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了,你还要凭两条腿跑出春明市不成?”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对着身上到处是伤的祁轻风说。
“废话那么多干嘛,还得赶快回去交差呢。”另一个稍矮些的男人不耐地说。
祁轻风腿上和手上都是血,几乎已经脱力,他愤恨地瞪着眼前的人,却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没有良心,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自己的父母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上,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但他不甘就这样死去,他还没有救出他的姐姐,还没有为父母讨回公道。
还没有等到那个,一直在梦里出现的人。
拖着受伤的腿,祁轻风又往后退了些许距离,只是身后便是死路,无处可逃。
那个高瘦的男人手中握着刀朝着祁轻风走来,刀上还滴着血。
祁轻风咬着下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换来两人的讥笑:“哟,还挺有骨气,还想站着死?”
他没有回话,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背在身后,盯着高瘦男人的手。
高瘦男人向前一步,表情平静,仿佛只是拿刀随便削个水果。
但他的刀尖,却对准了祁轻风的心口。
祁轻风暗中蓄力,趁着他落刀时,瞬时抬手,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手中的石头砸向高瘦男人握着刀的手腕。
尖利的石头划破了高瘦男人的手腕,顿时流出了血,他没有想到祁轻风竟然还会反击,刀顿时脱手。
但祁轻风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最后一击之后,再无后手,也只能多拖延一时。
高瘦男人惨叫一声,怒从心起,抬腿便往祁轻风腿上的伤处踹去。
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抽出自己的刀:“磨叽什么,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能被这个家伙给伤到。”
“闭嘴,要动手就动手,废话什么。”高瘦男人也觉得失了面子,烦躁地催促道。
同伴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将落刀,直插祁轻风的心口。
然而就在刀尖将要刺破祁轻风皮肤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了手。
不,不只是他,是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在一瞬间消失了,高瘦男人手上滴下来的血凝滞在空中,飞蛾在路灯旁停止了翅膀的挥动,如果他们能看到远方,会发现,就连河流都停止了流动。
“哇哇哇幸好赶上了,差一点任务目标就要挂了!”系统受到了惊吓,大喊道。
这个世界唯一能动的晏时臻,带着满身的戾气落地,毫不留情地将两人踢开,他动动手指,时间在一瞬间流动了起来。
“等等,刚刚时间停滞是宿主你控制的?什么情况?我还以为是不能让任务目标死,主系统控制的呢!宿主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控制时间?我记得能控制时间只有那位……难道是晏秋部长特地给了你什么道具吗?”系统喋喋不休了一大堆,然而晏时臻满心满眼只有受了伤的祁轻风。
时间解封,两个男人莫名摔倒在地,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祁轻风只觉一眨眼间,形势忽然改变,那两个一路追杀他的男人倒在地上,而他的面前,又多了一个人。
但他却突然安心了不少,哪怕眼前的人满身戾气,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和恶意。
除了停下时间,晏时臻没有再用其他超出世界设定的能力,实际上,刚刚那一瞬间他也是下意识的行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控制时间。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想被推出来顶罪的话,就快滚。”晏时臻低着头,背着两人说道,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
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报的警,再加上那似乎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两人对视一眼,果断离开。
晏时臻俯身,查看祁轻风脸上的擦伤。
祁轻风早已体力不支,加上失血造成的眩晕,他见那两人已走,在放松的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太近了”。
*
清脆的风铃声如同一首清新的催眠曲,在祁轻风的耳边回荡,让他轻松又舒适地沉浸在安稳的睡眠中。
那些痛苦的,充满鲜血的记忆仿佛被洗刷了一遍,只剩下令人安心的气息守在身旁。
晏时臻在窗边挂上了风铃,坐在一旁边让系统帮他整理这个世界的剧情和各种信息,慢慢消化。
这个世界是一篇虐文小说形成的世界,是狗血爱好者们常说的追妻火葬场,男主程予心中一直有一个白月光,而女主祁轻歌与白月光长得颇为相似,便被他看上,设计逼迫包养囚禁,就像养着一只不需要灵魂的金丝雀。
甚至为了让女主无依无靠,无人相救,男主害死了她的父母和弟弟,只是世界意志没有想到,弟弟祁轻风的魂力如此强大,竟在死了之后仍然执念姐姐的安危,和父母之仇,想要杀了男主。
而更令世界意志没想到的是,女主祁轻歌也觉醒了自己的意志,没有遵循小说最后的结局,和男主happyending,而是在发现自己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后,故意装疯让男主放松警惕,最后成功杀死男主,但她同样也没有逃出这个牢笼,被男主手下所杀。
不知过了多久,祁轻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一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立刻惊得坐了起来,那些残忍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清晰地呈现,那些睡梦中的安心在这一刻都变作了警惕和戒备。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做了处理,而房间里的这个人,就是昨晚救下他的人。
情绪稍稳,祁轻风仔细地观察着晏时臻,他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他,便觉得莫名的亲近。
不过经历过那样的事,他就算再有亲近的直觉,也无法轻易对一个人放下戒心。
他的姐姐,不就是太容易轻信人,才会被那个家伙所骗,至今被囚禁着吗?
“睡了一天了,饿了吗?”晏时臻闭着眼睛,却知道祁轻风已经醒了,温声开口,不让他陷入太深的仇恨的情绪。
祁轻风一惊,手立刻抓紧了被子,却要装作平静镇定:“是有点饿了。”
晏时臻这才睁开眼睛,起身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祁轻风下意识地躲开,他温和地笑笑:“再休息一下,我帮你去做。”
说着,他便出了房间。
祁轻风悄悄松了一口气,观察起这个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是简单清新,整体色调阳光温暖,一看便是精心设计过的,但他不知道这是哪儿,更怕成为另一个祁轻歌。
他尝试下地,可腿上的伤口很深,一时无法自如行走,他想了想,决定静观其变,至少先弄明白,这个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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