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澜站在那里顿了片刻,既然不怕我乍,就说明没什么,但到底又是什么能让你认罪呢?
“五弟平日不是最看不惯栽赃陷害,如今却大方的很啊,竟能独自揽下这等罪名。”江巧澜微微侧头,眉梢一扬。
江瑾坐下,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眼看茶水都要从桌上流入地上,他还不曾收手,语气冰冷又疏离:“如此,那干长姐何事?”
江巧澜眉心深蹙,这茶水不要钱吗?赶人不带这么赶的!
她上前把茶壶从江瑾手中夺了去,悬空就这喝了几口,却不料这不是茶水,而是烈酒。
江巧澜猛咳了几下,江瑾眼疾手快要去夺,可江巧澜却制止了他的举动,又灌了几口。
片刻才将一饮而尽的茶壶放下,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低这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下,她还没开口说些什么,江瑾就把放在桌子上的茶壶给伸手将其扫在地上。
他语气微怒,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儿:“江箐!你疯了!”
“不会喝酒……”江瑾伸手想去抓江箐的手腕,快要碰上之际却停住了,原本半握的手继而握成了拳头,猛的一甩袖子,正打算指责,却见江箐反握住自己的手腕。
江巧澜脸颊微醺,却并未醉酒之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瑾,许久才道:“五弟被长姐自小就欺负,长姐对不住你,上次那金疮药用完切勿吝啬,不够问长姐去要,如今这换成江曼安,你若甘心如此,我便不在追查,如你所愿。”
江瑾望着手腕上的纤纤玉手失神一刹,随即便抽了出来,微微背对江巧澜,话语依旧冷淡:“时间不早了,长姐早些休息,五弟不便送你,劳烦长姐自行回房。”
“看来五弟是选好了。”江巧澜起身踉跄了一下。
江瑾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去扶,眸里闪过一丝紧张,屁股刚离凳子便又重新坐了下来,眸里无不在宣誓着淡漠:“不送。”
江巧澜对江瑾做辑,弓着身子弯腰:“那长姐在这儿就先给五弟赔个不是,没能护住你,店铺的生意我会继续经手,怕是顾不上你了。”
话罢,她正准备离开,听到江瑾那冰冷如三冬寒冰的声音响起,嘲讽却竟意外觉得让人心头一暖:“长姐聪慧,这心用对了地方,五弟该替长姐高兴,那些看似纯良之人,并不无心机,长姐若是真心悔过,还是先顾自己罢,若是自己都护不住,还说什么大话护我,别他日被吃的不剩骨头。”
江巧澜脚下一顿,听他说完片刻才走出了江瑾的房间。江瑾偏头,余光之中看着江箐离开。
他起身,脚步轻盈,无半点声响,就这么悄悄跟在她身后,眉头拢起,看着那个依旧走的稳稳当当的江箐。
他明明记得……江箐可是沾酒就倒。
垂髫之时,他在厨房发现一碗清酒,躲在原来的住所偷来尝了几口,刚好江箐经过便怂恿她喝了一口,接着她便不省人事睡死了过去。
想到这儿,江瑾嘴角不自知的浮现涟漪,看着那个背影,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让人琢磨不透。
不远处一袭白衫停在门前,正巧瞧见这一幕,她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便回到卧房。
说实话,江巧澜几乎千杯不醉,可江瑾的酒实在太烈,导致这半壶她有些飘飘然了,以至于什么细节她都没看清,也未曾注意。
只是要想让她不查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找出来江曼安的理由!不然这不白挨了!
江巧澜似乎想起来些什么,江箐变好,似乎并不是对谁都有利。
原文里,江箐不学无术,无才无德。最后这产业可是落到了江曼安手里,只是她当时觉得遗憾,才接手了没几天,就被变成朝中重臣的江瑾给抄了,昔日熠熠生辉的江府,瞬间家道中落。
如此说来,江曼安是感受到了如今江箐对自己有所威胁,才开始出手的。
江曼安的目的是找到了,江瑾替江曼安揽下罪证,是什么原因?真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她仔细的又想了一遍原文剧情,这个原因,她是真的想不到为什么了……
江巧澜喝了酒,头上还有伤,原本疼的是伤口,这下整个头都浑浑噩噩的,想尽快入眠,奈何又疼又浑。
整晚都睡的极为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她闻到了一股香味,沁人心脾,可依旧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她醒来洗漱完,刚推开门就发现门槛有香灰,江巧澜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蹲下捻来闻了闻,眉头紧锁,心里直发怵,怪不得后半夜闻有异香,合着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这怕不是什么□□吧?江曼安来真的?这下确实不光要护江瑾了,是时候得护护自己了。
江巧澜总觉得这书里的人设都崩的差不多了吧他们,这一个个的,怎么成了江曼安的主场了?
因为香是插在门槛处的缝隙中的,燃有半截未尽,她从怀中抽出手帕来,小心翼翼的将着烫手芋头给捏了出来包好。
她在考虑是闹得人尽皆知,还是忍下,装作不懂没有丝毫察觉的样子,然后私底下找人鉴香。
鉴于江箐虽说是个黑莲花,可她没脑子……还是不要虚张声势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江箐故意针对江瑾,是江曼安言行上在无意之中抬高她,甚至在拉她入翁。
江巧澜装作没看见,起身放眼往远处看了看,确定无一人注意到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正想在自己院子里用餐,还是答应白安荣去和他们用餐,就看到江曼安从别苑出来了。
“妹妹可曾用过餐?不如同姐姐一同跟父母大人用餐?”江巧澜见江曼安对自己行过礼就要走,连忙把她拦下。
江曼安以为只要江瑾替自己认罪,从而立功,再加上稍微一点拨,这产业就能给自己接管,却没想到父亲大人竟无缘无故惩戒了自己,想必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她敢肯定江箐未曾看到自己,如此说来,那个江瑾是不想活了!昨晚居然真的告了状?这个江箐是个傻的,孰轻孰重难道江瑾掂量不清吗?
她决定先套一套这个江箐,毕竟之前种种行为来看,她有护着江瑾这个畜生的嫌疑,“姐姐邀约,妹妹自然不敢推脱,那便一同用餐。”
看着江曼安的客气样,江巧澜甚至都不知道该对谁产生怀疑了。
江曼安是真觉得江箐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想来她应该也听说江瑾被罚了禁足吧,可仔细一想,她好像要多谢那些多嘴的下人,肯定说的是江瑾惨了,刚受伤就又要被罚。
“姐姐的伤可还好些?”江曼安叹了声气,微微垂下眼帘,眸里的悲伤一览无余:“姐姐好心护着江瑾这畜生,却没想到竟被如此对待,姐姐这一片好心,可是都被这不知感恩的东西给糟蹋了。”
“别跟我提他!我这头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这江瑾还真是下得去手!”江巧澜忿忿不平道,双手叉腰,一幅恶狠狠的模样。
江曼安颇有些遗憾:“听说近日姐姐在管理商铺,真是苦了姐姐了,这再过几天城中庙会,姐姐好玩,可是无法跟妹妹一同逛了。”
江巧澜终于听出江曼安是如何将江箐拉下翁的了。
江箐不是个好学的,这家中的产业也是命定之人,所以她是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
原文中江曼安这番话听来确实是为了江箐好,可如今听在自己耳朵里,可是全然变了味道。
仔细一想,那日她去给江瑾送食盒,这江曼安一字一句听着是在向着江箐,实际上是想让她惩罚江瑾,从而达到她善解人意甚至是被迫跟着江箐狼狈为奸的场景,且江箐只会吃喝玩乐的目的。
藏得太深,这搁原文剧情,明明是很正常的啊,这到江巧澜自己身上了,竟意外觉得不适。
江巧澜佯装听不懂,遗憾道:“那可真是太可惜。”
江曼安见江箐不上当,于是出言引诱她:“这学账烦闷,姐姐定是向往这玩乐,不如……妹妹帮衬,姐姐出去玩?”
“真的?”江巧澜惊喜,却突然泄气的垂下头,“可这次父亲在旁指导,我想溜,都溜不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曼安没预料到父亲大人竟也参与其中,短短怔了一下:“那可真是辛苦姐姐了。”
江巧澜惋惜的模样,祈求般望着江曼安,却见江曼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江巧澜顿时更气馁了。
二老见江箐来了,面上均带着笑,当看到江曼安也在时,江涛原本温和的模样顿时把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江涛对江箐还算得上严厉,可又爱女心切,让她学女红,却架不住最后结果不尽人意,看着她因为学女红手指上大大小小的针伤,心也软了下来,不在逼迫。
他们是京城首富,江府想找个女婿又有什么难的,索性多方面便也迁就着江箐,可奈何江箐没出息,频频让二老失望,可总归是自己女儿。
江涛见江曼安要坐在他们给江箐预留的位置,对江箐招了招手,指了指他跟白安荣中间的位置,“坐这儿。”
江曼安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江涛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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