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夕又送给了胥朝起几张符纸,说是今后遇到危险,可将其打开,能保他们无虞。
胥朝起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他抬头仰望,浓密的睫毛颤动,这位仙人是除了师兄外第二位能让他安心的人。
就在这时,窗下传来了喧嚣声。
温朝夕买完鱼回来发现胥朝起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小厮陪着笑,说是胥朝起去隔壁街上买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温朝夕眼眸轻垂,双唇紧抿,目光如刀锋般让小厮头皮一紧,心里发凉,心道此人今后定非比寻常。
温朝夕太了解胥朝起了。
隔壁街买东西?半个时辰?
不过都是说辞罢了,怕是背着他又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他眼神又凌厉了几分,向前迈了几步朝周围望去,寻找着那抹红色的身影。
胥朝起趴在窗户边上望着师兄紧锁的眉头心慌不已,他知道师兄生气了。
万年后的温朝夕站在旁边,低眉俯视着这年少闹腾的小师弟,平整的白衣矜贵端雅,深沉的双眸中流露出无奈的笑。
胥朝起紧张攥了攥手掌,掌心捏了一把汗,他低喃:“完了,师兄要罚我了。”
温朝夕却低哑道:“我有办法。”
胥朝起抬起精致的眼眸,眸光闪烁。
街市上。
温朝夕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种人,他越是生气,越是不显,只有他紧锁的额头可以表露出他此刻的不悦。
若是胥朝起见到这一幕,定会惊得躲在角落,期待师兄看不见,掩耳盗铃。
温朝夕敛下深沉的双眸,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温朝夕的眉头放松了许多,但眼中的不悦深了。
他刚一转身,一个人影砸进他怀里,对方紧紧搂住他的腰,声音软软:“师兄,我错了……”
温朝夕眼中的深沉被震散,只留下了惊讶。
他下意识仰了仰脖子,刚好被某人钻了空。
胥朝起攀着师兄的肩膀,面颊往师兄颈侧一埋,白净的面颊贴上炙热的筋脉。
温朝夕嘴唇微抿,眼眸动了动,拎着胥朝起的领子想将对方扯开。
胥朝起却埋得更紧,一开口,温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脖颈上。
温朝夕的怒气早已退散,他撇过头,沙哑道:“小曜听话,松手。”
胥朝起眼露好奇,放松了些,仰头凑近师兄的双眼。
温朝夕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声音低了许多:“小曜听话,乖乖下来,等会儿再给你买一条鱼。”
胥朝起眼底弥漫着惊喜,看来那位仙人说得果真没错,只要他贴师兄近一些,再对师兄搂搂抱抱,师兄就不气了。
不过能意外多得一条鱼,还是让胥朝起甚是欣喜,他又凑近了些,师兄答应他三天后还能吃鱼。
胥朝起满意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在胥朝起看不见的地方里,温朝夕的耳根都红了。
不过胥朝起清楚自己闹腾,也不打算常用这几招,好刀自然是用在刀刃上。
等他以后又犯了错,再同样《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牢记网址:.1.去磨师兄。
温朝夕清楚,胥朝起被人带坏了,好在对方没太过分,只教了胥朝起搂搂抱抱。
他晚上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做威胁,让胥朝起今后不要再用这些招数。
胥朝起答应得好好的,一口咬掉了筷子上的鱼肉,但温朝夕看着对方眼中藏着的狡黠,清楚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八成是把那些招数当成了拿捏他的法宝。
温朝夕叹息,可看着胥朝起白净的面庞,又舍不得教训。
第二日,温朝夕终于见到了骗走胥朝起的人。
一袭白底墨尾道袍,头戴玉簪,手上的剑茧很厚,其身上有着让他心里一颤的剑意。
那人似乎在世间停留了很久,身上厚重的沧桑感让他眼皮微动。
忽然,那人拔出了剑,周围昏暗下来,他仿佛跌入了虚空中。
那剑影快到他无法看清,但一股剑意涌上,他是前所未有的通透。
他亦是提剑学了起来,仿佛身体和魂魄都化开,散在这世间中。
他对剑着迷,不知走了多少路,拜师求道,只为寻找剑意。
可如今,他好像看透了这世间的奥秘。
每个剑修的剑道都不同,他即便拜尽天下剑修,能悟得两三成道便是奇迹。
可如今他跟着这位学,对方十分道,他能学九成多。
仿佛……对方就是他。
温朝夕有些恍惚,但他对剑的热爱不容他此刻思考太多。
在虚空外,一切似乎停了,可仔细看去,万物似乎还有着为不可见的挪动。
虚空中有一个万年后的温朝夕,虚空外还有一个,他就坐在胥朝起身旁。
胥朝起眨了眨眼,迷茫地望着虚空。
“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
温朝夕笑而不语。
他抿了口茶,听胥朝起念叨着:“等师兄学出来了,我就可以整日躺下,不用修炼,让师兄养我……”
温朝夕挑眉。
片刻后,温朝夕取出一大摞有三尺高的符阵秘法在胥朝起震惊的目光中塞进了胥朝起的储物袋里。
胥朝起:!!
他眼睛都瞪了起来。
“这……这……不要放!”
温朝夕不疾不徐喝茶:“你也是天赋极高之人,怎么能整日懒惰,将性命系在他人身上?”
胥朝起欲哭无泪,他翻了翻储物袋,看着那么厚的秘法,呜咽道:“我以为您最偏爱我了,到头来还是让我自己修炼。”
温朝夕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我的确是偏爱你。”
“那你……”胥朝起憋屈,正想反驳,却见温朝夕隐秘地取出几个玉瓶放在他身旁。
低厚磁性的声音响起:“这里面有治伤的丹药,巩固修为的、凝聚神魂的……”
温朝夕又取出了好几大瓶的丹药:“一定要修炼到瓶颈才能吃,切勿用丹药堆砌修为。”
胥朝起撇下的嘴角收回,他默默把丹药塞进了储物袋里,余光却看见了温朝夕腰间的玉佩。
上面的流苏有些粗糙,与温朝夕的一身华服很是不相配。
他疑惑地问道:“这是……”
温朝夕眉间多了一抹柔色,他的目光从胥朝起身上向下移去,偏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是我道侣给编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笑了声。
胥朝起更惊讶了,对方身上这种旷古感更像是经历了许久的孤寂。
他多看了几眼流苏,那编织的手法就跟他一样粗糙,不过要比他用心无数。
胥朝起看了许久,挤出了一句。
“那你道侣倒是极爱你。”
温朝夕“嗯”了声,摸着流苏缓缓道:“他手也巧。”
胥朝起:……
明明说的不是他,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并不精美的流苏,头皮一麻,有些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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