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澜喉咙一紧,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江瑾……何事居然拿着匕首对准我?”
“害怕了?堂堂江府嫡女,竟也有害怕的时候?”江瑾嘴角微勾,眸里不带寒意,却是名副其实的冷笑,对江箐平添了几分兴趣。
江巧澜知道江瑾背后还有伤,可他此时就像没有挨那四十大板一样,一举一动像是不怕疼。
她小心翼翼的对上江瑾的眸子,眼底的寒意让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挂掉一样,抬手去触碰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想要将其移开,不再像平时那般娇纵,眸里也带着怯意:“有事好商量,五弟先把刀放下。”
“别动。”江瑾盯着江箐的一举一动沉声道。
他想不通江箐没有醉酒一事,再加上近日里自己又确实看到了她的变化,若是按照以前,他插在门口的安神香,江箐怕是永远也注意不到。
他笃定江箐不会将自己有武功的事情说出去,这才暴露身份想来跟她对峙一番。
江瑾为了防止尖锐的匕首真的划伤江箐,不动声色的偏了一下,语气淡然:“长姐刚刚,去了何地?又做了何事?又碰到了何人?”
江巧澜想来江瑾就在此处,怕是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索性也就不在说谎,她把手帕从怀里拿出来,将包好的香给他看,嘴里振振有词道:“今早起床,发现门槛燃有香灰,怕这香有问题,所以来药铺问一问这是什么香。”
“这是什么香?”江瑾垂眸扫了一眼。
江巧澜解释道:“安神香。”
江瑾依然冷着脸问:“可有怀疑之人?”
“若这香是慢.性.毒.药,我怀疑是江曼安。”江巧澜顿了一下,“若这香是安神香,暂时并无怀疑的人选。”
“为何?”江瑾问。
“这府上,江曼安对我的敌意不知道有多少,可若是为了我好,除了爹娘……可他们并无需如此行事,除此之外,无可疑之人。”江巧澜心里忽然升上一个人选,可很快就被打消了这个念头,江瑾被江箐从小欺负,上次江涛也说江瑾看她的眼神不同,怎么可能会是他干的。
江瑾这才把匕首从江箐脖子上移开收了起来,淡淡道:“许是小厮仆人对长姐爱慕,只敢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着,再或者、化作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你所没有发觉的危险。”
江巧澜下意识想起一个词,嘀咕道:“粉丝?”
可她意识到,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喜欢江箐,如此一来,又成了死局。
“你说什么?”江瑾清楚的听到这个词语,眸子逐渐暗了下来,可眼前若是他人假扮,自己定会有所察觉。
他伸出手朝江箐的脸颊去试探,却见她并无躲避之意,只是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自己,江瑾这才收手,沉声道:“刚刚又碰到了何人?”
江巧澜如实回答:“不认识,不清楚。”
却对江瑾朝自己伸手尚存疑虑,只是她不能问。这个江瑾,很怪。
“不清楚?”江瑾冷哼一声:“你目不转睛的瞧着他,怕不是对他有意?”
江巧澜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盯着他看了?我在打量他好不好!我!江府嫡女!被人算计,我不得好好看他一眼。”
江瑾没提江箐身上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而是默认了是她聪慧,毕竟她可是从小就如此聪颖伶俐,却始终心口不一,他故意嘲笑:“你向来看不出勾心斗角,心机一事,被人算计耻笑很正常,若是发现了什么,这才不正常,不是吗?”
这话说的江巧澜一噎。
难道江瑾发现自己不对劲儿了?仔细想想,江涛白安荣都未曾发觉女儿有所变化,那些变化也可都是在江瑾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众人也只当江箐肯学了。她自认为人设保持的很好,眼下这个江瑾对江箐又有多了解呢?竟能看出不对劲儿?
江瑾见江箐难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主动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罢了,长姐近日确实进步不少,这商铺的生意也是管理的不错,这同样的铺子只有江府人满为患。”
“唉,不要人身攻击嘛,我也聪明的很呢,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江巧澜不满的白了一眼江瑾,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虽说,我纨绔、贪玩、娇纵、从小惹祸!但我也是有点韬略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这、这么伤脑筋嘛。”
江瑾眉梢一扬,想来也是,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涟漪:“如此,也是,振振有词,掷地有声,仿佛这口中之人是别人一样。”
“你可别忘了,不知道是谁,我好说歹说想护着他,结果他不理我,将我拒之门外,却又提醒我让我小心。”江巧澜双手背后,微扬起头,一幅嘚瑟样儿瞧着江瑾,意有所指道:“真是,记性太差了,谁提醒我来着?”
江瑾一幅充耳不闻的模样,摆明了不打算回应。
江巧澜断不会自讨没趣,于是通过提醒的话语,来暗示江瑾:“前些日子长姐可是在五弟眼下才促成的如今这副模样,如此一来,长姐还要多谢五弟,能给长姐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这番话听到江瑾耳朵里就卓然不同了,他朝江巧澜上前一步,眼里含情,却不显得戏谑,朝她翩翩逼近:“那是五弟的功劳喽?”
“自然。”江巧澜以为自己的提醒有了效果,于是振振有词道:“五弟谋略过人,我这个做长姐的,得多跟五弟学习不是,文韬武略,将来……”
江巧澜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墙一堵,话就噎在了侯口。
江瑾轻轻一侧头,模样还显得些委屈:“怎么不说了?”
江巧澜下意识伸出手挡在身前,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江瑾文韬武略,武功自然是极好的,面对江箐的打骂,当真次次不还手?任由打骂?可刚刚为何又将匕首对准江箐?
“将来定是人中之龙。”江巧澜别开头不在去看江瑾的眼睛,“五弟相貌堂堂,各方面又出类拔萃,以后定能寻得貌美佳人,自古英雄都会抱得美人归,五弟又如此优秀,结局自然该是最好的。”
江瑾敛目,半晌才有了动作,抬手捻来江箐垂在额前的刘海,似是在斟酌些什么,盯着她额上的伤竟瞧出神。
他不知道结局是怎么个好法,但他知道,自己的结局,肯定不会像江箐说的那样是最好的。也许是最好的,可暗藏下的波涛汹涌,怕是只有江箐看不见吧。如此也是,看似跋扈娇纵,其实纯良无心机。
许久他才问了这么一句:“那跟刚刚那人比起来呢?”
这句话明显把江巧澜问懵了,她抬眼,二人四目相对。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本小说,她自认为这本小说人物的性格都看的透透的,可事实,她甚至都没有发现原来原文里明明那么明显的破绽,她却一点没看清。
是因为在原文剧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吗?可如今,又为何处处不合理?
就好像她一直没发现江瑾被江箐还是父母责罚,都从未被罚跪过祠堂,江曼安狗腿子的跟在江箐身后无条件支持她,说是助纣为虐,其实是捧杀!
江巧澜想不通江瑾问的是谁,这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刚刚……谁、谁啊?”
江瑾见江箐连人都忘了,这才罢休:“虽然我性子纯良,待人温柔体贴,但长姐若是乖顺些,我可以考虑饶了你。”
你怕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什么误会吧?性子纯良?你那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背地里多大一只老虎我看不见吗!?待人温柔体贴?刚刚是谁把刀架江箐脖子上的?江瑾,那人不是姓江对吧?
江巧澜冲江瑾从心的笑了笑:“自然,自然。”
江瑾看到江箐吃瘪,心情舒畅了几分:“快回府吧,近日不许在出府,还请长姐谨记。”
江巧澜偷偷窥了一眼早已迈出一步的江瑾,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头上的伤,还未触及,江瑾像是早已料到江箐会摸头上的伤,侧头提醒,语气也尤为强硬:“别碰!”
江巧澜这才讪讪放下手,不知是伤口周围痒,还是伤口痒,让人难以忍耐,总想去挠,她这才抬手去揉一揉周围,想来缓解一下。
“江瑾?你不怕我回去告诉爹娘吗?”江巧澜老老实实的跟在江瑾身后,见他不出声,索性随便聊个话题。
江瑾也没回头,“你可以试试。”
其实江瑾有武功,暗地里欺负江箐威胁她不许说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可原文没有威胁的剧情啊,不然她早就拍手叫好然后看着江箐吃瘪了。
二人均是偷跑出来的,大门肯定行不通,到了后门才发现,竟有仆人小厮把守。
平时侧门是厨房用来运输瓜果蔬菜的,多数时间也并无把守,这次突然有了把守,是有人发现江瑾不在房里?
“你先回去,切记要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我从正门回去干扰他们。”江巧澜将江瑾护在身后,猫着身子躲在墙根,警惕的看着侧门的重兵把守。
江瑾用轻功可以直接飞回去,她在正门扰乱视线,爹娘定不会罚自己,如此一来,两全其美。
而江瑾始终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非但不猫着身子,还直直的站着,瞧着江箐那可爱的举动,继而缓缓弯腰,凑到她耳畔:“长姐到底对我有何所图?又说要护着我,又对我这么好,难道……”
冷清悦耳的声音就在耳边,甚至燎有热气,耳朵都熏的发热发烫,江巧澜回身将他推开,不耐烦道:“图你,图你行不行?图你……”
以后能让我下场不那么狼狈!
此二字听的江瑾心中一颤,一个童声跟此时重叠,她话音未落,小厮一声高呼拦腰斩断:“大小姐?大小姐在那!”
“快走啊!”江巧澜太过着急,推搡着江瑾让他快走,以至于没时间思考小厮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什么。
江瑾望了一下正朝这边过来的仆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箐,接着毫不犹豫的回身,运着轻功飞上了房顶。
青色莫名养眼,江巧澜偏爱竹青色,她一身青衣在这炎炎夏日显得吸晴且清爽,看着为江瑾制作的那身竹青色长衫,这才发觉他貌似总是着这这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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