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澜听话的提着裙子坐在了二老中间,笑嘻嘻道:“爹,娘,今日让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江涛是实实在在看到了江箐近日的变化,按照之前,她肯定会耍些小性子,以为他们要逼她学习各种东西而闹,让江曼安坐在这儿,让她陪他们聊天。
“都是你爱吃。”江涛温和道。
江曼安看着仆人把饭菜上齐,为江涛夹了一个鸡腿,“爹,姐姐受伤,不在家中静养,爹亲自照看姐姐学账,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可奈何试探江涛可不是个好主意,江箐是个笨的,江涛可不是。
江涛自然没说过这茬,看着一旁懂礼数且不动筷子的江箐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跟白安荣叙旧,心里一阵涟漪掀过,暗里感叹他的宝贝女儿终于知道防人了。
这江曼安还是不老实,竟打伤箐儿,差点上了她的当!当时江曼安顺嘴一提,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个江曼安不老实的。
他也不动筷,平静道:“箐儿作为江家嫡女,我亲自照看她学账,曼安说太过兴师动众,难不成你想替她接管?”
“女儿知错,女儿没有这个意思。”江曼安连忙起身对江涛做辑,还当江箐跟之前一样,“姐姐,妹妹就帮你到这儿了。”
“爹,我觉得三妹说的对啊,爹爹照看确实太过兴师动众,您就放我去玩吧,再者我这条件,招个上门女婿,有那么难吗?”江巧澜嗔怪,小声嘀咕的抱怨道:“您看三妹整日游手好闲,爹竟是偏心三妹。”
江涛严肃道:“伤未好,那都不许去,在家老实带着,待你好了,账学的差不多了,在放你出去玩。可好?”
“女儿在这儿,就先谢过爹爹了。”江巧澜一幅不情愿的模样道。
白安荣摆摆手:“快别训女儿了,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菜要凉了。”
整个饭局,江曼安吃的像个局外人,江涛夹菜也是只夹给江箐,严厉的提醒她快吃。
待用餐结束,江巧澜正想揽着江曼安溜之大吉,却被江涛给叫住被迫留了下来。
白安荣被江曼安搀着离开,江涛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才道:“坐吧。”
“近来箐儿进步了。”江涛欣慰道。
不得不说,他们刚刚这配合的一波,不能说险胜,只能是漂亮的完胜!
“爹,江曼安……”江巧澜坐下,看着江涛。
“爹早就让你离她远点了,近日是想通了?居然还演起戏来了。”江涛听到她叫江曼安,而不是三妹顿时一愣,便很快恢复了神情,斟了一杯茶,递到江箐手边。
“谢谢爹爹。”江巧澜连忙谢过,“以后箐儿谨听父亲大人教诲。”
江涛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低头,看着她头上的伤眼神流露出数不尽的疼惜:“箐儿可怪我?只罚了江曼安跪祠堂和克扣家用。”
“爹办事,女儿自然该理解。”江巧澜微低着头,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原本并没有的礼节。
“我怕她记恨你。”江涛半晌才放手,“既然你看到伤你之人是谁,而江瑾又主动认罚,想必这江曼安是做了万全之策,肯定你看不出来是她,如此一来,江瑾顶罪了,许是落了把柄在她手里。”
“再加上我罚她并无理由,若是想惩戒她,还的看江瑾愿不愿意指认了。只是他若关乎自己的利益,想必也不会说。幸亏你没有一口咬定是她干的,若是你一口咬定,这江曼安怕是日后会总给你穿小鞋,而你还傻傻的以为是为你好呢。”
江巧澜挠了挠后脑勺,对江涛傻笑两声:“谢谢爹爹挂念提醒,只是女儿真有这么笨吗?女儿在爹爹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傻子。”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傻子。”江涛勾勾唇角,打趣江箐。
“哼!不理爹爹了,说女儿是小傻子,那有爹爹这么说女儿的!”江巧澜佯装生气,转头不理江涛。
江涛无奈的摇头,宠溺的看着赌气的身影道:“若是有什么异常,切勿独自承受,爹娘都是向着你的。”
江巧澜回身,对江涛认认真真的做了个辑:“女儿知道,箐儿一定不会让爹娘失望的。”
“多亏江曼安提醒,这几天小心点,爹可就当真看着你学账了。”
江巧澜微微扬起下巴,一幅骄傲的模样看着江涛:“好,兴许女儿认真起来,不输爹爹呢。”
“如此甚好,上次的金疮药用了吗?我在差人送来一瓶吧,你且回房好生静养,不要乱跑,听到没有。”江涛越看江箐头上的伤越气愤,但还是用他满目慈爱的眼神心疼的看着她。
“女儿谢过爹爹。”江巧澜行礼,话罢就要离开。
“哦,对了。”江涛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你那天在铺子门口说做的那个什么活动?成效显著,不错。”
江巧澜就知道那个方法可以,回身调皮的对江涛眨了一下眼睛:“看女儿还不算是个小傻子吧。”
说着便蹦跶着跑开了,江涛“慢”字脱口而出,“……点啊,唉,受伤了都阻止不了你乱跑。”
江巧澜失神的在府上闲逛,感受着本该属于江箐的各种爱、事、物,真是让人在心里升上一种愧疚感。
江瑾被禁足,应该没人回去找他的麻烦,话说到底是谁用她的名义想把江瑾从偏房搬出来的?
江曼安?是她吗?
她摸了摸怀里的手帕,刚刚没告诉江涛香的事情,决定先探探敌情。
江巧澜悄悄从后门溜走,被路过的江曼安发现,也只当这个长姐游手好闲想着偷偷出去玩乐,索性就当做没看见,去忙自己的事了。
江瑾闲着,索性避开仆人,去母亲生前的别苑看一看,正巧看到江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了。
他眉头一锁,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
头上有伤还出去玩乐!真是疯了!江涛的话都不管用!昨晚那番话,还有之前一系列所做的事,虽说有些不靠谱,但总归还不算笨,如今又想出去干嘛?不知道头上有伤吗?
江巧澜找了一家店门看似还算不错的医馆,她头上有伤,老板以为是来买药的,可定睛一看是江府大小姐,心里就有些发怵,但还是狗腿子的招呼她:“哟!大小姐,老夫给你抓点药?”
“不用了,你觉得江府的药不足以治好我头上的伤吗?”江巧澜摆出一副跋扈样,愣是吓得这个年长的老板双腿发软,她连忙把手帕从怀里掏出来,冲他解释:“我来这儿是想问问,这是什么香。”
“香?那应该到胭脂店问啊,这老夫不懂。”老板看了一眼那一小截香,“不对,待老夫仔细看看。”
老板眼神示意能不能拿起来看,江巧澜点点头,他这才把香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放在鼻尖嗅了嗅,片刻对江箐笑开:“此物乃沉香,有安神助眠之功效。”
“安神助眠?”江巧澜一时语塞,眉头紧紧锁住。
谁会给她放这种香啊?
江巧澜实属想不出来会是谁的杰作,她原以为是什么慢.性.毒.药,结果却告诉她是安神助眠?
“老板,您确定是沉香?没看错?”
“大小姐,这香老夫怎会认错,确实是沉香。”老板不敢不满江箐的质疑,可此物确实是沉香,他义正言辞道。
“好吧。”江巧澜把它重新包住放回手帕,随手拍在桌子上一小锭银子便走了出去。
她失神的想着,不曾注意竟与人相撞,抬头的一刹,少年的眼睛温柔十分,竹青色翩翩长袍,更是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不同于江瑾的少年张扬肆意,他整个人都是温柔的。
江巧澜条件反射的连忙冲他弯腰致歉,却不曾注意到少年眼里闪过惊愕之色,转瞬即逝。
她不敢多留,越过他就要离开,不远处一个小厮冲这边大喊一声:“公子!等等我们啊。”
可江巧澜对他不怎么注意,完全没被吸引,却被赶过来的仆人给挡住了去路,嘴里振振有词:“江小姐,我家公子怎么惹到你了?”
江巧澜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拧眉对他们打量了一番:“何事?为何拦我去路?”
“公子,您没事吧?谁不知道江府大小姐以跋扈出名,为何为难我家公子?”仆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江箐定了罪。
江巧澜见他口中所说的公子也并不打算解释,继而勾唇笑出一个弧度,眉梢微微一扬:“看来这位公子也并不打算解释,我撞到你了,也道歉了,这位一口咬定我在为难你,怕是提前设计好的?若是我真的在为难你家公子,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讲话了!众人觉得我一届女子,能把人高马大的你,给为难的说不出一句话,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那位小厮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话来,便往后退了一步。
可确实跟那位公子预想的结果不一样,他一噎,这才讪讪道:“是在下的仆人唐突了小姐,还请见谅。”
江巧澜只回了一个微笑。
一个仆人敢这么做,不是主人怂恿的,那还有谁给的胆子?毕竟往枪口上撞,任谁都不敢正面跟江箐刚。
翩翩公子朝江箐做了个辑,语气也显得温润,好似就这般似水柔情:“在下周如南,可否请小姐去茶楼喝杯茶?”
听到这个名字江巧澜这才抬眸,对上周如南含情的眸子。
原文周如南是江箐喜欢的一位公子,二人是在开放女子入学政策时相识,那天江箐去学院,众人皆看不上她,可偏偏周如南温润如玉,帮她解了围,此后江箐便缠上他了。
只可惜他是个比江箐更惨的炮灰,明明是个不问世事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却因为是江箐喜欢的人,被江瑾给抹了脖子。江巧澜想,江箐的下场是因为恶毒女配的人设,那这货就是惨兮兮的炮灰了。
为了不牵连任何人,还是远离吧。只要不被江箐喜欢,他的结局应该不会那么惨了,看样子剧本已经分崩离析了,完全没有一件事是按照原文剧情走的,周如南这个人,明显也不简单。
原本看书是没有问题的,到底是看漏了?
江巧澜摇头:“不了,头昏,不便,有缘再会。”
避免江箐在学院被众人嘲讽,她需要有个人像上次做菜那样有人再旁做见证,可眼下学账的进度还未完成,她得合理安排一下时间了。
说着,不管周如南有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转身走了。
周如南看着江箐不为所动的背影,眉头紧紧锁住,原本含情的眸子,也逐渐冷了下来,他蓦然回身,望向不远处的胡同口,发现并无异常,这才离开。
江巧澜刚拐入一个胡同,被人猛的拉了一把,淡薄的衣物不足以跟硬邦邦的墙所抵抗,以至于那一下把整个后背都磕的生疼,蝴蝶骨更是硌得慌。
她还未有反应,一把冰冷的短匕首就抵上了她的脖子,寒意直逼心底,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抬眸望向那个冰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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