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正的效率很快,大约一个月后,就帮孟等闲办好了入学手续。
晏时臻把人送到学校后,就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先让系统帮忙制作了几幅画,大多是半成品,然后拍照发了朋友圈,设了分组可见,保证方守正和顾清宁都看不到。
接着他将这几幅画随意散落在阳台上,又在画纸上落下几笔,假装自己正在构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过了十几分钟,公寓的门铃被按响。
“晏老师。”顾清宁先是鞠了一躬,才进门。
最近顾清宁对晏时臻很是尊敬的模样,两人的交谈次数也多了不少,他以为他已经足够接近晏时臻了。
所以当晏时臻跟他提起最近遇到了瓶颈时,他便自告奋勇,说可以和晏时臻一起讨论。
晏时臻当然不会拒绝,便趁着孟等闲去读书,和顾清宁约了时间。
“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晏时臻笑得热情,但肢体动作却没有任何亲近的意思。
顾清宁急着看他的画,压根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从这点就能看出来,他太过于急功近利。
一个画家如果失去了观察的能力,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些都是晏老师最近画的吗?”顾清宁略显着急地跟到了阳台,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纸张。
晏时臻冷眼瞧着他弯腰把画纸捡起来,如同一个无情的猎人,将猎物一步步引到了陷阱之中。
但他是给了生路的。
剽窃这种事,若不是顾清宁自己起了歪心思,他也根本没法去逼他。
“晏老师能和我说说这些画吗?为什么都只画了一半?”
晏时臻将画铺到一旁的小茶几上:“其实都是一张,但怎么画都觉得不对,这张,我本来想要画两个人,他们长相一样,但服饰和气质完全不同,将要背道而驰,走向完全不同的地方。”
“是选择的意思吗?”顾清宁思索道。
“对。”晏时臻扬起笑容,目光惊喜,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
其实他并不在意顾清宁理解成什么意思,反正顺着他说就行了,而晏时臻最终的构思,是必然要瞒着顾清宁的。
两个人讨论了许久,久到晏时臻都已经快要演不下去,频频看起了手机,顾清宁才意犹未尽地道别离开。
等到他一走,晏时臻立刻完成了那幅画,顾清宁取名选择,而他取的名,是如愿。
*
“和同学们还相处得好吗?”孟等闲一上车,晏时臻就关心道。
孟等闲现在是走读,不用上晚自习,放学比较早:“还行。”
“还行是怎么个行法?”晏时臻凑过去帮他系上安全带,都坐了这么多回车,孟等闲还是总是忘记系安全带。
“他们并没有不好,可我不太习惯与孩子相处。”孟等闲老气横秋地说。
晏时臻用手指顺了下他的长发:“你自己不也是个孩子吗?”
孟等闲小声地反驳:“在这个世界,我都已经成年了。”
“那你的同学也都满十八了啊。”晏时臻眼中满是笑意,十九岁的孟等闲,就该有这些孩子气的傲娇。
只要在他身边,孟等闲就不需要再成为那个,将所有事扛在肩上的年轻帝王了。
回到家,孟等闲乖乖地坐在餐桌上写作业,这倒不是晏时臻不给他书桌,只是孟等闲自己喜欢。
他想要听到晏时臻忙里忙外弄出来的声响,想要一抬头就看到晏时臻,想要被烟火气包围着。
而不是再如从前的皇宫那般冰冷孤单。
“每天作业多吗?进度还跟得上吗?”边吃饭,晏时臻边问。
“嗯,只是有些没想到,现在有那么多孩子,都能受到这样的教育。”孟等闲很是欣慰地说,“幸好,他们没有放弃。”
晏时臻以为他又想起了那些悲怆的过往,刚想安慰,就又听孟等闲高兴地说:“此间的历史课程实在是好,删繁就简,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华国的整个变迁讲了清楚,虽然也有些偏颇之处,但我相信,只要每个青年都能读书向上,自然都会有自己的思考。”
晏时臻静静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不插话不评论,也不催着他快吃饭。
“还有那语文,近代文史变迁我不曾亲身经历,但从书上,见到这短短几十年,无数文人以笔为刃,以身报国,华国的血性,从未消失于那些屠杀与鲜血之下。”
“政治更是有趣,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些学说,难怪现世能发展至此,人之思想进步,才是最大的助力。”
孟等闲一口气说完,觉得畅快淋漓,他很喜欢同学们的青春活力,但他时常觉得自己早已被磨去了那些活力,所以总是格格不入,无法与那些同学玩在一起。
但在晏时臻面前,他好像本能地就能放松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份善意。
“说完了?”晏时臻笑着问。
“嗯!”孟等闲用力点头。
“那赶紧吃饭吧,既然喜欢,就好好学,成绩倒是不用担心,之前不是说要练字吗?现在简体字都会了吧?”
孟等闲咽下嘴里的饭才回答:“可以了,本就是同根同源的文字,并不难。”
晏时臻:“那就行,你一下子上高三还是有点累的,不过再想学习,也要以身体优先,不要总是熬夜,知道吗?”
“放心,晏先生,我知道了。”孟等闲对他的唠叨有些无奈,又有些受用,小声吐槽了一句,“你怎么比我父,父亲还要唠叨。”
晏时臻屈指轻弹了他的额头:“小孩子,就得多唠叨唠叨。”
孟等闲连忙拍开他的手,对这种亲昵的不设防,让他有些小慌张,但这种感觉转瞬而逝,快得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已经成年了。”孟等闲强调。
“好好好,对了,学校里的饭吃得还习惯吗?饭卡里还有多少钱?这个不用省,没了直接跟我说。”晏时臻背靠系统,财大气粗。
孟等闲低头干饭,笑意从眼中透出。
晚上。
晏时臻照例替孟等闲吹干长发,看着他写完作业,又自律地看了一会儿书后睡觉,才回房休息。
他翻了翻之前发的朋友圈,那幅画已经有了好几个画家点赞评论。
事情都在按他的计划发展,他也适时地问出了自己自从见到孟等闲以来的疑惑:“系统,孟等闲的黑化值和好感度呢?为什么到现在,你都没有报给我过?”
系统最近过得很是悠闲,完全不操心任务的进展,突然被这么一问,顿时懵了:“对哦,宿主你等等。”
几分钟后,系统惊异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完全查询不到任务目标的数值?只能看到一个任务完成度!难道是出bug了吗?”
晏时臻关了灯,意料之中地笑笑:“你可以去问问是不是bug,不过我猜,是因为我太早猜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晏秋干脆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伪装了。”
系统疑惑了许久,还是发出了询问,没几秒,它就收到了回复——已检测,无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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