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由王宸曦以六千两银两将与花魁同宿的资格拍了下来,她去竞价的原因很简单,她想让楚悲怀把那几千两银子留下,明日回到皇宫内就向小陛下禀报这件事情,要求彻查楚悲怀的钱财来源!
在场其他观众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王宸曦,与花魁同床共枕一夜,那画面想想都香艳。
另一边又佩服王宸曦的胆量,毕竟敢和朝廷重臣作对,这不是嫌活太长了嘛?
到时候别人要是想整你随随便便给你找个理由都有可能治你死罪。
楚悲怀眼神中是久居不散的阴霾,两只拳头握起握得嘎吱作响,只觉得心胸郁闷,他的花魁,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花魁,就这么被一个土包子抢走了。
那个土包子,即使现在正春风得意,但是在他心中无异于一个将死之人。
他站在包间的窗口前,用带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王宸曦,倘若眼神能杀人,他定要用眼神杀王宸曦千次万次,心中疯狂呐喊:待我回到户礼堂,便是你的死期。
最近一段时间楚悲怀都没有入过皇宫,自然不知道王宸曦是离弦月亲自册封的国师与财政堂堂主,更不知道王宸曦这次来莺醉楼的目的就是要查他的事情。
若是知道,早有多远匿多远去了。
王宸曦始终心态平稳,情绪没有太大波动,一直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在红衣女子的邀请下,走上了舞台。
红衣女子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宸曦一眼,将一块令牌塞进了王宸曦的手中,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花魁房间的位置。
她在王宸曦临走前,还特意对王宸曦眨了下眼:“公子想对花魁做什么花魁都不会拒绝哦。”
王宸曦内心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虽然在场的许多男人都肖想花魁,但是她不一样啊!
她是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同为女人的花魁感兴趣?
但是接下来她不得不去花魁房间里睡一晚,现在若是直接去皇宫内禀告给皇上的话,可能楚悲怀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然后趁机跑路了。
夜幕在无声之间降临,皇宫正殿内,燃起的火烛随风摇曳,火光照在墙上飘飘摇摇。
离弦月在龙椅上发呆,心里想着王宸曦,她的国师。
王宸曦昨天向她保证会找到朝廷流失的钱财,今天晚上就没回皇宫。离弦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离弦月发现,国师不在自己身边时就会很不习惯,她揉了揉眼睛,莫名感觉有点涩涩的,揉完后不自觉的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离弦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的渴望不断被放大,她真的好想摘下面具,让王宸曦看看真实的她。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扮演了这么久的男子,她也有些疲惫了。
她忍不住在桌子上趴了下来。
她之前已经下令禁止任何宦官和宫女进来,因此正殿内除了她之外便没有了别人。
只剩烛火孤独的矗立在黑暗之中,变得越来越微弱,竟是让有些空旷的正殿显得寂寥。
王宸曦按照红衣女子所指的路走到了一扇被精细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门前,第一眼乍看还以为是花开在了门上,太逼真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便是花魁陈清芙的闺阁吧?
王宸曦习惯性的敲了敲门,房间内传来一个细弱的女声,“请进。”
王宸曦打开木门,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一股花香席卷而来,纷纷撒撒充斥了王宸曦周身,闺阁十分整洁,一张床上竖着高高的帐,闺阁床后还摆着一个浅红色屏风,映出一个女子抚琴的背影。
踏入门中,悦耳的琴声像明澈的小溪轻轻冲刷拍打着溪边礁石,又像曼妙的仙女在天宫中自由自在,唱歌跳舞,声声入耳,悦人心弦。
王宸曦没有出声,只是细细的听着琴声,她也擅长弹琴,知道在他人弹奏时不出声是对他人最好的尊重。
可弹到后面,曲风却变了,原本充满喜悦的音符变得悲凉起来,犹若娇花凋谢,仙女跌下神坛,坠落尘埃。
一曲弹罢,却是遗憾满满,又让人意犹未尽。
王宸曦鼓了鼓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更似男子一些:“好琴,好曲,陈姑娘好才艺。”
屏风后的女子听到这话后,发出了一声轻笑,但这声轻笑却给王宸曦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然后,女子站起身来,从屏风上的影子可以看出女子穿的是一件淡薄的纱裙。
接着,她便从屏风后走出。在见到陈清芙后,她才明白为何陈清芙叫清芙。
陈清芙走出屏风,宛若芙蓉出水,一身昳丽,眼神似夏日荷花开放那般使人感到清凉。
陈清芙见到王宸曦,也是有点惊讶,王宸曦的脸庞十分干净,并没有像其他男子那般满脸胡茬,并且身材高挑,手臂修长,手指如削葱根般纤细。
手中还拿了一把京都风流公子最喜欢拿的扇子,只是那一身朴素的青衣,怎么看都没有公子贵气,给人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道人。
寻常京都男子见到她时,眼神都犹如饿狼般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但王宸曦看到她时却是只恍惚了一下,便没有了别的动作。
如此看来,这位公子倒是挺有意思。
陈清芙微笑着走到床上坐着,脸上的酒窝在明火的照耀下很好看,“公子要不要上床来歇息?”
说罢还转了转眼珠子,露出几许抚媚。
王宸曦连忙摇了摇头,即使她与陈清芙一样都是女人,可是总觉得如果她和陈清芙在同一张床上会不妥。她在地上盘腿而坐,陈清芙见到后觉得她更像一个道士了。
“莫非公子是个道士?”陈清芙捂嘴笑了笑,随意调侃道。
王宸曦眼睛瞪大了,有些诧异,不是吧?这都能看得出来。她决定说出自己的身份:“贫道山野小道王宸曦。”
陈清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笑得更开心了,“公子还真是道士。”
她只认为王宸曦在和她开玩笑。
王宸曦看到陈清芙的表情便知道陈清芙没有相信她,颇有些无奈的看了陈清芙一眼,然后一脸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算命看相风水驱邪,我都会,陈姑娘有意也可以找我。”
陈清芙一下子震惊了,是真的,她有些不喜的瞪了王宸曦一眼,“我听莺醉楼的其他姐姐说,今日是出价最高者才能进来吧。你真有那么多钱?”王宸曦既然能进来,那她一定花了很多钱。
王宸曦无奈的摆了摆手,“陈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对于姑娘美色并不感兴趣。”陈清芙一滞,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她的面说对她的美貌不感兴趣。
然后就听见王宸曦继续开口了:“实不相瞒,小道除了道士这个身份,还有一个身份,是朝廷的密探。陈姑娘可认识楚悲怀这个人?”
陈清芙思索了一下,翘起了二郎腿,“有点印象,好像跟莺醉楼的其他姐姐提过想见我,但被我拒绝了。朝廷三品官?”
王宸曦正色道:“贫道就是为调查他而来,今日若不是贫道出价最高,只怕今夜来的人便是楚悲怀了。朝廷损失了一笔钱财,我奉命追查那笔钱财的下落。”
“他一个三品官,俸禄一个月几十两,今日却出了五千两来竞价。这便有一个问题,他哪来那么多钱?”
陈清芙听到王宸曦说话说的条理清晰,似乎是那么回事,“那你出了多少银两?”
“六千两。”王宸曦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我没有那么多钱。”几百两她有,但也在皇宫之中,这六千两她还真拿不出来。
眼见陈清芙一直盯着她看,王宸曦以为陈清芙又将要生气,连忙说:“那位红衣姑娘说的是想对花魁做什么花魁都不会反抗对吧?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做,不如陈姑娘就当作没有过这件事吧。”
陈清芙继续微笑,“是啊!他们想做什么花魁都不会反抗,只是会用迷药把他们迷晕,然后第二天直接送出去罢了。只是看来今天是用不上了。”
王宸曦汗颜,这女人好毒,幸亏她没有做什么。不对,自己也是女人,也做不了什么。
然后就见陈清芙挑了挑王宸曦的下巴,王宸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你,干嘛?”
陈清芙凑到王宸曦的耳朵边,轻声说:“我还道哪家公子这么俊俏,原来不是公子是轿娥啊。”
她刚才就觉得王宸曦的行为举止实在不像一个男人,并且声音太轻柔,即使有些低沉,却没有男子声音的那种浑浊之感,一抬下巴,果然没有喉结!
王宸曦苦笑,“又被看出来了吗?”
也感慨陈清芙真是敏感,才进来没多久就把她的身份全部套了出来。因为没有故意压低声音,她的声音变回了清冷的女子音。
陈清芙起身,身上的青绿色长裙顺着风旋转了半圈,“免单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给你打个折,六百两。”
王宸曦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说:“六百两我现在也没有。”
“你!”陈清芙顿时有些恼了,这姑娘怎么回事,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陈姑娘可以帮小道找一个传信的侍女,将信送往皇宫,明天自会有人送钱过来。”王宸曦眼珠子转了转,同时内心偷笑,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也可。”陈清芙打开了房门,从外面随意叫来了一个侍女,王宸曦则用房间里的墨笔写了一封信。
写完后,看了看陈清芙的书架,才发现陈清芙的闺阁中文房四宝竟然俱全。
写完后将信交给了侍女,然后对侍女说:“你将信交给侍卫,就说是王宸曦送来的便可。”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银两交到侍女手中,“这是给你的奖赏。”
侍女接过信和银两,赶忙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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