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臻故意晾了顾清宁一会儿,才高冷地回复了一个字:对。
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
顾清宁: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问,是什么类型的画呢?
晏时臻:我的风格你还不知道吗?
顾清宁: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在想晏先生是不是想换风格了,以前好像从来没画过花。
晏时臻:你能看出来是什么花吗?
顾清宁:不好意思啊晏先生,我不太懂花
晏时臻:这是昙花,就像一个艺术家的灵感一样,转瞬即逝
顾清宁:您的意思是?
晏时臻:我想以此为题,创作一副关于花和时间的故事
顾清宁:晏先生果然会思考,这样吧,过段时间守正他们这里要办个青年画家交流会,您不如也一起来吧?
晏时臻:请柬呢?
顾清宁:正在制作,守正肯定会给您发的!
晏时臻:好。
锁屏手机,晏时臻悠悠地趿拉着拖鞋去找孟等闲。
孟等闲最近又对下厨起了兴趣,他可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概念,尤其是在深入了解这个世界之后,属于十九岁的好奇心和探索心在不断膨胀。
晏时臻还给他买了许多书,准备让他去考个大学,享受下校园生活。
他希望他放在心上的人,能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生,不被任何人支配。
今天这顿晚饭,是孟等闲做的,一共三道菜,番茄炒蛋,红烧排骨,蚝油青菜。
为了保证他们能吃饱饭,晏时臻最先让他学的就是番茄炒蛋,毕竟简单。
好在孟等闲聪明,还不至于炸厨房。
“你有想去的大学吗?或者特别想学的专业。”晏时臻给他夹了筷排骨。
“历史。”孟等闲毫不犹豫,现代世界的确有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发明和先进的科技,但这些都不会让他对这个国家最本源的热爱,减少一丝一毫。
“好,加油。”晏时臻记下了,心里盘算着先怎么让方守正帮个忙,把孟等闲安排进个高中学校,过一过高三生活,“过段时间可能会有交流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正好找方守正帮个忙,让你进学校系统地读书学习。”
“那自然是要去的,求人办事,只让人代为传述怎么行?”这点道理孟等闲还是懂的。
方守正的邀请函果然在几天之后发了过来,交流会在半个月之后,晏时臻提前和方守正提了一嘴这个事情,具体的事情就只能等面谈了。
晏时臻也还需要时间,编造一个孟等闲的经历故事,圆一圆他为什么没有接受九年义务制教育的事情。
“就说我之前被抛弃,一直在流浪。”孟等闲倒是不介意给自己一个悲惨的身世,总归他之前的一切,都已经埋葬在了过去。
也没有什么亲人,会因此被诅咒到了。
“也可以,不过现在流浪者不多了,尤其是大城市里。”晏时臻担心会有人追根溯源,“最好还能有个无法调查的理由。”
孟等闲把自己听过的各种故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提议道:“要不然,就说我是你在山里捡回来的吧?”
晏时臻笑着拍拍他的头,没有说话。
半个月后,他们如约来到方守正举办的青年画家交流会。
方守正家境显赫,人傻钱多,是不少人想要结交的对象,只不过有的心思单纯,有的暗自算计。
他行事也很我行我素,只邀请自己看得上画作的画家,不论名气。
“晏先生,孟先生,你们来啦!”方守正本来正和别人交谈,一看到晏时臻到了,立刻迎了上去。
可见他对晏时臻的重视。
随着交流会正式开始,方守正先行致辞,之后是青年画家们的心得分享和画作展示。
晏时臻则趁着方守正有空,请他移步一叙。
休息室。
“晏先生之前说,孟先生需要学高三课程吗?其实我也可以帮忙找辅导老师,未必要去当插班生。”方守正提议道。
晏时臻酝酿了一下:“方先生可能不知道,等闲他从小被弃养,被一个老奶奶收养,但奶奶身体不好,很早就去世了,后来他就一个人流浪,我不希望他再一个人,我希望他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这段话虽然不长,解释得也含糊,但晏时臻有自己的私心,至少后面的两句说得情真意切,方守正共情能力极强,都不需要多说什么,自己就脑补出了一段悲惨的流浪生涯。
若是他生在江湖,怕就是那个急公好义的大侠之辈吧。
“还是晏先生考虑得周到,我没想到孟先生还有这样一段经历,这,这,唉,对不起,放心,晏先生,我会安排好的!不过学籍难弄,私立高中可能会更好进。”
晏时臻抬手抹了把脸,一副欣慰又感动的模样,看得孟等闲在一旁差点没绷住,假得人神共愤!
可惜方守正信了。
不对,应该说幸好一个敢演,一个敢信。
“对了,之前晏先生拍的那副画,真的是孟先生的作品吗?”方守正都应下了承诺,才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这也是不想让两人觉得他以此作为要挟。
晏时臻和孟等闲两人都很欣赏方守正的坦荡磊落。
“对,是他。”晏时臻拉了一把孟等闲,示意他自己来说。
“孟先生可以说说这幅画的灵感来源吗?”方守正拿出手机,点开大图,十分兴奋地说,“我总觉得我读出了怀念,但是看这个服饰,不是现代的啊。”
“你想想我的名字,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怀念他们了。”孟等闲斟酌了下语句,“而且前人,无论是少年意气,或风花雪月,或牺牲流血,皆,都该被记住。”
方守正抿唇,激动地抓着孟等闲的肩晃了晃:“孟先生说得真好!我也一直这么想的!”
孟等闲连忙把人推开,退到了晏时臻的身后。
晏时臻朝方守正挑眉,方守正没觉出其他意味,只以为孟等闲是还没习惯和人接触。
上学的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孟等闲很是期待,还答应给方守正画一幅画送他。
“对了,记得要走读,不住校。”晏时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走之前提醒了方守正一句,“我怕他被欺负。”
欲盖弥彰。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你也太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了吧。”
“我倒是不是介意他叫我爸爸。”晏时臻淡定地回道。
“啊呸!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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