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黑化值变25了！宿主你对任务对象做了什么？！”
“没什么，做个实验。”晏时臻盯着裴书然修长的手指，连系统都看不透这人到底在盘算什么，就像看不透裴书然那莫名其妙的黑化值。
晏时臻拿起筷子，夹起刚刚上来的肥牛放进火锅：“裴书然，你想要什么？”
热气慢慢地升起，隔在了他们两个的中间。
裴书然没有回答。
十几秒后，晏时臻把熟了的肉放进裴书然面前的碗里：“吃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给我夹菜。”裴书然似无奈地说。
他们轻易地岔开了话题，仿佛晏时臻什么都没有问过。
系统左看看右看看，愈发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了，它只能盯着那点黑化值，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吃完的时候，裴书然看了眼时间，准备结账，晏时臻反应比他更快，一把抢过点餐器，扫二维码付了钱。
“这顿我请你，待会儿你是不是还有事？”晏时臻垂着眼说。
裴书然缓缓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那你陪我散散步？”晏时臻试探性地问。
裴书然边按手机边说：“好啊，可以。”
听话得有些过分。
晏时臻微微收敛起笑容，若他放任自己隐秘的心思，他是该高兴于裴书然这副乖顺的模样的，但他虽从来无人入心，却好像无师自通。
他的在意，不是占有，不是控制，而是希望。
希望他离开黑暗与淤泥，希望他纯粹而自由。
“散步重要吗？”晏时臻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裴书然抬眼，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是装进了一个名为晏时臻的世界。
“重要，当然重要。”
晏时臻几乎哑口无言，他用尽自己的喜爱与怜惜轻轻拂过裴书然的发梢：“不，这一点也不重要。”
裴书然疑惑地歪头，目光纯粹而偏执。
晏时臻按住他的肩膀，强硬地把他转了个方向：“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回学校了。”
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两步，他们在热闹的街道上面对了相反的方向。
冬季的夜风像带着刀子，刺破皮肤，扎入骨头。
双手放到了兜里，晏时臻向前吹了一口气，吹开了细小的雪花。
走到岔路口时，他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街头的灯火依旧通明，无数的人从他们之间的距离中路过。
裴书然朝他笑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系统小心翼翼地查了下黑化值：“宿主，黑化值下降了1点，现在是24。”
晏时臻低头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头，忽而笑了。
“我知道该怎么完成任务了。”
“啊？”系统完全懵逼，是它错过了什么吗？
晏时臻在路灯旁蹲下：“他去做什么了？”
系统直接给他调取了一路的监控视频：“你看着吧。”
于是晏时臻就真的蹲着看了十几分钟的视频，看着裴书然进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又进了一户人家。
他是去做家教的，为了生存，他打了好几份工。
腿脚都有些麻了，晏时臻起身后原地抻了抻腿才离开。
“下一次，就别给我原住民的身份了。”晏时臻在这儿待得越久，就越讨厌自己目前所用的身份。
“这次回去之后，打个申请就可以了。”系统说道，“不过，新建身份需要更多的能量，这可是要从宿主的工资里扣的。”
晏时臻轻笑一声，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想要，如果最后都是要消失的话，那他就必须消失得彻底。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在他所在意的人的心里活下去。
*
“社长，你真的要放弃社团了吗？！都快过年了，节前活动不来一场吗？！我都想好了可以做什么哦！”陈小杰抱着书来蹭课。
“没必要。”晏时臻冷酷无情地拒绝。
陈小杰委委屈屈：“可是现在社团什么业绩都没有，明年很有可能被撤销啊。”
晏时臻翻开教科书，轻笑一声，听到陈小杰的话，他竟然真的很想让这个社团被撤销解散。
对自己莫名的想法自我嘲讽了一番，但他还是没理会陈小杰。
“喏，社长你看看这个活动策划，先看看再决定办不办怎么样？”陈小杰递出一份方案，这是严佩佩写的，严佩佩想再试一次，陈小杰就帮她。
晏时臻一看到方案，就明白了原委，但他依然否决了，他隐隐能感觉到，裴书然对于背叛的痛恨，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善良和宽容本就不是他拥有的品质，他自然也不可能去要求裴书然什么。
于是他看也没有看内容，直接推了回去：“你可以去找书然试试，这件事，没有人有资格替他做决定，哪怕只是给一个机会。”
陈小杰沮丧地收回了方案，正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才没有办法继续央求晏时臻。
“那以后呢？”他有些茫然地问。
这个社团，有人退出，有人隔阂难以消除，没有活动，没有成绩，那以后怎么办？
晏时臻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不带一丝情感：“没有以后。”
陈小杰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犹豫良久，久到晏时臻都以为他要离开了，他又说道：“我还是想试试，我去找他。”
手中转着的笔被握住，晏时臻用笔尖指向门外，请他自便。
陈小杰的视线从笔转到晏时臻的脸上，有些恍惚：“社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
晏时臻不以为意地轻笑：“是吗？”
陈小杰说完，自己也没有多想，他弯下腰，偷偷从后门跑了出去。
晏时臻：小杰会来找你，不用在意社团，要不要给她机会，你按照你的想法来
待到陈小杰离开后，晏时臻立刻给裴书然发了消息。
没过几分钟，系统惊讶地喊道：“咦？黑化值又降了！现在是22点，宿主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不对啊，你俩根本没一起啊，发生什么了？！”
晏时臻用手撑着额头，低头笑了，他的确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在尝试，给裴书然一种自由。
无需宽宏大量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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