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建议陛下多练练胆子。”王宸曦一脸认真,真情实意的建议道。
离弦月内心自闭:国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离弦月又羞又恼,看到王宸曦似非似笑的看着自己,不经有些想戏弄她,思索片刻,把心一横,脑中所记得的苏诺晴所讲述过流氓的台词脱口而出。
“国师这么晚了还在正殿中,莫非是想与朕一同睡觉?”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是女人因而没什么问题,可是在国师看来她是个男皇帝,万一国师将她当成流氓皇帝怎么办?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都怪她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苏诺晴天天将一起睡觉这句话挂在嘴边:“殿下今晚要不要一起睡觉呀?”
嗯,都怪她。离弦月心里毫不客气的把锅推给了苏诺晴。
但王宸曦毫不客气的瞪了离弦月一眼,“陛下多虑了。”语气中已有几分清冷。
离弦月欲言又止,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她只得拿起茶杯再喝一口,但就连她那拿茶杯的手,都是颤抖的。
怎么办?国师会不会讨厌她?
王宸曦沉默了,她不知道刚才陛下那句话的真实用意,现在想来应当是陛下年纪尚小,玩心重,喜开玩笑?
“夜已深,陛下龙体为重,应当早点歇息,臣也该回去了。”王宸曦叹息了一声。
离弦月有些纠结的看了王宸曦一眼,不敢说话了,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她微微的点头。
凝视着王宸曦仙风道骨远去的背影,她徐徐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国师知道我是女子便好了。
翌日上朝,王宸曦早早的就坐到了朝堂龙台旁的小桌子上,大臣们依次进入朝堂,巨大的朝堂中弥漫着安静的气氛,每个人都相间了一定的距离,全都没有说话。
“所以众爱卿有无事言奏?”离弦月鼓足了气,使自己的声音中气十足。
她本来就不是男子,说话声音本来就不大,面具能够改变她的声音,却不能使她的声音变得响亮。
要想大声说话还得靠她自己憋气,别的还好,就是气憋多了腹部会疼。
依旧无人说话。
最后还是林康元颤颤巍巍的起身,“陛下,自先皇驾崩后,财政堂堂主林应觉便辞职了,如今堂主的这个位置还是空缺着,无人掌管财政,不知陛下对于这个职位可有心仪人选?”
“财政堂堂主空缺?”离弦月眉头微贷,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林康元那句心仪人选上。
她忽然对众大臣露出一个微笑,“既然如此,那便由国师来担任这个职位吧!好在国师也是也比较空闲。”
每一个大臣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财政大臣这个职位,是有实权的,可以管理整个朝廷的财政运转,白虎堂或是其他堂若是有什么任务计划需要抽调资金都需要财政堂的许可。
之前陛下册封的国师,他们一直都觉得之前从未有过国师这个职位,如今有了也只是作为摆设,属于虚职,无实权。
但如今陛下却把财政堂堂主这个有实权的职位也一起赐给了那个所谓的国师。
实际上王宸曦内心的惊愕之感并不比朝堂上其他大臣少多少,让她作为国师来算算卦,祈个福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让她来掌管财政,这她真的没有经验。
“陛下······”王宸曦对离弦月轻声开口,虽然她很感谢离弦月对她这么看重,但或许她真不适合这个职位,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
离弦月看到王宸曦开口便知道她将要说什么,她似乎有点像带着赌气的把头扭了过去,“我意已决。”
王宸曦:······是是是,你是陛下你说了算。
此时朝堂内又一位大臣站起身来,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样,“臣斗胆请陛下三思。”声音中明显带着慌张。
紧接着又是几名大臣站起身来,其中一人似是苦口婆心的说:“陛下,国师没有任何朝廷任职经验,如今您让她一上来就担任财政重任,委实有些不合适啊!”
离弦月忽然又笑了一声,笑得众大臣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众大臣全都安静下来。
慢慢的,离弦月的笑容变冷了,“刚才我问各位爱卿有无事上奏,众位爱卿都惜字如金,如今朕将财政堂堂主位置赐给国师,爱卿们倒是又都跳出来说话了。很好嘛!”
刚才说话那名大臣忽然额头上溢出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他有些慌了,陛下看起来有点生气了?
“这几位爱卿如此害怕国师坐上财政堂堂主的位置,莫不是因为,贪了朝廷的钱财,害怕被查出来罢?”
离弦月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森然之色,唇边笑容微冷,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王宸曦忽然觉得,在这些大臣面前,那个不像皇帝的羸弱少年也带上了几分九五的尊贵之气,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也给了王宸曦一个错觉,他似乎本就不曾柔弱。
“臣不敢,微臣惶恐。”那名大臣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惶恐那就把嘴闭上。”离弦月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给国师财政堂堂主的位置,还不是怕昨天她说的话引起了国师的讨厌,想要去补偿国师,结果这些大臣婆婆妈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是烦死了。
几个站起来的大臣看离弦月好像是真生气了,都默默坐了下来,他们之前之所以敢这样那不都是看小陛下看起来很好说话嘛?
等离弦月的目光重新回到王宸曦身上时,终于又变得柔和了起来,如含春风,“那就这样吧。退朝!”
朝堂中的大臣一个个有序的退出。
那几个被皇帝质问的大臣在起身时全都扶着自己身上的长袍,踏出正殿门前,颇有不甘的朝王宸曦与离弦月的方向看了看。却被离弦月反瞪过来,最终狼狈落荒而逃。
“今天的事,国师无需在意,朝廷中这样的大臣还有很多,朕将会一一肃清。”见朝堂中人走了差不多了,离弦月将有几分修长白嫩的手握成了拳头,眼神坚定的说。
“陛下。”王宸曦内心捂脸,其实大可不必,“财政堂在哪办事?”
“财政堂在皇宫外不远的财政楼办事,但是朕特许你可以把公文搬到朕的正殿中办事。”
离弦月一脸柔和的说,双眸若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朕是真不想你离开朕的视线范围之外啊!
“谢陛下好意,但是公事公办,我若进皇宫中办事,难免对其他朝廷重臣不公。再者,我晚上也会回到宫中就寝的。”离弦月的建议很快就被王宸曦无情拒绝。
离弦月摆了摆手,内心幽幽叹息一声,也罢,也罢!既然国师不愿,那就算了吧。
当日下午,王宸曦就来到财政楼就职,财政楼是一座由黑砖瓦彻成的一尊大楼,呈大圆形,高耸的木门旁边两座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
刚进门,一股古旧的尘灰味扑面而来,点点灰尘簌簌的从檐上落下,在门边角落已经织起了几个厚厚的蜘蛛网层。
蜘蛛网层中有一些被黏住的小黑虫,在黑暗无光的角落里显得十分可怜。
财政楼仅仅只有四五个官员各坐在各的桌子上坐着自己的事情,财政堂楼中人少的可怜。
据离弦月说,这是因为上任财政堂堂主在离开时带走了二十多个属下。
真寒酸啊。王宸曦啧啧了两声,就见一个穿官袍戴官帽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问:“您是?”
“新来的财政堂堂主。”王宸曦说。
“啊!您请。”那人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叫林堂威,是财政堂的副堂主。和您的前任一直不对付。只是实在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
王宸曦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前任这个词,虽然知道林堂威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依然觉得很奇怪。
林堂威指了指最大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叠陈旧的文案,看起来已经过了很久,因为白色的宣纸已经开始发黄,只有纸上的字迹浓墨依旧,没有褪色。
由于找不到掸子,王宸曦便直接用自己的青色长袍掸去了椅子上的灰尘,即使自己的长袍是深青色,可在掸去灰尘后依旧被染成了黑色。
她低头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哎,还好青色的弄脏了看不出来。”
林堂威:······,他听到了。出于好心,他还是说话了,“堂主,其实那有鸡毛掸子。”说罢用手肘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上。
王宸曦愣了愣,朝林堂威的桌子望去,果然桌子上放置着一把深灰色的鸡毛掸子。
由于财政堂内透光效果不好,再加上桌子也是深棕色的,导致它并不显眼。
“但是你这也不是鸡毛啊?乌鸡?灰鸡?”王宸曦直接就差把疑惑写在脸上了。
您这关注点显然有问题。林堂威暗暗翻了翻白眼,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这······属下也不知道。”
王宸曦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翻了翻那一叠宣纸文书,却发现手有点黏,乍一看,自己已经满手都沾上了灰尘了,王宸曦内心也是无语,这得多久没来打理过了?
强忍着想要去洗手的冲动,王宸曦继续翻看着宣纸上的数据,这都是朝廷各部门的一些开支,据说是上任财政堂堂主离开前一段时间便已经没有人处理这些文书了。
这一叠下来起码有五十多张。
王宸曦一行一行的进行核对,核对完每行的数字后再核对总数字,心中默默进行盘算:四千三百一十两白银加上三千四百二十一两白银最后结果是七千七百三十一两没错,核对完一张后继续核对下一张。
“诶,堂主核对需不需要算盘?”林堂威有些惊奇,堂主念叨了几声就翻了过去,这样真的能算吗?
“不必了。”王宸曦拒绝道,好歹她前世也是硕士研究生学历的人,要是算个小学时就学过的加法运算都算不好,那她就白学了。
“其实您随便翻翻就行了,一般这个帐是不会错的。”林堂威好心的提醒道,他见王宸曦算得如此认真,觉得实在没必要,既费力气又浪费时间,朝廷的帐,谁敢算错啊?
“为朝廷效力,便要尽忠尽职。”王宸曦没有听林堂威的,继续一张一张的算账。
一个时辰后,王宸曦已经算了二十多张帐,前面的帐数额都能对的上,在算下一张帐时,王宸曦却发现了不对劲,三千五百两加五百两等于八千五百两???
这个帐是谁算的?站出来她绝对不打他。
她将这张帐暂时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的边上,继续核对下面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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