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 宋灵舒就在门口贴了个招工启示，准备招两个小工。
正巧赵嘉佳的室长刚从老家赶过来，连学校都还没去, 就先去了她们这里，眼睛都是又红又肿, 一看就是哭过了。
她一来就看见门口的招聘启事，更是激动了, 连忙冲进去：“招娣, 你要招人要什么条件啊？”
宋灵舒不明所以, 给她倒了杯水，说：“就踏、踏实肯干，勤快麻利点的。”
“年龄呢？年龄有要求吗？”
“上限、限60岁。”
“那只有14岁的小姑娘可以吗？”
宋灵舒疑惑地看着她，她才解释说：“我有个妹妹, 家里供不起两个人读书, 她成绩一般, 过年时家里就决定只送我一个人继续读, 让她读完初中就不读了，打算送她去跟广东的亲戚一起打工, 可我总觉得对她有亏欠，想让她离我近一点，我也可以继续照顾她。她还那么小, 听说外面的厂子乱的很, 还有拐卖未成年少女的。”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可、可以的，只要她、她愿意来我这小店就行，你让她过几天就, 就来上工怎么样？”
“好, 谢谢你招娣。”室长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从兜里摸出十几块钱，是她过年的收到的压岁钱，准备塞给宋灵舒，被宋灵舒断然拒绝。
过了一会，两人商量好工资细节，第一个月是试用期，只有一百块钱一个月，包吃，住的话就在客厅搭个铺，过了试用期后就会涨到三百，这只是基础工资，每个月也还会根据绩效往上增加。
虽然比不上外面厂子的工资高，但宋灵舒也给她透了个底，她准备手把手教手艺，到时候学个一年半载，让她妹妹自己去单干都能赚钱。如果不想走的话，还可以留下来参与店长的竞争。
室长不懂店长竞争是什么意思，店长不是她吗？难道要转让了？
不管怎么说，能让妹妹找到栖身之所，还能保证安全，两姐妹挨得也近，已经很满意了，她立马用店里的电话给妹妹通知了一声，那边听到消息也很高兴。
室长放下电话，左顾右盼道：“赵嘉佳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在楼、楼上和面呢。”宋灵舒指了指楼上。
室长这才听到楼上时不时响起咚的一声，像是面团在砸砧板的声音，她诧异道：“她还会和面？怎么去和面了？”
当然是因为吵架了。
两人天天住在一起，难免发生摩擦，今天早晨起来，宋灵舒一句无意的“你是不是过年吃胖了点”，就让赵嘉佳冒火了，一上午都没跟她说话，吃过午饭就去和面了。
不过这些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她只是说：“她在帮、帮忙。”
“原来如此，那我也来帮你们吧。”室长撸起袖子就要上楼帮忙和面，被宋灵舒拦了下来，亲自将她送到门口，这才转身上楼去哄人。
一进客厅，赵嘉佳就睨了她一眼：“把她送走了？”
“嗯。”
“不错啊，又是给她妹妹找工作，又是送到门口的，是不是觉得人家勤快又秒苗条呢？”赵嘉佳阴阳怪气道。
这都哪跟哪啊，宋灵舒好笑得很：“她哪有、有你苗、苗条。”
“你早上还说我胖。”赵嘉佳冷哼一声。
“我是、是说你胖了一点点，现在身材就更好了，玲珑有、有致，是最高级的身材！”宋灵舒竖起大拇指，“我好，好羡慕！”
赵嘉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走过去和她比了比，发现对方已经快长到自己额头了，这一年多时间长高了不少。因为常年累月的重活，瘦弱的胳膊上居然还有肌肉线条。
长年穿着男生的衣服，即使是现在也依然爱穿黑白灰色系的衣服，头发从来留不过肩，经常戴着一顶鸭舌帽，打扮得很中性化，压根不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但也别有一番魅力。
“你转一下。”
“？”宋灵舒茫然地转了一圈，“怎、怎么了？”
“没什么。”赵嘉佳往下压了下她的帽檐，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
开学后，日子又变得快了起来，一切都似乎没有变，可又在时间的推动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赵嘉佳和其他女同学们一样，爱起了美，在课余时间，偷偷用校园里的凤仙花瓣，碾压在指甲上，涂上一层薄薄的水红色。
有的女同学偷妈妈的口红来学校，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偷偷试用，发出一阵羞怯的窃笑声。
赵嘉佳也有点心动，但她不想用这个大家都试过的，其实也是不好意思加入她们，只好用零花钱去偷偷买了一只口红，足足八块钱呢！
周五放学后，她躲在厕所，拿着小镜子，浅浅涂抹了一层，才背着书包，一路期待又紧张地回了面包店，看见宋灵舒在楼下照顾生意，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上楼去写作业了。
楼下时不时传来一阵谈话声，有客人来买东西的声音，有宋灵舒教两个新人的声音。
她坐在窗边，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镜子，直到听见送宋灵舒的脚步声，才加快写作业的速度。
既希望她看到，又不希望她看到，心情很复杂，总而言之就是很紧张。
“老、老大，来尝尝我徒、徒弟们的手艺。”宋灵舒端着一盘饼干放到她桌边，还有一杯牛奶。
赵嘉佳头也不回地吃了两口：“赶你的还差得远呢。”然后又端起牛奶喝了两口，放到一旁。
宋灵舒惊奇地看着杯口上留下的一片红印，双手撑在桌子上，偏过头去看：“老、老大，你是不是擦、擦口红了？”
赵嘉佳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宋灵舒仔细看了一眼，笑了笑，伸出手：“口、口红呢？”
没有得到正面评价，赵嘉佳撇撇嘴，从书包里取出口红，放到桌上。
宋灵舒拿过去，捏住她的下巴：“没涂好。”
赵嘉佳茫然，余光盯着镜子，看见她将口红在自己唇上重新涂了一层。
因为是第一次涂，她自己的手法非常生疏，从上唇开始一点点补上去，导致深浅不一，并不均匀。
“抿一、一下。”宋灵舒给她示范了一下，赵嘉佳照做，然后宋灵舒又继续给她抹。
窗外夕阳快要完全淹没在天际线，赵嘉佳望着镜子出了神，直到宋灵舒收起手，笑道：“真、真好看。”
赵嘉佳扭头看了一眼镜子，嘴唇红润鲜艳，抬起眼睛问她：“真的好看吗？”
“超、超好看！”
赵嘉佳笑了笑：“来，我给你涂涂。”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书桌前互相涂了口红，赵嘉佳玩心大起，在她脸上画了一笔。宋灵舒就在她额头点上一点，被徒弟们说成是红孩儿，气得赵嘉佳又去连夜和面了。
在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后，赵嘉佳就不爱在学校涂口红了，因为那些男生总是会忍不住盯着她看，这让她很困扰，所以就将口红放在了家里，只有周末回去的时候才会涂一涂，再让宋灵舒称赞几句。
春风吹了几阵，夏天就来了，赵嘉佳换上了短袖短裙，还有一双小皮鞋，洗完头后，披着长发走在校园里，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只是她依然不爱理会旁人的搭讪，尽管那些男生想尽办法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她都视而不见。
于是男生们就来找她的室友打听，要如何才能和赵嘉佳搭上话，室友们一致建议他们去面包店买东西，买的越多越好。
于是整个暑期，店里的生意都很好。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后，赵嘉佳还是没能考到年级前三，但是进了年级前十，班级第一。
宋灵舒高兴得很，又给汪叔他们汇报喜讯：“嘉佳考、了第一呢！”
\"什么？嘉佳年级第一？！那她是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啊？\"
“我我我觉得清、清华不错。”
“那就上清华！”汪叔握着电话，扭头就跟妻子喊道，“嘉佳出息了，要读清华了！”
一旁的赵嘉佳：“”
谣言止于智者，却始于结巴。
第二天，赵嘉佳把成绩单看了又看，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又给她打了五百块钱，这是自过年来第二次打钱。
赵嘉佳说了声谢谢，两人都在电话里沉默了，她抿了抿嘴，终于说道：“我这次考了班级第一。”
“真的吗？那太好了！”
听着对方欣喜的语气，赵嘉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嘴角放松些许，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下一刻，她就听见对方说：“小芹这次也考了第一，你们俩真是厉害”
也许是意识到不该说这话，赵母突然停了下来。
赵嘉佳眼里迅速结上一层寒冰，紧紧攥着话筒：“你还在跟她联系？”
“也不是经常联系，就是上次写过一封信。”
赵嘉佳直接挂了电话，胸口起伏不定。
写信？
那她们之间有写过一封吗？
赵嘉佳怒不可遏，转头就上楼回到房间去，在被子里蒙了一下午，直到宋灵舒从外面送完货回来，掀开被子，才发现她脸都被闷红了，吓得赶紧送到医院去，患了热感冒。
赵嘉佳没有说原因，宋灵舒以为是她睡午觉的不良习惯导致的，拿了药之后，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最近几天正是宋灵舒最忙碌的时候，她过年招两个小工来，不是图省事，而是为了找人来接她的店子，她有心要再开一家餐饮店。
面包店赚的利润始终不太够，而且早上做好后，一整个白天都空余下来了，她完全不想坐着干耗时间。
正好趁着暑假赵嘉佳天天在家，可以让她帮忙看着店子，然后出去找合适的新店铺，这两天正在谈租金的问题。
然而现在赵嘉佳生病了，她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可赵嘉佳不同意，让她去忙自己的事，自己休息两天就好了。
架不住赵嘉佳的催促，宋灵舒只好让老太太和徒弟们多看着她，然后出去继续谈生意，以装修太破旧，需要重新装修为由砍了不少价。
她勘察过市场，发现餐馆都是普通装修，以干净整洁为主，没什么特别之处，主要还是靠味道。
所以她原本就打算要重新装修一番的，租下来后，自己在家琢磨了两天，搞了张设计图，然后去找合适的装修队。
很多工人不愿意接这个活，怕做不好，倒是有一家能接下，只是价格又要超出市场价百分之十。
宋灵舒一咬牙，同意了，只有一个要求，务必要做出满意的效果来。
她每天都去监工，忙的脚尖不沾地。这天傍晚回家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摊上有卖磁带的，买了十几个，兴高采烈地带回去给赵嘉佳，谁承想对方却不在家。
“嘉佳姐接到个电话，好像是她妈妈去世了，她赶回家去了。”室长妹妹说。
糟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宋灵舒一拍脑袋，心道真是忙糊涂了，她连忙上楼，拿上钥匙身份证和一套衣服就匆匆出门去买票。
按照剧情发展，赵嘉佳生母会在这个暑假过世，原因是两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赵母特地请了个假，准备回来找她和好，可是在上海转车的时候，遇到小芹了。
两人还有几分母女感情在，赵母问她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谁知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小汽车闯出来，差点撞上小芹，赵母下意识将她推开，自己却丧命了。
这事给赵嘉佳很强的刺激，成绩一落千丈，将恨意转嫁到小芹身上，彻底黑化，所做一切都只为报复小芹。
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宋灵舒急切地想道。
赵嘉佳回到老家，赵母的娘家人已经把灵堂搭好了。按照当地的习俗，子女是要去最后见一眼的，她走到棺材旁，看着里面面目全非的人，而后移开了眼睛。
赵母的兄弟姊妹都在一旁哭泣，帮忙料理后事。
整个过程很漫长，但又很快，赵嘉佳跪在灵堂前，压根不认识这些前来安慰她的人，有些人在门口时还和别人说说笑笑，一进来跪下就哭了起来：”我的大妹子哟，你怎么这么不幸啊，就留下孤苦伶仃的孩子，以后让她可怎么活啊小芹，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我不是小芹。”赵嘉佳冷漠地看着她。
女人面色微僵：“哦，你是嘉佳对吧？哎哟我们一直在外地，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呢，你跟那早死的爸长得真像”
赵嘉佳困了，她已经两天没睡过觉了，忽然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四周很多人都在哭，舅妈在一旁也提醒她哭，她说哭不出来，舅妈就掐她的腿，把她掐恼火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膝盖，离开灵堂的时候，还能听见舅妈给其他人解释说孩子小不懂事，别见怪。
她回房休息了一下午，下楼的时候，听见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心肠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亲妈死了连颗眼泪都不流，灵堂也不跪，不像话。哪像小芹啊，人家多孝顺。
赵嘉佳面无表情地从她们经过，她们立即收了声。
为什么要哭？
这个女人生下她就把她换到别人家里去了，可死却是为了别人家的女儿而死。
她和这个女人，除了血脉，还有什么牵绊？
她走到灵堂外，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全都在喊小芹，疑惑地走到门口，才发现小芹和养母也来了，亲朋全都围着小芹，询问她的近况。
看啊，这才应该是赵家的女儿，所有人都喜欢她，即使棺材里的女人是为她而死，可所有人都在鼓励她要继续面未来，嘘寒问暖地关心她的生活。
小芹也发现了她，朝她走了过来，低下头温声道：“对不起”
赵嘉佳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说不清是为什么而生气。
然而其他人立马将她拉开，训斥道：“赵嘉佳，你还有没有点样子了？人家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怎么说你妈也养了她十几年，这事也不是她的错，都是你妈自愿的啊。”
养母和其他几个亲戚都上前去查看小芹的伤势，而邻居们则将赵嘉佳拉开，七嘴八舌地说她不该动手打人。
吵吵闹闹。
烦死了，烦死了！
四周都是人，她却孤立无援。
赵嘉佳心中陡生出一股戾气，这团气早在刚回这里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直压抑在心底，压得她都快忘了，直到现在才终于冒出了头——
要是这里的人都死了就好了，全都去死吧！
赵嘉佳忽然反抗起来，用力将面前的人推开，那人一屁股摔倒在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许是觉得丢脸，那人嚷叫了起来：“赵嘉佳，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长辈？”
“就是啊，也太不像话了！”
“还是阿琴没有教育好她。”
“难怪阿琴更喜欢小芹呢，谁会喜欢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嘉佳，你快给人道个歉，这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阿琴过世了，总得有人管管她吧？”
“这哪个亲戚敢收留她啊？我看要不还是把她送到福利院去吧。”
这时，大门被人用棍子重重敲了一下，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众人刚一安静下来，就听见一道声音：“我看，谁敢！”
屋里的人都扭头望过去，赵嘉佳身体微微一颤，缓缓回过头，阴沉的脸色终于在见到宋灵舒时，有些微的变化。
“她不用、用你们谁，谁养，她会过得比你们这群人都、都好。”宋灵舒走上前，站在赵嘉佳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老、老大，你累不累？”
赵嘉佳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脑袋一垂，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晌才道：“我好累。”
“那先、先去休息。”宋灵舒不管不顾地牵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一同越过看热闹的人，也许在这些人眼里，她们都是不入眼的叛逆者，都是值得被批判的不孝女，是不听话的异类。
可是在赵嘉佳眼里，全世界都与她为敌，却依然有个人始终站在她身边。
忽然间，一股暖流直奔眼眶。
这几天从来没有掉一颗泪的她，此时却泪如雨下，安静无声地任它流淌着，滋润着干涸的内心。
宋灵舒一回头，就看见她满脸的泪水，连忙带她回房间，关上门，抬手擦着她的泪水：“不、不哭，不要为不、不值得的人哭。”
“才不是。”赵嘉佳哽咽着笑了一声，“她可值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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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0）
小芹在挨完那巴掌后, 就被养母带回去了，期间养母和赵嘉佳仿佛是陌生人一样，彼此都践行了再见面就是陌生人的约定。
而宋灵舒一直陪着赵嘉佳到葬礼结束, 因为她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话题。
左邻右舍议论完赵家的事后, 就开始聊宋灵舒的生意了，听说在城里做得很大, 去年年底就把外债还清了, 现在赚了不少呢。
好多人都去找她打听是怎么赚钱的, 宋灵舒始终都是说一句话：“嘉佳是、是我的福星，有她在，我的、的生意就很好。”
赵嘉佳自从大闹了一场后，也不跪坐在灵堂里了, 我行我素, 高兴了就去灵堂看一眼, 不高兴就带着宋灵舒去厨房里面找吃的。
下葬前一天晚上来了很多人吃酒, 吃饭喝酒好不热闹，大家都只顾着桌上的饭菜好不好吃, 赵嘉佳懒得去人多的场合，夹了些菜，就端去余家和宋灵舒在房间里吃了起来, 说：“生老病死, 只有前头的生和后头的死是喜事。”
宋灵舒点点头。
“我希望你不要生病。”赵嘉佳说。
“你、你也是。”
隔天赵母下完葬，赵嘉佳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销户，最后本子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我现在是孤儿了？”赵嘉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也、也跟孤儿差不多。”宋灵舒笑道。
余家人出门打工一年半了, 从来没寄过钱, 更没联系过她, 好像生怕她黏过去一样。
“那也挺好的。”赵嘉佳跟着笑了一下，“以后咱们俩就相依为命。”
“好，你等、等我一下。”宋灵舒转身拿着自己的户口本进去，想要改一下自己的名字。
当片警问她要改什么名字，她一下卡壳了，因为这是突然做的决定，她扭头问赵嘉佳：“你、你帮我我我我想一个。”
赵嘉佳也懵了，想了很多美好的字，可是总觉得还有更合适的，情急之下，瞥见外面的夕阳，道：“不如就叫个朝阳吧。”
“余、朝阳？”宋灵舒仔细品了品，发现竟然意外的不错，转头就笑眯眯地片警说，“我叫余朝阳。”
晚上两人就离开了这里，买票的时候恰好有人退了一张卧铺票，宋灵舒就赶紧跟售票员说要买张卧铺，另一张依然是坐票。
上车后，她带着赵嘉佳先去找卧铺，将行李都放在她床下面，这才去找自己的位子。
出发一阵后，宋灵舒正耷拉着头眯觉，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她睁开眼睛，看见赵嘉佳在她旁边，小声说：“你也一起去卧铺吧，我看有人是一起挤着睡的，没问题。”
宋灵舒想了想，也顾不上那么多，起身跟她一起去卧铺了。
卧铺比学校里的床还小，两人都没法并排躺着，只能侧着睡。平时两人一起睡是经常抱着的，但也许这是公共场合，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入了夜熄灯后，赵嘉佳就习惯性地抱着她。
火车轰隆隆的响，能听到火车在铁轨上快速行驶的动静，她安静地听了一会，意识到自己正在和怀里的人一起驶向远方，心中的郁气缓缓消散在对未来的憧憬里，忍不住抬起手，在黑暗中摸了摸宋灵舒的脸颊。
而宋灵舒，在装睡。
因为如此近的距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别的东西了，只能尽力按捺住心里的悸动。
好不容易到了家，宋灵舒让赵嘉佳回房再去休息一会，她还要去检查一下这两天店里的运营情况，好在她这小半年的教学还是很有效果，室长妹妹和另一个小工都是细致耐心的人，学的很快，这几天也能让店铺正常运营。
隔天，宋灵舒担心赵嘉佳心情不佳，于是带着她一起去监工装修队，当赵嘉佳看着这些工人脏兮兮的工作环境时，最后那点烦闷也消散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改变自己的处境，而不是去埋怨那些大人，她们与自己始终都是无关人员，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花在她们身上。
在监工了几天后，赵嘉佳就呆在家开始写作业了，拿出了比平时还拼命的劲头。
宋灵舒观察了一阵子，见她是真的在用功，这才放心不少，起码不能让她成绩一落千丈。
忙碌了一个月左右，新的店铺终于装修好了，在市中心，骑车到她们家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赵嘉佳是第一个去参观的，当她走进去，看见里面的装潢时，还以为自己进了中世纪的古堡。
“这也太好看了吧？”赵嘉佳惊讶道。
宋灵舒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城市餐饮业都是常规路线，所以她想试试网红西餐厅，装修上多点花样，吸引路人进来，价格上会比一般餐厅高出一点点，主要是营造出一点身份差异感。
这几年虽然不能再吃大锅饭，但私营经济和个体经济不断发展，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赚到了钱，自然就多了更多的精神追求，想要展现优越之处，更能彰显身份的东西。
装修豪华价格偏贵的餐厅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适合谈生意和社交。
而今西餐还没有成为普遍能消费的食物，很多人的认知里，西餐厅就是老外的食物。但未知就是好奇，好奇就容易带来消费体验。
她的定价只比其他家菜馆高出百分之二十，但因为装修漂亮，再加上西餐的噱头，一开业就爆火。
她特地从外地聘请了两个厨师，加上她自己做甜点师，一共三个人，服务员请了几个漂亮姑娘，往屋里一站，就让路人好奇不已。
消费不起的人会在门口张望半天，这就让那些进门的顾客享受着羡慕的目光，挺直了腰板进去点餐。
新店忙的如火如荼，面包店这边自然是顾不上的，担子就落在了两个徒弟身上，所以在一个月的考察期后，她宣布嘴甜会推销的室长妹妹成为店长，另一个人升任为副店长，两人都升职加薪了。
两人一听这名头就精神了，积极性更高了。
国庆假期，赵嘉佳照例是帮忙看店，不过这次是坐在西餐厅的前台，往那一坐，就吸引了很多社会人士前来搭讪。
她不好冷脸拒绝，但又实在难以招架，于是来到了厨房，问道：“有没有其他岗位是我能做的？”
“有、有啊，试吃员，做不做？”宋灵舒笑问。
“什么试吃员？”话音刚落，宋灵舒就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舒芙蕾，她吃了两口，脸上挂上笑意，“好吃。”
“那我就、就加进菜单里。”宋灵舒笑了笑。
两人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宋灵舒做点什么都给她吃吃，赵嘉佳不停地给意见，一不注意就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
时间就这么忙碌但又充实地过了一年，高二暑假，赵嘉佳要去省会参加一个竞赛，临走前她问宋灵舒：“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带、带上我的祝福。”
“皮死你得了。”赵嘉佳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背上书包，转身时马尾辫的发尾扫过宋灵舒的脸颊，她拎上小皮箱，“我走啦，五天后就回来，不要太想我哦。”
“好、好的。”宋灵舒跟在她身后。
“”赵嘉佳回头怒视，“你还真不想我啊？你是不是一天天只顾着你的生意啊？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生意重要？”
“你你你你你重要！”
赵嘉佳这才满意，说：“不用送车站了，班长就在外面等我，拜拜。”
“拜、拜。”
赵嘉佳走出去，班长往她身后看了看，奇道：“余朝阳不送你去车站吗？我以为你们连体婴儿要一起去呢，豆浆都多买了一杯。”
“我没要她送。”赵嘉佳说，“我怕她舍不得。”
“到底是谁舍不得啊，我之前可听见你问班主任能不能多带一个随行人员的。”班长打趣道。
“”
因为是代表学校比赛，所以有带队老师和车，一行一共七个人，在小车里挤了大半天，才到了省会，接下来就是在宾馆里准备考试。
考完的那天，老师请她们一起去吃饭，赵嘉佳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上被人拍了拍肩膀，回头一看，是两个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其中一个笑着把钥匙递给她：“小姑娘，东西掉了。”
“谢谢。”赵嘉佳接了过来。
另一人突然咦了一声：“你是不是临州的？”
临州就是她们现在的居住地，赵嘉佳疑惑道：“你认识我？”
“我去过你家餐厅吃饭，你收过我的钱。我们也是临州的，你一个人来这里玩吗？”
赵嘉佳马上说：“我是跟老师们一起来的。”
“那就好，小姑娘还挺谨慎，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啊。”矮一点的男人笑了起来，“行，不聊了，有机会我们再去光顾你的店。”
“好，谢谢。”
赵嘉佳回头望着他们一起进厕所的背影，有些新鲜，学校里女生们经常结伴一起去厕所，倒是很少看见两男的一起去。
回临州后，她每天都拿着作业本去餐厅，忙的时候就帮忙端菜，不忙就做作业，偶尔去厨房看看宋灵舒。
这天，她又看见了这两个男人，很显眼，两个人都穿着绿色的短袖，跟亲兄弟似的。
那二人也看见了她，笑了笑。
她走过去帮他们点餐，那两人还跟她闲聊了几句，她才知道他们就住在附近，是两个人一起合租。
她说她也是和朋友一起合租，还说老板就是她的朋友。
“原来你们是朋友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矮个男人笑道，“你朋友很厉害，她做的甜品很好吃，我朋友就是最爱吃这家的甜品，才经常来的。”
听到他们夸宋灵舒，赵嘉佳不自觉笑了起来，与他们也亲近不少，偷偷给他们盘子里里多放了两块小蛋糕，被他们发现了，结账的时候在盘子里压了两块钱小费。
后来这两个男人经常来店里，偶尔是一个人来，但是会给另一个人打包，每次都喊赵嘉佳接待她们，一来一去，他们就成了熟识。
赵嘉佳觉得他们和学校的男生不太一样，成熟稳重，不会爆粗口，不会开黄.腔，也不会看着女生发育的胸脯怪笑。他们很尊重她，即使年龄相差十几岁，但会把她当做同龄人，平等地交流。
而且他们学识好，眼界宽，经常聊起时事政治，却不枯燥无趣，会用诙谐的语言讲述出来，比老师的上课内容还有趣。
赵嘉佳很爱跟他们交流，连宋灵舒都发现了，问她：“他们是、是什么人啊？”
“我的新朋友。”赵嘉佳说。
宋灵舒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就是青春期的少女吗？开始对成熟的男人产生好感了，结交不一样的朋友了。
“你、你喜欢跟他们玩、玩吗？”
“只是觉得跟他们谈话很舒服，而且我好羡慕他们的友情哦，他们居然一直住在一起，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诶。”赵嘉佳憧憬道，“好希望我们以后也会这样。”
宋灵舒：“你不想找男、男朋友吗？你们学校应、应该有很多同龄帅、帅哥啊。”
“哎呀，谁要找男朋友，他们都幼稚死了！”
国庆假期，赵嘉佳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写作业，高三压力大任务重，所以在作业做完后，才去店里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又碰上了那两个朋友，他们说高个男人要出差去了，明天就走，赵嘉佳就请他吃了个小蛋糕，没收小费。
他们离开后不久，赵嘉佳在桌下看到了掉的钥匙串，赶忙捡起来追出去，循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老远就看见他们的身影，喊了两声，却被周围的声音盖过去了。
他们在转角处消失了，她赶紧跑上前，气喘吁吁地停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口，四处张望一圈，忽然听见巷子的阴影处传来一阵隐秘的喘息声。
她好奇地望过去，似乎看见两个人影抱在一起亲嘴？
“老陆？”赵嘉佳喊了一声矮个男人。
里面突然停了下来，慌张地走了出来，神色怪异，半晌才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你们为什么要”赵嘉佳茫然不已，“你们都是男人诶，为什么会？”
反正她是没见过学校有哪个男生会亲另一个男生的。
“你会告诉别人吗？”老陆问。
“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不说。”赵嘉佳说。
“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保密？”老陆祈求般地问道。
“好。”
老陆松了口气：“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你们钥匙弄丢了。”
老陆笑了笑，接过去后道了声谢。
赵嘉佳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会”
“嘉佳，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多，对你我都不好，明白吗？”
“哦好吧。”
赵嘉佳不问，不代表她不会去查，她实在是太好奇了，隔天她溜去了一趟网吧，搜索两个男人接吻，最后出现了几个关键字——
同志、流氓罪、变态。
赵嘉佳如遭雷劈，望着这些词汇，完全和他们对不上号，他们怎么会是变态？他们明明是很好的人！
她点开同志的文章，仔细看完，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男人不只是会喜欢女人，也会喜欢男人的。
这个结论一时间有点超出她的认知，在短暂的惊讶后，她忽然间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女人，可以喜欢女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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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1）
赵嘉佳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去学校的，满脑子都是同性恋三个字。
纠结无果，她决定等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找老陆谈一下。
高三课程很紧张, 周末只放半天假，她直接去了老陆家, 恰好对方今天在家收拾卫生，邀请她进去给她倒了杯茶, 然后继续去阳台给绿植浇水。
“其实我有点高兴, 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们来往了呢。”老陆说。
“为什么？”赵嘉佳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难道有人因为这个事不跟你们来往？”
老陆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压根没人知道他们是同志。
他们都不是本地的，老家里这里很远很远，身边没有人会接受同志, 他们也没表明过身份, 一直都是偷偷进行地下恋情。
当他说出恋情二字的时候, 赵嘉佳还是有些微妙的感觉, 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十四年了，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那你们很幸福啊。”赵嘉佳看了一眼他们的家, 收拾的很温馨，完全不比其他夫妻的家庭差。
“是，我们俩很幸福, 但这个世界却令人不幸。”老陆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嘉佳模糊地能感受到他们面临的困境, 但还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毕竟这事有点超出认知了。
人们会习惯性地排斥不一样的东西，称之为异类, 然后以最大的敌意攻击异类。
“可是世界这么大, 总要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才多姿多彩不是吗？”赵嘉佳问。
老陆展开笑容：“我真希望有你这种想法的人会越来越多。”
赵嘉佳不觉得自己想法有多么新潮，她只是打心眼里这么觉得而已，存在即合理，如果世界只存在同一种东西，比如同一种食物、同一种性别，未免太无趣了。
老陆给她做了一顿饭，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赵嘉佳时不时抛出几个关于同志的问题，老陆都很有耐心地解答她。
“你们是怎么确认自己喜欢对方的？是有人先告白吗？又是怎么确定关系的？”赵嘉佳很是好奇。
“这个”老陆笑了一下，“具体细节我也忘了，反正没有正儿八经地表过白，我们压根不敢表现出自己喜欢男人，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了。”
“好神奇。”赵嘉佳道。
他们居然能在隐而不发的情感中确定对方，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吃完饭后，快到去学校的时间了，她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回过头，抿了抿唇，问道：“老陆，那女生会喜欢女生吗？”
“会啊。”老陆说，“如果真到了很喜欢的份上，就不会在意对方的性别了。”
赵嘉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老陆却有些担忧地扶了下眼镜，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难道你有喜欢的女生？”
赵嘉佳心里一慌，立马摇头，片刻后，她又蹙起眉：“我也不知道”
“嘉佳，你不要被我们误导了，不是好朋友都这样。”老陆说，“你要去分辨一下什么是友情和爱情。”
赵嘉佳抬起头看着他，听见他漫长的叹息声：“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
“因为很辛苦，这不是轻易就能做的决定。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已经许久没人跟她说过你还小了，她回到学校后，变得沉默起来，将注意力都放在观察上来，每当班里有人起哄男女生的时候，她就会抬起头关注。
可是她还是分不出到底什么是爱情，那个男生为了吸引女生注意，竟然故意将她的作业本藏起来，女生都急得快哭了。
这是爱情吗？
下课的时候，她头一次和别人结伴去洗手间，试图加入她们的话题，结果发现压根插不上话，连友情都很难体会到。
她已经快分不清这两种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只能用作业和习题来保持清醒，而且为了让自己理清思绪，她接连一个多月都没回家，周末就在学校里复习，让室长去探望妹妹的时候带个话回去就好了。
高三的学业压力紧绷得很，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学校大发善心，在礼堂放公共电影，整个高三都可以看。当然如果愿意留在教室里搞学习的，那自然不会阻拦了。
班里剩了几个人在不停地写作业，还有几个男生在讨论去偷溜去网吧放松一下。
赵嘉佳停下笔，看着外面的雪，也没心思写作业了，她走到教学楼外，拉上棉袄的帽子，走进大雪里，顺着后门溜到了校门，漫无目的走了一遭，不知不觉在餐厅外停了下来。
餐厅这会已经快打烊了，她看见宋灵舒端着一份甜点从后厨走出来。
已经快两个月不见了，如今见到了人，却忽然间觉得有些思念，她刚准备走进去，就看见宋灵舒笑着将甜点放到一个男人的桌前。
又是王岳！
两人有说有笑的，氛围很好。隔壁桌坐的是一对情侣，如出一辙的在说笑，这样的场景让她们看起来也宛如一对情侣。
赵嘉佳蓦地想到对方也是青春期的少女，会不会也和班里的女生一样，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对男人产生了爱慕之心。
会不会就是王岳？
那她们以后会谈恋爱吗？会结婚吗？会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听见有人拍玻璃的声音，抬头望过去，是宋灵舒正在用力朝她挥手。
被发现了。
两人同时往门口走去，宋灵舒拉开门，惊喜道：“老、老大，你怎么来、来了？！”
“学校放电影，我就回来了。”赵嘉佳三两句解释完，故作随意地走进去，径直来到桌边，望着王岳。
“你现在都高三了吧？成绩要稳住啊，争取考个好大学。”王岳笑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赵嘉佳在他对面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他。
宋灵舒转身去搬张椅子，坐在他们中间，扭头问赵嘉佳：“老、老大，你饿不饿？”
赵嘉佳垂眸看了一眼王岳面前的小蛋糕，拿起来就一口吃了：“嗯。”
这时，宋灵舒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赵嘉佳一愣，呼吸都短暂地停了一下，连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沾、沾到嘴上了。”宋灵舒笑了起来。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了，回去休息了，明儿早上的火车。”王岳拿着公文包离开。
赵嘉佳小声问道：“他又来干什么？”
宋灵舒看了一圈，拉着她上楼，关上门后，还小心翼翼地捂着嘴凑到她嘴边说：“他来送、送钱的。”
有些事不发现还好，一旦有了苗头，就不会自觉地敏感起来，温热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距离，令赵嘉佳怔忪了片刻，才恍惚地问道：“很多吗？”
“嗯，有三、三万多。”
赵嘉佳膝盖一软。
宋灵舒伸手去扶。
这一扶，就搂住了她的胸。
“”
“”
赵嘉佳拍开她的手，转身就去床上坐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宋灵舒连忙道歉，又去客厅给她倒水。
等她一离开，赵嘉佳就抬起手，碰了一下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寒冷的冬日却似有火在烧。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是一起缩在被窝里，宋灵舒刚抱上她，就突然被一脚踹下床了。
“？？”
赵嘉佳立马坐起来，披头散发地看着她，拉开灯：“你抱我干嘛？”
“你你你不是怕冷吗？”宋灵舒一脸茫然，“不是你、你说的睡觉都都要抱着，才暖、暖和的吗？”
“哦”赵嘉佳把她拉起来，生硬地解释，“我忘了。”
“我、我理解，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有些、有些生疏了、了嘛。”宋灵舒拍拍裤子，想想还是换一条干净的比较好，她走到衣柜前，打开一扇门，站在另一侧换秋裤。
但是吧，这个门也就是欲盖弥彰而已，赵嘉佳能看见她两条纤细的腿在晃动。
重新躺回床后，宋灵舒又追问道：“那、那我们还抱、抱吗？”
许久都没有回应，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才听见赵嘉佳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声：“抱。”
她条件反射地抱住她，然后就睡着了。
对方却睡不着了。
赵嘉佳脸在被窝里蒸得通红，明明是自己养成的习惯，怎么现在反倒不适应了呢？
心脏像是快受不了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快要穿透胸膛，让对方听见了。
她几乎是一夜未睡，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紧接着宋灵舒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我去学校了，你继续睡吧。”
自从将面包店交给两个徒弟打理后，宋灵舒几乎就不再早起做面包了，而是直接去餐厅，而且她打算年后再找个糕点师接班，彻底做个甩手掌柜。
“天都没，没亮，我送、送送你。”宋灵舒起来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就下楼去推车了。
赵嘉佳磨蹭一些，衣服和头发都要收拾妥帖才会出门，经过桌子旁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口红
下楼后，她看着一脚踩在地上的宋灵舒，走上前将手里的围巾系在宋灵舒脖子上：“骑车好冷的。”
宋灵舒一眼就发现她嘴上多出来的色彩，没有说什么。
青春期嘛，正常，说不定在学校都有喜欢的人了呢
“出、出发咯。”
“嗯。”赵嘉佳坐在后座，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抬起头看天上还在闪烁的星星，路灯不多，在明暗明暗的交替中，她望着地上的一双影子出神，脑袋往旁边轻轻靠过去，人没有碰到对方的背，但影子已经靠在了一起。
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她勾唇笑了起来。
到学校后，赵嘉佳下车，站在她旁边，似乎有话要说。
宋灵舒等了半晌，见她始终不吭声，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下次也、也不知道你什么时、时候回来，需要什什么就去买，别亏、亏待自自自己，不够再，再托人跟我说一声。”
赵嘉佳道：“我下周就回来，以后每周都会回来的。”
“真、真的吗？不忙、忙了？”
“嗯。”赵嘉佳说，“不忙了，我会回去看你的，记得给我留饭。”
“好、好啊。”宋灵舒笑了起来。
“对了，你昨晚说梦话了。”赵嘉佳说。
宋灵舒一惊：“我说、说什么了？”
“你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只喊、喊了一个吗？”
“？”赵嘉佳皱眉，“你还想喊几个啊？”
宋灵舒怅然地笑了笑：“那我、我喊谁了？”
“你喊我了。”
“那我、我说什、什么了？”宋灵舒好奇不已。
“你说你要一辈子做我的小弟，即使结了婚，也不会抛弃我。”赵嘉佳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
谁知宋灵舒却噗嗤一声乐了：“你、骗人，我我我根本没有说、说梦话吧。”
她就是做梦，也不会说结婚的话。
见被拆穿，赵嘉佳撇撇嘴，转身就走进了校门。末了，又忍不住回头，看着还杵在原地的人：“你回去啊。”
“等你进、进去了我再走。”
“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等你进、进去了我再走。”
“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等你进、进去了我再走。”
“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保安：“哪个班的，再不进去我记名字了啊。”
赵嘉佳挥了下手，灰溜溜地跑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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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2）
这一年的春节格外的短暂且忙碌, 赵嘉佳只有七天假期，几乎把精力全都放在了作业上。
宋灵舒知道她现在学业重，压力大, 不敢多打扰，只是在饭菜上面多花点功夫。
而且餐厅也只有在除夕初一这两天休息, 其他时候继续营业，宋灵舒两头忙, 弄得赵嘉佳过意不去, 拿着作业去了餐厅附近的书店, 等到饭点了就直接去找宋灵舒。
初六这天，她正在书店写作业，听见有人敲窗户，抬起头, 就看见老陆和他的恋人站在窗外, 冲她笑。
她笑了笑, 收拾好书包跑出去：“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家里吵得很，总是催婚。”老陆笑道, “你怎么来这里写作业了，人来人往的太吵了，要不要去我们家里写？我给你带了点特产。”
“好啊。”
赵嘉佳熟门熟路地跟着他们去家里玩, 老陆把她带到书房, 准备了一瓶牛奶和饼干，替她拉上房门，不再打扰她。
赵嘉佳写完作业后, 见天要黑了, 得去找宋灵舒吃饭了, 她提着书包走到客厅，看见老陆正在和恋人下棋，两人落棋的声音都非常轻，似乎怕打扰她似的。
“作业写完了？”老陆扭头问。
“嗯。”赵嘉佳走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说道，“你们真般配，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幸福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老陆起身从袋子取出几根腊肠，让她拿回去尝尝。
她也没客气，接了过来：“等我高考完了，请你们吃饭。”
“行，你的学酒我们一定来。”老陆送她回去，路上，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看起来有些放松，比前两个月的状态好多了。”
“嗯。”赵嘉佳颔首，“我只是觉得快摸到答案了。”
“是好答案吗？”
“我不知道。”
老陆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加油。”
“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老陆说：“前面就到了，我就送到这里吧，下次见。”
“好。”赵嘉佳跟他挥挥手，转身走向餐厅，发现宋灵舒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该吃饭了。”
“嗯你又、又去找他了？”
“嗯。”
“你们刚刚聊、聊了什么呀？”
“没什么。”赵嘉佳立马转移话题，“今晚吃什么。”
宋灵舒就没再追问。
开学后，赵嘉佳的时间就更紧张了，寝室里经常都在打着手电筒熬夜做题，很多人周末半天都不回家了，但赵嘉佳还是会回去一趟，路上都在默默背单词。
高考倒计时越来越少，给宋灵舒都整的紧张起来了，她只是怕赵嘉佳跟剧情发展的一样，因为家庭影响而导致高考失利。
虽然平时看起来很用功，没有受影响，可不到最后关头，她都有些担心，不过又自己安慰自己，哪怕赵嘉佳高考失利了，她也会养好赵嘉佳的，绝对不会再重复一遍凄惨的结局。
四月的时候，宋灵舒接到王岳的电话，两人聊了一阵后，王岳才跟她说起买房的问题。
上次宋灵舒算过账之后，就让他帮忙留意上海的房子，现在可正是买房的好时机啊！
王岳告诉她有好几处不错的房源，让她亲自过去看看。周末的时候，她就跟赵嘉佳提了一嘴，赵嘉佳有些惊讶。
因为身边几乎很少有人买房，都是住父母的房子，而且目前普遍都认为女生以后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买房不就是浪费钱吗？
可她转念一想，对方买了房就有依靠了，她也不想对方以后还继续回老家那地方呆着，于是双手双脚地支持她去买房，还让她忙完了再回来，不用担心自己。
“高考、考前我我我我一定会回、回来的。”
“好。”
因为宋灵舒的离开，赵嘉佳周末也懒得回去了，就在学校里复习。
谁知在五月底，出事了。
班里忽然有人传外面有变态，两个男人居然在谈恋爱，好恶心。
赵嘉佳笔尖一顿，猛地抬起头：“谁？”
“不认识，好像姓陆。”那人招呼大家一起去外面看热闹，“两家家长都打起来了，有个男的都被送进医院了。”
赵嘉佳脸色一白，匆匆跑了出去，看见很多人都趴在校门和围墙上看热闹，嘴里喊着：“打！打死他们！死变态！流氓！”
她拼命挤过人群，双手抓住了校门栏杆，恰巧看见老陆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的，周围围了一群男女老少，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举着棍子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抡：“谁让你勾引我儿子的？！你个杂种！”
旁边有知情的同学说是他们偷偷拉手被人看到了，于是就报了警，惊动了两家人，全都从老家赶过来，事情瞒不住了，都觉得丢尽了老脸，非要他们断绝关系。他们不肯，就一路打到了街上。
“老陆！”赵嘉佳疯狂摇着校门，想要跑出去，然而保安和老师们都赶来维持秩序，轰她们回教室去。
赵嘉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在老陆身上吐口水，用各种难听的话侮辱着他，而他的家人压根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互相在争辩到底是谁勾引谁，吵着吵着又打作一团。
赵嘉佳是被室友们扶回去教室的，一坐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同学们都惊奇地看着她，她干呕了两声，去跟老师请假，说要去人民医院，老师亲自带着她去医院。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偷偷跑去急诊打听，然后跑到病房去，看见老陆的恋人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力地瘫坐在走廊的地上，双手抱着膝，无声地痛哭起来。
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问她是不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告诫她不用过度关心外面的事。
“他们不是变态，也不是流氓，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他们？”赵嘉佳哭红了眼，哽咽着问，“流氓罪不是在前年就废除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老师很惊讶，但也没在意，带着她回学校，“虽然废除了这项罪条，可是大众的意识并不会马上随着改变，他们还需要时间去接受。”
“要花多长时间？”
“老师也不知道。”
宋灵舒是在高考前一天才赶回来的，买房不是轻易就能做好决定的，她跑了一个月，终于确定好了一套房子，交完定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可是她发现赵嘉佳心情低沉，似乎没有那么那股拼劲了，她在一旁加油打气：“老、老大，明天你就照照常发挥就行，一定没、没问题的。”
赵嘉佳动作迟钝地点了点头。
宋灵舒是在送考两天后，才从周围人嘴里得知老陆的事的，再一想到赵嘉佳的脸色，还以为是她的初恋失败了，忍不住安慰道：“老、老陆是好人。”
赵嘉佳点头。
“只是你、你们没有缘分而已。”
赵嘉佳点头。
“我听说他、他对象被送出、出国治疗，他也失踪了，说不定就、就是去找他了，以后说不定有、有机会你、你们还能再见呢，还是朋、朋友嘛。”
赵嘉佳点头。
宋灵舒以为自己安慰好了，因为对方再也没提起过这两个人，可是对方却不肯再跟她一起睡觉了，沉默寡言地去了客厅里打地铺。
宋灵舒招的糕点师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所以她想趁着暑假带赵嘉佳去旅游，可是赵嘉佳拒绝了，说只想休息，结果每天都是去网吧，看电影、打游戏、甚至又重新抽起了烟。
她是偷偷抽的，每次回去前，就会买口香糖嚼半天，又吃点辣条掩盖身上的味道。
高考分数出来后，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赵嘉佳发挥失常了，所有人都以为她能上清北，她平时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清北，可惜这次只堪堪踩中了一本分数线。
老师都来劝她复读，因为她高三每次月考分数都很高，只是这一次大失误而已。
而且这时候高考是估分填志愿的，以她的成绩来看，只能看运气能不能踩上第四志愿的英语专业。
可赵嘉佳说什么也不肯复读，因为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这里令人窒息。她每次经过学校门口，都会想起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街道上的路人，学校里正在接受知识的学生们，都在如出一辙的咒骂老陆二人，好像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当成了过街老鼠。
她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想到宋灵舒，想到所有人会在宋灵舒身上吐口水，只要想想她都觉得快要溺死在水里了。
还好她只是萌生出这段感情，她不敢再把对方拉扯进来，她要尽快扼杀住这段不该有的心思。
在她有意避开一段时间后，宋灵舒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放下手里的所有工作，开始跟着她。
这天晚上，赵嘉佳刚离开家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她取下耳机，头也不回地问：“你干嘛？”
“老、老大，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
生疏的好像是刚认识一般，宋灵舒也不恼，走了上来：“我跟你你你一起去。”
“我去网吧。”赵嘉佳漠然道。
“好、好耶！我也好久没去过了！”说着宋灵舒就牵起她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网吧走去。
赵嘉佳还没来得及拒绝，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挣脱，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却又迟迟动不了手，就这么来回纠结间，网吧已经到了。
两人开好机子，赵嘉佳刚坐下，旁边一男生就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哟，美女你来啦，今儿抽什么啊嗷！”
赵嘉佳突然暗中踩了他一脚，瞪着他，警告他闭嘴。
“抽、抽什么？”宋灵舒偏头问道，“你们认、认识啊？”
“不认识。”赵嘉佳把耳机挂在她脑袋上，“玩你的电脑去。”
那男生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趁着放假泡了好久的网吧，经常能看到赵嘉佳在抽烟，觉得又酷又美，又馋得很，厚着脸皮要了根烟，发现对方虽然话少，但是烟给的倒是很痛快，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偶尔会在他游戏的时候，突然揭下他耳机问一句：“要怎么忘掉一个女人？”
当时他就想哭了：“我没有女人。”
然而他今天不敢再搭讪，因为美女压根没看他一眼，似乎想装成不认识，他也就专心去打游戏了。
“老、老大，你又在、在看电影啊？”宋灵舒看见她又在看古惑仔，寻思着是时候去买台电脑了。
“嗯。”赵嘉佳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屏幕，在玩扫雷，“你想看？”
“不，我扫、扫雷。”宋灵舒又凑到屏幕前去盯着那满屏的地雷。
赵嘉佳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每点一下鼠标，就会露出紧张忐忑的表情，然后是激动的握拳头，或者懊丧的叹气，每一个变化都格外可爱
等等，她在干什么！
专心专心，专心看电影，不能看女人！
回家的路上，宋灵舒问道：“是不是因、因为我前段时间忙工作，忽略你了，你才跟、跟我生气啊？”
“不是，我是在跟自己生气。”
“为、为什么？”
赵嘉佳垂眸：“高考没考好。”
“没、没关系的，一本就已经很、很厉害了！你不是已经考、考了那个外、外语学校嘛，以后也会、会分配工作的！学英语很、很好！”宋灵舒鼓励道。
赵嘉佳扯了扯嘴角，强装笑容，若只是这么一个烦恼就好了。
不远处飘来一股香味，宋灵舒一看，乐道：“老、老大，我请你吃、吃煎饼果子吧！”
赵嘉佳望向摊子，和四年前的景象重合，她点点头：“好。”
这次两人还是全都加满了小料，但她们已经有钱能一次性全款拿下了。
回到家之后，两人洗漱完，宋灵舒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问：“老、老大，今晚还是睡、睡客厅吗？”
“嗯。”
“好吧看来你、你还是在生我的气，明儿我还跟、跟着你。”
“”
夜深人静后，赵嘉佳依旧失眠，她坐起来，在黑暗中点燃了烟，刚吐出一口烟雾，卧房门突然拉开，宋灵舒蹦了出来，指着她说：“我就、就知道！你在客厅不、不干好事！”
赵嘉佳一惊，慌忙扔掉烟：“你怎么还不睡？”
“我搁这蹲、蹲两小时了都！”
赵嘉佳：“”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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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3）
“坦白、从宽, 抗、抗拒从严，你你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都将成为、为呈堂证供！”宋灵舒指着她, 走出来将烟头捡起来，质问道, “什么时、时候开始吸的？”
赵嘉佳沉默。
“既然你、你抽，那我也也也抽好了”说着她夹起烟头, 准备往嘴里放, 被赵嘉佳一把夺过。
“地上捡的, 多不干净。”
“咱们先、先回去说话。”宋灵舒指了指对面房间的老太太，怕打扰到她休息，拽着她回屋，再次追问道, “你为什么要、要抽烟？”
“你别管了。”
“是不是因、因为高、高考没发挥好？”宋灵舒其实还怀疑她因为老陆而失恋的事还没走出来, 但没有多问。
赵嘉佳点点头, 只能承认是这个理由。
“那要是实、实在想读读清华北大的话, 要不，你你你再复读一年？”宋灵舒提议道。
赵嘉佳摇头：“我不会复读的, 复读也不一定能考上，就这样吧，我去睡觉了。”
“你在这、这里睡,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又又去抽烟。”宋灵舒强硬地将她按在床上, 手脚都搭在她身上，蛮横道，“你要是、是想出去, 就就就踩着我的尸体出去。”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幽默？
两人僵持半天, 赵嘉佳妥协了, 闭上眼睛睡觉。一个小时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想要挨得更近一些，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可是她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态，但她不能牵连到对方的人生。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处淌下来。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要怎么控制住这段不应该的感情啊？
通知书很快就下来了，现在的英语专业还不算特别热门，所以赵嘉佳险上了，只是学校在北京。
宋灵舒收拾行李，提前大半个月送她去北京，带她散散心。两人去了故宫颐和园，□□和长城，该玩的都玩了，最后在酒店里瘫着吹风扇。
“我们晚上去看、看房子吧，我想在这边租、租一套。”
“你不在临州呆了？”
“嗯。”
“那你的店怎么办？”
“老板不不用天天守、守在店里。”宋灵舒说，“我正好看、看看这边有什、什么生意可以做，争取在，在这里再买房，嘿嘿”
“你上海买的房子怎么样了？”
“我过几、几天就去办办手续。”宋灵舒拉着她从床上起来，“走，今晚咱、咱们去吃烤、烤鸭。”
开学那天，宋灵舒提着行李送她去报道，校园里很热闹，各地的学生都涌了进来，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向往与好奇，新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赵嘉佳却没有多大的兴致，按照流程报完名就去寝室了。
宋灵舒总觉得她现在又恢复了一开始认识的状态，消极低沉，可无论是带她散心还是玩耍，对方都始终没有好转，这令她有几分担心。
寝室里的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有的是父母来送的，也有的是住得近的亲戚送过来，看到她们两人时，大家还问到底谁才是新同学。
当得知她们是朋友时，都有些惊讶，然后羡慕起她们的友情。
宋灵舒爬到上铺去给她安蚊帐，隔壁床的女生走过来，跟赵嘉佳打招呼，笑道：“你这朋友好厉害啊，对你也太好了吧，连蚊帐都帮你安。”
赵嘉佳抬头望着宋灵舒，若是搁以前，她听到这话大抵会觉得骄傲，可此时却有些羞愧。
她们认识四年了，可是这些小事都是宋灵舒在做，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仔细想来，她甚至都还不会挂蚊帐换被套。
吃饭的时候，宋灵舒正在给她说今天还要去看房子，到时候租在学校附近，她也可以不用住校，两个人还可以一起住。
赵嘉佳却皱了下眉，道：“我就住寝室吧。”
“为、为什么？大学时、时间很充、充裕的，可以住外面。”宋灵舒说。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要独立了。”赵嘉佳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半晌，宋灵舒点了下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你不用这么快搬到北京来，先去上海处理房子，还有临州的店铺，一时半会估计忙不过来，等你忙完了再来这里吧。”赵嘉佳说。
“好吧。”
宋灵舒回去后，辗转反侧，总觉得赵嘉佳长大了，和她渐行渐远了。去上海办理房产手续的时候，她将这个烦恼告诉王岳。
王岳说：“伴侣间天天住一起都会吵吵闹闹的，更别说你们朋友之间了。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她都上大学了，你就别跟个老妈子一样还要跟着去陪读了，给她一点私人空间吧，都是大姑娘了。”
宋灵舒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是很不习惯，于是只能用工作来让自己忙起来。
回到临州后，她管理着两间店铺，考察员工，确认职位体系，为日后的管理做准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宋灵舒特地去了北京一趟，想给赵嘉佳一个生日惊喜，却得知她去当家教了，还没有回来。
她在楼下等到了十点多钟，才看到赵嘉佳孤零零的影子，挥了挥手：“老、老大。”
赵嘉佳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看见路灯下的人影，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奔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身体，深吸一口气，才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给你过、过生日呀。”宋灵舒笑了笑，莫名感觉那个熟悉的赵嘉佳又回来了，看来距离产生美是真的！
“什么时候到的？”
“四、四点半。”
“你一直在这里等吗？”赵嘉佳搓着她的手，“冷不冷？”
“不、不冷。”
“还说不冷呢，鼻子都冻红了。”赵嘉佳拉着她就上楼，带到寝室去，把热水袋塞她手里，然后去打热水来给她泡脚。
宋灵舒和室友们打过招呼后，小声跟她说：“我在外面订、订了宾馆，等会我得”
赵嘉佳抬头看着她。
“我我得跟、跟你一起睡！”宋灵舒立马改口。
赵嘉佳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等她洗完脚后，却说：“还是去宾馆吧，这里不好休息。”
“那你”
“我一起。”赵嘉佳将换贴身衣物装进书包里，带着她一起出了校，宋灵舒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到了宾馆，她才打量着赵嘉佳，询问道：“你最近有、有什么好、好事吗？”
“有啊。”
“什、什么？”
“见到你了。”
“嘿嘿。”宋灵舒龇牙一笑，桌上放着小蛋糕，她结结巴巴地唱完一首生日快乐歌，催促着对方快点许愿。
可是这次许愿的时间出奇得久，蜡烛都快燃完了，赵嘉佳还没睁开眼，宋灵舒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赵嘉佳睁开眼，无奈一笑，吹灭了蜡烛。
“你是许、许了很多、很多愿吗？”宋灵舒好奇道。
“不是，我只是许了一个很难实现的贪心愿望。”
“什、什么啊？你想、想要什么？”宋灵舒拍拍胸脯，“我都、都给你！”
闻言，赵嘉佳安静片刻：“真的吗？”
“嗯嗯！”宋灵舒刚说完，就被对方再次抱住，然而还没等她回抱呢，房间就亮了起来。
赵嘉佳打开灯，回归到现实，笑了一下：“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深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宋灵舒一直在讲她的近况，却发现对方一直没怎么说话，便问她：“你呢，你你你的大学生、生活怎么样？”
“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聊的。”赵嘉佳说着，伸手抱住了她，“睡觉吧。”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抱在一起睡觉了，宋灵舒这一觉睡得很好，连赵嘉佳半夜起来都没有察觉到。
赵嘉佳来到洗手间，打开小窗户，点燃了一支烟，沉默地抽完了一支烟，也没能得到纾解，手都是微微发颤的。
若不是宋灵舒这次特地赶来，她都差点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军训一结束，她就让自己忙碌起来，可是大一的课程并不多，她就去外面找了好几份兼职，不让自己有闲暇的时间。
可思念就像是一阵风、一场雨，无孔不入，变化无数。
吃饭的时候，她会想起宋灵舒亲手做的饭菜。睡觉的时候，她会想到冬夜里两人是如何报团取暖。看到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对方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恋爱结婚。
思念更像是烈酒，越是埋藏起来，味道就越是浓烈。
所以当她看见宿舍楼下的身影时，一瞬间所有理智都抛诸脑后了，只想马上，立刻，迫不及待地将人抱住，哪怕是只能沉沦一秒，也好。
一支烟燃尽了，她又等了一会，等味道散去后，才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躺上床，宋灵舒翻动了两下，手又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体紧绷了良久，确认对方没有转醒的迹象，才缓缓放松下来，在黑暗中，偷偷亲了下她的鼻子。
你让我怎么办？
这时，对方忽然痛苦地呻/吟了两声，眉头紧皱，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好像是做噩梦了。
她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抵上她的额头，柔声安抚道：“没事，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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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4）
宋灵舒在北京多玩了几天, 元旦前一晚，两人一起去□□等待，广场上站满了人, 就为了等待明天早上的升旗仪式。
因为明天不止是元旦节，还是千禧年的第一天。
当夜晚十二点时, 燃放起了烟花，周围的人共同欢呼呐喊, 拥抱身边最近的人。
宋灵舒一转身就抱上了赵嘉佳：“啊啊啊啊！跨、跨”
“跨世纪了。”赵嘉佳接着她的话说。
“了、了不起！”宋灵舒笑道。
因为等待的人很多, 大部分都是原地休息, 幸好宋灵舒早有准备，在其他人用报纸垫着的时候，她从包里取出两个小枕头，和一块薄毯, 以及一袋零食饼干, 把其他人羡慕死了。
两人坐到三四点, 就困得不行了, 互相靠着对方的肩膀，打了几个盹, 实在不好睡，赵嘉佳手就伸进口袋，摸到了烟盒, 想提提神。
她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睡得正熟，可能会被她的动作给弄醒，于是她又缓缓收回了手, 清醒地看着四周的人。
有的母亲正在哄怀里的孩子, 有男人直接躺在地上睡觉, 还有年轻夫妇靠在一起睡觉，和她们现在的姿势一样的。
她看了许久，察觉到宋灵舒醒了，问道：“不好睡？”
“还、还行。”宋灵舒打了个哈欠，“你、你睡着了吗？”
“嗯。”
“可你看、看起来一点、点都不困。”
“激动的。”
“完全，没，看出来。”
赵嘉佳扯了下嘴角。
好不容易等到了升旗的时间，两人挤在乌泱泱的人群里，一同注视着国旗，唱着国歌。
这是赵嘉佳第一次听宋灵舒唱歌，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比说话轻松一些，没那么费力。
升完旗，四周都在鼓掌欢呼，宋灵舒满怀壮志豪情地看向她，看见她张嘴说了句什么，被周围的声音掩盖了，她凑到耳边去大声问：“你刚、刚刚说什、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去学唱歌？你声音很好听。”赵嘉佳又凑到她耳边回答。
“我、我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我跑调！”
宋灵舒啥啥都好，就是唱歌不太好，她以前曾经听过发小哼过几句，犹如天籁，结果自己一开口，就看见那从孤僻冷漠的女生头一次笑出了声。她好挫败，即使后来发小不断跟她解释说是因为她脸上的泥巴点子才发笑，她也不想再唱歌了。
人嘛，总是很难正视自己的缺点。
后来她上综艺节目为了节目效果，唱过歌，在热搜上挂了几天，从此一战成名，谁都知道影后唱歌很搞笑。
她也不介意大众的看法，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唱歌，唯独不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唱歌。
毕竟，要脸嘛。
“跑什么调？”赵嘉佳问，“你刚刚不是挺在调上的吗？”
“这，是国歌啊！”宋灵舒一身正气地说。
当然，这也是她被发小从小就要求苦练的歌，其他歌可以逃避，但每周的升旗都必须有，别的学生都不会老老实实地唱，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只有她发小一字一句地唱了出来。其他人都好笑地看着她，宋灵舒不忍心大家看她一个人的笑话，于是也跟着一起唱，果然，大家不再笑话发小了，而是笑她了：）
两人回到酒店，赵嘉佳还是不能相信她跑调的事实，拿出自己的随身听，往她耳朵里放一只耳机：“你都跟着我听了多少歌了，怎么会跑调呢？”
“那你吃、吃了那么多、多饭，怎么还还这么瘦呢？”
赵嘉佳理直气壮：“我减肥。”
宋灵舒挺直腰板：“我结巴。”
“”
元旦后宋灵舒就先回临州了，因为赵嘉佳说不想回临州过年，所以她先回来处理店里的事，然后收拾好行李，直接去北京过来，找了个宾馆租了一个月。
放假后，赵嘉佳就直接过来了，看了一眼大床，匆匆掠开了视线。
两人商量的很好，要去吃遍大街小巷的美食。然而现实却是，她们住的这间房有电脑，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还各自注册了个Q.Q。
这玩意很时髦，赵嘉佳只是听同学说过，自己还没有申请过呢，起网名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毕竟这是第一个网名，在这之前，她们接触过的只有大名、乳名外号和笔名这类的东西，网名真新鲜。
“你说我就叫赵嘉佳怎么样？”
“要不你、你再等，等个十几年吧。”等微信出来。
“花蝴蝶怎么样？”
“”
“折翼的天使？”
“”
“赵姐？”
“”宋灵舒看她如此纠结，索性给她打出一个网名。
“北方有佳人？好羞哦！”赵嘉佳念完，虽然有点自恋，不过还挺喜欢，既是诗句，还包含了自己的名字，她想了想，转头给宋灵舒的Q.Q也取了个名字。
——南方有朝阳。
就这样，两人在酒店里玩了十几天电脑，除夕的时候去外面吃了一顿羊肉火锅，除了赵嘉佳出去上课的时候，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酒店里。
她的家教没有停，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上课，下课的时候都能在门口看见等待的宋灵舒，然后一起去觅食，回到宾馆交网友，打理Q.Q空间，网上冲浪。
赵嘉佳太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了，无忧无虑有忧虑也可藏起来，她们还可以轻松自在地腻在一起，不必考虑成家的问题，天冷就一起蜷被窝，饿了就一起找东西吃，最大的烦恼就是网络偶尔会断，那她们会气得上蹿下跳。
快乐的时间总是快的让人抓不住，转眼就到了开学季，宋灵舒也不得不回去了。
她原计划是先搬到北京来住着，再找生意做，可是没想到这次回去的路上，在省会车站转车时，看到了地皮招商广告。
她立马心动了，拎着行李就去联系负责人，对方见她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话还结巴时，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不过在对方问到政府什么规划时，他惊了，因为这就是他准备的话术，用来招商很有用：“准备在三年内建地铁，目前还只是筹备阶段。”
这个工程很大，需要各方面都准备好，说是三年内，大概只是他们预估的筹备阶段就要三年，毕竟面临拆迁难题。
这个年代的拆迁可不像十几年后那么令人高兴，住户们都还有着传家的概念，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房子，又不知道拆了以后会怎么办，所以有很多钉子户。
不过这些不是宋灵舒要操心的，她找了一张城市规划图，又问了下价格，就转车去上海找王岳了。
她和王岳盘算了一下所有的资产，加起来竟然也有一百七十几万了！其中一百万都是王岳帮她炒的，这个金大腿真是没抱错。
不过这里面还包括了不动产和两家店铺，所以活动资金只有九十几万。
那块地皮其实卖的不贵，潜力巨大，此时正是购入的好时机，她就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呢，好乘上房地产的东风呢。
她邀请王岳一起加入，两人一起多盘几个地皮，给他分析了一通，王岳就心动了，两人决定好合伙搞房地产，就开始办手续，跑银行借贷。
忙来忙去，就忙到了夏天。
赵嘉佳暑假也跑了过来，跟他们一起跑工地，四处谈合作。起初她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怎么突然搞起房地产了呢，尤其是宋灵舒，真是越发让她刮目相看，带着安全帽在工地上和设计师交谈的时候，那样子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她只是个从小村庄出来的拿着小学文凭的人。
这一行需要各种应酬，会见各方的人，好在喝酒的时候都有王岳，赵嘉佳和宋灵舒也被劝过酒，王岳都给她们拦了下来。
开头的一年很难，因为他们毫无经验背景，四处碰壁，不过王岳胆子大，宋灵舒心眼细，两人搭配起来倒也合作无间，再加上赵嘉佳时不时给他们出点主意，很快就把事业弄上正轨了。
大二暑假这年，赵嘉佳再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幅模样了，地基已经建好，工人上热火朝天的，各种铲车吊车围着，一看就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而他们也不用每天守在工地了，有了专门的办公室，赵嘉佳吃着盒饭，说：“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老外。”
“对、对啊，一个建、建筑师，你想不想跟、跟他聊聊，试试英语？”宋灵舒双眼放光，说干就干，直接把人家叫了进来，然后就期待地看着赵嘉佳。
“”
赵嘉佳和建筑师面面相觑。
赵嘉佳尴尬开口：“Hi。”
“你好，是詹姆斯，你就是Yu说的最好的朋友吧？”老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还有口音，但是能听懂。
“你会说中文？”赵嘉佳惊奇道。
“是的。”
宋灵舒笑了起来：“老、老大，你跟他用英文沟、沟通啊。”
赵嘉佳和老外简单沟通了几句就作罢了，怎么说呢，她的应试能力很好，英语卷子拿到满分都不在话下，可真要到了实际场合，她居然懵逼了，只会跟人家聊聊天气、家庭成员这类简单的对话，压根无法自如地交流。
赵嘉佳感到很挫败，难怪学姐说她们这行出去了，很多都做了老师呢。
学校是包分配的，大部分都分到了中小学当英语老师，这已经算不错的工作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校。
可是看着宋灵舒的事业发展越来越大，她又不满足了。她总觉得，宋灵舒还会有更大的舞台，见识到更多各行各业的人，甚至是各国的人，她若是再原地踏步，迟早会跟不上对方的脚步。
她希望下一次，再见到老外的时候，她能直接给宋灵舒当翻译，而不是只聊天气了。
回到学校的赵嘉佳，辞掉了所有的兼职，全心投入到学业中。
好像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梦想这个词。
选择英语专业，是因为她这一门回回都是年级第一，令她自觉有了优势。选专业也只是因此而做了决定，她甚至还没想好毕业后做什么，她又不甘心只当老师，可如果不参加分配的话，她就得更努力，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才行。
她买了很多很多英文磁带，可惜没多久，宋灵舒就给她送了一个mp3，这玩意比随身听更方便小巧，也不需要再单独购买磁带。她爱不释手，下载的全是英语听力，走哪都是戴着耳机。休息的时候就找外国电影看，跟着念口语。
可总觉得不够，她们寝室开始了用英文交流，但没几天，其他人就放弃了，她没有很好的交流伙伴，语言是需要实操才能出效果的。
她找到老师，问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老师说了一堆日常使用的小点子，可她都试过了，最后，老师提出了留学。
赵嘉佳从没想过留学，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甚至才刚独立，就要去另一个国家了吗？
学费昂贵不说，听说很多人去了国外就失联了，她怎么舍得离开
大三暑假，很多同学都已经开始准备工作了，她再次来到省会，宋灵舒亲自来接她。
算起来，两人从过年后就没见过面了，平时倒是经常打电话，她看着大步走过来的宋灵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记得有一年，两人在车站碰面，是一起跑着叫着抱在一起的，而现在她们长大了，成熟稳重了许多，两人只是微笑着拥抱住对方。
赵嘉佳摸着她的后脑勺：“你头发长了。”
“就就就等你来，来给我剪、剪呢。”宋灵舒接过她的箱子，牵着她出去，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卧、卧槽”了一声，拽着她就开始狂奔。
“？”
赵嘉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跑到无人的角落，她才气喘吁吁地问：“你跑什么啊，谁在追你啊？”
“别、别提了，王岳最近遭、遭小姑娘惦、惦记了，老、老以为我和他有一腿，一天到晚让我离、离王岳远点，好、好烦。”
“他有什么好的，还会被小姑娘惦记？什么眼光？”赵嘉佳不屑道，“凭什么让你离他远一点，怎么不让他离你远一点？”
“王岳早、早就跑外地，借出差的、的理由躲躲起来了。”宋灵舒偏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神色一变，“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跑？”
“不跑、跑了，累、累死我了。”宋灵舒扭头四处找了一圈，恰巧看到角落里的扫把，举了起来，“等她、她过来，我就打过去？你你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赵嘉佳翻了个白眼，寻思着这家伙好像也没有完全长大，怎么还跟对付筒子楼那些人一样。她转身往外面去，“你在这等着，我去跟她说。”
“你、小心点啊。”
宋灵舒偷偷关注着她们的动静，但凡有异动，她就冲出去，不过好在她们只是谈了几句话，那女生就哭哭啼啼的走了。
“你、你跟她说什么了？”宋灵舒好奇道。
“我说，王岳跑去外地，是为了找前女友复合，前女友为他打过两胎了。”
“”宋灵舒竖了竖大拇指，“你、你是这个，老，老大就是老大。”
赵嘉佳挑眉一笑。
到了酒店后，宋灵舒让她先休息，她不肯，找到一把剪刀，冲她冷笑。
宋灵舒乖乖坐在镜子前，放心地把头交给她。
赵嘉佳早已驾轻就熟，不知道剪了多少次她的头发，当她剪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小缕头发从后背掉了进去。
宋灵舒有些痒，又不敢乱动，只是扭了几下：“老、老大，帮我拿一下。”
“不好意思。”赵嘉佳扯开她的后领，发现头发卡在了内衣扣子上，她伸手进去，忽然间有些脸热，压根没敢看对方的脸色，故作镇定地取出几根，又把手伸了进去：“等等，还有一点，卡住了。”
“哦、哦。”
赵嘉佳目光忍不住偏了一下，看着她的纯黑色内衣，手指贴着她的肌肤，无意识咽了咽口水，才将最后几根头发取出来，转身就进了洗手间：“我去找一块更大的毛巾来披着。”
“哦、哦。”
赵嘉佳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子里面色绯红的人，懊恼地啧了一声。
由于她的问心有愧，压根没敢正视宋灵舒的样子，不然她就会发现外面的这块镜子里，同样映着一张红色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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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5）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一些, 赵嘉佳手里就离不了扇子，穿着吊带短袖，来到宋灵舒办公室, 刚坐下，宋灵舒就给她披了件外套。
“有、有空调, 会冷。”宋灵舒解释说。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女士西装, 应该是宋灵舒的, 就直接穿上了。
她本来是想找去年那个外国建筑师, 来验收一下自己这一年的口语成果的，谁知道对方已经不在这里了。
中国加入WTO后，未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外贸易合作，带来更多发展机会, 同时也需要更多的英语人才。
这是老师这两年一直挂在嘴里, 鼓励她们好好学习的。在这之前, 学英语的出路大多都只能想到老师和翻译, 可翻译需要的水平更高，普通本科水平很难达到, 而很多地方还没重视起中小学的英语课，所以有不少同学在找工作的时候，已经跨专业去考公务员了。
赵嘉佳仔细想过了, 当翻译, 她的水平不够，当老师，她又不适合, 她将目光放在了这两年的外资企业里, 可这就要和外国人打交道, 口语就一定得多练习。
但语言终归是要环境的，说来说去，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纠结的选择上来。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找宋灵舒，是来与她洽谈购房事宜的。
宋灵舒跟她说了一句抽屉里有零食，让她先吃点，就带着人去会议室了。
赵嘉佳拉开抽屉，里面有果冻、果脯、巧克力，还有几袋辣条，很多小零食，都是她爱吃的。
她拿起一颗巧克力，好奇地走到会议室外，看见对方从容微笑地和对面的中年男人谈生意，即使说话结巴，可对方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也不得不保持礼貌，耐心地听她说完。
巧克力有点苦，吃到后头才吃出甜味来。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此刻的宋灵舒，手指贴在玻璃上，两个人相距不过十米，可却有什么东西挡在她们中间。
在不知不觉间，宋灵舒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合格而优秀的大人，可她，不过是个还在吃零食的家伙罢了。
宋灵舒谈完生意，回到自己办公室，看见赵嘉佳正襟危坐，笑道：“我今、今天没事了，晚上想，想吃什、什么？”
“朝阳。”赵嘉佳看着她说，“我打算去留学。”
宋灵舒一愣：“真、真的？”
赵嘉佳点头：“导员说有个学姐去留学了，没有想象中困难。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想找你借点钱，可以吗？”
“借、借什么钱，你忘了你、你还是我的二股东啦。”
赵嘉佳坚决要给她写借条，六年前的那两百五，她早就还清了。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她希望宋灵舒能记住自己还找她借了笔钱，这样等她出国后，对方还能时不时想起她。
“你、你同意吗？”赵嘉佳问，“你、你支持我出国吗？”
“当然，支持啦！”宋灵舒其实早就想跟她提这个建议了，但她不想太过于干涉对方的决定，万一人家不想出国，那她不是尽往敏感地带踩嘛。
“你学、学英语，当然是出、出国最好啦。”宋灵舒由衷地笑了。
赵嘉佳知道她会同意，她做的每一个决定，对方都会无条件支持，可真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失落——
她是不是完全没想过异国的问题啊？这么想我离开吗？等我回来还记得我吗？
出国的手续要办很久，她没有再耽搁，跟导员通过电话后，就顺便回老家去办了护照，然后在网上申请学校。
这些事都是第一次做，真当下定决心后，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困难了。等申请通过，确定好出国的时间后，已经快过年了。
这次过年依然是她们两个人，在省会，宋灵舒带着她去了新家，很大，也有专属于她的房间。
年夜饭是吃的火锅，吃完后一起看春晚，两人瘫坐在沙发上，反倒没有了以前看春晚的那种新鲜劲，心里都装着心事。
宋灵舒倒下来，枕着她的腿，仰头问道：“东西都、都收拾好好了吗？”
“嗯。”
“到、到了那边，记得常联系，我不会、会换号码的。”
“越洋电话好贵的。”
“我们、有钱！”宋灵舒拍拍胸，“你随、随便打。”
“笨啊，我们可以用Q.Q和邮件啊。”
“对、对哦。”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认得出来吗？”
“怎么可、可能，你你你又不是去韩国，再说了，你就是化成灰，我，我也认得出来啊！”
“我真是谢谢你了。”赵嘉佳没好气地捏住她的嘴，捏成了鸭嘴，不由笑了起来。
“你才是别把我忘了呢，外国人那么高，胸又大，眼睛蓝蓝的”
“？？”赵嘉佳无语道，“她们胸大关我屁事啊！”
“你、你不是喜、喜欢胸大的吗？”
赵嘉佳脸噌地一下红了，心里却绷起了一根线：“我怎么就喜欢胸大的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以前就、就老爱摸，摸我胸，还一直嫌小，难，难道不是喜欢大、大大的吗？”宋灵舒理直气壮地问。
赵嘉佳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问：“摸一下都不行啊？小气！”
“那你你你让我摸一下你、你的。”
“”
“小气！”
“摸就摸！”赵嘉佳拿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胸脯上一放，“怎么样，够了吗？”
“够了，够了。”宋灵舒惊讶地收回手，看着仍弯曲着的手掌，“真的，好大。”
赵嘉佳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啊啊啊叫了几声，拿起旁边的抱枕捂在她的脸上，宋灵舒笑出了声，也没有推开。
赵嘉佳看着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枕头上亲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事的时候，暗骂一声傻逼，然后拿开被子，宋灵舒还在笑。
“你有完没完啊，不许笑了。”
“哦。”宋灵舒乖巧地坐起来，突然间又跟撒娇似的双手挂在她胳膊上，整个上半身都靠了过去，“明、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跟、跟我睡吧。”
“嗯。”
“你、背我回房。”
“嗯。”
“？”宋灵舒没料到这么好说话，得寸进尺道，“你再给、给我摸一、一下？”
“你神经啊！”
“哈哈、哈哈哈哈！”
大年初一，别人才开始忙着走亲串戚，宋灵舒却送人来机场了。
这是赵嘉佳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点紧张，却又故作镇定，不停地跟宋灵舒说没问题的。
分别之际，宋灵舒趁着拥抱的时候，悄悄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她的羽绒口袋里，道：“记得电、电话、邮件。”
“还有Q.Q。”赵嘉佳补充道。
宋灵舒目送她离开，直到看着飞机起飞，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呼唤起自己的老朋友。
【有没有可以加快时间的办法？】
系统：【干啥？】
宋灵舒：【妈的，老娘一天都不想等了，快点快进到她回国的那天！】
系统：【不可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完成任务吧。】
宋灵舒：【对了，现在开心值赚了多少了？】
刚开始完成任务的时候，系统一直在报分值，而且只报增加，不报减少的，吵得很，她就关闭了提示音。
【开心值一共52】
【不是吧？这么少？六年啊！六年我才挣52分吗？！】
【嗯，她从高考前就情绪波动大，好长时间都还是负的呢。】
【淦，早知道不参加高考了。】
【你神经啊！】
【少学她说话！退下！】
异国的距离确实很远，还有时差，而且对方刚过去，压根没时间来上网，等宋灵舒收到她的邮件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期间Q.Q聊过几次，但几乎都是这边问完睡了没，那边隔天才回复准备睡了，效率很低。
邮件就可以一次性发很多内容，赵嘉佳说她已经找到房子住下来了，学校很大，几乎都是外国人，她显得很弱小，而且口语弊病直接就展露出来了，但她会多跟这些同学交流。
两人就这么用邮件沟通，偶尔会约个都空闲的时间打电话，可话费实在是太贵了，超过半小时赵嘉佳就忍不住喊挂了挂了，回去写邮件。
赵嘉佳的留学生活很充实，她参加了很多社团，广泛交友，接触了很多从未见识过的东西，珍惜每一个能学习的机会，也会跟着同学一起去麦当劳打工。
她第一次吃汉堡包，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远没有宋灵舒摊的饼好吃，吃着吃着，她就伏在座位上哭了起来。
学校里还有两三个中国留学生，自然而然就认识了，三人约下学期一起合租，有个女生一开始是腼腆型的，看到街上很多情侣勾肩搭背，甚至是舌吻！可把她吓坏了，每次都扯着赵嘉佳的袖子，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结果没想到半年后，这丫头就谈了个老外，那叫一个open啊，都敢在她们面前接吻了。
赵嘉佳啧啧称奇，这国外确实是open哈。
追她的老外也不少，那女生还问她呢，是不是没有喜欢的，其实可以试试，老外的那什么大，赵嘉佳惊得下巴的都快掉下来了：“走开走开，找你男朋友去，别烦我。”
女生笑得咯咯的，让她open一点，不要对男女关系感到羞耻，身体是自己的，让自己快乐就好了，千万不要有封建思想，更不要有贞.操观念。
赵嘉佳心想，我那是对男女关系羞耻吗？我也想不要贞操啊操！
她还是会在空闲的时间想起宋灵舒，时不时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她们去外滩时拍的照片。
她的同学们都知道她有个好朋友，有个男同学还打趣说把宋灵舒介绍给他，她当场就拉下了脸，哼了一声，好久都没理过他。
留学一年都没回去，她特别想回去看看，可是老师有一个项目，她很想参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参加。
来都来了，总要专心把一头搞好。
电话邮件的频率开始变少了，一个适应了留学生活，在为学业奔波，一个事业正发展得如火如荼，每天忙得倒头就睡，两人的生日都没能通上电话，只有邮件上的祝福。
两年后，原本计划要归国的赵嘉佳突然打电话回去，有事找她商量。
“我原来不是打算把这两年英语学好就回来吗？但是我前阵子参加了一个互联网讲座，对他们描述的东西很感兴趣。你很久之前就跟我说过互联网的高速发展，还记得吗？当时我没有感觉，但我最近越来越觉得你说的对，这个讲座给了我全新的认知，所以我想参加他们的夏令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转专业。”
宋灵舒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热爱挑战，有些佩服，但又忍不住有些担忧：“可、可以啊，要多久？”
“不确定，如果能通过的话，大概还要学习四年吧，我争取早点完成课程回来！”
“啊那你加油。”
“好！”
宋灵舒挂断电话，含泪把订的半个月后的餐厅取消。
还要四年啊如果赵嘉佳再在国外找到了工作，她还会回来吗？
宋灵舒甩甩脑袋，突然想起来，如果她直接留在国外，有更好的前途，那不就快完成任务了吗？
起码在事业上不会被小芹比下去了，那就只剩下爱情婚姻了啊
爱情啊赵嘉佳有没有谈恋爱？
宋灵舒决定试探一下，在下一封邮件里，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下王岳被喜欢的女孩拒绝了三次，嘲讽一顿后，才问道你呢？有人追你吗？
几天后，宋灵舒接到了赵嘉佳的电话，对方开口就问：“余朝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没、没有啊。”
“拒绝王岳的不是你？”
“当、当然不是我、我了！”是小芹！只是她不想跟她提起这个名字而已。
宋灵舒听见她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手指勾着电话线，转了几圈，反问道：“那、那你呢？”
“我也没有谈恋爱。”
“我不、不信，没人追你、你吗？”
“有啊，但我不喜欢他们。”
宋灵舒长舒一口气：“别找、找老外，体毛多，还臭！”
赵嘉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要找谁？”
“我。”
赵嘉佳一愣。
“我、我不跟你说了！”
“”赵嘉佳无奈地揉着眉心，刚刚那一瞬间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不怪她此刻多想，因为她还跟宋灵舒隐瞒了一件事，就在参加讲座后，她遇到了一次游行。
LGBT骄傲游行，一群男女同性恋和跨性别者参与这场游行，他们拉着彩虹旗，脸上抹着彩虹，穿着印有LGBT字样的衣服，不惧众人的眼光，在街道上进行声势浩大的游行，那么坦荡，那么明目张胆。
当宣传单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看见面前这个高挑的女人，短袖上面用英文写着“我是女同性恋”，她震惊到无以复加，低头看着宣传单，上面介绍了同性恋和跨性别者，并声明人人平等，他们所有人都要求一种平等的尊重和自由。
四周有人在翻白眼，但也不少人在鼓掌，她抬起头来时，眼眶湿热，她仿佛有了一种归属感，认清自己的身份后，“病”好像不治而愈了。
她不是变态，她也没有得精神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同恋而已。
她也想有一天，能让其他人都正视她的性取向。
她试着去结交了几个女同性恋，经常与她们一起参加社交，与她们沟通自己的情感，压抑在心里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出来。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们提起自己的成长过程，那个女孩在她生命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不仅没有被嘲笑辱骂，反而得到了很大的鼓励。
所以她想再多呆一阵子，在这里找到未来发展的方向，以及认清自己的内心。
“朝阳，你要是结婚，一定要通知我。”赵嘉佳在电话里说。
“我不。”
“？你好叛逆。”
“我不、不结婚。”
“为什么？”赵嘉佳刚问完，就听见同学喊她去办公室，她马上跟宋灵舒交代，“老师有事找我，我先挂了。”
“好。”
赵嘉佳：“等等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没结婚，我就追你。
宋灵舒：“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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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6）
三年后, 首都国际机场，宋灵舒望着航班信息，已经张望了快一个小时了。
宋灵舒：【你猜她还能不能一眼认出我。】
系统：【废话, 你拉着这么长的横幅，谁能都一眼认出你好吧！周围的人都在看你了好吧！我一个系统都嫌丢人！】
当赵嘉佳推着箱子出来的时候, 果然一眼就看见了宋灵舒，她先是被那条红灿灿的横幅给吓了一跳, 足足三米长, 两端由两个陌生人拉着, 若不是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她都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傻子被这么迎接了。
——热烈欢迎赵嘉佳女士归国^_^
“”
她好笑地走上前，看着站在横幅背后的女人，松开握着箱子的手, 刚抬起手, 就被对方一把抱住。
“老、老大, 你可算回、回来了呜呜呜！”
熟悉的声音和语气, 一下就将她拉回到了以前的时光，她拼了命的学习, 终于在三年内就完成了所有的课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她回抱住对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露出迷恋般的笑容：“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赵嘉佳此行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了一个团队, 不多, 九个人, 随行的是三个本地的，其他几个人先回家去了。
宋灵舒把她们一起接到酒店去，那两个扯横幅的是她的员工，一整个上午都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被委以拉横幅的重任，遭受众多人的目光，已经让他们很不好意思了，没料到后面居然看到老板对着另一个女人撒娇呜呜呜的样子，实在是救命啊，老板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宋灵舒在房地产界已经拥有了姓名，这几年生意不断扩张，话题度已经远超王岳，“结巴”和“女性”结合在一起，好像自然而然就会让大家讨论得更多一些，再加上工作上的雷厉风行让她成了很多员工心中不敢靠近的神。
然而！她现在！居然喊着别人老大！还拉着手撒娇！救命啊！！
“老、老大，晚上去我、我那住呗，还定什么么酒店啊。”宋灵舒坐在后座，委委屈屈地问。
“酒店是我朋友们定的。”赵嘉佳说。
“那，那你呢？”
“你说呢？”赵嘉佳笑着看向她。
“好耶！先、先去吃饭！”
宋灵舒定了包厢，邀请赵嘉佳和朋友们一起去，没想到在饭桌上，还没叙旧几分钟呢，赵嘉佳就开始跟她说项目了。
她听了半天，回过味来：“你们是想，想找我我我投资？”
其他几个人讪讪地笑了，将目光投向赵嘉佳，赵嘉佳点头：“对，你不是投资了很多产业吗？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你是最好的投资人，这是我们的项目计划表，你先拿回去看看吧，拒绝也没问题。”
“好啊。”宋灵舒刚接过去，服务员就走进来上菜了。
赵嘉佳往房间里左右看了一圈：“王岳呢？”
“你、你找他干嘛？”宋灵舒眉头一皱。
“我看有媒体报道说，你们在谈恋爱？”
“怎、怎么可能！”宋灵舒说起这个就来气，媒体经常分开采访他们，因为是合伙人，又都单身，自然而然被调侃为金童玉女，拍到他们一起吃饭就说夜会。
“他有、有喜欢的人。”宋灵舒捂着嘴凑到她耳边，贼兮兮地说，“被拒绝几、几次了，笑死、死人了。”
“谁呀？”赵嘉佳含笑道。
宋灵舒打量着她的神色，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小、小芹。”
赵嘉佳吃惊：“她们怎么认识的？”
“就小芹无、无意中帮了他妹妹一把。”
“哦。”
宋灵舒盯着她了半天，看得赵嘉佳耳朵都有些红了：“你看什么呢？”
“提到小、小芹，你你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她与我无关。”赵嘉佳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赶紧吃饭，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你、你才是呢！”宋灵舒给她夹了个蹄髈。
“你别光吃肉，汤也要喝。”赵嘉佳给她盛汤。
“多、多吃蔬菜，你怎么还还这么挑食。”宋灵舒趁机夹了一筷子上海青。
转盘就这么转啊转啊，其他人：“”
宋灵舒在很多城市都有房子了，但是东西都不多，平时经常出差，所以也就跟酒店差不多了。
赵嘉佳放下行李，参观一番后，发现除了主卧，次卧里放了一些衣裳和护肤化妆品，什么都不缺，完全可以拎包入住，她好奇道：“你这间房什么时候收拾出来的？”
“一直都、都有。”宋灵舒说，“我每套房子，都有属，属于你的房间，随时都、都能住进去。”
赵嘉佳怔然，走到她面前，沉沉地问：“那你结婚怎么办？以后你有了丈夫、孩子，还会给我留房间吗？”
宋灵舒摇头。
赵嘉佳眼神黯了一下，紧接着又被她的一句话点燃。
“我我我不结婚啊。”
“为什么？”
“没有为、为什么。”宋灵舒挑眉，“怎么，你你你想结婚了？谈对象了？”
“没有，我先去洗澡了。”赵嘉佳拿着换洗衣服，洗完澡后，走到沙发旁边，见她正在看计划书，便盘腿坐到旁边，想了想，索性把脑袋也靠到她肩膀上去，问道，“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兴趣给我们这个项目投资？”
宋灵舒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想做智、智能手机？”
“嗯。”提到工作，赵嘉佳正色道，“这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的方向，虽然现在手机通话很方便了，但是我始终觉得还不够便利。你看我们异国这几年，手机带给我们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想看个照片都是模糊的。我希望，它能更方便一点，网络更发达，拍照更高清，还能随时随地视频，能实时分享动态，达到更高效的互动。我曾经去参观过国外一家公司，他们正在研发触屏手机，我觉得很有前景，也想试试，只不过目前还很困难，资金人才是一方面，市场也是一方面”
“做！”宋灵舒惊喜道，她万没有想到赵嘉佳的市场敏锐度如此高，如今市面上还是诺基亚这类按键手机！
“这这项目必须，必须得做啊！资金你你你不用担心！”
“真的？你不怕我搞砸了？”赵嘉佳笑问。
“不、不会。”宋灵舒双手捧着她揉搓，笑道，“哎呀，你这、这市场嗅觉就是灵敏哈！”
“不要搓脸。”赵嘉佳也报复性地搓回去，两人在沙发上玩闹起来，最后一不小心把宋灵舒压在了身下，笑了一会，才堪堪停下来，四目相对，气氛忽然有一丝诡异。
两人谁也没有动。
赵嘉佳索性将脑袋垂下来，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低声重复道：“终于见到你了。”
“是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宋灵舒笑着轻拍她的后背，手指攥着她的发尾，“你还染、染烫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发型是回国前做的，赵嘉佳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很想让对方见到她时露出惊艳的目光，所以才去将留了二十几年的头发染烫了。
“好看吗？”
“超好看，看的！”
“你才是呢。”赵嘉佳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她散在沙发上的长发，这是头一次看到她留长发。
当在机场看到她的一刻，赵嘉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原以为经过时间空间的隔绝，她已经能坦然地面对这份感情，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生怕对方看出她的表情，所以才迅速将人抱住，避开直视的目光。
“怎么想起留长发了？”赵嘉佳问。
“这不是专、专属理发师不在身边吗？”宋灵舒笑道。
“理发师回来了，你还想要短发吗？”
“想、想啊。”
两人这次是浴室里剪的，她们在很多地方剪过头发，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但这次，赵嘉佳有些拿不准了：“好多年没剪过了，不知道技术生疏了没有，万一剪糟了”
“那就，再去理发店修修呗。”宋灵舒说。
“是哦。”她都忘了现在理发店多么方便了，思及此，她就放心大胆地捉起她的长发，却没有立马剪下去，打量片刻，忽然放下剪子，“不行，我都还没看过你长发的样子，再多留几天吧。”
“也行。”宋灵舒扭头问她，“长、长发好看吗？”
“嗯，长发短发都好看。”
宋灵舒笑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次卧，于是此刻，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却隔得能再睡下一个人。
这时候，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床再小些就好了。
良久，宋灵舒转了转眼睛，假意要给手机充电，翻了个身。
很好，距离对方近了五厘米。
赵嘉佳往她身边挪了十公分，故作自然地扯被子：“是不是有点冷？”
“对、对，变天了，外面好，好冷。”宋灵舒赶紧凑过去，眼疾手快地将脚搭在她身上，赵嘉佳揽住她的腰，简单熟悉的动作一瞬间就让她们回到了从前，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回国后，不只是叙旧，赵嘉佳还有不少事要忙，她和团队一起租了办公室，拿到投资后开始筹备项目，一时间忙碌的很。
而忙了几年的宋灵舒却闲了下来，隔三差五就跑去她们公司望风，每次去都带好些吃的，大家都很欢迎她。
她走到赵嘉佳的办公室，看见她坐在电脑前，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走到一旁坐下，趴在桌子上，将面前的饼干推到她面前：“老、老大，先吃点东西。”
赵嘉两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专心致志，闻言张开嘴：“你喂一下。”
宋灵舒拿起一块曲奇，递到她嘴边，赵嘉佳咬了进去，不小心舔到了她的手指，面不改色地坐直回去。
宋灵舒望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片刻后，问她：“好、好吃不？”
“一般，没你做的好吃。”赵嘉佳说。
“啊，我都好久没烤、烤过饼干了。”宋灵舒说着，瞥见她嘴角沾着一些碎屑，伸手给她擦了擦。
赵嘉佳停了下来，眼睛转向她，目光沉沉，一时间把宋灵舒看愣了。
两人沉默地望着对方，直到听见脚步声，两人才同时别开脸。
宋灵舒搓了把脸：“我先、先回去做、做饭了，你晚上回、回来吃不？”
“回来，今晚没有应酬。”
“好。”
宋灵舒美滋滋地离开后，赵嘉佳摸了摸嘴角，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拨通内线，吩咐道：“今晚让Chris给你们开会，我的会议改到明天。”
宋灵舒做了四菜一汤，荤素都有，还有现烤的饼干。听到门铃声，立马跑去开门，刚堆起笑容，对方就忽然伸手把她抱住，有气无力地搭在她身上，往里走了几步，顺手将门掩上：“好累啊。”
“辛苦啦、啦。”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宋灵舒说饭好了，笑着把她推开，让她去洗个手准备开饭。
然而没一会，赵嘉佳穿着一件家居吊带裙出来，慵懒又性感，宋灵舒看了两眼就飞快地转移视线：“快来吃、吃饭。”
“喝酒吗？”赵嘉佳从柜子上拿起一瓶红酒。
“好、好啊。”
吃饱喝足后，酒瓶已经快见底了，赵嘉佳晃了晃瓶子，有些郁闷——这丫头怎么酒量这么好！
“还喝不喝？”赵嘉佳已经是微醺的状态了，仍旧不死心。
“喝。”宋灵舒喝得正起劲呢。
两人直接转移阵地，去了沙发上，赵嘉佳又开了一瓶，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又一瓶干完了。
“你还、还能喝吗？”宋灵舒摸了摸她脸颊滚烫的脸蛋，“酒量好，好像不太行哦。”
“你才不行呢，喝！”赵嘉佳摇摇晃晃地又去拿一瓶酒。
喝到最后，她瘫倒在沙发上，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手指徐晃晃地指着吊灯：“看，有星星。”
“明明是月、月亮。”宋灵舒也有些犯晕了，脑袋一靠，就栽倒了她身上，一路下滑，枕到了她的腿上，打了个个哈欠，“睡、睡会。”
“睡吧。”赵嘉佳抚摸着她的胳膊，拍拍她的脸，鬼使神差的，她低下头，触碰到宋灵舒的唇。
宋灵舒脑子嗡的一声，瞪圆了眼睛，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又觉得对方喝多了。
赵嘉佳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脑子就清醒了不少，她缓慢地抬起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质问与愤怒。
她看着宋灵舒一脸复杂的表情，并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要是对方骂她，她索性就装醉好了。
谁知下一刻，宋灵舒难受地皱起眉，脑袋一偏，对着地上就是：“yue”
赵嘉佳：“”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这个世界好像有点点超章了，不过快走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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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7）
宋灵舒也不想这么煞风景的, 她自身是酒量非常好的，可架不住原主这身体太拉胯了，一难受就想吐。
赵嘉佳本身都醉兮兮的, 还要帮她处理秽物。
宋灵舒闭上双眼装死，妈的太丢人了, 死了算了。装着装着，她还真晕睡过去了。
隔天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 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屎，趴到门边：“老、老大，你在做早饭？！”
“嗯。”赵嘉佳端出两碗面，解下围裙, 掐了掐她的脸, 笑道, “快去洗脸刷牙。”
“哦、哦。”宋灵舒洗漱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裙，想来是赵嘉佳帮她换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澡，感叹完对方真辛苦后，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身子该不会被看完了吧？
漱完口, 三两步跑到桌边, 好奇地看了下碗里的面条，卖相是有的，又挑起来吃了一口, 顿时瞪圆了眼睛, “嗯、嗯！好好次！”
赵嘉佳笑了一下：“国外的汉堡包吃不惯, 还是咱们的中餐最好吃，没办法就只能学着自己动手做了。”
“哎呀，辛苦我们老、老大啦。”宋灵舒抓起她的手摸了摸，本来是奖励的拍拍，可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因为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喝醉后不像话的吻了
要问问吗？
万一人家只是喝醉了，无意中的举动呢？
宋灵舒万分纠结地松开手，埋头吃起面来，赵嘉佳对着她的头顶，几次张嘴都没能问出口，生怕惊扰了这温馨的早晨。
那一晚上的事就像是一段小插曲，没有人再提起，却都深刻地烙在了心里。
时隔一个月，赵嘉佳还是忍不住琢磨当时的情景，半醉不醉的，说是无意也好，有意也好，对方都始终没有追问她原因，更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反感的态度，那是不是说明——对方并没有觉得奇怪或者是恶心？
内心一阵窃喜，她决定再试探试探。
马上就到腊月了，宋灵舒出了一趟差，回来后又被安排去公司组织的年会。
宋灵舒邀请赵嘉佳一起去玩玩，赵嘉佳欣然应允，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就拉着箱子跟她一起飞去隔壁市的度假村。
由于她们这半年来的如影随形，公司很多高层都认识了赵嘉佳，对她观感很好，途中经常找她闲聊，她也有问必答，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
宋灵舒瞅了她几眼，心说这丫头是在国外进修了社交课吗？原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哪去了？哼！
宋灵舒很不爽，到了酒店就休息了一会，起来的时候发现赵嘉佳不在房里，四处寻找一圈，才在棋牌室里找到她，正和高层们坐在棋牌房里打麻将呢。
里面烟雾缭绕的，赵嘉佳刚点起一根烟，还没喂进嘴里，就被人夺了去。
大家都看向突如其来的宋灵舒，笑了笑，喊她一起玩。
赵嘉佳也笑，只是她的笑更说不清道不明，眼梢微微扬起，像是猜到她不会生气，所以眼里有几分张扬，又像是挑衅，等待着她来收服。
“你怎么又又又抽烟了？”宋灵舒问。
“这是我给的，不好意思。”对面一个经理马上接话，“余总，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不、不玩。”宋灵舒看着赵嘉佳。
赵嘉佳讨好似的勾了勾她的手指，扭头让旁边看牌的人来接自己的班，起身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来。”
“别呀，打的正起劲呢，你喊余总一起来嘛，咱们可以再开一桌。”其他人嚷嚷道。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赵小姐跟个妻管严似的哈哈哈哈。”
赵嘉佳笑了起来，觑了一眼宋灵舒的脸色，没瞧出什么异样，便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你什么时候跟他们关、关系这么好了？”宋灵舒问。
“打麻将就是关系好啊？”赵嘉佳甩了下她的手，“他们不是你的得力干将吗？聊聊天都不行？”
宋灵舒撇撇嘴：“聊、聊什么了？”
赵嘉佳侧目，勾了勾手指，宋灵舒就把耳朵凑上去，听见她小小声音：“就不告诉你。”
“可”
赵嘉佳近距离观察着她憋红的脸：“可什么？”
“可恶！！”
赵嘉佳肩膀直抖，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来。
度假村有好几个酒店，可以滑雪泡温泉，员工们分散在各处，她们两人去了温泉。
人事安排的时候，特地给宋灵舒安排了私密的温泉，禁止外人打扰。
她们换好衣服后，先后泡进去，水面映衬着两人白皙的腿，头发却开始慢慢结冰。
赵嘉佳好笑地拨着她发尾上的碎冰屑：“冷不冷？”
“不、不冷，热乎着呢。”宋灵舒又埋下去一点，将下巴淹没。
赵嘉佳看了几眼，背靠着石壁，索性大方直接地看着她，对方只露出大半张脸在水面上，热气氤氲，脸被蒸的粉粉嫩嫩的，一双眼睛像是含了水一样无辜而诱人。
宋灵舒被她看得脸红，也不遑多让，直勾勾地盯着她。
无声的较量。
“他们说，追你的人挺多？”赵嘉佳问。
“昂。”宋灵舒挑了下眉，“谁让我、我有钱呢。”
赵嘉佳闷笑：“那你怎么一直单身？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沉默。
宋灵舒思考过很多次，即使作为朋友，单身很久后，赵嘉佳也一定会好奇她为什么不结婚。
无论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时候坦白了，即使对方觉得无法接纳，不再认她这个朋友，那也没关系，反正她的任务就快完成了。
“我不、不喜欢男人。”宋灵舒说。
这下轮到赵嘉佳沉默了。
片刻后，平静的水面浮动了起来，赵嘉佳往她这边挪过来，带动着水花溅在脸上。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喜欢男人？”赵嘉佳来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就是不喜欢、欢男人呗。”宋灵舒转了转眼睛，视线又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发现她的眼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波澜不惊，隐忍、颤动，有股即将掀起一阵巨浪的错觉。
“是对男人没感觉的意思吗？还是单纯不想结婚而已？”赵嘉佳再次逼问道。
宋灵舒刚一张口，就听见手机响了，犹豫间，赵嘉佳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备注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张垒。
她认识这个男人，明星。
宋灵舒房地产事业稳定发展后，就开始搞投资，其中影视行业是投的最多的。而在最开始投的是两部小成本电视剧，主配角都是新人，毫无人气，结果因为题材新鲜的原因接连爆火，恰巧这两部戏的男主都是张垒。
宋灵舒本想接着聊刚才的话题，却听赵嘉佳说：“接电话。”
“啊？”宋灵舒纳罕，然后悻悻然地拿过手机，“哦。”
“免提。”
“哦。”宋灵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听话，接通后，还没开口，那边就响起了张垒略带兴奋的声音。
“余总，听说你也在云山度假村？！好巧啊，我也在，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正好买了点吃的，来找你玩吧。”
“不、不用了，我”宋灵舒一句“我跟朋友在一起”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
“关系不错啊。”赵嘉佳偏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没，我们平时都、都不怎么联系的。不管他，咱们继、继续泡。”
“那多不好意思，别让人家久等了。”赵嘉佳转过身，嘴角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她从温泉里出来，拿过浴巾擦了擦身上多余的水分。
宋灵舒看着她的大长腿，眼睛都快看直了，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迅速别过头，只好从另一头爬了出来。
两人换好衣服，没有在大堂里看见张垒，还以为回去了，赵嘉佳找了个借口，让她先上去，然后去附近的店里买了点吃的。
她三两步走到房门口，看见房门半敞着，正准备推门而进，就听见张垒的声音传了出来：“余总，我最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赵嘉佳：#@￥%
宋灵舒：“开、开什么玩笑。”方才若不是听他说有电影的事找她谈，她压根都不会放人进来。
“我认真的。”张垒说，“你很特别，我很喜欢。”
“你这，这表白”
一瞬间赵嘉佳心都悬起来了，手无声地握紧了门把，脸色黑得吓人，却又迫切地想要听到对方的回答。
“好土啊。”宋灵舒评价道。
张垒：“？土吗？”
“嗯，油腻的台、台词就别对我说了。”宋灵舒摆摆手，笑道，“是、不是想要那、那个电影资源？”
张垒憋红了脸，不可否认，电影资源也确实是今晚的重点之一，他现在电视圈地位已经稳步上升，可是一直拍不到好电影，所以才想让宋灵舒帮帮忙。
而且外界都在传宋灵舒是有意捧他，才接连投资他的戏，传着传着，他自己都信了。
没有人能不喜欢女人，和钱，他考虑了很久，越看越觉得宋灵舒很耐看，虽然乍一看好像挺一般，但如果放在企业家群体里排名，那绝对是第一名。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张垒说。
“可，可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问题和赵嘉佳的如出一辙，赵嘉佳竖起了耳朵。
宋灵舒见那门口的人还不肯露面，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张垒误以为有戏，再接再厉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去改。”
“我，喜欢，女人，你想怎、怎么改？”
张垒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什么？？！”
门外的人也僵在了原地，手指微微颤抖。
“余总，你在逗我呢吧。”
“逗你好、好玩吗？”宋灵舒伸手送客，“今天的话，什么该、该说，什么不该说，希望你心里有数。”
“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才扯出这么个离谱的理由？”张垒挣扎着不走，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张垒一惊，差点忘了门没有锁，他回过头，眼睛晃了一下——哪来的大美人？！
他尴尬得很，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泄露出去了没有，又猜不到对方的身份，张了张口：“你——”
“你喜欢女人？”赵嘉佳径直走到宋灵舒面前。
张垒：被无视了。
“嗯。”宋灵舒总算跟她坦白了，余光狠狠瞥了张垒一眼，张垒看懂她的眼神，灰溜溜地离开了此地。
房间里就剩下她们二人，宋灵舒抬起眼睛看她，眼神不复刚才的戾气，反而有些小心：“你会觉得奇怪，厌、厌恶我吗？”
赵嘉佳深吸一口气，按着她的肩膀，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难道不应该先惊讶我喜欢女人吗？！
宋灵舒眼神飘忽。
赵嘉佳加重语气：“回答我！”
宋灵舒被迫直视她，片刻后，眼神又开始乱飘。
经历过短暂的惊讶与惊喜后，脑子短路的赵嘉佳终于回过味来，倏地笑了一声：“行，我知道了。”
宋灵舒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你知、知道什么了？”
“你喜欢我，对不对？”赵嘉佳勾唇。
宋灵舒眼神继续飘忽。
赵嘉佳越发笃定：“你身边都有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了，还能看得上谁？”
“还挺，自恋。”宋灵舒评价道。
赵嘉佳凝视她：“所以你承认了？”
宋灵舒眼神又开始乱飞，半晌，预想中的新奇探究甚至是厌恶嫌弃都没出现，她终于正视对方，却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不知何时红了起来，一层浅浅的水痕蒙住了她的双眼。
“老、老大。”宋灵舒慌了，“你吓、吓到了？你你你放心，这个不、不是病，不会传传染的！”
“谁说不会传染了！”赵嘉佳突然冲她吼了一声，把她吼愣了，随后一把将人抱住，“就是会传染啊！不然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明明是我传染给你的！”
宋灵舒傻眼了，听见她隐忍的哽咽声，忽然间福至心灵，心渐渐被填满，她双手抚摸着对方的背，浅笑道：“真、真的吗？你也喜、戏欢我吗？”
“妈的，我这表白是不是也很土？”赵嘉佳闷闷地说。
宋灵舒笃定道：“不，一点也不，不土。你你你说的话，就是，全世界最好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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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28）
那天晚上, 两人彻夜难眠，彼此袒露出多年的心迹，令人哭笑不得。
若是早点说明, 说不准就早在一起了。可赵嘉佳转瞬一想，正是因为分开这几年, 才越发笃定自己的心意，不会再轻易被外界所动摇, 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 无论早与晚, 她们身边都只会出现对方的影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恋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她们曾是最知心的好友，也是相依为命的家人，现在又多了一层恋人的身份, 相处中好像没有多大的改变, 她们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忙的时候, 就各自忙碌, 偶尔偷个懒打打电话发发短信，Q.Q上挂个视频。不忙的时候, 就窝在家里，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
但在细节中, 又会有质的变化。
比如她们会在视频的时候, 环顾一下周围，然后噘着嘴对着摄像头么么么么。
又比如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偶像剧的男女主在屏幕里面吵吵闹闹, 她们却在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
严格说起来, 两人早就没有初吻了, 在青葱岁月时，就曾经无意中触碰过对方的嘴唇，只是那时候太稚嫩，完全没将情.欲掺杂其中。
如今却似烟花一样的，碰到点火捻子就炸得人眼花缭乱，意乱情迷。
赵嘉佳吃惊于她的吻技如此娴熟，开头总是被她的舌尖缠得节节败退，浑身酸软，好在她的学习技能点满了，不仅学得快，还能轻易举一反三，把宋老师征服得彻底。
宋灵舒则好奇她的下意识动作，怎么能回回都这么熟练地摸到她胸上来呢？
两人一直止步于最后一步，宋灵舒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方都明显把持不住了，偏偏又能突然清醒。
她怀疑对方是还没做好准备，给足了对方时间，直到某天，她用书房的电脑时，邮件突然跳动了出来，她想也不想打开，却不料这封邮件并不是自己的工作邮件。
电脑上有两个Q.Q，两人经常都是一起登录的，所以这封邮件收件人是赵嘉佳的，发送人是一个外国人。她怕是什么重要工作，便扫了两眼。
谁知这内容可不简单。
因为对方发了一个资源包过来。？？
看名字就很不正经，她下载后，打开一看，顿时瞳孔地震——果然不正经！
好哇，没想到赵嘉佳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偷偷找外国友人要这种小资源看！
还不分享给她！！
她正欲打电话谴责一下赵嘉佳的自私行径，邮箱又来了一封新的，还是这个外国友人。
全是英文，好在内容不复杂，她看懂了——
佳，其实这事一点也不难，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第一次没做好，也没关系的！不过我理解你想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很好的体验，所以我就把我的宝贝分享给你啦，步骤都很细致的，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启蒙视频呢哈哈，祝你顺利~~
宋灵舒：“”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宋灵舒憋着笑了一声，将这两封邮件删除，不留一丝痕迹。
感谢这位外国友人的“资助”，不过不需要了，她宋老师要亲自出马教学生了！
不然还得等到生日，那也太久了吧！还有足足六天呢！
正当她在布置房间里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她的爸妈来公司找她了，保安不敢拦，现在正在办公室，等她去见面。
宋灵舒眉头一皱：“让保安把、把他们撵出、出去。”
“赵小姐来了！”秘书忽然道，然后将电话递给了刚过来的赵嘉佳。
“事情我知道了，别慌，我去帮你处理。你现在在做什么？”赵嘉佳在电话里问。
“嗯不可说。”宋灵舒意味深长道。
“还有秘密了你。”赵嘉佳好笑道，“不说了，我先去看看那两个臭不要脸的。”
宋灵舒笑了两声，还是出门去公司了。
办公室里，余氏夫妇正在四处打量，一脸艳羡，激动得腿都在打颤。
“这真是招娣的公司？”余母难以置信地问。
“没错，就是这里。”余父笃定道，他特地找村里人打听过，之前打工一直没时间来亲自验证，这次正好余贵要结婚，所以一家人才来看看情况。
他拍了拍站在一旁的余贵，提醒他，“等会看到招娣，嘴巴甜一点，知道不？”
“知道了。”余贵撇了撇嘴，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又忍不住有些暗喜，开始琢磨是先买车还是先买房好呢？房就不用买了吧，余招娣那么多房，随便给一套不就完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三人齐齐望过去，表情一僵——这不是招娣啊。
倒是余贵先认出来人，呆愣地看着她，下意识跟自己的女朋友比较起来，顿时觉得女朋友黯然失色，他疑惑道：“赵嘉佳？你怎么在这？”
赵嘉佳放下包，低头拨弄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椅上坐下：“你们找谁？”
“我们找招娣啊，听说她在这里当”余母话未说完，就被赵嘉佳打断。
“我们这里没有招娣，只有余朝阳。”赵嘉佳指了指桌上的铭牌，余朝阳三个字用烫金字体写的明明白白。
“你这就说笑了不是，她不过是改名而已，她就是换张皮，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呀，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余母理直气壮道。
“哦？你也知道她是你生出来的呀？”赵嘉佳好笑道，“那你们有养过她吗？”
“什么意思？我们要是不养她，她能活这么大吗？”
“需要我给你们算笔账吗？”赵嘉佳问。
余母一愣，大抵是心虚，瞪了她一眼：“我们找的是她，不是你，你在这多管什么闲事？”
“找她做什么？”赵嘉佳目光落在余贵身上，扯了扯嘴角，“听说你要结婚了？”
余贵一呆，望着她的脸，傻傻地点了下头。
“想来要套房子做婚房？”
三人一惊，余贵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汪叔告诉她的，他从村里人口中得知了此事，立马给她们打电话，恰好被赵嘉佳接到了，这才专门赶到宋灵舒的公司来。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凡你们还有点记性，就应该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跟她说过什么话吧？需要我重复一下吗？”
赵嘉佳指向余父，“你倒是很大方，临走前给了她十块钱，就从此再也没消息了！她才十五岁不到，就给她十块钱，你考虑过她的死活吗？！”
余父被说的哑口无言，嗫嚅着嘴唇，却被她的眼神吓到，皱着眉不吭声。
“你谁啊，用得着你来”余母刚要怼回去，赵嘉佳突然一拍桌子：“你闭嘴！”
余母吓了一跳：“你凶谁呢？”
“我凶你了吗？这不是你平时跟她说话的语气吗？”赵嘉佳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她好声好气地说过一句话？哪怕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出门打工前是不是还想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好赚那五千块钱的彩礼？！”
“你！”余母惊讶地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事当时知道的人很少，若不是因为那老头子突然退婚，说不定还真成了。
“好啊，是不是你去捣乱的？！”余母质问道。
“不止是我，还有汪叔、李婶、王大哥、六婆村子里的很多人都去了！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可能允许你那么做！枉你还有脸回村！”
余母脸色一白，她爱面子得很，一想到村里那些人表面平静，私底下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就有些后怕，止不住的颤抖。
赵嘉佳眼神凌厉，又扫到余贵身上去，余贵吓得一缩。
废物，赵嘉佳在心里暗骂一声，烦躁地从包里摸出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看得那三人一愣一愣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看过男人抽烟，反正形象都不怎么好，所以这时候竟然有些隐隐的畏惧，总觉得这女人很不好惹。
半晌，余贵还是弱弱地出声：“那个我姐呢？”
“你也配叫她姐？你带头欺负她嘲笑她的时候怎么不认她是你姐？她穿你的破烂衣服时你怎么不认她是你姐？她被你爸妈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认识她是你姐？”赵嘉佳撩起眼皮，冷漠地看着他，“现在她发财了，你知道叫她姐了？怎么，以前不是吹牛说要考大学吗？怎么高中都没考上就去进厂子了？兜兜转转换了十几个厂子，还是个流水线打工仔，现在知道来投奔她了？我就问你，你的脸呢？拿去纳鞋底了吗？”
余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搓搓头，有些恼火：“妈的，老子就说不来受这个气，你们偏要来！这下好了吧！草！”
他愤怒地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宋灵舒，愣住了，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来了。”赵嘉佳立马掐灭烟头，起身去开窗，又用手扇了扇空气里的味道，知道没什么作用，但也还是想快点散散味。
“招娣。”余母率先喊了一声，“你可算来了。”
宋灵舒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皱起眉头，将手伸进赵嘉佳的衣服口袋里，取出烟盒：“你不、不是答应我，要戒、戒了的吗？”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赵嘉佳求饶道，“我一看见他们就心里烦嘛。”
三人：“”
“那就让、让人把他们赶出去好了，有，有什么好见的，平白坏、坏你心情。”宋灵舒不满道。
三人：“？？”
赵嘉佳更气：“我是不想见他们，可我更不想让你见他们，他们还有什么脸来找你？”
三人：“”
宋灵舒把烟盒没收了，又去翻她的包。赵嘉佳吓了一跳，赶紧夺回自己的包。
宋灵舒眼睛一眯：“还、还有烟？”
“不是！”赵嘉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将包放在背后，就是不准她碰。
宋灵舒伸手去抢，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其他人更是尴尬。
“招娣。”余父喊道，“我们有话跟你说。”
“别、别急，再等等。”宋灵舒头也不回地说。
“等什么？”
“等我的律、律师团队啊。”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三个西装男士依次走进来：“余总。”
余家三口惊讶地看着他们：“律师？！”
宋灵舒没抢赢赵嘉佳，只好转过身来处理他们的事，道：“你们来的正、正好，让他们跟你们谈谈遗、遗弃罪的事吧。”
三人：？！！！！
他们哪见过这阵仗啊！平时路上见到警察都畏畏缩缩的，这时候见到律师，还说什么遗弃罪，吓得腿都软了。
“余先生，要不我们去会议室谈吧。”律师说。
“不不不”余父吓得连连后退，扭头看向宋灵舒，“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你要告我们？！”
“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吗？”宋灵舒问。
余父沉痛道：“是，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你也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行不行？”
宋灵舒漠然地看着他。
余父扯了扯余母，余母眼睛都红了，再也无法咄咄逼人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要钱了行不行？我们这就走！”
“以后，也不许出、出现在我面前。”宋灵舒道，“否则，下次一定会、会把你们送上法庭。”
“我这还有证据。”赵嘉佳晃了晃手机，里面有她刚才控诉的录音，但余家人压根没有反驳这些过错 。
三人更是吓得冷汗涔涔，不仅没要到一点钱，还险些吃了官司，连夜站票离开北京。
晚上，宋灵舒二人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赵嘉佳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一想到这家人就来气。
“老、老大，我当年真的差、差点就被卖去当，当媳妇了吗？”宋灵舒好奇道。
“嗯。”
这事当初瞒着没让她知道，赵嘉佳是听到几个婶子提到这事，就去跟汪叔说了，汪叔气得带着她就去找那老头子，第一天劝说无果，隔天又多带几个人，每天去围堵老头子。
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又看上赵嘉佳了，问她要多少彩礼钱，赵嘉佳那会心情正差，一脚把他的椅子踹倒，老头子的脑袋磕肿了，差点没撅过去。
隔天老头子就鼻青脸肿地去跟余家说不娶了不娶了，谁也不娶了。
“不愧是我老、老大。”宋灵舒笑着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脸贴着脸，“从小就会保、保护媳妇了。”
赵嘉佳被她逗笑，郁气散了不少，扭头亲了她一口：“你是不是翻看我包里的东西了？”
“”宋灵舒笑嘻嘻道，“检查过、过了，没有烟。”
赵嘉佳起身，笑了一下，勾住她的腰带往卧室里带：“行啊你，还看到其他东西了吧。”
“嗯你都在哪买的那些小玩意？”宋灵舒跃跃欲试道，“要不今晚咱、咱们试试？”
赵嘉佳刚把人推到床上，闻言一顿，略显纠结，这时，宋灵舒按着她的脑袋，吻了上来：“别怕，老、老师教你。”
“可是”
“别、别可是了，要专心。”
宋老师身体力行的教学成果很出众，赵嘉佳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慵懒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教学，意犹未尽得很，兴致勃勃地翻个身：“好像也不是很难？”
“嗯、嗯！”
“我试试。”
学生很努力，没多久，就让宋老师面色潮红，缴械投降了：“不不不”
赵嘉佳停了下来，关心道：“难受吗？”
“不、不要停啦！”
“哦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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