在乐高城里请年假旅游时候买的，旅游买衣服当然只会买一件，所以他手头连替换的都没有。
墨菲倒是考虑过寻找乐高商家再来几件一模一样的，结果自从乐高大电影开拍之后。
不管是现实宇宙还是乐高城都将披着白袍子的墨菲看成乐高城总统的经典形象，这件价格并不便宜的同款袍子在城里面直接卖脱销了，吓得商家连夜说“没有了我们真的一件都没有了，材料用光也不打算继续做”，同时非常精明地打出“总统的私人衣橱”广告给店里其他服装做宣传。
因此，他想到一些可能会存在的风险，比如你今天突然打算洗衣服等等，综合了乐高蝙蝠侠、蜘蛛侠老对手神秘客等多位手动特效大师在江湖上流传过的经验，花费一天时间、利用乐高城崭新科研成果——一种独特的分子投影技术——给自己加了个身披白袍的虚拟外观。
现在墨菲看上去和之前相比就如同是从魔幻片场跳槽到科幻片场。
根据布布完善过的算法走起路来360度无死角，就是袍脚烟雾状的粒子特效变成时不时往下掉落指甲盖大小的蓝紫色像素块。
有时候还自带光线扭曲效果，站在阳光下与风吹过来时显得特别醒目。
布布称其为‘大佬气场’。
墨菲难以苟同，不过至少不那么像摄魂怪了。
或者这可能是赛博摄魂怪。
听说是布布亲自制作的，乐高飞船里顿时响起一阵‘好看’、‘非常帅’、‘不愧是布布’的夸奖。
没人会吐槽总统家人工智能的审美，就像乐高公司员工从来不在墨菲面前说他们那台现在还是废墟的伊利亚特塔长得难看一样。
乐高超人旁边乐高绿灯侠算算时差：“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墨菲你没去上班吗？”
做个人吧，你们又是看风景又是吃好吃的，然后问我上没上班。
墨菲：“我给自己批了假条。”
“为什么，你生病了？但你背景看上去不像是在纽约家中。”
乐高超人面露忧色，“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就听到你说你变成我的样子和现实宇宙蝙蝠侠一起去了阿卡姆。怎么样，超能力还好用吗？”
“不错，我遇到了达克赛德他儿子。你们假如能路过天启星，帮我和乐高卡利巴克打声招呼，问问现实宇宙里他有什么毛病非要和我在地球上玩捉迷藏。”
“乐高卡利巴克说他不敢。”
“你都没问。”
“没问我也知道他不敢，他心里你一直是和他父亲达克赛德一辈的人。”
乐高超人眨眨眼睛，“所以墨菲你现在心情不好，甚至为此请假了，而今天还是乐高大电影上映的日子，你却不在公司里。是因为卡利巴克、杰森、还是别的什么？”
墨菲幽幽问道：“你知道蝙蝠洞新搞出来的那个乐高城分子投影技术，是吗？”
——就是把乐高杰森和达米安送过来、还做了他这身衣服的科研成果。
乐高超人的笑脸僵住了。
“都谁参与了？”
乐高超人回头看了眼驾驶舱，刚才还凑到这里和墨菲打招呼的乐高绿灯侠已经翘着脚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开飞船的几个人都假装没听见这里的对话。
“墨菲，这个说来话长……”
“正义联盟守则第二条。”
“‘未经允许不能巴拉巴拉’，但是第六百五十三条写的是，正联加上复联投票表决赞成数量超过七成时，可以按照特殊事件特殊处理的原则、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嗯，条例更改。”
墨菲无话可说：“这玩意你们还背下来了？我以为蝙蝠侠写完之后他自己都忘了。”
“他忘了。”乐高超人悄悄说，“所以我们是现翻的。拜托了墨菲，我们不是想要给你添麻烦，只是现在地球上成年人太少，而且孩子们真的都非常想去看看你。杰森和达米安说不定可以给你帮忙呢？”
“看来你真的没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墨菲清清嗓子露出笑容，又重复一遍，“乐高杰森把现实宇宙小丑揍得不轻，邻居家长很生气，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我这里写检讨呢。”
海岛酒店套房的客厅。
茶几边乐高杰森换了个姿势。系统独立马甲功能过期了，他现在不算是碳基人类，只是一道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仔细看就显得有些半透明的胶体状生物，由某种高科技分子组成，因此以此类推、说不定还能叫赛博杰森。
乐高城里人都知道总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倒不会为此而惊讶，只是这样子写检讨书不太方便，稍一不注意笔就会从没有凝实的手心中掉下去。
乐高杰森曾经试图让墨菲再用一次超能力把他变回乐高小丑——然后又得到后者核善的微笑表情。
他前面的茶几上摊开好大一张纸，旁边坐着的人是乐高达米安，没有提笔写字而是在翻手机对着乐高公司大电影新鲜出炉的评价傻笑。
再往旁边是布鲁斯･韦恩，大家长今天没穿制服，手里捧着报纸看得入神，只是头脑中不一定在分析什么和报纸无关的东西。
布鲁斯就像楚河汉界那样，把现实宇宙角色和乐高城角色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端。
再往右边是现实宇宙罗宾、红罗宾和红头罩，都在表情肃穆地看着桌子上的草稿纸，仿佛那不是用来写检讨的、而是要拿去编撰墓志铭。
现实宇宙夜翼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说道：“我回东海岸一趟。阿尔弗雷德问我说，他要不要做来给你们做午餐，还是一会叫外卖。不过这地方能叫的外卖不多，你们最好考虑一下。”
现实宇宙罗宾抬起头看他：“你呢？要去干什么？”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夜翼笑眯眯，“这件事和我又没有关系。”
“和我也没关系。”乐高达米安立刻站起来，“我想回市区去看电影，迪克我们去看电影吧！今天可是现实宇宙首映日！”
夜翼有一瞬间的表情堪称受宠若惊，他惊奇地看看乐高达米安，又看看布鲁斯右边脸上写满不高兴的自家罗宾，不由开始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有能听见达米安叫他昵称的这一天。
已经成年了的布鲁德海文超级英雄觉得看电影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犹豫了下，询问地看向大家长。
布鲁斯似乎看报纸看得入神、没有回答，手指了指墨菲的卧室，表示这事不归他管。
几个孩子都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茶几边响起一阵小声交流。
“乐高城总统在和平行宇宙通电话？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写检讨，为什么不能是韦恩庄园或者正义大厅？”
“别提了，这栋海边别墅走得还是乐高公司官方账单呢。”
不知道算不算是两方互相推锅的阶段性成果，布鲁斯不肯和他们说现在布莱尼亚克造成的损失到底由哪个宇宙出钱，只知道政府想要借此机会签订收益分成合同，或者直接控制一部分乐高公司的股份。
然而地区政府未必是一条心，之前通过乐高电影分级审核就是大都会地区自己做下的决定。
“神盾局和税务局是不是还在盯着乐高公司，他们得怎么想？”
“乐高公司现在反正债多了不愁，税务局想管还得插队呢。”
反正根本没人在认真写检讨，红头罩干脆也掏出手机打开今天新闻头条。
随手往下一翻：《罗宾、蝙蝠侠和超人失去超能力、只能乘坐公交出行？》
底下配图是熟悉的等车亭，文字倒是很朴实，正经说这是乐高公司大电影广告，在号召普通人节能减排、低碳出行。
槽点太多，根本吐不过来，可以说标题、图片、正文和结论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居然看上去很合理，撰文记者真是个业界鬼才。
再往下：《谁是笨蛋尼亚克？》
布莱尼亚克自己都想知道这个问题，求求你们放过他。
《乐高大电影首映日，票房再创新高？CEO莫尔珀斯･墨菲缺席首映现场》
首映的时候乐高公司总裁大概在给总统和蝙蝠侠订度假酒店吧，是道德的沦丧没错。
《揭秘乐高公司与正联复联的幕后交易——宣传活动现场究竟出现了多少位超级英雄？》
就算有交易肯定也不是正联和复联。现在传说中唯一去正经问过授权书与合同的超英只有奇异博士。
也许其他人也去了（不然奇异博士去过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总不能是他自己说的），却都不好意思讲出来——论人是怎么饿死的。
后面还有各式各样林林总总真假不一的八卦新闻，红头罩大体翻了翻，发现娱乐版毫无疑问被乐高公司占领了，由于没有点映第一批正经影评还没出来，只是普通观众已经开始在全网范围进行热烈的讨论，目前来看网上评分蛮高的；
财经版在分析乐高公司今年年末到底能不能按计划上市；
科学版在大谈特谈乐高大电影宣传时运用到的划时代黑科技、称他们‘下了血本’‘可能一次宣传就用掉一半的票房’……
虽然所谓的‘血本’其实就是战损，而战损的锅还不一定在乐高公司头上。
只有哥谭本地报纸没有同流合污，头条全部是小丑受到不明人士殴打、蝙蝠侠及时赶到后将其送进医院、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的报道。
布莱尼亚克入侵地球的短视频没有官方限制版权、被传得到处都是，天眼会高层阿曼达･沃勒大为光火，觉得乐高公司是在赤裸裸地将超级人类与外星人的威胁进行娱乐化。
但是他们又没法以合适的理由封禁，毕竟人家网站上认认真真写着自己是1.5 。
这还是近期才加上去的，因为迄今放出来花絮之一里，编剧很认真说他们打算做R级冲奖电影但是总统不让，旁边总统出声嘲笑他们对自己全年龄向的设定没有具体认知。从那之后乐高公司官网就多加了个1.5 的标志。
有趣的是花絮里角色性格和电影中完全不一样，而且乐高公司真的把动画电影做得像是有另一个宇宙在真人拍摄似的（他们就是有），导致看过电影再看花絮的观众感受大不相同。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房间里，墨菲低头看自己的待办事项，问乐高超人：“我要出去检查作业，你们信号还有多长时间中断？”
“不知道，等快要断线的时候蝙蝠侠会告诉我们的。达米安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早上。我昨天订了这家酒店的房间，你知道一个晚上多少美元吗……算了，和纽约的战损相比不值一提，所以你们才要在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受审之前回到乐高城，向现实宇宙的法官呈上证据。”
墨菲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一下服装，看看布布的算法有没有出差错，边说道，“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说，他的主系统召集机器人军队，是向着所有附属系统下达命令。
而当时乐高城正在研究分子投影科技，两方作用下才会造成穿越现象。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毫无疑问是主犯，我们必须让法官和陪审团看到这一点。”
给现实宇宙反派支付战损是不可能支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2号和3号穿越的时候我们都在电影拍摄现场。”前面乐高蝙蝠侠回头对墨菲说，“投影设备不是我们启动的。”
“那还有谁有权限？”
“我事后检查过。”乐高蝙蝠侠回答，“权限申请记录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真的和投影设备有关系，那主谋一定知道这件事违反乐高城规定。”
已知当时大部分超英都在片场凑热闹。
墨菲陷入沉思：“我突然想起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的身影。”
乐高城超英们互相看看。
“你说谁？”
“就是一个，本来听说自己电影里的身份被顶替之后，就应该跑出来和我叙旧的人。”
乐高蝙蝠侠脸绿了，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道：“小丑。我去让阿尔弗雷德查看一下阿卡姆录像。”
五分钟后他走回来对墨菲说：“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墨菲都已经预料到了，自然而然地接话：“坏消息是乐高小丑跑了，更坏的消息是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唉我早该想起这回事，毕竟天赐良机、乐高城里我和你们都不在。
但是这两天太忙了，而且超人马甲让我有点不想动脑……我的意思是氪星人超能力真的很好用，时常让我懒得多想，可惜它没法常驻。”
乐高超人双手叉腰飘起来凑近镜头，卷毛被气流震得抖了抖：“墨菲，你要知道‘不会睡觉……’”
“‘不能怪床歪。’”这句话墨菲接的更熟练，他笑了起来，“这条我也背过。我承认我不是很擅长使用你的身份，毕竟大部分时间里我算是普通人。”
乐高绿灯用灯戒在空中写：“《普通人》。”
他对着蝙蝠侠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乐高闪电侠从他身边冲过去又退回来问道：“这句话是墨菲说的，你为什么要瞪着蝙蝠？”
乐高绿灯侠冲上去想要捂住他的嘴巴，但是乐高巴里已经说完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建筑大师不算普通人吗？
墨菲把现实宇宙身前桌子上的一堆乐高积木块花十秒钟单手拼起来，若无其事地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小丑是怎么跑的？”
乐高蝙蝠侠不怎么高兴地说：“他这次没用勺子。”
“那我就猜不到了。”墨菲心态还挺好，给乐高蝙蝠侠当捧哏，“谁会是他搭档……哦。”
乐高蝙蝠侠给他看了监控录像。
乐高小丑举着能够吸起城市中黑色零件的、长得像□□一样的武器破开阿卡姆的墙壁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走之前还对着摄像头挥挥手，用口型说：“亲爱的墨菲，对不起，但我只是犯了每个阿卡姆囚犯都会犯的错误。”
草啊。
那把神奇武器上面还贴着莱克斯集团的标志。
草啊！
墨菲逐渐理解了一切，对着手机说道：“好吧，我抽空去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你们尽快解决宇宙里的麻烦。路过阿斯加德也替我和奥丁一家问好，还有问问洛基现在网速怎么样、够不够用——他三年前的投诉信我前两天才收到，九界之间的延迟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响起敲门声。
现实宇宙夜翼和乐高城总统勉强算是网友关系，还曾经就蝙蝠侠的家庭问题进行过友好会谈。
但是他们见面之后互相对话间总带着淡淡的尴尬，墨菲觉得一定是因为之前自己身上的袍子与时代格格不入、显得过于复古。
而不是他本人的问题。
或者乐高城的问题。
他打开门，也没有关掉和乐高城视频通话，只是对着屏幕打了个注意点的手势。
门口夜翼小心地探头：“是这样的，乐高达米安想和我去市区里看大电影的首映……”
“不行。”回答的人不是墨菲，而是手机屏幕上的乐高蝙蝠侠，“他作业做到哪了？”
“呃。”夜翼卡了一下。墨菲手机能和乐高城联系自然经过布布处理，上面人物看上去和现实宇宙没什么区别，并不是电影中的乐高人仔形象，“你们让他来平行宇宙是为了补作业？”
“暑假要结束了。”正事谈完，乐高蝙蝠侠放松下来坐在旁边椅子上边晃腿边听歌，在震耳欲聋的背景音里理所当然地说，“罗宾的地理和生物还有一大半没写，历史也是。”
夜翼看看他又看看墨菲，也提高声音问道：“这位是罗宾的老师？！”
“他不是。”乐高超人友善地解释，“他是B的朋友。你小时候蝙蝠侠出差，没把你寄养在别人家里过吗？”
没有啊！这种温馨家庭氛围和蝙蝠侠联系在一起就很恐怖的好吗！
“好了。”墨菲把手机音量调小，“我出去看看，你们有什么要对达米安和杰森交代的，可以趁现在，我正好去处理下工作。”
他把手机放到夜翼手里，亲切道：“你们聊。”
夜翼心说你这手机好烫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但他到底没把手机递回去，而是说道：“好的没问题……顺便，你今天新衣服很不错。”
“谢谢。”
尽管墨菲很怀疑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他们之前还说乐高公司的地表建筑长得挺好看呢，一群口是心非的人类。
墨菲把门合上，趁着乐高城信号还没断让蝙蝠侠去应付蝙蝠侠，自己来处理点乐高公司的工作。
另一边夜翼拿着手机来到客厅，点开前置摄像头、把它立在桌面的支架上。
客厅又是另一番景象。
检讨这种事能拖则拖，乐高达米安和平行宇宙的自己在争论为出镜而表演女主角到底是不是一种必要的牺牲，其他人在看新闻，布鲁斯收到阿尔弗雷德对于午饭的催促——
他难得在上午起床，之前从未考虑过年轻人还要吃午餐的问题——
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找到开放式厨房的冰箱，试图在里面发现一些速冻食品。
墨菲的手机一来，乐高杰森和乐高达米安立刻低头拿笔做认真学习状。
现实宇宙达米安长篇大论发表到一半被打断了：“你们到底……”
乐高达米安：“嘘，我在做我的地理作业，你要来看看吗？”
他的同位体严厉地看了他一会，发现乐高达米安真的开始埋首作业本，只好不甘心又纡尊降贵地坐过来：“这题我会。剩下还有多少？你怎么和小乔一样。”
“我觉得我和他差别挺大的，虽然我和你差别也很大。”
乐高达米安下笔如飞，心思完全在电影上面，“快了快了，等我写完我们一起去电影院。”
夜翼：“我真的要走了，达米安和达米安。你们想去哪里可以晚上再给我或者阿尔弗雷德打电话，待会见。”
他给乐高达米安扔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飞快地溜出大门坐上快艇往海对岸开去。
他走后房间里完全没有变得更安静，电话另一端，乐高蝙蝠侠旁边摆着超英出差特供速冻食品，披萨、汉堡、蔬菜沙拉、土豆泥、火腿芝士米饭等等，另一张桌子上是乐高超人说过的外星美食，长相很猎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问现实宇宙里几个人：“好久不见。我信号一会就断，等总统忙完。你们中午吃什么？”
这个好久不见是因为墨菲之前披过他的马甲。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这个话题，还真的感觉有点饿。
提姆回过头，发现布鲁斯正在和套房里的冰箱面对面制冷。
“有吃的吗布鲁斯？”他转身半跪在沙发上问，“或者我们现在叫外卖？”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
旁边红头罩给他看自己手机上的外卖软件，“只有两家饭店愿意来送餐，就算不提价格，到这里也需要两个多小时。正常来说度假的人都会自带速食或者烧烤材料，但是我们……”
他摊开手：“反正不能指望蝙蝠侠或者乐高城总统。”
乐高杰森神秘兮兮道：“你猜怎么着，这句话我只赞同一半。”
两个蝙蝠侠同时看过来之前他又在草稿纸上写起字来，一只手夹着四只笔，心中感叹这样U手做不到的、梦幻般的操作在现实宇宙居然真的可行。
谁能拒绝五根手指头！
他愿意为它们起五个不同的名字！
提姆站起来想去帮忙，红头罩把他拉住，那种看热闹的态度溢于言表。
他们俩眼神交流：
——问题是你现在不饿吗？
——又饿不死。
墨菲的手机被递到厨房台面上，本来有关于乐高城把两个孩子送过来的问题是很多的，但是民以食为天，现在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填饱肚子。
冰箱里确实塞满了速冻与各种食材，还有看上去特别高端和难处理的类型。
酒柜里放着一点酒水，价格很昂贵。旁边摆着看似很好看实则没用处的反季水果。
房间里还有灶台跟洗碗机，别的厨房用品也相对来说比较齐全，哪怕到不了‘美食博主家里什么都有’的程度，至少开火还是足够的。
那么首先，需要战胜的是微波炉。
“这个我会。”乐高蝙蝠侠关掉音乐摘下耳机自信道，“不用总统或者超人过来帮忙，我有非常丰富的用微波炉烹饪食物的经验。”比如芝士焗龙虾和芝士焗龙虾。
客厅里红头罩问：“我们明天会不会因为炸掉酒店房间再上一次新闻头条？”
“不会。”提姆镇定回答，“明天才是乐高大电影上映的第二天，第一批专业影评刚出炉，只有在哥谭本地报纸我们才能抢得过头条。”
——很好，角度刁钻。
还以为你想说的是酒店房间不会炸。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墨菲被烟雾报警器疯狂的、宛如世界末日来临之前丧钟般的巨大声响惊动之前，正在远程不露脸地旁听乐高公司各个部门汇报工作，主要有几件事：
毁掉的地标性建筑在修了，真的在修了，就是工程队一再问能不能给换个外观。
工作人员的想法是，反正外包团队也不负责建筑物的内部结构，那设计师愿意免费给弄好看点不是挺好的？
“您看看别人家的吉祥物周边是什么，比如我们的竞争对手之一迪○尼，他们周边一直卖得非常好。
不管是自家ip里那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和童话公主、还是之前与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合作推出的超级英雄玩具销量都很高。”宣传部新来的员工苦口婆心地对墨菲说，“但是我们呢？我们除了抱住老板您和超级英雄的大腿之外还有什么？”
他在视频会议里掏出一沓照片展示给大家：
“索伦之眼分眼。”
墨菲托着下巴看照片：“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员工对墨菲的审美略有耳闻，快速切到下一张：“坏警察，他到底为什么要叫坏警察？就不能叫好警察吗？”
墨菲：“设定里他是双重人格，把头转回来就是好警察。你知道乐高人仔的头能180度转动吧？”
员工大吃一惊：“还、还有这种事？这个设定电影里面也没有讲啊。”
“确实，如果我们有机会出第二部倒是可以拓展一下。”
又有人问：“那是不是和双面人撞梗了？但是双面人是脸的左右边不一样，坏警察是脸的前后不一样。
我懂了，这是和伏地魔撞梗，我们玩《哈利･波特》梗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没看过HP系列的人该怎么想？”
墨菲拍桌子：“静一静，和那没关系。坏警察就是坏警察，下一条！”
“下一条是……呃，UU大法师，但这是在捏他布鲁斯･韦恩。难道是因为乐高版韦恩老爷脸比较圆，显得胖一些，就是UU和W的区别？”
“小点声。”墨菲指点自家员工，“《哈利･波特》作者不一定来告你侵权，但你这句话被布鲁斯･韦恩听见，他是真的会拉着你上法庭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韦恩老爷想要告乐高公司，优先度还未必有蝙蝠侠高。
——他们都得排队。
墨菲都怀疑自己乐高城总统的身份一旦暴露，第二天早上就能在床头收到死亡通知书。
听听员工说得都是什么话，正联顾问体重的事情能叫胖吗？
“对不起对不起，下一个是《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系列丛书。”
“等等，这本书是乐高公司出的？！”有入职很久的高管惊讶道，“和书籍配套的原创视频‘如何做’系列不是早就在油管上连载了吗？我记得那时候乐高公司还没成立呢。”
“咦？”宣传部新员工挠挠头，“是这回事吗？但是我在查阅公司内部资料时，看到上面写着《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的版权确实在乐高。那个……墨菲先生？”
墨菲深藏功与名，淡定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只不过油管上连载的‘如何做’系列视频按照原始作者的想法，是不以盈利为目的上传的。”
这件事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如何做’系列视频的作者是个乐高城居民，最开始在乐高城内部视频网站上连载了好几百期。
当时墨菲还没有来到现实宇宙，只刚开始研究深渊。为了使得两个世界的信息交流变得更加方便，他提出将火爆全网、连乐高阿尔弗雷德都在看的‘如何做’转载到现实宇宙网站上，本来是打算将收益全部提供给原作者的，结果人家不要。
所以这笔无人认领的财富就常年存放在匿名账户里，不是自己的钱墨菲也不打算动，每次攒够一定金额就捐出去做慈善。
后来他到现实宇宙没多久，系列丛书《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就出版了。
由于其本身是对视频内容的再整理，书籍作者写得还是乐高城里那位。
这当然是墨菲亲手做的，不过从来没主动对现实宇宙其他人说过。
当初乐高兄弟眼是‘如何做系列视频’的忠实观众，却没有听说过《小技巧》这本书，买书过程中还坑了现实宇宙章鱼博士一把，而路过的墨菲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他甚至还给现实宇宙夜翼推销过。
老演员了，乐高城总统，常年走在坑蒙拐骗和发家致富的第一线。
乐高公司会议室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不过这件事目前和乐高公司的企划没什么关系，大家表达惊讶之后就抛到脑后。宣传部员工手里还有一张照片，他往前递了递继续说道：
“最后一个是刺客信……我是说乐高城总统。”
墨菲换了个姿势坐正。
然后他打开摄像头，阴森森地问：“乐高城总统的角色设计有什么问题？”
对面发言员工给吓掉线了。
其他老员工们就都很淡定，纷纷和墨菲打招呼：“哈哈哈老板上午好，没想到您今天是这样的形象呢。袍子和电影里不一样啊，做成科幻风了？”
“您问我们觉得怎么样？特别帅，也不是说比之前好看，两种都各有特色，今天的就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就是职场吗？
墨菲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烟雾报警器就像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发出巨大的鸣叫声，他霍然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对视频会议里的其他人说道：“有人在厨房里做饭，可能着火了我去看一眼，今天开会先开到这。”
员工们目露同情和敬畏，哪怕他们以为墨菲只是在cos乐高城总统，作为公司大老板工作之余还要管理这种事实在太不容易了，不仅接地气、还容易接地府。
幸好他们同样不知道厨房里面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好的老板再见！老板注意安全！”
墨菲合上笔记本电脑，匆匆打开房间门，门一开外面动静更大了——
没听过这种动静的人类简直没法描述内心的震撼感，他仿佛来到乐高蝙蝠侠演唱会现场还紧挨着音响、又或者国家安全局宣布核弹还有三十秒抵达这座小岛，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警报为什么带着要把人震到入土的凶狠气势。
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所有人都没见过这防火架势，跟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四处乱窜试图找到报警器所在的位置把它关掉。
现实宇宙罗宾已经跳上了天花板，因为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提姆检查厨房柜台寻找电闸在哪。红头罩在翻酒店客服电话。
只有乐高杰森和乐高达米安蓄势待发准备冲进墨菲的房间里求援。
墨菲开门的瞬间和他们俩撞了个正着。
他放眼往厨房的方向看过去，觉得那里既是战场中心、也是该房间里唯一的净土——
蝙蝠侠前面冒烟的烤箱是罪魁祸首，但他又出奇的冷静，显得烟雾报警器仿佛没那么令人心惊肉跳了。
但墨菲紧接着看到韦恩老爷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蝙蝠镖。
不至于！不至于！要赔钱的！
这场合说话明显没用，大家根本听不清除了警报以外的声音。
墨菲身边什么趁手的东西也没有，他低头看看乐高达米安，薅住他的后衣领就把小孩当铁饼似的扔出去了。
乐高达米安配合默契、在空中调整重心，一把扑到韦恩老爷身上阻止蝙蝠镖投射。
他身后传来现实宇宙罗宾愤怒的喊声：“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父亲！”
不过这下大家倒是都回过神来，提姆终于找到房间里其实位置很明显的电闸，‘啪’地一声按了下去。
烟雾报警器又垂死挣扎地叫了两声，终于漏气似的没动静了。
蝙蝠侠把乐高达米安从身上扯下来，踩着灶台把最顶层吊柜里的报警器彻底关掉。
他刚才明显已经发现声音的来源了，就是紧急时刻下意识反应不那么普通。
然后他若无其事对着墨菲耸肩：“酒店防火做得不错。厨房工作你朋友指挥的，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做。”
乐高蝙蝠侠声音立刻响起：“我问了阿尔弗雷德，每一步都没有出差错……但是有些材料……替代品……等等等信信信号不——”
说话声戛然而止，手机屏幕黯淡下去。
墨菲拿回手机回拨。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现实宇宙蝙蝠侠抱起手臂挑眉：“他是故意的？”
“不要怀疑你自己。”墨菲和他想法一致，但是选择维护自己人，轻描淡写地收回手机，“正义联盟在出差，信号不好是正常的。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乐高蝙蝠侠询问了他的阿尔弗雷德，从管家手里要到一份菜谱。不过有些材料冰箱里没有，附近也没有商店，所以我们选择了一些替代品。”
亿些替代品。
墨菲尝试让自己说得委婉点：“有时候翻车只在灵机一动和举一反三之间。”
特别是厨房新手，时常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思妙想和大胆实践。
布鲁斯和他对视。
——但是名字差不多的材料、还都可以食用，厨房里怎么就不能互相替换，这合理吗？
墨菲：人类活到今天没把自己饿死总结出来的食谱通常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他还是试图为现实宇宙蝙蝠侠挽尊，后面那么多孩子看着。
然而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条可以推锅的角度：“这家酒店的烟雾报警器声音实在太大。”
红头罩问：“我们要叫外卖吗？”
诚如他所说，少吃一顿确实饿不死，大家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对此深有体会。
墨菲站直身体回头简短地问：“你们想吃什么？”
现实宇宙达米安露出隐隐震惊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你要做？”
“差不多。”墨菲找到熟悉的收拾烂摊子的手感，颔首道，“我知道乐高蝙蝠侠喜欢吃芝士焗龙虾。”
他停顿了一下，看周围人都露出惊讶和期待的表情，才无情地说，“但是我不会。”
朋友们，你们到底在对一个常年加班、两辈子单身、把工作当老婆、什么东西有用才会学习什么的功利主义者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啊？
又不是汉尼拔那种美食爱好者。
墨菲打开冰箱飞快看了一眼：“蔬菜沙拉三明治加上烤吐司夹培根鸡蛋芝士，可惜烤箱用不了，不然还能烤点薯条。速冻只有一份豌豆牛排。”
怪不得蝙蝠侠x2放弃微波炉跑去研究烤箱了，众所周知阿尔弗雷德是英国人而英国传统食物一半以上都能用烤箱完成，“你们谁要？”
乐高杰森在他背后举起手：“烤箱坏了大部分西餐没法做，但是我们不能开火做点东方炒菜吗？比如西红柿炒鸡蛋？”
现实宇宙人们隐晦地投来视线，乐高杰森向他们解释：“总统做家常菜挺不错的，不过他通常不愿意做。”
这是有些许厨艺基础的单身人士的第二个通病，除非热爱做饭，不然懒得下厨。
“你怎么知道？”
“咦，我没和你们说过吗？我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就住在总统家里，但是他只给我做了三天饭，就不耐烦地开始点外卖了。”
“……”不知道离家出走、住在总统家、和乐高城统治者亲自下厨哪个更惊悚一点。
乐高蝙蝠侠，你真的不怕这家伙第二天拿着汽油桶来韦恩庄园暗鲨你么？
乐高杰森的话起了反效果，乐高城总统关掉冰箱门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们，迤地的长袍尾端无风自动，时不时就像信号接触不良的虚拟人物那样、身体边缘色块扭曲，微微泛着红色与蓝色相交杂的光芒，让那张兜帽底下的面孔都显得阴沉晦暗、杀意凛然。
肯定会提汽油桶去定点爆破的。
说不定还会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往庄园废墟旁画个烧焦的蝙蝠形状标记呢。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乐高公司办公楼，其中一间办公室内忽然响起一阵哀嚎声：“完了，我有件事刚才会议上忘说了！老板突然换衣服把我吓一跳，我都没看备忘录！”
他声音还没落下就被身后传来更大的欢呼声压下去了：“破千！首映日票房肯定能破千！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
一群人回过头，刚才欢呼的公司员工激动地拍桌子：“刚才首映日数据预测模型出来了，你们猜票房是几位数？”
他神神秘秘地搓搓手指，比了个数字，“算了我忍不住想告诉你们——八。虽然基本是沾了超级英雄的光，但是作为动画电影，我们已经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了，以防你们没研究过，《冰川时代3》首映日票房是1380万，而在动画电影史上，它总收益能排进前十。”
他话音落下，周围人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平时买玩具的有这么多人吗？”
“很多成年人不一定愿意买面向儿童和青少年的玩具，但是他们会走进电影院里看合家欢喜剧向超英大电影啊！
而且不得不承认，就算老板完全没有和我们透露宣传片的事，他上周那一波预热是真的做对了，简直快要到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他最后用一句话来总结：“别管网上那些骂我们宣传费用过高劳民伤财的评论了，票房才是真实的！我们发财啦，等着公司发红包吧！对了刚刚我听见有人在惨叫，是约翰吗？你说你忘记了什么？”
同事约翰也被首日票房预测结果冲昏了头脑，过了一会激动情绪降下去，恐慌重新占据大脑，这才颤抖着嘴唇说道：
“你还记得列文虎克网友长篇大论分析剧情的评论么？就是他们发现电影反派乐高布莱尼亚克机器人的身体上印着莱克斯集团的标志，以为这是彩蛋、然后怀疑剧情其实另有暗线的事，我忘记和墨菲先生说了！！”
“别慌，这件事也不是你的责任，要追究到夹带私货的制作组头上吧。”
同事顿时崩溃了：“可是谁知道咱们电影制作组在什么地方啊！我问了财务处的霍普小姐，她连制作成本都不愿意告诉咱们，我怎么问她都只是笑——
笑得我好担心我们是不是和税务局有一腿，IRS那帮人有段时间来咱们财务处喝茶不是都跟回家一样吗。”
“冷静点，约翰。”
“对不起，我冷静不下来，这电影就他妈跟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现在热度还这么高。
我现在总不能糊弄媒体说、莱克斯集团其实也是电影的赞助商之一吧？！那媒体能信？我们明天就会被卢瑟告上法庭的！”
“莱克斯集团真的不是电影的赞助商吗？”
连现实宇宙莱克斯･卢瑟的秘书都忍不住和自己上司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如果说是有仇怨，没必要把莱克斯集团标志印在两个剧情后期倒向正派的机器人身上。如果是想要讨好您，也不必设置得这么隐晦、还从不做宣传。”
“我从来不花冤枉钱。”现实宇宙卢瑟站在自己大厦的落地窗前冷淡地说，“所有人都想找到乐高大电影的制作团队，而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工作室根本不在我们的宇宙。
韦恩集团曾经出了一笔钱、想要参与到电影的制作过程中，但是乐高公司宁愿向他们卖分成也不肯说出他们的秘密。
最后从不缺钱的韦恩老爷‘善解人意’地假装自己从没有花过这笔钱，半个月后哥谭市慈善机构收到了乐高公司的匿名捐款。”
秘书说：“也许他们只是不想得罪IRS。”
芝加哥□□首领阿尔･卡彭的三条名言——‘重机枪比冲锋枪好使；要按时向联邦政府纳税；以及做爱时一定要戴安全套。’
其中第二条说得就是在美国一定不要逃税，连跨国犯罪集团都必须时时牢记这一点，跨平行宇宙公司说不定也避不开该定律。
“谁知道呢？我听说这段时间IRS的人天天去乐高公司总部喝下午茶。
说不定他们会比所有负责管理超级人类和特殊事件的政府组织先揪住乐高的尾巴。”
“布鲁斯･韦恩突发奇想准备参与到电影制作当中，也许是因为天眼会终于接受不了乐高公司每天在他们眼皮底下打着一群超能力者和外星人的名义赚得盆丰钵满，又或者正义联盟终于忍不住想追究乐高公司侵犯他们的肖像权和名誉权。”
说到这里的时候，卢瑟显得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不管是乐高公司还是超英，在他眼中都算是地球上的大麻烦。
作为反派组织光明会的成员之一，他很久没有在会议上见到过乐高城的面孔。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在于，现实宇宙超级反派们并没有参加过乐高公司举行的内部点映会，因此也不知道乐高电影是由平行宇宙真人拍摄的。
他们只比普通人多了解乐高城的存在，理所当然地认为电影剧情和人物关系全部都是虚构的。
——这意味着，虚构角色无法进行立场判断。电影里乐高城总统是个好人，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好人。
电影里乐高城的超级英雄和总统是一边的，也不代表他们真的站在同一阵营。
卢瑟回过头看向秘书，突兀地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秘书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电影里莱克斯集团标志的事情，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单纯的电影剧情彩蛋，也许您会在第二部影片中登场？”
“网上怎么说的？”
“他们说电影中乐高布莱尼亚克是莱克斯集团派出去的。您才是整个剧情事件的幕后真凶，乐高小丑是您的同伴，而这背后还潜藏着更加庞大的阴谋和黑手组织。”
卢瑟若有所思。
如果墨菲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就会回答说那什么什么的组织不就是末日军团么，他现在都快去掉称号里‘荣誉’两个字取代乐高卢瑟成为首席指挥官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指挥官的名头除了在招人的时候特别抢手之外还有什么用。
至于一直在调查、从未想放弃的美国税务局IRS，最开始是由神盾局以及纽交所引来的——
大致就是神盾局觉得乐高有问题于是来转了一圈，发现‘咦挑不出毛病’（九头蛇卧底深藏功与名）。
跟在后面的纽交所接到墨菲递交的上市申请，发现前面神盾局特工来过。
于是跟着严密检查，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神盾局到底在查什么啊！
后来终于吸引了IRS的注意，这荷枪实弹、武装力量超过FBI和CIA的部门某天路过乐高公司总部，发现前面躺着密密麻麻同行的尸体，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但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
IRS：好怪，再看一眼。
从那以后，乐高公司的财务处就成为了所有想要偷税漏税的美国公司心目中的圣地。
看看人家，都不像苹果公司那样强行把自己的账本做成亏损，每天与国税局谈笑风生，这就是当代玩具业龙头做假账的实力吗？
墨菲：？没有，别瞎说啊！
他乐高公司CEO那个身份和IRS的几个高管都混熟了。
大家互相留下联系方式，没事还能聊聊天，只不过每次上交税务报表之流的材料后得到的回应从来都没变过：“有点问题，需要调整。”
电影首映，他还受到他们的祝福短信：“看来尽管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你的电影成本，但是却能知道你们的最终收益了。加油，看好你们和迪士尼平起平坐的那一天！”
别吧，法务部……
而且就算大家都和超英合作过，又都不完全是一个领域的，下部电影什么时候拍都不一定呢，感觉还是卖玩具省心。
吃完饭，墨菲靠在海岛沙滩的长椅上考虑怎么给IRS高管写回信，还不等想出来就收到第二条消息，来自同一个部门：“墨菲先生，您的公司账户在半个月之前走了一笔大额账单、来源不明，您能回忆起交易经过吗？”
这种事谁能记住。布布回头翻了下记录，提醒道：“您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说网上订单来了个大客户，几乎把所有乐高玩具产品不论价格和年龄段一样买了好多份？
最终送货地点是纽约空无一人的施工工地，快递员后来说他就只见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怪人在目的地等他。”
墨菲有点印象。
“所以买家是谁？”
布布：“不知道，您不让我调查嘛。”
海滩上两个大人都在忙工作，孩子们溜去另一边进行饭后消食运动，还有几个留在房子里打游戏。
现实宇宙蝙蝠侠注意到墨菲停下动作对着电脑陷入沉思，不经意似的问道：“怎么了？”
“IRS觉得乐高公司有一笔收入有问题。”墨菲坦言道，“你认识这个账户么？”
反正他问心无愧，这么大个人形电脑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IRS还真的每天都在和你们联系？”
该不会有天听说乐高城总统栽在税务局手上吧，简直和听说小丑因为买东西不付钱被扭送监狱一样离谱。
蝙蝠侠有点无话可说，但他还是接过墨菲递过来的记录、打开电脑敲起键盘来。
然后墨菲就见到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严肃，到最后没穿制服看上去都像蝙蝠侠本侠了。
真的有猫腻？
“怎么样？”
“等等。”对方简练道，“在查。”
又过了半个小时。
IRS那边来新信息：“墨菲先生？您的回复结果非常重要，如果您拒绝回答，我们可能会选择冻结您的账户及名下财产。”
墨菲懒得兜圈子，直接发：“稍等。蝙蝠侠在查。”
IRS：“？？”
不是，你们和超英关系紧密到这种程度吗？！让人害怕！
钟表时间滴滴答答走过，布鲁斯已经不知不觉坐起身来，深蓝色的眼眸紧盯着电脑屏幕。
半晌他终于开口：“账户确实有问题，其主人的名字和身份是完全虚构的。我们顺着三笔转账记录追溯到金钱来源，它的注册地点在这里。”
墨菲看着地图上标红的点，声音低下来：“是这。我记得，这里以前是慈祥奶奶的玩具店之一。”
“看来你很熟悉现实宇宙。”
“知己知彼是我的习惯。”
“那你肯定也知道，慈祥奶奶是天启星君主达克赛德的手下。你们公司玩具究竟被谁买走，结论就很清楚了。”
布布发出只有墨菲才能听见的惊叹声：“哇，重量级粉丝。达克赛德体重得有八百多公斤吧？”
墨菲给IRS回复：“蝙蝠侠查出来了，买家是达克赛德。你们要去调查他吗？”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上午你真的生气了？”布鲁斯问，他们还坐在沙滩边上对着两台笔记本电脑，乐高城总统敲着键盘和IRS对话，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
——本来他这副捂得严严实实的打扮就很难看出情绪起伏，而且之前布莱尼亚克入侵事件里，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在飞船里都快要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十分明显地抱上总统大腿来苦苦哀求对方网开一面了，蝙蝠侠眼中的乐高城总统依然状若无事地和他讨价还价，不由得让人怀疑即使平行宇宙超级反派在总统面前泪洒当场，他们的统治者也能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他们哭完、再蹲下来边抚摸超反狗头边谈谈刑期长短和罚款数量。
上面这段话没有说超反眼泪汪汪求原谅是很正常的意思。
但反正乐高城总统这种人因为乐高杰森两句话露出明显的威胁之意，就很不正常。
“没有。”墨菲正在和IRS解释事情的经过，以洗清现实宇宙蝙蝠侠与乐高公司老板沆瀣一气、试图通过污蔑天启星黑暗君主的方式洗黑钱的冤屈，头也不抬地说，“不过杰森……我们那边的杰森和我很熟悉，要是不表现得严肃一点他是不会听话的。”
两分钟过去，IRS将信将疑，总算没有武装部队带着冲锋枪坐上飞船冲到瞭望塔实施长臂管辖权。
墨菲暂且从聊天框上收回注意力，一扭头就发现蝙蝠侠正带着复杂难言的表情侧头看他。
“怎么了？”
“我想你知道乐高蝙蝠侠是我的平行宇宙同位体。”布鲁斯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又说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墨菲没忍住咂了下嘴，还有点想笑。
他说：“让我想想这件事该怎么说起。首先乐高蝙蝠侠应该说过我和他是朋友。而对你来说，这种类型的朋友关系应该很罕见、或者说很难想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我既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超级反派，没有和正义联盟共同作战的经历，也不是他们对手之一。
我听说史蒂夫･特雷弗是现实宇宙第一个迈上天堂岛的男人、也是天眼会局长以及正义联盟和政府之间的联络人，在你们心中我应当是类似的形象。”
布鲁斯默认了。
墨菲继续说：“但是当我最初认识布鲁斯的时候，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我最先认识的人是迪克，那时他刚成为罗宾没几天，而乐高蝙蝠侠就和你一样怀疑我不怀好意。后来发生一系列事情，概括来说。”他平静道，“就是我被乐高蝙蝠侠和小丑两个人一起追杀，迪克中途跑来帮我的忙，乐高蝙蝠侠意识到我是个好人，然后我们一起把小丑送回监狱中。”
现实宇宙蝙蝠侠：“……”
等等，你再说一遍？
是不是概括得太简单了？
而且转折非常生硬！每句上下文都基本上毫无关系！
“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这件事墨菲后来回想一下，可能因为当时自己出现得太巧合了。
以至于乐高小丑觉得他是蝙蝠侠的新帮手，蝙蝠侠觉得他是乐高小丑的帮凶。
但实际上他就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然后在某个滂沱的雨夜，这个无辜的路人不小心撞到了乐高小丑对蝙蝠侠的大型表白现场……
是说，确立关系，也不是，反正就是乐高小丑想要让乐高蝙蝠侠承认小丑这个角色在蝙蝠侠系列中的独特地位。
墨菲这样那样、蜻蜓点水地和现实宇宙蝙蝠侠解释了一下。
他真的不想说这些，知道它们有什么好处呢？
他都能透过布鲁斯･韦恩严肃的外表看到里面充满怀疑以及猫猫瞳孔地震的内心。
或者也可能会被直接被翻译成：小丑试图与蝙蝠侠开一个危险的‘玩笑’，迫使他垂首面对黑暗、承认他们二者殊途同归——
这种充满血腥的对人性的较量已经在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了。
那么把这一切描述的像个童话似的墨菲，究竟是怀着好意还是恶意呢？
乐高城啊，我的伊甸园。
在清醒的人看来就像个无望的疯子的妄想。
墨菲无意揭人伤疤，放缓语气又多解释一句：“乐高小丑和现实宇宙的小丑有很大区别，你应该注意到了。”
现实宇宙蝙蝠侠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乐高小丑说过你和他也是朋友。”
“这个故事就漫长得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墨菲五指交叉没理会IRS滴滴滴疯狂来信，“我们说回杰森吧，他成为罗宾又离家出走，那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我忙着修总统府、研究一些新东西，很长时间都没有去参加过蝙蝠侠举办的宴会。
即使参加也是商务性质比较浓厚的那种，所以他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和布鲁斯是好朋友。”
这里是不是该吐槽乐高城总统连总统府都要自己修。
“然后某一天布鲁斯突然联系我，说他的罗宾因为沉迷网络游戏离家出走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复杂的家庭沟通问题。”
墨菲一挥手，“不止是蝙蝠侠拔网线那么简单。他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找到杰森、然后把他接回家里住几天……”
度假酒店里，几个据说猫在房间打游戏的孩子凑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
“他就这么把你带回家了？”红头罩皱着眉问，“他那时候就知道布鲁斯等于蝙蝠侠了？你们总统这么好说话？”
“嘘，往后听，我不清楚。”乐高杰森说，“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
窃听器里蝙蝠侠问：“你答应了？”
墨菲说：“我没有。”
果然冰冷无情的社会才是这世界真实的一面。
“我当时很忙。”沙滩上墨菲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加了冰块的鸡尾酒，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而且他并不担心杰森遇到危险，因为在那孩子碰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之前，布鲁斯会更早发现、然后解决它们。
他只是缺乏一个桥梁，一个看似与整个事件不相干、又其实了解全貌的人介入其中，不动声色地弄清楚年轻人的想法——
只有这样才不会使得那个年纪的杰森觉得我是他父亲派来的监视者、或是管教人，继而使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我也不觉得这是他自己想到的。”墨菲思索了一下，补充说，“我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也不错，他应当是建议的提出者。”
你的超能力难道是社交吗？
笑话，刷好感度难道只逮着一只羊的羊毛薅？
那不符合效率最大化原理，墨菲是一分一毫资源都不愿意浪费的带资本家，当然不会忽略周围其他人。
“这是我首次介入他们的家庭事务，不管是布鲁斯还是我都很不习惯，所以我拒绝了他。我不觉得我有承担这种风险的必要性。”
布鲁斯注意到墨菲这时低头看了眼黏在斜后脚沙滩球上的窃听器，他们两个都早就注意到了，这使得他不确定乐高城总统之前这番话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说给孩子们听的？
“但是你知道，他爱他。”墨菲对他眨眨眼睛，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说，“所以蝙蝠侠对我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让杰森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就行。这比研究青少年心理简单一点，于是我答应了，我把流浪街头差点加入小丑帮混饭吃的男孩带回家，假装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蝙蝠侠是谁。
直到布鲁斯找到那个契机——让红头罩回家的契机，他们合作一场，打败了反派，解释清误会，皆大欢喜，我也终于不用每天请人收拾我的客房，就这么简单。”
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现实宇宙的哥谭骑士心想。乐高城总统和乐高蝙蝠侠的关系比他想象得还要紧密——
以至于总统甚至爱屋及乌地愿意在这里描绘一个轻松愉快的、关于误会与爱的故事。
他尽量不去想墨菲在暗示有关现实宇宙的什么东西，不做声地点点头，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敲在墨菲鸡尾酒的边缘：“敬友谊。”
墨菲与他碰杯：“敬自由。”
乐高达米安悄悄对乐高杰森说道：“墨菲说的不是真的。他那时候和我父亲关系已经很好了，蝙蝠侠说事后请他吃饭，然后你就住进了总统府里面。
不过他很忙也有点不耐烦是真的，以至于之后都是阿尔弗雷德做好饭然后空运过去你那里了。”
乐高杰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提到这个乐高达米安也觉得很羞耻，“我见到父亲和总统的对话，知道他们是朋友。所以我有段时间就去找他，呃，悼念你。”
乐高杰森瞪着他，乐高达米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后来我见到你回家，当然就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了，防止有人说谎还把相关人员都问一圈又把答案拼凑起来。”
不愧是世界第一侦探的亲生儿子。
乐高杰森捂着脸蹲在墙角不动了。
另一边听闻‘自己’曾经因为拔网线离家出走、没认出来老蝙蝠的朋友还差点沦落到加入小丑帮的红头罩很想过去和他捂脸蹲到一块去。
他们身后是半阖起来的窗户和被海风吹动的窗帘，再远处是午后阳光下细密的、金灿灿的沙滩，碧蓝色泛着白沫的海水不断向上冲刷、如同大地女神在舞动她的裙摆。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国度，鸥鸟的长鸣伴随着海潮哗啦啦的响动，将对错难辨的过往唱成一曲温柔的童话。
事实证明，这世上没有童话，哪怕讲故事的人是1.5 玩具公司老板。
墨菲把鸡尾酒一饮而尽——他的斗篷不影响饮食也不会穿模，布布算法牛逼——
然后对蝙蝠侠说道：“IRS一定要跑一趟瞭望塔，蝙蝠侠，他们现在怀疑我们是一伙的。你介意在接下来的几天接受调查吗？”
“你也可以拒绝，但是他们好像真的打算通过最近新开辟的那条‘地球-天启星’快递线给达克赛德发出传票。”
布鲁斯：“也就是说，IRS觉得你们要么里通外敌天启星，要么试图洗黑钱联合正义联盟？”
墨菲义正严词地看着他，他们身前的桌子上还摆着刚碰过的高脚杯：“是啊。为打造两个宇宙共同发展繁荣的强力引擎、拉紧正义方互相合作的共同纽带，恐怕这件事只能由你们出面进行解决才行。”
新一轮推锅又开始了是吗？
你该不会就为了把正联拉下水帮你解决税务局、才在这里打这么长时间的感情牌吧。
蝙蝠侠觉得乐高城总统不是这样的人，又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时恍惚，差点没从刚才这家伙营造出的温馨氛围里抽出神来，然后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皱起眉低头看向手边的电子设备。
常年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总能有种对不祥发展的预感。
就在几秒钟之前，这座岛上电子信号被切断了。
而此处离美国东海岸超过60公里，坐快艇要一个多小时，直升机能更快一些，前提是他们能联系上外界。
地址是墨菲选的，钱是乐高公司付的，岛上清场工作却是政府做的。
尽管首次出现在人前的乐高城总统明确说他只是带孩子来度假（其实是看孩子写作业）、很快就会回去，少数权限等级足够高、得以知道乐高城存在的相关部门依旧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图以各种角度来分析隔壁宇宙统治者的真实行动目的和政治立场。
他们脑补得过于严肃，以至于岛上信号一断，最惊慌失措的不是墨菲与蝙蝠侠，而是碍于天眼会和正义联盟没有办法插手、又想弄清楚发生什么的官方人士。
一层又一层语焉不详的命令被传达下去，导致事件相关的所有人都茫然又不知所措。
比如IRS就在跳脚。即使是他们的中上层高管也不并知道乐高公司是平行宇宙分公司，结果突然间接到一连串来自平行部门大佬的质问：“你们没有因为怀疑乐高公司偷税漏税就去刺杀他们的大老板吧？没有吧？！没有的话就赶紧去联系救援啊！！不然锅肯定会落在你们身上的！”
再比如今天是乐高公司的首映日，几家不顾职业道德、只想着做个标题党博人眼球的报社已经开始编撰文稿，想要捏造一波诸如‘乐高公司宣传方式劳师动众浪费公共资源’‘大电影剧情低幼化尿点频发’‘揭露莱克斯集团董事长犯罪分子身份暗指政府不作为’‘超级反派娱乐化降低民众警惕’等等类似的谣言，结果才发出去没多久就被不明人士上门□□、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失去人身自由……
受限于保密政策，不明原因的兵荒马乱持续了很长时间。
上到IRS高管下到小报老板都觉得又生气又委屈：乐高公司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人，是不是太猖狂了一点啊？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混乱永远是恶意诞生的最忠实的土壤，哪怕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这混乱究竟因为什么而产生。
布莱尼亚克事件中见到乐高城总统的人只有达克赛德手下卡利巴克、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以及在场的超级英雄们。
附近倒是有一些围观群众，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把墨菲的总统形象当做cosplay或者虚拟投影，知道真相的人要么没机会公告天下、要么打定主意对此守口如瓶。
目前地球上知道乐高城总统正在海岛上和蝙蝠侠度假的普通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光明会却仍然得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是因为莱克斯･卢瑟说他曾经在大气层之内观测到两个超人。
众所周知这个大都会的光头反派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超人、甚至愿意为氪星之子造出来数个不重样的孩子，简直为宇宙濒危物种的文明复兴操碎了心。
但是当他说他在布莱尼亚克事件中短暂地观测到地球上有两个相同的氪星生物信号时，其他反派仍然将信将疑、觉得卢瑟是打算把他们派到前线当出头鸟，反正这种缺德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
卢瑟这次说得却是实话。
他不知道当时披着乐高超人马甲的墨菲正在和达克赛德之子卡利巴克战斗，释放出的巨大力量不仅惊动了亚特兰蒂斯的君主海王，还让远在大都会的卢瑟向大西洋投去一瞥。
只是这点失控的时间太过短暂，卢瑟并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而假如乐高超人真的来到过地球，那么曾经站在伊利亚特塔的废墟上俯瞰纽约市的乐高城总统、就真的只是个投影那么简单吗？
卢瑟想了很多。他们这种人习惯说一半留一半，尽管对同行讲他怀疑乐高城总统此刻正在现实宇宙的地球上，更多设想及他自己的目的却从来都讳莫如深。
所以当事情发生时，光明会的另一位光头成员、纽约黑手党头子金并仍然摸不着头脑。
他只是本能地意识到又有重大事件发生了，并且从过去几个月的观察结果来看，每一次重大事件都和乐高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联盟给蝙蝠侠与墨菲的见面下了两道保险：首先他们在东海岸小岛上谈话的消息就是高度机密。再次，即使有人能买通政府机构得到情报，也只会知道‘蝙蝠侠正在和乐高公司CEO莫尔珀斯･墨菲商议如何陆续展开后续合作’。
与此同时，作为乐高城总统的墨菲向正义联盟担保，他会将‘莫尔珀斯･墨菲’安置在无人能发现的、绝对安全的地点。
这样就能最大限度降低两个世界重要人士首次正式接触的风险，也是为什么墨菲能光明正大在度假海岛上处理工作的原因。
总结来说，墨菲与乐高公司通话时，正联觉得他在冒充‘乐高公司CEO’，公司人员则觉得他在cos‘乐高城总统’，这样的伪装甚至是正联自己主动提出的。
金并也只能得到蝙蝠侠与乐高公司CEO见面这条情报，不管这俩人在海岛上是讨论战损、互相推锅、还是举办电影首映会狂欢派对，和金并这个纽约□□老大都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在得到卢瑟的推断之后，情不自禁地开始琢磨：海岛上那位不会其实就是乐高城总统吧？
难道说所有人都被超级英雄联盟和乐高城给耍了？
这时有一条方便快捷的办法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去乐高公司总部试探一下。
或者说他突然意识到，乐高公司大楼此刻正是防备工作最薄弱的时刻。
因为不管海岛上究竟有多少个人，能够全权管辖乐高公司的那位首领绝对不在纽约。
金并曾经是第一个在刺客联盟怂恿下派手下去试探乐高工厂的人，也是第一个惨遭布布羞辱的反派。
但他显然没有从上次的经过中得到什么教训，依然觉得‘人可以，至少该试试’，毕竟情报就是金钱、财富就是地位。
不过这次他做了很多种准备，除了暗中潜入大楼的黑手党之外，他还给乐高公司发送正式邮件、表示自己不日即将前来拜访。
作为统治纽约地下社会的人，金并在光明世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像阿尔･卡彭和他的许许多多个前辈一样，哪怕人们心知肚明这个身高两米体重二百公斤的光头壮汉是个怎样的恶魔，他们也很难找到证据把他送上法庭。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盛夏午后，金并西装革履地坐在雪佛兰萨博班的后座上，由司机驱车将他送到乐高公司大门外。
至于乐高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在接到他邮件之后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准备充分，那又关他什么事？
拄着手杖看似缓慢实则警惕地走进公司主楼大厅时，金并依然认为他这次能够稳操胜券，他的手下在同一时间进入这栋建筑，而他自己有信心吸引住大部分安保力量。
——他是金并。
除非……
“下午好。”站在前台位置的不是那个曾经第一个在官网上直播‘电影宣传’的、容貌靓丽又思维敏捷的年轻女孩，反倒是个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中年男士，他看上去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直到金并走进门才打起精神眼睛一亮，娴熟又愉快地打了声招呼，“金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金并：“……”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乐高公司的现任接待前台正是一直有盯着他们、最近才不知所踪的某位IRS-CID（国税局犯罪调查处）特工，他狠狠敲了下手杖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好久不见，你这是改行了？”
“那倒没有。”特工用敌意不高、但很锐利的眼神看着他，“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乐高公司被大楼被我们接管了，如果你是有工作上的目的想要来找人——
比如官网上新出的乐高蜘蛛侠马克杯断货了买不到什么的——可以过两天再说。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打算……”
“瞧您说的。”金并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我以为你们根本找不到乐高公司的账本呢，直接出动CID是不是不合规矩？”
多稀奇啊，一个政府特工和□□老大在彼此都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站在玩具公司的大厅里面谈规矩。
特工也笑了，耸耸肩说道：“其实我们是被抽调来的。你知道不管外面怎么传我们抓到了阿尔･卡彭。
实际上IRS并没有军事武装，所以如果你执意要上楼，就能看见NSA的人。”
NSA，国家安全局，世界范围内臭名昭著的间谍组织，由于过于神秘、乃至于政府其他部门都对其了解不深而有着No Such Agency（没有这个局）的戏称。
其实IRS特工没有说的是，楼上不仅有IRS的人，还有CIA的准军事部队，大家被召集到这里之后居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命令被收回之前、务必保证乐高公司不受到任何‘外部’干扰。
金并面颊抽搐了一下，觉得美国政府不仅有病、病得还不轻。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只是个玩具公司而已！
就算乐高城总统在地球上，也不值得这么大的阵仗。金并深吸一口气，觉得卢瑟应该是有哪里猜错了，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他的普通□□手下被楼上的武装部队成员下饺子似的扔下来了，还得到一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金并又吸了口气，咬着牙告诉自己报复并不急在一时半刻，冷冷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等他们老板来上班再说。”
IRS特工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路顺风，过两天再见！祝你的账本和乐高公司一样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墨菲顶着热烈的阳光走进环形酒店大厅，玻璃门前的棕榈树覆盖出他幽蓝色的影子。
乐高杰森正假装没有窃听器的事，专心致志和红头罩打联机，杰森x2VS达米安x2，提姆在旁边看热闹、等着下一轮换人的时候上场。
“我检讨写完了。”乐高杰森听到墨菲的脚步声，立刻说道，“但是只有你规定的份额的四分之一，剩下的任务要我回去乐高城之后，向迪克、芭芭拉和提姆表达你对他们的问候。”
“这一点以后再说。网络信号断了，你们在打单机？”
墨菲扫了眼电视屏幕，“连蝙蝠侠都联系不上蝙蝠洞或者瞭望塔，东南海岸的码头在数十公里外，快艇被夜翼开走了。除非我们现在呼叫联盟首席，不然就只能被困在这等待救援。”
心不在焉打游戏的孩子们都停下动作。
乐高杰森：“怎么又是夜翼？”
上次就是他把蝙蝠机开走了，导致蝙蝠侠和披着乐高超人马甲的墨菲只能坐公交车。
乐高达米安关注点则是：“所以我们干嘛不叫超人过来？”
现实宇宙的人就靠谱多了，开始尝试以各种方式联系外界。
然而大部分寻常和不寻常的手段都以失败告终，显而易见，这次与现代社会失去联络并不是类似于大雨冲毁信号塔之类的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
提姆问：“布鲁斯在干什么？”
“韦恩企业在赤道上方35800km处有对地同步卫星，然而密匙被破解了，现在通信并不安全。布鲁斯尝试过联系瞭望塔，却没有得到回应。”
墨菲对着乐高达米安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尝试联系超人，不仅是因为蝙蝠侠不想，更是因为正义联盟不能。”
“复仇者联盟呢？”
“也不行。我们不知道海岛外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知道我们这里情况如何。”
墨菲都能想象得出可能出现的混乱场景了。
但要说他们一点离开的办法都没有，那纯属是开玩笑。
不说蝙蝠侠总是有无数个PlanB，就算布鲁斯真的半点没考虑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乐高城总统组队玩荒岛求生，墨菲好歹也是个建筑大师——
他能把酒店拆成一片一片的、再把它原地拼成豪华邮轮环游地球。
没吃没喝的那种。
因此他们只会因为没有吃的、和吃不到好吃的发愁，却不会因为缺乏交通工具与对敌手段而慌乱。
不过目前形式还没有严峻到这种地步。
重要的是究竟是谁做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所以蝙蝠侠在拖延，墨菲也在拖延，他们都不介意孩子们再多打会游戏，直到幕后真凶露出马脚。
大西洋的海水风平浪静，一如数十分钟前那样，透出深邃又神秘的暗蓝。
布鲁斯将笔记本放在身边桌案上，凝视着远方毫无动静的、连潮起潮落都难以发现端倪的深海，看着海鸟们发出尖锐的鸣叫、高昂着头奋不顾身地冲向天空，仿佛在挣脱某种可怖的阴影。
他不知不觉感受到一股凉意在顺着尾椎慢慢爬上脊背。
有什么东西……从那常人难以触及的海底游过去了。
并以嘲弄而不屑的视线睨了他们一眼。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在蹲监狱。本来像他这种在宇宙中大名鼎鼎、谁都知道关不住的超级反派是不应该留在地球上的，就算扔到幻影地带或者随便哪个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星球，也比放在家门口强。
结果因为乐高城的存在，究竟谁才是战争主谋这件事一下子变得不确定起来。
布莱尼亚克作为首要战犯未经审判自然不能被带走，只得暂时关押在天眼会的监狱中。
幸好乐高布莱尼亚克2号和3号比较听话，愿意帮忙反制住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的攻击程序。
其他人类就负责看管这俩不太聪明的机器人，以免他们被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洗脑、把人放跑还意识不到。
这是个既无聊、又担责任还没多少工资的垃圾工作，不管是被看守的布莱尼亚克、还是看守他的狱卒都很不情愿。
然而没办法，上班的要义就是学会忍受你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逼，这句话几乎适用于在场除了两个弱智儿童欢乐多的笨蛋尼亚克2号和3号之外的任何一方。
某天天眼会高管阿曼达･沃勒为向全宇宙彰显美国政府功绩，命令狱卒们拍摄一幅名为《布莱尼亚克在蹲监狱》的照片来登报宣传，狱卒们一边大骂上司一边为了下个月的薪水接受这项任务。照片拍完之后天眼会特工前来验收，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画面上是p出来的蝙蝠侠愤怒地用手指着监狱内一脸无辜还长出猫耳朵的乐高城总统，超人在旁边拉架。
“这是什么？这猫耳朵哪来的？！”特工愤怒地问。
“meme表情包上自带的。”狱卒回答。
“蝙蝠侠呢？”
“在骂乐高公司蹭流量密码。”
“可是布莱尼亚克在哪里？”
“布莱尼亚克在蹲监狱。”狱卒回答。
布莱尼亚克深刻认知到地球人这个物种的不可理喻性，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和狱卒、试图说服他推锅给乐高城的天眼会高管、以及两个笨蛋尼亚克共处一室。
所以当审判日渐渐临近，代号为夜翼的超级英雄来询问他入侵地球的目的时，布莱尼亚克很痛快地回答：
“我想得到乐高城。”
夜翼问：“为什么？”
“那要从我们宇宙的构成开始讲起。理论知识暂且按下不表，我曾经想收集到足够多的思维意识，让他们理解事物本源，从而重建宇宙、构筑一个我心目中的……用你们地球人的说法，一个乌托邦。”布莱尼亚克说，“然而乐高城是个极其特殊的平行宇宙，它依附于我们又独立于我们，就像水面下的倒影之城。假如世界仰仗于生命的意识而存在，那么乐高城里的人的意识又当如何呢？”
“达克赛德与你目的不同。”
布莱尼亚克偏了偏头，没有否认：“我探寻知识，他追求力量。”
夜翼最后问：“你还在地球上留下了什么后手？”
“我不会回答你，除非你们让我和乐高城的总统见上一面。”
“你休想将自己的触手伸到平行宇宙。”
“你误会了。”布莱尼亚克看了一眼自己的异世界同位体，立刻像年纪轻轻远离家庭第一天寄宿发现有蟑螂在床上爬的小姑娘似的飞快将头扭回来，“既然我已经落在地球的超级英雄手上，就只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文化而已。”
夜翼思索片刻：“你这个要求还挺简单的。”
布莱尼亚克：“？”
五分钟后他得到乐高大电影 花絮 宣传片的光盘以及一张乐高玩具入门级推荐购买清单。
夜翼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倒在牢房里，抱起手臂催促道：“行了，现在快点讲讲你还在地球上留下了什么手段。”
布莱尼亚克本打算首先操纵部分地球人类的意识、使他们成为他的先锋军，而后命令机器人军队入侵纽约，假使这两项计划全部失败，他也能让自己的飞船开足马力夺取周围智慧生物的思维并控制他们背水一战。
然而乐高笨蛋尼亚克当场反水，使得一切睿智的安排化作泡影，布莱尼亚克终究是理工科宅男思维占据上风，才能老实坐在这里而不是去和另两个自己拼命。
他被俘之后，对那些地球人意识的控制却并未解除——
最近几天纽约州北部布朗克斯县的一座小镇的居民全部陷入沉睡，其实是在布莱尼亚克的命令下、源源不断地向地球深处和宇宙中发射信号。
这信号本该由宇宙中的其他布莱尼亚克舰队接收，并引领他们前往地球。
可是笨蛋尼亚克主动切断军队的后续补给，向宇宙发射信号顿时成了无用之功。
但布莱尼亚克也并非一无所得——这些人阴差阳错地惊醒了另一位沉睡在马里亚纳海沟底端的‘恶魔’。
毁灭日。
传说中氪星人在母星毁灭之前制造出的杀戮机器，曾经杀死过超人、甚至克服过达克赛德欧米伽射线的恐怖怪物。
毁灭日本来一直被关在现实宇宙的幻影地带中，这就又不得不提到乐高城。
上次亚魔卓事件中乐高洛基带着墨菲随机传送，不小心在幻影地带上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
黑暗君主达克赛德虽然卡在半路上……是说他力量过强没能挤进去，却成功地把毁灭日放出来并安置在太平洋最深那一条海沟的底部。
然后达克赛德之子卡利巴克受黑暗君主之命带着乐高幻影地带的钥匙来到地球、并以此吸引布莱尼亚克，毁灭日仅是个无法控制又极其强大的保险栓。
万万没想到布莱尼亚克翻车的速度就和二战时法国投降的速度一样快，达克赛德都没来得及接到消息，毁灭日受到惊动提前醒来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在海岛上尝试联系正联和复联的时候，连卫星电话都没有取得回应。
大家都很忙，忙着拦截毁灭日。
毁灭日行动的速度非常快，还能够利用幻影地带进行瞬移。他前一刻在地球的最深处，下一刻就出现在大西洋上。
大西洋的巴哈马群岛附近有一处度假胜地叫蜜月岛，每年夏季都有数不清的游客来这里释放青春，地理位置优越，设施完备，气候风景宜人。
尽管听上去很合适，墨菲和蝙蝠侠承包的却不是这座岛——毕竟它的名字容易引起各种意义上的歧义和误会。
墨菲选择的是另一座位于巴哈马群岛东北方的、孤零零的小岛。
其实两座岛屿之间的距离已经很遥远了，不过在世界地图上也只是指甲盖大小的长度。
毁灭日最开始盯上的是蜜月岛。
杀戮兵器能够通过战斗获得对手的能力，他有着对鲜血的天然渴望。
蜜月岛上全都是普通人，不如超级人类有趣、也不会给予毁灭日什么力量上的回馈，算是饭前开胃小菜。
结果就在那一刹那，毁灭日看向北方、看到了小岛上的墨菲与蝙蝠侠。
当你很饥饿又看到一盘烤炙程度恰到好处的西冷牛排的时候，眼前只能塞牙缝的几个葵花籽顿时失去了吸引力。
毁灭日放过蜜月岛，像被胡萝卜吊着的驴，转身扑进大西洋的怀抱。
蜜月岛上的几千人并不知道自己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可见秀恩爱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险，比如在海水中与交往对象卿卿我我时一扭头看到毁灭日的尖牙。
然而毁灭日离墨菲所在的岛屿越近，就意味着他离美国东海岸越近，离美国东海岸越近，就离纽约越近。
——雷神今天刚从阿斯加德回到地球上，复仇者联盟聚在一起为他接风洗尘顺便打算把剩下没看完的乐高大电影结尾看完。
西冷牛排旁边原来还摆着一道流水席。
这谁能忍住啊反正毁灭日忍不住，他当即放过墨菲与蝙蝠侠所在的小岛对着纽约冲刺，活像你家被关在二楼的猫听见一楼猫粮开袋的声音。
他冲翻正打算乘坐直升机前往岛上查看信号失联原因的军方成员，冲翻了夜翼留在海对岸的小船，一头撞在复仇联盟大厦上，把上边到了傍晚还会发光的字母‘A’撞了个洞。
里面传来班纳博士愤怒的声音：“我才修好没两天，你们故意就盯着这个牌子的是吧！”
超级英雄们和毁灭日打作一团。
同一时间海岛上，蝙蝠侠略有些心神不宁，决定早点回到信号屏蔽区之外。
墨菲打量着他们身前的环形酒店，一边考虑这玩意从哪个角度拆比较简单，一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要是蝙蝠侠有办法，他就决定全程摸鱼，做一个被大佬带飞的普通人。
——问题是蝙蝠侠也是这么想的。他怀疑乐高城总统有一些特殊能力，撒谎不打草稿地摇了摇头，表情看上去非常诚恳：“没有，你呢？”
胡说八道！
墨菲被气乐了，话到嘴边变成：“也没有。”
两个都有特殊方法但都不想承认的成年人面面相觑，两个宇宙的罗宾和前罗宾坐在旁边仰头看他们。
这要怎么突然改口说自己有办法？
就在这尴尬的、难以把对话进行下去的时刻，他们背后大西洋的海水又泛起波澜。
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海平面上，墨菲以为是海王过来远程支援，刚想松一口气并说谢谢海王，就见到一个带着漆黑色扁圆形头盔的人类举枪从漩涡中探出头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来他是谁：“黑蝠鲼。”
不是海王而是海王的对手，光明会反派成员之一，曾经意图挑拨亚特兰蒂斯与人类开战从而毁灭两个文明的超级反派。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要知道乐高城和光明会理论上还维持着表面情意，所以墨菲率先问道：“黑蝠鲼？信号屏蔽是你干的？”
“算是。”黑蝠鲼没有靠近，就站在被海水覆盖的沙滩上遥遥观察他们，“没想到乐高城总统居然真的在这儿。”
莱克斯･卢瑟偶尔也会说点有用的实话。
岛上信号被屏蔽，与毁灭日没关系，与布莱尼亚克没关系，其实与黑蝠鲼关系也不大。
——干出这事的人是卢瑟。
金并与复仇者联盟打交道的次数更多一些，不算太了解蝙蝠侠，所以他想到的是方案是带人直抄乐高公司老家；
莱克斯･卢瑟就不一样了，他知道不论乐高城总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蝙蝠侠在乐高公司的大后方就很难失守，而蝙蝠侠没有超能力，如果想要试探乐高城总统，还不如正面出击。
于是他联系大西洋附近的超反同事黑蝠鲼，上前来近距离打声招呼，顺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蝠鲼迟来一步——墨菲他们都要走了他才到——是因为他也看见了毁灭日。
毁灭日就仿佛一头在海洋这片深渊中游荡过去的巨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多瞥上一眼都令人觉得胆寒。
黑蝠鲼从深海中见到他与鲸鱼等生物相比并不算庞大的身影、在海藻的包围中划出一道白线时，只觉得北冰洋的寒流已经过早地抵达这片阳光照射不到的水域。
他深知氪星战争兵器的力量连超人都难以匹敌，几乎在海底僵成一块石头，连呼吸和心跳都几不可闻，等到确认对方已经前往陆地城市之后才大松一口气，觉得生命的力量又回到了肢体上。
这时黑蝠鲼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已然不太想管和卢瑟的交易了，但他又疑心这件事和乐高城有关。
没办法，最近什么事都和乐高城有关，他很难不往这边想。
所以犹豫再三，黑蝠鲼仍然决定不作遮掩地来到岛上看一眼。
眼下他毫无敌意，只想着打声招呼确认之后就转身跳海，在毁灭日离开地球之前绝不踏出海平面一步。
结果他没能走开。
一个小时之后，时近傍晚，普通人正行走在放学或者下班的路上。
陡然间，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天空，世界的尽头显现出一种不祥的、令人恐惧的暗蓝，厚重云层边缘镶嵌着夕阳的余晖。
小半个地球上的人类都能看到，有一束金红的光柱以大西洋某个小岛中心为发射点，带着宛若能毁灭星球的万钧之力冲破翻卷着的深黑色乌云，形成圆形的、一环套着一环的光带，然后笔直射向空中某个不知何时停留在那的、巨大的金属物体。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美国东部时区下午四点钟，天气阴。
东海岸地区正在与毁灭日缠斗；
大西洋海岛上除了手机没信号之外风平浪静，蝙蝠侠已经换上了制服，他和墨菲正与黑蝠鲼对峙。
宇宙里的超级反派都有个共识，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前提是高个子的人得愿意站出去，而且他们这些矮个的不能拖后腿。
所以平时大家窝里斗从来不手软，一有那种平行宇宙入侵、或者足以毁灭世界的外星军队入侵地球、再或者像布莱尼亚克或者毁灭日这种等级的生物开始无差别狩猎等等危机，地球上的超级反派们就很识相地盘在老巢里不出去添乱，有时候还会与超英进行合作提供帮助。
黑蝠鲼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知道毁灭日才不管你站在哪个阵营，来到地球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大开杀戒。
所以面对墨菲和蝙蝠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了解的内容全都说出去，让有力量也愿意牺牲自我的人去解决麻烦。
乐高城总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但你永远可以相信蝙蝠侠。
黑蝠鲼有点担心毁灭日是乐高城放出来的，他想和蝙蝠侠单独谈谈，然而后者没有理会他的暗示，直接示意他有话说话。
乐高公司你们害人不浅啊！黑蝠鲼一边在心里大骂旁边在蛊惑人心和左右逢源上很有一手的乐高城总统，一边不甘不愿地说道：“毁灭日从幻影地带中逃出来去到纽约方向了，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他没有提到信号屏蔽的事情，不过这本身就说明问题。
毁灭日是个主要依靠□□力量的战争兵器，很少使用高科技，而黑蝠鲼看上去对这片海域与外界失去联络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要么他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要么他直接参与其中。
蝙蝠侠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给光明会再记一笔之后说道：“我们现在没办法离开这座岛。”
墨菲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深刻感受到队友在维持人设一事上的坚持。
黑蝠鲼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迷惑地看看蝙蝠侠又看看披着斗篷、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乐高城总统，愣了半天才问道：“什么？为什么不能？你们怀疑我说谎？我没必要用一下就会被戳穿的谎言欺骗你们。”
他压根没往‘这两个人无法找到交通工具离开小岛’的方向想，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有未知敌人施加了某种禁锢魔法，或者岛上被一种奇妙的规则覆盖住，就叫：‘乐高城总统和蝙蝠侠不能踏出小岛半步否则世界就会毁灭’。
总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没法离开是因为夜翼开走了最后一条游艇，会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蝙蝠侠张张嘴，已经开始准备若无其事地向黑蝠鲼借一艘水下战舰了。
墨菲叹为观止甘拜下风，为两个人的形象着想、在他开口之前飞快地插话：“我有办法。”
——这么长时间以来，现实宇宙蝙蝠侠也没因为乐高蝙蝠侠的人设问题找上门来，可见常年以花花公子废物点心形象蒙蔽大众的哥谭义警真的不是特别在乎个人形象，而且很能为达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
墨菲在这点上缺乏蝙蝠侠的牺牲精神。
他要是能抛弃掉不必要的偶像包袱，人生赢家道路还能走得更顺畅一点。
乐高城总统说完，蝙蝠侠不动声色地与黑蝠鲼各自后退几步让出空间，意思差不多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区别在于，布鲁斯现在对墨菲的怀疑和敌意，已经降到他面对超人时差不多的水平——
就是平时可以信任，但必须要随时拿着能够威胁对方的致命武器以防万一，再加上点‘布莱尼亚克造成的战损谁来买单’的利益纠葛；
黑蝠鲼还在质疑乐高城总统的立场。
相同点是他们应当是首个在现实宇宙见到建筑大师能力的人了。
墨菲想起他刚去到乐高城没多久的时候，在哥谭见到一个不能称作建筑大师的人。
他在墨菲面前花费几秒钟时间把一台电瓶车拆成数块、摞在一起避开警车巡逻，再去回收二手车的地方拼好卖掉。
这显然是一位盗窃犯。他用这种办法偷了一百多个电瓶车，拆卸电瓶车的技巧堪称登峰造极。
即便如此，只依靠练习点了一门技能的盗窃犯只能算作小人物，放在文艺作品中都不值得作者为他随机编个名字，在人才辈出哥谭市里更没什么名气。
而这个人对现任乐高城总统来说却有着特殊意义，墨菲有幸撞见过他偷窃电瓶车时的作案现场，当时还没有被乐高城特殊物理引擎洗脑过的穿越人士大受震撼，差点没藏好被犯罪者发现。
后来墨菲成功让自己混进建筑大师的队伍里，眼界渐渐开阔，再不会因为有人在他面前把双人床拼成宇宙战舰而露出惊讶的表情，却仍然记得乐高城哥谭市街头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曾经用他滑稽的U型手，在墨菲面前表演了违背法律又十分了不起的神奇魔术。
为了过去的自己，以及和过去自己境遇相似的蝙蝠侠与黑蝠鲼，墨菲愿意让这场魔术表演更值得他们远道而来即将付出的票价——
指布莱尼亚克战损，加上未来有机会必然要坑一笔光明会的投资。
手指这种肢体的灵活程度，都是通过反复锻炼才能逐渐进化的。
墨菲刚来现实宇宙时觉得五根手指在拼乐高零件上不如U型手好用。
……现在他还这么觉得。U型手使用了十年，绝对就是为了建筑大师拼乐高而生。
但至少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换成墨菲刚来的时候，拼一个小型幻影地带雷达都要花上几个个小时，到现在适应了大半年时间找回人类使用五根手指的手感，他能在三分钟内拼好。
要是换成其他体积相近而更为熟悉的事物，墨菲选择零件的速度还能更快点。
与蝙蝠车大小类似的交通工具，在乐高城里拼成只要两三秒，放在现实宇宙哪怕时间翻倍，也就眨的功夫。
墨菲摆摆手让蝙蝠侠留在沙滩上，走进度假酒店将趴在沙发上不走想要围观的罗宾与前罗宾们统统赶走。
不拆建筑物主体是因为他考虑到交通工具所需零件数量相对较少，拆建筑的话用不了全部，还要考虑留哪面承重墙的问题。
乐高杰森和乐高达米安知道他要干什么，自告奋勇道：“我们来帮你搬零件！”
旁边现实宇宙红头罩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搬什么？什么零件？
然后他们就见到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片甲不留’。
旁人很难想象建筑大师眼中数字化的世界，墨菲在环形酒店占地面积几百平米的大厅中转了一圈，眼中全是密密麻麻的乐高零件编号和数量。
构想出目标交通工具结构的过程，就如同在脑子里搜索和翻看乐高玩具说明书。
紧接着就能知道自己需要哪种零件、又需要多少，再与映入眼帘的各种数字相对照。
听上去复杂，对建筑大师而言其实就是一闪念的功夫。
确认完毕后墨菲随手一动，也不见施展什么特殊方法，转瞬间衣柜桌椅置物架不管是钢的铁的木头的塑料的全都在身后碎成块状——
万磁王拆水泥钢筋还有个近距离特写加能量波动特效呢，墨菲这种属于是摄影师没给发工钱，连个慢镜头都不愿意给，举重若轻到仿佛地球是纸糊的——
再由乐高杰森和乐高达米安一人捧着一大摞运到沙滩，整个就是流水线拆迁大队。
五分钟后乐高达米安小跑着把最后一堆零件放到目的地，叉着腰喘了口气。
要是省去搬运、直接原地现拆现拼，还能再节省99%的时间。
就离谱。
空气中静悄悄的，只剩下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岸边的声音。
度假酒店东南角内部像被洗劫过，落地窗干净透亮、映出里面空荡荡的、宛如没装修过的景象，他们面前则堆放着一人多高的各种材料碎片。
一群海鸟本来想靠近瞧瞧沙滩上这几根静立的木头桩子，结果黑蝠鲼试探地踢在某块黑色为主体的金属上想确认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材料，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牙疼似的倒抽一口凉气，把飞到头顶的鸟类们吓得又嘎嘎大叫着慌忙飞远。
“总统等会就来。”乐高杰森向大家解释，“他还缺点……”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色的光束突然穿透头顶云层，击中他们身后的庞大建筑。
乐高杰森声音被打断，猛地回过头。爆炸爆发出强烈而刺目的光芒，将周围翠绿的树木、金黄的沙滩和湛蓝的海洋映照得像褪色似的苍白了几分，蝙蝠侠毫不犹豫地拉着小鸟们翻身滚到海岸线旁没有围栏的人造堤坝下方，同时张开斗篷罩住身边人。
黑蝠鲼就没这么好运气，直接被冲击波撞进海里、掀起三米多高的水墙。
然而当他再次浮出水面，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己的伤情，而是满怀惊骇地抬起头。
大西洋上方的天空逐渐被某个巨大的球形金属覆盖住，使得这一片地区就如同正在经历日食天象似的缓慢陷入黑暗当中。
看过《星球大战》的人都知道，银河帝国曾经利用一整颗星球，建造了一台只一炮就可以跨星际摧毁其他星球的终极武器——死星。
他们面前这东西和传说中的灭星级武器不遑多让。它看上去直径大约有月亮的十倍长，不知道实际上究竟有多大，又停留在离地表多远的距离。
地面上人们只能看到它深黑色的体表上有橙红色的、宛如火山爆发之后岩浆流淌过的裂隙。
如果他们拿着望远镜，还能看到大小不一的、既像陨石坑又好似弹孔般的痕迹。
这是幻影地带中另一个超级反派、宇宙暴君蒙戈的移动要塞——‘战争世界’。
蒙戈是谁其实不重要，或者说对墨菲而言不重要。宇宙这么大，有名有姓又翻车翻进监狱的强大生命体实在太多了，‘战争世界’几乎比它的主人还出名一点。
和阿斯加德彩虹桥类似，‘战争世界’有着恐怖的远程火力，因为其表面实际上每一寸都覆盖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刚才炸掉度假岛酒店的，只是其中一座按照宇宙战斗力可能基本只等同于一只鹅的小型兵器而已。
现在它正在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地在云层上方穿梭，只有当没有挡住太阳系恒星、同时跨过乌云的缝隙时，人们才能短暂瞥见这座移动要塞的边缘曲线。
这一刻，短暂地，蝙蝠侠思考着乐高城总统死于‘战争世界’的恐怖袭击、和蒙戈驾驶‘战争世界’趁毁灭日作乱的时机逃离幻影地带，究竟哪个更糟糕一点。
现实宇宙的超级英雄大多习惯于在两个坏消息里选出个不那么坏的，以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还有希望。
——要墨菲说，他在乐高城学会的一条定理是习惯就是用来打破的。
海岛地面在爆炸余波平息之后再一次震动起来，黑蝠鲼这次躲得很远、已经被生活磋磨得没脾气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没完没了，继毁灭日和‘战争世界’之后，这又是什么？毁灭日越狱是昭示着今天就是地球的‘毁灭日’吗？”
没人理会他的冷笑话。
“不对。”乐高杰森扒开蝙蝠侠的斗篷，探出头眯着眼睛往酒店废墟中间方向看了一眼，“是M……总统！”
接连变动再加上潜意识里对蝙蝠侠的信任，乐高杰森差点脱口而出墨菲的名字。
他心脏倏然加速跳动几下，抬起头看了眼身后的成年人，不知道现实宇宙的哥谭骑士有没有注意到他那一瞬间错误的口型——至少字母M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然而蝙蝠侠表情动也未动，乐高杰森只看到他绷紧之后线条凌厉的下颚。
“乐高城总统他没事？”
回应这个疑问的是一道冲天而起的、比刚才‘战争世界’的攻击声势更加浩大的金红色光柱。
同样是化星球力量于己身。
墨菲脚下站着的岛屿，就是他手中的战争要塞。
第70章 第七十章
布布通过特殊算法投影出来的袍子有一点不好——它不防尘。
墨菲被‘战争世界’突然一击砸进地里的前零点零……几秒钟，布布给出了预警。
但是这种时候躲开又不太来得及，留在原地反正死不了，他干脆就没管，任由那么大一个度假酒店说塌就塌，就是心中有点担心乐高城参与大事件频率这么高，要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这一波的赔款里面摘干净。
按理说乐高城总统要是真的死了，那肯定是现实宇宙给他们赔钱的。
结果墨菲死不了。
保险公司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并在总统的车窗缝隙里塞满传单。
从废墟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墨菲感觉自己已经和沙子融为一体了，不由得有些扼腕地想，早知如此应该晚一天再把衣服送去干洗，至少在这种特殊时刻还能挡挡灰。
而且他刚才被一条砸下来的横梁弄断半只胳膊，从乱石中把自己手臂捡起来再按上又多花了点时间。
最近好像和建筑物爆破与黄沙废土非常有缘分，布布在虚拟空间里晃着腿说道：“我懂啦，您是在暗示乐高大电影第二部和末日有关——这波分析能不能蹭一下明天早上的娱乐版面头条？”
“……”墨菲没理它，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头也好好地安在脖子上，这才从撑着石头缝隙中跳下来。
众所周知，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有着自己的招牌落地方式，他耳濡目染之下也对这种奇妙的镜头感领悟到几分精髓。
所以落地时姿态轻巧又飘逸，半点都看不出用来撑地的胳膊是现接好的。
蝙蝠侠一看他还有心情凹造型，就知道这人根本没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联系援军，天上那个是‘战争世界’。蒙戈从幻影地带里中跑了，应该是和毁灭日一起出来的。”
义正辞严还带点对墨菲不干正事的指责，好像他平时蹲在哥谭塔楼顶上的动作没有精心设计过似的。
墨菲掸掸衣服上的灰，心想有机会就把哥谭义警蹲在电线杆上俯瞰哥谭的画面做成循环播放的动态壁纸、然后黑进正联电脑给他们换上。
“看前进方向，蒙戈应该是想驾驶着‘战争世界’逃跑，你们一定要把他留在地球上？”
“他是想跑，但是更想路过的时候顺便报复超人。”蝙蝠侠肯定了墨菲的前半句，“现在雷神和超人正在联手抵御毁灭日，如果他们获得胜利，奇异博士就能把它传送到远离地球的异空间，所以我们不能让‘战争世界’靠近纽约的战场。”
“我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墨菲说，“不过需要时间。”
他刚才在废墟低下，花半分钟时间拼了个小型激光炮往天上开了一弹，看着威力惊人，其实也只能算是清粥小菜。
就像‘战争世界’没有开足马力一样，小岛和头顶的歼星级武器分列天上地下、充其量是互相打了个招呼，不乏卖萌的意思，总之杀伤力和猫猫打拳差不多。
蝙蝠侠也没问他要怎么做，只说道：“我可以拖住它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两台蝙蝠机停在海平面往上十几米的高度。
《没办法》。
墨菲抬头看了眼战机，再回头想指责蝙蝠侠的时候，发现这家伙非常熟练地趁着他视线偏离的功夫用勾爪把自己吊到天上去了。
现实宇宙的罗宾和前罗宾不管关系如何、这时候都跟着长辈一起跑路。
乐高杰森和乐高达米安倒是慢了半步，冲着墨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现实宇宙蝙蝠侠有点像他俩的远方亲戚，关系亲密又不完全亲密。
所以这时候看着就像和你关系非常好的邻居小孩、因为你刚面对他家二舅姥爷提出无理要求而露出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赔礼道歉笑容。
算了，关孩子什么事。
墨菲想。
他也对他们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乐高杰森看上去更紧张了。
这次出现的蝙蝠机应该是特殊型号，在战斗机里体型算大的，接近外太空作业飞船了。
也不知道韦恩企业每天钱都花在什么奇奇怪怪未雨绸缪的地方，墨菲确认他们暂时能在‘战争世界’的枪林弹雨中生存之后，就低下头开始着手改建整座小岛。
他脚下这座岛占地面积大约有六十多平方公里，不到夏威夷最大岛屿的百分之一，已开发完毕的度假区并不大，南部沿岸是原生态大自然，只有北面才能看出人类活动的痕迹。
墨菲能动的也就是他面前这片建筑物废墟——在它还未报废时，不算庭院和外部设施，环形建筑结构有将近一百英亩，建造价格超过十亿美元，想来它的拥有者拿到设计图的那天、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毁得这么彻底。
等它被‘战争世界’一炮送去往生，倒塌下来的墙壁顿时堆得到处都是，映照在血红色的夕阳中，一幅人间已经完蛋的凄凉景象。
不破不立。
墨菲想，俗话说浪漫就是对波，既然如此还不如改建得彻底一点。
他吐出一口气，选择了手边离得最近的金属材料。
不管韦恩企业技术总监卢修斯･福克斯究竟在这两架蝙蝠机上花了多少钱，都不能改变它就不是和‘战争世界’这种程度的移动要塞对战的类型。
幸好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拖住蒙戈，免得他突发奇想往下面已经犁过一遍的小岛上再开一炮，或者直接全速前往纽约。
蒙戈在幻影地带呆久了，对乐高城毫无了解，更不可能知道墨菲在干嘛。
他其实是个有点谨慎、又很会审时度势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有点怂，常常见风使舵地戏弄对手或者举手投降。
‘战争世界’这么牛逼的武器放在他手上都没能使这位宇宙暴君混出太大名气，蒙戈更多是作为兵器的提供者，动不动就被迫把自己坐骑‘借’给其他人，使那些更有手段的反派再多一条有力臂膀。
如果不是毁灭日被达克赛德放出来了，他就算逃跑也要率先掂量两下地球状况再说。
但既然有毁灭日打头阵，蒙戈就得到了‘老板吃饭我喝汤’的机会，立刻抓住时机跟着一起跑到外界。
就像蝙蝠侠猜测的那样，他确实有趁乱给超人他们找找麻烦的打算。
所以蝙蝠侠出现时，他怀着猫戏弄老鼠的心态，并不急着将附近徘徊的飞行器轰成碎片，而是饶有兴致地与地球的超级英雄周旋，准备等毁灭日拿到首杀、确定自己不会翻车之后再靠近纽约。
蝙蝠侠了解他这种心态，故意使自己表现得有些许难缠、又不到会给‘战争世界’造成麻烦的程度，使蒙戈警惕心一再降低。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等级的超级反派，最好都学会不要浪费时间。
墨菲将最后一个零件插进焕然一新的军事堡垒主体时，整座小岛似乎都发出一声战栗般的嗡鸣，那是激光开始加热重氢的动静。
大部分建筑物外壳都被用作构建这台新武器的主体，它比度假酒店矮一点。
因此占地面积更大，从天上俯视时会觉得像个深灰色的甜甜圈，又像抱膝蜷缩起来的钢铁巨人。
此刻它的表面在夕阳中镀上一层浅红，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而中心圆形的炮口位置正对着天上的球状移动要塞‘战争世界’，乍一看就仿佛陨石和陨石坑，有种难以描述的般配感。
黑蝠鲼早在看出他在修建什么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往大海深处游去，地表世界太危险，只有这靠近赤道的洋流还有一丝丝温度。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把卢瑟从头到脚底骂了一遍，并打定主意只要乐高城总统在现实宇宙多停留一天，他就永远是乐高公司最忠实的盟友。
所有不讲物理定律的敌人都是在耍流氓。
墨菲对布布说：“让蝙蝠侠和杰森他们把飞机开远点。”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巨型等离子炮的表面，觉得它就如同一个身姿曼妙的异性，带着冷酷又凌厉的美感，想来那些枪械和蝙蝠车大叫老婆的人都应该很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得到墨菲的消息之后，蝙蝠机毫不犹疑转身就跑，比来得时候还要快上一点。
蒙戈躲在‘战争世界’里，看到蝙蝠机不同寻常的逃逸速度，多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他后知后觉地将目光落在大西洋上，镜头放大的一瞬间脸色大变，站起身果断开启最大功率，就想驾驶‘战争世界’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墨菲答应蝙蝠侠把他留在地球上，就不会往进攻的手段里掺水分。
比之前爆炸更加强烈的光芒笼罩了天空和大地，深海中黑蝠鲼只觉得有太阳从海洋中升起，不由自主在沸腾的海水中闭上双眼，仍然没有停下撤退的脚步。
在他的想象中，等离子炮在百万度高温中发射出的电浆应当会摧毁正前方的一切，他没有回头看，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
摧枯拉朽的炮火直冲云霄，空气的温度迅速上升且逐渐开始扭曲，云层散开露出‘战争世界’的真面目。
蒙戈再不能留手，选择了堡垒下方威力最大的武器，然而已经太迟了，冷色调和暖色调的光在高空接触。
一瞬间爆发出的能量无声无息、首先像剥鸡蛋似的撕碎了‘战争世界’的外壳，露出金属表面下覆盖着的密密麻麻的炮口。
下一发电浆炮紧随其后，如涂着蓝色漆层的长筷伸进蛋白里，只受到那么一点点看似微不足道的阻力，紧接着毫无踯躅、漠然无情地穿透过去。
“轰——”
几秒钟后，声音慢慢地、慢慢地，拖在刺目的光影后头，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又过了一会。
“轰——”
第二声爆炸，发生在战争世界内部，这座看上去无坚不摧、毫无弱点的堡垒表面终于出现裂痕。
“轰——”
第三声稍微小一点，墨菲闻声看过去，是远处蝙蝠机被波及到跟着一起炸了。
蝙蝠侠当然有提前准备降落伞，他看上去状态还不错，摇摇晃晃地向着小岛方向掉落，而墨菲这时已然调转炮口，瞄准了纽约的方向。
很难说这时候，毁灭日、看到这一幕的蝙蝠侠和还没死但半残不能动弹的蒙戈，究竟谁的内心更加惶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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