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两个人都忙碌了起来，赵嘉佳要忙着复习，准备期末考试。宋灵舒则是要多烤点饼干, 马上就要过年了，都要准备年货, 饼干将会有很大的市场。
早上她起来把院子里的雪扫了，然后开始烤饼干。
楼里其他人家也燃起了炊烟, 有的在催促孩子赶紧吃饭去上学, 有的在抱怨天气冷不想起床, 有的正在发起床气。
宋灵舒本身也是有起床气的，但现在生活压弯了她的腰，不得不起早床开始一天的生计。
她看着闷闷不乐的赵嘉佳，问道：“怎、怎么了？”
赵嘉佳烦躁地将作业扔进书包：“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啊？”
又来了, 时不时都在讨论生命意义的人她又来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早起, 教室里冷得跟个冰窖一样, 字都写不了了, 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赵嘉佳抱怨了一通，拿上宋灵舒给她的馒头, 一路骂骂咧咧地去上学了。
宋灵舒望着她的背影，站在门口笑个不停。嗯，有点可爱啊。
教室里的人都把手揣在兜里, 或者压在腿下面, 反正是能不写字就不写字。大家都备着一个白酒瓶子，从家里装瓶热水，可以用来捂手, 但是坚持不了多久。
赵嘉佳也有一个, 是宋灵舒给她准备的, 每天起来给她现烧热水，还有一个专门喝水用的瓶子。
下课的时候，赵嘉佳用报纸擦着旁边的玻璃。
玻璃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雾，很多人都在上面写字画画，前桌写了“大学”二字，再再前面的人写了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个不规则的爱心，幼稚死了！
这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余招娣来了！”
学生们还以为又是来卖东西的，全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赵嘉佳赶紧出去，就看见对方已经来到了门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给、给你。”宋灵舒将一个电热水袋塞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赵嘉佳好奇地接过来，毛茸茸的触感很暖和，里面包裹着一个水袋。
“我、我教你。”宋灵舒把她拉到办公室去，因为卖茶叶蛋的关系，她和这群老师们的关系还不错。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插孔，宋灵舒将插头插.进去，趁着加热的时候给她讲了一遍使用方法。
“真的假的？可以充电的热水袋？”赵嘉佳听到了里面加热的声音，水开了。
“喏，等它冷了你、你再来这里充。”宋灵舒将热水袋交给她，转头去给老师商量电费的问题。
老师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交，一个是尖子生，另一个是家境不好但积极向上的小结巴，任谁都不好意思在这点电费上跟她们计较，只是笑着说：“就当我们赞助了，赵嘉佳你中考可不能掉链子啊。”
赵嘉佳送她出校门，问道：“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我有个、个从北京回来的顾客，说有这个好好好好东西卖，我就让他，帮我带、带了一个。”宋灵舒忽悠道。
其实是找系统兑换的。
她到现在才第一次找系统换东西，弄得系统都快不习惯了，大手大脚的宋灵舒居然也有节省的一天？
多亏了这个热水袋，赵嘉佳手上的冻疮好了，也不怕写字了，每当她从暖手袋里取出热乎乎的手，飞快地写着字时，都能引来一众羡慕的目光。
期末考完后，赵嘉佳就没事干了，她成天缩在宋灵舒的家里，帮她包装饼干，然后一起去街上卖。
十五六岁，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赵嘉佳起初并不想抛头露面去卖东西，尤其是遭遇到拒绝和白眼，这会让她的少女心破碎。
咱可受不了这委屈。
所以她更多的时候是去附近找个能坐的地方，一边听歌，一边等宋灵舒收摊。
直到生意火起来后，宋灵舒说话磕磕绊绊的，导致效率有点低。有个客人嚷嚷着来了好半天了，怎么还不给他装好啊？
赵嘉佳看着宋灵舒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样子，想也不想地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给客人打包好。
那天，赵嘉佳也累的够呛，等好不容易收摊的时候，宋灵舒突然取出一小盒曲奇饼：“谢谢、谢你帮忙，这个给你，我都没、没舍得卖。”
赵嘉佳吃到了许久不曾吃过的曲奇饼，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吃得嘴里全是香脆的甜味，心里也甜甜的，好像这冬天都没那么冷了。
自那以后，她也就放下了面子问题，没事就去帮宋灵舒打打包，收收钱。
拿成绩单的那天，赵嘉佳走到摊子前，说：“老板，我要一盒曲奇饼。”
宋灵舒抬起头，紧张又期待地问：“考得、得怎么样？”
赵嘉佳咳了一声，骄矜地把成绩单递给她。
“第第第一名，年、年级第一！”宋灵舒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她，“啊啊啊啊！”
赵嘉佳也笑了起来，两人抱着又蹦又跳。
“走，收工。”宋灵舒饼干也不卖了，收起摊就要回家，说要给她做顿大餐，奖励奖励她。
赵嘉佳很期待，但是当看到桌上炖的老母鸡时，还是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还把鸡宰了呀，留着下蛋多好。”
宋灵舒养了不少鸡，用来下蛋的，做甜点经常要用到蛋，平时也会吃，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鸡蛋是大家吃的最多的能满足营养这一需求的东西了。
赵嘉佳吃了不少，以前是茶叶蛋，后面是水煮蛋，经常出门的时候会被宋灵舒叫住，然后给她手里塞一个水煮蛋。
“而且这只鸡多贵啊，能卖不少钱呢。”赵嘉佳不悦道。
闻言，宋灵舒笑了起来：“你、你居然会心疼钱了，是不是那、那笔零花钱用用用用没了？”
赵嘉佳语塞，那笔钱在她的挥霍下确实所剩无几了，当然另一方面主要还是心疼宋灵舒的辛劳。
“快喝、喝点汤，冷了就就就不好喝了。”宋灵舒给她碗里盛了一碗汤，特地把鸡腿都挑给了她，“今天是、是生日，得得得吃点好的。”
赵嘉佳动作一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无所不知。”宋灵舒拍拍胸脯。
赵嘉佳笑了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默默地啃着鸡腿，忽然道：“我不是很想过生日。”
以前每年最憧憬的就是生日，但是现在，这个生日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错位的人生。
养父母至今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封信都没有来过。而她那所谓的亲生母亲，已经背着她给那乖巧听话的小芹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话费那么贵，那个女人平时做点散活，感冒了也是硬扛，却舍得把钱省下来给别人打电话。今天一大早，她还在被窝里就听见那个女人在楼下打电话，祝小芹生日快乐，也不知聊了些什么，那笑声都传到楼上来了，她烦躁地用被子蒙住耳朵，却依然刺耳。
赵嘉佳嘴里嚼着鸡肉，眼泪却无声地滚了下来：“她们根本没有人会在乎我，都恨不得我赶紧消失。”
“怎、么么会。”宋灵舒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我在、在乎你。”
赵嘉佳哽咽了两声，忽然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从错位的人生归位后，她就一直像个边缘人。
养父母为了弥补对亲生女儿的亏欠，坚决不再联系她这个养女。至于生母，和小芹相依为命十几年，感情自然培养出来了，即使是她这个亲生的都比不上。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这里，可是要去哪，她不知道，她与所有人都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游离在这个世界。
有时候她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她想知道自己死后，养父母会不会来看她一眼，亲生母亲又会不会后悔？
可是她害怕，死亡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在不断拉扯的想法里，她快被自己折磨疯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经常半夜起来去天台，无尽地放空，直到有人闯进了她的地盘，拿走了她手里的烟，跟她说吸烟有害健康。
她还跟她说，她在乎她。
赵嘉佳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就在等待这句话，好像就找到了归属感。
原来她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哪怕跟她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比她更可怜的孩子。
但是没关系。
赵嘉佳擦了擦眼泪，嘶哑道：“我也会在乎你的。”
从今天晚上起，赵嘉佳暗自决定，既然那些大人都不在意，那她也不会再无望地等待大人们的关心了，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等她哭得累了，宋灵舒才小心地从她嘴里把鸡腿骨头取出来。
赵嘉佳：“”
赵嘉佳哭了一场后，胃口就打开了，两人把一只鸡都吃完了。
吃过饭后，赵嘉佳的亲生母亲回来了，她最近接了个活，每天早出晚归的，给了她五块钱，让她想买什么就去买，说完又匆匆出去办事去了。
赵嘉佳把钱收起来了，依旧是去宋灵舒家里睡觉，她躺了一会，喊道：“你怎么还不来睡觉，在搞什么呢？”
“马、马上。”
片刻后，宋灵舒走到门口，把灯一关，然后唱着生日歌，捧着蛋糕走了进去。
赵嘉佳惊讶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是蛋糕吗？”
“是啊。”
“你在哪买的？”
“我、我做的。”
“你还会做蛋糕？！”赵嘉佳惊讶道，“我以前只吃过一次，好难买的，还很贵。”
“只要、要我会，它就、就不贵。”宋灵舒笑道，“吹吹蜡烛许愿吧。”
赵嘉佳跪坐在床上，抱着双手，闭上眼睛：“我希望余招娣生意越来越来，财源广进发大财！我也希望我能上大学，以后做个有出息的人！哦哦我还希望，明年冬天不要这么冷了！哦等等，最后一个愿望——我想快点长大！”
“你这、这愿望可、可真不少。”宋灵舒道。
“不可以吗？”
“可以，就是、是老天也不一定听得到，所以只只能靠你自己努、努力了。”
“我会的！”
蛋糕做得不大，但也让两人吃了两三天才消灭掉。
接下来就是忙年货了，赵嘉佳兴致勃勃地跟她商量着要买这买那，宋灵舒无情否定：“盆栽多、多浪费钱啊，不行，不如买买点橘子。”
“没情.趣！”
“没有，钱。”
“好吧。”赵嘉佳又提议道，“那不如橘子也别买了，咱们直接画点橘子吧。”
“不不不不至于，橘子还、还是买得起的！”
谁知道赵嘉佳还是动笔开始画画了，她画了一堆盆栽，到处放一些。
有次宋灵舒不小心将桌上的画碰到地上了，赵嘉佳突然冲她嚷嚷：“你把发财树碰倒啦，快扶起来，保佑你发财的！”
“”宋灵舒将那张纸捡起来，建议道，“不如你直接画、画点人民币吧？”
转眼就到了除夕，一大早外面就开始放鞭炮，赵嘉佳被吵醒了，她穿上衣服，噔噔噔下楼，跑到宋灵舒家里去洗脸刷牙。
“新年快乐。”
“新、新年快乐，泡沫星子喷、喷我一脸。”
“哼，要不是我买这牙膏牙刷，你能刷上牙吗？”赵嘉佳道，“你给我好好用，这个贵着呢，那群土货居然只用盐水漱口，压根不干净，说话好臭的，哪有我这牙膏好。”
“是、是是。”宋灵舒笑了起来。
之前带来的牙膏用完了，现在这支是赵嘉佳昨天去镇上花大钱买的，还监督起宋灵舒一定要早晚各一次。
“要刷干净啊，来，跟我学。”赵嘉佳喝一口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吐掉水，“该你了。”
宋灵舒想笑，但也还是乖乖照做，喝口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忽然间，赵嘉佳凑到她面前来看她的口腔。
宋灵舒一时紧张，咕噜咕噜咽进去了，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我就说你不会吧！”赵嘉佳急的赶紧捏住她的嘴，意识到也没法扣出来，“会不会中毒啊？”
“不、不会。”
“你知道个啥啊，啥也不知道，刚刚还说自己会刷牙呢，啥也不会。不是说自己无所不知吗？啥也不是。”
“你放、放屁。”
“？”赵嘉佳瞪大了双眼，“你骂我？！”
“你放啤、啤酒的地方在哪里？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酒、酒味？”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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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0）
这个新年是特殊的新年, 赵嘉佳失去了富有的物质生活，离开了温馨和睦的家庭，来到一个破旧的村子, 换了个有隔阂的母亲，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的生活。
但也不算太糟糕。
她拥有了新的朋友, 明明无亲无故，却处出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两人一起吃了年夜饭, 宋灵舒还邀请了她的母亲一起来吃饭, 但赵嘉佳全程只跟她说话, 母女俩尴尬又生疏。
吃完饭后，她母亲问她们要不要看春晚。
于是三人一起去汪叔家蹭电视看，一进去发现还有不少邻居都在，地上一堆的瓜子皮, 热闹得很。
宋灵舒也带了些饼干,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后, 就一起围着彩电看春晚。
在这个娱乐活动稀少的年代, 电视机都是稀罕物，谁家有电视, 那绝对是最受欢迎的人，可以吹一辈子的牛。
当然电费也不便宜，所以需要主人够大方。
汪叔就是很大方的人, 他以前就很照顾余招娣, 看见她不忙的时候，就去院门口招招手，喊一声：“招娣儿, 走, 跟叔看电视去。”
来看春晚的人太多了, 一个客厅坐了大大小小三十来人，大人抱着孩子坐在板凳上，年轻人自己找位子蹲着。
宋灵舒找到一张矮脚凳，在角落挤出一个地方，让赵嘉佳坐。
赵嘉佳坐下后，就把她拽了下去。
“？”宋灵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抱在腿上了。
“”好奇怪哦。
但是好喜欢(*/ω＼*)
过了一会，赵嘉佳推开她：“腿麻了，换你来。”
其他人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就连京剧都看得格外认真，生怕错了精彩的节目。
角落里两人轮流换着位子，宋灵舒远不如赵嘉佳看得认真，别说看春晚了，她可是上过春晚的人。
她偏头看了一眼赵嘉佳认真的侧脸，忍不住笑了笑，这家伙现在很少有机会看到电视，所以老早就在期待春晚了。
这时，旁边有人暗中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扭头过一看，是汪叔。
汪叔看向别处，手却扯开她的衣服口袋，偷偷往里面塞了一把糖，然后冲她挤挤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去另一边招呼客人吃瓜子了。
宋灵舒感到一阵温暖，摸出两颗糖，给赵嘉佳分了一颗。
赵嘉佳惊讶，转过头正要说话，就见她在使眼色，忙压低了脑袋，一只手搂着她肩膀稳住身形，凑过来跟她咬耳朵：“哪来的？”
“汪叔给、给的。”宋灵舒将糖塞进嘴里，捂着手在她耳边悄悄说。
赵嘉佳只闻见一股香甜的味道，自己也吃了一颗，感觉没她的甜，没话找话地问她：“你看得到电视吗？”
“看，看得到。”
两人又嘀嘀咕咕了一会，说话时都自带甜味。
也不知是谁瞧见她们两个坐着抱着说悄悄话，笑道：“这两丫头跟亲生的一样，像那什么连体婴儿。”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嘉佳脸色一红，尴尬地站起来拍拍她：“换我了。”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电视节目转移，赵嘉佳却没有去看电视，而是遮挡在宋灵舒的身后，总觉得脸上还有热。
她也不知道在躲什么，就是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目光放空，盯着面前纤瘦的后背发呆，随后她闻到宋灵舒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鬼使神差地靠拢，鼻子贴着她的衣服，深深地吸了口气。
宋灵舒回过头，看着她。
赵嘉佳僵硬地抬起头：“干嘛！”
“？”宋灵舒还没说什么呢，她倒先兴师问罪了。
“赵、赵本山马上就要出、出来了。”
“哦。”
“你你你不激动吗？”
“激动。”
宋灵舒仔细看了眼她冷漠的脸色，真瞧不出哪里激动了。
可毕竟是赵嘉佳最期待的节目，每年都要等赵本山出来后才去洗脸洗脚，今年也不例外，那点尴尬在赵本山出来时，顿时烟消云散，紧接着是一直停不下来的笑声，屋子里的人无不笑得东倒西歪，就连宋灵舒也乐个不停。
当难忘今宵响起的时候，大家纷纷起身，帮忙收拾屋子里的瓜子皮，宋灵舒也很自觉地将凳子放回原位。
她来到阳台，把凳子放好，听见主持人在倒计时，下意识抬起头去寻找赵嘉佳，就看见对方从人群里挤出来。
电视里还在播放倪萍赵忠祥的声音：“三、二——”
赵嘉佳跑到阳台上来，笑着抱住她。
“—！”
“新年快乐！！”
屋子里的人跟着电视一起喊了起来，天边忽然炸开烟花。
赵嘉佳怕她听不见，在她耳边吼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宋灵舒也笑着抱住了她。
鞭炮声声辞旧岁，在众人都忙着拜年走亲戚时，宋灵舒和赵嘉佳两人整日缩在家里玩，一起研究吃的，写字看报，贼悠闲。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宋灵舒就得开始继续忙碌她的生意，赵嘉佳也要提前去学校补课了。
冬天很冷，但春天的脚步来得也很快，还没到三月，天气就暖和了起来，到处焕发着生机与绿意。
赵嘉佳早晨起床终于不再艰难了，当然也有一半原因是快中考了，压力有点大。
这天下午，有个熟客学生放学了来买饼干，突然告诉她，赵嘉佳和一个男生在学校里打架了。
她一惊，还想打听细节，结果对方忙着回去给家里人做饭，说完就提着饼干走了。
宋灵舒也没心思摆摊了，挑着篮子就回家，看见赵嘉佳正在做作业。
她走过去，捏起对方的下巴，好嘛，这么漂亮一张脸蛋居然有了瑕疵，额头上一块淤青，脸还有点红。
她转身就去药房买了点药水，给她清理着额头上的伤口。
赵嘉佳沉默了半天，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你、你你想说吗？”
“不想。”
“那我问、问什么？”
赵嘉佳松了口气，又骄傲道：“他比我伤得更严重，脸被我抓花了，脑袋还磕破了。”
“你应该先、先戴个头盔的。”
赵嘉佳哈哈大笑，本以为她会啰里啰嗦地教育她，没想到是在出损招，这让她一直阴郁的心情好多了。
系统：【开心值+1】
宋灵舒没有问赵嘉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不代表她不会去问别人。
她隔天在上课时间去了学校，找到班主任询问了一下情况。班主任知道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也就没有隐瞒：“其实这事跟你也有点关系，你知道也好。”
宋灵舒一愣，咋还跟自己有关？
在班主任的讲述下，她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距离中考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成绩好的都在备战中考，但学渣们就无所谓了，本就是来混日子的，对于未来也没有任何想法，大不了毕业回家种庄稼或者出去打工都可以，反正饿不死。
于是几个男生在走廊上讨论毕业后做什么，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要娶媳妇，惹得大家都开始起哄，并眉飞色舞地提起了女人。
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说：“我也想娶媳妇，就那谁，那个余招娣，我觉得就不错。”
“你有病吧，她可是个结巴啊！”
“结巴怎么了，她会赚钱啊。而且她家人都不要要她，又没人愿意娶她，如果我娶了，她岂不是就对我感恩戴德，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在家又会做饭，出门又能赚钱，而且长得还不赖吧，你们没发现她最近变好看了些吗？脸上都有肉了，那其他地方应该也有肉了吧嘿嘿嘿”
其他人直呼牛逼，都怪叫了起来。
这时，旁边窗户打开，赵嘉佳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饭盒直接砸他脑袋上，汤汁饭菜悉数淋在他身上，然后是文具盒、书，桌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了过去，最后她提起凳子，被同学们给及时夺了下来，然后两人就徒手扭打了起来。
晚上，赵嘉佳回到家吃饭，发现有排骨汤，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宋灵舒：“距离你你你你中考还、还有93天的日子。”
“救命，别跟我说这话！我都快听出茧了！”
赵嘉佳捂着耳朵，飞快地吃着饭，然后去写作业，写了一阵，有点口渴，她出去倒水，发现家里没人，四处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宋灵舒，只好出去寻找。
宋灵舒正靠在墙角处，她穿着肥硕的衣服，戴着一顶安全帽，这是余父留下来的工作服。
她还戴上了口罩，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直到一个男生朝这边走近，从她身边经过走进巷子后，她才跟了上去。
男生嘴里哼着歌，忽然间被人从后面套了个麻袋。
“谁？谁啊！要干什么？！”男生慌乱地挣扎了几下，想要取出麻袋，膝盖却突然被人用力一踹，直接跪倒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顿袭击，还偏偏照着不容易看见伤口的地方精准打击，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
但这里偏远，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听见他的呼救声。
宋灵舒面无表情地捶人，心道：妈的，老娘哄了大半年的人，竟然让你个王八犊子给欺负了，打不死你。
“招娣！余招娣！”
赵嘉佳在街上不停地找人，越发地心绪难安，不由加快了脚步，直到在网吧前看到熟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老、老大。”宋灵舒挥了挥手，“我在这。”
“你一声不吭跑这里来干什么？！大半夜的，是不是想找死啊？”赵嘉佳上前就是一通教训，还在她身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自己的怒气。
“我、我来给客人送货，没敢打、打扰你写写写作业。”宋灵舒讨好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下、下次不敢了。”
赵嘉佳哼了一声，不再理她，抬脚就进了网吧，她最近因为中考和打架的问题就已经很闹心，今晚又来这么一出，很想发泄一下情绪。
她直接开了两台机子，让宋灵舒自己玩去，然后打开古惑仔系列电影，接着从第二部 看了起来。
宋灵舒见她沉迷电影，也打开了网站，她正好要查一查股市行情。报纸毕竟发行慢，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股市消息。
深夜，两人走出网吧大门，寂静的马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宋灵舒走了一会，发现她兴致不够高，问道：“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骗子，你个骗子！”赵嘉佳突然朝她吼了一声。
“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感情！”
“？？”宋灵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你不是说小结巴和陈浩南在一起了吗？那她为什么死了？！”赵嘉佳问道。
宋灵舒绷不住笑了一下，见她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才收敛起笑容，温声问道：“谁让你、你看看看续集的。”
“你说他们在一起了，我才看的。”赵嘉佳嘴角耷拉着，都快气死了，“小结巴为什么会死啊？我不想要她死！”
“你就、就这么喜欢她啊？”
“当然喜欢啊，她那么好看，对陈浩南还那么好！”赵嘉佳原地跺了跺脚，并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宋灵舒头一次看磕cp如此真情实感的人，又怕被她看到自己的笑，于是伸手抱住了她，道：“没没没事，你眼前不是、是还有个小结巴吗？”
闻言，赵嘉佳直接哭出来了，双手抓住她的衣摆，哽咽道：“可是你没她好看啊。”
宋灵舒嘴角抽了抽。
赵嘉佳抽泣了几声，又道：“但是你比她好。”
宋灵舒哭笑不得，随后又听她郑重无比地说：“陈浩南保护不了他的小结巴，但我赵嘉佳会保护好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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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1）
第二天, 赵嘉佳听说那个和他打架的男生请假，住院去了。找前桌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昨晚从网吧回来的时候, 被人打到医院去了。
一听到关键字网吧，赵嘉佳心里就咯噔一声, 下意识想到了昨晚一声不吭就跑去网吧的宋灵舒了。
可是前桌又说那个人可能是个工人，穿着工作服, 戴着安全帽, 赵嘉佳又松了口气。
晚上回到家, 她跟宋灵舒提起了这件事，问：“你在那附近，有没有看到是谁打他的呀？”
“没、没有。”宋灵舒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她夹着菜，“问这个做、做什么, 难不成你想找、找那个人？”
“是啊, 找到他然后感谢一下, 怎么不直接把人打死呢？”赵嘉佳恶狠狠道。
宋灵舒忍俊不禁。
天气越来越热, 宋灵舒的头发又长长了一截，不过发尾还是干枯毛躁的, 她想去剪一下，可是镇上的理发店只会拉直和染烫，剪短只能找村里的剃头匠最划算, 但是不好看啊！
赵嘉佳想不到她成天一副假小子装扮的人, 居然也会在意好不好看？
“要不我帮你剪吧？”赵嘉佳自告奋勇道。
“你，行吗？”
“你怀疑我的技术？！”
“没、没有，那你剪吧。”宋灵舒哆哆嗦嗦地将剪刀递给她, 然后一脸沉重地坐在椅子上, 露出了要上断头台的表情。
赵嘉佳兴致勃勃地找了件不用的衣裳披在她肩膀后面, 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开始剪头发。
咔嚓，一刀下去，宋灵舒就知道完了。
然而赵嘉佳还没意识到严重性，一副专业理发师的口吻：“你想要什么款式的？”
“我想、想要不不丢人的款、款式。”宋灵舒卑微地请求。
“放心，交给我。”
宋灵舒：我就是不放心啊大姐！你难道都没发现这几刀都没齐过吗？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好吧？
等咔嚓了一阵，赵嘉佳整体一看，才发现问题：“为什么不齐？好像还秃了一块？”
“”宋灵舒已经麻了。
“我再给你修一修，一定剪齐！”赵嘉佳徘徊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去文具盒里掏出自己的直尺，往她脑袋上一搁。
“”
“别动！动了就乱了！”赵嘉佳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对着尺子剪，每一刀都很谨慎。
最后宋灵舒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心情稍微好了些，虽然距离她想要的发型很远，但现在这个也不错。
“你现在好像一个人。”赵嘉佳围着她转了几圈，终于想起来了，“玛蒂尔达，《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女主！”
这部电影两人前几天才看完，对于宋灵舒来说已经是能倒背如流的电影了，但赵嘉佳却是第一次观看，后劲太大，没事就拉着她一起回顾剧情。
而看这部电影的初衷，居然是学英语。
初中虽然有英语课，但内容和外面大城市相比实在是逊色不少，学校也不太重视英语，老师还有口音，这让赵嘉佳很难受，生怕被带出了口音。
宋灵舒一听，给她买了一沓外国电影的光碟，让她听听正宗的发音，同时又能训练起语感。随后又给汪叔的妻子送了好多饼干，争取到了借用电视的机会，汪叔也会跟她们一起凑着看，最近嘴里经常冒出一句：“hello，how are you”
宋灵舒：“f、finethank thank you，and、and you？”
赵嘉佳：“我真是服了you！”
“晚上我们再去看一遍电影吧，又想看了。”赵嘉佳说。
宋灵舒点点头，照了照镜子，齐耳短发，还挺酷的。
“我觉得你变好看了。”赵嘉佳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缩在角落里不说话，浑身脏兮兮的，穿得又破，像个乞丐，还不敢直视我。”
“因为你、你太耀眼了，我没见过这、这么好看的女女女生。”宋灵舒实话实说，余招娣是不敢直视她。
赵嘉佳笑了笑，搂住她的胳膊，转头一起看向面前的镜子，笑了起来：“现在不一样啦，我们都好看。”
“嗯。”
午后阳光透过发黄的玻璃，落在地面上，将两人并肩而立的影子拉长。
天气越来越热，五一的时候，宋灵舒把夏天的衣服都拿出来洗，总共也没几套，就上楼去问赵嘉佳有没要洗的。
赵嘉佳给她拖了两个箱子的衣服出来。
“”
赵嘉佳最后挑选了几件让她帮忙洗，其他的又继续收起来。
宋灵舒找了个大红盆，将衣服泡在里面，然后拿个搓衣板放进去，坐在盆边慢慢搓了起来。
赵嘉佳在里屋写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做完一张卷子后，就走了出去，在盆的另一边蹲下，拿起一件衣服开始搓。
“不用、用你来，你去写作业。”宋灵舒赶她走。
赵嘉佳的反骨劲又上来了：“我就要洗。”
“那你还、还搬个凳子来坐着洗吧。”宋灵舒说，“你、你还穿着裙子呢。”
赵嘉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蹲着走光了，不由脸色一红，去搬张板凳过来，用腿将裙子夹起来，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恼羞成怒地说：“穿裙子怎么了，你是女生，我怕什么。”
宋灵舒哼了一声：“小、小样，你还是见识少了。”没见过女流氓吧？
“说谁见识少呢，你才小样。”赵嘉佳笑骂着她拍打了一下她的手，又不怀好意地捏了把她的胸，“小样小样！”
宋灵舒：原来女流氓竟在我身边！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赵嘉佳手指戳了下她的脸蛋，见她一直不吭声，挺起胸，“不然你欺负回来？”
宋灵舒：这问题也太考验女流氓了吧！
如此艰难的选择摆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珍惜，直到拍开对方的手后，才追悔莫及，如果再给她一次姬会，她一定狠狠欺负回去！
“真生气啦？”赵嘉佳沮丧着叹了口气，“要不，晚上的饭我来做？”
“好啊。”宋灵舒立马借坡下驴。
赵嘉佳扔下衣服，起身去准备做晚饭，想来想去，决定最个最简单的蛋炒饭。
当宋灵舒晾完衣服，进屋看到桌上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时，吓得直接扒在了门上：“你是打算今、今晚吃炭吗？”
“这是蛋炒饭！”赵嘉佳强调。
“蛋、蛋在哪里？饭又在哪里？”宋灵舒走上前，拿着筷子拨了两下，挑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嗯蛋壳倒、倒是找找找到了。”
赵嘉佳解释道：“只是火大了一点，卖相不太好，但是应该不影响味道的，你试试。”
“不如你先、先试试？”
“”
两人僵持片刻，赵嘉佳挑起一筷子，喂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去吐掉。一抬头，发现宋灵舒也来吐了，好笑道：“你不是不敢吃吗？”
“总要尝尝你你你你第一次下、下厨做的东西嘛。”宋灵舒说。
赵嘉佳有几分感动，就听她说：“吃过这个，以、以后就没什么苦是吃不了的。”
赵嘉佳脸色一垮：“滚呐！”
时间就在小吵小闹中匆匆划过，转眼就来到了六月中考前夕。老师们慷慨激昂地给她们打鸡血，赵嘉佳坐在窗边，收拾好书包后，撑着脑袋望向天空，耳边响起老师的“你们的未来由你们自己创造”，她摸了摸笔，桌上还有一张信签纸，白底红线，老师让她们给自己写一封十年后的信。
同学们已经开始激情动笔了，甚至还有哭了的，抽着鼻子写信。
赵嘉佳迟迟没有动笔，她不知道十年后会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十年后自己会走到哪一步。
但如果问她近期的愿望的话，她倒是能说出好几个，比如考个好高中，比如余招娣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可要是说到十年后，她只能想到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可具体要如何挣，她还想不到。有的人写以后要当科学家，有的人写十年后已经是大企业家，有人说当上了市长空有愿望而没有计划，赵嘉佳甚至觉得他们这群人压根不如宋灵舒，起码人家是一步步踏实走过来的。
老师收起了所有人的信纸后，就宣布放学，然后偷偷把这些信交给了学生们的家长，希望他们能在十年后代为转达。当然也特地强调了一下，里面都是这些学生们对于十年后的梦想，希望家长们能看到他们的潜力，并支持他们追求梦想。
赵嘉佳的信自然是交给了她的母亲，她母亲也想知道对方十年后有什么梦想，打开信纸瞧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独自在房间里哭了起来。
晚上宋灵舒和赵嘉佳回家，临近中考，她特意请赵嘉佳下馆子，吃了顿好的，有说有笑地回到家。
楼梯间里只有一个灯泡，最近坏了，时不时闪一下，一直没人修，刚才赵嘉佳上楼拿衣服的时候，正巧碰到闪烁，吓了她一跳，连忙跑下来。
等赵嘉佳去洗澡后，赵母找到了宋灵舒，并把那封信交给了她：“你自己看吧，这是她十年后的梦想。”
赵嘉佳洗完澡，擦着头发，出门找了一圈，在楼梯间发现了她。
对方踩在梯子上，嘴里含个小手电，正在换灯泡。
“你小心一点，别摔下来了。”赵嘉佳在下面伸出双手，生怕她摔下来了。
“放、放心吧。”宋灵舒含糊道，拧上灯泡，重新拉开开关，暖黄的光晕顷刻间洒落在黑暗的楼道里。她取出手电，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扛着梯子下楼。
经过她身边时，闻见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对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用香皂洗澡，宋灵舒顿了顿，冲她笑了一下：“中考加油。”
“哦”赵嘉佳不明白她莫名其妙地说这个干嘛，但还是嗯了一声，然后上楼去拿书包，准备多做几张卷子。
宋灵舒回到屋子里，站在灯泡下面，又从兜里摸出那张反复看了几遍的信纸。
关于十年后的梦想
这张信纸上，没有华而不实的梦想，无关远近亲疏的家人，只有简短的一句——
十年后，我和余招娣还能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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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2）
中考这天, 艳阳高照，只有一少部分家长来送孩子考试，很多家长忙得压根没空来, 而且有不少人都是抱着考完就等孩子回家增加劳动力的想法，能考上好高中的太少了, 能不能送得起高中也是另一个难题。
赵嘉佳前一阵子就担忧了起了自己的高中费用，养父母肯定不会再管她了, 亲妈家里也是一贫如洗, 能不能拿出高中三年的费用都不一定。
不过好在班主任告诉她, 以她的成绩，如果考到了市状元，就有机会获得豁免学费的特权。
每年市一中和省附中都会为争取状元，而给出各项优惠力度来招揽人才。
这也导致了赵嘉佳一度非常焦虑, 生怕错了这个机会, 而毁了一生。
宋灵舒则让她不要担心学费的问题, 她拿出一叠现金, 全是一块一块的，说：“你当时, 当时入股的两百五都、都在这了，以后我赚、赚多少，都会给、给你分红, 你就放心去考吧, 我、我养你。”
赵嘉佳看着那叠钱，没有去数，也没有问是不是真的赚了这么多, 她就怕对方拿出所有家当来告诉她是赚的, 那她怎么还这个人情？
她把钱继续放在宋灵舒这里, 让她拿去做生意周转，并告诉她心态已经调整好了。
不就是一场考试嘛，考砸了大不了就复读，学校里复读生也不少呢。
再者说，她还可以和对方一起去做生意啊，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你放松、放松，千万不不不不要紧、紧紧紧张。”宋灵舒把她送到校门口，把水壶和文具袋交给她，“快、快检查一下、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橡皮不会又丢了吧？”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赵嘉佳笑着接过来，仔细检查一番，确认物品都带齐后，跟她挥了挥手，“赶紧去做生意吧，考完我来找你。”
“好，你有什、什么想吃的吗？”
“蛋炒饭。”
考完那天，赵嘉佳一走出考场，就看见校门口的宋灵舒，手里举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恭喜状元喜提蛋炒饭一碗！
四周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盯着牌子笑，赵嘉佳抬手捂住脸，跑过去将人拽到外面，等四周人少了，才说：“到时候没考上状元的话，岂不是丢死人了？”
“我相、相信你！你一定是、是状元！”宋灵舒举着牌子说。
赵嘉佳看了看她，没忍住笑了一声：“瞧你那傻样。”
晚上赵嘉佳吃到了蛋炒饭，蛋很多，让她吃了个爽，两人端着碗在院子里站着吃饭，一边吃一边闲聊。
几个孩子经过，看了她们一眼，话都不敢说，就灰溜溜地跑上楼去了。
如今他们已经不敢欺负宋灵舒了，一来是赵嘉佳和她几乎寸步不离，二来则是宋灵舒的生意越来越好，似乎已经和他们这群屁大的孩子有了天然的沟壑，在他们心里，做生意赚钱的都是大人了。
这时，在外面干零活的赵母也回来了，问了一句赵嘉佳发挥得如何。
“还行。”赵嘉佳生疏道。
赵母点点头，捶了捶背，上楼去打开门，不一会厨房里就响起炒菜的声音。
赵嘉佳仰起头看了几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对、对她没那么重重的敌意了？”宋灵舒忽然道。
“就你话多。”赵嘉佳哼了一声，走进屋子放下空碗，盯着锅里的热水发呆。
一开始她回到这个家，赵母和她的关系相当别扭，她还完全没有适应过来，对方就一口一个我是你妈。然后她发了很多脾气，两人为此吵了不少架，后来，两人就几乎很少正面杠上了，她一有空就呆在宋灵舒家里，赵母则是在外面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都有意避开对方似的。
也许是这半年她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日子，看那个女人也没那么讨厌了，偶尔看见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还会有那么一丝心疼的感觉。
中考成绩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来，赵嘉佳就帮宋灵舒一起照顾生意，两人经常去镇上卖，虽然累点，但是赚的多些。每次回到家，两人缩在床上数钱的时候，就是最开心的时候。
即使后来赵嘉佳再也不用为金钱担心，依然会怀念起两人一起数着一堆毛毛钱，然后郑重地放进铁盒子里，畅想着未来的日子，快乐和成就感就是这样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成绩出来后，赵嘉佳毫无疑问考了学校第一，并且还是市状元，在英语这方面拉了很高的分。
老师和很多人都亲自来到赵家表示庆贺，可惜赵母在外面工作，宋灵舒就帮着赵嘉佳一起招待这些来道贺的人。
桌上摆着很多饼干和瓜子，大家都不吝赞美之语，直说赵嘉佳能干，咱们村头一个市状元呢，以后可要考个清华北大啊！
赵嘉佳笑了起来，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以后需要进步的地方还很多呢，清华北大可考不上。”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我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高中的校领导来拜访，提出各项优惠政策，想要招她进校。
她对比了一下几家给出的条件，市一中给的待遇最优厚，免学杂费，不仅有奖学金，每个月还补贴十块钱生活费，相当于三年下来都不用再出什么钱。
省附中的只是免除学费，因为里面有各地的优秀学生，所以没有给其他的补贴，奖学金的竞争力度也有点大。
其他几所学校因为升学率太低，被直接排除了。
大多数人都建议她选市一中，能上市一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不用花钱上学不说，离家还近。
只有宋灵舒说：“省、省附中吧。”
“为什么？”赵嘉佳问。
“离、离家远。”
赵嘉佳笑了起来，双手揉搓了一下她的脸蛋：“果然只有你懂我。”
宋灵舒含糊道：“而且离、离省会也比较近，能多接触一点外、外面的世界。”
“说到点子上了。”赵嘉佳憧憬道，“你是不知道外面都发展成什么样了，我小学就在用的自动铅笔，他们初中都没用上。我跟她们说别荒废英语，她们说这里压根没几个人听得懂，学了也没用，可是大城市已经有很多老外来搞投资了，而且我爸就是我养父他公司里的领导层虽然年纪大了，但都在开始学英语，所以我觉得以后一定用得上。”
“你说、说得对。”宋灵舒欣慰地点点头，“你、你很敏锐。”
在这个小地方对英语的重要性体现得不明显，但等过几年中国加入WTO之后，就会感受到质的飞跃，和巨大的变化。
确定好学校后，省附中的人就通知她在半个月后入校参加军训，然后再放一个月的暑假。实则是为了提前把人招进学校，以免横生枝节。
临行前一天，赵嘉佳的兴致不高，整个人都蔫蔫的，连赵母都看出来了，以为她是担心钱的问题，拿出一个布袋，打开一层层的帕子，掏出五十块，交给她：“这点钱你先拿去，到了学校要照顾自己。”
赵嘉佳乍一下看到这么多钱，压根不敢收，让她拿回去。
赵母却说她马上也要出去打工了，在外地的亲戚喊了她好几次，说外面工资高得很，一年能赚不少钱，她也很心动。
马上赵嘉佳就要去高中住宿了，隔得这么远，一年半载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就可以放心去打工了。
赵嘉佳得知她的打算后，也没有多加干涉，接过了她的钱。
“明天几点的车？我送你。”
“不用你送了，招娣会送我。”
赵嘉佳洗完澡，跑到宋灵舒的床上，把她抱的紧紧的，问道：“你会不会想我？”
“会。”
“我估计最快也要过年才能回来了。”
“嗯。”
“你会不会有其他的新朋友？”
“你呢？”宋灵舒笑问，“你马上又、又要认识很、很多新朋友了，会不会把、把我忘了？”
“不会，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赵嘉佳斩钉截铁道。
“拉、拉钩。”宋灵舒伸出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王八蛋。”赵嘉佳和她拉个了钩。
隔天天不亮，两人就爬起来了。宋灵舒扛着蛇皮袋子，赵嘉佳拎着小皮箱，一起去赶班车，两人脑袋靠着脑袋，补了一会觉，又换车辗转到市里，来到了火车站。
车站人多得要命，几乎都是去找工作的，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背上背着铺盖卷，手里提着两个蛇皮袋子，脖子上还挂个小包，都恨不得背上全部家当。
赵嘉佳买到了坐票，但是因为人太多，堵在里面上不去，于是就有很多人从绿皮车窗里翻进去。
眼见着马上就要发车了，赵嘉佳在门口急得满头大汗。
见状，宋灵舒挤在她前面，带着她血拼开路：“让一让咳咳咳，我得了传、传染病，不、不好意思哈！”
四周的人马上避开她，惊恐地看着她。
赵嘉佳：“”
宋灵舒一路畅通无阻地领着她到了位子上，将行李塞进架子上，让她赶紧坐好。
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马上就要发车了，宋灵舒才从窗户里翻出去，跟她挥手。
赵嘉佳趴到车窗上，喊道：“你要好好保重啊，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我寝室的电话吧？”
“嗯，你、你也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宋灵舒从兜里摸出一个俄罗斯方块游戏机递给她，“路上无聊的时、时候你就玩这个。”
赵嘉佳接过来后，又握住了她的手，整个上半身都钻出了窗户，叮嘱道：“你等我回来，今年我们还一起过年。”
“好。”
“你别舍不得花钱，该买的衣服还是要买。”
“好。”
“你可以交朋友，但是不许交比我更好的朋友。”
“好。”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好、好快，马上就、就要发发发发车了。”
鸣笛声响了起来，开始缓缓蠕动，宋灵舒跟着走了几步，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这时赵嘉佳却用力地挥着手喊她的名字，她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追了上去：“我、我过阵子就来找、找找你！”
不过列车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掩盖了她的声音，也不知道赵嘉佳听到了没有。
工作人员将她们这些送行的人拦了下来，她望着火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呆呆地站了半天，才转身回去。
不得不说，还是很不习惯的。
时常做完一顿饭，才发现做多了，只有她一个人吃。
晚上也没有人抱着她取暖，也没有人在梦里踹她。
赵嘉佳离开了大半个月，赵母也背着行囊登上了打工的列车。
宋灵舒忙着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她的饼干生意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天晚上，有人喊道：“余招娣，有你的电话。”
“谁、谁啊？”她问了一声，要是余家人的电话，她就不接了，浪费电话费。
“赵嘉佳的。”
话音刚落，她就马上冲了出去，等握起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上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还是赤脚，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谓是毫无形象可言。
她暗自笑了笑，将电话放在耳边：“喂？”
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老、老大。”
话音刚落，那边突然响起一道隐忍的啜泣声：“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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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3）
这大半月来, 到了新环境的赵嘉佳极其不适应，她在火车上坐了二十几个小时，屁股都要坐裂了, 觉也睡不了，好不容易下了车, 又要拖着厚重的行李去学校。
现在还不是开学的时间，来的都是从各地招收的优秀学生, 放眼望去, 几乎所有人都有家人护送, 毕竟都是家庭的希望。
只有她，沉默地一趟趟搬运行李，不去看其他人。
新的室友们大多也都很沉默，有的在第一晚就拿出书来复习了。
大家都还有些拘谨,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 就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她洗了个澡, 就爬上了床, 揉了揉浑身酸痛的肌肉，无所适从地躺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发呆。
可惜这里的天花板很低，还比较干净，和宋灵舒家里的天花板完全不一样, 她却没了望天花板的兴致, 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想象着对方此刻正在做什么。
越是这种人多的场合，她就越觉得孤独, 要是对方在身边就好了, 哪怕不说话, 她也觉得安心。
军训很累，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最累，因为其他人在家里都或多或少地干着活，体力早就锻炼的很好了，可她手指纤细白嫩，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孩子。
这很矛盾，新同学们看她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钱包却紧巴巴的，都对她的家庭充满了好奇。
站在太阳下暴晒时，赵嘉佳脑海都放空了起来，不断地回想着让她开心的时刻，发现除了童年和养父母的几个温馨场景外，回忆得最多的居然是和宋灵舒的这一年，大抵是时间距离最近，总让她挂念着。
而让她情绪崩溃的这天正好是军训结束的日子，解散后就有一个月的假期了，但因为路途遥远，所以绝大部分学生都是会继续留在学校。
而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大家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约着一起出校去逛逛，别人兴高采烈地拉着新朋友商量着要去购买些什么生活用品，只有她落空了。
几个室友离开前，还手挽着手看了她一眼，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推出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女生出来邀请她。
“赵嘉佳，去逛街吗？”
“不去。”赵嘉佳压根无法融入进去，以免打破她们和谐的氛围，她打开随身听，隔绝了其他人的噪音。
寝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看了一会书，忽然肚子痛了起来，一算日子，应该是生理期。
每次生理期，都是她最痛苦的日子，她艰难地爬上床，躺了半天也不见好转，只好又下去倒杯热水喝。
打开柜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宋灵舒给她打包行李的时候，特地放了两袋红糖，她连忙打开行李袋，果真找到了红糖，还有那个电热水袋。
她来到楼下，找宿管阿姨帮忙泡了下红糖水，又找了个地方充电。
宿舍楼的电话就安在外面的小房间里，她坐在窗边，一边等热水，一边听着窗外陆陆续续来给家里打电话的人，言语间都充满了快乐。
她喝完红糖水，阿姨问她要不要在这里继续休息一下，她摇了摇头，走出去的时候，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去给宋灵舒拨了个电话。
她本来只是想跟对方说自己用了红糖，可是接通后，她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那边响起对方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喊了她一声老大，忽然间情绪就顶上来了，眼眶一湿，把心中积压的情绪也宣泄了出来。
“我好想你。”
“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喜欢这里的人。”
“要不我还是回市一中去吧，这样我们就能每周都见面了。”
她接连说了一串，抽泣了两声，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在等你说完。”宋灵舒说。
“我说完了。”赵嘉佳擦了擦眼泪，想想又觉得很丢人，如果被她的心同学们看到，肯定要惊讶她这么个孤僻的性子居然会打电话打到哭？
宋灵舒：“那你、你听我说我正在准、准备搬家，你你你你这几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就先去帮我看，看看学校附近有、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可以租，我很快、快就过来。”
赵嘉佳耐心地听她说完，才逐渐反应过来：“你是要搬到我这里来吗？”
“是啊，老家的生、生意不、不好做了，我、我我也想换个大一点、点点的地方，打开新、新的市场嘛，对对对吧？”宋灵舒道。
“对对对。”
赵嘉佳失落的心情顿时又明朗了起来，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挂断电话离开时，阿姨见她恢复好了状态，问了一句：“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赵嘉佳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下头：“嗯。”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给自己找到了事做，在别的同学去逛街的时候，她在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
首先价格不能太贵，环境差一点没关系，反正对方更差的环境都住过，关键是要便宜还方便做生意。
接连跑了几天后，她还真找到了好几家，对比之后就剩下两个选择，打算等对方来了自己去做决定。
宋灵舒来的这天下起了雨，赵嘉佳在前天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特地查了下列车信息，一大早就打着伞来车站接人。
火车还晚点了大半个小时，等她接到宋灵舒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招娣，招娣！我在这里！”赵嘉佳几乎是一眼就从人群里看见了宋灵舒的身影，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就只有一袋子必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其他的都没带。
“老、老大！”宋灵舒单肩扛着蛇皮袋子，跟她挥挥手，然后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跑。
两人隔着一个围栏，赵嘉佳也跑了起来，脸上都带着笑，直到尽头处，两人同时转身，抱住对方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别转我！”赵嘉佳又被抱了起来，她在半空中转了两圈，连忙喊停，惊讶地拍拍她的胳膊，“你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生、生活所迫啊。”宋灵舒笑道。
赵嘉佳虽然没有说，但满脸都写满了开心二字，牵着她的手就去挤公交，抢到了两个位子，坐下后，她望了一眼宋灵舒，宋灵舒看过来时，她又立即看向前方。
怎么突然又有点生疏尴尬了呢？
“老、老大，你晒黑了。”宋灵舒盯着她说道。
“你才黑了呢。”赵嘉佳回呛了一句，伸出胳膊和她比了一下，“你看，我军训完都比你白。”
“嗯。”宋灵舒咯咯直笑。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起她的发丝，拂过赵嘉佳的脸颊。
“你头发也长长了。”赵嘉佳替她压了压头发，别在耳后，“晚上帮你剪剪？”
“好啊。”
赵嘉佳先带她去寝室放东西，然后才出去找吃的，经过校园时，给她介绍起这里的环境，发现很多地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自己压根就没有来探索过新环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跟她一起四处打量观看。
校外有很多小吃，赵嘉佳选了个小炒店，听室友提起过这里的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小贵。
宋灵舒一看菜单价格，连忙夺过赵嘉佳手里的笔，在纸上划掉了两个菜，最后就剩下一个酸辣土豆丝和西红柿鸡蛋汤。
“你干嘛呀，我都说了我请你。”赵嘉佳不满道。
“咱也、也不是外人，没必要装、装阔，还是来、来点实惠的吧。”宋灵舒说，“而且我，我我我还要重新开始做、做生意，要花的钱、钱还不少呢。”
赵嘉佳被说服了，这点钱与其浪费在桌上，不如省下来支援她做生意。
即使是两道简单的饭菜，但却是赵嘉佳来这里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了。
吃完饭后，赵嘉佳就带着她去看房子，两套都紧靠着菜市场，一套稍微新一点，单间，价格略贵。
另一套是老房子，价格很便宜，但是隔壁就是一位老太太，隔音不太好，还要共用一个客厅。
这房子是老太太要租出去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她一个人无聊，就想找个租客赚点钱，顺便解解闷。
但因为要和老人一起住，所以这个房子一直没租出去，价格也一降再降，而且也答应把一楼存放家具的仓库腾出来，给她们做铺子，租金收的也低。
“你觉得哪个好？”赵嘉佳问。
“你、你说呢？”宋灵舒笑道，“你把铺、铺子都商量好了，不就是有、有心仪的了吗？”
“我就是看中她那个铺子而已。”赵嘉佳笑道，“你要是不喜欢，还可以重新再找。”
“不用、用了，我也很、很喜欢这里。”
确认好基本意向后，宋灵舒又开始给老太太商量租金的价格，她提出愿意每天给老太太多做一份饭，以换取租金再便宜点的条件。
老太太一开始不同意，但架不住宋灵舒直接给她把晚饭都做了，尝过之后就想开了，有人每天给她做饭也挺好的，省时省力又好吃，关键是饭桌上还热闹。
租金又降了一些，可把赵嘉佳给乐坏了，回学校的路上，她一直夸个不停：“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她居然会为了三顿饭就给你便宜这么多？”
“空巢老、老人其实就是这样的，图的就是个陪、陪伴，她们赚再多的钱也没太多、多意义了。”
宋灵舒就输抓住这一点，才打算试一试的，不过好在老太太想的开。因为还有很多老人，至老至死都在想着如何给子女省钱，压根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
寝室里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正在闲聊，看见赵嘉佳回来时，下意识收了声。
不知为何，她们总觉得赵嘉佳这个人不好接触，长得漂亮，性子冷冷的，独处的时候不是戴个耳机，就是在看书，压根不好去搭讪。平时寝室夜聊的时候，她也从不参与。
大家都是在敏感的年纪，见她这般态度，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
然而没想到今天赵嘉佳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孩，并且还主动跟她们搭话了。
“那个我朋友这两天在这里借住几晚，你们介意吗？”赵嘉佳问道。
几人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女生，互相看了看，然后摇头：“不介意，你们住吧。”
“谢谢。”
几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们还是头一次听到对方说谢谢，然而令她们更惊讶的是，赵嘉佳和那女孩说话时的语气，是想象不出来的亲切自然，甚至有一丝温柔。
“你先找一下换洗衣服，我去楼下打热水。”赵嘉佳指了指右边的上铺，“那是我的床，你洗完澡再上去。”
“我、我跟你一起去打吧，我力、力气大。”宋灵舒说。
“不用了，一点水我还是提的起的。”赵嘉佳又从柜子里掏出一根棒糖，塞进她手里，“坐这等我。”
“好吧。”宋灵舒挠挠头，目送她离开，撕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露出惬意的神情，然后懒散地看向那几个一直在关注她们的室友，笑了笑，“没错，就、就是你们想想的那样，我是、是个结巴。”
几人一愣，都慌张地错开了视线，随后室长才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对不起，但我们没有恶意。”
宋灵舒龇牙一笑：“我理、理解。”
毕竟绝大多数人听她开口，都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几眼。
除了赵嘉佳。
最初是对余招娣压根不在意，就算她是个哑巴，赵嘉佳都未必多看一眼。后来宋灵舒来了，一开始去搭讪，对方也没展示过多的好奇，只当做普通的同龄人而已。
等赵嘉佳提着一桶热水上楼时，就听见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推门一看，宋灵舒居然和室友们有说有笑的。
赵嘉佳：“？？”
“真的吗？赵嘉佳居然能打小混混？”室长惊奇道。
“那可、可不嘛，她提着棍子跟陈浩南似的，走在街上，所有混、混混都要避开她。”宋灵舒神气地抖抖肩，模仿起了陈浩南的样子。
室友们纷纷露出新奇的表情，难以想象赵嘉佳私底下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咳。”赵嘉佳黑着脸咳嗽了一声。
室友们立马安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抄起棍子打死她们。
“”赵嘉佳无语地把桶放下，指使道，“你自己提去洗。”
“喳。”宋灵舒捋捋袖子，学着韦小宝的样子，行了个礼，逗得室友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宋灵舒去洗澡之后，室长笑道：“你这朋友真好玩。”
“对呀，长得还挺酷的。”另一人说道。
赵嘉佳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宋灵舒洗完澡出来，穿着一个长背心，和短裤，走路的时候有些潇洒不羁，将湿发往后面一捋，一下就成了当时很流行的半背头，五官轮廓分明又深邃，一群女生都纷纷发出“哇”叫。
“招娣，你就搞这个发型吧，好像古天乐！”一室友说。
“不，我觉得像金枝玉叶里的袁咏仪！又美又酷！”
“真好看！我头一次在身边看到短发女生诶，我也想去剪短了。”
宋灵舒笑了笑，走到赵嘉佳的面前，得意地撩一下头发：“老、老大，你觉得、得我像谁？”
赵嘉佳白了她一眼：“伍佰。”
宋灵舒：“？”
室友们：“噗。”
宋灵舒道：“不能吧？我哪有、有伍佰帅气啊，你说、说是吧？”
“嗯，你只及他一半帅气，所以你只是个二百五。”赵嘉佳漠然道。
宋灵舒：“呜、呜呜呜。”
室友们：“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要从朋友开始吃起，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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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4）
宋灵舒在寝室里住了几天, 白天和赵嘉佳一起出去收拾铺子，搬东西很费劲，宋灵舒让赵嘉佳在一旁休息就好了, 可是赵嘉佳不忍心，于是跟着她搬进搬出的。
到了晚上, 宋灵舒就坐在她的背上，给她按摩, 赵嘉佳痛的嗷嗷叫。
室友们想笑又不敢笑, 一打听才得知是宋灵舒要做生意, 纷纷提出要帮忙。
赵嘉佳刚想拒绝，就听宋灵舒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趴在枕头上，听着其他人欢呼的声音, 郁闷地蒙住了脸。
这几个人都还挺喜欢宋灵舒的, 当然除却本身性格外, 其中也掺了一丝同情的成分在, 所以听说她要创业，都觉得十分励志, 纷纷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帮忙。
而她们平时在家都干过不少家务，所以有她们的加入，自然是事半功倍, 一天的时间就把仓库清理出来了, 有的扫地，有的拖地，还有的在搞装饰, 忙的不亦乐乎。
相较之下, 赵嘉佳就像个融入不进去的人, 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只能听她们的吩咐，去买菜。
这么多人在外面吃一顿太贵了，宋灵舒打算亲自做一顿犒劳她们，同时也邀请了房东老太太一起来吃饭。
大家都被她这一桌子饭菜给深深折服了，表示以后都愿意来免费帮忙，只要提供晚饭就行。
老太太也被这股热闹劲给点燃了，直问她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吃完饭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寝室去，赵嘉佳第一个洗完澡，躺到床上去，听着她们不停跟宋灵舒聊天的声音，只觉得烦躁，戴上耳机准备睡觉。
然而直到宋灵舒熄了灯爬上床时，她也没睡着。
现在正是热天，天花板上的吊风扇呼呼地转着，床上铺着凉席，夜里只盖一层薄薄的薄毯。
床铺狭窄，宋灵舒一躺下，腿就不小心碰到赵嘉佳的腿了，她立即收了回来，改为把腿贴在床上。
片刻后，身边的人忽然动了，问道：“你为什么收回去？这么怕我？”
“你你你还没睡啊？”宋灵舒诧异道，“我刚刚、刚喊你都没动静，还以为你、你睡了呢。”
赵嘉佳冷哼一声。
“我那、那不是怕怕你热嘛。”宋灵舒说着，将腿贴了上去，“热、热不热？”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宋灵舒正准备收回去，就听她憋出一句：“不热。”
宋灵舒笑了笑，就继续贴着她的腿，谁知道对方忽然扯起毯子，将两人都罩住，缩在被窝里说起了悄悄话。
“你觉得她们怎么样？”赵嘉佳很小声地问。
“都蛮、蛮好的。”宋灵舒如实评价道，这些人没有坏心，够仗义。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室友们其实都是想和赵嘉佳交朋友的，只是迫于对方表面太高冷的性子而没法直接打开交际的大门。
“你为什么让她们去帮忙？我不能帮你吗？”赵嘉佳又问。
“你太、太累了，我舍、舍不得你干苦力活嘛。”宋灵舒解释道。
半晌，赵嘉佳才问出憋了几天的话：“谁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当然是你啊。”
“以后也会是吗？”
“一、一辈子都是。”
赵嘉佳无声地牵了牵嘴角，心里那口郁气这才被驱散。
被子里热得很，黑乎乎的，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的温度，湿热的呼吸落在空气里，有些黏腻，可是谁也没有主动掀开被子。
安静了一会，宋灵舒才问：“还有什、什么想想问的？”
“没了，你呢？”
“有。”宋灵舒无声地笑了笑，“我可以抱、抱着你睡吗？”
“为什么？”
“习、习惯了。”
赵嘉佳挑眉，骄矜道：“可以，一天到晚就知道赖着我是吧？”
“是、是啊是啊。”
宋灵舒美滋滋地搂住她的腰，赵嘉佳习惯性性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她的肩上，这才掀开了被子，两人长出一口气，然后同时笑了出来，看样子都是热坏了。
又接着忙碌了两三天，终于将仓库都收拾出来了，行李也都搬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设备了。
既然起码要在这里开三年的店，宋灵舒就有计划地要专心搞个面包店，她提出去一趟上海选购设备。
赵嘉佳惊讶道：“要跑那么远吗？那边的岂不是很贵？”
“也不、不一定，但那边的选择更多，可以好、好好挑一挑。”宋灵舒邀请她一起去，也是想带她顺便旅旅游。
赵嘉佳欣然应允，打定好主意后，两人就开始收拾出发的行李，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火车上依然是爆满，过道上都挤满了人，两人因为没有抢到票，也只能提个军训用的折叠小板凳，打开后挤在过道上。
赵嘉佳坐了一会，让宋灵舒坐，宋灵舒只坐十来分钟，就又换回她了。
赵嘉佳拍拍大腿：“来，做这里。”
若不是这里的环境太过严苛，宋灵舒真觉得她是在耍流氓了，然后故作娇羞地坐了下去。
两人又跟过年一样轮流换着抱人，到了晚上，赵嘉佳为了方便睡眯觉，反过来坐着，和她面对面抱着，脑袋搁在对方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等会叫我起来换人。”
“好。”宋灵舒抱着她，心说你这让我怎么睡得着？
天快亮时，赵嘉佳才突然惊醒：“你怎么不叫我？”
“我、我不困。”宋灵舒道。
赵嘉佳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子，纳罕：“你也太厉害了，真的一点都不困？”
“嗯。”
“还是先换过来吧。”赵嘉佳正要起身，又被她按了下来。
“你、你别动，动了我就、就会困。”
“？”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站了，两人下车时，看见太阳正要升起来。宋灵舒伸了伸懒腰：“走、走吧，去玩咯咯！”
“别乱跑，还要干正事呢。”赵嘉佳刚正道。
两人先去找了一家很便宜的招待所，休息了大半天，才找老板打听了一下地方，开始去选购设备。
赵嘉佳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但是看到对方游刃有余地挑选时，忍不住感慨：“你总是让我时不时就大开眼界。”
“干、干这行的嘛，自然了解这些。”宋灵舒笑道。
第一天两人逛了几家，都没有用便宜的价格谈下来，于是只好回去休息，洗完澡后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宋灵舒带着她一边逛街一边看设备，美其名曰是劳逸结合。
赵嘉佳一开始还不断提醒她办正事，可是没多久就被大城市的繁华给吸引了目光，东看看西瞅瞅，就连一个广告牌都要看上一阵子，和她讨论起代言人的影视剧。
如此几天过去，宋灵舒还真找到了一家性价比高的设备，和老板定了几台烤箱和模具，交完钱后，仔细盘了下剩下的余额，美滋滋地拉着赵嘉佳去了另一个地方。
“证券所？！”赵嘉佳惊讶地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招牌，又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路人，和排成长龙的队伍，“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知道啊，我就是特、特地来找它的。”宋灵舒笑道。
大厅里坐满了股民，正在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时不时交流几句，偶尔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叫喊声。
“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像不是我们能来的地方。”赵嘉佳看着这些神色各异近乎疯狂的股民，发现只有她们两个人最年轻，其他人大多西装革履，看着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呀。
“来、来都了，就看、看看。”宋灵舒走到屏幕下看了一阵子，然后找个空位子，拿起纸和笔在一旁写写算算。
“哟，小姑娘居然也来买这个？”一个戴着眼镜，长相痞痞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看了她们一眼，“是不是跑错地方了？这地方可不是书店和网吧啊，快回去吧，免得被家长找到。”
“我、我们没有家长。”宋灵舒说。
赵嘉佳：“”
男人一噎，再一看她结巴的样子，旁边的女生一直没说话，说不定是个哑巴，顿时心生怜悯之心，道：“那你们就更不能玩这个了，小心亏得倾家荡产，还是赶紧回家吧。”说着男人还掏出五块钱，放到她们面前，“拿着这个去吃点饭。”
“谢、谢谢，但我我们不、不是乞丐。”宋灵舒将钱推了回去。
赵嘉佳点点头。
男人见她们如此有骨气，更是欣赏不已，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宋灵舒扭头看他：“什、什么意思？”
“我是专门玩这个的，每天都来玩，家里人都觉得我是不务正业的家伙，好久没联系过我了。”男人笑了笑，推了下镜框，丝毫不遮掩自己不靠谱的气息，“但是呢，我也算学有小成，看出点门道来了，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钱给我，我来帮你们打理。”
“你是骗子？”赵嘉佳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
“你不是哑巴！？”男人震惊道。
“你才哑巴呢，你全家都哑巴。”
“我妹妹是哑巴。”
“”赵嘉佳顿时露出愧疚的神色。
男人笑了笑：“没事，你也不知情。我以为你们也是，所以下意识把你们当做妹妹了。”
宋灵舒戳了戳笔帽，问道：“你是股股票经、经纪人？”
“不不，我只是怕你们啥也不懂，瞎买一通后亏得要去跳河，所以想给你们一点建议，你们可以不信我的。”男人笑道。
“那你建、建议买哪支？”宋灵舒试探道。
男人看了一圈周围，然后接过她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代码，递给她们看。
宋灵舒一看，惊奇地发现有一半和她的打算是重合的。
她以前也是经常炒股，这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但算不上精通，于是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原以为是个江湖骗子呢，没想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你叫什么？”
“王岳，你们呢？”
“王岳？”宋灵舒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突然间灵光一闪，这不是男二吗？
他认识女主小芹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彼时他已经是股市的传说，靠炒股成了首屈一指的富翁。而女主小芹无意中救了他的哑巴妹妹，因此结缘，后被女主的善良朴素打动，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方式，却依然被拒绝，以突显男女主的感情。
“你就、就是王岳？！”宋灵舒激动道。
“是我，怎么，你认识我？”
赵嘉佳也疑惑地看着她。
“没，就是听、听说过大名。”
王岳：“我还大名在外？都听说什么了？”
“哎这些先、先不管了，咱们先、先买股票吧。”宋灵舒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你就是我亲兄弟了！”
王岳：“？”
赵嘉佳：“？”
王岳见她完全信任自己，甚至还把钱都交给了他，有些受宠若惊：“这我只是建议而已，万一全亏了怎么办？”
“没、没事，你放、放心去投，我相信你，你就是我、我的亲哥哥。”宋灵舒鼓励道，“以后我、我的钱能都放、放你这里，你做我的经纪人可可以吗？”
王岳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被周围人嫌弃那么久，居然在一个小姑娘这里受到了鼓励，而且对方居然敢完全信任她，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天真，而他居然也当真了：“那我可要抽成的。”
“那”
“不行？”
“那、那必须抽成！”宋灵舒说，“直接按、按市场行行情来。”
两人在这边相谈甚欢，赵嘉佳却在一旁插不上话，沉默地看着她们激动地去买股票，又约着一起去吃饭。
桌上王岳大谈以前的糗事，说自己玩股票亏损的太厉害，把工作也丢了，父母也不管他了，回回都寄信让他滚回老家去种地。
宋灵舒就不停地鼓励他，两人都快恨不得马上拜把子了。
吃完饭后，两人互相留下了地址，约定好下次等她们来上海了还要再见面。
宋灵舒美滋滋地看着地址，没想到此行居然捞了这么条大鱼。她将地址熟记于心后才揣了起来，一扭头发现赵嘉佳兴致不高，问道：“你怎、怎么了？”
“你居然把钱全部给他去买股票了。”赵嘉佳冷不丁说了一句。
“当然没、没有了。”宋灵舒鬼精鬼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笑道，“即使再、再信任他，也得得留个后手啊。还剩这么多，走，去给你买、买升学礼物，你想、想要什么。”
恰好经过一家书店，赵嘉佳想了想，选了一本关于股票的书。
宋灵舒有些惊讶，结完账后，问道：“你、你怎么想看这个了？”
“等我学会这个了，以后我帮你买。”赵嘉佳将书抱在怀里。
“好啊，那以后我就、就把钱都交给你。”宋灵舒笑道。
赵嘉佳点点头，更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股票的知识，让对方把钱放在她这里。
全世界都可能会骗她，只有她赵嘉佳绝对不会！
“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赵嘉佳又问道。
“当然是”宋灵舒拉长了尾音，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笑道，“你啦！”
赵嘉佳一直绷着的脸，这才缓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记住你这句话，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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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5）
由于设备还需要运输的时间, 两人还可以在上海多玩两天。这几天一直在大街小巷上乱窜，终于抽空去了一趟外滩，看黄浦江边的建筑大楼, 和她们村里镇上的房子可真是天差地别。
赵嘉佳虽然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但她从别人的口中和书上的介绍知道不少知识, 主动承担起了导游的指责，给她介绍起建筑群的历史, 然而对方并没有展现出她想象中的震惊与好奇, 而是跑去买小吃了。
赵嘉佳：“”
宋灵舒去找了个摄像师, 就是那种傻瓜式相机，咔嚓一照就完事了，没有参数调整，更没有美颜滤镜, 还要拿着胶卷底片去照相馆里洗出来。
两人要离开的那天才能拿到照片, 由于时间仓促, 两人只好分头行动, 宋灵舒去设备店里跟老板沟通后续事宜，赵嘉佳则去照相馆拿照片。
地址很好找, 就在南京路上，她走进去说要取照片。老板去取她们的照片的时候，她就在店里闲逛, 店里还有很多其他人的照片, 如果拍的好看的话，老板还会多留一张来做活广告。
她面带微笑地看了一圈，忽然间在某张照片上看到熟悉的照片, 笑容一僵。
照片上是一对看起来很亲密的母女, 母亲牵着女孩的手, 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老板将照片递给她，问她能不能把她们的照片也多打一张做广告，这次照相的费用就只用出一半。
赵嘉佳却指着那张照片问：“她们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天，好像说今天来拿照片，约定的时间也快了。”
赵嘉佳想了想，道：“好，那就把我们的也留下来做广告。”
“好咧。”
赵嘉佳付完钱，亲眼看着他又洗了一张照片放进相框里，摆在门口的位子。
这时，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芹，我们先去拿照片。”
赵嘉佳一慌，连忙躲进了洗照片的暗房里。
“诶，你干嘛呢”老板走进去，见她老老实实地躲在门后，提醒她不要乱动，就不得不赶紧去招呼客人。
赵嘉佳听见她的养母乐呵呵的声音，一直夸小芹拍得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的一角，看着养母牵着小芹的手，笑得慈祥又和蔼，语气中还充满了讨好之意。随后养母一扭头，似乎发现了门口的照片，神色变了一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交了钱就带着小芹离开了。
赵嘉佳颓丧地垂下头，离开店子，远远就看见那二人的背影，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看着养母给小芹挑选衣服买零食，还拿着手帕给小芹擦汗。
当她们走进一家餐馆时，赵嘉佳才停了下来，原地踌躇许久，转身准备离开。
“嘉佳。”
后面传来一声呼唤，她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回头望着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女人，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喊什么。
“真的是你。”养母走上前来，笑着打量了她一圈，“你怎么会在上海？”
“跟朋友来的，你们呢？”
“小芹在这边上学，我来送送她。”养母笑了一下，“你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赵嘉佳咬了下嘴唇，有很多话想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爸爸工作还是那么忙吗？你们一家人还适应吗？
两人对视片刻，她正斟酌话语时，看见养母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往她手里塞。
“这个你拿去吧。”
“不用了。”赵嘉佳忙推拒了回去，“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只是无意中碰到而已。”
“你就拿着吧。”养母把钱强硬地揣进她口袋，两人推搡了起来，四周路人都在往这边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赵嘉佳尴尬地说，“我不能要你的钱。”
“没事，这也是最后一次给你钱了。”养母道，“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赵嘉佳表情一僵，茫然地看着她。
“小芹好不容易才喊我们爸爸妈妈，所以我不希望她误会我们和你还在联系”养母小心翼翼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嘉佳垂下眼睛：“我懂。”
“那就好，这个钱你就收着吧，我要进去了，不然等会小芹该找出来了，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不太好。”养母交代完，挥了挥手。
赵嘉佳望着她往餐馆方向走去的背影，手里的钱松松攥攥，片刻后，她紧紧地将钱攥住，放进口袋里。
她的自尊心全在这里了，可她无用的自尊心又值得几个钱呢，她还没有可以轻拿轻放的资本。
她现在需要钱，即使还回去了，人家也不会高看她几眼。既然如此，那就拿着好了，人家也才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们面前了吧。
在车站里，她找到了正在等候的宋灵舒，两人已经是熟门熟路地开始挤着上车，依然是站票，但赵嘉佳却拉着她去了餐车车厢。
这里只需要加钱就可以搞到座位，宋灵舒坐下后，道：“这里好、好贵的。”
赵嘉佳：“没事，有人赞助。”
宋灵舒：“谁、谁啊？”
“你别管，好好坐着就行了。”赵嘉佳把钱付完，将剩下的钱都甩给了宋灵舒。
“你哪、哪来这、这么多钱。”宋灵舒刚说完，对方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闭上双眼，一副很累不想说话的样子。
她仔细数了一下剩下的钱，道：“加上刚、刚刚你给的钱，一共有、有七十、十三块。”
“嗯。”赵嘉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七十三块，买断一段关系，挺好的，我还赚了，她甚至都可以不用付这笔钱。”
这么一说，宋灵舒就猜到她是碰上自己的养母了。
原著也有一段这样的剧情，只是地点和时间不一样，养母想让她不要在出现在面钱，给了她一笔钱，而她很有自尊心地将钱扔了回去，内心变得尖锐敏感起来，并将恨意转嫁到了小芹身上去，算得上是一个心理变化的转折点。
可是
赵嘉佳这次却把钱接了。
宋灵舒扭头看过去，发现她仍是闭着眼睛，只是脸颊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泪水。
她抬手用指腹给赵嘉佳擦了擦眼泪，没有对眼泪的原因多加追问，而是小声问：“老、老大，这笔钱你打算用、用来，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做生意吗？把这个拿去吧，反正我上学不怎么花钱。”赵嘉佳道。
宋灵舒一愣，诧异地看了她半晌，忽然间嗷嗷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
赵嘉佳泪眼朦胧地睁开眼：“你怎么了？”
“老、老大，你对我真、真好，呜，呜呜”宋灵舒一把抱住她，哭得好大声。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纷纷偷笑，赵嘉佳却没空理会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抱头哭了出来。
回去后，两人直接回了租的房子里，房间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宋灵舒换好粉红碎花床单后，就和她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天。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赵嘉佳没有在床上，而是在楼下打扫卫生。
“老、老大，你在做做什么呢。”宋灵舒问，“什么，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就醒了，没什么事做，就顺便打扫打扫。”赵嘉佳将垃圾倒掉，又问道，“还有哪里是需要帮忙的？”
宋灵舒看了她几眼，知道她想找点事来打发时间，想了想，道：“你去和、和面吧。”
和面需要力气，宋灵舒将面团放在砧板上：“来、来吧，想怎、怎么揉都行。”
于是赵嘉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开始揉搓拿捏，偶尔还拿起面团，狠狠摔在砧板上。
宋灵舒去厨房里忙碌，乒乒乓乓的，和她的面团，进行了一场厨房交响乐。
老太太听到动静，走到客厅来，东看看西瞧瞧，屋子里又有人气了，笑得合不拢嘴。
几天后，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宋灵舒的面包甜品店也开始正式营业了。
赵嘉佳的几个室友都来捧场，增加一点人气，她们一进门，就新奇地四处张望，时不时发出“哇哦”的一声。
本来以为宋灵舒只是做个小生意，没想到弄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都给予了高度赞扬。
她们每个人都买了一点饼干，意思意思，毕竟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宋灵舒又给她们送了点新品，让她们带去给新同学一起尝尝。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带着赵嘉佳去学校，并不遗余力地给其他同学们尝鲜，收获一致好评，迅速让她们几个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拉近了关系。
除了赵嘉佳。
她对外的时候，一直都是寡淡少言的，面相看起来就很冷。
军训的时候绝大部分男生都在偷看她，暗恋的人很多，但是敢表白的却很少，距离感太强且看起来很难追到手，大家私底下都觉得她是最难追的。
但是也不乏有胆子大的，想挑战一下，先拉拢她的室友们，在得知她还有个最好的朋友在外面开店时，周末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去光顾生意了。
“赵嘉佳，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有哪些好东西吗？”男生问道。
赵嘉佳正坐在柜台前看书，闻言抬起头：“自己看，自己选。”
“我也不懂这些，你帮我们选一下呗。”男生笑道。
赵嘉佳正沉浸在书上，闻言有些不耐烦，刚要站起身，就看见宋灵舒送完货回来了，道：“你给他们几个推荐一下。”
“哦，好、好啊。”宋灵舒拍拍手，头发半扎着，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你、你们想想要点什么？”
“你就是老板？”男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和同伴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事先不知道对方居然是个结巴，赵嘉佳室友们没有提起过这个。
“嗯，是、是我。”宋灵舒说。
“我们也没买过这些，你就帮忙随便推荐一点吧。”男生惊讶过后，又恢复了原状，没敢露出其他情绪。
“你们学校早、早上都、都是吃包子馒头，如果，如果有闲钱想尝尝不一样、样的话，可以买、买点这这这个面包。要是吃、吃不惯，我我我我还是建议你、你们买这个饼干，是最划、划算的一款，保、保质期也稍微长一点，饿、饿了的话可、可以吃一点垫，垫肚子。”宋灵舒介绍道。
“好，给我来半斤”男生看了赵嘉佳一眼，改口道，“来一斤。”
宋灵舒给他装好，又给他送了一个面包，笑道：“你们尝尝这、这个，喜欢的话，欢迎下、下次，再来。”
“好，谢谢老板。”男生接过去，又舍不得马上离开，一看赵嘉佳那副不理人的样子，于是转头跟宋灵舒唠起了嗑，有意无意地打听起赵嘉佳的喜好，“平时赵嘉佳最喜欢什么呀？”
宋灵舒看了一眼男生们的表情，就猜到是什么心思了，道：“喜、喜欢吃我、我烤的饼干。”
“就是这款吗？”男生指了指袋子里的饼干。
“是，是另一款。”宋灵舒指了指最贵的那一款。
男生一看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赵嘉佳低着头，抿了抿嘴角，还是没忍住往上翘了翘，然后故作淡定地看过去。
男生似乎怕丢面子，绝不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露出窘迫的样子，他一咬牙：“给我来先来半斤试试味道。”
“好、好的。”宋灵舒又给他多夹了一块烤面包片，笑道，“看在你是老、老大的同学份上，我再、再给你多、多送点。”
“她是你老大？！”
“嗯、嗯。”
男生目露诧异，也不知道这家店的收益会不会给赵嘉佳分一分，没忍住又买了一块面包，把零花钱都掏完了才离开。
“你、你的同学们都都挺好。”宋灵舒笑着走到赵嘉佳旁边去。
“那你还骗他们？我最喜欢的可不是那个饼干。”赵嘉佳合上书，笑着扭头看向她。
“我是、是奸商嘛，肥羊该、该宰就宰，不能，不能犹豫。”宋灵舒用着最结巴无辜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逗得赵嘉佳笑了出来。
傍晚时分，宋灵舒上楼去做饭，赵嘉佳在楼下门口坐着看店，她听着厨房里冒出的动静，从书里抬起头望了一眼夕阳，忽然间觉得心情格外平静，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直到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那个叫王岳的男人来的电话。
店里花大钱安了个座机，方便做生意，平时也有客人来打电话，只不过要收费。
赵嘉佳接起了电话，才仰起头喊道：“有电话，王岳找你。”
“马、马上来！”宋灵舒立即关火，风风火火地跑下楼来接电话。
赵嘉佳看着她连手都没擦就迫不及待地接电话，嘴里喊着岳哥岳哥，神采飞扬的，连辫子都要翘起来了。
赵嘉佳白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宋灵舒和王岳在电话里沟通了一阵股票的事，才笑嘻嘻地上楼，发现赵嘉佳又在客厅里和面，惊讶道：“老、老大，你这是、是在干，干嘛呢？”
赵嘉佳面无表情地揉着面，闻言将面团重重往板上一扔。
宋灵舒吓得一抖，小心翼翼地上前，往面团里掺了点水：“有、有点干巴，现在可、可以继续了。”
赵嘉佳：“”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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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6）
开学大半个月后, 赵嘉佳开始发愁了，马上就是宋灵舒的生日，她应该送什么礼物好呢？
她没有什么送礼物的经验, 而且现在钱包也很瘪了，选择就更少了。
晚上寝室里, 她欲言又止了大半天，才开口向室友们求助, 大家纷纷出起了鬼点子。
“折千纸鹤吧！”下铺建议道, “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 心意满满，还不贵！”
“太费时间了。”赵嘉佳其实早在下午就试过了。
学校里出现了一股千纸鹤热，很多人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折，收到的人都会很开心。
她偷偷躲在天台上, 试了一下, 怎么折也折不好, 就放弃了。
“那折星星？”
赵嘉佳：“一样费时间。”一样没成功。
“那送个你亲手织的围巾？”室长说。
“我不会。”
对铺说：“那手绘一个贺卡？”
“太简陋了吧。”
接连驳回无数个点子后, 室友们都去睡觉了，她也陷入了淡淡的忧愁。
宋灵舒生日这天, 恰好是周二，连她自己都忘了，因为原主从来就没有过过生日, 而她更是快忘了这个日子。
所以当她关店的时候, 看见赵嘉佳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忙把她带到楼上, 追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做, 做什么？”宋灵舒目光一顿，拉起她的胳膊，发现有几处淤青，惊讶道，“这是、是怎么了？”
“翻/墙擦伤的。”赵嘉佳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翻、翻墙做什么？”宋灵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是不是有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我只是来来陪你过生日的。”赵嘉佳说。
宋灵舒一愣，旋即轻笑一声，转身去拿红药水，蹲下给她擦胳膊：“我这个生、生日过不过都无、无所谓啦。”
“不行。”赵嘉佳捧起她的脸，神情认真道，“你陪我过生日，我也会陪你过的，以后每个生日我们都要一起过。”
“好、好啊。”宋灵舒笑了笑。
擦完药后，赵嘉佳才从书包里取出礼物，一双运动鞋，方便她做生意跑来跑去的，一个围裙，上面还用红线勾了个别扭的“余”字，也是方便她在厨房忙碌烤面包的。
“谢、谢谢哦，我很喜、喜欢。”宋灵舒将东西都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赵嘉佳催促她赶紧试一下大小。
“都很、很合适！”宋灵舒穿上新鞋，轻便又好看，十分感动。
这时，赵嘉佳又递给她一张手绘的画纸。
她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愿望清单”四个大字。
“我现在没有钱，但不代表我会一起都没有钱。现在不能给你很好的礼物，以后一定会补上的，你先写一下还有什么想要的，未来我一定全都给你实现。”赵嘉佳说。
宋灵舒这下是真被感动了：“真、真的吗？我想要别、别墅也可可以吗？”
“”赵嘉佳感到无语又好笑，“可以，我一定会争取给你买别墅的。”
“哟呵，那我可、可开始期待咯。”
赵嘉佳催着她赶紧写愿望，眼睁睁地看着她写下“想要奔驰”“想要别墅”“想要包包”等一系列烧钱的愿望，嘴角抽了抽。
在她还以为对方只会要简单的漂亮衣服和鞋子时，对方居然已经想到了更为天价的东西。
不过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她也不能做个食言的人，她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满足对方所有的愿望。
在她出神的时候，宋灵舒已经停笔了，将愿望清单递给她。
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最后一句写着“如果以上都完不成，那就实现我最大的愿望——我希望赵嘉佳永远开心快乐^-^”
赵嘉佳眉眼一弯，郑重地将它折叠起来，放进书包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赵嘉佳就干脆留宿在她家，东西都一应俱全，躺在被窝里，她习惯性地抱住宋灵舒，跟她嘀咕起新学校和新同学的事。
隔天三四点，宋灵舒就起来忙碌了，直到五点半，才去把人从床上拽起来。
好像一回到自己的地盘，连起床气都增加了，之前住校的这段时间，每天一到起床的时间，赵嘉佳就自己爬起来了，压根没有要赖床的想法。
可是一回来，她就死赖着不想起来，非要宋灵舒生拉硬拽，最后把她扛起来，才笑着睁开眼。
也许是因为学校里没有包容她的人在吧，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最真实的一面。
“早上吃什么呀。”赵嘉佳洗漱好，走到桌边，看见桌子上的面条，食欲大开，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随后看见宋灵舒端着两个蛋过来，目光被她的围裙吸引住了。
宋灵舒今天系的是她昨晚送的那条，但是横七竖八的“余”字旁边，多了一个“赵”字，她新奇地指着围裙：“那是你自己绣上去的？”
“嗯，你送的，当、当然也要有、有你你你的名字啦。”宋灵舒给她夹了个荷包蛋。
赵嘉佳心情愉悦，大口吃着荷包蛋：“好吃，我最喜欢吃荷包蛋了。”
宋灵舒一愣，笑问：“煎、煎蛋呢？”
“不喜欢。”赵嘉佳撇撇嘴，“以前我养母最喜欢做煎蛋了，我不喜欢。”
宋灵舒不禁感慨起玄学真是门难以解释的学问，她怎么总是吸引不吃煎蛋吃荷包蛋的人呢？
吃过早饭，宋灵舒又给她装了点点心，顺便让她打听打听班里有没有人要订牛奶的，她打算发展这一业务。
赵嘉佳应承了下来，离开后，宋灵舒才下去忙铺子里的事。
刚开业，很多人还不知道这里新开了一家面包饼干店，所以她给周边很多家店铺做了合作活动，把饼干拿去其他铺子里帮忙卖，收益八二分，别人只是顺便卖一下，就能拿到三成利润，自然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个活动只有一个月，她今天出去送货的时候，又告诉这些人活动马上要到期了，到时候可以告诉客人们国庆来她的店里买，还有更大的优惠活动。经过一个月的预热，这一带的人怎么也知道这里有家新店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赵嘉佳的室长来店里买东西，忽然问了一句宋灵舒会不会去看运动会。
学校组织了运动会，她们班几乎每个人都有项目，赵嘉佳因为一直没有主动报名，最后落到她身上的就是一千五长跑。
“我、我不知道还、还有这事啊，她没跟、跟我提过。”宋灵舒道。
“啊？她居然没有跟你提吗？”室长表示很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赵嘉佳居然会对她最好的朋友隐瞒这件事，“那你别跟她说是我说的啊。”
“好，谢、谢谢你。”宋灵舒给她多送了几瓶牛奶，让她带寝室人都带一瓶，顺便给同学们介绍一下，学生奶的活动马上就要推出了，她们要是每多介绍一个人订，就免费送三瓶牛奶。
全校那么多人，哪怕是介绍十个人，她们就可以免费喝一个月的牛奶了，室长欣喜地接下了这门生意。
运动会第二天下午，才是长跑的比赛。吃过午饭后，宋灵舒就让房东老太太帮忙看店，然后溜到了学校去。
她不知道赵嘉佳为何要隐瞒她，不过她还是没有露面，随处找了一个班级后方坐着，等待长跑比赛。
没一会，她就看见赵嘉佳去了操场领号码，立马走到台阶前面，探头探脑的。
长跑已经是快接近尾声的比赛了，但其他人都兴致高涨地往前挤，争先恐后地看赵嘉佳。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赵嘉佳的美名传遍校园，其他班的男生女生都很好奇这位已经坐稳校花榜首的美女到底长什么模样。
等枪声一响，四周围观的场地里就接连响起为赵嘉佳加油的声音，然而对方目光始终放在跑道上，压根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加油呐喊。
“她好高冷哦。”
“有点酷，但是不好惹的样子。”
“听说她在班上都没什么朋友诶，基本不会笑的。”
“啊？居然还有人不会笑吗？”
“人家在、在比赛，还要抽空来对你们笑吗？”宋灵舒冷不丁出声，打断周围人的讨论声，那几人都讪讪地闭了嘴，她才转身去别的地方看赵嘉佳，不禁担忧了起来。
明显赵嘉佳快跑不动了，她压根就不是运动型选手，突然赶鸭子上架，还被这么多人关注，多少会有些郁闷。
赵嘉佳是个骄傲的人，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出自己失败的一面，所以她咬着牙强撑着往前跑，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有几圈，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四周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忽然间，她脚下被鞋带缠住，一不留神往前摔到在地上。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讶声。
她懊丧地攥起了拳头，想要爬起来，可是膝盖被磨破了，胳膊也在地上蹭到了一点皮，动一下就拉扯着筋骨都疼。
她抿了抿嘴，艰难地撑着手，刚要使力，旁边忽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是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她扭头看过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老、老大，你比赛都、都不告诉我，我不、不开心。”宋灵舒把她小心扶着站起来，低头看着她的伤势，破了好大一块皮，还有血渗出来，她心疼道，“不不不比了，我们去、去看医生。”
但凡这话是老师或者同学说的，赵嘉佳就马上借坡下驴地答应了，但这是宋灵舒说的，她就不想放弃了。
她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算了，起码要把这趟走完吧。”赵嘉佳说。
“等、等下。”
“怎么了？”赵嘉佳刚问完，就看见她在自己面前蹲下，给她绑鞋带，小小的辫子四散开来，赵嘉佳甚至分了一下心，莫名觉得像是一朵绽开了的花。
老师和室友们都赶过来了，纷纷询问她情况如何，需不需要退出比赛。
赵嘉佳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前面走着，只是一直被宋灵舒牵着，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她也无暇顾及旁人的眼光，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我我想看看看你的风、风姿嘛。”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赵嘉佳低下头，沮丧道，“我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成功的，得不了第一。”
“可你、你坚持下去、去了呀。”宋灵舒挥了挥拳，“不管是、是不是第一，你永、永远都是我心里最、最厉害的老、老大！”
赵嘉佳牵了牵嘴角。
其他选手都已经陆续抵达终点，最后所有人都开始呼喊赵嘉佳的名字，赵嘉佳有些尴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你、你慢点，不不不要慌，终点不放饭。”宋灵舒紧张道。
赵嘉佳：“”
当她踏过终点线时，全场响起激烈的掌声，好像她才是第一名，老师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好样的，你很有运动精神，先去医院看看吧。”
学校里还没有医务室，但校门外有两家小诊所，宋灵舒把她背到外面去，老医生给她处理完伤口，就让她们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国庆假期，宋灵舒就干脆去她寝室把需要的东西都带走，然后让赵嘉佳背着书包，她背着赵嘉佳，一路跟着夕阳回家。
一直都是很好的氛围，直到夜里，两人间突然出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因为洗澡的问题。
学校肯定是不可能有条件让她们每天都能洗澡的，再加上今天跑步出了一身的汗，赵嘉佳很想洗个澡，但她这个情况只能用湿毛巾擦擦，而她的胳膊也受了伤，无法擦到后背。
纠结许久后，赵嘉佳还是决定要擦一擦，只不过后背就交给对方了。
她擦完前身后，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宋灵舒挠挠额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热气氤氲，暖光下少女白皙纤细的身体像是天使制造出的艺术品，后背的蝴蝶骨微微耸起，仿佛能从里面延伸出翅膀。
赵嘉佳背对着她，将帕子递给她，脸红的像是成熟期的番茄，鲜艳水润得很。
也许是这个年纪自带羞涩感，也许是别的什么契机，总之让她很不好意思，低着头吩咐道：“你擦快点。”
“哦”宋灵舒唰唰唰给她擦完，“好、好了。”
“一分钟都没到，你擦个什么啊？”赵嘉佳不满道，“重新擦仔细点。”
“哦”宋灵舒又缓慢而仔细给她擦着。
“没吃饭啊，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你轻点！这是后背不是猪背！”
“上面一点，有点痒，帮我挠挠。”
渐渐的，赵嘉佳习惯了这个环境，开始指导她给自己挠背。
灯泡散发着暖黄的光晕，透过水汽，遮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赵嘉佳仰起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觉得这样能看到彩虹吗？”
“你想、想看吗？”宋灵舒问道，她甚至已经把系统召唤起来了，只要对方说一声看，她就要让系统加班了。
可是赵嘉佳还是个坚定的社会主义好学生，道：“当然看不到啊，这又不是太阳光折射。”
“你、你说话就说话，突突突突然转、转过来干、干干嘛呀。”宋灵舒惊恐地看着她。
赵嘉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倏地护住前胸，下一刻又手忙脚乱地凑前去看着她，一脸茫然：“你怎么流鼻血了？”
“天干、物燥，秋季，过敏。”宋灵舒捂住鼻子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宋灵舒：这么说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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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7）
国庆假期, 赵嘉佳因为受了点伤，只能安生呆在家，本来她之前还想带宋灵舒一起去市中心转转呢, 眼下却只能坐在店里帮忙收钱。
不过这几天生意爆火，就算她腿脚利索, 估计也没法出去。
店里搞了很大的优惠活动，来的人络绎不绝, 还有很多学生也来捧场, 总是跟她们俩搭话。
赵嘉佳为了生意, 也不好再摆着冷脸，一般都会给个回应。
因为她的加入，这两天的客人也有不少是冲着她来的，谁不想多看几眼美女, 简直就是个活招牌。
而且这美女和老板的关系也非常有趣, 一个是只有十五岁的结巴, 一个是在全市最好的高中就读的学霸美女, 一对朋友一起做生意，这个组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宋灵舒由此得到了启发, 在宣传单加上特地加上了赵嘉佳的照片，给她定位为美女学霸的人设，效果出其不意的好。
有人是来看美女的, 有人是来给孩子买学霸卖的饼干, 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甚至还出现一个阿姨，每天都来买, 说是赵嘉佳和她夭折的女儿很像, 想来多看几眼。
“你也真是够可以的, 居然把我照片印这么多发出去，多丢人啊！”晚上，赵嘉佳坐在床上，开始跟她算账。
“你你你就是咱们店的代、代言人啊。”宋灵舒给她拍背顺顺气。
“代言人？我又不是明星。”赵嘉佳撇撇嘴，盯着宣传单上的人看了半天，虽然也觉得这张照片贼好看，但突然就这么多陌生人看到，多少还是有点别扭，“这样有效果吗？没有的话就赶紧给我撤了。”
“你说、有、没、有？”宋灵舒打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塞满了零钱，这还不够，她又接连拿出好几个盒子，将钱全部洒在她面前，“这、这只是这三天，赚的哦！”
“！！”
赵嘉佳惊讶地捧起面前的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真的是这三天赚的？”
“对！”
赵嘉佳兴奋地数起了钱，然后矜持地看了她一眼：“还需要我拍别的照片吗？我还能再拍十张不对，一百张，一千张！”
宋灵舒放声大笑，两人把钱全部理了一遍，她拿出一半，放到赵嘉佳面前：“喏，这是你这个二、二股东的钱，我可、可是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哦，连本带利地给、给你带来收益。”
“你先留着吧，做生意肯定要周转。”赵嘉佳把钱还给她，“你来这里不是还找汪叔借了钱的吗？先把钱还了再说吧。”
“你是不是小、小看我？汪叔的钱，我上、上个星期就给他，寄回去了。”宋灵舒笑道，“你拿好这个钱，想买什么就，就买，什么书啊、文具啊、衣、衣服鞋子啊，随便买！”
赵嘉佳笑了笑，拗不过她，就把钱收好了，然后偷偷分成两份，一份留给自己做生活费，另一份则和愿望清单一起存起来，她还要实现宋灵舒的生日愿望，以后给她买豪车别墅呢。
假期前的最后一天，赵嘉佳的室友们也来了，在店里玩了一阵，就说要一起写作业的，她们想找赵嘉佳讨讨经。
一看赵嘉佳把作业都做完了，顿时觉得上天不公，给她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就算了，连脑子都这么好使！
假期诶！谁不是先疯玩几天再赶作业的。而且赵嘉佳不是每天还要帮忙看店吗？到底是哪里来的时间写作业？！
室友们追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写的，赵嘉佳耸耸肩，风轻云淡地说一句“随便写写”，充分展现了一个学霸该有的“谦虚”。
谁知宋灵舒却一言道破真相：“老、老大很，很厉害的，每天晚上熬、熬夜写作业，白天还还抽空看书。”
“好啊，赵嘉佳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努力！”
“”赵嘉佳无语地看了眼宋灵舒，但见她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也只好默认自己是在背后偷偷学习的人了。
室友们离开的时候，顺便还留下了一个好消息，经过她们不断的游说，各自都拉到了几个学生愿意订学生奶。
宋灵舒给她们算好做介绍人的利润，又约定送奶时间，才笑眯眯地送她们离开。
晚上赵嘉佳洗完澡，发现屋里没有人，她四处张望了一圈，随后听到对面的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放轻了步子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宋灵舒正在给房东老太太按摩手，两人说话都很慢，一个是说话磕磕绊绊，另一个是上了岁数反应慢，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沟通。
赵嘉佳看着这一幕，一老一少聊着日常琐事，格外的温馨。
她转身默默地回到了房间，直到宋灵舒回房上床后，才抱住她，问道：“你怎么对她这么好？”
“谁、谁啊？奶奶奶吗？”宋灵舒问。
“嗯。”
“她一个人、人也怪，怪孤独的，而且这几天都，都在帮我们打扫屋子，照顾一下也、也是应、应该的。”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那倒、倒也不是，值得的人、人才会如、如此。”
赵嘉佳笑了笑，忽然捧着她的脸颊吧唧一口：“你也很值得。”
宋灵舒晕晕乎乎地摸了下脸：“你你你你你”
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见状，赵嘉佳胆子就大起来了，这就跟敌强我弱，敌弱我就强一个道理，一旦看见对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面红耳赤，就忍不住想得寸进尺，她头脑一热，想要不想地亲到了她嘴上。
两人同时一愣。
赵嘉佳也渐渐红了脸庞，倏地退后，看着面目呆滞的宋灵舒，又故作厉害地反问道：“我怎么了？”
“没、没怎么。”宋灵舒摇摇头，然后双手捂住脸。
赵嘉佳打了个欲盖弥彰的哈欠，故作随意翻过身，背对着她，表情立马失控，拳头都快伸进了嘴里。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隔天清晨，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发生的事，赵嘉佳准备去学校的时候，宋灵舒喊她等一下，然后将烤好的饼干放进店子里。从院外推出一辆二八大杠，将牛奶放进篮子里，按了按车铃，笑道：“上、上车。”
“你去哪里弄来的车？”赵嘉佳惊讶走过去。
“隔壁李叔要、要去打工，带不走，我就，就把它买下来了。”宋灵舒说。
“你会骑吗？不会摔下去吧？”赵嘉佳看着车篮子里装的十几瓶牛奶，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放心吧，技术，好的，很呢！”
话音刚落，车子就颠簸了一下。
“我要下车！”
“不不不，刚刚只、只是失误，再给我，我一次机会。”
赵嘉佳虽然嘴上嚷着要下车，可是手却搂的越来越紧，生怕滚下去了，好在后面都有惊无险，一路安全抵达学校。
赵嘉佳见她站在校门口，要等那些学生们来拿牛奶，毕竟是第一次送，只放在门口容易丢。
可是距离早自习还有四十分钟，对方来这么早，无非也是要顺路送她一程。赵嘉佳把牛奶提过来：“你回去吧，把名单给我。”
“谢、谢谢啊。”宋灵舒笑了笑，将各班汇总的名单交给她。
赵嘉佳一回到教室，就照着名单先把班里人订的给了，其中就包括明目张胆追求她的那个男生。
当得到女神亲自送的牛奶，并且还跟他说了一句“你的牛奶”时，他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这个喜讯，女神终于搭理他了！
这让不少男生都有些心动，追问他味道如何，他把毕生能赞美的词汇都用上了，于是第二周订奶人数直接突破了100人，并还有上升的趋势，因为外班的和其他两个年级的学生才得知这个事。
怎么说呢，一切尽在掌握中，接下来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宋灵舒笑眯眯地数起了钱，并且招揽了一个送奶工。
一个快退休的大爷，四处找零活，所以宋灵舒找到他的时候，他马上就答应了，要的工钱也不高，送一瓶就拿一毛钱，不过宋灵舒会包揽他的早饭。
牛奶本身利润不算高，刨除其他费用，宋灵舒一瓶也就只能赚到三四毛，她主要是想让赵嘉佳每天都喝上牛奶，才顺便做了这么个不能发大财的活计伙计。
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赵嘉佳每天都能喝上一瓶新鲜的牛奶，而且瓶子上每天都会贴个小纸条，上面还、写着一行简短的字，有时候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时候是天气汇报，有时候是随便一句抱怨。
而每天傍晚，送奶工就会来回收瓶子，于是宋灵舒就能收到她给的回信。
牛奶瓶，就像是她们每天的传声筒，承载着许多记忆-
“今天天气转凉，记得多喝热水”-
“我今天喝了一升水”-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哦！”-
“这次英语考试没有考满分，伤心”-
“店里来了个好难搞的客人，恼火！”-
“乖啦，周末回去给你带本书看看”-
“对不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实在看不完，但我这两天在看《饼干是如何做成的》”-
“”-
“你昨天为什么只回我六个点？”-
“笔没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嘉佳：这么说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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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拯救年代文的落魄女配（18）
高一这年的冬天, 没有去年的寒冷，赵嘉佳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平时在学校认真学习, 周末就去店里帮帮忙。
生日这天，宋灵舒给她送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是当年的奢侈品物件了。
当她戴到学校去的时候，不夸张的说, 成了被观摩的对象, 很多人都慕名来瞧瞧这大牌手表是什么样的, 忍不住打听价格，听完又黯然离场。
这块手表满足了高中生少女的最高梦想，好看、体面，虚荣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赵嘉佳却并没有表现得太开心, 因为这块表, 是那个叫王岳的男人帮忙买的。
宋灵舒和王岳一直保持联系, 特地提前一个月让他帮忙买块手表。
赵嘉佳收到礼物时是开心的，但得知这个消息后, 就兴致缺缺了，又不能表现得太扫兴，所以跟宋灵舒说很喜欢, 结果对方马上就去打电话亲自给王岳表示感谢, 还扬言下次请他吃饭。
赵嘉佳：“”
结果在年前，这个男人真的来家里了。
当她周五回去后，看见客厅里的男人时, 脸上笑容一僵, 心情顿时跌到谷底。
王岳倒是很热情, 给她亲切地打招呼，还从皮包里取出几张明星的签名照送给她。
她接过去一瞧：“假的，这是你自己签的吧。”
“嘿，小姑娘眼睛挺尖，怎么看出来的？”
“你写字就这样，七扭八拐的难看。”
这话把王岳逗得直乐，走到厨房门口跟宋灵舒说了一遍，宋灵舒一边炒菜一边笑：“老、老大写的字才好看呢。”
赵嘉佳回到房间去，听着外面的说笑声，只觉得刺耳，试图用作业麻痹自己，然而写不了一会，就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这才听了个大概。
原来是上次让王岳帮忙买的股票赚了，总共赚了两千多块。这是什么概念，这几乎是当地居民大半年的收入了。用那么小一笔资金，就赚了这么多，无异于天降横财。
赵嘉佳沉浸在震惊的情绪里，听着他们继续说着加仓补仓的话题，忽然间觉得自己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扭头看了眼书桌，上面摞着厚厚的书籍，其中那本关于股票的书已经被教材和辅导书压在了最下面。
吃饭的时候，宋灵舒察觉到她兴致不太高，连最喜欢的菜都没怎么尝，就说吃完了。
“她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对我好像很有敌意的样子？”王岳小声问道。
“不，不是，她就是看、看起来面冷而已，其实心，心肠热着呢。”宋灵舒说。
用完饭后，宋灵舒给他算完代理费，又拿了五百块交给他继续帮忙买。其实王岳这次赚的比宋灵舒多多了，完全可以不再接这个事，不过他总觉得这俩妹子过得不容易，何况对方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如此信任他鼓励他的人，所以他愿意交这个朋友，只是事先都说清楚了，生意还是归生意。
王岳拿着公文包去了招待所，宋灵舒才回房，看见赵嘉佳正在书桌前写作业，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笔都抽走了，也没个反应。
“在想、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赵嘉佳缓缓看向她，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突然间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了。”
“什么，意思？”宋灵舒问道。
“你看你，小学文凭，可是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连股票这种东西都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那个王岳也是，看着吊儿郎当的，一转眼就成了有钱人，贫富差距一下就拉开了。”赵嘉佳茫然道，“可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赚的比你们更多更快。我按部就班的读书考大学，然后呢？”
宋灵舒听完后，背靠着桌子，道：“然后赚、赚稳稳当当的钱啊，你以为股、股市是人人人都能一夜，一夜暴富的吗？上次在、在证券所多少人闹着要自杀，你不是都，都亲眼看、看见了吗？”
“可是”
“你看着王、王岳好像一下就，就成功了，其实不不不是的，他，他失败了很多次，他以前可是、是老师呢，老本都亏、亏进去了，学校都把他开除了，说他不、不务正业。这是他第一次赚到钱，恰好就被你看到了而已。但还有，有更多的人，一次，一次都没有成功。”
赵嘉佳默然。
“读书一、一定会有用的，它是是无形的知产，等以后，你就会，感谢今天用功的、的自己了。”宋灵舒无比郑重地说。
“那我以后能做什么呢？”
“很多很多，你要相信世界是不断在、在发展的，科技永，永远在进步。搁十年前你、你你你能想象到电、电脑的作用吗？未来，计算机网络只会更强大，而你会比其他人更先见识到科、科技的力量。”
赵嘉佳好奇道：“为什么你从未见过却如此笃定？”
“因为，电视上是是这么说的。”宋灵舒熟练地将锅甩给了电视。
不管怎么说，赵嘉佳还是听进去了，也许她本身就没有放弃学业的想法，只是在突然的冲击下产生了对未来的迷茫感。
这是好事，开始怀疑担忧未来，就说明她在考虑未来了。
“那如果”赵嘉佳忐忑地问出了另一个压在心里的问题，“如果王岳能给你带来更多财富，你会因此跟他做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不会了。”宋灵舒知道她受家庭影响，内心变得敏感脆弱，所以即使是朋友，她也很怕再次被抛弃。
“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辈子都、都不会变，变了就是小狗，狗！”
赵嘉佳这才展露出笑容。
学校到腊月才放假，考完试后就可以离开了，不过还需要去学校拿成绩单。很多人住得远，所以室友们就拜托赵嘉佳到时候去帮她们领一下。
成绩出的很快，三天后就可以拿了，赵嘉佳拿到后给她们每个人都先打了个电话通知一下分数，再把成绩单寄给她们，但愿她们能过个好年。
好学校就是能力强的人太多了，原本还是市状元的赵嘉佳，也没能拿上第一，班级只考到了第三，虽然距离前两名只差八分和三分，但也让她很颓丧。
宋灵舒却高兴得很，拿着成绩单和房东老太太炫耀了半天，老太太听着也直夸厉害。
赵嘉佳无语道：“我都不是第一，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不是第一怎么了，这个分数已、已经碾压无，无数人了好吗！”宋灵舒屁颠屁颠跑去给王岳打电话，打完觉得不够过瘾，又打回老家，给汪叔汇报了一下，汪叔家里正有客人，接到电话后直接跟客人们说赵嘉佳那丫头出息了，省附中都能考前三名！
不出一上午，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赵嘉佳在省附中前三。
赵嘉佳：“”是班级第三！
赵嘉佳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掺了水分的谣言上，只能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要考到年级前三。
为此她整个寒假都在看书做作业，宋灵舒见她如此用功，在下一次和王岳的电话中托他寄一些上海那边的辅导资料。
于是，赵嘉佳的新年礼物就是一筐子辅导书和海量卷子。
“我真是谢谢你。”赵嘉佳心情颇为复杂。
新年两人没有回老家，反正也没有亲戚要联络。除夕这天，赵嘉佳接到了她生母的电话，说是厂里只放几天假，来回路途遥远，就不回来过年了，还给她寄了两百块生活费，让她记得去查账。
相较之下，宋灵舒就无牵无挂的，听说余家三口在外面过得紧巴巴，虽然工资高了，但是在吃住方面很抠搜，说是要省钱供余贵以后上大学。
宋灵舒也不想跟她们有什么牵扯，做了一大桌饭，两人再加上房东老太太一起吃饭。
老太太家里有台老电视，总是闪雪花，她就没怎么用过，宋灵舒在年前就请人来维修了一下，三个人围在一起看春晚。
老太太熬不了夜，没等到凌晨就去睡了，不过在临睡前给两人发了压岁钱，一个十六，一个十五，她们惊喜地接过来，说了不少亲热话。
盘子里的瓜子水果所剩无几，两人一边争着谁吃的更多，一边跟主持人一起倒计时。
窗外又燃放起了烟花，两人相视一笑，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初一早晨不营业，宋灵舒难得睡了个懒觉，起床的时候看见赵嘉佳正在收拾客厅里的残局，也走上去帮忙。
她们俩虽然不用走亲戚，但老太太有不少亲朋要来拜年，等会中午她的两个女儿就带要带着丈夫孩子回来。
宋灵舒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带赵嘉佳出去住几天，既是给老太太一家人腾出空间，也省得这些陌生人打扰赵嘉佳学习。
临走前，她帮老太太做了一桌子饭菜，等家人们到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两人现在包里都有点闲钱了，所以宋灵舒这次找了间还不错的小宾馆，有电视的那种。
赵嘉佳坐在窗边写作业，宋灵舒就盘腿坐在床上静音看电视。
赵嘉佳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见着她的姿势从盘腿，到躺下翘二郎腿，再到脑袋倒垂在床边，双腿在空中蹬自行车，最后竟然睡着了
她放下笔，走过去扶着她脑袋，刚要往床上抬去，对方就醒了。
两人面面相觑。
“你、你要干嘛？”宋灵舒问。
“好好躺着。”赵嘉佳说。
“哦”宋灵舒乖乖躺好，“你、你睡不睡？”
“我再写一套卷子。”
“好吧”
赵嘉佳看了她片刻：“你是不是很无聊？”
宋灵舒点点头：“是、是有点。”
“那们来做点好玩的事吧。”赵嘉佳道。
“好啊。”宋灵舒立马精神搜抖擞地坐起来，然后面前就掉落一本书。
“我来教你读书吧。”赵嘉佳跃跃欲试道。
宋灵舒：“哈、哈？”
“你不能继续读书，不是你的错，但是我知道你内心一定很渴望知识，而我现在也有一定的水平了，能辅导好你的，来。”
“”
宋灵舒开始撒泼，开始打滚，开始闹了：“我！不！要！”
赵嘉佳神色一敛：“你不想学习？那你每天还叫我好好学习？”
“”宋灵舒突然语塞，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莫名其妙成了榜样？难不成对方也会学她摆烂？
“那好吧，就、就学一点。”宋灵舒委屈巴巴地说。
“好。”赵嘉佳热情地拿起书，开始给她讲课，讲的还是数学。
十分钟后，宋灵舒双眼一闭，就栽倒了床上。
赵嘉佳一愣，扭头看了她半天，发现不是装的，无奈一笑，扯过被子给她盖好，重新去写自己的作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她也没有心思写作业了，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人，搓了搓快冻僵的手，索性也上床去睡觉。
只是刚一钻进被窝，宋灵舒被冷风激得一颤，下意识蹬了下腿，一脚就把她踹到床下去了。
宋灵舒猛地睁开眼，就看见赵嘉佳以诡异的姿势坐在地上，脸黑得不行，吓得她立马跪了起来：“老，老大，对、对不起！”
赵嘉佳：“”
“对不起呜，呜呜，我不、不敢了！”宋灵舒甚至在床上给她磕了个头，“我给、给你拜个，拜个年。”
“你倒是先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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